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秦芃就過來敲門,將苗子茜給喊了起來。


    昨天先是被秦芃大半夜的喊醒,後又被冠玉嚇得半天沒睡著覺,所以苗子茜光榮地頂著兩個大黑眼圈,成了國寶熊貓,心情也不怎麽好。


    “這麽早起來做什麽嗎?”苗子茜收拾整齊了,推開門對著秦芃頗為不悅地說。


    秦芃一笑,倚著門說:“早睡早起,身體才好。”


    苗子茜正要反駁說自己一夜無好眠時,冠玉已經收拾得光鮮亮麗地走了過來,看著苗子茜的兩個明顯的未曾遮掩的大黑眼圈時,關切地問:“怎麽,苗姑娘昨兒個晚上沒有睡好嗎?怎麽臉色這麽差?不要緊吧?”


    苗子茜一聽,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會兒懂得關心了,怎麽昨天扮女鬼嚇她的時候不曾考慮過她的身體和心靈!


    還沒等苗子茜發飆,冠玉就又是歉然地一笑,誠懇地說:“其實,我也有夜遊症,本來想提前和苗姑娘說清楚的。但是昨兒個聽苗姑娘說自己有夜遊症,我當時想,既然大家都是一樣的,就沒有再說什麽。如今看苗姑娘這副沒有睡好的樣子,該不會我昨兒個半夜,夜遊症犯了,擾了苗姑娘睡覺吧?若真是如此,那冠玉可真是過意不去了。”


    苗子茜聽完氣結,看來冠玉昨晚上完全是故意裝鬼來嚇唬她的!苗子茜沒有想到,她不過是隨口扯了個自己有夜遊症的借口來婉拒冠玉,冠玉倒好,不但沒有被嚇退,反而將計就計,直接給她來個實實在在的“夜遊症”的驚嚇了!


    秦芃見苗子茜貝齒緊咬著下唇。一臉的不悅,又看看冠玉一副柔弱的楚楚可憐的模樣,很快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也不多什麽,秦芃直接上前,攬了苗子茜的肩頭,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說:“下樓吃早飯吧,吃完好出去好好逛逛。”


    苗子茜正在氣頭上,心裏也沒有多想,直接把秦芃的維護看成是“哥倆好”了。也沒有反抗,任由秦芃擁著肩頭下了樓。也沒有看到緊跟著下樓的冠玉一臉的陰霾,眼睛盯著秦芃擁著她的肩頭的那隻手,恨不得要撲上去咬一口一般。


    幾個人各懷心思地下了樓,依舊是分桌各自默默地吃完了早飯。


    吃完早飯,將客棧裏的一切都交給秦烈照應。秦芃便帶著苗子茜,準備出門好好地逛一逛。誰知剛走到門口。冠玉就又是一副懇求的可憐樣子,跟了上來。


    “不知我可不可以跟著秦公子和苗姑娘一起出去?”冠玉一臉的乞求,那美麗的雙眸湧著無限的期待,讓人不忍拒絕。


    秦芃和苗子茜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又雙雙轉頭去看著冠玉,單看冠玉要耍什麽花招兒。


    冠玉見此情狀。也不退縮,接著懇請道:“王師傅要留下來照看客棧裏的一切,我一個弱女子,是第一次出門,手無縛雞之力的。一個人會很害怕,所以想請……”


    “冠玉姑娘要是真的這麽柔弱。這麽害怕的話,還是留在客棧裏為好。”憋了一肚子氣的苗子茜,早就忍不住了,一聽冠玉又是一副裝可憐博同情的打算,立刻麵上笑著,聲音卻冷冷地直接拒絕了。


    看見冠玉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還一臉愣愣的驚愕,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麽直接幹脆地拒絕,苗子茜笑意更深了,跟冠玉這種玩文字遊戲她不行,但是幹脆利落,快刀斬亂麻地解決一切,她自信還是勝過冠玉這個心思深沉的厲害角色的:“免得到時候真的出了狀況,秦公子分身不及,反而害了冠玉姑娘。”


    冠玉臉上青紅一陣,自己挖坑埋了自己,冠玉還是第一次遇到。(.無彈窗廣告)平日裏見慣了說話彎彎繞的人,冠玉沒有想到,和秦芃相處這麽久的苗子茜,說話竟然還可以如此直接,也不怕得罪人,一時間愣住了,有些反應不過來。


    秦芃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為了怕冠玉真的很生氣惹來禍患,他隻得強忍了笑意,故作一本正經地附和道:“子茜說的不錯。冠玉姑娘嬌貴的生命,若是真的因為秦某的過失讓姑娘身遭不測,那秦某的罪過可就大了。”


    冠玉啞然,見此情狀,即使她想要努力地再挽回什麽也是徒勞了。冠玉很了解秦芃,知道一旦是秦芃決定的事,任是誰都改變不了。為了不和秦芃徹底鬧翻臉,冠玉隻得強忍著失望和生氣,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點點頭,故作體貼地柔聲道:“那秦公子和苗姑娘一會兒出去也要小心一些,畢竟咱們人生地不熟的,別真的出了什麽事兒。”


    “那是自然,多謝關心。”秦芃和苗子茜異口同聲地答道,說完兩個人相識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冠玉見此,更是生氣,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故作溫柔賢淑地對秦芃說:“苗姑娘雖然爽利,但到底是個姑娘家的,一會兒出去,秦公子可要多加照看一點。免得,苗姑娘一個不小心,身遭不測。”


    苗子茜聽得火冒三丈,她冠玉是秦芃什麽人,憑什麽指使秦芃去照顧她?真是越俎代庖,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了!還有,冠玉這話聽起來明明就是回敬她剛才的話,哪裏是什麽真切的關心!


    但是在麵子上,苗子茜還隻得勉強笑道:“多謝冠玉姑娘關心。秦公子對於照顧人這種事,向來是得心應手的,就不勞你費心了。”


    冠玉麵色一僵,旋即又笑了,又說了兩句關切的話,這才放秦芃和苗子茜離去。


    一出門,苗子茜就忍不住向秦芃抱怨道:“這是什麽女人啊,真是惡毒!昨天大半夜的裝鬼嚇唬我就算了。如今竟然一大早的就來拿話詛咒我!”


    秦芃淡然一笑,表情似乎很愉悅,勸慰道:“算了,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她吧。”


    苗子茜一聽秦芃這話,怒火更熾,止住了腳步,盯著秦芃生氣道:“你到底是哪一國的?你到底是幫我還是幫她?”


    秦芃一聽苗子茜這話,笑得更加燦爛了,跟安撫小寵物似的拍拍苗子茜的發頂,笑道:“自然是幫你,是和你一國。”


    苗子茜見秦芃笑得別有深意,心底下意識地“咯噔”一下,有些莫名其妙地發慌,便也顧不得深究秦芃這笑容和話裏的深意了,別來臉,故意硬聲硬氣地說:“你知道就好!”


    說罷,苗子茜便當先一步,大踏步朝前走去。


    秦芃輕笑著搖搖頭,一邊歎息,一邊跟了上去,心底感歎:“到底還是個孩子啊……而且,還是一個膽小到不敢想明白的孩子……”


    不過,秦芃有足夠的耐心,等到苗子茜長大,通人事。


    秦芃和苗子茜在木節鎮上逛了一整天,沒有發現什麽切實可行的商機,倒是成功地替人解決了一樁矛盾。


    六月的天,孩兒的臉。


    原本是晴朗的天氣,誰知當秦芃和苗子茜剛走出鎮子,準備到郊外看看的時候,天氣突然變壞,瞬間就狂風打起,天空中不知從何處飄來幾大朵兒烏雲,瞬間就將天色遮覆得暗了下來。


    眼見著天就要下雨了,秦芃和苗子茜不得不隨便找了一個搭在路旁的簡易的草棚,準備避過了這場雨再繼續前行。


    就在這個當口,有兩隊商旅在鎮口相遇了——一隊是五六輛的裝著瓦罐準備運送到外地販賣,好巧不巧,打頭的一輛車壞了,怎麽也前行不了;另一隊是剛從外地拉著好幾車鹽歸來的商旅。


    兩隊商旅就這樣在鎮口的窄路上遇上了,路的一邊是山嶺,一邊是深溝,恰恰巧就這樣遇上了,誰也不願意相讓,都趕著將自己的貨物給送到安全的地方避雨。


    既然誰都不願意相讓,那最後的結果隻能是兩敗俱傷。


    兩隊商旅爭得麵紅耳赤,幾乎要打起來了。


    秦芃和苗子茜見此情狀,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該不該插手。


    這眼見著天上的雨就要下來了,苗子茜附在秦芃耳邊耳語一陣,秦芃聽完便笑了,大為讚賞地看了苗子茜一眼。


    苗子茜有些赧然,這條計策可不是她自己個兒想出來的,是從以前看過的電視劇上剽竊來的。


    秦芃上前,先是好言相勸了一番,暫且讓兩隊商旅都按捺下滿心的火氣,這才笑問往城外運送瓦罐的商旅的領隊:“敢問這位老板,你這幾車瓦罐值多少錢?”


    那領隊雖然不知道秦芃為何會這樣問,但是見秦芃沒有惡意,還是好聲好氣地答道:“三十兩銀子。”


    “那這幾輛車子呢?”秦芃又指著車子笑問道。


    “四兩銀子。”那領隊故意將價錢往高處說了,單看秦芃要怎麽解決眼前的困境。


    “那好,我給你三十五兩銀子,三十四兩是買你的瓦罐和板車,另外的一兩銀子就當是雇傭你們將這些瓦罐連板車一起推到深溝裏去。”秦芃將苗子茜剛才悄悄告訴他的計策,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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