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眉姑娘,可否出來一見,在下慕名已久,如今聞得試眉姑娘靠船在此,便匆匆而來,還望試眉姑娘出來相見,以聊表在下之慕意!”船頭的才子人士衝著花船抱拳而語,那聲揚得老高,搶盡了風頭。[]


    後邊的人見此,不服,命船夫擠上前去。


    “試眉姑娘,在下是……哎呀,你作甚……”


    “試眉姑娘,在下是於州書香世家柳府柳慶文,肯請姑娘出簾一見……”


    “切,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於州柳府小小秀才罷啊,敢在這裏給爺擋路,一邊去……”


    “……”


    “……”


    場麵混亂,突然,有人被推下水,咚咚聲不斷,叫嚷一片,很不熱鬧。


    岸頭的死角處,琴玉等人見此景,嘴角邊的笑更是濃烈。


    “小姐,此次,你可放心了,隻要他們承受不住上船進去,見到了那一幕,必大毀她名聲!”


    “咦?小姐?”


    琴玉說著說著,覺得身後不對勁,往後一瞧,哪裏還有什麽小姐啊。


    琴玉微慌,忙是轉身尋了起來。


    “是太子!”


    這時,不知是誰人叫了一句,眾人停止爭吵。


    不論是在試眉姑娘麵前還是在太子殿下麵前,這些士人誰也不敢多加放肆。


    能進登雀樓的人少之又少,隻得試眉姑娘認可之人方可踏入內,裏邊的百集,讓你加味無窮,是以,這些人才會爭破了腦袋也要討好施試眉。


    “公子,是太子殿下的船,聽聞他捏著試眉的親筆書信前來,船隻都在給他空出道來,公子,此時我們也不便大露風頭,以免惹了太子不快。”玄魚進簾報道。


    錦衣男子微微一頓,眉眼上挑,“哦,捏著試眉姑娘的親筆書信?如此拙計,太子也被圈中其中,如今看來,這太子也不過如此罷了!”


    那聲音輕佻而無理,若是太子本人在此,定會怒目橫視。


    “萬俟王前些天稍然回淮京,隻怕今後這淮京可就有熱鬧可瞧了。”玄魚雖在倜儻,但表情卻有些僵硬,似想笑,卻又極力忍住。


    “退後,讓我們愚蠢的太子殿下搶搶頭,隔江觀火也不免為一興事!”錦衣公子突然改了主意。


    玄魚沒有半點驚訝,點點頭,側身掀簾向外頭的人擺了個手勢示意後退。


    “聽說墨台家那位也回京了!”不知想到了什麽,錦衣男子突然淡淡地開口,彼有幾絲玩味。


    玄魚點頭,接著疑惑,“在回府路上被山賊所傷,近日在府中養傷。此次,墨台四到也沉得住氣。”


    談到那位臭名遠揚的女子,錦衣公子淡淡地冷哼一聲。[]


    “早年前,那不知廉恥的女人,膽敢靠近本公子,一年前若不是本公子一忍再忍,隻怕她早命失尼姑庵了。”


    玄魚堅信此話。


    “嘩啦!”


    錦衣男子話落,船緣邊伸出一隻白玉船的纖手,有什麽東西冒出了水麵。


    沈狐一驚。


    有人潛到了他的船邊,而他們竟也不自知。


    玄魚當下臉色也驚變,一把將簾掀起。


    墨發在湖水的小衝之下,滴水如雨,麵貼墨發。


    女子將手中另一名少女送到船緣邊讓她扒著,自己則空出一手撫開麵上水積。


    素顏清雅,細潤如溫玉的皮膚在陽光下散著淡淡的柔光,而閃著慧黠的眼眸突然一抬頭,對上玄魚那微訝卻嚴肅的黑瞳。


    墨台靖容有些微愣,剛剛她瞧這花船向後退,便挾著春崍從水中潛到了此處。


    本以為,看著這布置,船中之人必是大家閨秀。


    不想,出現的,卻是一名男子,侍衛服隱隱可見。


    “小姐,這……”春崍扒在船緣,微微喘悉著,明明不是她遊,卻覺得費勁失力,見對方是男子,不免心驚。


    剛剛小姐還向自己保證此船的主人必是閨秀之家,如今卻是個男子,這如何是好?


    原因無他,她們的衣物沾濕,容易顯見,自己到是沒有什麽嚴重,可小姐就不同了。


    “那什麽,不好意思,借你們的船一用。”墨台靖容哪裏管得了那麽多,先上船再說。


    “小姐……”春崍臉色一僵。


    因為墨台靖容已經借著船身爬上了人家的船,未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的手臂也被人提住。


    “啊。”春崍被人一拉,整個竄進了船內。


    “嘶!”


    船簾子被墨台靖容閃身一撕,快得玄魚未來得及阻止。


    “水涼著呢,擦擦吧。”墨台靖容將一邊丟給春崍,自己則包了一塊,動作自然,完全沒有誤闖他人之境而有的尷尬。


    沈狐阻了玄魚的動作,頗為興趣地打量著少女。


    “小姐,您太衝動了,若先稟了大少爺,此事也不會鬧成這般了。如今,這該如何收場?”春崍是擔心,落隨兒可是大少爺的準未婚人,出了事,當是會怪罪在自家小姐身上來了。


    此時的春崍也忘卻了自己正站在他人船上的意識,隻替墨台靖容擔憂。


    墨台靖容卻給允她安心的一笑,“她這是自尋死路,難不成,你想裏邊的那個人是我?”


    春崍猛地搖頭。


    “好了,上了人家的船,也得給人家道個謝才行。”墨台靖容這才笑眯眯地回頭,看著藍衣男子揚笑,“這位仁兄,多謝!”


    狐狸眼一眯,薄唇一勾,“仁兄?”


    有趣的說法。


    墨台靖容輕咳一聲,“呃,這位兄台,那可否請您好人做到底,將我倆送上岸?”


    見到此人,春崍猛地打了一個激淩,瞪大眼,“狐,狐狸公子!”


    墨台靖容聽言一愣,然後細看對方,果然如狐!


    但此刻她不想研究男人,再咳,“兄台,您看……”


    “墨台靖容?”沈狐皺眉,然後展開,狐狸眼笑不達眼底。


    “啊?您,您認識我啊!”墨台靖容幹咳了數聲,“既然都認識,那就好說了!”


    春崍則在一旁使勁地扯著自家小姐的小衣角,頻頻向她使眼色,“小姐,小姐,他便是沈公子啊,您忘了,兩年前您還揚言要霸占沈公子,之後被打了一頓……”


    春崍說得小聲,但船中之人全聽得清楚。


    墨台靖容麵色一僵。


    這,這叫什麽事啊!


    對比墨台靖容的不自在,反觀,認出了墨台靖容的沈狐,笑得真如狐狸一般,看得墨台靖容渾身起雞皮疙瘩。


    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這名為狐狸的男人給吃了……遠離狐狸,珍愛生命!


    此話在腦中響起,墨台靖容腳底抹油,做好開溜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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