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葉錦素知曉葉夫人房中密室之事,加之今夜慕容逸風所言,她便覺得其實真實的葉錦素並非外表看似如此簡單,到底是何原因,讓她一直偽裝至此,而她的死難道真的隻是巧合?那麽,真正的葉錦素如今又在何處?


    葉雲軒與南宮霍旭適才看到慕容逸風有些神情激動地看著葉錦素,二人似乎在說著些許不悅之事,本以為二人會不歡而散,但,當他們趕到時,他們依舊如初,葉雲軒亦是放心下來,他當然清楚慕容逸風對葉錦素的感情,可是,卻還是隻能在一旁歎息罷了。


    “嫂嫂是在等我嗎?”南宮霍旭把玩著手中的折扇,笑問道。


    葉錦素看向南宮霍旭,收斂心思,“二叔在外遊曆,定然遇到許多奇事,如今還有段路,叔叔何不講與我聽聽,我好長點見識。”


    “如此甚好。”南宮霍旭欣然點頭道,接著便徑自來到葉錦素一側,笑道,“不知嫂嫂想聽些什麽?”


    “二叔講什麽,我便聽什麽。”葉錦素淺笑道,看了一眼葉雲軒,“哥哥,怡情表妹可是一直在等你呢,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


    “我這便去。”葉雲軒看了葉錦素一眼,與南宮霍旭微微頷首,便抬步先向前走去。


    慕容逸風立於葉錦素一側,見葉錦素與南宮霍旭相談甚歡,心中無謂咋成,想著不日,眼前的人便成為他人婦,而她與他終歸是有緣無分,他不禁感歎道,也許這便是上天注定的,他愛她,而她卻傾心於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想到這裏,慕容逸風不禁覺得命運弄人,隨即放慢了腳步。


    葉錦素專心地聽著南宮霍旭講著他這些年來遊曆的趣事,但,大半都是他的那些風流韻事,葉錦素不禁莞爾,想著南宮霍旭如此刻意,那麽這些年來,他必定隱藏的很好,這讓她覺得她不在人世的十年,她雖然從卷宗上看到了大概的狀況,可是,各種滋味,隻有自己能體會,就如同南宮霍旭出外遊曆的這十年,其實遠非他說的如此生動有趣,必定是多了許多的磨難。


    南宮霍旭一邊眉飛色舞地講著,一邊打量著身側的葉錦素,隻見她一襲輕紗般的白衣長裙,眉目修長,朱唇含笑,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卻又透著淡淡的柔光,清冷孤傲中散發著一抹溫婉柔美,更顯得豔麗脫俗,讓人忍不住地想要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無法回神,即便是像南宮霍旭沉迷與萬花叢中之人,亦是被葉錦素如此的氣質和樣貌所吸引,忍不住地一看再看。


    葉錦素此刻看似極為認真的聽著南宮霍旭的故事,而她的心思早已百轉千回,思忖著十年之前發生之事,四大世家,宮中,南麓,北芪相繼遭難,而這其中定然有著某種聯係,那麽這些始作俑者到底是誰呢?


    此時,慕容逸風雖放慢了腳步,可是,依舊緊隨著葉錦素,看著她婉約的背影,心生感歎,依舊無法釋懷。


    而明明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南宮玉蝶,如今卻成了備受冷落之人,因葉錦素的出現,將她的光芒遮蓋了不少。


    南宮玉蝶看著慕容逸風的目光一直落在葉錦素身上,她眸光一冷,轉瞬恢複清明,隨即,鼓起勇氣上前,來到慕容逸風身側,“上次晚宴,多謝慕容少爺相助。”


    慕容逸風聽著一股冷冷清清的聲音,轉眸,看向南宮玉蝶,溫和一笑,“能為南宮小姐譜上一曲,榮幸之至。”


    “聽聞今夜乃是特意為了離開宮中十年,傳聞中的夫人,年華宮的主人設宴,玉蝶自幼便聽聞過夫人的傳奇之事,甚是欽佩,可惜後來夫人不知因何緣故離開,無緣相見,不曾想,十年之後還能見夫人一麵,可謂是有幸。”玉蝶突然轉峰,換了話題,跟慕容逸風閑聊起來。


    慕容逸風轉眸,看了一眼南宮玉蝶,淡笑道,“怕是不止南宮小姐如此,整個大樂,都在期盼此事。”


    “慕容少爺言之甚是。”南宮玉蝶接著說道,“當年皇上與夫人伉儷情深,如今盼得夫人歸來,想來皇上對夫人定然是情深不已。”


    葉錦素即便聽著南宮霍旭滔滔不絕地講著趣事,但是,亦能聽到南宮玉蝶的話語,聽到情深不已這四字,她心中生出一抹冷笑,果然情深,不然,她怎會被他與華婉瑤背叛,在皇陵地下痛苦十年。


    南宮霍旭似乎感受到了葉錦素轉瞬即逝的冷寒之意,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知嫂嫂素日都做些什麽打發時間?”


    “睡覺發呆。”葉錦素轉眸,看向南宮霍旭,淺笑應道。


    南宮霍旭頓時一愣,隨即燦然一笑,“嫂嫂果然與眾不同。”


    “這怕是閨中女子常做之事,亦是司空見慣,怎得在叔叔眼裏變成與眾不同了?”葉錦素看向南宮霍旭,笑問道。


    “據我所知,大凡高門小姐,閑暇時不是學女紅,便是詩詞歌賦,亦是傷春悲秋,睡覺發呆雖說是常有之事,卻也並未像嫂嫂說的如此直白。”南宮霍旭繼而回道。


    葉錦素又是淺笑一聲,“我向來不喜拐彎抹角。”


    “不過,我甚是好奇,為何嫂嫂執意要嫁與大哥,而非我呢?難道我配不上嫂嫂?”南宮霍旭對於此事還是耿耿於懷,更重要的是,他很早聽聞過葉錦素之事,故而對她甚是感興趣,那日,在葉府,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他便有了打算,想著如此一門婚事,如若成了,他亦是不會反對,不曾想,峰回路轉,此女子竟然不選他,而選了他的大哥,這便讓他對她有著七八分的好奇,繼而變成了十分,後來,她親自送大哥回府,對待大哥那樣的溫柔細致,他自然是看在眼裏,如今,再看向她的舉手投足,言語間的坦然,讓他的心弦微微波動了一下,忍不住地問道。


    “二叔哪裏的話,以二叔的相貌身份地位,不知是多少女子的理想夫君,不過,我自幼便傾心與他,心有所屬,嫁與他,乃是我的心願,想來二叔不會因上次之事介懷吧?”葉錦素看向南宮霍旭,淡淡笑道。


    “怎會介懷,隻是感慨一下,大哥乃是有福之人。”南宮霍旭展開折扇,搖晃說道。


    “相信二叔日後定會遇到讓二叔一見傾心之人。”葉錦素看向南宮霍旭,聽著後麵再無聲音,便覺得這南宮玉蝶太傻,如此機會都不懂得把握。


    一路上,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抬眼便看到禦花園內人聲鼎沸,伴隨著一旁的樂曲,大家小姐更是三五成群,有身著盔甲,似是剛剛來到,還未來得及換裝,今夜比那日皇後晚宴所來賓客多了許多,很多亦是從各管轄之地特意趕來。


    葉錦素眼波微動,看著眼前一個個熟悉的麵孔,這些人都是當年隨著她與上官敬南征北戰的勇士與兄弟,她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但還是忍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季昀抬眸,搜索著什麽,遠遠便看到葉錦素,連忙起身,看到她眸光中的閃爍,便知她此刻的心情,本想著迎上前去,可是,卻被一旁的莫奇阻止,“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還有夫人如今的身份。”


    一向冷靜沉默的季昀,如今卻失了理智,見慣了官場,即便失態,卻也是轉瞬之事,隨即與莫奇舉杯對飲。


    葉錦素連忙收起心思,麵帶微笑,從容淡然的與南宮霍旭並肩入內,此刻,嘈雜的聲音漸漸停下,眾人皆回眸,將目光落在了葉錦素的身上。


    很多曾經見過華流年,亦或者是與華流年共事之人,都不約而同的緘默,直視著她,打量著向他們緩緩走來的女子。


    如若不是那不同的樣貌,他們險些以為前來的便是他們心心念念已久的夫人,但,還是被她如今的孤傲冷豔,卻又從容不迫的氣息所震撼。


    南宮霍旭自然知曉葉錦素的魅力,但,看著眾人用這樣癡迷的眼神看著她時,他心中難免生出一絲不悅,連忙搖著折扇,對相識之人微微頷首,低聲說道,“嫂嫂,您的出現實在是太招惹了。”


    “我以為是因二叔的出現呢。”葉錦素麵容淡淡地說道。


    “嫂嫂真會開玩笑。”南宮霍旭風流一笑,欣然接受著眾人射來的目光,二人隨即落座。


    緊跟在身後的南宮玉蝶看著眾人的目光隻落在了她的身上,而她這個名符其實的南宮玉蝶,如今卻成了一個陪襯,她心中有些忿然,轉眸,看向慕容逸風,他的目光從未自葉錦素的身上離開,她微微垂眸,閃過一抹冷厲,抬眸,恢複以往的清明,徐步前行。


    慕容怡情看著葉錦素過來,隨即便來到她的身旁,緊跟著的便是葉雲軒和葉錦玉和葉錦涵,她們亦是知曉葉錦素的出現定然會有如此的局麵,可是,如今親眼所見,在所難免的感到了震撼還有羨慕,想著,同樣身為葉府的女兒,而葉錦素隻要站在那裏便能代表葉府的存在,而她們,即便是披上這葉府小姐的外衣,如今確什麽都不是。


    葉錦素轉眸,看向葉錦玉與葉錦涵,“日後這種場麵定然是要常來的,二位妹妹要多學習才是,雖然要學許多的規矩禮數,但是,卻也不能失了自身的脾性。”


    “是,大姐。”葉錦玉和葉錦涵微微頷首,二人亦是端莊地坐與一側。


    葉雲軒與葉錦素坐與一處,南宮霍旭與南宮玉蝶坐與一處,慕容怡情則是坐與葉雲軒一側,與慕容逸風坐與一處。


    葉錦素抬眸,對上季昀不經意間射來的目光,她亦是微微一笑,再看向莫奇,微微點頭,算是問候。


    對於葉錦素的傳聞,如今怕是天下皆知,更對於她竟然毅然決然地嫁與昏睡十年的南宮大少爺,而不是嫁給風流倜儻的南宮二少,這讓眾人亦是對葉錦素好奇不已,如今,見到真人,更是覺得世間竟有如此魄力的女子,甚是少見。


    “皇上駕到!”此時,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眾人連忙起身,恭敬立於原處,迎接上官敬。


    葉錦素緩緩起身,看著眼前的情景,感歎萬千,如今,聽到上官敬的到來,心中便生出一抹的冷然。


    上官敬身旁相隨的便是那傳聞中的華流年,另一側則是儀態萬千的華婉瑤,一行三人齊齊入內,坐與高台之上。


    “武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皆跪與地上,高呼萬歲。


    “眾愛卿平身。”上官敬一改往日的肅穆,難得露出笑意,語氣亦是變得溫和。


    眾人亦是知曉皇上如此的原因,故而覺得這華流年果然對於皇上來說與眾不同,眾人皆謝恩起身,卻並未落座。


    上官敬掃過眾人,將目光落在一身白衣的葉錦素身上,見她姿態灼灼,由內而外散發的淡然氣息,讓他的心猛然一揪,他不漏痕跡的掩飾著自己心中那抹熟悉的悸動,擺手道,“眾愛卿不必拘束,今日朕乃是為了年兒回宮特意設的晚宴,看著已是多年未見的眾愛卿,不辭辛苦,千裏迢迢趕來,朕甚感欣慰。”


    “臣等有生之年,能再見夫人一麵,此生足矣,絕不會有半分辛苦。”領頭的一名將軍躬身回道。


    “愛卿所言甚是。”上官敬點頭應道,“眾愛卿都坐吧。”


    “謝皇上。”眾人恭敬應道,便齊齊落座。


    此時,眾人抬眸,將目光都落在了上官敬一側端坐的華流年身上,關於隻聽傳聞的大家小姐,少爺,如今看著真人,端看那樣貌,與一側的皇後相比,自然稍遜幾分,但是,那身上散發的氣息,卻是讓人覺得比那皇後更是具有魅力。


    上官敬自然知曉眾人好奇的目光,但是此刻,他的目光卻落在葉錦素身上,隻見她隻是微微抬眸,打量了一眼華流年,便垂眸,而隻是那一眼,便讓上官敬的心再次地猛然一顫,想起她所寫的奏折,那上麵的筆跡,再加上如今熟悉的渾然天成的讓他熟悉的氣息,他的心沒來由地一緊,仿佛要呼之欲出。


    他這一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隻能看到高台下端坐一側的人。


    華婉瑤自然知曉今夜她不是主角,宮中的十幾年,已經將她身上高傲的刺磨圓,如今,她能夠忍受所有的一切,卻獨獨忍受不了有人從她的身邊將上官敬和她來之不易的身份奪走。


    她看著葉錦素,眸光微冷,但,還是端著母儀天下的風範,正襟危坐。


    坐與上官敬一側的華流年,她亦是隨著上官敬的目光看向遠處,將目光落在葉錦素身上,突然,感覺到了熟悉危險的氣息,她眸光一冷,此女子便是那晚在寢宮內差點對她動手之人,想到這裏,便覺得此人高深莫測,更是要謹慎一些。


    “臣鬥膽,敬夫人一杯。”寂靜的大殿上,一名身著正六品官府的男子,年約三十左右,雙手舉杯,起身,離座,恭敬立於大殿中央,躬身說道。


    葉錦素抬眸,看向眼前的男子,心中了然,此人便是蔣傲,此人甚是狂傲,但為人耿直,為官嚴謹,剛正不阿,人稱鐵麵判官。


    如今乃是定西府衙的知府,當年,他懷才不遇,被華流年私訪之時看中,故而重用,對於蔣傲來說,華流年對他有知遇之恩,經曆官場數十載,如今,他已然變得沉穩,適才,打量著這高台上的華流年,雖然容貌與氣質一致,但他依舊覺得此人並非夫人,心中疑慮重重,便先上前試探。


    高台之上的華流年接過酒杯,舉杯說道,“蔣大人,多年未見,我先幹為敬。”


    蔣傲見那女子爽快地飲下,便也不推辭,連忙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但,對於眼前的女子,卻也懷疑上了幾分,華流年雖然豪爽,卻有個癖好,那便是私底下總會給她親近之人起一些別號,這樣顯得親切,蔣傲亦是有的,怕是除左華流年與他,並無人知曉。


    “當年,夫人贈與臣一隻黑貓,說是這黑貓的脾性與臣甚是相稱,故而,臣一隻將此黑貓好生養著,但,前些時候,這隻黑貓不知怎得就病死了,讓臣唏噓不已,心疼至如今,不知夫人可還記得當時對臣說過的話?”蔣傲一邊感歎道,一邊繼而似是閑話家常般問道。


    “我當然記得,我曾說過,這隻貓不同於其他貓,性子孤僻,卻最是忠心,亦是難得的知己,我贈與你這隻貓,便是將你當成我的知己。”高台上的華流年亦是回憶道。


    葉錦素聽著那女子口中所言,心中冷笑,想著當年她所言這些話時,她身旁亦是候著她曾經最信任的兩名宮女,怕是那個時候,她們便已經成為了華婉瑤安插在她身旁的棋子,將她的行蹤一五一十地告知與她,故而,這女子才會知曉的如此清晰,不過,依著華婉瑤的性子,怎會將這些事情如實相告呢?難道不是華婉瑤?


    ------題外話------


    親耐噠們,提前祝乃們十一快樂!檸檬不是說話不算數,實在是沒辦法,過了十一就好了,o(n_n)o~,麽麽噠,謝謝大家對檸檬的支持,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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