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片刻,采蓮便端著茶垂首入內,放於軟榻上,接著退下,隨即將門合上。(.好看的小說)


    葉錦素見魔君慵懶臥於軟榻,想著他每次在她的屋中來去自如,更是如此閑散,便覺得此人甚是隨意。


    “魔君在其他女子閨閣中亦是如此嗎?”葉錦素上前坐與他的對麵,隨即倒上茶,淡淡問道。


    “閣主想知道?”魔君戴著麵具,眸光閃過一絲狡黠,微微起身,直視著葉錦素。


    “不過覺得魔君來我這裏未免太過於隨意。”葉錦素看向魔君依舊是一副懶散的神情,讓她覺得自己之前是否給了他錯覺呢?


    “隻有在閣主這裏,我才會如此。”魔君語氣淡淡道,“再過半月閣主便要嫁人,待嫁為人婦之後,想來便沒有此等機會與閣主一起這般隨意了吧。”


    “那是自然。”葉錦素不可否認道。


    “若是如此,閣主又何必在意呢?”魔君徑自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掇幾口說道。


    “那魔君便直說無妨吧。”葉錦素轉念想著,嫁入南宮府之後,怕是以後也不會有如此清閑的日子,想到這裏便也介懷,但對於眼前的魔君,她的心裏始終放不下芥蒂,那日他對於自己輕薄的舉動,讓她不知如何回應,可是,如今見他又是這般情形,便也當作從未發生那日之事。


    魔君見葉錦素緘默不語,他眉目微挑,“閣主可知南麓與大樂交界處有座山峰,名為沐青峰?”


    “嗯,傳聞沐青峰極其高聳,而裏麵設置了至今無法破解的迷陣,而沐青峰內有一個隱世千年的門派,名為青木派。”葉錦素看向魔君,“不過傳聞終歸是傳聞。”


    “青木派確實存在,而獨孤飛燕便是師承此派。”魔君淡淡回道。


    葉錦素聽聞,眸光微冷,想著這青木派她自然聽聞過,當年,還試圖前去破陣,但依舊無法破解,如今回想起當時,也不過是對著青木派好奇罷了,而這青木派向來不與外界聯係,隱世千年,根本無人出世,這獨孤飛燕又怎會使得青木派呢?


    “獨孤飛燕與青木派亦是機緣巧合罷了。”魔君似是能猜透葉錦素所想,隨即說道。


    “既然這獨孤飛燕出自青木派,傳聞青木派的門規乃是,凡是青木派弟子,不得出世,要世代隱世,如今,獨孤飛燕為何會出來?”葉錦素依舊不解地問道。


    “這獨孤飛燕乃是青木派年齡最小的弟子,而她年幼時便在青木派,如今出世,我也覺得奇怪,許是青木派的門規為她破例也不一定。”魔君看向葉錦素,自顧地說道。


    葉錦素看向魔君,“這定然不能,青木派存在千年,一直神秘至今,怎能因一個小小的獨孤飛燕而破了門規呢?”


    “我不過是說笑罷了。”魔君淺笑道,“傳聞青木派弟子並不一定要世代隱世,如若你闖得出派中的青木十八陣,便能出世,但卻被青木派永久除名,而且,永不得入青木派,更不能像外界提起出自青木派。(.好看的小說)”


    “原來如此,看來獨孤飛燕對南宮霍綦確實一往情深,如若不是,怎會舍得青木派的修生養性,而獨自出世。”葉錦素想起昨夜見獨孤飛燕時,她對南宮霍綦的焦急,便知她昨夜若是帶著南宮霍綦,定然是要去青木派。


    “一往情深又如何?不過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罷了。”魔君低笑一聲,撐起下巴,看向葉錦素,“我在想,如若有朝一日,南宮霍綦醒來之後,看到你時,會不會一見傾心?”


    “此事就不必魔君操心。”葉錦素抬眸,對上魔君此刻射來的眸光,那雙隱藏在麵具下的雙眸,帶著一抹看不清的幽光。


    葉錦素斂眉,眸光閃過一絲冷然,“不知為何魔君會將獨孤飛燕的事情告知與我?”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明夜不是要有好戲看?”魔君悠悠起身,看向葉錦素說道。


    “魔君要前去觀戲?”葉錦素想著這魔君亦是愛湊熱鬧之人。


    “看心情。”魔君翩然起身,落於地上,轉眸,看向葉錦素,“時候不早,我便不打擾閣主歇息,先行告辭。”說罷,便閃身離開。


    葉錦素看著魔君一閃而過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想著此人來無影去無蹤,總是帶著神秘,可是,卻會在關鍵時刻出現,她頓時思忖著,他到底是何心思?


    采蓮見魔君離開,稍稍吐了口氣,便進入屋內,看向葉錦素,“大小姐,時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采蓮,在君魔閣內,魔君一向如此?”葉錦素看向采蓮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好笑地問道。


    “這……奴婢隻有在這處才能見到魔君如此。”采蓮如實回稟,想起在君魔閣的魔君,可沒有如此多的動作與話語。


    “看來我這裏倒是對他挺特別?”葉錦素低笑一聲,便不再多想,明日還有一場好戲要演,今夜早些歇息。


    采蓮聽著葉錦素的話,卻不知如何回答,便徑自上前,“大小姐,奴婢伺候您更衣。”


    “嗯。”葉錦素點頭。


    鳳錦與鳳秀回來時,葉錦素已然就寢,二人便不宜打擾,見采蓮等著她們,三人便閑話幾句,才得知魔君來過。


    “這魔君來到倒也勤快。”鳳秀一直對這魔君心存芥蒂,見他總是時不時前來葉府,而且甚是隨意,便覺得不妥。


    “我也覺得。”采蓮亦是讚同道,想著以往魔君行蹤飄忽不定,怕是回君魔閣的次數都沒有來葉府的次數多。


    “莫非真如你猜中的,魔君對我家閣主有意思?”鳳秀突然靈機一動,看向采蓮說道。


    “看似像,卻也不是,我總覺得甚是怪異。”采蓮此刻也拿不準。


    “你這話說的倒也稀奇。”鳳錦插話說道,“這魔君的心思本就難測,如今,你這麽一說,我便覺得魔君總是來看我家閣主,定然有著不軌的心思。”


    “你二人有所不知,魔君在君魔閣內的話語甚少,惜字如金,隻要他開口,便是死人,我等這些做屬下的哪敢私自猜度主子的心思。”采蓮看向鳳錦,無奈說道,“不過好在魔君每次處死的人都是死有餘辜,而我們亦是誓死追隨魔君的,更不會有何外心,他亦是放心,故而甚少回閣中。”


    “那你緣何來此處?”鳳秀至今不解。


    “這……我亦是奉魔君之命前來,我總覺得魔君與夫人有著交情,是不是受夫人所托呢?”采蓮想到自她來到葉府,夫人便秘密見她,交代她一些事情,如今,她能夠待在大小姐身旁,亦是跟夫人有著關係的。


    “你如此一說,我便覺得此事越來越蹊蹺。”鳳錦低吟片刻,看向采蓮,看來這魔君的心思果然難測。


    “我亦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我覺得答應日後定然知曉。”采蓮笑道,接著說道,“早些歇息吧,明日還要準備晚宴前去的賀禮,還要見那位傳說中的華夫人,聽聞這華夫人亦是一位奇女子,從一個小小妾侍,最後成為當今皇上的皇後,後來,又毅然決然的離宮,如今再回宮,真的是離奇。”


    “你說的前半部分自然是奇特,但後半部分,哼。”鳳秀聽著采蓮的話,麵色立馬沉下來,再次看向采蓮時,便覺得自己多言了,“我那日見了那華夫人,不外如是。”


    “難道這位華夫人是假的不成?”采蓮聽著鳳秀話語間的意思,甚是不解,故而問道。


    “嗯,她是假的,真正的華夫人怎會像她那般。”鳳秀一想到有人竟敢霸占了閣主的身份,便覺得氣憤。


    “好了,鳳秀,你不困的話便候在外麵,我可困了。”鳳錦說著,便徑自躺下。


    鳳秀看著鳳錦,無奈歎口氣,“明日你見了便知。”


    “也是。”采蓮看著鳳秀古怪的神情,想著有些事情畢竟是鳳傾閣閣內之事,她亦是不便多問,便也作罷,二人便不再多話,躺下歇息。


    第二日,葉錦素早早醒來,便開始打坐練功,一個時辰之後,采蓮已經候在屋外。


    洗漱之後,葉錦素特意換了一身雅致的素衣,葉雲軒正巧趕來,兄妹二人便一同用早膳。


    “哥哥,這幾日沒有見爹爹,不知他在忙些什麽?”葉錦素想著自從賜婚那日之後,就甚少見葉老爺。


    “當然是忙你的婚事。”葉雲軒笑說道,“四大世家雖不幹涉朝政,卻也是要循慣例每逢初一十五上早朝的,別忘了今兒個可是十五。”


    “最近有些忙,竟忘了日子。”葉錦素這才想起今日已是十五,不由淺笑道,算算日子,再有十日,便是她的婚期。


    “今早南麓太子與昭陽公主便行至驛館。”葉雲軒看向葉錦素說道。


    “看來昭陽公主此次勢在必得。”葉錦素想著昨夜魔君所言,便知獨孤飛燕的決心,想著世間竟然有如此癡情的女子,但是,又想到南宮霍綦如今這番模樣,她亦能如此,便知此女子亦是不可多得,隻可惜,天意不可違,她與南宮霍綦注定有緣無分,就像魔君所言,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今夜的晚宴定然熱鬧。”葉雲軒看向葉錦素,“妹妹且安心,南宮府定然不會袖手旁觀,而皇上亦是要考量。”


    “如今這盤棋局的變數皆在皇上手中。”葉錦素想著要再次麵對上官敬,想起那夜的情節,她的心便劃過一絲寒意,經過十年,上官敬的心思她雖了解,卻看不透,如今,更是難捉摸,她不知上官敬會作何決定,但,她絕對不會輕易妥協。


    “是啊。”葉雲軒亦是感歎道,待看向葉錦素目光冷然,便伸手握緊她有些微涼的手,“妹妹且放寬心,不論如何,哥哥都會站在你的這邊。”


    葉錦素抬眸,看向葉雲軒,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想著自己不辭辛苦解除了他身上的冰釋,這一決定果然是正確,看著他如此越發的沉熟穩重,而葉府日後在他的手中定然會安然無恙,在葉府發生的這一連串事之後,她已將葉雲軒當成了自己的親人,葉老爺對她的疼愛,她亦是心存感激,她深知不該為過去之事苦苦糾纏,可是,卻總是過不了心中這一關,每當想起這十年來所受的苦楚,她便心如刀絞,恨意蝕骨,也許等報的大仇之後,她會放下所有的怨恨,重新開始吧。


    待葉雲軒離開後,鳳錦與鳳秀入內。


    “閣主,北芪那邊傳來消息,說北芪皇上病危,怕是時日不多。”鳳錦低聲回道。


    “看來北芪皇大限已到,不過,南麓皇帝不是也傳出病危的消息?”葉錦素想著如今兩國怕是要換新的君主,北芪國的太子完顏蕭驌,為人陰險狡詐,心狠手辣,如今北芪皇突然病危,定然與他脫不了幹係。


    “南麓皇帝本就久病纏身,年歲已大,但北芪皇正值壯年,突然病危,定然讓人不得不疑心。”鳳錦繼而回道,此事亦是她剛剛得到的消息。


    “看來有些人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登基,繼而發難。”葉錦素想到此,便覺得完顏蕭驌的野心極大,如此急於登基,怕是要對大樂不利,而大樂如今表麵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老狐狸的目的她至今不知,但,如今假冒華流年的便是北芪殺手,那麽,上官敬隨時都會有危險,想到這裏,葉錦素眸光微眯,“看來有人要發動戰爭。”


    “閣主,六王爺前日到達邊關,但是,不日便與完顏蕭驌秘密見麵,怕是六王爺亦參與其中。”鳳錦繼而回稟道。


    葉錦素聽聞,想到上官儀如此緊迫地回到邊關,難道他早知曉這宮中的華流年是假的,而他為何也與完顏蕭驌暗中有來往?他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呢?


    “密切關注六王爺的動向,就他每日的行蹤都要事無巨細的傳來。”葉錦素想著上官儀流放邊關整整十年,當年如若不是她,今日坐在皇位的便是上官儀,可是,如今,他為何要與完顏蕭驌暗中來往,難道他們之間蘊藏著不可告人的陰謀?


    “閣主,通過六王爺,屬下還探知了半月前六王爺入京之後,與華老賊密會。”鳳錦對應上官儀的了解不亞於葉錦素,怕是整個鳳傾閣對於上官儀都是了解的,如今,她們如何也想不到上官儀竟然與華老賊有著聯係,頓時覺得不可思議。


    葉錦素聽聞,想著事情發展到至今,顯而易見,“看來上官儀是要借北芪之手,奪位。”


    “那如今該怎麽辦?”鳳錦想到此,連忙問道。


    “他如若與北芪聯合,即使奪得皇位,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等到百年之後,亦是留下千古罵名,而他又怎能穩坐帝位?”葉錦素對於上官儀始終心存愧疚,如今,他竟然要奪位,想來,亦是為了她。


    “但六王爺此舉,不正是合了閣主的心意,既然要將上官敬從帝位上拉下來,便要有一個人反才行。”鳳錦轉念一想,回道。


    “與他國聯合,必然可以加速奪位的時間,可是,卻也將災難引發到大樂,大樂經過十年修整,如今尚未恢複元氣,如若此時引起戰亂,怕是後果不堪設想。”葉錦素想要的並不是這樣的結果,她可以用自己的手段將上官敬拖下皇位,讓上官儀登基,可是,卻不想用累累白骨堆積而成,如此,那麽,十幾年之前的戰亂豈不是又要重演?


    “可是如今又有誰能勸得住六王爺呢?”鳳錦想到此,亦是覺得為此付出的代價太大,如若到時候完顏蕭驌趁機吞並大樂,到時候六王爺豈不是成為了他人的踏腳石。


    “如若他看到我給他的書信,他自然會打消這個念頭。”葉錦素說罷,隨即行至身後,端坐於書案旁。


    采蓮連忙上前研磨,葉錦素執筆,寫下書信,交予鳳錦,“命鳳年將此信交予上官儀,告知他,切莫輕舉妄動。”


    “是,屬下這便去。”鳳錦接過書信,轉身離開。


    鳳秀立於一側,“閣主,為何不順便向六王爺打探一下華老賊與北芪暗中勾結的目的呢?”


    “如若他信我所寫的書信,自然會如實告知。”葉錦素看向鳳秀,淡然說道。


    “屬下明白。”鳳秀應道。


    葉錦素徑自起身,遙望著遠方,過往的畫麵緩緩浮現,再略過,這一世怕是注定又要糾纏不清。


    鳳錦將信交予鳳年,便折回葉府,見葉錦素徑自發呆,便要退出。


    “可還有其他消息?”葉錦素轉眸,看向鳳錦問道。


    “大長老查到昭陽公主師承何派。”鳳錦回道。


    “青木派。”葉錦素淡淡回道。


    “正是。”鳳錦眸光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回道,“看來大長老還是慢了一步。”


    “宮中如今可有何動靜?”葉錦素看向鳳錦,淡淡一笑。


    “那假冒的華流年這幾日都待在年華宮,並未出宮,而皇後那裏亦是平靜異常。”鳳錦如實回稟道。


    ------題外話------


    親耐噠們,昨天碼完字一看過點了,更不了,所以,就更在早上了,晚上繼續,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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