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離開簡王府,坐入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內。(.無彈窗廣告)


    馬車外,袁天揚鞭策馬,駕著馬車從偏僻的小巷返回宋相府。


    馬車內,簡玨長臂一攬,瞬間將坐在左側的玉輕塵攬入懷中,猿臂輕柔地繞過她的纖腰,將玉輕塵牢牢地鎖在自己的懷抱中,這才滿意地呼出一口氣。今夜之事,他先是陪著她做戲,助她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偷溜離開湛王府畫舫。卻又不得不擔心她在潛入相府後山時遇險,幸而一切有驚無險,宋南聽從袁天的指導前去相府後山將她帶了回來,否則以宋培臣的精明,定會起疑。


    想起玉輕塵與宋南之前所說的人彘一事,簡玨平靜的黑眸中閃過一抹寒意。宋培臣此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若他知曉輕塵並非他的親生女兒,定會采取行動,屆時輕塵的處境定會變得十分危險。


    看來,他必須在宋培臣察覺到此事之前動手了。


    “想什麽呢?”車內一片寂靜,唯有外麵馬蹄聲與車輪碾過青石路的聲響傳入車內,加之簡玨雖未言語但體內卻隱隱散出一抹殺氣,玉輕塵早已有所感知,在簡玨懷中坐直身體,雙目清亮地望著近在咫尺的人,輕聲問道。


    “沒什麽,如今宋南毫發無傷的回來了,你也可以鬆一口氣,接下來的事情便全權交給我吧。”玉輕塵的離開讓簡玨不滿地皺了皺眉,大手一扯,再次將玉輕塵摟入懷中,附唇在她耳邊低語。


    聞言,玉輕塵心頭一暖,但是態度堅決地在簡玨的懷中搖了搖頭,認真道:“宋培臣的事情,我定要親自處理。隻是,你何時與哥哥取得聯係的?”


    簡玨瞧出玉輕塵含笑的水眸中帶著一絲嗔怒,便知佳人心頭惱了自己知情不報的舉動,環在她腰間的雙臂立即縮緊,以防玉輕塵推開自己,同時腆著一張笑臉湊到玉輕塵的麵前,好言好語地哄著,“還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這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瞧著簡玨一臉討好的模樣,玉輕塵心頭憋著笑,麵上卻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嚴肅道。


    “好吧,長話短說。我也是在女國入境後知曉宋南竟躲在女國的使團中。這才派人前往女國使團與宋南接洽,讓他按兵不動隨團前來京城,待到了七夕節再行動。”簡玨果然長話短說,隻挑著最重要的事情說與玉輕塵知曉,省略了行事時所遇的危險與困難。


    玉輕塵聽之,心中即便有薄怒,此刻卻也消散無蹤。這世上,能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的,除了至親哥哥,怕也隻有簡玨一人了。臉上的薄霜已隨著心境的轉變而融化,玉輕塵抬眼看向簡玨,卻發現他始終淡笑以對,眼底盛滿的柔情如一汪春水能將人溺死在其中,麵對這樣全心全意為她打算籌謀的男子,玉輕塵即便鐵石心腸,怕也是招架不住。


    簡玨瞧出玉輕塵臉色的轉變,細觀她眼底神色已漸漸轉為感動,心頭一動,低頭湊到玉輕塵的麵前,與她麵麵相視,柔聲問道:“不氣了?”


    一張俊臉突然杵到自己的眼前,玉輕塵心口一跳,雙眸白了簡玨一眼,沒好氣地反駁道:“我何時生氣了?”


    一出口,聲音全然沒了平日裏的清冷微寒,反倒添了一絲嬌媚柔和,加之此刻玉輕塵眼中含情,眼角眉梢均是嬌俏媚惑,引得簡玨直盯地她目不轉睛,久久不能回神,心中直嘀咕為何祖母還不進京,早日將玉輕塵娶進簡王府才是正事。


    玉輕塵卻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樣已引得簡玨浮想聯翩,竟還抬手,纖細的手指點了點簡玨肩頭,微蹙眉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簡玨轉目看著玉輕塵的手指在月光下如鍍上了一層朦朧的瑩光,心頭一緊,卻是收回視線,微歎了口氣,咽下滿腹的歪心思,強迫自己正色道:“沒什麽。過不久祖母來京,會盡快解決你我的婚事。”


    見簡玨說得斬釘截鐵,玉輕塵卻知其中隔著無數阻力,想要讓平治帝點頭同意他們二人的婚事,絕非易事。


    “你若真將手中騎兵營交給朝廷,怕會引起其他三大藩王府的敵視。”平治帝為人城府極深,每做一件事情總能牽連到另一件事情,這事看似是簡玨為了自己將騎兵營上交朝廷。但這些年曆代帝王想盡法子打壓四大藩王府,想要撤藩,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口。如今簡玨為她交出部分兵權,若其他藩王府不跟著上交一點實權,定會讓平治帝尋到借口打壓他們。屆時,簡玨便成了其他三大王府的公敵,這無疑是平治帝分化四大藩王府的手段。


    簡玨低眉,看著玉輕塵眉眼間染上了些許對自己的擔心,黑眸深處劃過一抹暖暖的笑意,收緊手臂攬著她,下顎輕抵在她的頭頂,低聲道:“無礙。四大藩王府這些年雖沒有多少聯係,但畢竟都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一旦一個王府出了事情,其他三個王府絕不會袖手旁觀。若真到了平治帝將我們逼入絕境的地步,反了又如何?”


    最後一句話,簡玨說得輕描淡寫,清淡的語氣下掩藏的是馬踏山河的血雨腥風,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耗盡的是幾代人的心血與籌謀。


    玉輕塵則是信服地點了點頭,既然二人選擇攜手,她自然相信簡玨的能力與實力,便不再開口提出質疑的問話。


    “不知老王妃還有幾日抵達京城。”一整晚接觸到的事情皆是陰暗之麵,玉輕塵轉換了一個話題,低聲問題簡王府的老王妃。


    卻不想,她的問話卻引得簡玨輕笑不已,一雙黑眸中閃盡促狹的笑意,薄唇貼在玉輕塵如玉的耳畔低喃道:“原來輕塵這麽想嫁給我啊。”


    聞言,玉輕塵氣結,索性閉嘴不語。


    簡玨瞧著她眉眼間夾帶著一抹羞澀的嗔怒,雖不再出言笑話,但嘴角卻輕抿上揚,露出一抹愉悅的淺笑。


    “郡王,相府到了。”這時,馬車漸漸停穩,袁天的聲音穿過車簾傳入馬車內,提醒車內的二人。


    “一切小心。”玉輕塵製止簡玨出來送自己,掩去眉間的那絲羞赧,認真地叮囑了一句,這才掀開車簾徑自跳下馬車,瞬間翻過相府的圍牆,躲過巡視的家丁,悄無聲息地回到宋園內。


    雖已是深夜,但相府剛剛接到聖旨,府中出了一個皇上親封的公主,人人興奮不已,竟湊在一起站在圍牆下議論紛紛。


    相較於外麵的吵雜,宋園內卻寂靜無聲,從外往閣樓望去,隻有玉輕塵的閨房點著燈,一道纖細修長的身影始終立於房內。


    玉輕塵認出那身影是袁珊,忙推開房門走入內室,果真見袁珊抱著熟睡的孩子立於床邊,而床上則躺著喬裝成她的水綠。


    “小姐。”見來人是玉輕塵,袁珊稍稍鬆了口氣,這才將孩子放到床邊的軟榻上。


    玉輕塵輕點頭,率先來到床邊坐下,執起水綠的手腕把脈,從衣袖中取出一隻瓷瓶,拔開塞子倒出一顆藥丸放入水綠的口中。


    片刻後,水綠原本泛紅的臉頰漸漸恢複成常色,滾燙的體溫也降至正常範圍,睜開眼卻見玉輕塵正坐在床頭凝視著她,水綠忙起身要行禮,卻被玉輕塵強壓著重新躺會床上,關切道:“今夜真是辛苦你了。”


    “小姐說的哪裏話,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水綠雖服了解藥,但藥性尚未全部解開,此刻身體始終有些無力,隻能重新躺會床上,麵帶愧色地看著玉輕塵。


    玉輕塵對她柔和一笑,將宋南回京的消息告知水綠,果真見小丫頭麵上一喜。


    玉輕塵拍了拍她的手背,叮囑她好好休息,隨即起身看了眼軟榻上的孩子,低聲詢問麵色凝重的袁珊,“孩子怎麽會在這裏?”


    袁珊麵色冷峻,帶著少有的慎重,認真地回答著玉輕塵的問題,“今夜有人潛入宋園,卻是摸到了孩子的房間。卑職遵循小姐的命令守在暗處,瞧著那人一進入房間便直奔孩子的小床,正要出手,卻見尉遲將軍趕到宋園,與那人打鬥了起來。”


    “有這事?”玉輕塵微挑眉,目光落在孩子沉睡的睡顏上越發深沉。


    “那人武功不錯,但絕非尉遲將軍的對手。但奇怪的是,那人卻知曉尉遲將軍招數中的弱點,將尉遲將軍壓製地始終處於挨打的劣勢。卑職在暗處觀察,那人雖蒙著麵、裹著頭巾,但身量體型卻是個女子。”袁珊將自己親眼所見盡數說與玉輕塵,心中卻有些不明白為何一個無親無故的孩子會引得多人爭奪。


    聞言,玉輕塵落在孩子容顏上的目光中漸漸透出一抹淩厲,想著方才尉遲鋒回簡王府時的確十分狼狽,而這一大一小兩張容顏卻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難怪自己之前總覺得有些怪異。


    “小姐,此事是否告知郡王?”袁珊始終有些不放心,生怕那人的目標是玉輕塵。


    玉輕塵卻是勾唇一笑,搖頭道:“簡玨怕是早已知曉此事了,咱們就陪著他做戲吧。”


    袁珊聽之,初時不解,後細細一想,郡王怎會讓小姐身邊存在危險,想來這孩子必不會給小姐帶來麻煩,這才安心地退回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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