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喬翊升點的這幾道菜全是伊百合以前愛吃的。


    莎莎給她使了個眼色。


    伊百合卻不動聲色的調侃著:“想不到喬總會開大紅色的車?”


    喬翊升未有解釋,隻是淡淡笑了一下。


    莎莎打量了對麵的一對男女,忽然問道,“秦小姐跟喬先生認識很久了?”


    話剛一出口,伊百合含在嘴裏那口茶水差點噴出來,忍住被嗆得連連咳嗽。趕緊拿著紙巾禮貌的捂住嘴,不忘傾身靠近她,小聲說了句,“你可真厲害,一開口就問這麽犀利的問題。”


    莎莎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回道:“這還不是小兒科,後麵姐還有更犀利的呢。”


    “很久了,”秦雪忽然開口,不知是否因為這句話而被牽動了心思,心緒顯然有些波動,“我們小時候就相識了。”


    “哦。”莎莎淡淡的點頭。


    伊百合卻忍不住驚訝,從小就認識了?怎麽會?


    她一直以為秦雪跟喬翊升是同學,但沒想到他們相識的這麽早?難道秦雪也是貧民窟出身?


    秦雪的一句話,換來飯桌上許久的沉默。


    直到莎莎刻意問起:“秦小姐,你跟喬先生都認識這麽久了,怎麽沒見你們結婚啊?”


    她語帶譏諷,實則是故意刁難,滿意的看到秦雪臉色大變。


    伊百合輕咳一聲,沒有看喬翊升,而是對著秦雪問道:“是啊,秦小姐怎麽沒見你把喬……”


    她本來是想問問她兒子的,喬翊升跟秦雪來這裏逛街,卻把兒子一個人丟給保姆照顧,這不是太奇怪了點嗎?


    結果話沒說完又被她打斷,伊百合顯然有些慌亂,“伊小姐,你的妝有些淡了,一起去趟化妝間吧。”


    伊百合略微一愣,仔細的打量了她的表情,才點頭道,“好啊,咱們一起走吧。”


    秦雪顯然是有話要對她講,隻是這次做的這麽直接,連掩飾都顧不上了,急匆匆就把她叫了出來,真是…好像每次提到喬嘉澤都被她打斷,莫非秦雪根本不想讓自己提到他,尤其是當著喬翊升的麵?


    果然――


    化妝間裏,秦雪麵色慘白,配著那張嬌豔的臉,竟然顯得有一絲楚楚可憐,語氣也柔軟的竟帶著一絲哀求,“伊百合,麻煩你以後在喬翊升麵前不要提到嘉澤好嗎?”


    伊百合挑眉問為什麽。


    秦雪卻咬唇、無可奈何,吭哧半天並沒有說出什麽所以然,隻是神色越發的悲涼。


    她兩個這幅樣子,在來來往往的人看來,似乎很像她欺負了秦雪,帶了些打量的眼神和對她的不滿。


    人,總是被表麵迷惑,以為外表看起來羸弱的,必然是受了委屈遭了欺負的那一方,卻不知這世上太多人將這當成武器。


    忽然,秦雪抓住了她的手:“伊百合,你到底想怎麽樣?回來報複我嗎?我隻是求你不要再喬翊升麵前提到嘉澤,你為什麽不能答應?要不是因為你,翊升也不會這樣討厭嘉澤。”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伊百合不以為然。


    然而秦雪卻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不肯放開:“就是因為你,因為你翊升才不接受嘉澤的,你害慘了我們母子,你還想怎麽樣?”


    說到後麵,她的眼神裏竟然夾雜著熟悉的恨意。


    伊百合隻覺得莫名其妙,秦雪的這個理由未免太牽強了些,喬翊升就算再不喜歡喬嘉澤,他畢竟是他的兒子,不至於連提都不能提,秦雪一定有什麽事隱瞞了喬翊升不想他知道。


    何況就算她說的是真的,她一個小三指責正室破壞了她的兒子的幸福,未免也太荒誕了些。


    她已經離開六年了,喬翊升要是真心想娶她,給她跟兒子一個名分,早就這麽做了,何必等到今天?


    “你們之間的事情,跟我無關。我跟喬翊升早就離婚了,請你不要再把我扯進去。”伊百合冷冷的回道。


    “這麽說你是答應我了?”秦雪眼前一亮。


    她始終抓著伊百合的雙臂不肯鬆開,似乎她不說肯定她便永遠不放開。


    “嗯。”伊百合不耐的應了一聲。


    而對方顯然還不滿,“我相信伊小姐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不會像小人般的出爾反爾。”


    伊百合挑眉,真是咄咄逼人啊,做出來一副林黛玉的樣子,沒想到卻是升級版的王熙鳳!秦美人如此高超的演技,也可以跟莎莎一樣,去進軍演藝圈了。


    “我不是已經答應了嗎?秦小姐還要怎麽樣呢?”


    秦雪終於放了手,隻是與她對視的眼還有來不及收回的不放心。


    伊百合心裏道,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喬翊升跟她說他兒子喬嘉澤是個啞巴,可是她遇見的喬嘉澤明明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孩子。


    秦雪又刻意提醒她,要她不要在喬翊升麵前提喬嘉澤……


    這對男女究竟在搞什麽?


    伊百合收回手,說了句,“秦小姐,我還要去趟洗手間,你先回吧。”


    秦雪這才悠悠的往回走。


    伊百合轉身,對著鏡子打量著。


    鏡中人是那麽美,如玫瑰般嬌豔的容顏,星眸璀璨,眉目含情,一張翹唇如染了蜜蠟般的潤澤誘惑,待人一親芳澤。將別再腦後的發夾抽出,一頭卷曲的長發披散在肩,妖嬈嫵媚、風情萬種。


    她輕輕拍了拍臉頰,臉上多了些紅潤的光澤。


    伊百合抿了抿唇,向鏡子送上一個誘惑的吻。


    “嗬嗬。”背後傳來輕笑。


    伊百合脊背一僵,聽了這麽多年,這個聲音都分不出來,她就不是伊百合了。


    她轉身,跺了跺腳,盡量維持表麵的鎮定,嬌嗔道:“喬總,你是不是走錯了,這裏是女化妝間啊。”


    來人似不經意問道,“你們女人剛剛說什麽悄悄話呢?”


    “既然您都知道了,是女人的悄悄話還問?”伊百合裝模作樣。


    喬翊升麵上雖帶著笑,眼中卻有一抹淩厲。


    “她不過是問我用的是那款唇蜜。”伊百合假話連篇的應付著,“再說了,你問秦小姐不就好了,她不是您的女人嗎?”


    “我的女人?!”喬翊升似有興味的重複了這幾個字,分不出是疑問還是肯定句。


    又挑眉看她,“你好像對我的女人很有興趣呢。”他的身體壓了過來,“其實,你是對我感興趣吧?又或者是想知道,我現在對她跟對你究竟誰更感興趣?”


    伊百合不動不躲,一雙美目睜得大大的,看著他的臉靠近,也無心思考著他話裏的深意,隻是想著該如何躲避這男人接下來心懷不軌的舉動。


    喬翊升突然摟住了她的腰身,見她不躲,其實他是有些詫異的,隨著靠近差點碰到她的唇。


    溫溫軟軟的觸感,讓他僵了一下,隨即變被動為主動,用舌頭頂開她的唇齒,與她糾纏了起來。


    伊百合並不示弱,人慵慵懶懶的靠在他身上,在他的唇上輕輕舔著,吮吸著,那節奏那力度,恰如一根羽毛滑過,撩得喬翊升心裏癢癢的,人有了瞬間的恍惚,分不出今時今刻身在何處。


    記憶中的她常常這樣,而他最怕她這麽親他,這麽若有若無的溫柔撩撥,會讓他覺得恨不得撲過去,心裏叫囂著再多些再多些,她卻又故意逗他,不準他動隻許被動的承受這誘人的煎熬。


    兩個人的甜蜜中,她總是被他驕縱,被他放任,在他的默許下由著自己的小性子胡來,他隻是一臉的寵溺。


    伊百合忽然將陶醉之際毫無防備的喬翊升一把推開,拉開一段距離,舔舔嘴唇,卻什麽都沒說,隻是用漆黑的眼睛看著他。


    喬翊升恍惚的看著她的唇,喉結不由自主的動了一下,說道,“伊百合,你的味道還是跟以前一樣甜美。”


    “我……”伊百合剛想開口回他什麽,眼神卻不由自主的盯著他的身後。


    喬翊升覺察到不對,回頭一看,秦雪一臉慘白的站在身後走廊裏,捂著嘴看著他們。


    可是,喬翊升並沒有離開她轉頭奔過去,隻是站在那,重新回過頭來對著她,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帶著嘲諷。那是對他自己的嘲笑,竟然被這個女人設計了,她未動情,自己剛剛卻那麽投入。


    “伊百合,你真是好啊!”他的眼神別有意味。


    伊百合卻一臉愕然,“喬總什麽意思,我不懂。”


    “再裝就不像了。”喬翊升哼聲。


    伊百合恍然明白過來,原來喬翊升是以為剛剛她故意勾引他,做給秦雪看得?!


    嗬嗬,他覺得她有這個必要嗎?


    三個人的化妝間,有種詭異的氣流流淌著。


    伊百合並未解釋什麽,反而嘴角漾出一個笑,美目越發的靈動帶著皎潔流光。


    “是啊,我就是故意勾引你的,沒想到你這麽把持不住,居然就範了!”


    說著挑釁的看了一眼秦雪,率先離開了。


    接下來化妝間裏的兩人發生什麽,伊百合就不知道了。


    當他們回到座位上時,三人神色各異,顯然是發生過什麽,引來莎莎好奇的低聲詢問,她卻搖頭什麽都不說。


    “要是沒事,秦雪會這麽失魂落魄?”莎莎顯然是不信,“到底有什麽奸情,不要等我審你!”


    伊百合卻依然不理莎莎,隻是抬頭對對麵說了句,“喬先生,打擾您這麽長時間了,要不……我們先走?”說著看了眼莎莎,和她示意。


    莎莎立刻會意,也跟著說道:“是啊,我們先走吧,這麽晚了,不打攪兩位了。百合現在跟單冰亞住的別墅離這又很遠,我們先回去了。”


    莎莎有意提到單冰亞,顯然是故意說給喬翊升聽得。


    話音剛落,喬翊升就接口了,“那我送兩位吧。”說著示意服務生結賬。


    單冰亞的別墅確實離這很遠,喬翊升先送了秦雪、莎莎,最後才輪到她。


    安靜的車裏,莎莎憋了一肚子的話根本沒法問出來,隻好悻悻的走了,臨走還示意她晚上講電話。


    伊百合一個人坐在後座,車裏隻有喬翊升一個,坐在駕駛座。他們兩個並不說話。


    她忽然對著他的背影,笑了,心裏湧起熟悉的痛恨感覺。尤其是見到他跟秦雪在一起之後。


    說完全沒有感覺,那是自欺欺人。


    原來有些事情,無論相隔有多久,就算已經不再愛這個人,也無法說放下就放下的。


    伊百合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就處於這麽一種思想空虛的境地,有種廣袤天地間孤獨一人的蒼涼,有種黑暗中茫茫然不知所蹤的無阻,有種就算矗立在人海中也找不到依靠的孤獨。


    同樣的一條路,還是坐在他開的車上,竟然又下起了雨。雖然a市一向氣候潮濕,可這雨卻來的有些過於頻繁了。


    伊百合閉上眼,聽著急促的雨水劈裏啪啦打在車身。忽然聽到音樂聲,是小野麗莎的pourto(給你),輕柔哼唱的bossanova,混著潮濕的雨,沾濕了她的眼角。


    fermeslesyeux閉上雙眼


    eisseslesétoiles然後讓星星


    srocheràtesdoigts緊緊抓住你的手


    medespapillons,monamour就像蝴蝶,我的愛人


    approches―toidemoi請你靠近我


    ouvrestesailes張開你的翅膀


    veillesurtoi為我守夜警戒


    situaspeurdapprendreàvoler如果你害怕學習飛行


    lesbattementsdemoncoeur我的心跳


    disentjesuistoutprès在說我是如此地靠近


    jaidemandéuncielparfait我請求一個完美天空


    pourquetupuissesenfinrêver為了你能夠做個美夢


    fermeslesyeux閉上雙眼


    sensmelevent感覺就像風


    caressetonvisage輕撫你的麵頰


    gageonsqueletemps打賭時間


    nesoitjustequunmirage隻不過是幻影


    approches―toidemoi請你靠近我


    如果是戀人,聽到這曲,唯一的感覺就是浪漫吧。當初,她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才買來放在車裏,聽來聽去,也隻是小野麗莎這一張cd,百聽不厭。


    伊百合將眼角的水霧悄悄抹去,嘴角掛上笑,“喬總,想不到您這麽有威嚴的人還愛聽這麽浪漫的曲子?”


    以為會說些什麽掩飾,可他沒有,“是我前妻選的,她喜歡的。”


    他沒有直接說她,而是用前妻代稱,仿佛他們是才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


    而事實上,他們已經太過熟悉。


    “喬總不是有了新歡了嗎?怎麽還這麽念舊?”伊百合的話聽起來很刺耳,更刺耳的是他急促的刹車聲,和後車狂按喇叭的聲音響成一片。


    “伊百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


    她挑眉,用著輕飄飄的語氣說著:“你是說我故意提起以前的事情,挑起你的怒氣嗎?明明是事實,為什麽要生氣呢,難道是惱羞成怒了!”


    兩個人,一個狠狠的瞪著另一個,另一個也不甘示弱,眼睛也睜得滾圓。


    一個女人,如果不堅強,就算靠著金山銀山也是虛張聲勢;而現在的她,已經被他們逼的毫無退路了,反倒生出破釜沉舟的勇氣。


    話說回來,他們這對今天還真是踩到她的痛處了,逼得她顧不得其它,反倒激起一種勇氣。


    人,大都庸庸碌碌,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麽,人生軌跡也不過複製著前人踏過的路。隻能說,在經曆這麽多的事後,她早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伊百合,為了活著而活著了。


    所有的事,她都要掌握在自己手裏,對手方固然很強勢,但她也未必不能掙脫,就算魚死網破也好,總有拒絕的可能。而不是選擇隨波逐流,半推半就。


    人,活著,總得有個目標。


    哢嚓一聲,喬翊升打開車門,出去又狠狠的甩上,徑直走到她跟前呼啦一下拉開後側車門。


    雨越下越大,才幾步路,他的頭發就全濕了,貼在額上,反倒有些狂野的性感味道。


    “百合,你到底想幹什麽?”喬翊升將她揪下來,雨鋪天蓋地,兩個人身上瞬間都濕了。


    伊百合在雨中和他拉扯:“幹什麽?你以為我會那麽無聊的報複你跟秦雪嗎?”想到之前秦雪說的話,她隻覺得可笑。


    “告訴你,喬翊升!你現在在我心中什麽都不是,你要選擇哪個女人,和哪個女人結婚也跟我一點關係沒有,你完全不用擔心我會妨礙到你們……”


    似乎是配合她此時的心情,天空傳來轟隆隆的雷聲。閃電劃開夜空,也擊開這段早已支離破碎的感情。


    伊百合字啊雨中瑟縮了一下身子,隨即又哈哈大笑起來,越笑越大聲,像個瘋子。


    喬翊升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後車門又拉開:“上車。”


    “不要你管我!”伊百合胡亂拍打著他的手臂抵抗。


    這場雨將她心中所有的不快、難受、不甘都很好的宣泄出來,所以剛才她才那麽激動,現在冷靜下來,才覺得這雨陰冷陰冷的,她全身凍得都哆嗦起來。


    “百,合!”喬翊升在黑夜在暴雨裏怒吼,英俊的輪廓被雨水淋得狼狽不堪,此刻亦是盛怒。


    他不由分說地扛起她重重地扔到了後座,用車裏的備用西裝裹住她潮濕的身子,任她歪躺在那裏。


    伊百合本就被雨水嗆得說不出話來,又被重力撞得全身哪裏都疼,還沒緩過勁來,就聽見喬翊升低沉的嗓音道:“百合,你跟我回美國吧?”


    他的聲音消散在雨夜裏,等不到她的回應,他也不再說話,氣氛膠著得讓人窒息。


    伊百合被雨水淋得濕透的長發淩亂地披散在座椅上,遮住了她巴掌大的臉蛋,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冷笑一聲:“喬翊升,你覺得可能嗎?”


    以前她天真的相信他,不顧一切的跟他私奔,那是她這輩子做的最錯的決定,因為愛錯了人。


    如今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後,她怎麽還會犯同樣的錯誤,相信不該相信的人?!


    “難不成你要留在這裏,嫁給單冰亞?”喬翊升眼眸狠眯,目光逼視向她。


    “這跟你有關嗎?”伊百合漠然的回了他一句,嫵媚的眼眸裏沉澱了所有的情感,隻直直的凝望向窗外。


    這一刻,她忽然很想念言澤寺!


    喬翊升目光深邃,不顧她的掙紮摟住她:“百合,離單冰亞遠一點,他心思深沉,比誰都狠絕,你跟他在一起會受到傷害。”


    “我看不出他哪裏會傷害我!”伊百合輕哼一聲,並不以為意。


    “他真的會傷害你,相信我!”喬翊升似乎有些急了,狠狠的板正她的身子,朝她吼道。


    伊百合隻覺得可笑:“就算他真的會傷害我,也比你好!”這世界上,還有誰比他傷得她更深?


    喬翊升臉黑得要掉下來一樣:“百合,你居然這麽相信他!你以為單冰亞是什麽好人嗎?其實他比你們誰都奸惡。知道我為什麽一直介意你跟那三個惡魔的關係?是單冰亞告訴我的,你在跟我私奔前,就和他們三個人睡過,你是他們三個人的玩物,他還把你跟他們三個人床上的照片給我看過……”


    “你說什麽?”伊百合臉色刷白,心震顫了一下,難以置信。


    “還有你跟言澤寺。你當初在嫁給我之前,就已經移情別戀,愛上了言澤寺,本來你是打算跟言澤寺在一起的吧?不用那麽驚詫,我為什麽會知道,因為你之所以跟言澤寺分手,撞見他在酒店跟其它女人一起,也是單冰亞一手策劃的!至於他為什麽要這麽對你,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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