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雕砌而成的一方靜池,花芙站在那池沿上,看著慢慢騰升上冷氣的池水,單手負後,拖長的宮裝由小台階上鋪上。(.)


    “娘娘……”一個清亮而略顯聒噪的女音打擾了這片禁地的清靜。


    花芙受了擾亂,思緒拉回。


    身著鵝黃衣裳的絮語正緩急地走上來,同樣來到池沿邊,將手中捧著的檀木盒子呈上,“娘娘,花家派人送來的。另,還有一封密函。”


    掀開盒子,裏邊靜靜躺著一隻冰白色的長頸玉瓶。


    花芙隻瞧了眼,轉目投放在密封的密函上,信上隻廖廖數字,她看完,卻用了好些時間。


    “娘娘?”絮語打斷她的沉思。


    “花家欲讓萬俟王回不了淮京。”一句話,道盡了信中內容。


    絮語麵上一驚,“娘娘?那您……”該如何做?


    “隻是暫且的事,等本宮用此藥將他府中那個女人毒死,萬俟王便可回城。”花芙慢慢地淡吞出花家的目的。


    “為何是花家動的手?”絮語甚為不解。


    花芙道:“墨台家是不能動手的,沈家綁在成王身上,事關皇家,必然不會動手,至於其他世家,隻怕沒有這個能耐,如今唯有花家最適合做這事。”


    絮語了然,“可為何皇上他不親自動手?卻偏偏勞煩到了花家,而花家人卻反過來讓娘娘去動手,這……”


    “這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以本宮如今的地位,隻需要下個口喻,那個人才能受命前來。不過,如此一來,就暴露了本宮。”花芙皺眉。


    絮語臉色沉了沉,道:“娘娘,想要那個女人的性命隻需皇上一句話的事,卻為何鬧得如此複雜。”


    花芙眼中痛了下,深吸了一口氣,微啞著聲,“因為她是萬俟兮看上的女人。”


    “娘娘。”絮語擔憂地看向花芙,想要出聲安慰,卻又覺得不對。


    “這件事,花家那邊,也是為難了本宮。”因為他們辦不到的事情,隻能交到她的手上來辦。


    不,不是辦不到,而是家族那邊不想得罪了萬俟王,他們一致的認為萬俟王對容妃還是有情在。


    因為在他的生命裏,花芙就是唯一的一個女子。


    或許他手下邊有很多女屬下,可是,最為特別的一個,隻怕唯有花芙。所以,他們認為就算花芙將邱桑容殺死了,也不會遭到萬俟王的報複。


    可是他們錯了,她花芙從頭到尾都沒有入了萬俟王的眼。


    他心中所愛,是邱桑容。


    花芙自從知道這一切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後,她就在想著一個問題,萬俟王愛上一個人會是怎麽樣的一個情形。


    現在,終於讓她看到了,可是這個人,卻是曾經的草包大小姐,如今墨台將軍口中的女神醫。


    就在前幾日,墨台秋赫請求過皇上下聖旨,讓邱桑容前往墨台靖府救治墨台靖安,此事,早已經傳遍了整個淮京城。


    誰都知道邱桑容有一手高超的醫術,更是從將士們口中證實了此話不假,一時間在外邊掀起了一波大浪,隻是這些日子邱桑容一直將自己封閉在萬俟府中,兩耳不聞窗外事,是以,並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經傳得神呼其呼了。


    花芙想不明,一個人竟能在一年之間變化得如此大?短短的一年內就擁有一手絕世的醫術,這是何等的驚人。


    就是皇上聽了這些話和傳言,都忍不住踏入萬俟府的府門親自確認。


    可是沒想到,邱桑容竟是閉門不見,如此無禮,叫人心生懷疑。


    “娘娘,那叫邱桑容的與您本就是敵對,若出了事情,隻怕萬俟王會懷疑到您的頭上,居時,隻怕花家會不好看。(.好看的小說)”絮語憂心地道。


    花芙點點頭,“這個本宮自然清楚,皇上為了保他的親兄弟,做出這樣的決斷意料之中的事。”對於皇上要邱桑容死,花芙一點也不意外。


    “可是……”


    絮語一愣,看著花芙捏著的密信更緊了幾分。


    “娘娘,信中可是還有說些什麽。”


    “如今竟然還有兩方人馬致她於死地,可見,還有人在背後暗中動了手。其中一個隻怕還有惱羞成怒的墨台家,而另一人,花家無法推測。”是以,這也是花家和她的苦惱。


    若是背後有人搞鬼,將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隻怕皇上不好向萬俟王交待。


    “那主家的意思是。”絮語道。


    “花家那邊是想將這背後人揪出來,拿到證據,若是能加以利用的,便是更好,怕的就是對方是皇室子弟動的手,那時,就會扯上了晝頃,但凡是牽聯到了皇家爭鬥的,這件事隻怕不好收實。而花家也不想有人拿晝頃做當箭牌。”畢竟萬俟晝頃是皇子,而容妃是皇帝最愛的妃子,若是皇子出現在爭鬥,隻怕先拿來開刀會是九皇子。


    然,九皇子是花家的支柱,若是真的沒了,對花家半點好處也沒有。


    絮語頓悟,“主家那邊的意思是便是先捉到兩方人馬刺殺邱桑容的證據,到時候若是花家出了任何的差錯,便可拿其去做個替死鬼。”


    花芙點點頭,接著眉頭又是一皺,“但是,這其中若是太子或者是成王,這件事隻怕不成立。墨台家那邊,到是有些可能。”可是,以墨台家出過這麽多名將的大世家裏,當真是他們花家可以輕易利用的對像?


    而這個也是花芙最為煩惱的,主家那邊將這麽大的一個問題丟過來,讓她接得有些措手不及。


    她是愛慘了萬俟兮,可是,邱桑容這個女人一旦動了,就會牽扯到很多人。若萬俟兮不在乎,整件事都不見得是事,要邱桑容死,不過是頃刻之間,那裏用得著如此顧忌,將事情攪得複雜多變。


    萬俟兮,你當真非護了那個女人不可嗎?


    難道你忘了,你滅了那個女人的國家,殺了她的所有至親,使得她無家可歸,無國可回。她必然是不甘心的,她隻是在利用你,萬俟兮,什麽時候你也變得如此容易輕信他人了。


    說來說去,她還是妒極了那個叫做邱桑容的女人。


    明明什麽也沒有做,明明相處不過多久,卻能讓萬俟兮傾盡心思去對待她,這裏邊到底哪裏出了錯。


    “娘娘,我們可利用墨台靖安亦或者墨台家那幾位小姐……”絮語獻計。


    花芙眼神微微一閃,“墨台家如今為了墨台靖安的事焦慮,拿捏住這一點,到是行得通,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吧,今日本宮再走一趟萬俟府,本宮到是想瞧瞧,那女人到底變成了什麽樣,讓他如此的死死相護。”


    絮語領命離開。


    邱桑容靠在美人榻上,靜靜地翻閱著書卷,看著淮定國的史冊,另一手輕輕粘著糕點品償,日子過得好不逍遙。


    “姑娘,登雀樓的試眉姑娘送來了一份禮!”侍衛長拐過長廊,走進邱桑容大開的門,再將手中的檀木盒奉上前。


    邱桑容吞下了糕點,放下書冊,聽到試眉姑娘這幾個字眼,不由眯起了笑眼,“哦?這麽久了,若不是她出麵,我到還真的忘了她這號人了。送的是什麽禮,打開來看看。”


    侍衛長依言將檀盒打開,是一雙晶瑩透明如水的玉鐲,玲瓏剔透,刹是好看。一看這東西,定是花了大價錢打造出來的東西。


    隻是透明如水的玉鐲,還是第一瞧見,邱桑容不由好奇拿起細細觀賞,邱桑容最後笑了笑隻將其丟回盒子裏,淡淡地擺手,道:“無功不受祿,將此物送回。”


    侍衛長一愣,然後依言將東西返還回去。


    施試眉接回玉鐲,心情有些複雜,抿唇看著冷冰冰的侍衛長,問道:“邱姑娘她可願見我一麵?”


    侍衛長冷冷地掃了眼眼前名滿天下的試眉姑娘,淡淡地回道:“姑娘並未說要見。”


    施試眉麵色一僵,沒想到她也會有被人拒見的時候,特別是她以往可以進出的萬俟府,如今的她隻能算是個外人,連萬俟府的下人都已經不算是了。


    自那一次後,萬俟王沒有讓她死,已經算是最大的慶幸了。


    “可否麻煩……”施試眉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見那個叫做邱桑容的女子,隻是想再確認那名為邱桑容的女子是不是以往的墨台靖容,若是,她又該如何?若不是,她又該如何?


    一車馬車駛停在萬俟府門前,從車內被扶走下一名宮裝絕世女子。


    施試眉見了此人,不由一愣,然後急急上前行禮,“民女拜見容妃娘娘!”


    容妃眼神一轉,在施試眉的身上停留了半刻,淡淡地抬了抬手,“不必多禮。”


    “謝娘娘!”施試眉身為登雀樓的主人,自然是知道眼前這位淮京第一美人。


    花芙沒有理會閉雜人,直徑走上台階,道明來意,“本宮要見一見邱桑容。”聲音已帶著命令式。


    侍衛長挑了挑眉,花芙突訪讓人生了疑,但對方是皇帝寵愛的妃子,他們做屬下的,也不好太過於強硬,隻是淡淡地道:“還請娘娘稍等片刻,小的前去請示姑娘。”


    被這般對待,花芙麵色再一次黑了下來,想要發怒,卻被旁側的絮語暗睇了一個眼神,壓住心頭氣,臉色難看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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