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楊誌遠一行剛走到派出所門口,竟然遇到了一個熟人:薑慧。其實楊誌遠並沒認出薑慧來,當初楊誌遠和安茗到‘天橋百貨’買衣服,仗義出手,幫薑慧拿回了錢包。這種事情楊誌遠一年中總要經曆幾次,自然也就沒怎麽放在心上。他從派出所朝外走,薑慧正好從一輛掛著省城0號牌的‘淩誌’車上走下來,二人正好擦肩而過。薑慧盡管是一風姿卓越的漂亮少婦,但楊誌遠對此並不敏感,目不斜視地和薑慧插身而過。薑慧其實已經往裏走了好幾步了,突然有所感覺,扭過頭來多看了楊誌遠幾眼。想了想,想起楊誌遠來了。她於是停住腳步,叫了一聲,楊誌遠!


    楊誌遠一聽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也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回過頭來,朝薑慧望了過來。


    薑慧一臉的燦爛,說,楊誌遠,真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


    楊誌遠這人記憶力好,腦中一閃,就把眼前的這個美麗的少婦和薑慧對上號了,他笑,說,是薑姐啊,什麽時候從北京回來了。


    薑慧說,我當初也就在北京呆了二天,隔天我就回省城了。咦,這麽晚了,你在這幹嘛?


    楊誌遠不好明說,說,遇上點事,到派出所轉了轉。


    薑慧挺熱情,說,有什麽事情跟我說,也許我還可以幫上你的忙。


    楊誌遠忙說,謝謝薑姐,沒什麽事。


    薑慧拉住楊誌遠的手不肯放,說,上次在北京你幫了我那麽大的一個忙,今天怎麽著我也得讓我有機會盡盡地主之誼,你等我一會,我現在到派出所辦一件事,馬上就好,等會我請你吃宵夜。


    楊誌遠說,你忙你的,現在都十二點多了,還吃什麽宵夜。


    薑慧就笑,說誌遠兄弟你這就不懂了不是,吃宵夜就得現在這個時候。


    楊誌遠不想麻煩,說,薑姐真沒有這個必要。


    薑慧這人是人精,那天在‘天橋百貨’遇見了楊誌遠,早就有心結交,現在終於逮到了機會豈肯輕易放手。笑著說,怎麽沒有必要,是不是誌遠兄弟看不起我。


    薑慧一笑,指示司機,半玩笑半當真地說,你可要把我誌遠兄弟看好了,要是等下我出來見不到誌遠兄弟我唯你示問。


    薑慧就想得趕快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好,就說,我先進去,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回。


    薑慧走進派出所就沒了對楊誌遠的客氣,對接待的警員說話很是硬氣,說,我是薑慧,叫你們所長來見我。


    楊誌遠不知道薑慧情有可原,畢竟他對省城並不熟悉。吳彪一聽薑慧的名字,就知道她這是為馬軍的事而來,趕忙拿了馬軍的問詢筆錄走了過去。吳彪可以不知道馬軍是何人物,但他不會不知道薑慧是誰。在省城薑慧的名字是和馬少強連在一起的,薑慧是馬少強的老婆,卻不是馬軍的親媽,這事情說起來還比較複雜。薑慧原本是‘交通賓館’的服務員,那時候馬少強還是交通廳的廳長,‘交通賓館’是交通廳下麵的機構,交通廳的來來往往一般都在‘交通賓館’解決,作為廳長,馬少強自然是賓館的常客,薑慧天生麗質,一到‘交通賓館’就被馬少強看中了。馬少強看中的人豈能逃得脫,一來二去,薑慧就被馬少強抱到了床上。


    坊間有一個關於馬少強的笑話:馬少強在交通廳做事霸道、做人強勢,屬下辦事稍有差錯,其掛在嘴邊的就是那句經典名言:你吃屎成大的啊,這麽一點事情都辦不好。


    薑慧之人時運不錯,馬少強認識她以後,官運亨通,沒多久就成了副省長。官場之人,有三件喜事:升官、發財、死老婆。馬少強竟然三樣全占,當上副省長沒多久,原配夫人也就是馬軍親媽,出車禍死了。薑慧自此就從幕後走到了前台,沒多久在馬家就開始說一不二,地位如同女王。


    按說馬少強女人眾多,即便是死了老婆也還輪不到她薑慧來撿現成的。諸不知,薑慧這人屬於未開發的資源,一旦被馬少強這樣的人開發了,潛質就被激發了出來,心機才智都不錯,馬少強不但床上離不開她,生活上也對她有所倚重,有些自己不方便出麵的事情,都由薑慧全權處理。從來沒有出過差錯。其實薑慧對付馬少強的方法很簡單,就是:要;我要;我還要;我再要。窮追猛打。馬少強就是金槍鐵骨也隻有跪床求饒的份,誠心誠服,自是對其百依百順。省城人後來有什麽事情要找馬少強辦,都是找薑慧,什麽事情隻要薑慧點頭了,馬少強那裏自然就是一路通暢,


    這次她來派出所也是因為馬軍這事情馬少強不好出麵,隻能由薑慧出馬。薑慧比馬軍大不了幾歲,對馬軍的紈絝從來就沒什麽好態度,馬軍對這個小媽還頗為畏懼,從來都是言聽計從,不敢和薑慧叫板。今天這事情,薑慧本來不想出麵,心知這等事情說出去壞了馬少強的名聲不說,還會讓大家笑話,二十幾個人讓五個人收拾的幹幹淨淨,那不是自找沒趣。但馬少強這人護短,一接到馬軍的電話就大發雷霆,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咱們馬家人可不能這樣白白讓人欺負了,薑慧你去,看看誰這樣大膽,竟然敢跟老子作對。


    雖然薑慧看馬軍不上眼,但他畢竟是馬少強的兒子,這事情她還不得不出馬。


    吳彪一來,薑慧說,打馬軍的人呢,我倒想見見是誰這麽大膽?


    吳彪說,人已經走了。


    薑慧一聽就不樂意了,來了態度,說,你什麽意思,人家把我家馬軍傷成這樣,你就敢把他放了。


    吳彪這人還真不畏權勢,把馬軍的筆錄往薑慧的麵前一放,毫不畏縮地說,你自己看看筆錄,這事情是馬軍滋事在先,還動了凶器,人家可是赤手空拳,我就沒搞明白,馬軍他們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會不會是他們自己誤傷了自己。


    薑慧一看那筆錄,心說馬少強這麽精明的一個人,怎麽生了這麽一個兒子,你自己犯了什麽事難道就不知道,現在竟然說得明明白白,還在筆錄上簽字,真是愚蠢到家。現在幾乎可以說是鐵證如山,自己憑什麽去找人家的麻煩。這畢竟是個法製社會,還沒到馬少強一個人說了算的地步。看來這虧馬軍還真是吃定了。


    薑慧自然不是那種胡攪蠻纏之人,她不再多說什麽,就問,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把馬軍帶走。


    吳彪說,當然可以,人家演藝廳大氣,做生意之人,不想把事情鬧大,根本就不想追究馬軍的責任。


    薑慧不解,說,既然沒事了,那為何馬軍還呆在裏麵沒出來?


    吳彪笑了笑,說,這我也不清楚,要不你自己問馬軍去。


    薑慧心想肯定又是馬軍在派出所發寶。心裏還惦記著楊誌遠在外麵,不想在這耽擱。於是起身和副所長一同走到了隔壁。馬軍正把腳翹在幹警的辦公桌上,坐在辦公室裏準備看派出所怎麽把這事收場。一看薑慧黑著個臉走了進來,他還是有所畏懼,連忙站起身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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