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墨到底是儲君之位的有力競選人,看事情永遠都比李青竹和越玄這兩個二貨清楚。招生計劃的實施,比大家想象中都要順利。


    先頭說過,越墨府上的大管家曾是燁帝麵前的得意人。他那張臉,朝廷一半以上的大臣都認識。而且大家也都清楚,大管家被發送到墨王府當差,絕對不是因為他得罪燁帝失了寵。大管家跟燁帝搭檔幾十年,主仆之間很是有幾分情意。因此,在大管家上了年紀之後,燁帝體恤他膝下空虛,便將他送到了自己最喜愛的兒子府上養老……


    是以,在大臣們下朝出了宮門見到大管家之後,不管心裏是如何詫異,但麵上卻都顛顛兒的跑過去跟他打招呼。更有幾個當初走得近的大臣,直接盛情邀請大管家去府上坐坐。


    大管家擺擺手,笑嗬嗬的道:“老奴年紀大了,不愛到處跑。今天也就是小主子有事兒,我怕下麵的人鎮不住場麵,便趁著這把老骨頭還能動彈,親自過來看看。”


    眾位大臣都是人精,一聽大管家這話,再掃一掃麵前的攤子,便紛紛開口詢問:“老大人可是得給我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個事情,讓我們也跟著老大人占一回便宜……”


    大管家笑嗬嗬的點點頭,道:“好說好說。”伸手拿起一張宣傳單頁,他伸出枯樹皮一樣粗糙的手指,指著上麵的幾個大字,對圍過來的幾個大臣鄭重的說道:“也就是幾位大人相信老奴,老奴才多這個嘴,別人來問,老奴是一概不理的。”


    頓了頓,大管家才在幾人的催促下出聲:“這個地方,是給家裏不成器的子孫謀出路的好地方。雖說它是安國郡主一手操辦的,可就憑著二皇子、三皇子都參與進去了,聖上……”


    大管家衝著皇宮的位置拱拱手。臉上的表情越發凝重,“也親自給這個地方題了匾額,還是在宮裏裱好之後才派專人送過去的。幾位大人都是聰明人,這裏麵的彎彎道道。老奴便是不說,大人們也是能想清楚的。”


    一位大臣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張宣傳單頁仔細地看了看,對著大管家低聲道:“老大人是說,這事兒是聖上準了?還是說,聖上也在這裏麵插了一腳?”


    旁邊圍著的大臣頓時豎起耳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老管家。


    老管家咧嘴笑笑,搖頭道:“眾位大人都知道,老奴我這麽些年,是最謹守本分的。不然的話,現在也不能在墨王府自由自在的養老過日子。就憑著這些。老奴也是不能說太多了。不過,”他抬頭掃了掃周圍的幾個大臣,壓低聲音道,“小主子跟我說過,這個東西是有名額限製的。畢竟。一個蘿卜一個坑。蘿卜多了,那裏……”


    他伸手指指皇宮的位置,似笑非笑道,“可是沒有那麽多坑的。”


    能圍在老管家身邊的,不是身居高位,就是情商高到能跟老管家做盆友的,沒一個笨人。不過眨眼的功夫。幾人就都明白了老管家的意思。心中一淩,看看已經飄然坐回椅子上的老管家,幾人紛紛圍住招生點的桌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起具體事宜。


    “這個具體是怎麽回事兒?”


    “這是報名點兒?還得填表格?那用交銀子嗎?”


    “交了銀子還不行,還得去洵山麵試?”


    “麵試是二位殿下把關?好好好,老夫知道了……”


    “啥?一家隻能報一個?本官出雙倍的錢也不給通融?”


    “艾瑪。這主教官是葉大將軍?!不行,我得給我家二小子報上,他最是仰慕葉大將軍了……”


    “小哥兒,你跟我說說,這名額到底是限定多少?”


    “這個宣傳單頁本官多拿幾張怎麽就不行了?什麽。還得給別人看?不用給不用給,他們不像我,都是些個大老粗,都不看這個的……”


    幾人大臣人手一張宣傳單頁,在交了銀子填了報名表之後,彼此對視一眼,紛紛提起官袍,轉身就去招呼跟自己關係比較近的同僚。這種時候,為了子孫的前途,便是不抱成團都不行啊!


    前前後後不過一個時辰,攤位上那厚厚地一遝宣傳單頁就發完了。而且每一個拿到宣傳單頁的官員,都至少報了兩次名字。開頭的時候,坐在那裏的人還有心思跟人家說,“大人,您已經報過一次了。”


    但是後來,人擠人,韓箴設想的排隊報名根本就沒實現過。於是,負責收銀記錄的人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多報幾個就多報幾個吧,反正到最後可能一個也進不了……


    等到帶來的兩口大箱子都裝滿銀錠銀票之後,負責登記名字的那人也不管麵前圍著多少人,直接合上名冊收拾東西走人……


    一位大臣掂掂手裏的玉佩,氣狠狠的道:“我這玉佩怎麽了?憑什麽不收?上好的和田玉都不認得,還敢出來給二位殿下辦事?!真是瘸了他的狗眼!”


    旁邊一位大臣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行了,老劉,你都報了三個兒子的,還那麽拚幹什麽?!”


    被稱為“老劉”的大臣頂著一張苦瓜臉,心虛的道:“你不知道,我剛剛把一個愛妾生的庶子給報上了,嫡子反而拉了一個。這要是讓家裏的老虔婆知道了,非得跟我打破頭不可!”說著,老劉摸摸自己的額頭,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那人一愣,衝著老劉笑道:“你可真行,我就不敢!別看我那家那位溫溫柔柔的,惹了她,她是不跟我計較,但卻能磋磨死我的小心肝兒。上回,我的小心肝兒就被她罰跪了一整天,腿都腫了,動都不能動。到最後,還是小心肝兒體諒我,用嘴給伺候的。還別說,那個滋味兒,倍爽兒……”


    老劉懷疑的瞅著他,說道:“我說老張,你可別騙我,那小嘴兒還能比下麵正經的去處更好用?”


    老張看著老劉大笑起來,不可置信的道:“不是吧,老劉?你府裏那麽多嬌嬌,就沒一個用小嘴兒伺候過你?我跟你說老劉,這上麵的花樣可多了。我那裏有一本今年新出的秘戲圖,上麵有不少的玩法,我試過幾個,爽的不得了。以前呀,可真是白活了。今兒個有空,你去我府上,挑個合心意的丫頭照著那秘戲圖好好享受享受……”


    老劉看著老張點點頭,眼中滿是興奮的神情,兩人勾肩搭背的就走了。走出去很遠,還能聽到老劉的聲音,“真的?你不騙我?不對,你咋這麽小氣了,那秘戲圖直接送我不就好了?什麽,就一本?那我得見識見識……”


    很快,滯留在宮門前討論的大臣們,就被宮門口的禦林軍給疏散了。


    越玄到的時候,正是人最多的時候。看著攤點前熙熙攘攘的人群,越玄衡量再三,還是決定不過去了。既然沒有他大管家也鎮住了場子,那麽他就沒有出場的必要了。


    這樣一來,不但保住了他身為一個皇子淩然不可侵犯的尊嚴,也保住了他在眾大臣麵前努力維持的神秘跟威勢。想了想,越玄找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坐下,靜心等待最後結果。


    直到巳時末,大管家才在侍衛的引導下來到越玄麵前。一見麵,大管家就恭恭敬敬的給越玄請安:“老奴參見三皇子,三皇子萬福金安。”


    越玄扶起大管家,笑著道:“安伯客氣了。對了安伯,那邊的情形到底如何?我方才遠遠地瞅了一眼,人倒是不少。就是不知……”


    大管家滿眼笑意,回道:“三皇子放心,好得很好得很呐。那些人都不是傻子,更何況,單子上也寫的很清楚,洵山基地收的都是不成器的子孫,也耽誤不了他們的前途。不過是花些銀子罷了,又有聖上作保,他們呀,必是願意搏一搏的……”


    越玄坐在椅子上,頗有幾分得意的點點頭,道:“這就對了。父皇都覺得青竹這個想法不錯,我跟二哥又親自督建了洵山的校舍,拓展訓練計劃又是阿拓親身上陣指導。若是這樣還調教不好那些胚子,隻能說明,他們是從根兒上爛掉的。到時候跟父皇說一聲,讓他查一查,看看那些大臣們是不是也是藏汙納垢……”


    大管家讚同的點點頭,說道:“這件事兒雖然要緊,可兩位殿下也不要忙得不顧家裏。大婚才過,想必聖上跟娘娘都盼著兩位殿下給他們添個小孫孫呢。”頓了頓,他又接著道,“雖說殿下府上那位侍妾也有了,但到底不是正經嫡子。殿下還是……唉,老奴多嘴了……”


    越玄搖頭,說道:“安伯見外了。父皇日理萬機,母後也要打理整個後宮,自小我跟二哥就都是您看顧著長大的。您可別太低看自己。對了安伯,你若是不想在二哥府上呆了,就去我那裏吧。我府上人口簡單,你去了一定喜歡的……”


    安伯擺擺手,擦擦眼裏渾濁的淚水,說道:“小主子有這份心,老奴就知足了。不過二殿下府上複雜些,老奴呆在那裏,也能為二殿下出幾分力……”


    越玄聽了,也不再勉強。跟安伯再聊了幾句,便拿上報名冊,打馬朝洵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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