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屋子,繞過屏風,李青竹停下步子,對葉拓道:“好了,你就在這裏呆著吧。別亂動啊,女人家的東西,男人摸了要倒大黴的。”言罷,她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欽天監的老頭子說的。”


    葉拓一愣,隨即點點頭,很是認真地摸了摸李青竹的腦袋,說道:“好,我聽娘子的,不亂動,不亂走。就在這裏等著你。”若不是為了自家娘子,他根本不會踏足此屋一步!


    至於那個什麽“女人家的東西,男人摸了要倒大黴”的說頭,葉拓表示深信不疑。不然的話,他怎麽會著了顏子衿的道兒?!


    李青竹滿意的看了自家男人一眼,拿著手中的夜明珠就往床榻的方向去了。默默地在帳幔外呆了片刻,李青竹還是壯著膽子拉開了最外麵一層厚重的床幔,然後深吸口氣,提著嗓子召喚木二。


    木二輕鬆地飄落在李青竹身邊,垂首詢問:“小姐有何吩咐?”


    李青竹指指床榻,皺眉道:“你打開看看,看她……”穿衣服了沒?雖說古代的女紙一般都很保守,基本沒有裸睡的情形。但是,萬一眼前這貨就是個例外呢?!


    都能跟自己的妹夫那啥的人,還有什麽是她幹不出來的?她可不想長針眼!嗯,她男人更不能看!所以,也隻能委屈木二了。


    不是她對木二不夠好,而是吧她覺得,在她家小二子眼裏,這女人也不過是一坨沒啥意義的肉罷了!所以,穿或不穿,根本沒有區別。因為木二根本就不會用看女人,呃。或者說是看活人的眼光去看她!


    果然,木二眉頭都不眨一下的就掀開了剩下的幾層帳幔,然後淡定地告訴自家主子:“回小姐的話。穿著呢。”頓了頓,他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又說道,“需要屬下把她的衣服扒了麽?”


    噗!


    李青竹吐血,一臉震驚的看著木二,手指發顫,“你說啥?!”扒了?!nd,一定是她聽錯了。這麽高冷的笑話肯定不是她家小二子說的!


    木二淡定地看著李青竹,嘴巴一張,回道:“屬下願為主子效勞。主子有事兒吩咐便是,不必顧忌。隻要是主子想要的,屬下都會竭盡所能。”說完,他眼神還不著痕跡的瞟了瞟床上的那一團隆起,意思很明白。


    李青竹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誰來告訴她,她那沉默寡言、冷酷貼心的小二子去哪兒了?!


    葉拓走過來,將李青竹給攬進懷裏,輕聲說道:“好了,青竹。時辰不早了,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吧。再拖下去,怕是主院那邊會有動靜。”


    李青竹眼神瞬間冷靜下來。她點點頭,右手握住自己的獨門秘器――金板磚,然後大踏步,氣勢洶洶的朝著穿上的女人走去。


    等到走到床前,看清女人的麵貌後,李青竹嗬嗬幾聲,然後毫不客氣的拿著板磚在女人柔美的臉上狠抽了幾下。瞬間,女人的臉頰便紅腫起來,鼻下更是多了兩道血痕。


    放下胳膊。李青竹揉揉肩膀,扭扭脖子。衝著木二道:“小二子,你過來。”


    木二依言上前。然後靜待吩咐。


    李青竹伸手指指床上的女人,哼聲道:“把她砸醒。”這麽胖揍一個昏睡中的敵人實在太沒有成就感。因為不管你多囂張多霸氣,人家根本就不知道。這是很令人泄氣的!


    再說,折磨一個人的心靈比折磨一個人的肉體更有成效!能從心理上讓此人不好受,李青竹覺得自己才能算是除了一口氣。不然的話,便是一板磚拍死了此人,她當年受的苦,她爹爹娘親所受的煎熬,也不能消解半分!


    因為,原裝的李青竹,確確實實是死在了當年的那一板磚裏。如果不是她陰差陽錯的寄托在這副軀殼裏,李家爹娘早就痛失愛女了!


    所以說啊,便是為了報仇,她也是不能輕易繞過此人的。


    木二點頭,掏出一個瓷瓶拔開瓶塞,放到周氏的鼻下晃了晃。很快,周氏便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然後眼皮微顫,慢慢地睜開眼。


    等到看清麵前的幾人,她激烈地掙紮起來,然後神情激動的呼喊著。可惜,除了麵前的三人,沒有任何人能聽見她的動靜。


    半晌,意識到自己在做無用功之後,周氏慢慢地平靜下來。她拉著杯子往自己身上蓋了蓋,然後張嘴,無聲道:“你們是誰,想幹什麽?”


    李青竹以手遮嘴打個哈欠,然後擺擺手,慢悠悠的道:“我長話短說吧。我今天來,是收債的。很多年前你欠了我的,所以今天得了機會,我要連本帶利的收回來。至於我是誰,相信你總是會想到的!”


    說完,李青竹便猛地舉起胳膊,雷厲風行的拿著板磚朝周氏的腦袋凶殘地砸了上去。


    “咚”的一聲撞擊,周氏的腦袋毫不意外的出血了。低頭瞅瞅自己手中的板磚,她“啊哦”一聲,惋惜的道:“板磚都彎彎了,不能用了呀!算了,就這樣吧!”


    隨手將手中沾血的金板磚扔到地上,李青竹偎在葉拓懷裏,又是打了個哈欠,困乏的道:“走吧,阿拓,我困了!”


    葉拓溫柔地在李青竹臉上印上一吻,然後將人打橫抱起,轉身往外走去。


    木二看了看床上的周氏,又看看自家主子,張張嘴,終是沒有說什麽。心底的疑惑卻是始終揮之不去。這就完了?!嚷嚷著殺身之仇不共戴天的自家主子,就這麽雷聲大、雨點小的報完仇了?十幾個人忙乎一晚上,就是為了砸人家一板磚,然後瀟灑的走人?!


    在葉拓即將跨出門檻的時候,李青竹突然拽拽他的袖子,然後趴在他的肩頭對屋子裏的木二道:“小二子,把她送去燼王府吧。我的仇已經報了,可有些人的仇還沒報呢。做了孽,總是要還的。你把她交給越寒。就說是我送他的大禮!”


    木二看看不知何時緩過氣來的周氏,應聲道:“是。屬下遵命。”然後屈指一彈,指風成勁。點在周氏的穴道上。周氏猛地睜大眼睛,然後緩緩地朝後倒去。


    木二拎起被子的一角將周氏圈起來。然後往身上一扛,直接從窗戶躍了出去,奔到房頂,朝著燼王府的方向而去。


    那邊,李青竹將臉在葉拓堅實的胸膛上蹭了蹭,然後閉上眼,輕聲道:“阿拓,我們回家吧。”


    “好。”葉拓摟緊李青竹。目光寵溺而溫柔。


    不知何時,天上的雲霧散去,隱匿的群星跟朗月慢慢露出頭來,照的帝都的大地一片明亮。這一對夫妻,踏著遲來的月色,緩緩歸家。


    第二天一大早,煙容郡主府便迎來了一個意料之中的客人。


    越寒端著手中的清茶,眼神複雜的盯著對麵的李青竹。良久,都沒有開口。


    最後,卻是李青竹忍不住了。她咽下嘴裏的紅豆糕。然後抬頭瞪著越寒,沒好氣地道:“看什麽看?小心看眼珠子裏拔不出來!告訴你,本郡可是有主的人了。你就是再看,這輩子跟本郡也是沒緣分的!”


    “謝謝你!”越寒突然開口,麵色沉重,沒有一絲玩笑的成分。


    李青竹噎了噎,長長的睫毛忽愣愣的撲閃幾下,訥訥的道:“謝、謝啥呀!給報酬才是正經!空口白話的本郡可不愛聽。”


    越寒點點頭,擊掌,廳外候著的隨從立時抱著幾個錦盒進來。他認真道:“這是燼王府三分之一的產業,你收著。”


    蝦、蝦米情況?!三分之一的產業?!


    李青竹手哆嗦了幾下。嘴角抽抽,還是沒忍住接過了遞上來的幾個錦盒。然後深吸口氣。佯裝淡定的打開錦盒。立時,鄉巴佬村姑李青竹就被震驚了!


    媽媽咪呀。滿滿的,全的房契地契啊!


    “啪”的一聲扣上盒蓋,李青竹將錦盒往旁邊推了推,端起杯子狠狠喝了口茶。然後抬頭,瞪視著越寒:“你啥意思?!說清楚!不然現在就讓小二子把你打出去!”


    飛來橫財是禍不是福,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雖然她家背景深厚,靠山強大,可這不代表沒人能算計了他們!


    想想越寒的爹,再想想前一陣子她男人讓她把兒子送給越寒暫養的事情,李青竹的眼神就淩厲起來。什麽銀子咬手不能收她還是知道的,如果越寒真的想不開,或是被牽扯進他爹的事情裏。那麽這銀子她非但不能收,還得立時把它交給妹控皇舅。


    越寒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麵色微微發苦,疲憊的揉揉腦袋,解釋道:“這是分給柔兒的產業。如今柔兒不在了,就留給睿兒吧。是我這個做大哥的沒保護好她,無顏麵對地下的母妃。如今我也隻能多照顧些睿兒了。”


    李青竹抬頭對著房梁上的木二努努嘴,然後啟唇,無聲地說了兩個字。見木二點頭離去,她才看向疲憊垂首的越寒,開口問道:“不是昨天讓小二子給你送禮了麽?大仇得報,你如今合該輕鬆才是,怎麽這樣愁眉苦臉的?”


    越寒目光空虛,長長地歎了口氣,搖頭道:“你不懂。”這樣備受寵愛,父慈母孝環境下長大的李青竹,怎麽會明白他的心情呢。自小看著自家母妃日日以淚洗麵,卻還強打著精神在他們兄妹麵前逞強的情景,他就……


    不過想想昨晚見到的那個人,越寒的心中就閃過一種莫名的輕鬆感。終於,讓他等到這一天了!收拾了那個女人,接下來就是他多少年沒見的親爹和那個孽種了!


    李青竹看著越寒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態,不由歎息著搖搖頭。“睿兒可以讓你帶回家住幾天,記住了,隻是暫住幾天!”說完,李青竹也不管越寒突然僵住的臉色,徑自起身離開了!


    帝都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他們也該收拾東西回家了!不知山上的那些叛逆小年輕們,如今都成什麽樣了。李青竹唇角微勾,慢慢的想,她可是還等著把他們拉出去當活廣告牌呢!


    伸手抱住迎麵而來的小包子,李青竹在他臉上“吧嗒”親了幾口,然後細聲細語的將事情給他說明白,最後征求意見:“兒子,你看行嗎?”


    葉睿模仿他娘摸摸自己的小下巴,然後在他娘期待的眼神中點點頭,乖巧的應道:“娘親放心,寶寶會照顧好舅舅的。”


    李青竹立時驕傲了!


    聽聽,“會照顧好舅舅的”?自家兒子果然威武霸氣不解釋啊!


    搞定了兒子,李青竹自覺心事兒便了了一大半。放小包子進屋找他舅聯絡感情後,李青竹便溜達著去找她娘。


    “娘親啊,你看如今玄國已經跟咱簽好和解協議了,顏子衿也被人灌了藥失了記憶了,就是她娘都已經被處理了。如今使節團雖說沒走,可這帝都也沒有危險了。”


    “所以,我能回我大洵山了麽?”李青竹坐在她娘跟前,一雙明亮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娘,小心翼翼的道。


    越煙容搖頭,伸手戳了戳自家閨女的腦門,哼聲道:“急什麽?才回家這麽幾天就呆不住了?難不成真跟別人說的一樣,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那小子還沒明媒正娶呢,你就偏向著了?這樣的話,娘親我就更不能把你許給他了!”


    李青竹隨意的擺擺手,“不許就不許。反正我也沒說一定得嫁給阿拓。再說了,不成親的話,還不是一樣能過日子?”既然如此,她跟阿拓為什麽非得再折騰一次?娛樂別人苦了自己!


    說實話,成親的意義僅在於名正言順的管家權跟夜間合法的“啪啪啪”。除此之外,李青竹皺眉想了想,孩子?好吧,成親的話就能讓自家的孩子做個嫡子,不成親的話,孩子連庶子都算不上。那頂多就是一個私生子!


    而她娘說過,她的身子至少兩年不能有孕。所以說,她完全可以拖到兩年後能要孩子了再成親?!


    自言自語的點點頭,李青竹不吝的誇獎了自己一句:“果然我就是如此的聰敏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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