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百合晚上接到單冰亞的電話,對方的音調帶著慣常的慢條斯理:“最近想買一個鼻煙壺,你有什麽好推薦嗎?”


    “我對那個倒沒什麽研究,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好看的小說)”伊百合無意識敲著房間裏的鏤花畫框,“那天晚上你說的話你還記不記得?”


    單冰亞笑了一下:“哪一句?”


    “……算了,沒事。”伊百合想來想去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我最近事情多,大概這半個月都會很忙。”


    她其實不想跟單冰亞聯係的這麽緊密,已經跟寺的關係這樣了,她需要時間好好的冷靜放鬆一下。


    單冰亞慢慢地笑:“其實那天晚上我還是有些印象的。比如說,你似乎給我倒了一杯蜂蜜水。”


    “真難為你還記得。”伊百合很冷靜地回應,“那我給你倒蜂蜜水主要是因為你哭著鬧著求我給你倒,你還記不記得?”


    “真的?”單冰亞輕輕地笑,“我酒後竟然這麽失態?”


    “當然。你還說,你為喬妍玉的事感到理虧,於是主動提出睡地板。”


    單冰亞這回大笑出聲:“怪不得我這幾天腰特別酸,原來是這麽回事兒。”


    那邊的聲音變得稍稍嘈雜了一些,似乎有人在叫“單總”,單冰亞應了一聲,伊百合問:“你在哪裏?”


    “在外麵吃飯。”單冰亞帶著隱隱的笑,“很無聊,不如調戲你的時候有趣。”


    “……”伊百合滿頭黑線,“你可以掛斷了。”


    單冰亞“唔”了一聲:“那有沒有臨別贈言?”


    伊百合想了想,捉弄他的心情頓起,細著嗓子慢聲慢氣:“單大叔,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您滄桑的眼神,還有您滿含風霜的雙鬢。”


    她調侃他比她大,單冰亞不可抑製地笑出聲,“蘿莉小姐,我一直在想念你漂亮的黑眼睛,還有,嗯……”他頓了頓,“我們同樣漂亮的臥室。”


    伊百合低低咒了一聲,迅速掛了電話。


    接下來的幾天,伊百合一個人待在伊家,沒有再回白色別墅。


    主要是不想再見到言澤寺。


    他沒有再生她的氣,的確是不生氣,但是,卻是冷淡地對她。


    兩人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他,沒有再進來伊百合的房間了。


    在人前,他依然冷淡。而他們,也沒有了人後的機會。伊百合知道,他是在躲自己。


    就像前天,伊百合剛拿下一個大案子,藤南川提議為她好好慶祝。


    言澤寺丟下禮物,跟她說了句祝福,就離開了。


    沒有多餘的停留,沒有多餘的話,也沒有多餘的眼光。


    伊百合忽然有種被他打入冷宮的感覺。


    也許,寺永遠都不會原諒她了吧。


    在伊家一待就是好幾天,期間隻是偶爾跟藤南川保持聯係,單冰亞和言澤寺她都沒有再見過麵。


    伊家裏空蕩蕩的讓她感覺到無比的寂寥。


    她坐在沙發上,悠悠的點燃一根煙後,吸了一口,這種無比釋然的感覺讓她感覺飄飄如仙。


    望了眼窗外已經暗下來的天色,伊百合坐起身來,掐滅了煙頭,走進臥室打開了衣櫃,衣櫃裏各式各樣的衣服吸引著眼球。


    她歪了歪頭,仔細的找尋著令自己比較滿意的一件衣服,五彩繽紛的顏色和各種各樣的款式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是個寂寞的夜晚,單身的男男女女懂得如何度過冰涼的下半夜。


    伊百合拿出一件淡枚紅色的絲綢長裙來,長裙是黑色肩帶的款式,絲綢極具絲滑的手感。


    穿上後,她披散開那一卷懶發,噴上些許香奈兒便出了門。


    這對於伊百合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裝扮,現在她的身份就是她自己伊百合,而不是炫舞的妖媚兒。(.無彈窗廣告)


    她不願意向任何男人低頭,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找尋其他的方式滿足自己,從而對言澤寺冷淡,漸漸遺忘他這個人。


    伊百合坐在車上,叫了司機開去了炫舞夜總會。


    炫舞夜總會是本市最高檔的夜總會之一,富家少爺千金、白領高層等等、都經常出入這裏。


    夜總會是個讓人貪醉的地方,也是個讓人放縱的地方,無數的人在這裏沉淪、癡迷、遁入,舞池裏巨大的燈光和吵雜的音樂聲下,是一個個寂寞的城市軀殼。


    伊百合剛坐下,用手輕撫了下頭發,一雙端著雞尾酒的男子便出現在她的麵前,伊百合嘴角微微輕笑著,想著夜總會裏這些平常的獵豔者。


    “小姐,可以請你喝一杯嗎?”陌生男子端著酒晃動在她的眼前。


    伊百合擺了擺手道:“不用了,謝謝。”


    男子見她反應冷淡,卻並不放棄,直接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他端起那杯酒看著伊百合說:“美女,一個人?”


    伊百合淡淡瞥了他一眼,環顧四周後,又走上來兩個男子,一個男子麵帶笑容、彬彬有禮道:“美女,可以請你喝一杯嗎?”


    這時,坐在她身旁的男子開口道:“美女很孤傲的,看你有這本事沒。”說著輕蔑的看了一眼那個男子。


    伊百合嘴角泛起一抹鄙夷的冷笑,接過男子手中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美女,真痛快。”


    站在男子旁邊的一個瘦弱男子湊上前說:“美女到那邊一起玩怎樣,看你一個人在這兒也挺孤獨的。”


    伊百合斜眼瞥了他一眼,自顧喝起酒來,剛剛第一個來找她喝酒的男子見沒有機會靠近,便灰溜溜的走掉了。


    男子坐在旁邊的凳子上,上下打量了伊百合一遍道:“小姐,我感覺你挺眼熟的。”


    伊百合嘴角帶著淺笑道:“這是你們男人常用來追求女人的手段?但真的很沒創意也。”


    男子略微思考了下,嘴角揚起一抹淡笑道:“小姐,你還真會開玩笑,我叫卓逸,交個朋友怎麽樣?”


    伊百合剛想開口,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不怎麽樣,她已經有朋友了!”


    宇沫深不知從哪裏躥過來,攬住伊百合的胳膊,順勢坐在了她的身邊。


    男子見伊百合有男伴,還是如此高大英俊的男伴,也就自動放棄了。


    “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宇沫深也叫了一杯酒,問道。


    “無聊,順道過來看看。”伊百合懶懶的回答。


    宇沫深盯著她看了一會:“你看起來精神不大好。”


    “失眠多夢,還頭疼。”伊百合喝了口麵前的酒液,“表現的真的很明顯?”


    宇沫深很鄭重地點頭:“就像是深閨幽魂,愁眉不展,怨氣深重。”說完自己就開始笑,“不是說去t市嗎,怎麽沒有去?”


    “去了又回來了。哎,不提也罷,你來得正好,陪我喝酒!”伊百合無奈的搖搖頭,主動跟他幹了一杯。


    宇沫深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陪她默默地喝著。


    想必她是遇到什麽不愉快的事,才會突然來炫舞發泄。


    他不想多問,隻需要默默地陪著她就好。


    這些天,藤南川一直忙某個大case,據說是關乎藤氏未來的發展和前途的舉足輕重的合作項目,所以忙得渾天黑底,絲毫不敢鬆懈,早出晚歸的見不到人。


    伊百合既不想麵對那些煩躁的記者,也不想再想跟言澤寺的關係,索性給自己放了幾天大假,好好放鬆放鬆精神。


    其實,她自己也反省過,這種鬆散的方式實在不好,完全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的行徑。(.)很多人,都是為了那五鬥米折腰,再不順也會死扛下去,而她卻沒有。


    她紮起辮子,穿了件白底的格子襯衣,領口茸茸的小馬甲,仔褲球鞋,又背了一個畫夾子,寫生去了。


    不想找交通不甚便利的遠郊,而是去了市內享有盛名的遊樂場。


    遊樂場,是個充滿歡樂的地方。因為不是周末,所以不需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擠來擠去。可是假日有的,現在也一樣都有。


    孩子們紅撲撲的笑臉,歡快揮舞的小手,調皮的做著鬼臉,穿成串的糖葫蘆金燦燦的誘人,棉花糖如雲朵般圓滾滾的可愛,胖嘟嘟的小嘴吹出一串串泡泡,喧鬧刺激的過山車,色彩斑斕的旋轉木馬,讓她的心情整個鬆弛下來。


    如果累了,就感受一下純真吧。


    伊百合的腦海裏浮現出這樣一句話,拿起鉛筆寫在畫板一角,開始勾勒那些嘟著嘴,笑得純真,淘氣又鬼馬的小精靈們。


    寫生是一門藝術,伊百合雖然不專業,但小時候母親卻培養過她這方麵的興趣。


    這些年她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除了用酒精麻痹自己,頹廢人生之外,融入到大自然或者生活中的繪畫寫生,也不失為放鬆心情的好途徑。


    鉛筆唰唰的畫著,隨著一道道線條,描述出一個個情境:有色彩絢爛的旋轉木馬,伴著音樂聲,白馬、飛象仿佛掙脫了束縛,帶著孩子們,真的在雲端飛舞起來;小男孩牽著媽媽的手,舔著棒棒糖,嘴上被口水占得濕濕的,卻一臉的心滿意足;小姑娘不過三五歲,卻已經知道愛美,梳著小辮子、別著漂亮的hellokitty小卡子,拎著一個開滿鮮花的小手袋,趾高氣揚的走著;還有調皮不聽話的,蹲在地上不肯走,厚著臉耍賴皮,扭動著身子十足小霸王樣……


    孩子總是那樣的天真無邪,惹人憐愛。


    如果她也有一個孩子,該有多好啊,隻可惜……


    想到這裏,伊百合忍不住感歎一聲,手裏握著的畫筆停住。


    她捶了捶快要僵掉的手腕,又轉轉脖子,捏了捏自己的肩膀。


    忽然覺得旁邊有吸氣聲,一側頭,竟然發現一個小男孩,就站在她坐著的長椅旁邊,不曉得駐足了多久。


    不過5、6歲的年紀,長的清秀白淨,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畫板,小臉明確的寫滿了吃驚和佩服,誇張的神色,將她逗樂了。


    “阿姨畫得好漂亮!”小男孩極為肯定的語氣。


    “謝謝你的稱讚哦。”伊百合也用那種孩子般的語氣與他對話,“你想要看什麽,阿姨畫給你。”


    小男孩歪著頭指了指天上,“飛機。”


    伊百合在畫板上勾勒了數筆,一個簡易的飛機就出來了,栩栩如生。


    “猴子。”他接著報名。


    接著又畫了數筆,一隻長尾猴就出現了。


    這明顯取悅了他,臉上的笑容燦爛如朝陽,伊百合也不自覺的掛著大大的笑容。


    “猴子爬樹!”


    又是數筆,猴子的長尾掛在樹上,仿佛在蕩秋千。


    “肯德基老公公。”小男孩接著喊道。


    畫好後,伊百合舉起畫板給他看,一邊問,“你餓了嗎?”


    小男孩驚喜的看著kfc的招牌畫,摸摸肚子,點點頭。


    是到吃飯時間了,連她都有些餓了呢。伊百合看著男孩,現在才想起來問,“你跟誰來的?媽媽嗎?”


    小男孩聽了,點點頭。


    “那你媽媽呢?”


    他又搖搖頭,乖乖的說,“不知道。”


    “不知道?走散了嗎?”


    小男孩又點點頭,眼睛忽閃忽閃的。


    “什麽時候走散的?”


    仿佛是問題太難了,小男孩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結結巴巴的,並沒有說清楚。


    “那你最後一次見你媽媽是在哪啊?”


    小男孩歪著頭,思索了片刻,“旋轉木馬,一下來人好多,就找不到媽媽了。”


    “所以你就走到這邊來了。”伊百合接著問,看到他肯定的點頭。


    旋轉木馬離她現在的地方垂直距離並不算遠,就是有些繞,他跑到這裏還真是不容易。


    找不到他,他的媽媽應該不會一直在原地等著。而且遊樂場這麽大,找一個人太不容易了,伊百合有些發愁。


    收了畫夾,往身後一背,手裏牽著小男孩。為了安撫他,還給他買了根棒棒糖吃。


    還好這孩子也還比較乖,不哭不鬧,雖然年紀小,說話卻也算有條理。


    伊百合思索了一下,與其硬找硬碰,不如……去遊樂園的廣播室。


    “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伊百合彎著身子,臉對著臉的問他。


    小男孩看著她,卻不肯說。


    再問,他支支吾吾的說媽媽不讓他隨便告訴陌生人名字。


    伊百合失笑,都跟陌生人聊了這麽久,又手拉手走了這麽遠的路,現在才說不讓告訴名字,這算是擅於自我保護呢還是不擅於呢?


    看到廣播室外麵站著的穿著製服的保安,伊百合靈機一動,叫了進來,指著保安說,“你看,警察叔叔來了,是來幫你找媽媽的。”這似乎涉嫌欺騙小朋友,不過沒辦法了,她也隻能這麽做。


    終於問出來了,廣播室一遍一遍的播著尋找喬嘉澤小朋友的媽媽,聲音透過喇叭傳遍了遊樂場。


    好人做到底,伊百合陪著小男孩一起等,隻是對於“喬嘉澤”這個名字,她總覺得說不出的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


    是在哪裏聽過呢?伊百合又想不起來。


    等待的過程總是很漫長,精神受著煎熬,時間也走的格外的慢。


    牆上的掛鍾,一分鍾走了有十分鍾那麽長,喬嘉澤小朋友也一刻一刻的越來越不安了起來。小孩子剛剛有的玩不覺得,現在才知道怕了。


    伊百合一下一下的輕拍著他的背,輕輕安撫著。


    “澤澤,澤澤!’還沒見人,聲音就傳過來了。


    喬嘉澤小朋友聽見聲音,猛的從椅子上跳下來,就往門口奔去,伊百合想拉都沒來得及。


    ”媽媽,媽媽。“小男孩清脆的聲音,帶著雀躍,剛剛的沮喪一掃而光。


    ”你亂跑什麽。“女人不悅的責怪聲。


    伊百合也跟著走了出去,見女人低著頭,對著喬嘉澤訓斥,想是剛剛過於擔心,現在精神才鬆弛下來。


    女人蹲著,對喬嘉澤說話,臉正好被擋住,她看不到。


    等那個女人,站起來,打算向她道謝時,伊百合才看清楚,她是――


    秦雪?!


    伊百合吃了一驚,顯然沒有料到這個小男孩的母親竟然是秦大美人。


    而秦雪也在同時驚詫,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僵怔住了。


    ”是你?!“她驚呼出聲。


    ”嗯。“伊百合點點頭,掃了那個小男孩一眼:”剛剛我在公園那邊發現他的,他說跟你走散了。“


    秦雪回了神,美麗的俏臉上帶著汗漬,估計是剛才跑太急了,”謝謝你!“


    一向對她敵視的秦雪,竟然會主動跟她道歉,伊百合自然是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又釋然了。


    在孩子麵前,有哪個女人不想扮成好媽媽的角色呢?


    今天的秦雪跟以往似乎有所不同,因為她眼裏有愛,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孩子吧。


    ”沒什麽,找到就好。“伊百合聳聳肩。


    任秦雪再出名,她始終也是一個女人,是女人都會下意識的保護自己的孩子。


    估計當媽的都這樣,孩子走丟了,一時間驚嚇過度,猛然找到了,都不知道該抱著親還是該懲罰的打了。


    ”他也嚇到了呢,才這麽小,你也別急了。“伊百合反而寬慰道。


    她跟秦雪的私人恩怨,不關孩子的事,沒必要在小孩子麵前做惡人。


    秦雪的心漸漸平複下來,衝她笑笑。


    ”他叫喬嘉澤!“撫摸著男孩的頭,秦雪跟伊百合介紹。


    ”很聰明的孩子。“伊百合由衷的說,心卻震顫了一下。


    喬嘉澤,他姓喬?


    她是說乍一聽到這個名字,怎麽會這麽熟悉呢?


    原來喬翊升曾經跟她說過,他跟秦雪有一個兒子,叫喬嘉澤。


    ”謝謝。“秦雪看著自己的兒子,滿臉的慈愛,有種母性的光輝。


    伊百合忽然就覺得這一幕很刺眼,秦雪的兒子都已經這麽大了,可是她的孩子呢?從一開始就被扼殺了。


    最可氣的是,喬翊升居然還騙她,說什麽他跟秦雪的兒子是個啞巴。


    有人這麽詛咒自己的兒子的嗎?


    這個叫喬嘉澤的小男孩,看上去再正常不過了,吐字清晰,聰明伶俐,根本就不是殘疾人。


    喬翊升竟然騙她,說他的兒子是個啞巴,根本就是沒有的事。


    ”他……“伊百合剛想開口問些什麽,卻被秦雪打斷了。


    ”我們先走了,澤澤,跟阿姨再見!“秦雪似乎有意回避著什麽,蹲下身讓孩子跟伊百合招了招手,便急匆匆的抱著他離開了。


    這實在不是秦大美人的個性。


    若是以往,秦雪見到她,不是一番諷刺,就是奚落,要麽就是警告她離喬翊升遠一點。


    如今她有澤澤在手,這麽一張王牌,她居然不好好利用,就抱著孩子離開?


    究竟是她太愛自己的兒子了,不忍拿小孩子做籌碼,還是她跟喬翊升有什麽事情隱瞞了她?


    秦雪那樣匆匆離去,是在掩飾什麽嗎?


    伊百合若有所思的想著,一個人晃蕩在空曠的大街上。


    不知不覺就走到一家酒吧前,很有特色的名字”醉生夢死“!


    伊百合一看到這個名字,直覺得喜歡,便走了進去。


    進去了以後才發現,這裏不僅僅是酒吧,更是拳擊館,酒吧裏進出的不乏身強體壯的肌肉男。


    ”hi,美女!“男人搭訕的語氣,還吹了個口哨。


    伊百合獨自一人坐在吧台高腳椅上,手撐著下巴,人也很懶散。


    因為天色還早,酒吧裏的客人不多,基本上都是些拳擊手,像伊百合這樣的美女就更加顯眼。


    ”你是?“伊百合抬眼看了男人一眼,好像在哪裏見過他。


    ”我叫赫連權,阿深的朋友!“男人主動做自我介紹,笑臉吟吟:”喝點什麽?“說著,拿起他的barspoon、sharker,就要親自給她調酒。


    伊百合頓時了然了,她記得宇沫深是有一位這樣的朋友,在道上做黑拳生意,幫著他們罩著炫舞的場子的。


    既然是熟人,她也就不客氣的開口了:”摩卡好了,再來個三文魚的三明治。“


    赫連權正欲取量酒杯的手頓住,”小姐,我這裏是酒吧,不是快餐店!“


    ”我知道,隻是我餓了,你就不能想辦法給我弄點?“伊百合捂著自己的胃,酒她上一次在炫舞已經喝過了,她可不想過量飲酒,那樣對身體不好。


    ”好吧,看在阿深的麵子上。“赫連權無奈,隻能吩咐廚房。


    伊百合又坐著跟他閑聊了一會,終於等來了她要的三明治,正想進食,突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喂,你好!“


    ”是伊小姐嗎?我是單總的助理陳鬆,請問單總現在在您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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