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竹眨眨眼,捧著葉拓的臉“吧唧”親了一口,然後笑眯眯、甜糯糯的喊道:“夫君~~~我就喜歡你這樣寵著我。(.好看的小說)不過,”她轉頭撇了撇廳裏垂頭斂目的一眾人等,小聲的問道,“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你大將軍鐵血無情的氣場呢?你那冷酷狂霸拽的氣質呢?這樣旁若無人的柔情表白真的好嗎?


    葉拓眉一挑,一雙黝黑深邃的眸子上下的打量著李青竹。直至李青竹有點兒撐不住了,他才端正臉色,一本正經地提醒道:“娘子,時辰不早了。”有問題?能有什麽問題?爺自從娶了你,就再也不用擔心臉麵這種問題了。


    李青竹聽了,立馬端正坐好,輕咳一聲,道:“來人,去請夕情姑娘進來吧。”然後她扭頭對著旁邊的小葵招招手,小葵疾步走過來,躬身回道:“夫人。”


    葉拓耳朵動了動,眼中閃過一絲讚賞,老丈人手下出來的,就是機靈。


    李青竹小聲的說道:“禮物什麽的都備好了?”她可是真心送夕情出嫁的,雖然中間有些小波折,但依舊希望此事能夠完美收工。


    小葵點點頭,亦是小聲的回道:“夫人,您就放心吧。東西都是小葵親手準備的,絕對是按您的吩咐來的。”


    李青竹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微微頷首,“這就好,這就好。總歸是將軍身邊伺候的老人,這些年下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總不能虧待了。這親事辦得怎麽樣,婆家的態度怎麽樣,可大半是看這嫁妝和娘家人的態度。你放心,日後你們這些一等丫頭出嫁的時候。夫人我也定是一視同仁,都給備上三十六台嫁妝。個個都給聘個出息的小子,讓你們也做個正正經經的當家娘子。”


    說道最後,李青竹的聲音已是提高了好幾個檔次。這話,不止讓廳裏的丫頭們麵露喜色,也讓恰巧走進大廳的夕情腳下一個踉蹌。


    李青竹大眼瞪圓,小嘴抿的緊緊的,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艾瑪,她這可真不是故意的。夕情不會又多想了吧?


    蓋著紅蓋頭的夕情,被兩個喜娘一左一右扶著走進來。然後在蒲團上跪下。李青竹眨眨眼,不解的看著葉拓。


    葉拓臉上劃過一抹笑意,眼眸微轉。朝著夕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李青竹又轉頭看著夕情,眼尖的瞅見左邊的喜娘狠狠地揪了夕情一下。(.無彈窗廣告)然後她就看見夕情顫抖著俯下身子,聲音哽咽的說道:“將軍,夫人,夕情……夕情今日大喜。感念將軍與夫人的恩德,特來,特來拜別……”


    李青竹扭頭看小葵,她不會又整幺蛾子吧?這大戲可是不能再唱了。


    小葵看著自家小姐,很是堅定的搖搖頭。小姐,您就放心吧。人家不傻呢。


    哦。李青竹遺憾的轉過頭,正了正身子,聲音平和的道:“起來吧。今兒個是你大喜的日子。就不用再多禮了。夫君跟我商量過了,你夫家也算是鄉紳之家,我雖與你備了三十六台嫁妝,但到底身份上不匹配。所以就幹脆幫你去了奴籍,辦了個良籍。你嫁過去。要謹守本分,孝敬公婆。侍奉夫君,不嫉不妒,做個賢婦。”


    頓了頓,李青竹又接著道:“至於這掌家理事,打理宅院,你雖無人教導,卻管了這將軍府數年,想必心裏也是有數的。而且苗家也算是書香門第,家宅和睦,你嫁過去又是正房嫡妻,倒是無須擔憂。”


    夕情掩在袖袍裏的雙手緊握了握,恭謹的應道:“是,夫人,夕情必當謹遵夫人的教誨,事翁婆如事父母。”


    李青竹滿意的笑了笑,示意小葵上前將夕情扶起來。然後說道:“我送你一本女戒,乃是教導女子為人處事之原則。你須時時謹記,事事謹守,方是為人妻,為人母的本分。”


    身後的小丫頭遞過一個鋪著紅綢的托盤,上麵放著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封麵上明晃晃的寫著兩個大字:女戒。


    小葵在李青竹的示意下,拿過那巴掌大的《女戒》,態度恭敬的遞給了夕情。然後又從腕上擼下一個精致的白玉鐲子,給夕情戴上。她拍拍夕情的手,真誠地道:“夕情姑娘,小葵也沒什麽太厚的家底,這個鐲子還是當年夫人做姑娘的時候賞我的。是陛下賜給夫人的喬遷之禮。小葵在此祝您能夠夫妻同心偕老,百年好合。”


    夕情愣了片刻,才對著小葵福了福身子,柔聲道:“夕情謝過小葵姑娘厚愛。隻是,這鐲子,夕情怕是不好收。禦賜之物,豈是夕情這種身份能享用的……”說著,她便要退下腕上的鐲子。


    隻是小葵哪裏肯讓她如願,一邊推著她要擼鐲子的手,一邊說道:“好了,你就別推辭了。有這麽個貴重的物件在手裏,你就是不戴供起來,日後有點兒什麽事也總能保你平安。”


    夕情聽了小葵這話,頓時怔在那裏,麵上一片複雜之色。她是青樓出身,看遍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也練就一身看透人心的本領。小葵這話,是敷衍客氣還是真心實意,她自是聽得出來。但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更加心緒難平。


    小葵原就是機靈人,跟在李青竹身邊更是練得心思圓滑。因此立馬就明白了夕情的心情。她笑了笑,說道:“好了,別說那麽多了。時辰不早了,新郎官該等急了。”她轉過頭,對著李青竹跟葉拓恭敬的行了一禮,才道,“將軍,夫人,時辰到了,該送夕情姑娘出門了。”


    李青竹點點頭,溫和的道:“好歹處了一場,你就送送夕情吧。出了這門,她就不是咱們府裏的人了。做了人家娘子也沒做姑娘時自由了,你又要陪我回帝都,日後相隔兩地,再見就不容易了。”


    小葵笑著說道:“那小葵就謝過夫人大恩了。”她衝著李青竹快速地眨了眨左眼,然後替了一個喜娘的位子,扶著夕情慢慢地往外走。同時還不忘招呼大廳的兩隊人馬。“姐妹們,咱們一起,送送夕情姐姐。”至於小子們,小葵姐姐就給漏過了。要是連這點眼力都沒有,還在將軍府混什麽啊!


    看著廳裏滿當當的人瞬間走掉,李青竹輕舒口氣,挺直的腰板立時鬆了下來。她一邊輕捶著後腰,一邊捏了塊紅豆糕遞到嘴裏,還不忘給自己邀功:“小葵這丫頭真不愧是我調教出來的,做事總是這麽周全細致。夫君。”李青竹扭頭看葉拓,“你說我要不要給小葵升月錢啊?”


    葉拓垂眸,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口茶。才道:“她送出去的那個鐲子,至少抵她五十年的月錢。”


    “咣當”李青竹手中的杯子滾落在厚厚地地毯上,還調皮的轉了幾個圈。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葉拓,結結巴巴的問道:“多,多少?五。五十年?”


    葉拓點點頭,應道:“不錯。宮廷禦製,最好的手藝。用的還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五十年的話,我還是往少裏算了。”聖上確實厚愛煙容郡主,連帶著青竹的待遇都提高不少。剛剛的鐲子。怕是聖上從自己私庫裏出的。


    李青竹給小葵的月錢,大概是整個天越頭一份的高啊。五十年的話……李青竹緩緩地眨眨眼,然後忽的尖叫出聲:“小葵你個敗家娘們。趕緊給老娘死回來!”


    而此時,在通往將軍府後門的最後一個拐角處,小葵扶著夕情站在那裏,正趕著時間叮囑最後幾句。她握著夕情的雙手,誠懇的道:“夕情。雖然我們平時不怎麽對付,感情也不深厚。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也不誑你。我說幾句,你若是覺得有道理,就放在心裏琢磨琢磨。等想明白了,就好好過日子吧。”


    夕情聽了,怔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緩緩地點點頭,道:“你說吧。”頓了頓,她又道:“不管你是為了什麽,看在鐲子的份上,也看你送我這一場,我都領你的情。”


    小葵笑了笑,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想告訴你,這個苗修傑,是我跟小姐兩個人選的。當初為了給你挑夫家,小姐可是派了不少人出去打聽。入選的人家不少,可隻有他最合適你。”


    小葵看了門外的苗修傑一眼,又接著道:“他今年不過二十又四,沒娶過妻,隻有一妾一庶子。你嫁過去,又是正室原配。這情形可比小姐嫁給將軍時好上不少。到時候再攏著新婚的這幾日,努力懷個孩子,可不是就一輩子有靠了?若是一舉得男,便是最好的情形來了。就是頭胎生個閨女也不要緊,他家又沒有嫡親的孫女,到時候還不得捧在手心裏?常言道先開花後結果,你趁著熱乎勁,總是能再懷個男胎的。而且他家雖是鄉紳,但到底底蘊不夠深厚。你嫁過去,他們少不得要仰仗你呢。”


    “其實這些道理,你比我懂。”小葵拍著夕情的雙手,忽然感慨道,“你比我更明白,在什麽樣的處境下,該怎麽做才能讓自己過得更好。至於說什麽相愛之人傾心相許,情投意合,那些東西,其實都是虛的。便是我家小姐這般,都不曾求過這些。”


    聽到這裏,夕情猛地抬頭,目光炙熱的看著小葵。即使隔著紅蓋頭,小葵都能感受到夕情那激烈與迫切的心情。你說為啥?你看見夕情那白嫩的雙手抖得跟篩子似的?“為,為什麽?”夕情有些結巴,也有些憤怒,“難道將軍待她還不夠好嗎?她怎麽敢,怎麽敢說這樣的話,真,真是……”太不知所謂了!


    小葵輕笑出聲,打斷了夕情。好歹是要出嫁的人了,就別再因為言語不端給自己招禍了。她輕歎口氣,憐憫的看著夕情,說道:“情愛這種東西,真是害人不淺。你說你明明是個明白人,怎麽也會癡心妄想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呢?我以為憑你的出身,”小葵又是歎了口氣,“怎麽也該早就看透了男人的真心才是!”


    夕情沉默了。是啊,她當年明明知道,男人的真心,是這世上最靠不住的東西。可到底是什麽時候,她又開始奢望這種東西了呢?


    小葵仰頭看看天色,對著夕情說道:“說著說著又偏了。我知道,該怎麽籠絡男人的心,你有的是手段。可是你要明白,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女人心裏裝著另外一個男人,即使他不愛你。就像一個女人再大度,也不願意自己男人心裏想著別的女人。所以你嫁過去,首要處理的就是這件事。不說明白的話,你怕是攏不住你夫君的。”


    良久,夕情才歎口氣,聲音低低地道:“我明白。這件事,我承你的情。”可是要將一個在自己心裏生根發芽的男人踢出去有多艱難,你又怎麽會知道?


    小葵滿意的點點頭,接著道:“其實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當年若是接你出來的人不是將軍,你還會愛他嗎?又或者將軍不是將軍,隻是一介平民或是商賈,你還會如今今日這般,放著鄉紳家的正頭娘子不做,巴巴的隻盼著做個被人遺忘在角落裏的小花小草?說句不中聽的話,你也不過是愛著將軍的身份地位罷了!不過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都是萬物常性,怪不得你。”


    後麵的喜娘開口道:“小葵姑娘,時間真的不能再拖了,該上花轎了。”


    小葵點頭,道:“好,我知道了。這就往前走吧。”說著,她扶著怔楞的夕情,開始往後門走去。


    臨了,在邁出門檻之前,小葵又加了句,“其實小姐待你算是不錯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小姐自己,還是個繼室呢。而睿小公子更是原配嫡子,小姐的處境才堪憂呢!


    然後,小葵便鬆開夕情的胳膊,往前去招呼苗修傑。夕情再怎麽說也是將軍府出去的,要是被別人欺負了豈不是墮了將軍府的名頭?所以這苗修傑,還是需要她出頭敲打的!


    ps:


    啦啦啦,啦啦啦,拾月更新了哦~~~嗯哼,而且這個月人家是要拿全勤滴。所以,大家還是提心吊膽的看吧。我的信用都刷沒了,自己也不太敢相信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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