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行了兩天兩夜,第三天午時,終於是看見了淮定的一支大軍。[]


    邱桑容看著他們駐紮之地,不由大皺眉頭。


    “是墨台將軍的那支軍隊,王妃,我們可否要繼續前行?”歸允策馬靠近邱桑容,開口問道。


    邱桑容素手輕擺,道:“繞道而行。”


    歸允等人皆愣。


    邱桑容眸色暗了暗,音調提高,“繞道。”


    說罷,韁繩一扯,將馬頭調轉,從邊嶺悄然而去。


    墨台靖安既然能夠在這裏駐紮,便沒有其他的猜測了。人是他攔截下來,墨台靖安這是想要反了,還是想做什麽?


    邱桑容且不去理會他現今的想法,因為在這種節骨眼裏,邱桑容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與墨台靖安糾纏了。


    再者,她的直覺告訴她,後頭還有一支小隊正緊跟著他們,她何不讓他們兩對撞上,自己出來的目的不過是為了確認萬俟兮的安全是否。


    他們從旁側的山岰疾騎而過,煙味雖然沒有前邊那般濃重,但仍是能聞得到一股焦味。


    “沙沙……”


    似風的聲刮過枯樹,從前後傳來。


    馬匹被驚,邱桑容緊勒住黑馬,驀然抬首,沉聲道:“有敵襲,殺!”最後一字出,已經在告訴歸允等人,不論對方是不是自己人,但凡是在暗處襲擊他們的,都該死,不能留後患。


    十幾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裏看到了殺意。


    他們這一次完全聽從邱桑容的指揮,不論她下的是什麽命令,他們都尊從不誤。


    邱桑容坐在馬上,緊抿著唇,等著對方的出現。


    “沙沙!”


    “嗖嗖嗖!”的幾聲,邱桑容人在對方從兩邊山岰直撲下來時,手中染血玄鐵劍已經用母指輕輕抬起一點,露出裏邊血色的劍光。(.)


    “哧啦!”


    不知是誰先領的頭開殺,數名鐵甲軍裝的敵人應聲而落。


    他們穿的是屬於萬俟王的黑色鐵騎衛的盔甲,對方若無心殺他們,隻怕早已經遠遠的就辯認出他們的身份了,何必盯著他們入山岰再動手。


    既然對方想至他們於死地,他們又何必留情。


    邱桑容靜坐在馬背上,側首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飛掠而來,邱桑容要拔劍的手也為之一鬆,拿淡淡的眼神看著對方。


    “原來是鐵騎衛!”墨台靖安的出現,令得兩邊的人鬆開推擋出去,一分為二的站定。


    都是淮定國大軍,如今卻因某個人的私人恩怨而引起了不必要的“暗殺!”


    邱桑容看著馬背上越發死氣沉沉的墨台靖安,眉一蹙。


    “墨台將軍!”歸允冷聲問道。


    墨台靖安的視線卻是落在馬上背上安靜不言的邱桑容,淡聲道:“怎麽回事,王爺不是吩咐過你們,要留守陣營,怎麽會出現在此。”


    聽著墨台靖安的話,歸允麵色一緊。


    “我等擔憂王爺的安慰,這才自作主張追來。墨台將軍,敢問,你又為何會在此處,你不是去支援王爺了嗎?”歸允的聲音冷了幾許。


    墨台靖安聞言,麵色頓寒,驀地抬頭掃視著眾鐵騎衛,見人人拿眼盯著自己,不由大皺眉頭。


    “這是王爺的命令,至於是什麽,這也是本將軍與王爺之間的商議,還論不到你們來管轄。”


    歸允臉色發黑,看著墨台靖安這太態,隻怕王爺是凶多吉少。


    當場,歸允等人不受控製的抽劍齊刷刷地對準了墨台靖安,同一時,墨台靖安身後的士兵也同時拔劍,雙方頓時對峙而上。


    邱桑容打馬上前一步,“墨台將軍,我們想知道萬俟王的具體位置。”


    墨台靖安在這裏截路,不過就是不讓任何作戰消息來回傳遞,不管是萬俟兮派回來的哨兵,還是他們派出來的哨兵,都被墨台靖安橫插一手,讓他們全做了盲人。


    墨台靖安迎著邱桑容的目光,挑挑眉,抿唇不語,並不打算回答邱桑容的話。


    邱桑容凝眉,收回視線,目光投放在山岰之前,似乎要用眼神望穿,探得萬俟兮的身影。


    這種不安的感覺愈來愈強烈了,邱桑容聽著山間靜得無半點聲響,心一堵。


    在沉默間,邱桑容毫無征兆的揮劍,寒芒直掃墨台靖安。


    “嘶!”


    血肉被劃過的輕微聲響,一片血線淩空飛濺。


    “一個不留。”邱桑容雙目平靜地下令,聲音淡如水,卻叫人為之一顫。


    歸允見邱桑容動手的片刻,已經會意了。


    “是!”


    眾人齊聲喊出聲,劍起劍落,全是盡了全力擊殺這些所謂的淮定軍。


    對方大驚,沒想到他們會連自己人也敢殺,甚至是連墨台將軍也一並算入其中,最為令人驚訝的是,邱桑容竟然一劍斬傷了墨台靖安。


    墨台靖安壓根就沒有想過邱桑容會想殺了自己,甚至是馬上付出絕對的行動,重傷了他,不過是一劍,就已經讓他心頭大顫。


    一條血痕從肩頭到肚子之下,正刺痛著,湧著血。


    墨台靖安霎時麵色慘白,還沒有來得及細觀傷口的深淺,就見邱桑容手中的劍已經再度快速襲來。


    “嘶啦!”


    墨台靖安在沒有任何防備之下,竟又連中了第二劍,在手臂之側,火辣辣的痛。


    邱桑容抿著嘴,眼底是一片無情的淡漠,叫人看了心驚。


    墨台靖安徒然瞪大雙目,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邱桑容何時有如此高強的武功了,若是平常的弱女子,就算是在他沒有防備之下也不可能傷他,可是邱桑容卻連傷他兩次,不虛揮劍。


    像是第一次認識邱桑容般,心頭一窒,竟忘記了反抗。


    萬俟兮調教出來的黑騎兵,豈是區區墨台家影衛能比擬的。


    是以,不過片刻之間,所有隨著墨台靖安探過來的士兵命絕當場。


    墨台靖安正被邱桑容拿劍指在脖間,冰涼滴著血珠的劍尖貼在他滾動的喉頭,隻稍她將劍往前一些,便可令他命喪當場。


    看著墨台靖安麵色越發慘白,邱桑容麵無表情地道:“不管你想做什麽,萬俟兮若是有個什麽不測,墨台家承擔不起。你不惜自己的命,難道你想拉下整個家族陪葬不成。如若是如此,那我便無話可說。”


    見墨台靖安拿眼神死死地盯著她,道:“墨台靖安,別拿你哥哥的姿態對著我,這一刻,我可讓你斃命,也能讓你生不如死。萬俟兮若因你而死,梵音也罷,楚寒也罷,誰也不能逃得過,相信我,墨台靖安,我有這個能耐讓你們痛不欲生。”


    聽著邱桑容溫逸清雅的聲音,莫名的,眾人跟著生生打了個顫。


    “你愛上他了。”墨台靖安突然問。


    邱桑容唇角微抿,良久才道:“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


    她不能說愛,或許隻是一種喜歡,特別的喜歡。


    不論男人的傳聞如何,自她走入萬俟府的那刻起,他從來就沒有對自己做過任何過分的事情,甚至是用他的身份來護她安全。


    邱桑容就是這麽一個人,你對她百般好,她會很容接納你的存在,甚至是將你當成是自己的親人。


    但若有人敢對她有什麽別的想法,對她欺壓,欺負……她絕對不會手軟。


    正如此刻這般,她對墨台靖安完全沒有任何的念舊情,動手前她更沒有半點的遲疑。


    墨台靖安扯唇慘然笑了下,道:“沒想到,是我們看走了眼。”


    眼前這個女子,哪裏還是當年的那個墨台靖容,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多年的精心就這麽化為烏有,更令他氣憤的是,竟不知她的身手如此之好。多來年,他努力寵溺她,讓她做個無能的大小姐,讓她翻不了身,看著她慢慢的陷入絕境,而她的作用,不過就是他手中想要控製梵音的棋子罷了。可如今,這個少女,如此的令人感覺心驚膽寒。


    邱桑容麵色不變,漠然看著他。


    墨台靖安輕輕悶咳了起來,嘴角的笑容愈加的深,眼中閃過淒楚。


    “為什麽不殺了我。”


    “沒必要。”邱桑容淡掃了眼他身上血流不止的傷口,將劍收回鞘。轉身利落的跨上馬,拉馬韁就要離開。


    墨台靖安有些愣怔地看著馬背上的少女側影,竟有種不知滋味的感覺。


    “你……”


    墨台靖安開口,卻不知要說些什麽。


    “替我擋著成王,他可不好對付,若是不留著你,隻怕我們的尾巴就沒法甩掉。”邱桑容淡聲說了句,策馬離去,也沒有想過會在墨台靖安的嘴巴裏得到萬俟兮的位置和情況,唯有他們自己探尋答案。


    “王妃,我們為何要放了他?這種反咬自己人的人,何必再留。”歸允憤然道。


    邱桑容抿著唇不說話,隻策馬疾飛掠。


    歸允一說完,才想起邱桑容以前與墨台家的關係,不由懊惱閉嘴。


    “我留他自有我的理。”前麵的邱桑容突然暴出一句話。


    西部邊陲。


    兩軍交戰,第三方突然挾擊而來。


    淮定大軍再如何強悍,也不能抵擋兩邊變幻莫測的攻勢。


    淮定軍越戰越勇,數量卻也在飛快的減少,形成了一方弱示,這現像像是在預視著淮定國覆滅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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