武王住在克吉烈族營地之內,為安全起見,克吉烈族人外的閑雜人等不得隨意出入,非進不可,也一定要經過通報允許才行,而奉聖命而來照顧武王的兩位禦醫,算是當中特例。(.好看的小說)


    無需通報,隻要在門口被精甲衛例行的檢查後便可直接出入,比別人方便很多。


    兩位禦醫經過簡單的檢查通過大門口,進入克吉烈族營地往武王暫住的氈房去的時候,有抹修長的身影早在遠遠的山坡上,一直盯著武王所在的那間氈房,隻是他也不知道,他在看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看他……


    “你說,他在看什麽?”一玄色錦袍臉罩半臉麵具的“少年”,裝模作樣的在檢查新兵器,而餘光卻時不時往遠處的山坡斜。


    “難道是我?”跟在“少年”身後的麵具男子輕笑低聲。


    “少年”斜了他一眼,抿唇而笑:“你還是祈禱四兄別穿幫了吧。”


    “一起祈禱。”


    小半個時辰後,禦醫口中得知武王狀況不錯的潘瑾瑜,擰著眉回了營地,時不時就狐疑的往克吉烈族營地斜一下。


    他總是覺得“合作者”麵具下的那雙眼,跟那天的她很像,而且那十六人中總覺得有個人很像武王。可惜……雖然他身為監察禦史跟“合作者”同台坐著,卻整個競標下來也沒機會跟“合作者”近一點說兩句確認,也沒機會跟那個像武王的黑袍人說上話……


    難到是他真搞錯了?武王確實在氈房裏沒離開過,她,也隻是那麽巧的時間出去了,“合作者”就來了?


    “世子爺打算什麽時候離開?”蕭如雪一見潘瑾瑜回來,便直接問。


    潘瑾瑜看了她一眼,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就靠著眯上了眼:“問了做什麽?”


    “我隻是想,這一次任務圓滿完成,身為監察禦史的世子爺是不是該準備回去複命了……”


    潘瑾瑜忽然睜開眼,卻是危險的眯著,定定的看著蕭如雪:“你現在是受不了這裏的堅苦嚴寒急著要回京都?還是,想趕我回京都以便……”


    “為所欲為”四字到嘴邊,卻忽然刹住了,神色陡然一陣微妙的難看,而後霍地起身就準備出門去。


    雖然話一半一半的讓蕭如雪很是莫名其妙,但見他不說,她還是接了話去道:“我隻是想說,你急著回去複命的話可以先回去,我想等看看六妹找不找得到冰晶烏蘭,找得到的話爹用了之後效果怎麽樣,到時候跟六妹一起回去就是了,反正武王隨行有五千精甲兵,很安……”


    潘瑾瑜霍地回頭狠狠瞪著她,張嘴近乎咆哮道:“我還沒死呢。”


    吼罷,霍地打開門大步離去,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蕭如雪,王翠錦隨後惶恐入內詢問又怎麽了……


    十月初八夜半,轟隆隆的馬蹄聲如戰鼓一般,由遠而近壓向克吉烈族營地,硬生生把周邊還未拔營離去的人們驚醒了,爬起一看,原來是武王妃帶著人回來了!


    蕭如雪倒是起來得挺快,但還是沒快過烈風的蹄子,沒能跟蕭如玥說上一句話,蕭如玥便直接進了克吉烈族營地去了。


    好在不多久,蕭如玥便派了曉露出來送消息,告訴蕭如雪冰晶烏蘭已經找到,接下來至少兩天內她得不被打擾的煉藥。


    蕭如雪隻讓曉露帶了“注意休息”的話回去,而後不多久,百餘武王府侍衛快馬出克吉烈族營地,從禦醫口中得知,是武王妃命令去尋找前兩天出門的醜姑。


    十月初十大早,大批牛羊送到,原來是“合作者”來時訂下的,這會兒才送到,而“他”則立即下令殺牛宰羊請宴,不過,除了將一部分大人物被請進克吉烈族內外,大多留在克吉烈族外喝酒吃肉。


    潘瑾瑜和蕭如雪自然被請進了克吉烈族內去。廉親王因為鳳柔郡主耽擱了時間而還沒離開,也受邀請了。


    蕭如雪為此跟塔娜在營地裏頻頻照麵,彼此身份的關係,雖然互看不舒服,倒沒有像以前一樣衝動,沒兩句就唇槍舌戰的吵起來。倒是鳳柔跟塔娜意外的聊得挺好,廉親王驚訝之餘,暗暗歡喜。


    宴會武王出席了,大家都覺得他的氣色比之前,但他也並沒有待多久便被蕭勤玉很盡責的“請”回去休息了,而武王妃則因為在“煉藥”的關係沒有出席。


    宴末,“合作者”忽然便以有事為由告別大家,準備馬上啟程離開了克吉烈族營地,頓時讓那些原本預計“同行”的人頓時斷了念想。


    “合作者”離開不多久,悄悄有人尾隨,卻沒出幾裏便被紛紛點穴定在了那裏,險些凍死,而後“合作者”再度失去蹤影……


    十月十一,武王妃藥煉成,據說蕭大當家蕭雲軒服下,未見不良反應,也暫時還未清醒。


    十月十二,蕭大當家蕭雲軒醒來。


    “六妹,辛苦你了,也謝謝你,真的。”蕭如雪由衷道。


    “五姐說得沒錯,我幾個月都吃不好睡不好,確實辛苦……”蕭如玥說著就轉頭直接踹了踹蕭雲軒的床:“爹,看在女兒這麽辛苦的份上,你也謝女兒我一聲唄。”


    “六妹……”蕭如雪趕緊拉住她,心情有些微妙,覺得蕭如玥是因為潘瑾瑜在場,才故意這麽自毀形象。


    嫁人快一年,長跟宮中貴人打交道,蕭如雪確實學到了不少,但眼底的神色終究關鍵時刻還是沒藏牢,讓蕭如玥一眼便看了個清楚。


    莞爾失笑道:“我辛辛苦苦東奔西跑,開個玩笑還不行嗎?”


    蕭如雪頓時不知說什麽好,又覺得不說不好,好在皇甫煜這時候輕笑出聲來解了圍:“五姐,你說不過玥玥的。”


    “武王爺說的是。”蕭如雪轉頭看了過去,笑道:“總覺得武王爺近來的麵色好了不少呢。”


    皇甫煜轉眸看向蕭如玥,溫柔寵溺更甚:“這多虧了玥玥不畏艱辛危難為我跋山涉水,總算是找對了藥。”


    “你還好意思說!”蕭如玥立馬當眾噴他:“要不是你任性妄為,老老實實留在原地等我,隻會比現在好而不是才這個程度。”


    原本她想等國喪之後才讓皇甫煜“好”起來,可偏偏他一個“任性”,就趁她撇下他外出的那十天對外亂放消息……


    現在好了,她隻要讓他順梯下了。


    潘瑾瑜始終隻是聽著,偶爾趁著沒人注意,便往蕭如玥斜一下,反正這時候蕭如雪和她就站在一起,再眼尖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看誰。


    “我累了。”


    蕭雲軒忽然而又總算出聲,卻是直接變相的趕人走。


    皇甫煜抿唇笑笑,招手讓蕭如玥回身邊去:“玥玥,嶽父大人剛剛醒,你就讓他休息會兒吧,我正好也累了,我們就先回去吧。”


    “好吧。”蕭如玥點點頭,過去扶他。


    “如雪,我們也走吧。”潘瑾瑜起身走向蕭如雪,對蕭雲軒道:“嶽父,您好好休息。”


    同日夜,派去“找醜姑”的武王府侍衛隻帶回來一身破碎的衣裳一些人骨,竟蕭如玥親自確認,是醜姑的沒錯。


    蕭如雪不知怎麽安慰,幹巴巴的擠了句:“六妹,人死不能複生,你要想開些……”


    蕭如玥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沒說話,更覺得潘瑾瑜略顯審視的目光讓她不舒服。


    “不好意思,五姐,五姐夫,不好意思,玥玥今天不太舒服,就不陪你們了。”皇甫煜將蕭如玥拉過去摟在懷裏,邊輕揉她的頭,邊對蕭如雪和潘瑾瑜道:“嶽父的情況似乎恢複得不錯,我也休息得很好,所以我想準備明天一早就啟程離開這裏。”


    自打蕭如玥出現在人前,醜姑就一直伴著她,眾所周知是第一親信,她發生了那樣的事,蕭如玥哪能不難過?皇甫煜忽然急著離開,大概是為了不讓她觸景生情……


    這樣解釋就說得通了,再加上蕭如玥的麵色確實不好,潘瑾瑜和蕭如雪也就信了,約了第二天的時間一起啟程,便離開了。


    十月十三,天氣愈發嚴寒,雪也越下越厚,來參加或圍觀競標的人基本都走光了,隻剩下的武王夫妻和晉安侯世子夫妻,也在這一天帶著八千多人一起離開了克吉烈族。


    一行兩個“病號”,再加上天氣的關係,以至於八千多人走得並不快,所幸帶的幹糧夠,再加上時不時能遇上一些遊牧族買些牛羊,也算悠哉悠哉,愣是走了十來天才到蕭家馬場,蕭雲軒“好”了不少,還是很“虛弱”。


    蕭家馬場停了一夜,蕭如玥以代理當家的身份將馬場管事召集起來,吩咐安頓一番,才回了自己氈房。


    一進門,皇甫煜大大的笑臉就貼了上來,嚇得她差點直接賞他一腳,頓時怒嗔道:“好好的你幹嘛站在門口?人嚇人嚇死人知不知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來,我看看嚇壞沒有……”


    皇甫煜說著,就當真煞有其事將她一番“檢查”,隻是那惡心死人的聲腔實在讓蕭如玥忍不住就冒起了雞皮疙瘩,再加上……


    一陣心虛,蕭如玥故作氣惱的揮手撥開他那蹲下便於她小腹齊平的腦袋:“走開,我累了,要睡覺。”


    皇甫煜一把拉住要大步就越過他逃走的小女人,嘴咧得更寬:“玥玥,你在心虛。”


    “去,我還沒睡好腎虛呢!”蕭如玥沒好氣的妄想掙開他的手,倒是好不容易把手甩開了,可腰卻又落入他的魔爪裏:“你到底想幹嘛?我跟你說,明天就又要回通城蕭家了,要……”


    撫上小腹的大手,頓時讓她心虛的斷了聲,跟著便聽到他含笑的聲音:“這裏麵有我的小娃娃了對不對?”


    蕭如玥的臉頓時莫名其妙的就燒了起來,抿著唇左顧右盼,就是不說話。


    “我有注意,你的葵水早在半年前就很準時了……”


    蕭如玥頓時更窘,但:“喂喂……”特麽的,這世界的男人不是對那東西很避諱的嗎?你能不能不要張嘴就說得這麽直接這麽溜?還有,注,意……


    皇甫煜卻似沒聽到,仰起那堆滿傻笑的臉看著她:“我數得很清楚,你這個月已經遲到了十五天了,你是有小娃娃了,對吧對吧?”


    看著他那張傻笑的臉,閃亮的眼,蕭如玥忽的一把推開他,急急走開:“對啦對啦,恭喜你啦……”


    真是的,虧她還在糾結到底怎麽跟他說,想象他乍然聽到時那錯愕呆傻的模樣……結果呢,他自己就發現了,而那樣想的她,簡直像個傻瓜!


    皇甫煜知道她是害羞,便由著她推開了下,很快又跟了上去,在她狠狠要將自己扔上床前,手疾掠去接住她,再輕輕的放上床去:“小心點,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


    蕭如玥頓時神色古怪的看著他,擰了眉頭:“我沒有那麽柔弱,更懂得分……”


    “我知道,你能文能武一點都不柔弱,更冷靜理智做事有分寸,但是……”


    皇甫煜緩緩說著,嘴角上的笑也始終沒斷過,趴在床邊輕輕揉扶她平坦的小腹:“玥玥,我是男人,是你的丈夫,這裏麵的小娃娃的是我跟你的孩子,我是他爹,我有義務和必須的責任將你們保護好。”


    轉眸看向蕭如玥,溫柔,卻也不容許反駁:“玥玥,我尊重你,所以一直以來盡量不幹涉你的自由,甚至由著你站在我身前替我擋災擋禍,雖非所願,但是我還是由著你了,所以,也請你不要幹涉我的自由,不要剝奪作為男人,作為丈夫,作為父親的我的權利。”


    這分明是懷柔政策,以便日後動不動就以“我的自由”,“我的權利”來砸她個暈頭轉向……


    蕭如玥有點糾結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低低略帶商量語氣的問:“要不要說得那~麽~嚴重?”


    皇甫煜一聽,頓時眼底的笑更深了,卻一本正色的點頭:“要,一定要,肯定要,非常要!”


    蕭如玥頓囧,想了想,直接轉移話題道:“我看這事還是先不公開吧,畢竟你現在才對外稍微好一點……別人會懷疑,到時候又被揪去說……”


    “揪什麽?說什麽?”


    皇甫煜挑眉,坐上床沿,慢慢逼近她:“我深重奇毒身體虛弱,禦醫院都確診了沒錯,可,誰~,又什,麽,時,候,有,說,過,我,不,能,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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