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容也並非一個女子都沒有見過,因著他的身份,想爬上他床的女子多不勝數,而那些人更是變著方給他送女人,那些女人為了討好他完成任務,更是各種誘惑各種手段,他都當做過眼雲煙,就算脫光了躺在那裏,他也眼神都不屑給一個轉身就離開,卻不想今日在這裏,意外的讓他把一個女子的身子看了個真真切切,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他的女人!


    要負責麽?應該不必吧,畢竟是意外,他也是無心,況且……他也絕對不會讓他負責的……)


    樂容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再看看那打坐練功的女子,原本有些波動的眸子瞬間平靜,恢複了一如既往的空寂!


    就在樂容心靜下來剛剛準備重新入定的時候,那邊的錦妖‘噗’的一聲噴出一口汙血,接著整個人倒向了草地,身子不自然的縮成了一團,還有痛苦的聲音:“啊…。”


    樂容立刻起身過去,卻見錦妖靜靜咬著牙關,麵色痛苦,汗水瞬間溢出來,身子蜷縮成一團,似乎痛苦至極:“你怎麽了?”蛇毒已經清得差不多,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啊?


    “啊!”錦妖痛得將自己蜷縮得跟厲害,整個人縮成了一團,中間緊到沒有一絲縫隙,身子也因為那巨大的痛楚不斷的顫抖。


    樂容也慌了一下神,卻突然轉身,一把抱了自己的琴放在腿上,看著錦妖,深吸兩口氣之後閉上眼,雙手覆上琴弦,不似那殺人的錚錚之聲,而是潺潺的泉水流淌,高上流水,佛音嫋繞,空穀悠揚,讓人不自覺的靜下心來。


    錦妖知道自己是毒發了,按照那書上說的。第二次毒發應該至少有三個月,可是這才過了一月不到,定然是那蛇毒引起了她毒發,明明已經通過一次了,她以為第二次自己可以承受得住,可是現在才發現,似乎這一次比上一次更痛,好像要生生的將她痛死一般。


    “啊!”錦妖痛得叫出聲,如果隻是身體的痛她真的不怕,曾經她受過最嚴重的傷,七顆子彈打入身體,伴著刀上和燒傷,全身上下沒有幾處完好的地方,從頭到腳都被血侵染,趴在地上,連手指都不能動彈,就是那樣的時候她都沒有叫出聲,沒有任何表情;可是現在,這種劇痛仿佛分散到了她每一個細胞,肉體、骨骼、五髒六腑,仿佛被人一寸寸碎裂,在碾壓,有種正在被毀滅的感覺。


    “嗯!”錦妖緊緊咬著下唇,耳邊是樂容的琴音,猛的一咬,一把盤腿坐起,幾乎是顫抖著身子開始運功,她就不信她忍不下來。


    一個時辰之後,天色已經黑盡,樂容撫琴的手在琴弦上一頓,緊閉的眸子緩緩打開,裏麵空寂無波,目光落在錦妖的身上,不用過去看他便知道她已經暈了過去,生生被痛暈的。


    “噔!”抬手之時不小心勾動了琴弦,那聲音清脆響亮,似一棵石子跌落了樂容的心湖,一圈圈漣漪蕩漾開去。


    樂容將琴包裹好背在背上,彎腰將錦妖的包袱也拿上,這才看了看地上的她,伸出修長卻不顯瘦弱的手臂,雙手托住錦妖的肩和大腿,微微用力將她從地上打橫抱起,低頭靜靜的看了她一眼,抱著她走向了樹林。


    ――


    夏國皇後的鳳儀殿


    “娘娘!這是我特地為您調製的百花玉膚膏,滋養美白,還有獨特的香味,你用了之後,皇上一定會喜歡的!”皇後麵前不得穿大紅,所以柳煙換了一身淺色紫紅,衣服也保守很多,倒是規規矩矩的。


    “你有心了!”三十六歲的皇後保養得極好,如同二十來歲的女子一般,不過比那些女子更加的優雅,舉手抬眉間,不自覺的有股讓人敬畏的威嚴,這是多年做皇後沉澱下來的氣勢,任何人都比不了的,抬手讓身後的嬤嬤把東西手了,輕笑:“這麽久不來宮裏,怎麽想著來看本宮了?”


    雖然這麽問,不過皇後也很清楚她來的目的,柳煙平時心機深重,但是卻在麵對一個人的時候非常的明朗。


    果然,柳煙聞言第一句話就是:“我聽說雲微回宮了!”


    皇後一臉了然:“是回來了,不過剛剛回來就被人請了去,本宮這個母後都沒有見到呢!”


    “那他還離開麽?”


    “這個本宮可說不準,雲微那孩子,本宮可管不住!”


    柳煙聞言長歎一聲,似乎心緒萬千。


    皇後看向她,笑問:“今天是怎麽了?怎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柳煙抬頭,苦澀一笑:“娘娘該知道,柳煙今年已經二十三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該二十四了……”


    皇後失笑:“原來我們的柳莊主是想嫁人了啊?”


    柳煙低頭:“娘娘就知道取笑人家!”


    “好啦!你那點心思本宮還不清楚麽?不過雲微也二十一了,也是該娶妻了,正好這次雲微回來,本宮同皇上商量商量,再問問雲微的意見,如果他答應,就把這婚事定下來!”皇後認真道,說完之後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本宮還是跟你說清楚,成與不成本宮不保證,就算成了,你也隻能是雲微的側妃!”


    柳煙重重點頭:“我明白!”臉上一副乖巧的摸樣,心中卻在暗暗發誓,她一定要把雲微變成自己的,不成也得成。


    正在這時守門的太監跑進來:“啟稟皇後,公子求見!”


    雲微雖然是皇子身份,但是在夏國皇宮全部人都稱他為公子,而公子這兩個字,也隻代表雲微。


    皇後愣了一下,眼中有些意外,不過很快斂去,笑道:“他終於舍得來看本宮了,快讓他進來吧!”


    說完瞥了一眼旁邊的柳煙,卻沒有說什麽。


    自從上次被錦妖傷了之後,柳煙就再也沒有見過雲微,她的傷已經完全好了,抬手微微整理了一下儀容,緊張又期待的等著雲微的到來。


    雲微確實來了,不過同時出現的還有他蘊含了滿滿內力的一掌,柳煙猝不及防被打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柱子上,吐血落下,一臉的痛苦和不可置信。(.好看的小說)


    沒等她問為什麽,雲微下一掌又跟了過來。


    “雲微!住手!”皇後終於反應過來,厲喝一聲之後奔過去,雲微見是她,這才收住掌力;皇後看了眼身後的柳煙,怒瞪一樣旁邊的宮人:“還不快把柳莊主扶下去請太醫?”


    “是!”


    三個人抬了柳煙,一人急匆匆的奔出去,顯然是去請太醫了。


    柳煙想要說什麽,但是雲微直接邁步進了內間,根本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皇後揮退身邊的人快速跟了進去,擔心道:“你這是怎麽了?什麽事讓你發這麽大的火氣?”


    雲微身子一頓,聲音沉悶:“她派飛雲山莊的人去殺她,剛剛有消息傳來,她中了蛇毒落進了河裏!”


    皇後聞言一歎:“我就知道多半是因為她!這麽多年你的性子穩重、隱忍,我可從未見過你這麽激動的時候!”


    雲微沉默沒有說話,皇後一臉無奈:“我說你啊,好好的怎麽都動了心了呢?愛上誰不好?偏偏愛上月徵那個老狐狸的女兒,你明知愛上她一定會被責罰,卻還是一意孤行,你讓我到底說你什麽好呢?”


    說完之後繼續歎氣,走到雲微身邊:“我聽說你被打了一百伏龍鞭,身上的傷一定很嚴重,可有上藥?”


    “不礙事!”雲微平靜的吐出幾個字。


    皇後眼中全是心疼和不忍:“你個傻孩子,那一百伏龍鞭,如果再大力一點,就會要了你的命的,你就不會服個軟麽?”


    雲微抬眸淺淺的看著她:“我說過她是我的妻子,不管用什麽方法,我都一定要將她寫進族譜,成為我的妻,唯一的妻子!”


    皇後低頭拭淚:“算了,我也不勸你了,但是你要明白,娶她比娶任何女子都難,除非她把那樣東西給你,傾國之力幫你,或許他們會答應!”


    “我要做的事情,不需要女人來做墊腳石!”雲微沉吟,聲音堅定。


    皇後看著他,不想再說這件事,轉了話題:“前些日子查到了一些消息,那邊的一個長老曾在月徵死前去過堯月皇宮,月徵應該是察覺到了我們的一些目的,所以跟他聯手演了一出戲,用自己的死來為月錦陌鋪路,用那四分之一的殘卷與那邊的人做交易,讓他們保月錦陌平安!”


    “不過……那邊的人顯然也不甘於此,前些日子讓樂容出關,雖然本宮命人一路追殺,但是卻都沒有要到他的命,如今應該已經在她的身邊了!你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不必!他拿不到那樣東西!”雲微眸子一閃,隨即沉默。


    皇後氣急:“他拿不到,那你呢?”


    雲微淡淡看她一眼:“微之會另想它法!”


    皇後臉色都沉了:“另想它法?除了從封王城打開,難道你還能找到第二種方法?都是那個月氏的開國皇帝,如果不是他將比九玄陣還厲害的九宮陣擺到了封王城,我們也不會一等就是這麽多年,而且到現在都是束手無策!”


    雲微沒有回答,而是在皇後的目光中轉身離開;皇後氣得不行,但是卻拿雲微沒有辦法。


    “娘娘!”一個太監進來,躬身道:“柳莊主拒絕太醫的治療,說要見公子!”


    皇後坐到旁邊的軟榻上,一手揉著眉心,沉默了片刻才道:“把她送回她住的地方,飛雲山莊的人自然會給她治療!”


    “奴才遵命!”


    太監離開,皇後身邊最年老的嬤嬤才開口:“娘娘這樣做,不怕柳莊主怨你麽?”


    “怨?她能怎麽怨?若不是她動了不該動的人,會有現在的下場麽?”皇後沉聲道。


    “可是娘娘剛剛才答應了她向皇上提她跟公子的婚事呢?”


    “本宮說過,這事兒得雲微答應,如今這個樣子,雲微這一輩子都不會答應的,本宮難道還是為了她去跟雲微鬧翻不成?”皇後抬眸看著前方:“本宮和皇上欠了他們飛雲山莊,但是這些年已經還得夠多了……”


    皇後坐在原地沉默了一下,突然起身,快速走幾步來到桌案麵前,鋪了信紙提筆,猶豫了一下之後下筆,隻寫了兩句話就手臂,將信紙吹幹跌起來裝進一旁的信封:“來人!”


    一個影子落下,皇後將信遞過去:“用蜜蠟封了送給堯月長公主!”


    “是!”


    那嬤嬤在一旁看著,自然知道皇後寫了什麽,不由道:“若是讓公子知道了,怕是會怨娘娘的!”


    皇後一歎:“怨就怨吧!本宮雖然並非他母親,但終究是他的表姑姑,實在是不忍看著他一個人承受!”


    “一百伏龍鞭啊!”皇後想到心都一顫,那伏龍鞭是特質的,從軒轅皇室滅國之後就存在的,專門用來鞭笞軒轅子孫,讓他們謹記國恥,以複興大業為終身之誌;那鞭子乃千年蛇皮混合了金蠶絲所製,上麵還有玄鐵所製成的細如牛毛的倒刺,每一鞭下去皮肉翻飛,雖然雲微看似沒有什麽異樣,但是她卻知道那衣服下早已是血肉模糊的一片,那孩子身子差,如何能承受得住這一百鞭子?


    臉上一片冰涼,皇後抬手,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流了淚水,趕緊用帕子將眼淚拭去,可是怎麽擦都擦不完。


    嬤嬤見此一歎,卻沒有勸說,皇後總是這樣,勸說也沒用的,反而越說哭得越厲害,這個時候他們這些下人隻需要陪著她就好!


    ――


    皇宮之中處處金碧輝煌,卻有一處清幽的院子在這皇宮之中顯得那麽的特別,漫漫的紫竹將整個院子圍住,隻在竹林之中有那麽一座不到兩百平方的兩層閣樓,明顯不屬於皇宮的建築,卻有著它不可動搖的地位,誰都知道那是公子微之的院子,雖然沒有守衛,但是沒有得到允許,卻誰都不能靠近,哪怕是其他皇子,也一樣。


    “公子!”水蘇去拿了東西回來,在屋子裏找了一圈沒有看見雲微,卻不想一轉身就看見他從外麵進來,頓時臉色一變:“公子你還受著傷,怎麽能出去走動?”


    “無礙!”雲微走進來,站到屏風後緩緩解了腰帶,當那一件件衣服被解開之後,露出來的是一片血肉模糊的肌膚,胸口、後背、手臂,倒處都是猙獰的鞭痕,鮮血淋漓,駭人無比,雲微卻看都沒有看,讓水蘇進來:“上藥吧!”


    水蘇看著那一身的傷口,雖然已經看了幾日了,可是每看一次他都還是心驚,手顫抖了好幾下才穩住拿了藥往他的身上抹去,這傷口遍布全身,幾乎要將藥抹滿全身才行。


    上了藥之後用薄薄的繃帶裹了兩層這才完成,也該慶幸現在是冬天,不會出汗,若不然恐怕會更加難受!


    就在水蘇剛剛弄完的時候,一道黑影落下,手中拿著一封信:“公子!皇後娘娘剛剛派人送去給月公主的信,屬下暗中截下了!”


    水蘇雖然沒看信的內容,但是皇後娘娘送給公主的信,大概也猜得到是什麽內容,不由得怨惱的瞪了那隱衛一眼,但是也知道這多半是公子吩咐的,所以更多的是為公子不值心疼,明明自己都快把命丟了,卻不告訴公主,公主又如何知道?


    雲微沒有說什麽,抬手接過丟進了旁邊的火爐,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了一件單薄的衣服穿上,轉身走上了閣樓書房。


    那隱衛也在雲微離開之後消失,水蘇看著空空的屋子,無奈一歎,低頭收拾東西。


    ――


    在樂容將錦妖抱進樹林的時候,白離也收到了消息,他派去保護錦妖的人全部死了,而且屍骨無存,因為錦妖遇上樂容而升起的醋意怒火瞬間消失,隻剩下擔心和著急,奈何暫時脫不了身,怒火讓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冰寒。


    “主子!四長老已經找到!”


    白離猛的轉身,那雙邪魅的眸子此刻寒光懾人:“把他丟到刑堂去,讓刑奴好好伺候他!”


    “是!”那人回答,聲音中不自覺的多了一絲懼意,完全是給刑奴兩個字嚇的。


    刑奴並非什麽官職,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隻是閻羅殿執法堂刑房裏的一個施刑的人,但是他下手極狠,落到他手裏的人出來之後幾乎都是沒有人形了,而且不管他怎麽折磨,那個人卻不會死,總有一條命掉著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受什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無門,對於犯了罪的人來說,刑奴比閻羅王三個字還可怕。


    按照四長老的身份,最多隻是圈禁,可惜他偏偏撞在了白離心情不好這關口,也該他倒黴。


    “碰!”白離一掌拍在旁邊的桌案上,一尺厚的花梨木桌子瞬間變成了兩半,他隻離開了一天不到,那些人就敢對錦妖下手,飛雲山莊的人真當他白離是死的麽?


    “來人!”


    “在!”李鶴從門口進來。


    “立刻讓人去收集雄黃、硝石、硫磺,有多少要多少,全部運到飛雲山莊,想辦法透進他們的萬毒穀,把那些惡心的東西全給我殺了!”


    萬毒穀可是飛雲山莊毒物的來源,飛雲山莊的命根子啊,若是被他們毀了,到時候飛雲山莊的人會不會直接殺到總壇來?李鶴本來想勸,不過看到白離的表情,什麽都收回肚子裏了,現在想勸,除非他不想活了。


    “屬下領命!”


    ――


    錦妖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一處農戶的屋子裏,兩邊是石頭和泥土做的牆,掛了幾張獸皮和一把長弓,應該是一家獵戶。


    竹做的們被推開,一個四十來歲一身樸素的婦人端著一碗湯進來,看見錦妖睜眼,快速走過來將雞湯放下,笑道:“夫人終於醒了!”


    錦妖動了動身子,她伸手過來攙扶,錦妖也沒拒絕,借著她的力道起身,婦人趕緊把被子折了放在她身後,錦妖抿唇淺淺一笑:“謝謝!”


    她的聲音微微沙啞,婦人卻聽得笑開了花:“早就覺得夫人漂亮,如今笑起來,真是越發的漂亮,也怪不得你的相公對你那麽上心了,阿嬸這輩子都沒看過你們夫妻倆這麽好看的人!”


    淳樸單純充滿善意,錦妖無奈回以一笑,她知道她說的男人應該是樂容,可她卻沒有反駁:“給阿嬸添麻煩了!”


    “沒有,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她笑著擺手,然後將旁邊的雞湯遞給錦妖:“夫人醒了就快將這雞湯喝了吧,這是你相公去林子裏給你打來,阿嬸特意用山裏的蘑菇燉了,給你補身子的!”


    錦妖現在確實虛的緊,但是這一醒來就喝雞湯好像有些膩,不過看她這麽熱情,錦妖也不忍拒絕,端了碗過來喝了,沒想到這雞湯很是鮮香,而且一點油都沒有,也不膩,幾口將它喝完,將碗遞回去:“很好喝!”


    婦人臉上的笑意頓時更深了:“你睡了這麽久,醒來肯定也不舒服,先自己坐一陣,阿嬸正在煲粥,順便去弄幾個小菜,等下再給你點端來!”


    錦妖點點頭:“謝謝阿嬸!”


    “說什麽謝啊,你好好躺著,阿嬸去去就來!”說完笑著端著碗出去了,開門出去沒走幾步驚喜一笑道:“公子回來了,你夫人醒了,快進去看看!這些東西給我吧!”


    “嗯!”低低的一個聲音,卻讓人心中一晃,忍不住想要看著聲音的主人該是何等摸樣。


    很快樂容就走了進來,依舊一身淡藍色的衣服,發絲微微束起,一身的淡雅俊雋,淡淡的眸子落在錦妖身上:“好些沒?”


    錦妖看著他,明明打定主意要跟他拉開距離,可是最終卻還是走到了一起,甚至還被他救了一條命,動了動手臂:“還好!”


    樂容關了門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你身上餘毒未清,你再試一下運功把毒逼到心口吐出來!”


    錦妖點點頭,倒也沒著急這做,看了看那隻有臉盆大的窗口:“我睡了多久?”


    “一天兩夜!”


    錦妖顰眉,這麽說來,明日就是秋家擂台的日子,動了動身子,準備下地,雖然已經有了準備,但是腳剛剛沾地的時候身子還是忍不住徐晃了幾下,好在一隻手及時扶住了她,才讓她不至於落地出醜。


    “身子還很虛,再休息一下!”樂容道。


    錦妖搖搖頭:“不了!我現在就得離開!”


    用內力運轉周身,等到力氣恢複了些,這才拿開樂容的手,把旁邊的包袱拿過來,那打濕的衣服已經被洗幹了放好,沒有看樂容,快速的將衣服套在身上,隨手把頭發理了理,將東西收拾好,最後再將那狐裘往身上一批,這才看向樂容:“你要走麽?”


    樂容點點頭,拿了旁邊的琴背在背上。


    “哎!你們這是要走麽?夫人才剛剛醒來,身子還沒好,怎麽能這麽著急趕路呢?”那婦人看見兩人出去,頓時驚道。


    錦妖頓下步子看著她,感激一笑:“麻煩阿嬸了,不過我還有急事,必須離開!”


    聽說有急事,婦人也不好多留,隻道:“夫人剛剛才醒來,隻喝了一碗湯,就算要著急上路,也得吃點東西才有力氣趕路啊!”


    樂容看向錦妖,似乎是讓她做主,錦妖頓了一下點頭:“麻煩阿嬸了!”


    “不麻煩!我這就去端來!”婦人趕緊跑回外麵的廚房,很快就斷了幾碟小菜進來,怕他們走了還忙道:“你們先坐,我馬上去端粥來!”


    錦妖放下包袱坐下,樂容坐在她對麵。


    兩個大瓷碗,還有邊上還有幾個小小的缺,不過卻洗得很幹淨,小米粥熬得濃稠飄香,讓人看著就有食欲;她不好意思的扯了一把衣服,笑道:“公子和夫人千萬別嫌棄,我們這山野地方,東西自然沒有你們大富人家的好,不過還算能頂肚子!”


    樂容端了碗勺了勺粥吃下,聞言淺淺一笑:“阿嬸說笑了,富貴人家吃得再好,一樣也隻不過是填肚子,在我看來,這米粥可比那些富貴人家的熬得香多了!”


    被他這樣誇婦人很是不好意思,但是一臉的笑意,顯然還是很受用的:“你們這麽著急要走,可惜我家那口子還沒回來,如果回來了,說不定能送你們一程!”


    “阿嬸客氣了,我們打擾了你這麽久,怎麽還能再麻煩大叔呢?”樂容淺笑道,他的笑不刻意,沒有多少多餘的感情,但是此刻卻有種說不出來的親和力,讓人不自主的放低戒備。


    “不打擾不打擾!”


    兩人在說話,錦妖卻低頭吃東西,仿佛填飽肚子對她來說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吃了一碗,又向阿嬸拿了一碗,直到最後吃不下了才停下。


    錦妖那大口倒是引得樂容側目,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女子的胃口可以很好,雖然她昏迷了一天。


    吃了東西兩人再一次給婦人告別,最後在婦人的注目下走上了下山的路。


    “哎!我這輩子居然能看見這麽好看貴氣的人,真是三生有幸啊!”婦人看著那條路喃喃道。


    “叨叨什麽?”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常年務農一身黝黑,臉上也是淳樸憨實。


    “你怎麽才回來啊,公子和他夫人都走了!”


    “人家是大富人家,怎麽住得慣我們這草屋,走就走唄!”男人將背簍除下來放在一邊道。


    “哪兒有你這樣說話的,那公子那麽和氣,他還說我的粥比他家的熬得都好呢;那夫人倒是沒說幾句話,不過也是個好人!”婦人沒好氣的罵道。


    “好啦!我知道他們是好人,但是我現在快餓死了,弄點吃的來再說!”


    “你先坐著,我給你煮點麵糊!”說著轉身走進院子。


    “吃什麽麵糊,你不是用那小米煮了粥麽?”


    “那夫人餓了,我全呈給她了,你就吃麵糊吧!”


    “你倒是大方!”


    婦人停下步子:“不是我大方,是人家大方!”


    “你什麽意思?”


    婦人走回來,拉了漢子的手進屋,從衣櫃裏翻了幾下拿出一個木盒子打開,裏麵躺著十幾顆碎銀子,少說也有二十兩:“這是我剛剛進屋的時候看見的,想來是那夫人留在桌子上的,他們走的時候都沒有提,我連拒絕都沒有機會!”


    男人沉吟:“那現在要我還回去麽?”


    “還什麽?”婦人將盒子蓋好放回去:“我雖然不是貪心之人,但是我們家確實需要錢,這錢留一半起來放著,剩下的一半,你拿去給阿娘看病,順便給她買點米糧,也算我們的孝心了!至於公子和夫人,他們大富之家,也不差這二十兩銀子,以後逢廟會燒香,我多燒一炷香,求菩薩保佑他們好人平安!”


    男人點點頭:“好!”


    ――


    不算寬闊的山道上,一白一藍兩道身影並肩走著,這裏一路是下坡路,倒也不算難走;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出山坳見到官道,錦妖轉頭看向樂容:“你還要繼續跟著我麽?”


    樂容點點頭。


    “跟到什麽時候?”


    “我也不知道!”


    錦妖沉默,要她怎麽說呢?趕走他?好像趕不走;甩掉他?他的武功也不差,對他出手吧,他剛剛才救了她的命,她不能這麽忘恩負義;可是難道就讓他這麽跟個牛皮糖一樣黏著?雖然這塊牛皮糖很賞心悅目,但是目的不純,待在身邊,指不定什麽時候爆發呢!


    似乎知道錦妖所想,樂容給她一個淺笑:“我隻是跟著你,保護你,絕對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錦妖看著他:“你跟著我就已經傷害我了,傷肝、傷神、傷肺!”


    說完氣呼呼的鼓了一下腮幫子,最後發現這個動作有些幼稚,收了表情,繼續抬步。


    樂容看見她那表情,莞爾一笑,沒有去計較她的話。


    好在這裏不遠處就有鎮子,錦妖拿了銀票買了兩匹馬,買了些許幹糧這才趕路。


    “你要去秋水城?”看著錦妖拿出地圖看,那目的地居然是秋水城,樂容倒是有些意外:“你去那裏做什麽?”


    “參加秋家大小姐的選夫宴啊!”


    “你是女子!”樂容好心提醒。


    錦妖涼涼的甩一個眼神過去:“有問題?”


    樂容識趣的閉嘴!


    為了趕上選夫宴,錦妖快馬加鞭,不過就算這麽急急忙忙的趕路,最後還是來遲了,不過好在因為來的江湖才俊很多,今日隻比了一半,明日繼續,還有機會!


    秋水城來了許多江湖門派,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聚集在這裏,什麽樣的都有,倒是好不熱鬧!秋水城的客棧不多,全都被那些有門有派的包下,找了幾家都沒有住房,最後錦妖幹脆找了一戶人家,花重金讓他們騰出兩間屋子。


    錦妖從未出現在江湖,雖然她的名字很多人知道,但是能見過的也沒幾個,加上她帶了紗帽,除非有心之人,否則沒人認得出她來;不過樂容卻不同,絕色出塵的容顏,代表的淡藍色,還有那一把不離身的長琴,想讓人認不出來都難,許多人不斷頭來目光,不過卻沒人敢上前問話,反而在樂容走過的時候稍稍避讓開去。


    誰都知道公子琴淡雅出塵,看似溫和如玉,實則心狠手辣,絕對一個裏外不一殺人不眨眼的主,他們才不敢去觸黴頭呢。


    住的地方解決了,錦妖隨便洗了一下吃點東西就拿了兵器出門,拉了一個人打聽了秋家的方向,運起輕功往那邊趕去。


    秋家是武林世家,看家護院武功都不錯,不過以錦妖的武功,想要避開這些人也是輕而易舉。


    不知道秋穀雨的屋子在那裏,錦妖隻能隨便走,看運氣了!快速的在這院子裏穿梭,最後被兩個洗水果的丫鬟吸引,準確的說是她們聊天的內容。


    “今天那個李少俠真是英俊,武功又好,不知道小姐瞧上了沒?”


    “瞧上有怎樣?最後還不是被一個又醜又怪的男人打敗了?就算小姐想嫁,也不能嫁給她了!”


    “哎!好可惜,如果是那個李少俠的話,配上咱家小姐那才是郎才女貌呢!”


    “急什麽,不是說還有很多才俊麽?明天還有一場,說不定還有更英俊的人呢!不過對於小姐來說,怕是再英俊也入不了她的眼吧!”


    “你這話什麽意思?”


    “別問了,這些不是你該知道的,快點洗水果吧!”


    “好姐姐!別嘛!這裏就我們兩個,你就偷偷告訴我嘛,好不好?”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其實也不是什麽隱秘的事情,隻是老爺不準提起而已;五年前小姐十四歲的時候曾經跟著老爺去了鑄劍蕭家,喜歡上了蕭家的少家主蕭擎,可是人家蕭擎已經有了青梅竹馬的未婚妻,老爺自然不會讓小姐去破壞人家,不過小姐一心愛著人家,好多次偷偷跑出去都是去蕭家,好幾次被老爺罰跪祠堂,不過還是癡心不改,就在上個月還去了一趟蕭家,應該是想讓蕭少家主來參加這次擂台,不過回來的時候很是失落,應該是被拒絕了!”


    “小姐對他那麽癡心,他怎麽能不來?況且隻是未婚妻而已,還沒有成親呢?”


    “不知道!據說他的未婚妻大有來頭,好像是個公主什麽的,那婚是不可以退的,而我們秋家的小姐也不能給人家做小,所以老爺才不答應!”


    “那如果那人真的不來,小姐不就真的得嫁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好了!別說了,萬一被人聽到傳到老爺那裏,我們肯定得挨罰!”


    “好好好!不說了,洗東西吧!”


    錦妖收回目光,原來秋穀雨有喜歡的人啊,怪不得她看她的表情總有那麽一點落寞,而且麵對白離那樣的美男子也隻是驚豔一下,沒有多少別的情緒。


    雖然她跟秋穀雨很聊得來,也很喜歡這個灑脫豪氣的女子,但是這種感情上的事情她還真幫不了多少,額,也不全是,不過暫時她沒有準備出手幫她的打算。


    飛身躍上一座假山,避開了巡邏的守衛,繼續去找秋穀雨。


    很快來到一處大的院子,一個中年男人帶著幾個人走進院子,守門的人和來往的仆人都喚二老爺,錦妖頓時明白這應該就是秋家的二家主了;她沒心思探尋秋家的事情,剛剛準備走,卻突然頓住身子,目光落在那跟在秋家二家主身旁的一個男子,縱然剛剛隻突然看了一眼,但是她卻非常確定,那是那安靜了好久的二皇子,如今的安平王――月中亭!


    錦妖知道他肯定不甘於接受一個王爺的封號,一定會有動作,隻是他不去跟月傾天爭,跑來這武林世家做什麽?沉默了一下錦妖似乎想起一件事情,這秋家所在的地盤,好像是屬於蒼國的!


    那麽,這月中亭出現在這裏,是因為蒼國,還是為了奪位呢?錦妖顰眉,上一次月中亭想要老國丈手中閻羅殿的勢力,如今又把手伸向了秋家,皆是武林勢力,他到底想做什麽?


    而且,秋家的當家是大家主,他卻在這天色快要黑的時候來見二家主,這裏麵似乎有些不尋常的味道。


    錦妖微微眯眼,思索了一下,身影一閃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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