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素目不斜視,周身散發著冷然之氣,注視著那釘板上的五百名死士,即便是被釘板夾著,依舊是在掙紮。


    魔君側眸,注視著葉錦素,“盡快解決的好。”


    “嗯。”葉錦素點頭,便遞給齊莫一個眼色,轉身向適才焚燒那兩百名死士的地方走去。


    齊莫便命手下的士兵跟著葉錦素向前走。


    鳳年、鳳華,還有葉府的隱衛此刻繼續守著葉府,一隻蒼蠅都不得入內。


    葉府外的街道上,再次恢複了寧靜,不過,今日大喜之日卻變成一片殺戮,少夫人還未入府,便命喪黃泉,整個葉府此刻陷入一片沉寂。


    葉錦素肅然走在前麵,她前些一直想著他們的目的左不過是四大世家,還有上官敬,亦或者是整個大樂,可是,她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到他們竟然對葉雲軒出手,而且,依舊對葉府緊追不放,她若是再如此坐以待斃的話,豈不任他們魚肉?葉錦素想到這裏,不禁冷寒,有些事情,她既然卷入,便要主導,她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對葉府出手,想到剛才慕容怡情慘死的畫麵,她的心再次泛起一抹疼痛。


    魔君始終守候在葉錦素的一側,看著她冷若冰霜的麵容,便知她此刻的心情,忍不住地想要開口,卻看到她眸光中碎出的寒冷,還是住了口。


    後麵傳出釘板摩擦著地麵的聲響,還有那些死士的怒吼聲,可是,葉錦素全然不聽,這條街道四麵,時而有些好奇的百姓透過自己的牆頭,探出頭,看著外麵的情形,當看到那釘板,還有那上麵的竟然沒有流血的死士,頓時嚇得渾身發抖,接著,便縮了回去。


    齊莫知曉夫人此刻的心情,如若他們出事,夫人傷心怕是比此刻還甚,這便是,他們為何相隔如此之久,還是會對她如此敬佩的原因,夫人對於他們如母如姐,更是他們的親人。


    街道兩旁已經被官兵封鎖起來,葉錦素帶著齊莫非常順利地將這五百名死士都拖到了郊外,遠遠地便看到葉雲軒冷冽地目光。


    葉錦素心下一疼,連忙上前,看著葉雲軒,“哥哥……”


    看著葉雲軒從未有過的神情,葉錦素想要說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都是無力,她知道,葉雲軒一直在壓抑著自己,這十年的癡傻,他一直在隱忍,本以為苦盡甘來,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可是,如今確是陰陽兩隔,這樣的疼痛,任誰都無法接受。


    更何況是葉雲軒?


    葉雲軒低眸,對葉錦素扯開一抹淡淡地笑意,“妹妹放心,哥哥不會輕易倒下的,我還有你、還有父親,還有整個葉府。”


    “哥哥。”葉錦素抬眸,雙眸已經莫名地含著淚。


    “把他們都扔進坑裏。”葉雲軒看著身後那釘板上的五百名死士,冷聲命令道。


    齊莫看了葉錦素一眼,便命人撤下釘板,將那五百名死士推入大坑中。


    鳳錦、鳳秀和采蓮連忙來到葉錦素身旁,“閣主,都準備好了。”鳳錦接著說道。


    “好,哥哥,你來吧。”葉錦素接過鳳錦手上的火把,遞給葉雲軒。


    葉雲軒接過火把,微微點頭,“好。”接著,緩緩來到大坑旁,看著那些掙紮的死士,他眸光冷厲,大紅喜袍上染上一層寒霜,赤紅的火焰,襯著他白皙的麵頰更加地通紅,此刻,他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冷視著大坑內的死士,仿佛用盡了全部地力氣,將那火把拋了進去。


    “放。”葉錦素看葉雲軒丟了進去,冷聲命令道。


    接著,數百把的火把齊齊地丟入了大坑,一時間火光衝天,比適才那二百名死士染上的火光更加的濃烈。


    葉雲軒一動不動地盯著大坑內焚燒的死士,仿佛是在看著慕容怡情那血紅的嫁衣,燃燒出絢爛的光芒。


    他嘴角微勾,透出的卻是冷意,葉錦素感受到了葉雲軒身上透出的落寞與孤寂,還有那滿腔的憤恨。


    她忍不住地落淚,自她醒來之後,有多少人死在她的眼前,可是,今日死的是她的親人,是她的親人心愛之人。


    魔君抽出懷中的錦帕,遞給葉錦素,“閣主,這火光太烈,當然灼傷了眼睛。”


    葉錦素轉眸,看了魔君一眼,接過他的錦帕,輕拭著眼角,接著,便將錦帕遞回到他的手上,轉身,抬眸,看著如今已是夜滿星空,這一日,成為葉府難以忘懷的傷痛。


    那死士的屍體隨著大火整整燃燒了兩個時辰,而葉雲軒就那樣巋然不動的立於大坑旁,冷視著,直到大坑內發出劇烈的爆炸聲,似是聽到了山崩地裂的響動,葉錦素連忙飛身上前,拉著葉雲軒躲開。


    “哥哥,你沒事吧?”葉錦素擔憂地看向葉雲軒問道。


    “無礙。”葉雲軒淡淡地搖頭道,看向葉錦素,“走吧,父親和情兒在等著我們。”


    葉錦素轉眸,看了鳳秀一眼,便隨著葉雲軒向葉府走去。


    魔君看著葉錦素離開的背影,幽幽地歎了口氣,“現在跟我沒關係了,我留著也沒意思。”說罷,還不等采蓮過來稟報,便閃身離開。


    鳳錦看著采蓮注視著魔君離開的背影,問道,“那個人你認識?”


    “你不認識?”采蓮反問道。


    “似是在哪裏見過?但,記不起來了。”鳳錦回想著說道。


    “他不就是我的主子嗎?”采蓮看了鳳錦一眼,低聲地說道。


    “哦,不過,你家閣主出現的正是時候,否則,今天這事還真有些懸。”鳳錦湊近采蓮說道。


    鳳秀連忙走了過來,看著她們兩個,“你們說什麽體己話呢?”


    “說你趕快幹活,我們也好早些回去,今日之事,閣主必定是動怒不已。”鳳錦想著剛才亦是看到了慕容怡情死去的畫麵,心裏又沉重起來。


    “唉,慕容小姐死的真冤。”鳳秀忍不住地歎息道。


    “好了,別在這難過了,眼下還是將這些死士埋了,灑上藥粉,否則的話,他們到時蔓延了毒性,那豈不是害了其他人。”采蓮看著這二人哀怨起來,連忙催促道。


    “說得也是,眼下閣主定然需要我們。[.超多好看小說]”鳳秀抬眸,看了一眼采蓮,回道。


    齊莫帶著士兵跟在葉錦素身後,護送她和葉雲軒回了葉府。


    葉錦素轉眸,看向齊莫,“將那釘板回去好好洗洗,日後有用。”


    “那屬下便回去複命了。”齊莫微微垂首,回道。


    “去吧。”葉錦素的語氣稍微變得平和,看向齊莫。


    齊莫轉身,便帶著人馬和那兩個大釘板離開。


    葉雲軒立在葉府門口,抬眸,看著葉府大門上的大紅喜字,還有那張燈結彩一片喜氣,眸底溢滿了堅定,抬著步子,一步一步沉穩地踏入了葉府。


    葉賢一直在府外候著,見葉錦素和葉雲軒歸來,連忙迎上前來,“少爺,大小姐。”


    “賢叔,府中無礙吧?”葉錦素看向葉賢一臉的擔憂之色,隨即問道。


    “無礙,無礙,老爺一直在等著大小姐和少爺呢。”賢叔點頭回道,抬眸,看向葉雲軒的神色,不免更加地擔憂。


    葉雲軒徑自來到前廳,搶先對葉老爺跪下,“父親,今日的婚禮照常舉行。”


    “好。”葉老爺看著葉雲軒跪在腳下,雙眸堅定,語氣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葉錦素徐步,來到側廳內,便看到慕容怡情安心地躺在軟榻上,她緩緩上前,掀開紗帳,看著那嬌豔的容顏,麵帶微笑,她強忍著淚水。


    “大小姐,少夫人……”三姨娘走上前來,想要說什麽,可是,終究是化成了眼淚。


    葉錦玉和葉錦涵一直隨著葉錦素一側,並未開口,不過,那泛紅的雙眼,此刻已經說明了什麽。


    葉錦素淡淡地開口,“給少夫人重新上裝。”


    “是。”三姨娘應道,連忙讓一直等待的嬤嬤上前,重新給慕容怡情梳妝。


    葉錦素一順不順地注視著,直到那嬤嬤梳妝完畢,隨即,側身退下,葉錦素伸手便要扶起慕容怡情。


    三姨娘連忙上前,和葉錦素扶著她,將她輕輕地放在躺椅上。


    “我來。”此時,葉雲軒緩緩行至屋內,語氣淡淡地說道。


    葉錦素抬眸,對上葉雲軒麵帶微笑的容顏,她的心依舊泛著疼,此情此景,讓她倍感難過。


    葉雲軒腳步極穩地來到慕容怡情地麵前,伸手,將她橫抱起,轉身,便向喜堂走去。


    葉錦素亦是麵帶微笑,轉眸,掃過三姨娘和其他眾人的臉色,“今日乃是哥哥和嫂嫂的大喜日子,都笑起來。”


    “是。”眾人隨即應道,即便是心中有再多的難過,此刻,皆是麵帶笑容地走了出去。


    喜堂之上,葉老爺端坐與主位,看著葉雲軒抱著慕容怡情緩緩地上前。


    葉錦素立於一側,揚聲喚道,“一拜天地!”


    葉雲軒轉身,朝著堂外便是一拜。


    “二拜高堂!”葉錦素又喊道。


    葉雲軒轉身,抱著慕容怡情,對葉老爺深深地一禮。


    “夫妻交拜。”葉錦素始終掛著微笑,眸光盈盈地看著眼前的一對新人。


    葉雲軒低眸,由始至終都掛著喜悅的笑容,低眸,注視著懷中蓋著蓋頭的慕容怡情,深深地一拜。


    “禮成,送入洞房。”葉錦素笑道。


    葉雲軒便抱著慕容怡情回了喜房,將她小心地放在喜榻上,隨即,出了房間,笑意吟吟地來到喜堂之上,端起酒杯,對著葉老爺,“父親,兒子給您敬酒了。”


    “好。”葉老爺點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葉錦素端著酒杯,看著葉雲軒,淺笑道,“哥哥,恭喜。”


    “妹妹,幹。”葉雲軒笑著,將杯中的酒飲下。


    偌大的喜堂之內,除左葉府的人,再無其他,而葉雲軒卻一杯接著一杯灌著酒,等到他再也站不穩的時候,葉錦素便連忙扶著他道,“哥哥,嫂嫂還等著你呢。”


    “是啊,情兒還等著我呢。”他雙眸溢出的是溫柔,嘴角勾著幸福的笑意,在葉錦素的攙扶下,回了房間。


    葉錦素看著喜榻上的慕容怡情,她知曉,今夜,是慕容怡情和葉雲軒期盼已久的日子,葉錦素將葉雲軒扶入房間,便退了出去。


    關上房門,葉錦素抬眸,月色如水,卻又透著幾分涼意,她突然想起南宮府內那個昏睡十年的南宮霍綦,這十年來,他想來是孤寂的,如此孤寂地睡了十年吧。


    她不知怎得,此刻有些莫名地衝動,想要回南宮府,想要陪在他的身旁,去給他一些溫暖,曾經,她獨自躺在皇陵地下十年,那樣的蝕骨的孤寂,是常人無法體會的,那麽,南宮霍綦呢?如今,他們已然成親了,那麽,她便要試著讓南宮霍綦成為她牽掛,不論他是否一輩子都昏迷不醒。


    鳳錦和鳳秀、采蓮隨即回來,便看到葉錦素負手而立,“大小姐。”采蓮輕聲喚道。


    葉錦素轉眸,看了她們一眼,“回南宮府。”


    “啊?”三人似是沒有反應過來,想著如今葉府定然是需要大小姐的,她怎會突然要回南宮府呢?


    “啊什麽?我不過是想去看看,這裏便交給你們三個,我看看便回來。”葉錦素說罷,隨即,便飛身離開。


    三人亦是沒有反應過來,便見葉錦素不見了蹤影,鳳秀顯然有些呆愣,“你說閣主為什麽要回南宮府啊?”


    “不知。”鳳錦搖頭。


    “該不會是去看南宮少爺了吧?”采蓮脫口而出,說罷,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會吧?”鳳秀連忙否認道。


    “這太不可能了。”鳳錦也搖頭回道。


    “那是我多想了。”采蓮看著鳳秀和鳳錦一臉的否定,低聲說道。


    接著三人便看著葉錦素消失的方向,歎了口氣。


    葉錦素不消片刻便回了南宮府,南宮府隱衛自然是知曉葉錦素,見她直接入了院中,便也無任何的阻攔。


    此時,秋意和秋雨二人正百無聊賴地在院中閑坐,便聽到了葉錦素的腳步聲,連忙起身,齊齊喚道,“奴婢見過少夫人。(.無彈窗廣告)”


    “嗯,起來吧。”葉錦素低眸,看向二人,“夫君今日可好?”


    “大少爺今日安好。”秋意連忙回道,心下腹誹,這少夫人怎會突然到訪,但是,大少爺還未回來啊,想到這裏,內心焦急不已。


    秋雨也是一陣冷汗,想著要用什麽辦法將夫人擋回去才是,或者是拖延片刻,否則的話,豈不是要穿幫了?


    葉錦素微微點頭,便抬步要向屋內走去。


    “少夫人……”秋意連忙喚道。


    “嗯?”葉錦素抬眸,看向秋意和秋雨擋在她的麵前,並未有退開的意思。


    “少夫人,奴婢本不該多嘴的,但,實在是好奇,才鬥膽問問少夫人。”秋意隨即垂首,低聲說道。


    “問我什麽?”葉錦素看著秋意,想著這丫頭莫非是與鳳秀相處了幾日,膽子越發的大了?


    “今日葉府的事情奴婢都聽聞了,還有少夫人殺死那些刺客的事情,奴婢們亦是聽聞,故而,奴婢有一事不太明白,想求少夫人解惑。”秋意本知此刻不該提及葉府之事,畢竟今日乃是葉少爺大喜之日,卻變成喪事,但,如今,不提的話,怎能將葉錦素拖住。


    “你想知道些什麽?”葉錦素被如此提及,眸光顯然變冷。


    秋意亦是能感覺到葉錦素周身散發的冷意,比起素日所見的溫婉有禮的少夫人,此刻的葉錦素,讓她明顯心生懼意,心中對她家大少爺念叨不已,想著這大少爺何時才能回來。


    秋雨亦是能感覺到葉錦素周身的寒意,之前,本就對這葉錦素充滿了好奇,覺得她甚是神秘奇怪,如今,卻覺得她甚是危險。


    “奴婢不解,為何要將那些刺客盡數焚毀?”秋意此時心裏在哀嚎,但,還是硬著頭皮問道。


    “他們乃是死士,除左焚毀,別無他法。”葉錦素繼而淡淡地回道,“可還有何疑問?”


    “奴婢其實甚是好奇,少夫人如今不在葉府,為何突然回來,而且,鳳秀她們怎麽沒有回來?”秋意靈機一動,隨即問道。


    “你是問我為何回來,還是想知曉鳳秀為何沒回來?”葉錦素挑眉,看了一眼秋意,這個小丫頭,今日越發的奇怪。


    “自然好奇少夫人了。”秋意連忙垂首,回道。


    “不過是過來看看罷了。”葉錦素語氣淡淡道,接著,便說道,“好了,如今我問題也答了,該讓我進去了吧。”


    “少夫人,是奴婢多嘴了。”秋意連忙行禮道。


    “無妨。”葉錦素淡淡道,接著便抬步向屋內走去。


    秋雨看著秋意,二人目送著葉錦素進入屋內,秋意問道,“回來了?”


    “嗯,似乎是。”秋雨也不敢肯定地回道。


    “唉,就讓大少爺自求多福吧,奴婢是盡力了。”秋意歎了口氣,捂著有些加速跳動的心髒,“少夫人嚴肅起來真的好可怕。”


    “很危險。”秋雨隨即點頭,接著二人便坐在一旁,抬眼望著夜色。


    葉錦素進了屋內,便見床榻上安然躺著南宮霍綦,緩緩前行,挑開紗帳,腦海中浮現出適才她進入側廳,看到安然躺在床榻上的慕容怡情,她伸手,撫上慕容怡情的身體,是冰冷的,此刻,她撫上南宮霍綦的身體,卻是溫暖的。


    葉錦素鬆了口氣,想著自己這是怎麽了?隨即,坐在床邊,垂眸,打量著他,“你躺在這裏十年,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葉錦素幽幽地開口,複又低聲一笑,覺得自己有些幼稚,故而,伸手,為南宮霍綦掖好錦被,而自己則側臥在他的身旁,緩緩地閉上雙眸,此刻,她不過是需要一個人陪在她的身邊,一會就好,想到這裏,她漸漸地沉睡過去。


    南宮霍綦能聽到身側的人兒均勻的呼吸聲,側眸,看向她恬靜略顯疲憊的神情,忍不住地眸光閃過一抹疼惜,想要伸手撫平那眉間的愁緒,終還是無奈地收了手,隻是這樣靜靜地注視著她。


    葉錦素睡了兩個時辰,便幽幽轉醒,看到身側依舊安睡的南宮霍綦,緩緩起身,命秋意打開熱水,她簡單地淨麵之後,換下身上喜氣的錦繡華服,換上素雅的衣衫長裙,便離開南宮府,向葉府走去。


    南宮霍綦等葉錦素離開,便緩緩起身,伸手,撫摸著那已經沒有任何溫度的床側,徑自歎了口氣。


    “大少爺,你昨兒個可嚇死奴婢了,若是再晚點回來,你便露餡了。”秋意見南宮霍綦坐與榻上,連忙上前不滿地說道。


    “我倒想露餡呢?唉……”南宮霍綦唉聲歎氣地回道。


    “昨兒個是不是特別地驚險刺激?”秋雨昨日本想著去湊熱鬧,但,實在是不能離開,故而看向南宮霍綦問道。


    “不過,昨日有一個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南宮霍綦眸光閃過一抹幽光說道。


    “是何人?”秋意好奇地問道。


    “當今的皇上,一直便覺得他深藏不露,不曾想果然是。”南宮霍綦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說道。


    “他怎會出現在那裏?”秋意不禁問道,“昨日並未聽聞皇上移駕啊?”


    “這便是奇怪之處,他昨日穿著夜行衣前去。”南宮霍綦說罷,便下了榻,“好了,本少爺餓了。”


    “知道了。”秋意的好奇心被南宮霍綦打斷,連忙回道,便伺候他淨麵,接著準備膳食。


    “大少爺,你何時將你的事情告訴少夫人?”秋雨想著日後定然再不能幫大少爺做如此的事情,實在是太危險,指不定哪日,被少夫人發現了,她還是很在乎自己的小命。


    “找個合適的機會,如今,她定然是沒心思的。”南宮霍綦看了一眼秋雨,說道。


    “奴婢不明白,那些死士到底是誰派來的,更奇怪的是他們的目標為何是葉雲軒,而不是少夫人呢?”秋雨有些不解地問道。


    “當時那支箭你以為當真是射向葉雲軒的?”南宮霍綦徑自坐與軟榻上,隨意拿出一本書翻看著。


    “難道不是?”秋雨昨日雖未在場,但是,也是手下來報,故而猜測道。


    “當時,葉雲軒與葉錦素站在一處,那支箭飛去的時候,正巧葉錦素前去扶慕容怡情,如此的話,那支箭的目標是誰?”南宮霍綦並未抬眸,不過是語氣淡淡地說道。


    “那若是如此的話,他們的目標還是少夫人。”秋雨緊接著說道。


    “我說的隻是那支箭而已,至於那些死士,的確是衝著葉雲軒而去。”南宮霍綦悠悠地說罷。


    秋雨微蹙著眉,“那大少爺的意思是,那支箭和那些死士實則不是一處的?”


    “那支箭上麵染的是冰釋。”南宮霍綦繼而道。


    “冰釋?”秋雨眸光一冷,“能用冰釋的如今除左南麓國的公主獨孤飛燕,便無他人。”


    “嗯。”南宮霍綦微微點頭,算是應道。


    “如此說來,其實罪魁禍首還不是大少爺,自幼便迷了堂堂南麓國公主的芳心,如今,更是將少夫人當作眼中釘,除之而後快。”秋雨看了一眼滿不在乎的南宮霍綦,說道。


    “我的魅力隻能在我娘子麵前展現,其他人,與我無關,既然獨孤飛燕如此執著,我便更不能手軟。”南宮霍綦抬眸,注視著前方,冷聲回道。


    “不過,奴婢有些好奇的是,昨夜為何少夫人會突然回府呢?”秋雨想著昨夜葉府定然是最需要少夫人的,為何她會突然返回南宮府,難道是發現了什麽?


    “自然是想我了。”南宮霍綦得意地回道。


    秋雨聽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怕是大少爺想多了。”


    “你這丫頭,是應該好好讓秋夕調教一番了。”南宮霍綦適才還笑顏如花的臉,聽到秋雨的話,隨即,一沉再沉。


    秋雨聽著南宮霍綦地話,連忙垂下頭,道,“大少爺,奴婢說的是事實。”


    “本少爺說的也是事實。”南宮霍綦低聲反駁道。


    秋意隨即端上膳食,看著秋雨低垂著頭,南宮霍綦陰沉著臉,便覺得氣氛不對,連忙問道,“怎麽了?”


    “秋意,我不過是問大少爺,為何昨夜少夫人會突然返回?大少爺臉不紅地便回道,自然是少夫人想他了,我便又回了一句,怕是大少爺想多了,大少爺便不悅了。”秋雨連忙躲在秋意的身後,埋怨道。


    “少夫人昨兒個確實是想大少爺了。”秋意笑看了一眼秋雨,如實地回道。


    “我怎得沒有看出?”秋雨聽著秋意的話,反問道。


    “你眼裏除了秋夕,還會有誰,自然是看不出來的。”秋意取笑道,接著便將膳食擺放在桌案上,“大少爺,奴婢昨兒個問了少夫人,為何突然回來,您猜少夫人如何回答的?”


    “如何回答?”南宮霍綦適才陰沉的神色早已不見,此刻,雙眸透著滿滿地好奇。


    “少夫人說,就是想過來看看,您說,這南宮府,除了大少爺,誰還會跟少夫人有關係呢?這話中的意思,明擺是想大少爺。”秋意連忙回道。


    南宮霍綦聽罷,粲然一笑,“果然還是秋意善於觀察。”


    此刻的南宮霍綦心情大好,隨即端起碗筷,嘴角含笑,用膳。


    秋意轉眸,看了一眼陰沉著臉的秋雨,低聲一笑。


    葉錦素回道葉府,便見葉雲軒屋內的燭光依舊燃燒著,而屋內卻沒有任何的聲音,她不過是微微歎息一聲,便轉身回了自己的院中。


    鳳錦、鳳秀和采蓮隨即跟上前去,三姨娘和五姨娘、葉錦玉、葉錦涵一直候在院外,等著葉錦素。


    葉錦素見眾人並未散去,隨即說道,“眾位姨娘、妹妹今日辛苦,早些回屋歇息吧。”


    “大小姐,少夫人的葬禮……”三姨娘看向葉錦素,輕聲詢問道。


    “先準備著,等明日哥哥醒來,此事由他來操辦,明日想來慕容府那邊也是會過來的,必定很忙,你們去歇息吧。”葉錦素語氣淡淡道。


    眾人便向葉錦素福身,徑自回了各自的院中。


    “大小姐,南宮府還好吧?”采蓮試探地問道。


    “照舊。”葉錦素淡淡地回道。


    “大小姐,您一日未用膳了,奴婢去給您準備點。”采蓮看著葉錦素眸光淡淡,連忙說罷,便轉身離開。


    “閣主,屬下有些不明白,今日那些死士為何針對的是二少爺。”鳳秀在一旁不解地問道。


    “他們由始至終的目標都不是哥哥。”葉錦素冷聲道。


    “那是誰?”鳳秀連忙看向葉錦素,見她眸光射出一抹冷厲。


    “我原以為是,但,後來我仔細一想,並不是,他們不過是拿之前的那三百死士為誘餌,引我們離開,後麵那五百死士的真正目的便是葉府,故而,他們今日的目的,便是趁亂,將葉府鏟除。”葉錦素想著是何人要如此千方百計地要將葉府鏟除,難道葉府之內還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如今葉府內的奸細已經清除,而慕容府亦是如何,他們怎還會對葉府動手?”鳳錦在一旁思忖了半晌,亦是得不到答案。


    “別忘了,那塊含有世家寶藏的玉佩還在我的手上。”葉錦素突然想到,繼而又陷入另一個不解中,“憑著老狐狸的能耐,斷然是不能用此邪術,那麽,他們定然不是因為這玉佩而來。”


    “那到底是什麽?”鳳秀繼續不解道。


    “那支箭呢?”葉錦素低聲問道。


    “在屬下這裏。”鳳秀隨即轉身,不到片刻複又回來,“屬下檢查了這支箭,是最普通的箭。”


    “不過,這箭上卻沾染著冰釋。”葉錦素麵色微凜,“十年之前,哥哥便被冰釋所害,險些丟了性命,如今,嫂嫂亦是,這冰釋如今到底在何人手上?”


    “屬下已經讓大長老前去尋了。”鳳錦在一旁回道。


    葉錦素接過箭羽,仔細地端詳著,突然聞到一股異常的異香,故而將箭羽遞給鳳秀,“你聞聞這箭上可有怪異的香味?”


    鳳秀接過箭羽,適才亦是聞了,卻並未聞到任何的怪異香味,如今,這一聞,便覺得奇怪,“這上麵怎會有白芷的香味?”


    “白芷?”葉錦素眸光一冷,“你可還記得誰身上有白芷的香味?”


    “白芷源於沐青峰山腳下,隻有常年在青峰山久居的才會留下白芷的香味,適才,白芷的香味被血腥和冰釋的毒液掩蓋,故而,屬下沒有聞出來,此刻,血腥味和毒液散去,白芷的香味才揮發出來。”鳳秀繼而說道。


    “青峰山?”葉錦素沉吟片刻,“這裏何人去過沐青峰?”


    “屬下記起來了,曾在獨孤飛燕身上聞到過白芷的香味,而且,這昭陽公主不是師承青木派嗎?而青木派便在沐青峰內。”鳳秀這才想起,隨即回道。


    葉錦素眸光微冷,回憶著白日發生之事,眸光冷冽,“果不其然,獨孤飛燕果然是要置我於死地,奈何……”


    “閣主的意思是,這支箭乃是獨孤飛燕射的?”鳳錦顯然驚訝地問道。


    “除左她還有誰?”鳳秀插話道,“這個女人,對南宮大少爺心儀十年,如今,得不到,那日晚宴上,更是讓她顏麵盡失,她定然會伺機報複,對閣主動手。”


    “這個女人,如若不是她,慕容小姐也不會死。”鳳錦恨恨地說道。


    葉錦素眸光一沉,“她如今在何處?”


    “還在驛館。”鳳錦回道。


    “閣主,這獨孤飛燕手中怎會有冰釋呢?”鳳秀不解地問道,“這冰釋已經失傳幾百年,除左十年之前出現過,便是今日。”


    “那麽這孤獨飛燕與十年之前的事情定然有著關係。”鳳錦繼續猜度道。


    葉錦素沉默不語,今日發生之事,是葉錦素意料之外,她步步為營,以為將所有的事情都想到,可是,還是疏忽了。


    “派人盯著獨孤飛燕,將她每日的行蹤事無巨細地稟報與我。”葉錦素冷聲道。


    “是,屬下這便去辦。”鳳錦領命,隨即退了出去。


    此時,采蓮正端著膳食進屋,便看到葉錦素麵色陰沉,再看向鳳秀一臉的不豫,擺好菜肴,向前說道,“大小姐,膳食準備好了。”


    “嗯,你們也累了一日,一起用吧。”葉錦素起身,看向鳳秀和采蓮說道。


    “是。”采蓮似是已經習慣了這種氛圍,故而也不推辭,便和鳳秀隨同葉錦素來到桌前,三人坐下。


    鳳錦吩咐完之後,回來,也徑自坐下,四人便再無話語,用罷膳,采蓮收起碗筷退下。


    葉錦素並無困意,便起身,走出院中,鳳錦和鳳秀連忙跟上,鳳錦問道,“閣主,您這是去哪?”


    “出去走走。”葉錦素回道,接著便向前走著,穿越過長廊,行至亭台水榭,看著湖中倒影的皎月,波光粼粼,甚是安靜。


    因著如今已是深夜,而葉錦素亦是一人前來,並未掌燈,故而,四周看起來極為的幽靜。


    葉錦素遙望著遠方,似是在遐想。


    過了許久,便見湖中央泛著波痕,緊接著,便看到一個黑影遊向湖邊,接著,爬上湖岸,看著四下無人,便閃身離開。


    葉錦素眸光一暗,隨即便追上前去,便見那黑影的輕功極好,轉眼,便閃入了西院內,葉錦素緊隨其後,行至高牆,便見那黑影入的竟然是老夫人屋內,手中還拿著一個匣子。


    葉錦素隨即落在房簷上,透過天窗向內望去,隻見那黑影隨即脫下夜行衣,緊接著,便換了一身行頭,雖看不清楚那黑影的樣貌,但,她所穿的乃是老夫人的衣服,隨即,她便徑自回了床榻上。


    葉錦素眸光再次一暗,想來這些時日都未見過老夫人,可是,此人到底是誰?為何會易容成老夫人的模樣,從湖內怎會拿出一個匣子,而她拿到了匣子,怎會不離開?


    葉錦素想到這裏,便有了主意,隨即,不再逗留,飛身離開,回了自己的院中。


    鳳錦與鳳秀在院中等著葉錦素,看到她落下,隨即上前,“閣主,您去哪裏了,屬下都沒找到。”鳳秀在一旁擔憂地問道。


    “看了一場好戲。”葉錦素眸光淡淡道。


    “好戲?哪裏?”鳳秀連忙湊著問道。


    “明日你便能看上了。”葉錦素眸光閃過一抹狡黠,徑自回了房中。


    “你是閣主看到什麽好戲了?”鳳秀見葉錦素回房,轉眸,看向鳳錦問道。


    “如今葉府還有何好戲看,八成是發現了什麽?”鳳錦看向鳳秀,接著轉身,采蓮正好走來。


    “好不容易安生幾日,怕是又不安生了。”采蓮幽幽道。


    “是啊,真是沒完沒了。”鳳秀也在一旁歎氣道。


    “好了,咱們多警醒點,今日之事也是在提醒我們,這幾日太疏忽大意了。”鳳錦在一旁說道。


    “是該警醒了。”采蓮應道,三人不再說話,各自忙著。


    翌日,葉錦素氣得甚早,徑自來到葉雲軒院中,見丫鬟、婆子都在院中候著,都不見葉雲軒出來,葉錦素便上前,“二少爺還未起身?”


    “是。”采青在一旁應道。


    葉錦素正說著,便見房門打開,葉雲軒身著一身素服走了出來,微笑地看向葉錦素,“妹妹,等久了?”


    “沒有,剛剛到。”葉錦素看著如此的葉雲軒,便知他心中的苦楚,但,如今依舊壓抑著,上前一步,“哥哥,嫂嫂的葬禮……”


    “我親自辦。”葉雲軒看向葉錦素說道,接著便牽著葉錦素的手,“走吧,先去給父親和老夫人請安,我再來陪情兒。”


    “好。”葉錦素應道,她不知昨晚葉雲軒醉酒是如何麵對慕容怡情的,但,此刻,她知道葉雲軒怕是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了吧。


    正當他們行至東院時,便聽到西院發出一聲慘叫,接著便聽到嬤嬤大聲喊道,“不好啦,老夫人出事了!”


    葉錦素和葉雲軒麵麵相覷,連忙轉身,向西院奔去,當他們行至西院時,看到眼前的場景,頓時一陣驚愕。


    隨後五姨娘搶先趕到,大驚失色,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題外話------


    親耐噠們,不好意思,檸檬突然有事出去了,剛剛碼完字就更上了,嗷嗚……乃們要原諒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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