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昨天的更新,某畫再次誠懇地致歉orz)


    光線在逐漸地變暗,而秦芃心底的那份溫柔卻愈來愈濃,愈來愈熾。


    秦芃向來是一個嚴於自律的人,別說是情愛了,就是單純的男女之事,他也向來頗為克製。每次去群玉閣和客人談生意,冠玉沒少明示或者是暗示他比一般的男人幸運,可以與譽滿京都的花魁娘子共赴巫山雲雨,但是秦芃每次都當做沒看見,或是沒空理會,惹得冠玉每次都十分不悅。


    可是現在,在內心那份溫柔的驅使下,一向自製力很強的秦芃,竟然不自覺地就抬起了手臂,想要輕輕地將那個還隻到自己腋窩的嬌俏的姑娘,那個似熟悉,還似陌生的苗子茜,輕輕地攏向自己的心口,那個正溫柔地跳動著的地方。


    苗子茜微垂著頭,看著映在牆壁上的自己和秦芃的模糊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似親昵地交織在一起,嘴角便忍不住又揚起了幾分。此時的苗子茜竟然不合時宜走了神兒,想起電影《黃飛鴻》裏麵,那個對於光與影有著十分執著的愛好的十三姨,突然就理解了十三姨的心理,原來光和影交織在一起的時候,會有那麽多我們平日裏看不到的景象和感覺。


    當然,苗子茜也看了秦芃抬起手臂,輕輕地攏到自己的背後。


    苗子茜覺得詫異,抬頭,一雙水靈澄澈的大眼睛直直地看向秦芃那雙意外地蘊起了煙霧的深潭裏。在那浮動的煙霧的背後,苗子茜似乎在那深潭似的眼眸裏抓住了點什麽,可是在她的腦袋想明白之前,她的嘴巴已經先一步快語道:“忠伯今天過來時,和我說你了在二丫去世之後,在院子裏為她設香案祭奠的事,還跟我說你曾經打算好好地對待狗子的,隻是卻被曹老板搶先了一步。[.超多好看小說]我之前那麽誤會你。那麽對你,真是對不起。”


    苗子茜的這話,讓秦芃既覺得欣慰,又覺得尷尬,欣慰的是苗子茜如今理解了他,尷尬的是他那滿懷的溫柔,都被苗子茜這句話給驅散了……


    秦芃幹笑兩聲,回想起來,自己都很驚詫他剛才想要擁苗子茜入懷的念頭竟是那麽地強烈。


    苗子茜卻是不知道秦芃的這些溫柔而尷尬的情思,爽快地笑道:“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一會兒我多燒幾個你喜歡吃的菜向你賠罪。你要是累了,就先去後院的床上躺一會兒,這兒可不是睡覺的地方。”


    苗子茜這最後一句關懷。讓秦芃再一次體會了剛才溜走得太快,以至於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那份溫柔,於是便心情很好地笑道:“好,那我就先去休息一會兒,等著你大展身手的戰果。”


    苗子茜驕傲地揚起小下巴。自信地說道:“包君滿意。”


    秦芃溫柔地笑著點點頭,心底卻冒出一個念頭來——隻要是你,我就滿意。這樣酸酸的情話,讓秦芃自己都忍不住內心顫抖了一下。


    兩個人一路說說笑笑地去了後院,苗子茜去廚房做飯,苗老大則和秦芃在屋子裏說些閑話。


    夕陽的餘暉完全隱沒,世界跌入了沉沉的黑暗和冰冷,而秦芃卻覺得自己的心逐漸明亮和暖和起來。


    是夜,秦芃托人傳了口信回秦府。自己則留在苗記倉庫住宿。


    第二天一大早。昨天還蔫蔫的秦芃像是換了個人一般,精神飽滿,以前所未有的幹勁兒投入到自己的遮天計劃當中。


    苗子茜則依舊勤勞地將空間倉庫裏的貨物搬進搬出。努力地掙著自己的銀子。如今的苗記倉庫風評良好,不用沾秦芃的光,每天都有做不完的生意,這讓苗子茜覺得分外的自豪,自覺得在秦芃麵前腰杆兒也挺得越來越直了。


    閑暇時,苗子茜就去找洪玉匠學習雕琢玉器的手藝,循序漸進,慢慢地進步。


    秦芃每次看見苗子茜在自己麵前刻意表露她如今能夠靠自己的能力,獨立賺錢生活時,隻是覺得好笑,心底的那份在昏暗的苗記倉庫裏突然就湧起來溫柔,也愈見加深了。


    時光流轉,轉眼,六月到了,各色芙蕖爭相招展,分外妖嬈。


    京城,開始熱熱鬧鬧地準備舉辦第一屆賞荷節。


    苗子茜聽到前來存貨的客人這麽說時,十分驚詫,問:“原先並沒有這樣的節慶先例,怎麽這會突然就決定開個賞荷節?”


    那客人笑道:“你們閨閣之中,向來不關注邊關戰事。像我們這種走南闖北的人,消息最為靈通。你們是不知道,自打當今聖上即位之後,這十多年來,周邊的蠻夷小國一直都不安分,總想著尋釁滋事。而當初換天子時,諸皇子混戰,咱們大秦國元氣因此折損不少,之後新皇即位又大肆打壓異己,更是折損了不少元氣;再加上周邊的那些蠻夷小國勢力不斷壯大,咱們一時倒也奈何不了他們。可是,前些日子,咱們戍邊的將士推出了數種新型的作戰武器,個個都非常了得!其中有一樣叫做三車馭箭的新型箭車,據說是將以前的箭車三輛並為一輛,一次可發射三倍的箭支,射程也足足有以前的三倍遠,這大大地提高了戰鬥力,還減少了咱們人員的傷亡。這不,捷報頻傳,聖上龍心大悅,特地地定在六月六,開設賞荷節,以為邊關的將士慶功。”


    那客人大約是覺得苗子茜一個閨中的半大姑娘,對於這些政治戰爭什麽的都不了解,言談之間便把秦嘉當政前後的一些不光彩之處也隱晦地說了出來。


    苗子茜隻是笑,反正不論是軍國大事,還是賞荷節這種娛樂性活動,跟她都沒有多大關係,她隻管守好自己的鋪子,賺銀子就好。


    但是顯然,苗子茜想錯了。


    賞荷節那天,全國大放假,就連多日在學堂未歸的苗子路也放下繁重的課業,回家放鬆來了。又正好秦芃特地地來邀苗子茜一家人到京郊外的荷塘去賞荷花,苗家四口便準備好了東西,歡歡喜喜地和秦芃一起去了。


    到了那兒,發現見著她就一臉鬱色的栗子也在時,苗子茜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差了許多,沒過多久,便找個借口,自己單獨出去溜著玩了。


    秦芃見狀,歎息一聲。


    當你開始在乎一個人的時候,你會驚異地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地想要跟對方在一起,似乎恨不得兩個人成為一個人一般。一向冷情的秦芃,也不例外,要不人怎麽都說,這世上最難闖的關隘,便是情關。


    苗子茜自己沿著曲曲折折的無邊無際的荷塘且行且玩,不久,竟然碰到石秋蘭也隨何府的人一起出來遊玩。


    石秋蘭和苗子茜一樣,不耐煩跟何府裏那些讓她覺得討厭的夫人小姐們待在一處,便自己撇下眾人,獨自出來賞玩荷花。


    如今兩個許久未見到的朋友見著了,高興地抱在一起,暢敘別後相思。


    “我是最不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了!”石秋蘭邊走,邊隨手掐了一朵荷花,一邊都一邊拔下和花瓣,抱怨道:“要不是姑媽非讓我跟來,我才不樂意來呢!何府的那些女人男人的心思,都跟到處都是眼兒的石頭一般,看不清,道不明的彎彎繞繞!要說我最喜歡的啊,就是銀子,實實在在的,晃眼的亮,多好啊!”


    苗子茜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奪下石秋蘭手裏花瓣所剩無幾的荷花,笑道:“我也愛銀子,可是,我也愛這花花草草的。大自然,是最神奇的,養育萬物,也依賴萬物而存在,每次到了這郊外啊,我總覺得心曠神怡的,渾身特別地輕鬆。”


    石秋蘭撇撇嘴,說:“花花綠綠的,哪有銀子好看。你剛才的論調,倒是跟我哥談起學問時一般模樣。”這麽一說,石秋蘭話趕話,笑得一臉曖昧地戳戳苗子茜,說:“喂,說到我哥,你是怎麽覺得的?”


    苗子茜一聽石秋蘭這麽問就頭疼,她才十四歲誒,嫁人神馬的麻煩事還早著呢!更何況,石文翰那個書呆子,苗子茜可是敬謝不敏。


    “咱們倆好好的,你提他做什麽。”苗子茜興趣缺缺,有些心煩氣躁,隨手將剛才從石秋蘭手裏搶奪過來的殘敗的荷花用手“刺棱”一撕,順手扔進了荷塘裏,故作糊塗地想要岔開話題,說:“什麽怎麽樣不怎樣的,我不明白。”


    石秋蘭看著那漂浮在荷塘上的幾乎斷成兩截兒的荷花,心底歎息。


    雖然早料到是這個結果——她和苗子茜是一樣性子灑脫的人,都受不了石文翰那“之乎者也”的一套繁文縟節,但是石秋蘭還是想要苗子茜做她的嫂子,畢竟她個人很喜歡苗子茜這個朋友,石文翰也喜歡苗子茜,若是苗子茜嫁進了石家,那她們兄妹倆真是各得其所,幸甚至哉了!


    “你仔細考慮一下嘛~”石秋蘭難得撒嬌,掰著自己的手指頭,十分認真地羅列起苗子茜嫁給石文翰的好處來,看也不看苗子茜的一張臉上全是激勵忍耐的不耐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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