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柔氣的胸口發顫,唇緊緊抿著一條線,看著洪亦成有著說不出的怨恨,她憤怒一吼:“不可能!”


    想當初雖說是歐陽柔勾引洪亦成,兩人之間才有了首尾,可是洪亦成本身也不是什麽好鳥,外麵人看著才高八鬥,是個翩翩公子,隻有像歐陽柔這種接觸的人才知道,他卻是個十足的色胚,要不然歐陽柔就真能勾引上他?歐陽柔當然有著自己的目的,但這洪亦成又何嚐不是順水推舟,當初兩人想退掉歐陽月的婚事,改娶歐陽柔,也是兩人商量出來的。


    在退婚這件事上,兩個人是一隻巴掌拍不響,兩人都起到了關健性的作用,再者當初洪亦成要殺歐陽月滅口,那也是歐陽柔根據洪亦成的性子算計到的,可見這洪亦成心性也不是什麽光明磊落之輩。歐陽柔但凡當初有別的選擇,她也不會想這一招,可是現在她身子都給了洪亦成,當初在皇宮裏他為了名聲不認她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想讓她出頭,再續洪亦成與歐陽月的前緣,那歐陽柔豈不是徹頭徹毛的笑話!


    歐陽柔氣的頭發暈,險險氣倒下!


    洪亦成麵上也一沉,隨後想到什麽,眼神一閃,長手一勾,直接將歐陽柔拉到懷裏,歐陽柔還在氣頭上,使勁將他往外推,洪亦成也不生氣,反而拉起歐陽柔的手放在嘴邊就狠狠親了一口,那聲響,直接在屋中發出一聲脆響。跟進來的草兒臉上立即紅了,洪亦成正巧瞧見,不禁風流的笑了一記,草臉上更紅,當下待不住的轉身開門守在外麵。


    歐陽柔卻氣惱的拉扯著,見到洪亦成這麽作為氣的更狠了:“好啊洪亦成,你當我是什麽,你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東西嗎?你說要娶我,你來將軍府求親了嗎,你說不喜歡歐陽月要退婚我也配合著你,可是你呢,你現在竟然要我把她單獨帶去見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你還不是想趁機與歐陽月有了首尾,到時候歐陽月是你的人,將軍府也不得不認下。你還想讓我做,你做夢!”歐陽柔氣的渾身發顫,聲音十分尖銳,聲音刺的洪亦成耳膜生疼。


    洪亦成眼中閃過厭煩之情,歐陽柔猜的沒錯,之前在香滿樓裏,歐陽月半點不給他麵子,這讓洪亦成十分憤怒不滿,但若他與歐陽月繼續下去,對他又大大的不利。他回府後,他爹還告訴他,隻要洪亦成將這事做好了,太子那裏少不了他的好處,就是今天科舉,他想取得些好名次,或者直接入仕為官,太子都能為他辦了!


    這京城三大才子之一的名頭叫的雖響,可到底不如手握官職來的實力大,像那代玉不就是身為禮部尚書,這才給提交為京城三才之人,擠掉他的名次讓他跌落第三,若是他今日是禮部尚書,就是那冷采文也得靠邊站,到時候隻有給他舔腳的份!所以這一點更加令洪亦成向往,而這一前提就是要搞定將軍府,他能有突破點的,自然是歐陽月的婚事了。


    當然現在歐陽月根本不理他,他這麽上門去也沒人會待見他,那就是做無用功,還不如從府中人身上下手,這人選自然非歐陽柔莫屬了。這麽想著,洪亦成的手緩緩襲上歐陽柔的身上,在腰跡臀部來回掃動,明顯感覺到歐陽柔身上一僵,洪亦成得意一笑,手上猛的往歐陽柔胸上抓去,歐陽柔驚叫一聲,身子立即軟了下來。


    兩人首尾這麽久,洪亦成最是清楚歐陽柔身上的敏感點,洪亦成立即拉起歐陽柔抱在懷中,輕聲哄著:“寶貝,怎麽,跟歐陽月吃起醋了,你該知道的,我對她一點意思也有沒有,她不過是我前途的墊腳石,我永遠不會喜歡她的。”這麽說著,手上卻開始揉捏起來,歐陽柔的呼吸明顯沉重起來。


    微咬著唇,歐陽柔才忍著沒立即呻吟起來,麵上卻紅了,眼中蕩起水波,眨著眼睛望著洪亦成,洪亦成深吸一口氣,也差點沒有忍住。


    “你……你娶了她,那哪裏還有我什麽事,這些年來我一直被歐陽月的身份壓製著,進了你府中還被她壓製,難道我就沒有出頭之日了嗎!”歐陽柔軟在洪亦成懷中,她心中也很明白,對於男人,要軟硬兼施,剛才讓洪亦成知道她的不快,是為了讓洪亦成在意,現在洪亦成明顯動了情,她在這方麵伺候好了他,之後的事還不是手到禽來!


    “寶貝,這也是沒辦法的,跟你說吧,這是太子下的命令,我若是不照辦,別說我,就是我爹都要遭殃,你難道忍著我受苦嗎?”洪亦成頭湊向歐陽柔,就要往其嘴上吻去。


    歐陽柔卻一扭頭,麵上一沉,以前到了這種時候,是她說什麽洪亦成就照做什麽,現在竟然沒有用了?怎麽可能!


    洪亦成眼神一冷,抓著歐陽柔的頭一拉,嘴上狠狠湊去,一點也不溫柔的吻去,而手上“唰啦”一聲直接扯開歐陽柔的衣服,歐陽柔驚了一下,此時洪亦成已經抱著她直接扔到床上。


    “洪亦成,你要幹什麽,你別快來。”


    洪亦成嘴角勾著色意十足的笑:“寶貝,近日孤枕難眠,想我了吧,我現在就滿足你!”


    “你別過來!”歐陽柔驚了下,洪亦成今天實在有些怪異,她甚至有些怕他。


    “別過去?你一會就該不滿足了吧!”洪亦成扯開床帳,將歐陽柔拉來,扯開她的肚兜,身子便壓了過去。歐陽柔一驚,連拉帶叫,“痛,快滾開!”


    洪亦成卻是鐵了心讓歐陽柔在床上就犯,這賤人身體最是放蕩,他就不信等待會讓她浪起來,她還跟他矜持!


    果然沒一會,床帳裏就響起歐陽柔似痛苦又似無法滿足,更似歡愉的呻吟聲,洪亦成麵上帶著得意的笑。看著已在他身下化成一攤水的歐陽柔,心中卻想著,等過段時間讓歐陽月破了身子,看她還敢跟他傲,他非折磨她在床上百依百順不可。心裏越想越氣憤,洪亦成動作越大,歐陽柔的聲音更像是失水之舟,尖叫聲更響!麵上卻更加滿足……


    一切平息後,歐陽柔一身赤裸倒在同樣裸露的洪亦成懷裏,歐陽柔眼泛媚態,看的洪亦成心癢難耐差點又失控,歐陽柔卻是一扭身子,又脫離他掌控,扭頭道:“你說真的,這一次幫你這回,隻是為了你的前程,到時候你還會想辦法除了歐陽月,讓我做你正妻?!”歐陽柔明知道洪亦成這話隻能信八分,但是這個誘惑實在太大,並且洪亦成說的對,隻要讓爹入了太子一黨,太子自然更看重洪亦成與將軍府,到時候她這個功臣,說不定太子會幫忙,到時候除掉歐陽月,更是神不知鬼不覺!


    洪亦成一臉色相,狠狠在歐陽柔臉上親了一口:“寶貝這還用問嗎,若我真對歐陽月有半點意思,當初為何與你在一起,你該知道我除掉她時,下手一點沒有猶豫,她不過是我們高升的墊腳石,我們現在還用的上她,所以這個事隻能你來辦了。”


    歐陽柔衝著洪亦成嫵媚的笑了:“這一點我倒是很有信心~”說著媚眼如絲,看的洪亦成心猿意馬,立即又壓了上來,歐陽柔卻裝模作樣的推拒著,“不行,時間來不及了,我得快些回府,還要參加府中的晚膳呢。”


    “急著回去做什麽,你個騷蹄子,現在還不是想的很嗎!”


    “才沒有~”


    春帳又是一陣蕩漾,歐陽柔看著洪亦成一副急色的樣子,得意的笑了,在這方麵她確實不懼歐陽月,她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總算最後歐陽柔沒忘記晚膳的事,阻止洪亦成的索求無度,起身穿衣回去,洪亦成此時光著上半身,抱著歐陽柔,遞給她一包東西。


    歐陽柔疑惑道:“這是什麽東西?”


    “到時候將東西下到歐陽月用的物件或吃食裏,然後帶她去我那裏,至於具體在哪裏到時候我會通知你。讓她用了這個東西,我保證她不會反抗,還會乖乖就犯,到時候我們的事自然更順利了。”洪亦成解釋道。


    歐陽柔拿著東西,臉上掛著冷笑,隻要將歐陽月清白毀了,以爹那種正直凶勇的性子,說不定徹底厭煩了歐陽月,但為了將軍府的名聲,隻好同意了洪亦成的求親。到時候將軍府歸入太子勢力,而歐陽月再被厭棄,到時候還不是她說殺說罰都可以嗎!


    “放心的吧,這件事交給我辦了,不過你可記得,將來我得是你洪府的女主人!”


    洪亦成笑著又親了一口:“放心吧,我說話算話。”歐陽柔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而洪亦成看著歐陽柔離開的背影冷笑,就憑歐陽柔這種出身,想做他的正妻,簡直是癡人說夢!不過先給她些甜頭,讓她安安心也不錯,這個歐陽柔現在還有些利用價值,還不能與她撕破臉!


    街上,春草、秋月大包小包,或抱或坽著一些東西,春草累的一臉通紅,有些不解道:“秋月,你說小姐讓買這些東西做什麽?難道是嫌府裏大廚房的菜色不新鮮嗎?”


    秋月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小姐讓我們做什麽,我們做什麽就好。”秋月同樣累的麵色漲紅,春草一聽抿著唇,想了想又要說什麽,但一抬頭,眸子突然定住了。


    “秋月,你看,那是不是我們將軍府後街的方向。”


    “咦,是啊,有什麽問題。”


    春草一聽,眼睛頓時瞪大:“有什麽問題,問題大了,快,快跟去看看!”


    將軍府位居成乾街,這乃豪門貴府府宅之地,但這成乾街麵積很大,且四通發達,倒也是什麽樣的人物都有,不過將軍府所在之地,左右前後幾個府都是大戶人家,一輛十分灰舊普通的馬車出入將軍府後巷,這還不令人奇怪嗎?


    春草一說,秋月也愣了下,然後不敢耽誤跟著春草跑了過去,兩人停在街口沒有進去,看著那輛馬車停在將軍府後門處,兩人大氣不敢出一下,這明顯是碰到府是秘幸之事了。隻是兩人眼睛瞪的更大,就怕錯過什麽。


    不一會那馬車上跳下來一人,四下張望了下,春草秋月立即頭一縮,不一會又悄悄伸了半個頭出去,就見先跳下來的那人,又立即從馬車上扶著一人走下來,兩人又四下掃了掃,接著便進了將軍府後門。


    春草與秋月收回頭對望一眼,春草問道:“秋月,你看那兩個人的身影是不是有些熟悉。”


    秋月必竟來府中時間不長,腦子裏開始過濾,突然她眼睛一亮:“是有些熟悉,好像是……二小姐!”


    “是二小姐和草兒!”


    秋月和春草一起說道,兩人同時一驚,春草麵上一急:“今天老爺剛回府,馬上就要到晚膳的時候了,二小姐和草兒這時候出府做什麽,哼,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快回府!”


    兩人急匆匆向將軍府正門走去,然後直奔明月閣。


    一回到明月閣,兩人都來不急放下東西,便去往歐陽月的房間,房間裏歐陽月正窩在塌上看書,看到兩人這麽急匆匆的樣子,倒是意外:“看你們急的,這東西明天才用呢。”


    春草連忙搖頭:“小姐,奴婢們剛才回府的時候,看到二小姐與草兒乘著輛不起眼的破舊馬車從後門進府了,不知道去做什麽,奴婢覺得她們沒做好事。”


    歐陽月眸子微微閃了記:“噢,在這種時候出府,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了。叫冬雪過來。”


    秋月放下東西,不一會帶著冬雪過來,歐陽月吩咐道:“冬雪,這幾日你盯著點柔雨院,看她們跟誰聯係,有重要事情來報。”歐陽月微垂下眼瞼,照理來說,在歐陽誌德回府,晚上全府用晚膳的時候,是沒有人會出府的,並且歐陽柔身上還帶著傷,她這麽做就更令人奇怪了。隻不過她倒也不是不懼什麽,不過事先準備些事倒也必要。


    “是,小姐。”


    “春草,秋月,你們將東西拿到小庫房吧,明早早膳用後,小廚房給我空出來,我有用處。”


    春草張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話,她隱隱記得剛來小姐院子的時候,那時候小姐似乎就將小廚房燒了,小姐不想明月閣再來一次災難吧……


    當天晚膳,一家人倒是吃的很開心,又齊樂融融。歐陽誌德回府,首先老寧氏便笑的合不攏嘴,寧氏也是看的哪哪都很滿意,明姨娘歐陽華等人也很懂得,在今天這種時候出亂子對她們沒有好處的道理,所以直到晚膳結束,當天也沒出什麽亂子。而作為正妻,歐陽誌德第一天回府,按規據自然要去寧氏的善語閣休息,看著寧氏得意的樣子,明姨娘等人隻能咬牙切齒幹忍著。


    翌日一早,歐陽月吃過早膳,帶著春草去給老寧氏請了個安,便回到明月閣來到小廚房。


    整個將軍府,隻有老寧氏、寧氏、歐陽誌德和歐陽月四人的院子裏設有小廚房,雖然歐陽月身為嫡女,但是當初若不是歐陽誌德開口,以她在身府中尷尬的身份,也不可能在明月閣開放小廚房。因為明月閣開銷比一般院子開銷大,所以這按例一個廚房兩有幫廚,到了她這就變成一廚娘一幫廚,而且這兩個的水平都十分一般,平常裏歐陽月很少讓小廚房做東西,歐陽月這一走近,廚房娘與幫廚,還以為歐陽月有什麽事要吩咐。


    “三小姐,您來了,今天想吃點什麽?”廚房廚娘張媽媽立即眉開眼笑走過來問道。


    歐陽月一擺手,春草與秋月拿著東西就往廚房走,張媽媽看的一愣:“小姐您這是有什麽吩咐啊,廚房這地方髒亂的很,小姐這等身份的人怎麽好進呢?”


    歐陽月掃看了下這廚房,地方不大,不過還好一應俱全,便道:“噢,張媽媽,今天我要做幾個菜,你在一旁打個下手就行。”


    “哎。”張媽媽愣了下,三小姐今天要下廚?這可是新鮮了,府中誰不知道三小姐從小就不學無術,以前還將小廚房燒過一次,那次真是慘烈,後來老寧氏都氣的想撤了小廚房,還是歐陽誌德求請才留下。這三小姐怎麽這麽不長記性,還想來一次?還是在將軍回府時,真是一刻清閑都不行啊!隻是張媽媽還得提醒下,必竟這小廚房是她的地方,她可不想都被三小姐燒了,“三不姐,您會做菜?”說的這話,完全是置疑。


    歐陽月根本不理會她:“春草,收抬一下,擺好案盤,我要的菜全都擺好,該洗的洗,該摘的摘,留著一會我備用。”


    “好的,小姐。”春草雖與張媽媽一個心思,但身為絕對忠心的丫環,此外時她半天沒有猶豫,與秋月開始照著歐陽月的指示辦事,這一忙起來,反倒是張媽媽與原幫廚的小花被晾在了一邊。


    “春草,將需要改刀的菜拿來給我。”


    “是,小姐。”


    張媽媽在一邊看著歐陽月倒像模像樣真幹了起來,不禁撇了撇嘴,心裏卻在想著自己要緊緊盯著三小姐,別一會真被她毀了這個小廚房,那到時候恐怕老夫人就得收了這個小廚房,那現在還上哪裏找,像明月閣這個輕閑,還月月有俸銀的好差事。


    她心中一跳,立即走了兩步阻止:“三小姐啊,您要吃什麽,跟老奴說就行了,這種事情何需三小姐動手呢,你交給老奴做吧。”


    張媽媽衝上前要阻止,可這時候歐陽月已以拿起菜刀,她一過來,歐陽月身子一轉,菜刀便直愣愣掃過來,張媽媽嚇了一跳,“啊”的大叫一聲,向後一仰便往後跌,好在幫廚小花正巧在後麵,伸手接了一把,有些狼狽的接住張媽媽,張媽媽嚇的呼哧帶喘,臉上都沒有血色了。


    張媽媽麵上那叫一個難看:“三小姐,你看這廚房本不該是您這樣的小姐進入的,這裏麵不但髒亂,三小姐您又不會做飯,之前還將小廚房燒過,您這般胡鬧可讓奴婢們難做了。”


    春草突然插腰站起來:“張媽媽你這個下人,也敢衝著小姐這個主子大吼大叫的,誰給你的膽子,真是太沒規據了,看來這明月閣可要好好敲打一下了,不然一個個都當小姐好欺負,都敢欺負到小姐頭上了!”


    張媽媽麵色一變:“春草姑娘說的什麽話,老奴哪敢對三小姐不敬,隻是心疼三小姐,在這廚房裏,若是將三小姐磕著碰著,咱們都擔待不起。到時候您這個貼身伺候的,罪過豈不是更大嗎!”


    春草唇緊緊一抿,這張媽媽在明月閣小廚房管,事現在倒是拿把上了,這小廚房的地方是屬於明月閣一部分,不過因為平時用不上,而且張媽媽、小花兩人平時都待在廚房也不上前,管理上難免疏忽一下,現在反倒不將她們放在眼中了。


    歐陽月看著張媽媽冷笑一聲:“既然張媽媽不想給本小姐打下手,春草,帶張媽媽下去吧,明天收抬東西交給府中總管事另行分配活計吧,咱們明月閣可供不起這尊大佛!”


    張媽媽一聽麵上急變,她若是這麽走了,就是不聽主子管訓,那還有哪個主子願意要她這樣的奴才!再者這明月閣這麽輕鬆的活計,可再也找不到了,那大廚房都是肥缺,她根本進不去,就是進去也都是做雜活累活,張媽媽又不傻哪裏肯去。


    張媽媽嚇的立即跪下:“是老奴的錯,老奴不該因為擔憂小姐而說話不經大腦,請三小且饒了老奴這一回吧。”


    歐陽月淡淡一笑,拿起菜刀微微抬起,張媽媽嚇的肝膽懼裂,她不過是出言不遜,三小姐難道要她的命?!


    卻在這時,歐陽月手上菜刀忽然迅速飛轉起來,就像一道白色的漩渦,速度極快,白光不斷閃動,刺的張媽媽眼睛都睜不開,“啪”歐陽月手上忽然一動,手上一甩,直接握緊刀把。(.)


    張媽媽感覺心瞬間提起,然而歐陽月根本不是衝她,手上迅速拿起一個土豆,“唰唰”兩下,頭尾切下,隻留中間一團,“唰”又是一刀,從中間分開,接著歐陽月手指一動,菜刀在她手中翻轉一圈,厚重的菜刀就好似她身體一部分一般,十分聽話,等歐陽月拿穩,上來又是一刀。


    接著,小廚房裏頓時響起菜刀斬落菜板發出的,“唰唰唰唰唰”“當當當當當”的聲音,而眾人看到歐陽月的手法都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


    那好似一種技術,隻見歐陽月手起刀落,都好似一個弧度,手法極快,右手不斷飛舞起,小小一個土豆先是從片,然後到絲,案板上的土豆絲不停壘起,而且打眼一看,那土豆絲不論大小長度,就連粗厚都一模一樣,春草還不信邪的拿出兩個對比一下,根本看不出任何差別,就好似丈量過一般,分毫不差!


    張媽媽瞪大眼睛,這時候歐陽月拿出胡蘿卜還有青椒,分切方法與土豆絲絲毫不差,那刀法運用的真可謂行雲流水,明明歐陽月身在廚房這種貴人鮮少踏足的地方,卻好似在青蔥鳥雨花香的林間,她也不是拿菜刀在切菜,而是在舞劍,舞著一出絕美的劍舞一般,簡直太令人吃驚了了,小廚房一共五人,頓時發出驚歎的聲音。


    而她們的驚歎聲,沒有一會,便引來明月閣其它下人好奇的駐足。等擠到小廚房門口時,看到歐陽月手起刀落的俐落手法,皆震驚的無以複加,這真是她們那個不學無術,除了出身高貴一點,就再沒有一點可取之處的三小姐嗎?這簡直太令她們驚訝了!


    不過一會功夫,該改刀的,歐陽月全部做好,現在就是到了最關健的時候,起火了。


    歐陽月這次準備做四菜一湯,兩葷兩素,一道酸辣土豆絲,一道醬扒茄條,一道清蒸鯇魚,還有一道生炒排骨,以及一湯參須雞湯,菜料昨天便讓春草秋月備好,她改了刀其它下手由春草秋月完成。


    而張媽媽看到歐陽月露的那一手,也完全不敢將歐陽月當成原來那個什麽都不會的三小姐。雖然她很好奇歐陽月哪學來的這一手手藝,但那刀功她絕對練不出來,起碼得十年以上,三小姐若不是偷偷苦學而來,便是天賊異秉,她反而升起濃濃想要向歐陽月偷師的想法,自然也樂顛顛給打下手,本來幫廚的小花更是不用說了,跑前跑後忙的不亦樂乎。


    好似小廚房裏的熱烈氣氛被感染了,外麵圍觀的下人熱情也很高,春草拿著雞正要宰,立即有人高喊一聲,便窩在廚房外殺雞,那邊還有準備燒開水的,明月閣頓時熱火朝天。


    而這邊上酸辣土豆絲與醬扒茄條其實就是注意火候,而且需要快炒快起,不能炒老了。


    至於清蒸鯇魚,則要繁瑣一些,必須要買回來的活魚,昨天春草秋月買回來,已經用盆放水養了一夜,現在宰殺正合適,然後旁邊打著扇子空幹水。接下來配料也很重要,這不像一般做魚直接燉煮即可,先需要用黃酒將魚身內外塗滿,讓料深入魚身。蔥選蔥白與薑切絲,將切好的蔥絲與薑絲放入魚肚,還可少選一部分鋪在魚身上。然後便是蒸熟,待熟後,又要將魚肚內蔥薑絲去掉,再鋪上一層蔥絲,澆上醬油。


    做完這些,才僅是開始,接下來還要重新取鍋加入炸好的花生油,香油,接著燒至火熱,成湯均勻澆在魚身之上。


    接下來的生炒排骨,則是注意火候,最主要的就是由醬油、鹽、糖、醋、黃酒調和的湯汁,而參絲雞湯主要是材料的問題,烹煮的方法倒是簡單的很,就跟一般方法煮的雞湯沒差。


    歐陽月三兩下調好料一起下鍋煮,煮好後就可以下鍋了。


    歐陽月做好後,一拍手:“春草,去看看我爹來了沒。秋月你在這裏看著,出鍋後,就端來內室。”


    說著歐陽月手腕一甩,手上的刀,“啪”的一聲豎插在案板上,刀身上還晃動了兩下,那動作別提多帥氣了,明月閣下人們看的一呆,隨即開始“啪啪啪”的鼓掌,歐陽月剛才認真做菜,倒是沒注意這小廚房一下聚集這麽多人,當下也愣了下。


    那張媽媽望著歐陽月的雙眼十分火熱,甚至泛著綠光:“三小姐,沒想到您在廚藝方麵這麽有心德,您做的太好了,老奴當廚娘這麽多年來,也從來沒看過刀法這麽出眾的人,還有那些烹煮的方法,尤其這道鯇魚的做法,真是別出心裁,太好了。”


    張媽媽這輩子還沒崇拜過誰,這回可是服了,其實也是歐陽月之前給她們的印象太深刻了,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這下突然有個拿的出手的手藝,還比她會做,當然崇拜的不行了。


    歐陽月淡淡一笑,自然看出張媽媽的心思:“張媽媽要是有興趣,我之後可以給你一個方子,到時候你自己學習吧。”


    “哎哎哎,老奴謝過三小姐了,老奴雖然手藝差了些,但是知道的花樣還不少,三小姐如果以後有什麽吃的,別管多晚,您隻管吩咐老奴就成。”張媽媽眉開眼笑的道。


    其實張媽媽當初被派到明月閣小廚房來,就是因為歐陽月隻是個小姐,平時需要自己做的東西不多,而且這張媽媽手藝也不怎麽好,自然派到這裏來了。身為廚娘,哪裏不希望有幾個拿手好菜,說出去也有麵子啊,歐陽月這麽一承諾,張媽媽心裏笑開了花,麵上更是恭敬異常。


    歐陽月拿過冬雪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便出了小廚房,本來堵在門口的明月閣下人紛紛讓開,麵上還有著對歐陽月出手的震驚,歐陽月卻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回了房間。


    不過是露這一小手就驚訝?想前世裏,因為為了偽裝完成各種高難度的任務,十八般武藝,不能說樣樣精通,但也都得涉獵,這廚藝還是裏麵最好學的之一,對她自然沒什麽難度。


    就是冬雪跟在歐陽月身後,眸子也不斷閃動。


    在她看來,小姐真是身藏不露,這府中下人不少暗中嘲笑小姐,除了有個高貴的身份,有時候還不如府中一個丫環,雖說真正的高門貴府中當家主母根本不需要下廚給人做飯,但可不代表不會。真正的名門千金該是出得廳堂,進得廚房,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琴棋書畫皆要上手,至於什麽女紅,三從四得更得人人稱讚才好。


    隻有那些什麽都不會的人,別人為了麵子,才會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因為無才,所以隻能從德行方麵入手了!


    另一邊歐陽誌德與歐陽月約定好,看看時候差不多了,便帶著個隨從從他的義和軒出來,隻是才剛從義和軒出來,走了一個拐角,那邊走來三人。為首的女子一身雲錦衣,腰上別有一隻可愛的碧玉兔垂下,頭發梳了個回心髻,頭上隻有兩隻珍珠垂掛的布搖,隨著她走動搖曳生姿,不是剛進府中的芮餘歡是誰!


    芮餘歡剛剛拐過來,看到歐陽誌德,不禁加快了兩步,笑著走過來,先是衝著歐陽誌德行了一禮,才柔柔道:“快是午膳的時候了,不知道歐陽伯父這是往哪裏去,可是沒有用午膳嗎?若是伯父不嫌棄,餘歡倒是會幾道拿手菜,不如讓伯父品嚐指導一二。”


    芮餘歡笑意淺淺,卻恰到好處的體現了她柔弱憐人的風姿,歐陽誌德眸子閃了下,麵色柔和了幾分:“餘歡你身子弱,若是無事,還是先以休養身體為主,有什麽缺的跟你伯母去說就行,吃食方麵有大廚房,我那院子裏還有個小廚房,伯父多謝你的好意了。”


    芮餘歡笑容不變,道:“伯父哪裏的話,餘歡身子弱,平日裏也就是這個愛好,哪裏是麻煩,若是沒有這個打發時間,餘歡都不知道這日子要怎麽過了。哎,餘歡常常夜深人靜時想起父親,餘歡想父親現在應該正在天上默默祝福著餘歡,即使餘歡再不開心,也要為你親安心而努力的活著。”說著已經拿出手帕,細細擦著眼淚,肩膀微微抖動兩下,顯得她更加瘦弱憐人。


    歐陽誌德麵上微微一動,隨即笑道:“餘歡你就是心思重,你要好好的活著,懷成兄也定是這樣希望的。”


    芮餘歡卻不說話,也不動,歐陽誌德頓了頓才道:“昨日裏月兒與我說,要有禮物送我,讓我今日午膳在明月閣用,她正好送了禮物。那丫頭就是古靈精怪的,時候不早了,我先過去了。”


    芮餘歡試淚的動作頓了一下,立即出聲:“原來伯父也去明月閣嗎,真是巧了,餘歡也正要去那呢。昨日裏因為白玉鐲的事,餘歡心裏一直對月兒妹妹心裏有所愧疚,怕她有什麽誤會,今日本是想去向她道歉呢。既然伯父也去明月閣,可否帶餘歡一起去呢。本來餘歡還正發愁,餘歡剛剛進府,對府中的事物還不熟悉,一個人還怕走丟了呢。”


    芮餘歡樣子誠意十足,便是想說什麽拒絕的話,歐陽誌德也講不出來,點頭道:“也好,我帶你去明月閣看看吧。不過這件事你也不用放在心裏,月兒那孩子是個熱心腸,很是善良,不會將昨天的事放在心上的。”


    芮餘歡卻搖頭:“可是這事放在餘歡心中總是回事,若是不表示下歉意,餘歡真怕會憋出病來。”


    “那便一起吧。”歐陽誌德一聽,立即點頭道。


    芮餘歡微慢於歐陽誌德,麵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眸子卻是精光閃爍。


    她出來的可不是湊巧,一早用過早膳休息了片刻,便在這裏等著了,就是為了等待歐陽誌德,是在堵他呢!


    芮餘歡的心思確實是為歐陽誌德來的。


    她雖然跟芮懷成一起在邊關守城,在那裏身份地位也很高,可是邊關那是什麽地方,出入都是些十分粗魯,沒有學問的搖晃的男子。那些軍隊裏的士兵們更是如此,因為常年打仗,行事比一般人更是粗魯百倍。她早想過,若是她繼續在邊關生活,到時候肯定要被她爹隨便找個將領就嫁了,她豈能甘願。而事實上,芮懷成也確實這樣想著,看著芮餘歡一日日大了,已經在物色女婿人選,若不是他死在戰場上,說不定現在芮餘歡已經嫁人了。


    所以芮餘歡把芮懷成的屍體草草埋了,典當了自己的家當,便在歐陽誌德的提議下來到京城。


    她這一路上也想了許多,這歐陽誌德雖然年紀大了些,樣貌說不上英俊,卻也很耐看,最主要是他驍勇善戰,不論走到哪裏都極有威望,而且這一次他勝戰而歸,更是帶著無盡的榮耀回來的,就連皇上也特別重視的讓太子前去迎接,這些在朝的大臣又有哪個能做到。並且這將軍府,與大周五大世家之一的寧氏聯著親,身份就更要抬上一層,即使她了解歐陽誌德家裏已有四個姨娘,但是她認為憑她的年輕貌美與心計,最後爬上將軍府主妻的位置又有何難!


    再說那個神秘人也曾說過,隻要她能住進將軍府,好處將會更加的多!


    芮餘歡也很清楚,以她這個孤女身份,也就是仗著是歐陽誌德救命之恩的女兒身份,才能受到這樣的待遇,她也不是沒想過嫁個更年輕更有前途的,可她一介孤女,便是皇上褒獎也隻是給些銀子,其它的什麽也沒有,想這麽嫁進高門大院中實在困難。還不如借著歐陽誌德愧對她父親,反倒更加名正言順,所以她絕對不能錯失了這個機會,現在自然是想盡辦法與歐陽誌德相處,慢慢讓他被她所迷,將來的事都好辦。


    所以任何機會都不能放過,去明月閣也不過是個跟隨的借口罷了。


    歐陽誌德帶著芮餘歡走了沒一會,春草便走了過來,看到歐陽誌德當下行禮:“老爺,小姐正盼著您呢,看您沒到,正讓奴婢去請您呢。”


    “噢,她又在搞什麽鬼,去看看吧。”歐陽誌德麵露微笑,步子卻快了幾分。


    芮餘歡不以為意的撇了下嘴,這個歐陽月也不過仗著歐陽誌德喜歡她罷了,那種女子能有什麽本事,不過是些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吧,還讓歐陽誌德這麽高興。


    春草倒也注意到歐陽誌德身後的芮餘歡,眸子閃了下,隻是禮貌的施了一禮:“原來是芮小姐,您怎麽的這麽巧碰到老爺。還是您也要去明月閣,奴婢可要先回去給小姐通報一下,必竟芮小姐身子落,可別有什麽衝撞了就不好了。”春草這語氣帶著恭敬,話裏可是半點不留情麵,一指歐陽月請歐陽誌德,是人家兩父女兩的事,你算人家什麽人啊,也要跟去。這是碰巧呢,還是別的意圖呢。


    芮餘歡麵上微變,眼中閃過一絲冷色,麵上笑容卻未變:“碰巧碰到伯父,聽說三小姐有禮物要送給伯父,餘歡也是一時高興,想去見識一下,倒是打擾三小姐了吧。”


    春草笑道:“芮小姐太見外了,我們小姐平時最喜歡熱鬧了。”隻是今天可不是平時啊,接著春草便不說,芮餘歡麵色也微微沉下。


    等歐陽誌德來到明月閣時,就發現今天明月閣的下人很不一樣,不時有兩個圍在一起談論著什麽,歐陽誌德微皺眉:“明月閣出什麽事了,今天下人怎麽這麽古怪?”


    春草卻賣關子笑道:“老爺,你進去就知道了,為了給老爺的禮物啊,小姐可費了大心力了,你去看了一定會高興的。”


    歐陽誌德更好奇:“噢,還我看了一定高興,去,通報一聲,我倒要看看這丫頭在玩什麽呢。”


    不一會春草又走回來,笑容可掬:“老爺請,芮小姐請。”


    歐陽誌德,芮餘歡等人便進入明月閣,歐陽月所在房間的外室,剛一進入房間,撲鼻便是一股菜香味,瞬間讓歐陽誌德感覺到一種口欲,他不禁一看,卻看到桌子上擺放著幾樣菜,樣子很別致,菜色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歐陽月此時盈盈走來,笑著衝歐陽誌德行禮:“月兒見過爹爹。”


    “起來吧,聽說你有禮物送於我,到底是什麽?”歐陽誌德笑意不減道。


    歐陽月眨眼,微微歪頭:“爹爹不是看到了,這一桌子的菜,還不算禮物啊。”


    歐陽誌德聽著直搖頭:“你啊,我還當你花了什麽大心思給我準備的禮物呢,原來是讓人做了幾道菜就當送我禮物了,這可有些偷機取巧了,我不滿意。”


    歐陽月也笑了:“爹爹怎麽就覺得是別人做的,就不能是女兒為了孝敬您,親手下廚為您烹調的美味嗎?”


    “咦。”歐陽誌德疑惑道,“你做的?我記得當初你也是心血來潮想學廚藝,結果將你的小廚房給燒了,還惹的你祖母大發雷霆,這真是你做的?”


    歐陽月一臉失望:“女兒今天可是起了個大早,忙活了這麽久弄了幾道菜,用了多少心力,結果爹爹竟然不信,太令我傷了。”歐陽月一臉委屈。


    歐陽誌德還是求證的看了看春草、秋月等丫環,春草笑著點頭道:“老爺,小姐說的都是真的呢,整個明月閣的下人都能做證,她們都看到是小姐親自動手為您做的菜呢。”


    歐陽月此時插話過來:“怎麽樣啊,女兒為爹做了一桌子的菜,算是很好的禮物了吧。”


    歐陽誌德搖頭:“不行,我得先嚐嚐味道,不好吃就不能過關。”


    歐陽月抿唇一笑,眸子明亮,自信十足。


    歐陽誌德轉身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筷酸辣土豆絲,眼睛頓時一亮:“好菜,酸辣可口,唇齒留香,好好好!”說著又有些不信的轉頭,“月兒,跟爹說實話,這真是你做的?你怎麽廚藝進步這麽快?”


    歐陽月笑了:“爹啊,你怎麽就是不信呢,真是女兒做的。再說女兒以前學藝不精燒了廚房,就不許女兒發奮圖強改進嗎。爹,這個禮物你喜歡嗎?”


    歐陽誌德笑著點頭,眼中似乎還有些淚花:“喜歡,喜歡,隻要是月兒親手做的,爹都喜歡,月兒也長大了,越來越有本事了,好好好,真是爹的好女兒!”歐陽誌德笑的一臉的道。


    此時歐陽月轉過頭,看著站在門邊上麵露尷尬的芮餘歡道:“芮小姐怎麽也來了。”


    芮餘歡似乎聽不到這話裏的別意,笑容柔美:“昨日裏我與三小姐鬧的不愉快,今天餘歡是準備來給三小姐陪罪的,聽聞三小姐要送伯父些禮物,便想來看看,沒想到三小姐廚藝不俗,真是難得。”


    歐陽月笑帶深意:“既然來了,芮小姐也請一起落座吧,嚐嚐我這菜做的如何,也好提點一二。”


    芮餘歡謙虛道:“餘歡也隻是會些皮毛,當不得提點,倒是可以與三小姐切磋一二。”


    說著便坐下,拿起筷子挾起桌上的清蒸鯇魚,習過廚藝的都知道,這做魚是一個道題,首先去腥便不容易,她就曾經為做一道魚而花了半個月時間,但最後出來的還是差了一點味道。芮餘歡本是抱著批評的目的,但這鯇魚肉一到嘴裏,她麵上表情突然一變。


    這魚魚肉爽滑,入口即化,而且味道十分鮮美,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來的,以芮餘歡的廚藝是遠遠不及的。她當下覺得有種被人打臉的感覺,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有些苦的笑來:“三小姐果然好手藝,這菜真是難得的極品,比起餘歡的手藝強多了,餘歡自歎不如。不知道三小姐能否不吝賜教,教餘歡這道菜呢。”


    歐陽月嘴角淡淡一撇:“芮小姐想學這道菜嗎?這樣吧正好,我小廚房的廚娘也在學著,等我將步驟寫出給她,她學會後再由她教你吧。芮小姐不知道啊,做這道菜可是很費功夫的,我為了做這一菜要連休息幾日養好精神,所以真是沒精力教你了,請你不要見怪啊。”


    芮餘歡麵上抽了抽,什麽做這道菜需要幾天功夫休息,根本是騙人的,歐陽月這分明是不想教她,故意擠兌她呢!不過就是一道普通的魚而已,憑她的聰明還做不出來?真是笑話!不過給她幾分麵子就開起染房來了,真是不知所謂!


    芮餘歡卻沒注意到,從她讓歐陽月教她這道菜時,歐陽誌德的眉就皺了起來。


    這授人廚藝乃是廚娘的工作,芮餘歡就這樣直白要跟歐陽月學廚藝,豈不是把歐陽月當成廚娘來看,這是十分失禮的行為!而歐陽月話中也意有所指,但是芮餘歡到底久處邊關,對京城大戶人家的規據知道的不多,無形中便招了厭與嫌棄也不知道。


    而歐陽月卻時刻注意著歐陽誌德的表情,在她說了這種擠兌芮餘歡的話,發現歐陽誌德一點沒有不悅,眸子轉了轉,臉上笑意更深了。


    接下來大多時候,都是歐陽誌德與歐陽月父女兩談話,就是芮餘歡偶爾想插上一句也難,最後用了午膳,看著歐陽誌德與歐陽月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芮餘歡總算識趣的先告退了。


    回到綠柳院時,芮餘歡氣的直坐在床上順氣,旁邊的粉蝶也幫著她順氣,芮餘歡氣悶道:“這個歐陽月分明是與我做對的,真是可恨!”


    粉蝶卻道:“小姐,我看這個歐陽三小姐,與傳聞的可不太一樣,看她說話總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實則說出來的話往往都帶刺似的紮人,怎麽看著也不是傳說中那種沒頭腦的人啊。”


    芮餘歡一愣:“你的意思是,這個歐陽月跟咱們調查有出入。”


    粉蝶搖搖頭:“奴婢是覺得這個三小姐有些古怪啊,咱們應該盯緊了她,再者小姐若是能從她這裏入手,想要得到將軍的歡心也不是不可能,便是從歐陽三小姐身上學上一些,也足以讓歐陽將軍動心了吧。”


    芮餘歡若有所思點頭:“沒錯,看來我還真要與她好好相處,隻是我這兩次都栽在她手上,實在不甘心。我還從來沒嚐過失敗的滋味,憑白讓她得意可不行……”芮餘歡冷冷一笑,眸子閃動。


    粉蝶在她一邊,看著芮餘歡的樣子,麵上帶著一種淺淡,卻頗有深意的笑……


    明月閣中,歐陽月與歐陽誌德用過午膳,歐陽月便打發春草帶人收抬了,然後屋中誰也沒留,就剩下歐陽誌備與歐陽月兩人。


    從剛才進門開始後,歐陽誌德看著歐陽月臉上笑意就沒減過。很顯然,歐陽月能親手為他準備一個禮物,頗得他的心意。


    歐陽月從小到大都像個男孩似的,活潑開朗,也比一般女孩潑辣,想讓她靜下心來學點什麽,是十分不容易的。便是她很感興趣的武功,也因為太累太難學,早早就放棄了,至於其它的那些常常空穴來風想學的東西,更是不要提了!所以今天她能做出一桌美味的菜肴實在不容易,歐陽誌德感覺心裏十分滿足,看著歐陽月,大有女兒初長成的喜悅。


    歐陽月也一直任由他打量著,坐了一會,她才緩緩問道:“父親,月兒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歐陽誌德笑道:“噢,你要問什麽,要問就問,什麽時候這麽有禮貌了。”


    歐陽月眸子一轉道:“那月兒就真問了,月兒隻是覺得奇怪,您之前跟祖母母親與我們說,芮小姐的父親芮懷成您的得利部下,是在戰場上為了保護您而身亡的,可是有這麽回事。”


    歐陽誌德點頭:“是,在安和堂我是這麽說的。”


    歐陽月笑了:“可是月兒總覺得很奇怪,依月兒對父親的了解,若是芮小姐父親真是您的救命恩人,你對她不該是這麽冷淡啊。”


    歐陽誌德身為武將,本身就有身為武者的一種英勇不畏強敵的悍勁,心性十分忠烈,為人十分寬厚,他雖然對歐陽月十分寵愛,但對府中其它的庶女,歐陽華與歐陽柔也不差,可以說對她二人是平分秋色。明明歐陽華比起歐陽柔更優秀一些,歐陽誌德也從未對此有過偏袒,足可見他這個為人如何。


    所以他這樣的人,對待他的救命恩人,他的再生父母,絕對是加倍的好,不說以命相抵,但也會掏心掏肺的愛待人家。這芮餘歡是芮懷成的唯一親人,歐陽誌德對她寬待有餘,但你仔細觀察,卻發現他對她沒有多少熱情,這就不太合乎歐陽誌德的性格與常理。本來歐陽月還有些懷疑,就在剛才,隻是一個細微的地方,她就證實了這一點,歐陽誌德對於芮餘歡,根本沒有對待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甚至似乎有點冷漠……


    想到這,歐陽月不禁又問道:“總不會是父親覺得芮小姐貌美如花,要抬進來與母親作伴吧。”


    歐陽誌德一聽立即喝斥了一聲:“別胡說,你爹就是真混帳,也不會找個與你年紀差不多的當你的姨娘,那像什麽話,我對芮餘歡沒有男女私情的想法。”本來歐陽月問起父母輩的情事是十分失禮的,隻是歐陽誌德雖然斥責她,倒也沒真的不悅,還特意給解釋一下。


    歐陽月心裏就更加肯定了:“爹,芮餘歡父親的死有什麽秘密嗎,她父親真的是您的救命恩人?”


    歐陽誌德愣了一下,眸子竟然閃爍了一絲銳利,直直向歐陽月望來,那眸子裏帶著審度的目光直射而來,歐陽月也坦然的回望著他。


    她的麵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神色卻好似放光一樣,帶著一種自信的神彩,在那還略顯稚嫩,又很精致的臉上,平添了幾分睿智。


    歐陽誌德看著歐陽月這個表情,神色有些晃神,眸子漸漸沉澱下來,隻是眼神晃動,好似陷入了某種不為人知的過去與回憶中,神情恍惚,麵上變了變,似笑似哭又似愁,反正十分複雜,看的歐陽月一愣。


    她總覺得歐陽誌德看著她,透著她,似乎在看別人,昨天回府的時候,他剛見麵的那種失神,就與現在有些相似,隻是當時他反映快速,不易讓人抓到,現在她能肯定多了!


    歐陽誌德沉默了好一會,隻是歐陽月一直沒提醒他,人都是有秘密的,雖然她現在抓心撓肝,很是好奇歐陽誌德是什麽過去,令他這種意誌堅定,久赴殺場的人露出這種表情。她即使好奇,還有著一分忌憚,她必竟不是正主,知道的太多,不見得對她是好事。知道的多,同樣代表危險離你越近!


    又過了一會,歐陽誌德麵色漸漸恢複,麵色也回複平常,又深深望了歐陽月一眼,突然笑道了:“月兒真是長大了,爹雖然在邊關,與京城的消息閉塞,但不代表完全不知道你在京城的所做所為。京城的人都傳月兒品性惡劣,但爹卻覺得你是難得的明白人,你活的真實,活的自在,比許多人強多了啊!若是可以,爹也多想像你這樣,無拘無束的生活啊!”


    歐陽誌德這話說的十分驚世駭俗,哪有爹教女兒不尊禮法,越胡鬧越好的,但歐陽月卻從這話裏聽出,這是歐陽誌德的真心話。


    她沒說話,隻是慢慢聽著歐陽誌德說道:“我的月兒長大了,其實你從小就很聰明,隻是你以前太過胡鬧,從來不喜歡認真思考什麽問題,所以你的好,別人都不知道。”


    “你也很敏銳,你說的沒錯,芮餘歡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得利部下芮懷成將軍,根本不是我的什麽救命恩人。”歐陽誌德歎息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不但不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是在戰場上要趁亂殺我的殺人凶手!”


    “什麽!”


    本來安靜聽著的歐陽月一驚。


    因為她想芮懷成不是歐陽誌德的救命恩人,有可能是死的不光彩,但到底是歐陽誌德的得利部下,所以他留下這芮餘歡這根獨麵,看在老部下的原因下,歐陽誌德才帶回京來的。卻沒想到這芮懷成竟然要殺歐陽誌德的凶手,那這事就更古怪了!


    對殺人凶手,歐陽誌德為什麽對芮餘歡這麽好,還帶她進京?


    歐陽誌德麵無表情:“我這麽做,就是為了監視芮餘歡!”


    歐陽月不解:“監視她,她一個弱女子有什麽值得監視的?還是爹在她身上發現了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題外話------


    喲喲喲,文裏小高潮就要來了,我正在找思路捏,懲渣渣的,親們可以踴躍發言,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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