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容!”鄭輕弘大步至邱桑容麵前,俊容揚笑,眼神卻往藥堂裏邊瞟去,似在壓著一股衝動勁。(.無彈窗廣告)


    “鄭公子。”邱桑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身形擋在堂門,讓他一時進不得。


    鄭輕弘臉一擺,有不悅,“桑容,說多少次了,叫我輕弘!”


    邱桑容溫笑著點頭,“你快馬回城,不回城裏給你父親報平安,跑來我的藥堂做什麽。”


    鄭輕弘被她笑得麵上有不好意思,臉頰邊有暈紅,“咳,桑容,聽說你救了一個男人往紅堂裏放,我是擔心是敵軍,怕他對你不利。所以,我特地過來確認一下那個人是否對你的安全有沒有造成生命威脅……”


    邱桑容笑著讓開身,無奈道:“進來坐坐吧,你勞碌未解就急著來確認,好歹的我也得讓你們進門喝口茶水。”言罷,轉身走到茶幾上給幾位公子倒了茶水一一送上。


    幾個跟在鄭輕弘一道進門,落坐。


    鄭輕弘卻是喝不下了,滿腦子想著怎麽才能看到那個傳聞中的男人。


    “桑容,那名傷患可醒了?”茶沒喝,忍耐不住地問。


    鄭輕弘話一落,同坐的幾人都將視線放在邱桑容身上。


    邱桑容點頭,“方才剛醒,見你等冒然前來,想來他是一個極易害羞的男人,不願見其他生人!你們想見,就等他傷勢好痊了再瞧。你們的關心,桑容在這裏便謝過了!”


    裏邊的那位,黑著臉聽到她的話,麵上有些扭曲。


    極易害羞?


    說的是他?


    鄭輕弘聞言驀地站起身,“那怎麽成,桑容,還是讓我們確認一下,最近兩軍戰事緊張,難不保有潛入淮定邊境的敵軍,要是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會擔心的。”


    邱桑容笑道:“他是傷者,還不至於傷得了我。(.無彈窗廣告)桑容午時還要到藥館看病人,你們都回去吧,城主他正憂心你的安危,別讓他等急了。”說罷,轉身拿了藥箱就要出門。


    “等等!桑容,我與你一道過去。”雖然醫館離藥堂不遠,但鄭輕弘還是擔憂,現在時局這麽混亂,怎麽能讓她一個姑娘家獨行。


    邱桑容也沒有拒絕,多次的拒絕告訴她,這個人跟牛皮糖有得一拚,跟他爭,還不如費些神,好好去看病人。


    鄭輕弘手一揚,後邊的侍從馬上點頭替邱桑容關上藥堂的門,然後留下兩人把守。


    對鄭輕弘此舉,邱桑容視而不見。


    醫館是邱桑容專門開來為留患者的,是以,醫館占地麵積要比她的藥堂寬敞得多,當然,這也是得了城主的同意才建下的。


    有了城主的相護,但凡是在峽灣城落腳的人,不會輕易的去觸怒邱桑容。


    加上人家鄭公子天天像條尾巴一樣粘在後邊,要動邱桑容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但凡事都是有一個例外,駐軍在會在兩日後進峽灣城,這則消息也是鄭輕弘等人帶來的,也是他們急急趕回來的原因。


    原本,他們這群年輕有誌男兒,想著前往戰事之地做幕後寮師,不想中途卻得了有一批大軍往峽灣城奔來的消息,他們一眾人便策馬回頭趕回。


    前兩天他們出城,邱桑容本就沒有指望他們能進入淮定大軍軍營裏,她見識過那個人的士兵。


    但聽到有一支大軍湧進峽灣城,心還是微緊了下。


    看了一輪病患,由鄭輕弘從自己家中找來數名丫鬟打理,邱桑容自己也算是清閑,提早回藥堂。


    好不容易將鄭輕弘攆走,邱桑容這才掀簾進入自己的後院,推開房門。


    男人早就安靜地坐在幾邊,似等著她的回家。


    邱桑容點開油燈,對上他幽深的黑色眼眸,放下藥箱,無視他的冷眼,笑道:“餓了吧!我去弄些吃的過來,你且等等!”


    也沒理他古怪的眼神,邱桑容到廚房動起了手來。


    待將兩道菜擺放在小桌上,乘好飯,兩人對坐在油燈下。


    “你是傷者,飲食方麵還是清淡些好。”見他不動筷,邱桑容笑著解釋。


    男人眼神動了動,片刻才慢慢拿起碗筷。


    “你是誰。”等兩人都放了筷,對麵的男人問。


    隻稍輕輕坐在那裏,周散著危險的氣息,那眼神如毒蛇盯在青蛙上。


    邱桑容慢條斯理地收實碗筷,對於他吞人入腹的眼神視而不見,對麵的男人挑了眉,很不悅。


    若是別人,叫已被他身上的氣息嚇得半死了,哪裏還會這般淡定從容的做別的事情?男人更為懷疑了。


    將小桌收實幹淨,坐下,看著他笑道:“你今天不是已經看看到了嗎?我隻是峽灣城裏的一名醫師。若你是問我的名字,那可不必,你今天想必已經打聽清楚了,你現在問我這些,多此一舉。”


    男人蹙起了眉,盯著邱桑容。


    “現在我回答完了,那麽,現在輪到我了。”邱桑容嘴角溢著抹淺淡的笑,完全無脾氣般的老好人,確實,在整個峽灣城裏的人都認為她邱桑容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好人了。


    男人更是皺眉。


    “你為何會出現在峽道海口?”邱桑容並沒有問他是誰,因為她知道,就算是自己問了眼前這個男人也不會回答自己。


    男人有些怪異地看著她,“為何不問我是何人?卻問我因何出現在峽道海口。”至於怎麽出現在那裏的,他不會與一個陌生女人說,那是他的痛……


    捕捉到男人一閃而逝的痛楚,邱桑容笑容深了深。


    “因為你不會說。看你先前的盔甲,也隻有遼魏大軍主帥有資格穿。而遼魏大軍主帥隻有一個,你的身份不用問,也是猜測得到。”


    對方眯著眼睛,盯在邱桑容身上。


    “別這麽看著我,若是我想置你死地,你早已被分屍了,也不會好端端的坐在我這裏。”邱桑容失笑道。


    男人並無其他的表情,淡聲道:“峽灣城還真是臥虎藏龍。”


    “那麽,你便是承認了。”邱桑容得逞地一笑。


    男人身子一僵,驀地眯眼冷冷地看著她,“你在耍我。”


    邱桑容微笑搖頭,“不,我確實是猜測,至於你是不是,得你親口承認。”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更不知道盔甲將等級分得這麽清。


    “本王與你定然是見過。”寒王也不再隱瞞,冷聲道出他的疑惑。


    邱桑容淡笑,“遼魏寒王出現在峽灣城,淮定大軍再有一日就會抵達峽灣城,峽灣城地勢險峻,出口隻有一處,後城西卻是一片寬廣的海域,海浪拍泊,普通的船隻實在難行,大船早已被淮定大軍拖走,就是為防你們遼魏軍偷襲。如今,你卻是進退兩難。”


    聽著邱桑容儻儻道來,寒王麵上冷嗜一閃而現。


    “寒王也不必將主意打在峽灣城的百姓身上,我可不允因你一人而破壞了這麽塊溫馨的世外桃源。”這可是她好不容易尋到了一處落腳地,怎麽可能因為他而被破壞掉。


    “你在本王身上動了手腳。”話雖是這般說,但他也十分的淡定自若,完全不擔心邱桑容會要了他的命。


    邱桑容搖頭,道:“不需要。”


    寒王眉宇一挑,“那麽,你是打算將本王交到淮定大軍手上,以本王性命要挾遼魏。”他平靜地說。


    邱桑容再搖頭,“我不會參與到這場戰爭中。”所以,她什麽也不會做,袖手旁觀。


    寒王更是皺眉,沉默。


    大軍不出兩日便緩緩進了城,未入城門,一批黑壓壓的大軍就已經如臨大敵的鎮守在城門口,城主領著一批地方官員前去迎接大軍的主帥。


    邱桑容正在醫館裏給病人開藥,聽到了大軍進城的消息。


    她隻是一個地方小神醫,不同那些官員,自是不必前去迎接對方。而且,她現在病人越來越多,不受是染病的還是行軍打仗受重傷逃過來的,全在她的醫館裏。


    專門在這裏伺候病人的一個侍從,端著藥黑漆漆的藥汁進來放在桌邊,邱桑容端起試了試溫度,示意一邊守著的侍女喂病人喝藥。


    “邱大夫,隨軍進城的還有好些傷者,軍營那邊也不知道聽到了些什麽,將那些傷者正往這邊送來呢,這會兒,又要增加你的負擔了。”侍從擔憂地看著邱桑容。


    邱桑容拭手的動作一滯,“送過來?為何城主未曾派人過來知會一聲?”


    “這個,對方官大,壓了城主不知幾籌,哪裏敢抗拒。”侍從解釋說。


    邱桑容皺眉點點頭,“我知道了,你讓下邊的人準備準備,將好痊的傷者扶出去,騰個空地給他們,我先回藥堂一趟。”


    聽著邱桑容的吩咐,侍從馬上行動了起來。


    邱桑容則是快步往藥堂走回,眉一直蹙著不鬆。


    剛進了藥堂門,寒王反應極快地跟著掀簾而出,對上邱桑容鬆下的麵色。


    “怎麽。”


    “跟我進來。”邱桑容閉上門,越過他道。


    寒王挑眉跟在她後頭。


    邱桑容顧不得這麽多,將他拉坐在椅上。寒王要起身,邱桑容淡淡瞪了他一眼,“不想被發現就給我老實些,大軍已經進城了,你的容貌太突出,容易識別。”說罷,便動起了手。


    寒王算是明白了過來,她這是要給他“改頭換麵。”


    而此時,一名身著將軍盔甲的男人領著一隊躺在單架上的傷者向醫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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