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走?”季昀眉頭一蹙,冷聲道。


    葉錦素聽聞,看向季昀,“看來那些人早有準備,這五千具屍體,亦不是輕易能被劫走的,看來府衙內有人接應,你且去看看。”


    “是。”季昀亦是如此想著,隨即,起身,看了葉錦素一眼,“錦素,你剛剛回來,傷勢還未痊愈,便先回府歇息,有何消息,我即刻派人前去通報你。”


    “好,我且先回去。”葉錦素點頭,便起身,離開。


    季昀看著葉錦素離開的背影,也不再做耽擱,隨即,便陰沉著臉向府衙趕去。


    葉錦素出了丞相府,徑自回了葉府,鳳秀跟在葉錦素身後,適才那管家的稟報鳳秀亦是聽到,想著到底是何人劫走了那五千具屍體呢?那五千具屍體如今現在何處?


    葉錦素雖然不知是何人將這五千具屍體帶走,但是,可以想象得到,這五千具屍體到時候足矣抵千軍萬馬,一旦這五千具屍體同時爆炸的話,那麽整個京城都可能被夷平。


    想到此處,葉錦素便覺得此事的背後隱藏著一個更大的陰謀,想到這裏,她突然想到些什麽,此時,鳳錦正解決了那具屍體,行至屋內,“閣主。”


    “華府如今有何動靜?還有北芪的隱衛如今現在何處?”葉錦素看向鳳錦問道。


    “華府並無任何動靜,似是知曉閣主您安然無恙地回了葉府,便暗中將找尋您的隱衛收回,而北芪那邊亦是同時間收了人。”鳳錦如實回道。


    “我回葉府,不過是今晚的事情,如若他們知曉,那麽,他們一早便派了人在葉府外監視。”葉錦素思謀著。


    “閣主,當時葉府亦是亂作一團,將所有人都派出去尋找閣主,自然疏於防備,被他們有機可趁,那也是有可能的。”鳳錦在一旁想到這裏,便覺得還是自己大意了。


    “嗯,如今,他們既然知曉我已回來,撤了人,便知他們是想要置我於死地,奈何我安然無恙,便另想別的法子。”葉錦素想到老狐狸果然和北芪勾結,而且,他們之間似是達成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的話,怎能同一時間撤回隱衛。


    “可是,那五千具屍體到底是何人所為呢?”鳳秀在一般胖想到適才他們看到的那一具屍體就如此厲害,若是五千具屍體同時爆炸的話,豈不是……


    采蓮見眾人皆麵布愁雲,皆是疑惑,但也不好問是何原因,畢竟,她並非鳳傾閣之人。


    葉錦素看向采蓮,“鳳錦,將時才發生之事告訴采蓮,也讓她看看有什麽法子。”


    “是,閣主。”鳳錦應道,這才想到采蓮乃是魔教中人。


    采蓮抬眸,看著葉錦素,心中一陣感動,想著大小姐並未將她當成外人。


    鳳錦看向采蓮,便將適才那具屍體如何爆炸之事說了一遍,采蓮聽罷,頓時皺起了眉頭。


    “采蓮,你可認得?”鳳錦看到采蓮深沉的神色,便知她定然知曉。


    “他們才是真正的邪教。”采蓮深深歎了一口氣說道。


    “邪教?而不是魔教?”鳳錦不解地問道。


    “對,他們乃是邪教,當年是由教主的義妹聖女所帶領的,他們皆是死士,而且,隻聽命於聖女,而他們有著不死之身,所為不死之身,便是不會入常人那般死去,埋入黃土便罷,而是他們的屍體內蘊藏著大量的威力,一旦受到太陽照射四十八個時辰,便會引起爆炸,其威力無窮,除此之外,他們雖然死去,但是屍身卻不會腐化,如果聽到聖女的召喚,便會如僵屍般蘇醒,聽命於聖女。”采蓮繼而解釋道,“不過,聖女隨著魔教已經自焚,怎會出現,而這些邪教人亦是當年隨著聖女一起灰飛煙滅,怎會出現在此?”


    “如此看來,當年那聖女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並未死,亦或者是將此邪術傳給了誰,故而才會有今日所看到的景象。”葉錦素想到此,便覺得事情太過於蹊蹺,這已經被滅十幾年的魔教卻在此時又被牽扯出來。


    “當年魔教位於最險要的山峰上,如若不是有人暗中指引,那些武林門派怎能輕而易舉地攻入魔教,如今想來,實在是疑慮重重,但,奴婢覺得當年之事,是否暗中隱藏著其他的陰謀?”采蓮將過往之事串聯起來,看向葉錦素,故而問道。


    “嗯,正如你所言,這其中定然大有文章。”葉錦素繼而說道,她突然覺得當年她被華婉瑤陷害,難道與這些事情也有著某種關聯?想到這裏,她不免有些心驚肉跳,這十年來,她一心想著報仇,可是,如今,隨著種種事情被揭開,她覺得自己的死定然牽扯著某種陰謀。


    “采蓮,如今,你可知這五千具死屍該如何尋?”葉錦素看向采蓮問道。


    “這……奴婢不知。”采蓮回道,“這邪教之術乃是聖女不傳之術,隻有聖女才可知曉。”


    “如此說來,隻能等季昀那邊的消息了。”葉錦素想到此,便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今晚之事定然不是刺殺如此簡單。


    第二日,整個京城百姓人心惶惶,都不敢輕易出門,而原來繁華的京城如今變得很是安靜。


    “閣主,季相傳來消息,那五千具死屍乃是一夕之間不翼而飛的,而看管他們的衙役亦是被殺死,除左這些之外,並未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鳳錦在一旁回稟道。


    “五千具屍體,怎可能悄無聲息地離開,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葉錦素不禁疑惑道,想到這裏,眸光一亮,看向鳳錦,“鳳錦,告訴季昀,讓他查看有沒有任何的秘道。”


    “是。”鳳錦回道,便轉身去傳消息。


    采蓮伺候葉錦素洗漱之後,葉錦素便徑自來到書房,看著以往的卷紮。


    鳳秀和采蓮則候在屋外,等候著差遣。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辰,鳳錦便趕了回來,推門而入,“閣主,尋到了,有人在殮屍房內挖了一個秘道,那些死屍便是沿著那秘道出去的。”


    “可知曉那秘道通向何處?”葉錦素抬眸,看向鳳錦問道。


    “通往京城外郊的鈺錦山。”鳳錦回道,“那鈺錦山四麵屏障,山內有一座千年古刹,據說相當靈驗,總是引各地的信男信女前去參拜。”


    “哦,可差了那裏有何不對勁?”葉錦素想著這鈺錦山她是知曉的,當年,她與上官敬行至此處,還特意前去觀賞了一番。


    “不過,近日來,短短數月,此處便成了人人懼怕的鬼林,因前去進香的年輕男子皆不知所蹤。”鳳錦接著說道。


    “不知所蹤?”葉錦素不禁問道,“可查出什麽緣由來?”


    “如今並未查出任何的線索,不過,今早上,有人來報,在鈺錦山下發現了那些失蹤男子的屍體,但死相淒慘,各個像是被吸食了精血,成了幹屍。[]”鳳錦想到此,便覺得這些人死的太過於殘忍。


    “一共有多少人?”葉錦素突然問道。


    “約莫五百多人。”鳳錦回道。


    “鳳秀,你且與采蓮一同去看看。”葉錦素看向鳳秀,說道。


    “是,閣主。”鳳秀應道,和采蓮隨即退了出去。


    葉錦素看向鳳錦,如若正如鳳錦所言,那些屍體如今想來是在鈺錦山,“鳳錦,告訴季昀,讓他帶人前去鈺錦山看看。”


    “是。”鳳錦領命,隨即退了出去。


    此時,奴才前來稟報,“大小姐,南宮夫人進府,如今正在前廳等著大小姐。”


    “嗯,我知道了。”葉錦素淡淡應道,隨即便起身,稍作打扮,走了出去,徐步行至前廳,便見三姨娘正要南宮夫人敘話。


    葉錦素微微一笑,福身道,“錦素見過伯母。”


    “素兒啊,這些日子,可急壞我了。”南宮夫人轉眸,看向葉錦素,連忙起身,上前握緊葉錦素的手說道。


    葉錦素淺笑道,“有勞伯母掛心,錦素無礙。”


    “嗯,前天夜裏,我聽聞你與綦兒出了事,一直擔憂不已,後來聽聞你將綦兒送了回來,便急忙前去院中,並未見到你,原以為你回了府中,誰料到你卻受傷失蹤了,我著急不已,便讓老爺派人前去尋你,如今可好,你安然無恙回來,否則,豈不讓我傷心死。”南宮夫人連忙扶著葉錦素坐下,繼而說道,臉上的擔憂溢於言表。


    葉錦素心中一暖,想著這南宮夫人亦是對她真心相待,便也笑道,“錦素讓伯母擔憂了。”


    “隻要你平安回來便好。”南宮夫人見葉錦素氣色還好,便放心下來,“我特地帶了些補氣養血的補品,你可要快些將身體將養好,算算日子,再有十日,你便要嫁入府上,我可一直期盼著呢。”


    “多謝伯母。”葉錦素微微頷首。


    “好了,時辰不早了,我亦是不放心你,才特意過來瞧瞧,如今見你無礙,我這顆心便放下,綦兒如今甚好,那南麓公主即便再身份尊貴,我亦是不允的,我隻認你是我兒媳,日後,你且安心嫁入府上。”南宮夫人想著前夜之事,便覺得委屈了葉錦素,想著若不是她那日護著南宮霍綦,想來如今她亦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想到這裏,便覺得葉錦素是極好的,故而越發的袒護。


    葉錦素抬眸,笑意吟吟地看向南宮夫人,“多謝伯母對錦素的厚愛。”


    “你是我兒媳,便是我的女兒,我不愛護你愛護誰。”南宮夫人輕拍著葉錦素的手,“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府上還有些事,便不久留了。”


    南宮夫人說罷,便起身,作勢要走。


    葉錦素隨即起身,對南宮夫人道,“錦素送伯母。”說罷,便牽著南宮夫人,一同向葉府外走去,將南宮夫人送上馬車,二人又寒暄了幾句,方可作罷。


    送南宮夫人離開,葉錦素轉眸,便看向三姨娘始終立於一側,葉錦素笑道,“三姨娘為何這般看我?”


    “大小姐,不過是那日您確實嚇壞了妾身,故而,如今想多看看大小姐,對那日之事有些後怕。”三姨娘想著左不過十日,葉錦素便要嫁入南宮府,日後見麵的日子怕是甚少,故而心中不舍。


    葉錦素低聲一笑,伸手,握著三姨娘的手,“莫不是三姨娘舍不得我嫁人?”


    “是啊。”三姨娘幽幽歎息道,看著葉錦素,“大小姐,妾身著實是舍不得的。”


    “即便日後我嫁人了,亦是會常回來看望三姨娘的。”葉錦素不由得心中一暖,想著上天終究是待她不薄的,如今有這麽多人掛念著她。


    “如此便好。”三姨娘想著如今為何說的如此傷感,便連忙笑道,“如今大小姐可要好好將養著,到時要做這京城最美的新娘。”


    “那是自然。”葉錦素隨即笑應道,二人皆是相視而笑,轉身,隨即回了葉府。


    三姨娘去忙府內的事情,而葉錦素則回了院中,此時,鳳秀與采蓮亦是剛剛回來,看見葉錦素,二人皆是眉頭一皺。


    “看你二人的神情,便是事情已經查出來了。”葉錦素語氣平淡地說道。


    “閣主,那些人皆是被活活吸食精血而亡,思想甚是淒慘。”鳳秀垂首,想到此處,便覺得氣憤。


    “看采蓮的模樣,便知那五百人的精血是被那五千具屍體所吸食的吧。”葉錦素看著采蓮問道。


    “大小姐猜得的不錯,那些屍體乃是昨夜被吸食的精血,按照時辰算來,正好是那五千具屍體消失的時間。”采蓮想到這裏,便覺得邪教太過於殘忍。


    “死屍吸食活人精血,便會變成真正的不死人,便是死士,刀槍不入,而如今棘手的是,那些死士不同南麓那些死士,可以用火燒毀,而這些死士如若用火,便會爆炸,用刀槍又砍不死,看來,此人怕是早有預謀。”葉錦素看向二人垂首不語,繼而說道。


    “如今沒有其他辦法殺了那些死士?”鳳秀看向采蓮,又看著葉錦素問道。


    “凡事有因便有果,定然有辦法的。”葉錦素以前不過是聽聞過此事,那時亦是覺得匪夷所思,便覺得隻是傳聞,也並未多做細想,如今,這才知道,並非是傳聞。


    采蓮看向葉錦素,又看著鳳秀,此事她確實想不到任何的辦法,怕是當今隻有那操縱死士的人才知曉破解之法。


    葉錦素不再說話,陷入沉思,鳳秀與采蓮亦是在想著辦法。


    此時,鳳錦回來,回道,“閣主,那些死士並未在鈺錦山,像是憑空消失了。”


    “看來他們是早有預謀,三月之前,便已經搜羅年輕男子,用作今日之用,那麽前夜的刺殺隻不過是一石二鳥,一來是要殺了我,進一步挑起四大世家與皇室的爭鬥,二來便是讓這些死屍變成死士,已備日後之用。”葉錦素想到這裏,便覺得此人心思縝密。


    鳳錦看向葉錦素,“閣主,那如今這案子豈不成了懸案?”


    “沒有任何線索,他們早已經將線索斷了,無從查起。”葉錦素繼而說道。


    “可是,這五百人亦是京城亦或是周邊省府之內的商賈家的少爺,如今,這些商賈已經聚集起來,誓要為死者要一個公道,否則的話,便要將他們所管轄之內的商鋪全部歇業,如此的話,怕是整個大樂一半的商業便要停滯,更會造成百姓恐慌。”鳳錦想到這裏,便覺得這些人的手段果斷的毒辣。


    “這幕後之人的手段果真毒辣,如若奸計得逞的話,大樂豈不是鬧得人心惶惶,一來,挑起了四大世家與皇室的爭鬥,二來使得大樂的經濟盡數停止,如若此時,鄰國再聯合起來發兵,那麽大樂豈不是腹背受敵。”鳳秀想到此處,便覺得冷寒。


    葉錦素何嚐不知,但,如今如若要將這幕後之人揪出來,最好的辦法便是將計就計,如此一想,便看向鳳錦,“你告訴季昀我們的推斷,讓他將計就計。”


    “是,閣主。”鳳錦回道,便轉身離開。


    鳳秀和采蓮二人唏噓不已,看向葉錦素,“閣主,你說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竟然設計出如此的計謀?”


    “恐怕好不止如此,別忘了那五千死士的威力,如今,不知道他們在何處,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定然徘徊在京城附近,如若他們進入京城,造成京城的恐慌和騷動,後果可想而知。”葉錦素始終擔心著這五千具的死士。


    鳳秀想到此,便不敢再想下去,便覺得棘手,“為何偏偏等到閣主大婚前夕,發生這等事情,如今既不知曉這幕後主使,又不知曉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何,到底該如何查起?”


    “他們最終的目的,便是大樂。”葉錦素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深意。


    “可是依照種種跡象來看,大樂內定然是有人暗中勾結。”鳳秀不由地一怔,突然明了,“此事定然與那老賊有關係。”


    “如今不過是我們的猜測罷了,而這大樂的江山乃是上官敬的,如今,都不知他該如何做,我又何必在這如此上心呢?”葉錦素想著依著上官敬的謀略,定然不會聯想到此,如今,且要看看他該如何做。


    “那如今閣主便可以什麽都不要管,專心嫁人便是。”鳳秀繼而調笑道。


    “是啊,安心嫁人。”葉錦素想到,前世她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庶女,不過是三皇子福身的一名妾侍罷了,又哪裏有資格舉行大婚,這一世不同,她是葉府的嫡長女,乃是南宮府未來的少夫人,自然而然地要舉行大婚,突然想起昏迷不醒的南宮霍綦,她抬眸,透過門窗,看向屋外,她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這一日,早朝上,四大世家聯名上書,懇請皇上查出前夜刺殺的刺客,加之五百年輕男子的死屍,而這些死者的身份不凡,皆是當地首屈一指的商賈家的少爺,而且一脈相傳,如今,那些商賈聯名上書,要讓朝廷給一個說法,否則,將會歇業,當真如此的話,那麽大樂的整個經濟命脈都會受損。


    大殿之上,寂靜無聲,眾人皆是靜默不語,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敬亦是沉默不語,麵無表情,眾人不敢抬頭打量,各懷心思,愁眉不展。


    季昀見眾人不語,他且先回稟道,“皇上,如今京城百姓皆是惴惴不安,關門閉戶,城外百姓更是擔驚受怕,昨夜那五千具死屍不翼而飛,臣前去查看,並未查到任何的線索,如今所有線索已斷,根本無從查起。”


    眾人聽著季昀的話,又是一陣抽氣,想著如今這樣的局勢,北芪公主在南疆與大樂的交界處失蹤,如今下落不明,還未查出,前夜,這四大世家又遇襲,如今,竟然連那五千具刺客屍體都不翼而飛,緊接著又出了這一檔子事情,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而且都是相當棘手之事,更是難辦,這不免讓眾臣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那季愛卿對此事有何看法?”上官敬沉聲問道。


    “回稟皇上,依臣推斷,這幾件事乃是出自一夥人所為。”季昀亦是回稟道。


    “說來聽聽。”上官敬看向季昀,說道。


    “北芪國公主與南麓和親之事,人盡皆知,一路上相安無事,為何偏偏在我國與南麓交界處被劫,這未免太過於巧合?緊接著,便是前夜四大世家遇襲之事,這五千刺客定然是有備而來,臣等派兵前去支援,亦是被他們攔截,而後,這五千刺客被滅,被盡數送去府衙,而後,這五千屍體不翼而飛,臣親自前去查看,才知這殮屍房內有一處秘道,而這五千屍體乃是自這處秘道離開。臣便沿著秘道追尋,這秘道的出口乃是城郊外的鈺錦山,而也是在鈺錦山腳下,臣才發現了這五百具男屍。臣先前聽說過一則傳聞,相傳魔教聖女擅長一門邪術,而這邪術可以讓死屍變成不死人,不過,要吸食年輕男子的精血才可,而這五百具屍體看似便是活活被吸食精血致死,所以,死相慘不忍睹,故而,臣推斷,這五千具刺客屍體,乃是吸食了這五百具屍體的精血,如今怕是已經成為死士,更是後患無窮。”季昀將葉錦素所言如實相告,先前聽聞鳳錦說起時,亦是覺得不可思議,如今,自自己口中說中,反倒覺得的確有此事。


    眾臣聽罷,亦是不可思議地看著季昀,想著這世間怎會有如此怪異之事,但,如今,除左如此判斷,並未有任何的說法。


    上官敬聽著季昀說完,“如此說來,這五百具屍體的凶手與那五千具刺客屍體的幕之後乃是同一人?”


    “是,臣便是如此推斷。”季昀應道,想著如今,所有的線索已然斷了,故而,隻能等這五千具屍體出現才能證明。


    “其他愛卿可有何看法?”上官敬看向眾臣,沉聲問道。


    “啟稟皇上,臣認為季相所推斷甚是有理。”一位大臣連忙應道。


    其他人亦是交頭接耳,隨即,齊聲道,“回皇上,季相所言甚是。”


    上官敬一一掃過眾人低垂的樣子,故而,看向季昀,“如若當真如季愛卿所言,那麽,如今該如何做?”


    “皇上,如今線索已斷,查不出這幕後主使,故而,臣也不知該如何解決。”季昀一陣頭疼,錦素告知與他,要將計就計,索性,今日便將決定全交給上官敬吧,而他確實還未想出能夠解決此事的良策。


    上官敬聽罷季昀的回答,便又陷入沉默,“這北芪公主一案,愛卿還是要費心些,距離十五日,還有十二日的期限。”


    “臣定當精力而為。”季昀想著如今最棘手的便是這幾件事,但,這北芪公主到底被何人擄走,如今經過這麽多的手,當真是無從查起。


    想到此,便覺得頭疼不已。


    “眾位卿家可還有要事?”上官敬麵露沉靜,從容不迫地問道。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李貴適時地在一旁提尖嗓音宣道。


    眾人皆不再回話,如今,他們亦是在為季昀適才所言而震驚不已,故而,如今是半絲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上官敬見眾人不語,便徑自起身,下朝。


    李貴連忙跟在一側,一聲不吭,想著此人到底是何人?不過葉錦素安然回來,他心中懸著石頭總算放下來。


    眾臣見皇上退走,連忙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渾身已經被冷汗浸濕,轉身,看向季昀,隻見他依舊從容淡定,不見有半絲的慌張,故而,才三兩群地離開。


    季昀徑自回了府,想著如今這北芪國公主的下落了如何尋找呢?突然想到葉錦素,便偷偷傳去了消息。


    葉錦素一直在等上官敬的決定,但得知早朝之後,上官敬並未做出任何的抉擇,便知上官敬已然有了主意,隨即,不再多想,想著這些時日卻是折騰,如今,是要好好歇息一番才是,故而,便徑自回了內室,躺在床榻上,安然睡去。


    待葉錦素醒來時,已經是第三日的晚上,她幽幽轉醒,看著屋外月色極好,徑自下榻,推開紗窗,抬眸,欣賞著如水的月色。


    采蓮連忙在屋外低聲回道,“大小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嗯。”葉錦素應道,繼而問道,“我睡了幾日?”


    “三日。”采蓮回道。


    “好。”葉錦素淡淡應道,想著許久未如此踏實地睡過,不曾想這一睡便是三日,便覺得自己心情暢快,微微合起雙眸,深深地吸允著夜晚清新的空氣,抬眸,便看到一人斜靠在院中的梨花樹下,正注視著她。


    葉錦素連忙收斂起此刻懶散的情緒,看向他,“我竟不知魔君竟然喜歡如此不聲不響地站在旁人麵前。”


    “閣主睡了三日,我已在這處站了三日,怎會是不聲不響呢?”魔君低聲一笑,一雙眸子幽幽地看向葉錦素。


    葉錦素眸光一沉,心下想著,他來了此處三日,便覺得不對,“不知魔君如此做又是為何?”


    “前幾日,我得了一壺佳釀,想起不久前與閣主一同暢飲的情景,便特意帶來與閣主同飲,不曾想閣主卻在就寢,這一安睡便是三日,我便在這等了三日。”魔君拎著手中的酒壇,略顯落寞地說道。


    葉錦素想著此人也真是奇怪,隻為了與他飲酒,便在此處等了三日,低頭,看著他手中的酒壇,想著她今夜心情極好,這三日亦是睡得安穩,索性不與他計較,夜色漫長,就與他同飲幾杯也無妨,想到這裏,便幽幽轉眸,看了魔君一眼,“如此,那魔君多等一時半刻也無妨吧。”


    “無妨,閣主自便。”魔君說罷,便索性坐與梨花樹下的石凳上,悠然自得地抬眼望天。


    葉錦素聽著魔君的話,便覺得此人也太過於隨意,轉念一想,如今認識他日子也不算短,他本就這般,也便覺得不妥,合起窗紗,采蓮正好端著浴盆入內,葉錦素行至屏風之後,開始沐浴。


    采蓮則安靜退與一側,葉錦素問道,“怎不見鳳錦與鳳秀?”


    “她二人見大小姐您這幾日睡得沉,便偷偷溜回鳳傾閣,說是勤練武功去了。”采蓮在屏風外回道。


    “這幾日可發生何事?”葉錦素繼而問道。


    “倒未有大事,鳳錦說,季相傳來消息,北芪國公主的下落如今還是未查出,甚是棘手,故而問大小姐可有法子,正好閣主在此,便讓鳳錦傳了消息過去,讓季相按照那樣的法子做了。”采蓮口中所言的閣主便是如今愜意地坐在梨花樹下欣賞著月色的魔君。


    “是何法子?”葉錦素想著這魔君反倒好,將她的事情做了,而且,這鳳傾閣何時換了主子?


    “便是讓人傳來消息說,在南麓國邊境見過北芪公主。”采蓮如實回道,暗中慶幸,還好當時閣主在,否則的話,怕是又要打擾大小姐歇息。


    “這倒不失為一個快速而又簡單的辦法,隻要傳來在南麓見過北芪公主,那麽,一來便有人相信北芪公主如今還活著,二來,此事便與大樂脫了幹係。”葉錦素想著,如此簡單有效的辦法,怕是,那些人不曾想到的,可真越簡單的方法乃是最有效的。


    “還有何事?”葉錦素繼而問道。


    “府內之事由三姨娘在打理,這幾日,二少也來探望大小姐,被奴婢擋了回去,那五千死士如今算是銷聲匿跡,再未出現過。”采蓮回道。


    “嗯,還有呢?”葉錦素閉目養神,幽幽問道。


    “那五百死者的家屬,聯名上書,但被朝廷駁回,故而,這幾日都關閉了各自的商鋪,造成經濟恐慌,今兒個,皇上頒布了聖旨,便是朝廷廣納經商人才,如若能提供好的利民的經濟良策,朝廷便提供給那人一定的銀兩,讓他們經營生意。而且,還減免三年的賦稅,此刻,聖旨已下,已經有許多的人毛遂自薦。”采蓮聽到此消息,亦是驚訝不已。


    葉錦素低聲一笑,“上官敬果然有辦法,如此,便是將大半的經濟收攏在了朝廷的手中,而那些歇業的商賈如若繼續下去,便是與朝廷作對,繼而,一旦被這些後起的商家,或者是他們的競爭對手抵製起來,那麽,他們怕是會無立足之地。”


    “是啊,奴婢想著這皇上果然謀略高超,如此一來,即收買了人心,更是給其他懷才不遇的人謀財的機會,也打壓了那些商賈。”采蓮亦是覺得此舉甚好。


    葉錦素不再說話,想著如此,這幾日便可安穩了,緩緩自浴桶內起身,換上幹淨的衣服,用內力將發絲烘幹,隨即來到梳妝台前。


    采蓮連忙上前,為葉錦素梳妝打扮,葉錦素安然坐下,忽然想起那夜魔君帶她前去的那處世外桃源,便覺得心曠神怡,如此一想,便向往不已。


    采蓮看著葉錦素難得的淺笑,便覺得大小姐如今比前些日子的笑容多了些,或許是這段時間的事情少些,心中亦是寬慰了不少。


    簡單地打扮之後,葉錦素抬眸,看著鏡中的自己,三日的睡眠,讓她氣色越發的紅潤,相由心生,如今,她心情極好,故而整個人看起來亦是紅光滿麵,一雙水眸泛著瑩瑩光澤,顧盼生輝,相比之前的清冷,反倒多了幾分柔和和嬌媚。


    葉錦素起身,徑自出了屋,便看到魔君依舊是洋洋灑灑地坐在梨花樹下,轉眸,與她四目相對,眼睛微彎。


    葉錦素徑自坐與對麵,采蓮連忙趕去廚房,做了幾樣小菜,端了過來,放在石桌上,便退在了一邊。


    魔君打量著眼前的葉錦素,黑色的衣袍,隨風吹拂,卻透著淡淡地暖意,低聲一笑,“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魔君是在誇我嗎?”葉錦素不知為何,這是她這十年以來,重生之後,第一次感覺到無比的輕鬆,故而,也不惱不怒,亦不是以往的那般清冷,而是附和著魔君,打趣道。


    “自然。”魔君打開酒壇,斟滿酒,放在葉錦素麵前,注視著她,“閣主之豐姿,亦是獨一無二。”


    “那我便多謝魔君誇獎。”葉錦素嫣然一笑,亦不謙虛地說道,隨即,舉起眼前的酒杯,“今夜我興致好,便與魔君共飲幾杯。”說罷,便一飲而盡。


    魔君亦是開懷一笑,便舉起手中的杯子,飲下,接著倒滿,看著葉錦素,二人不再說話,亦是一杯接著一杯地飲起來。


    梨花早已凋落,卻是枝繁葉茂,院中寂靜無聲,月色如歌,更有清風淺奏,葉錦素突然來了興致,想起前世,她是極愛作畫與吹簫的,來到葉府數月,卻從未仔細的欣賞過自己院中的景色,如今,有感而發,便看向采蓮,說道,“采蓮,將我屋中的玉簫拿來。”


    “是,大小姐。”采蓮應道,隨即,便進屋,想著這支玉簫乃是鳳錦特意從鳳傾閣帶來的,說此簫曾經是大小姐心愛之物,不過,許久未動過了。


    不過,早先便聽聞鳳傾閣閣主的簫聲冠絕天下,曾經亦是不得聽聞,如今有此機會,當然不能錯過,隨即,加快了腳步,便取下玉簫,帶了過來,“大小姐,玉簫。”


    “嗯。”葉錦素伸手拿過玉簫,飛身落於梨花樹上,一身素雅白裙,絕世而獨立,三千青絲隨風而逝,那一雙蔥玉纖手,手執玉簫,低柔的簫聲漸漸想起,似是自那悠遠的地方而來,那簫聲低而不斷,有如遊絲隨風飄蕩,卻連綿不絕,更給這如水的月色增添一份回腸蕩氣之意。


    魔君徑自端起酒,聆聽著葉錦素的簫聲,眸光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柔色,轉瞬,那黑色長袍隨風而起,隨即翩然落於地上,不知何時,他手中已握一把長劍,隨著那簫聲緩緩起舞,那青峰隨簫聲緩緩舞動,劍尖時而飄忽,時而凝練,劍勢柔和得似是驚不起水麵波瀾,行雲流水,連貫灑脫。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


    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


    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裏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魔君一邊隨意灑脫地隨聲舞劍,那猙獰的麵具下,卻看不清他此刻的麵容,不過,他隨口而出的醇厚低柔的聲音,卻讓這簫聲顯得更加的蕩氣回腸。


    一曲終了,他緩緩收起長劍,翩然落於石凳前,坐下,斟滿酒,葉錦素飛身落下,隨即也坐下,二人似是多年的故友知己一般,並未多言,相視而笑,舉杯共飲。


    采蓮一人愣在原地,依舊未回神,適才的景象,讓她驚詫,驚訝於能聽到鳳傾閣閣主的簫聲,而且,還看到了魔君的舞劍,這樣的夜色下,二人默契十足,配合的天衣無縫,不禁令人遐想。


    這悠遠的簫聲,不禁傳出了葉府,更是傳至整個京城,甚至是皇宮,一曲終了,驚醒的夢中人亦是以為在夢中,久久出神。


    正在鳳傾閣修煉的鳳錦與鳳秀,聽著這簫聲,便知是誰,連忙收起武功,迫不及待地衝出了鳳傾閣,回到了葉府,亦是看到了那精彩的場景,但是,比起采蓮,略顯地鎮定,故而來到采蓮身旁,鳳秀低聲一笑,打趣道,“怎得,還未回魂?”


    采蓮這才回神道,“嗯,簡直是繞梁三日,我此刻便覺得聽了大小姐的簫聲,即便即刻死了,此生都是無憾的。”


    鳳秀聽罷,更是笑容滿麵,一臉自豪地說道,“那是自然,我家閣主的簫聲那可是天下無雙的。”


    鳳錦此刻卻想到了另一麵,不免有些擔憂,低聲對鳳秀說道,“這簫聲不止我們知曉,那皇宮中的人亦是知曉的。”


    “對啊,我們怎得光高興了,如今,怕是……”鳳秀不免懊惱道,適才怎得沒有阻止閣主呢。


    葉錦素抬眸,看著鳳秀正蹙眉懊惱的模樣,笑道,“我知你擔心什麽,無妨,你別忘了,時至今日,我已不是原先的人。”


    “是,閣主。”鳳秀看著葉錦素淡然地眸光,便安心下來。


    魔君看向葉錦素,“早先便聽聞閣主的簫聲不絕於耳,如今一聽,果然是冠絕天下。”


    “魔君也不妨多讓。”葉錦素舉起酒杯,看著他,二人又是一笑,便一飲而盡。


    皇宮內,在夢中驚醒的上官敬連忙下了龍榻,衝出了大殿,聽著殿外遠遠傳來的簫聲,他的心在此刻帶著興奮,抑製不住地激動,他連忙叫道,“李貴!”


    李貴亦是在仔細地聽著那簫聲,心中自然清楚這簫聲出自何處,想著夫人的簫聲依舊不複當年,還是如此這般的動人,想到這裏,便看到上官敬衝出了大殿,隨即暗叫不妙,連忙上前,“皇上。”


    “你聽這簫聲。”上官敬顫抖著雙手,指著遠方問道。


    “這簫聲極美,皇上,怎麽了?”李貴佯裝不知地問道。


    “不,你再聽聽。”上官敬激動地看著遠方,聽著那簫聲,雙眸閃爍著明亮。


    “皇上,夜深露重,小心著涼。”呂年兒此刻正拿著披風顰顰婷婷地走了出來,將披風披在上官敬的身上,柔聲說道。


    上官敬似是丟了魂一般,並無任何的反應,隻是聽著那簫聲,出神,忍不住地熱淚盈眶。


    呂年兒聽著那遠遠飄來的簫聲,再看向上官敬的反應,不禁眸光一冷,但卻稍縱即逝,隻管聽話地待在上官敬身旁。


    上官敬轉眸,看向眼前的呂年兒,忍不住地將她抱緊在懷裏,“年兒,你回來了是嗎?”


    “皇上,年兒一直都在皇上的身邊。”呂年兒抬眸,看著上官敬深情的雙眸,心思一動,說道。


    上官敬似是回神,仔細地注視著眼前的呂年兒,接著,將她橫抱起,回了寢宮。


    李貴看著這般的上官敬,不再說話,暗自歎息,抬頭,望著遠方,想著夫人這一曲怕是要惹出是非來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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