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伊百合已經高燒昏迷了幾天了,到現在還沒有醒。


    言澤寺咬牙站在窗口前,眼神幽暗,望著窗外漆黑的夜。


    一想起三天前,他聽到浴室裏傳來“嘭”的一聲,整個心都揪緊了。


    他在外麵瘋狂拍門,沒有得到回應,最後一腳踹了進去,看到的卻是伊百合倒在血泊中,從雙腿間汩汩地流動著鮮紅刺目的血……


    言澤寺衝上去,抱起伊百合,她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而腿間的血液越流越多。


    他抱著她衝出房間,像一頭瘋了的獅子吼叫著……


    別墅裏隱藏在暗處的保鏢跟暗衛,全都出動,小妮也被嚇的驚醒了。


    言澤寺從來沒有那麽可怕的樣子,所有的下人看著他抱著全身是血的伊百合,全都嚇傻了!


    還好他們趕緊找來了醫生,及時為伊百合止住了血,才保住了這兩條命。


    單冰亞跟藤南川聽到這個消息,也連夜焦急的從外麵趕回來。


    “伊小姐營養攝入不足,又加上過度勞累,才會產生眩暈感,還好隻是動了胎氣……”


    家庭醫生心驚膽戰的向三位少爺匯報著。


    三大惡魔同時鬆了口氣,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還好隻是動了胎氣,他們差點以為她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了。


    隻是百合好端端的怎麽會跑去喝酒,難道是心裏有什麽煩心事,還是跟言澤寺吵架了?


    單冰亞跟藤南川疑惑的眼神,同時望向言澤寺。


    言澤寺感覺到另兩人的矚目,連忙解釋:“別看我,我也什麽都不知道。我今天撞見她跟喻聞西在一起,正想問她是怎麽回事,回來就見她是這種狀態了?”


    “你們說,百合是不是知道了?”藤南川有些擔心的問。


    單冰亞目光深沉:“知道什麽?隻要我們不說,喬翊升不說,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可是我今天看見她跟喻聞西在一起,是不是喻聞西在她麵前說了我們什麽壞話?”言澤寺不高興的分析。


    “有這個可能,喻家早就看我們三大家族不爽了,喻聞西那小子還覬覦我們的百合。”藤南川說起來也相當氣憤。


    “哼,百合是我們的,就憑他也敢跟我們搶!”言澤寺不屑一顧的哼聲。


    單冰亞冷靜的開口:“川,喻聞西那邊你還是要盯緊一點,最好再給他製造一點事端,讓他沒功夫騷擾我們的女人。寺,百合比較喜歡你,你有時間多陪陪她,跟她談談心,看看她究竟發生了什麽?”


    “嗯!”藤南川跟言澤寺異口同聲的點點頭。


    就這樣,三大惡魔輪流守候在伊百合的床邊,等待著她醒來。


    藤南川跟單冰亞守了兩天了,今天輪到言澤寺陪著她。


    言澤寺被她上次嚇得有些精神失常,最近哪裏也不敢去了,伊百合一天不醒來他就一天不心安。


    “少爺。”身後傳來小妮小心翼翼的聲音,“伊小姐醒了。”


    言澤寺從思緒中回過神,蹩眉回頭,伊百合果然已經醒了。


    她身下墊著兩個軟墊靠在床頭上,麵色蒼白,毫無血色。


    一個傭人端了食物,正在在勸她食用,伊百合隻喝了兩口烏雞湯,搖搖頭不肯再吃了。[.超多好看小說]


    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三大惡魔措手不及,又從各自本家調了幾個傭人過來,專門伺候伊百合,直到她完全康複為止。


    “伊小姐,你再吃點吧?”那個傭人勸道。


    “不吃了,味道怪怪的。”伊百合雖然餓極了,可是一吃到那又苦又甜的味道就感覺反胃,哪裏還吃得下。


    “這是根據醫生的吩咐,特意在湯裏加了些補品,給你提供營養的。”傭人苦口婆心。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


    “怎麽了?”言澤寺皺眉走到床邊,看著伊百合:“你現在身子很虛,快點把湯喝掉,乖!”


    伊百合不想理他,別開臉。


    傭人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言澤寺——伊小姐不吃,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也沒辦法逼她。


    “我來。”言澤寺一把奪過湯碗,在床邊坐下。


    “過來!”他朝伊百合命令。


    伊百合卻隻是懶懶地掃了他一眼:“我真的不想喝。”


    言澤寺皺眉:“百合,你這樣虐待自己,我看著有多心痛你知道嗎?”她的身體這麽弱,還不吃東西!存心找死?!


    伊百合是真的很反胃。懷孕的時候本來胃就不舒服,那怪怪的味道更是讓她全身都難受。


    身體疲憊,她閉上眼,想要休息一會兒。


    可是言澤寺偏偏就不如她意!


    他一把擱下湯碗,直接把她從床上扯過來,半攬在懷裏,端著湯碗要強行喂她喝!


    伊百合閉著嘴,他就拿碗沿靠著她的唇往裏灌,結果湯汁一滴沒喝進去就算了,還全灑了。


    言澤寺氣得簡直想摔碗:“伊百合!”


    他見不得她那副懨懨的樣子,好像現在什麽東西全都入不得她的眼。


    伊百合睜開眼,她的衣襟和脖子都被湯汁弄得油膩膩的,她生氣地盯著言澤寺:“我說不想喝就是不想喝了,你幹嘛非要管我,我吃不吃東西關你什麽事?你幹什麽要強迫我?”


    “當然關我的事!”


    “關你什麽事?”


    言澤寺指著她的肚子:“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你不想吃東西,虐待自己,孩子總是要吃的,難道你想把他餓死?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流掉了這個孩子!還好沒事,如果這個孩子受到了傷害,怎麽辦?”


    一連續的指控頓時讓伊百合啞口無言。


    孩子,孩子,言澤寺口口聲聲就知道孩子。


    難道她在他們眼裏就是一個生育工具嗎?她的命在他們眼裏到底是有多卑賤?如果不是肚子裏有這個孩子,他們才不會管她的病痛,更不會逼她吃東西。


    如此看來,她還得感謝這個孩子讓他們這樣“關心”她了?!


    伊百合的心底一陣苦澀,看著言澤寺憤怒的樣子,她最後選擇妥協:“算了,我喝。”


    傭人很快再盛來一碗湯,伊百合接過來,言澤寺的監視下一口氣喝光。


    “咳,咳……”因為喝得太急太猛,她猛地嗆了兩口。


    一張紙巾遞過來,言澤寺看著她:“擦!”


    伊百合懶得理他,眼瞧著言澤寺就要自己動手,她隻能去擋:“不用你擦!”


    言澤寺臉又黑了,她就這麽喜歡拒絕他嗎?


    她跟喻聞西在一起吃飯的事,他還沒質問她,怎麽伊百合對他的態度反而先不好了起來?


    難道她真的愛上喻聞西了,決定不要他們了?


    這樣想著,言澤寺又氣又急,可是看伊百合一副不愛搭理他的樣子,他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小妮,去給小姐放洗澡水!”他將怒氣發泄在傭人身上,吼的很大聲。


    “幹嘛那麽大脾氣?”伊百合不悅的掃了他一眼。


    “髒死了,你先把自己洗洗幹淨!”言澤寺有火發不出,看著她髒髒的衣服,在衣櫃裏翻了件睡衣,隨手丟給她讓她去換洗。


    伊百合也正有此意,被湯汁打濕的衣服和脖子都黏糊糊的,不舒服。


    她磨蹭著下床,誰知道昏睡了幾天,又加上沒有吃東西,她渾身無力,雙腳剛踩到地上,就要軟倒在地。


    一隻手及時攬了她的腰,把她帶到一個懷裏。


    “看你這樣弱不禁風的樣子,還不肯吃東西!”


    言澤寺看著伊百合這副羸弱的樣子,蹩了蹩眉,令傭人再去做一些吃的,打算一會等她洗幹淨,再好好逼她吃掉。


    伊百合卻並不領情:“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剛走了兩步,整個身體卻騰空起來,她被言澤寺一把攔腰抱起。


    別看他身體頎長纖細,還挺結實有力的,她在他懷裏仿佛沒有一絲分量。


    伊百合訝異於他雙臂有力的同時,驚訝蹩眉:“你要做什麽?”


    “當然是把你這隻小髒貓丟去浴池洗洗幹淨!”言澤寺挑了挑眉,“怎麽,你怕我吃了你?”


    “放我下來!”伊百合依然不領情,“我自己有手有腳,會自己走。”


    “不行,你看起來風一吹就要被刮倒。我放你自己走,你摔倒了沒關係,傷了肚裏的孩子可就不好了。”言澤寺擔憂道。


    孩子孩子,又是孩子!


    她現在好討厭聽到這兩個字。


    她又不是他們三個的生育工具,他們想要孩子,外麵有許多女人都願意給他們生。


    為何要格外關注她肚子裏的孩子?


    難道她生下來就是注定要為三大家族孕育後代的?


    憑什麽?


    仿佛因為言澤寺連續幾次提到了孩子,激怒了伊百合,她更劇烈地掙紮,雙手雙腳在他的懷裏扭動,兩隻手也握成拳頭,用力擊打著他的胸口。


    可是對她來說很用力的拳頭,對言澤寺來說就是毛毛細雨了。


    他抱著她大步走進浴室——


    熱水傭人們已經放好了,浴室裏滿是迷蒙的蒸汽……


    忽然言澤寺的肩膀被用力咬了口,那下的狠勁,仿佛要咬下他的一塊肉來。


    “喂,百合,你要當小狗嗎?什麽時候學會亂咬人了?”言澤寺痛得悶哼一聲,手一鬆,她的身子落入了水池中——


    “撲通”一聲,伊百合整個人落在了水池裏,激起滿池的水花。


    她的全身立即被打濕了,嗆了好大一口水。


    水池打滑,她掙紮著幾次才好不容易在池子裏坐起來,眼睛鼻子耳朵裏全浸滿了水,她不停用手濾著臉上的水,還連聲嗆咳。


    言澤寺站在池邊:“怎麽樣?看你下次還乖不乖!”


    “你——”


    “我怎麽樣?”


    “你幼稚!你低級!”


    “我還有更幼稚更低級的,你要不要試一試……”言澤寺邪惡地俯身下來,像一隻冒著綠光的大尾巴狼。


    伊百合防備地朝後麵縮了縮,猛地拿起一隻出水管,擰了水龍頭,朝他的身上噴去——


    “喂,百合,你……”言澤寺頓時被水澆了個兜頭蓋臉。他左閃右閃,那出水管也跟著左閃右閃,就是追著他不放。


    可惡,誰讓他欺負她的,她也給他點顏色瞧瞧!


    言澤寺被逼無奈,猛地一腳踩進池子裏,逆著水流將伊百合的手緊緊擭住,一隻手關掉了水龍頭。


    他的體格高大結實,這樣一壓下來,伊百合猛地有了危險的意識。


    兩人皆已被水淋得透濕,她本來就隻穿著薄薄的雪紡睡衣,一浸水,全身的曲線畢露無遺。


    她的手被言澤寺抓住,禁錮地壓在頭頂上方。


    再看言澤寺,隻扣到第三顆紐扣的襯衣濕嗒嗒地滴水,露出一大片結實的胸膛……


    空氣忽然就變得曖昧窒息起來,除了水聲,還有兩人格外清晰的呼吸聲。


    這樣短暫的沉默明顯是暴風雨前來的寧靜。


    某種氣息在空氣裏越脹越開,就要爆炸了……


    伊百合咬住唇,懊惱自己剛才的忘形,她怎麽差點忘了言惡魔在某些方麵,十足是一隻不知足的野獸。


    “對不起,剛剛是我不對,你放……”


    聲音才出口,就被一個炙熱的吻堵了回去。


    他的吻狂猛而急切,吸含住那香甜的唇瓣,舌在她唇齒間肆虐,似要舔舐過她每一寸芳香。


    那如蛇般靈巧的舌鑽入她的口中勾纏著她的一起飛舞旋轉,不夠時將她的舌拖入口中狠狠的嘬,仿佛要將她的津液係數掠奪過來一般。


    吻越來越熾熱,越來越迷亂。


    伊百合的腦子亂亂的,她已經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弄得失去了方向。


    她覺得身體的血液在沸騰,皮膚是滾燙的,連浴池裏漸漸冰涼的水也不能消減那種熱量。


    她的身體好像軟化了一樣,被他這個吻完全奪去了力氣。


    而對言澤寺來說,單純的唇舌糾纏已經完全不能再滿足他的渴求,他火熱的掌心想要索求更多……


    被吻得頭暈目眩的伊百合這才回神過來,抗拒地想要推開他。


    可他的身體實在太沉太重,像一塊鐵板緊緊地將她壓在他和浴缸之間。


    “唔……”伊百合抗議,胸腔裏的氧氣被全都榨幹,她就快要不能呼吸。


    當言澤寺結束了這個火熱的吻,兩人皆是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的身體火熱,臉還是離她極近的,水珠從他的臉上蜿蜒而下,透過他尖削的下巴,滴在她幽黑的睫毛上……


    他看著身下的她臉頰暈紅,嘴唇因為剛被吻過而粉嫩嫩的,他就忍不住想咬一口。


    伊百合怎麽會看不出言澤寺眼裏的渴望?


    她下意識想要後退,卻退無可退:“你……你想幹什麽——”


    言澤寺一把拽掉領帶,目光邪惡地看著她:“把你洗幹淨,然後吃掉!”


    伊百合抗拒地掙紮:“走開!我今天沒有興致!”


    “你沒興致,是對我沒興致,對那個喻聞西就有了?”言澤寺的語氣裏帶著酸味。


    “什麽?唔……”伊百合來不及反應,已經被他吻住。


    她跟他在一起這麽久,他很清楚她身體的敏感地方在哪裏。


    伊百合身體緊繃,感覺從每一寸被他吻過的肌膚傳遍全身。


    不,她不要妥協!


    果然,她的反應讓言澤寺會心一笑。


    他挑挑眉,邪惡地問她:“還是這麽敏感?怎麽說沒有興致呢?!”


    “走開!”伊百合又氣又怒,簡直想一爪子過去,爪碎他那張笑臉。


    他的笑讓她覺得他在嘲笑她,讓她看起來像一個被戲弄的小醜。


    她覺得自己好難堪……


    怎麽就抵擋不住他的挑逗?


    伊百合掙紮著起身,哪怕全身都沒有力氣,她還是垂死掙紮地往水池外爬。


    或許是太急了,又或許實在是太無力,她爬了兩次,踩著池底的腳底都打滑,又摔了回去。


    言澤寺不阻止她,也不幫她,一邊看著她掙紮,一邊脫去身上濕嗒嗒的衣物。


    這個女人還真是……她就這麽不想被他碰嗎?


    以前,他記得百合最喜歡的人就是自己了。


    現在呢?他很想知道,她現在對他是否依然很喜歡?


    伊百合終於站穏腳跟,爬出浴缸了,言澤寺隻輕鬆一隻手,就又將她攬回了懷裏。


    水花再次四濺。


    言澤寺忽然好玩心大氣,把飄在水麵上的領帶拿起來,捆住她的手,綁在金屬的噴灑管上。


    水已經涼了,整個浴室卻是熱氣升騰。


    言澤寺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彎腰下去——因為伊百合的雙手被縛,脫不開她的裙子,索性直接把裙子拉上去。


    美麗的繡花文胸,在水中若隱若現。


    她欲拒還迎的樣子竟是那麽美!


    言澤寺受不住誘惑,伸出手……


    伊百合皺眉:“寺,我現在懷了孩子,你們說過懷了孩子就不再碰我的,你不講信用!”


    言澤寺勾唇一笑:“我本來是不想讓你再累著的,可是你覺得這樣的生活太枯燥了,枯燥到你要跑去外麵找野男人了!”他俯身上去,“難道你覺得我們三個還滿足不了你?那個喻聞西有什麽好的,至於讓你三番五次違抗我們的命令,去跟他約會嗎?”


    說著,他嗬著熱氣的唇來到她耳邊,咬了咬她的耳朵。


    伊百合身子一怔,瞬間反應過來。


    原來他這樣對她,是吃醋了?而且還是吃喻聞西的醋?


    她想起來,那天下午她跟喻聞西去山莊裏吃飯,期間確實收到言澤寺打來的好幾個電話。


    當時她因為急於知道dna鑒定結果,就沒有去管他,不是被他發生了她跟喻聞西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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