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餘歡此時身子發虛,正在屋中休養,突然衝進來幾個凶神惡刹的老婆子將她拉了出來,她本還有意掙紮反抗,誰知道這幾個該死的老婆子下手極重,在她身上又是掐又是擰的,芮餘歡這才放棄吃眼前虧,跟出來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她不過剛一出來,就感覺到道極為陰冷的視線掃來,她頓時一愣向上望去,卻見一個穿著很是華麗的婦人正衝著她冷笑,芮餘歡暗叫一聲不好。


    尚氏陰冷一笑,望著一副弱不禁風的芮餘歡,嘴角便勾著嘲諷的弧度。她相公的房中那幾個不安份的賤人,在人前驕傲自大,在相公麵前還不是這樣的柔弱惹人憐惜,便是她也吃在這種弱不禁風手上數回,她如何能不清楚這些不過是這些下等賤人慣用的把戲,騙騙那些愚蠢的男人還行,想騙她,卻是沒門。


    看到芮餘歡這個樣子,尚氏也更加肯定先前的猜測,這芮餘歡絕計不是什麽無辜善良的女子,恐怕那些把戲不但上不得台麵,還有些陰損吧。即使她再不喜歡歐陽月,但論身份關係上,歐陽月也是她的外甥女,自己的親戚被一個外來的野種給欺辱至此,就是這一點,她就有足夠的理由對付芮餘歡了。


    “原來就是這賤人在將軍府中興風作浪,倒真是沒看出來她哪裏長成花了,竟然還有這等大本事,倒真該讓咱們開開眼界啊。”尚氏明明在笑,隻是卻看的芮餘歡心驟然發緊,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尚氏已冷冷望著芮餘歡:“我倒是好奇的很,這種賤人無才無貌無背景,怎麽在將軍府中得勢的,我看著啊,真跟京城現在的傳言有關呢。”尚氏身邊的下人望著芮餘歡,好奇道,“不知道夫人說的是什麽傳言呢。”


    尚氏輕輕一笑道:“你這個糊塗的,近日京城的種種傳言你竟然不知道嗎,都說這芮餘歡是掃把星下凡,誰碰到她誰倒黴。你之前看著姑母可不就是如此嗎,看看她現在麵容憔悴,又被這芮餘歡連帶著害了名聲,這若是以前怎麽可能呢。”那下人驚訝一聲,“夫人說的有禮,正是這個說法啊。”


    “這還不止將軍府被她連帶著倒了大黴,便是咱們這寧府,隻不過與將軍府聯了姻親,現在都跟著倒黴了,天天外麵有上前鬧事的,我們寧府是大戶人家,怎麽能與這些愚不可及普通百姓一般見識呢。隻不過這掃把星的功夫還真是可怕,這才多長時間已被這掃把星害的如此,若是時間久了,說不定整個京城的人都要被她克的死的死,傷的傷,窮的窮的,到時候那可是犯了大罪孽了。想想就很可怕,我們身邊竟然藏著這樣惡毒心腸的女子,實在令人寒心的很啊。”尚氏越說越嚴重,最後竟然將芮餘歡與整個京城百姓生命安全聯係在一起,這是在將軍府中說,這話若是傳出去,下一刻芮餘歡定然要被人堵在將軍府外要人處死她。


    芮餘歡麵色慘白,失血過多的虛弱,讓她軟坐在地上卻已搖搖欲墜,顯得十分的淒苦,但她卻不知道她這副樣子在尚氏看來,更加惱恨於她:“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為了京城百姓的安危,我今天願意做這一方惡人,來處置了這個賤人。”


    芮餘歡心中一跳,再也裝不下去,她抬起頭衝著尚氏憤怒一吼:“不可以,你是什麽人,你雖為寧府的主母,與將軍府有些親戚關係,可你不是將軍府當家的,想在將軍府越俎代庖,怕還沒有這個資格吧。怎麽,寧氏當家夫人,卻是這樣沒規據的人嗎,說出去也不怕被笑話。”有一點芮餘歡永遠也學不乖,她會演戲,會討好她想討好的人,她也很聰明,她的計謀有時候十分陰損。但她可悲令人憐惜的身份,永遠是她心中的痛,她心中有著一種矮人一等的自卑感,即使她以往從不曾在人前表現過,但她內心深處一直覺得將軍府的人,那些京城的名門貴女們看不起她孤女的身份。現實上呢,也確實存在這個問題,所以這越發讓芮餘歡覺得自卑,因此她更逞強的想要自己做的更好,超越一切不如她,卻占著貴女身份的下賤女人。


    這種情況隻會讓她在關健時刻被人拿身份等作為嘲笑對象時,升出本能的反抗,刺蝟一樣的要先刺傷了人,卻不在乎,就比如現在的她。明明很清楚技不如人,身勢權勢不如人,卻容不得尚氏一點看不上她,這種心情反而讓她交織出濃濃恨意,麵上表情扭曲,她冷冷望著尚氏,那咬牙切齒的樣子,讓屋中的人很明顯看出她對尚氏的敵意與殺意。


    一個小小無權勢的孤女,不過仗著些老寧氏的疼寵,竟然不將自己這個五大世家的當家主母看在眼,不將這個三品大員的妻子,她這個詬命放在眼中。若說原來尚氏隻是看不上芮餘歡耍這些小心計,害的她們寧府也跟著遭殃,那現在她就是對這芮餘歡升起了濃重的殺意,好啊,這小賤人到了這種時候還敢跟她對抗,那就讓這小賤人知道知道,跟她對抗會是個什麽樣悲慘的結果。


    “來人,給我往死裏打她!”尚氏一聲令下,今天隨她而來的下人走出一排樣子健壯的粗使媽媽,人人手中拿著個粗木板,各各麵無表情望著芮餘歡。芮餘歡心中一驚,她可是剛剛傷了頭,若是不好好休養都可能癡傻等傷了性命,現在最該休息的時候,她不但被這尚氏不分清紅皂白拉到安和堂大廳裏,現在她竟然說打她就想打她,這怎麽可以,尚氏又算什麽東西。真以為是寧府的當家夫人,便能在別府也指手劃腳,真夠自以為是的。


    “住手,你們敢,今天誰敢碰我一下,將來要換的可都是一家老小的性命,我看誰敢碰我,我就讓她們一家人跟著陪葬。”芮餘歡眸子極為陰冷,眼神一掃,還真是震住了那些準備動手的下人們。


    尚氏氣極,衝著身邊貼身媽媽使了個眼色,那也是個得利的人,當下會意過來,搶起其中一個手中的板子,下了狠手往芮餘歡背上敲去,嘴上還惡狠狠的道:“賤貨,不要臉的下賤胚子,你當自己是什麽好貨?當朝尊貴的金枝玉葉,皇家公主不成?便是這大周朝的公主,哪個不是恪守禮數,你竟然將生命當兒戲,還敢口出惡言。這下賤的掃把星就是與正常人不一樣,果然是個包藏禍心的狗東西、養不熟的白眼狼,將軍府供你吃喝,讓你養傷,你現在還想以此要脅給將軍府添麻煩,你這分明是不懷好意,想害了將軍府上下所有人,更想害了寧府啊。這種人留不得,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打死你這個掃把星。”


    說著那老媽媽陰著臉,眸子泛帶殺意漫漫的幽光,手上的板子更是如風一陣刮來,重重責打在芮餘歡的身上。


    “啪啪啪。”


    “啊啊啊,住手,快住手,你這個賤奴才,快點住手,我不會放過你的!”芮餘歡被打的骨頭架子快散了,可她這般的謾罵,隻讓那媽媽下了更重的手,芮餘歡一見不好,立即鑽了個空子跳起身子要往外麵跑躲禍。但之前尚氏為抓芮餘歡,現在這堂中可全是她的人,芮餘歡想逃,往哪逃。當下便被人按下,隻是看著那大板子毫不留情又要拍來,芮餘歡哪敢在這裏等著被打,奮力一甩,當下推開二人,隻不過後麵的板子緊跟而來,想逃出門已然不可能了,芮餘歡隻得繞著安和堂大廳胡亂跑起來。


    怎麽辦,怎麽辦,她不能在這裏等死,現在唯一能幫她的隻有老寧氏了,她現在一定要見到老寧氏才行。然而尚氏早防著她這一點,現在正派人站在內堂門口那裏,她隻要一逃到那裏必然會被抓住,可是自投羅網。芮餘歡眸底陰冷,突然操起旁邊的椅子便向尚氏砸去。尚氏尖叫一聲,驚的向後一退,原本追趕她的下人也一愣,皆紛紛跑向尚氏看看究竟,內堂那裏頓時失守。


    好機會!


    芮餘歡當下快步往內堂衝去,隻要過了這道門,她就會沒事,同樣她會讓尚氏付出千百倍的懲罰,她打在她身上的板子,她絕對會一一奉還!


    “砰!”


    誰知道芮餘歡剛一衝過來,裏麵卻突然走出一人,當下與芮餘歡撞了個正著,芮餘歡身子一個衝盡狠狠向後倒去,那邊的尚氏已回過神來,更為陰冷的道:“快給我將這賤人抓住,快點,今天誰辦的事本夫人滿意,賞五兩銀子。”


    “噢!”從寧府出來的那些下人頓時各個振奮,她們這裏粗使嬤嬤一月銀兩有限,這五兩夠她們幾個月的開銷,當下雙眼冒星的望向芮餘歡,一個個有如惡狼撲食一般,不抓到芮餘歡勢不罷休。


    芮餘歡早沒了功夫聲討撞她之人的罪過,她現在連忙在地上爬滾了兩下,便想起身逃出,然而後麵突然伸來一腳,重重向她屁股踢來,她嗷的痛叫了一聲,身子便順勢趴在地上,臉也被蹭到了。接著她的頭被人重重拉起,一個陰冷的聲音道:“想逃,往哪逃,還沒有人能從我手中逃出處罰,你竟然明知錯卻不認罪,今天定要好好教育你這個賤蹄子。”說著,大耳刮立即向芮餘歡抽來。


    這人手勁奇大,芮餘歡當下被打的眼冒金星,渾身顫抖暈眩。


    “啪啪啪。”連著數下,芮餘歡似乎都能聽到脖子被大力扇動時發出抗議的聲音,她甚至感覺下一刻她或許就會被這老賤人打的腦袋斷掉,而死掉。然而她身子本就虛弱,剛才為了逃跑已用盡全力,現在又被打,她哪裏還有什麽反抗的力氣,口中漸漸滲出血水,麵上被打的通紅。


    尚氏看了微有些舒爽,但這些遠遠不夠。一想到剛才芮餘歡頂嘴時的張狂模樣,尚氏便有氣。尚氏身為寧府主母,可以說是極有身份的,可是她上有未死的婆婆黃氏,下還有小姑與府中各個姨娘爭鬥,她這位置看著好看,其實也不容易,時常心中憋著一股火無處可發。可她身份擺在那裏,府中那些姨娘可不敢做的過份,至於寧氏這個頗得寧百川疼愛的妹妹,尚氏倒在她那裏吃過虧,但寧氏也沒在尚氏這占到便宜。一般人尚氏看不上,可是這一般人中下等人芮餘歡卻敢看不起她,質疑她,這是她無法忍受的。


    尚氏眸中閃過冷笑,突然陰笑起來:“幹什麽吃的,打的這麽沒有勁,寧府白養你們了,給我重重的打,我要看到滿意的景致。”


    寧府的下人一愣,芮餘歡咬牙望著尚氏,然而下一刻她卻瞪大了眼睛,卻見剛才那個老嬤嬤竟然往手指上帶了一個戒指,但這戒指絕對不是什麽普通的東西,外看隻不過平平無奇,就隻是個銀環的東西,但芮餘歡離她近,卻注意到這戒指背後手心處,卻有三個極細的暗釘,想到這是幹什麽的,芮餘歡驚恐的尖叫,再顧不了身上的任何痛,爬著就要迅速離開。


    然而早有別的下人等在那裏,一腳踢在芮餘歡臉上,震的她腦子直發暈,當下頓在地上起不來身,下一刻她的頭已被高高拉起,芮餘歡驚恐大叫:“不,不要,不要這麽做,你們讓我做什麽都可以,但絕對不會這麽做,不可以啊!啊啊啊!”


    芮餘歡失聲一叫,那嬤嬤下一巴掌已然扇來,臉上頓時被刮的閃過刺痛,芮餘歡顫抖的淚如雨下,隨後另一麵也被狠狠甩了巴掌,即便芮餘歡想要反抗,但她四肢被按,頭被壓住,她隻能任由那老嬤嬤拿著藏有暗釘的戒指繼續扇她,她隻感覺她的臉被那暗釘割的不斷劃出疤痕來,麵上漸漸濕潤,鼻間也不斷充斥著血腥味,芮餘歡憤怒的無以複加,腦子一陣陣暈眩發顫,卻空白的什麽也想不到了。


    她……她被毀容了,她引以為傲的美貌啊,竟然就這樣被毀了,她恨啊!


    那嬤嬤連扇了數下,便退了下去,手中帶血的戒指被摘下拿帕子包好又收了起來,尚氏看著芮餘歡一身血,麵上更是血肉模樣,心中憤意這才少點。看到這個芮餘歡,直覺的讓尚氏將她與府中那些與她爭寵的姨娘劃上等號,但在府中那些賤人有寧百川護著,她不能做的太過份,這芮餘歡她卻根本不放在眼中,拿她泄憤也算是芮餘歡的福氣了。她眸子微眯:“嗯,怎麽停下了,這掃把星可是為天下人帶來災禍的,可是留不得的,你們現在責打於她,是為了天下百姓的安危著想,這樣平白的放過了她,難道你們想害其它人嗎?”顯然尚氏的最終目標是除掉芮餘歡,之前也不過是一個她泄憤的過程,最後的結果可是一直沒有變的。


    “是,夫人。”立即有下人陰冷望著芮餘歡,芮餘歡早已被打的沒有力氣回話,嘴角此時吞進一口腥紅,頓時讓她惡心的快吐了出來,她心中那個恨啊,想著自己現在可能的模樣,她氣的渾身發抖,恨意交加。隻是她卻害怕看這樣的樣貌,她記得當初明姨娘那可怖的樣子,惡心的她甚至兩頓沒用下東西,她年輕貌美,好好的花容月貌卻是毀了,一向自尊心極強的芮餘歡,一向自認為她可以站在許多人的頭上,一個不一樣高度的地方的她,卻升起了一死了之的想法。她無法忍受自己這麽年輕就年華老去,向明姨娘那樣人見人惡心,那是她不能忍受。


    她恨毒了尚氏,恨不得能殺了她,可是一想到她的臉,芮餘歡身體裏就湧現無數個無力感,她呆呆的坐在地麵上,都能聽到寧府下人走向她的腳步聲,但她此時卻是極為安靜,根本不想反抗。


    “嗙!”


    “哢嚓!”


    一道板子重重砸下,芮餘歡腿上傳來一直巨痛,她渾身直冒冷汗,那道碎裂聲,恐怕她的腿骨已斷了。芮餘歡咬著牙,閉著眼睛等待下一刻砸向她腦袋,讓她死去的板子。


    “住手,咳咳,你們都給我住手。”卻在這時,一道驚怒之聲響起。


    眾人一望,卻是喜媽媽扶著渾身發顫,氣的麵色鐵青的老寧氏走出來,喜媽媽望著地上麵容可怖的芮餘歡,嘴角勾著抹冷笑,而那老寧氏看到卻是驚叫一聲,顯然被嚇的暈過去。她心中一股痛楚絞來,麵上滿是憤怒的厲氣:“你們竟然敢動她,竟然敢動她,你們該死,來人將剛才這群人全都打拉去杖斃。”


    尚氏卻眯眼道:“姑母,這些人都是寧府的下人,雖說您是寧府得高望眾的一輩,可早已嫁了人,要處罰她們也得拿了她們的賣身契,再來責罰她們,不然姑母怕是沒這個資格了。”


    “你這個沒大沒小的東西,我說話,這裏由的你插嘴嗎。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竟然將一個花樣的女子折磨成這樣,你的良心、善心都讓狗吃了吧,怪不得百川越來越對你冷淡,你這種蛇蠍心腸之人,他自然要敬而遠之,保不準你什麽時候不憤便害了他,活該。”老寧氏早已氣的口不擇言,尚氏被老寧氏說的麵有難堪,眸中更是毫不掩示的恨意。


    黃氏卻冷喝一聲:“住口,寧桃花,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了不知道打哪來的野種,有你這麽對晚輩說話的嗎。你真是分不清裏外了,上一次我來找你說的事,顯然你是沒放在心上了。這個芮餘歡竟然比起你直係的親戚還要重要了?我看你那腦子也被狗吃了嗎。”


    老寧氏卻是冷笑:“怎麽,你們帶著人不分清紅皂白在我這將軍府胡來,我這個老夫人卻管不了了,這又是哪的道理。這裏是將軍府,不是寧府,這裏我說了算,你們如此做,豈不是故意辱我,打我的臉麵嗎。你們半點沒將我放在眼中,我又何必給你們留麵子。”


    黃氏之前一直在一邊看著,對於尚氏的所做所為,她並沒有意見,若是可能,她甚至想殺了老寧氏解決寧府現在在世人麵前的難堪。沒想到到了這份上,這老寧氏還是執迷不悟,她冷冷一笑:“寧桃花,那你該不會也忘記你乃寧府嫡女出身的事了吧,你害的寧府現在被京城上到皇上下到百姓質疑謾罵,拿著寧府的名聲在火上烤,你就對了?這種不斷詆毀寧府名譽,還一直不知悔改的人,寧府可要不起了。”


    老寧氏被說的麵上也是一變,她之前太過憤怒,倒沒有想到黃氏說的這一出,心中一跳:“你這是什麽意思!”


    黃氏不屑的望著老寧氏:“什麽意思,身為寧府傾心教導的嫡女,做出的事連一般府中的低賤庶女都不如,詆毀本家族名聲,對親孫女不愛,任意妄為,你已經不配為寧府的人。並且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上一次我好心來勸你,你是怎麽對我的,之後你又是怎麽做的,你的一意孤行,讓寧家已容不得你了。從今天開始,寧府與你斷絕關係,你以後也少拿著寧府當你的擋箭牌,你不是,也不配!若是一經發現,到時候可別怪寧府清理門戶。”


    老寧氏心中一顫,驚怒道:“你敢,我乃寧府嫡小姐,豈是你們說斷絕可以斷絕的,黃氏!別以為你現在是寧府老夫人便沒有人管你了,寧府還有著長老,我絕不相信他們會同意你如此做。”


    “啪!”黃氏突然挑出一封信甩在老寧氏臉上,冷漠道:“這正是你口中那些長老聯名要除掉你這個嫡女身份的信件,寧桃花,事情到了今天,誰都不能怪,隻怪你沒腦子,自以為是又任意妄為,你活該啊!”


    黃氏的冷嘲熱諷令老寧氏渾身顫抖,這些年來她一直以身為寧府嫡女而自豪,她也同樣為寧府做了很多的事,她沒想到不過是出了點意外,這些人竟然就想這麽舍棄她。那她以前做的事情,豈不成了最可笑的笑話,她竟然被娘家舍棄了,那個給她尊貴,同樣現在也在踐踏她尊貴的人,老寧氏頭腦發顫,當下氣的眼睛一翻,便往後仰。


    喜媽媽見狀立即驚呼道:“老夫人,老夫人你快醒醒啊。”說著狠狠掐著老寧氏的人中。


    “嗯哼哼哼……”幾下後,老寧氏哼哼嘰嘰的悠悠轉醒,腦子還一時沒回過勁來,黃氏見狀也不久留,一招手帶著尚氏便快速離開了。


    走到將軍府門口時,寧氏遠遠望著兩人,黃氏也使了個眼神便,跟著尚氏坐著馬車回往寧府。


    寧氏看著母親與嫂子離去的身影,又望了安和堂的方向冷冷一笑,老寧氏在這將軍府中一直壓著她,還不就因為她是婆婆外加寧府的嫡女,她的姑母的關係嗎。沒了這強有力的娘家後盾,寧氏自認為她絕不輸老寧氏任何,現在寧府放棄了老寧氏,卻不代表放棄她,這將軍府已經是她的了。


    路上黃氏與尚氏坐在馬車裏有些沉默,尚氏突然小聲道:“母親,您說若是歐陽誌德回來,到時候會不會怪我們。”


    黃氏眸子一冷:“怪,當然會怪,那可是拉撥他長大的親娘。”


    尚氏一驚,憂聲道:“那……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黃氏冷笑:“剛才看你的作派可不像是怕了,怎麽現在變的膽小了。”尚氏垂著頭卻不敢接話,她剛才卻有借機報複的想法,在這寧府中黃氏也有比較疼愛的姨娘,自然不會一門心思對她這個兒媳婦,兩人之間也有著矛盾,她那麽做實則也有給黃氏看的想法。黃氏冷哼,豈能不知道尚氏的心理,不過尚氏平日裏還算乖巧,她自然不會因此而與她如何,隻道,“不過這件事便是歐陽誌德怪,他也找不到寧府的麻煩,那芮餘歡他本也不見得多喜歡,若是因此事找上寧府,他自然要被告一個寵妾滅嫡的罪過。以他對歐陽月的喜愛,到最後他隻會怪芮餘歡,甚至是寧桃花,咱們不過也是無計可施才斷了與老寧氏的關係,他可沒理由找上來。”


    黃氏眸中閃過得意,這些年來老寧氏與她相鬥,兩人輸贏皆有,但現在她卻是一陣暢快,因為她終於鬥下老寧氏了。老寧氏雖然是將軍府老夫人,不過卻是個臭名昭彰的將軍府老夫人,現在沒有了寧府的支持,她根本什麽都不是,寧桃花現在已經沒有資格跟她鬥了,這個老賤人,總算被她鬥下去了!同時她心中又有些感謝芮餘歡,若不是她,她想這麽快將寧桃花鬥下去還真是不容易,尤其看到寧桃花被氣的翻白眼的情景,她心裏就高興,那個老賤人就是活該!


    安和堂裏,黃氏、尚氏相繼離開,老寧氏卻已無心去管,她顫微微的走向軟坐在地上的芮餘歡,所看之物全是血紅一片,芮餘歡麵上已看不出什麽表情,隻是眸子腥紅卻呆呆的。老寧氏心疼的握起芮餘歡的手:“我可憐的孩子啊,她們竟然將你害至此等模樣,你放心,我絕計不會放過她們的,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我可憐的孩子啊。”老寧氏叫的心肝都疼了,卻突然想起什麽,“快,快傳大夫給餘歡看病,她的臉不能留下傷痕,快去。”


    安和堂的下人麵麵相窺,最後還是綠衣先跑出去請大夫,但她心裏卻明白這芮餘歡的臉是不可能好了。那戒指裏藏的暗釘長度也不小,深陷內裏劃出,帶出的就是一道血口子,這麽重的傷,大羅神仙來怕是都能以恢複的。


    而安和堂裏的其它下人卻是低著頭不敢看老寧氏與芮餘歡,更不敢說話,之前她們雖然被尚氏帶來一下人堵在一邊,但她們若是要衝出來阻止,也沒有問題的。可是她們誰都沒動,就這麽靜靜等著芮餘歡受罰,因為她們同樣十分憤怒這個芮餘歡。老寧氏喜歡芮餘歡,她在其身邊時慣會乖巧聽話,但是私下的時候卻十分張揚多事,這安和堂的下人幾乎沒有沒被她罵過的。芮餘歡不過是個小小孤女,便連府中的夫人姨娘嫡庶小姐,大多時候對安和堂的人還要客客氣氣的,這芮餘歡算什麽東西啊,指使她們都很不夠格了,還如此不尊重她們。在老寧氏麵前她們不敢說什麽,但這怨言,卻在關健的時候害了芮餘歡,這些安和堂的下人根本不會有人出手救她,恨不得她被尚氏害死才好呢。當然她們之前一時解氣,現在也很怕老寧氏秋後算帳,恨不得現在找個洞就鑽進去,先躲過這事再說呢。


    老寧氏抱著一身血的芮餘歡,卻發現後者渾身不停的哆嗦著,那是一種本能的哆嗦,根本連她自己都控製不了。老寧氏更加心疼:“餘歡別怕,有祖母疼你,不論出什麽事都有祖母呢,你別怕啊。”


    芮餘歡眸子有些木然的抬起頭,看著老寧氏一臉的心疼與憤怒,卻隻是淡淡開口:“為什麽……為什麽要救我啊,你到底為什麽要救我啊。”芮餘歡嘴邊不斷抖動,讓老寧氏一愣,她當然要救,她怎麽會看著餘歡這樣的好孩子死去呢。她隻當芮餘歡是被剛才的事情嚇傻了,全然沒有在意的柔聲勸道,“餘歡你別害怕,你放心待在這裏,以後再不會有人敢害你了。我現在已不是寧府的人,她們若是敢找你麻煩,我自然也不會手軟,我定然會好好保護你的,你不要怕。”


    “你不該救我的,你為什麽不讓我死,讓我死啊!”芮餘歡突然怒吼出聲,配上她此時的臉,十分的猙獰可怖,看著十分嚇人。她的眸子同樣腥紅,泛著著極度幽暗的詭異之光望著老寧氏,老寧氏被看的一愣,心中不自覺的發顫,剛才她看錯了吧,餘歡怎麽會對她生了殺意。一定是餘歡嚇的太厲害了,所以才會如此的,老寧氏頓時更為心疼。


    卻不知道芮餘歡眸中的殺意根本就是針對她的,芮餘歡被毀了容,之後還被尚氏的人打斷了腿,她便是再有一身傲骨,現在也不覺得她在這世上活著有什麽意思。她已經沒有了生存意誌,她是在等著尚氏打死她,老寧氏卻在這時候救了她,卻不知道對此時的芮餘歡來說,她根本不需要人救,她要的便是死。她即使沒看臉,她也很清楚好的臉好不了了,她毀貌肯定毀了,老寧氏救下她的行為,卻等於拿著一把尖刀狠狠刺向她的心口。芮餘歡話著就要想起今天的痛苦,就要想起她再也沒有了以前的花容月貌,變成了人人厭惡的醜女。老寧氏救下她不是幫她,而是在害她,芮餘歡雙拳緊緊握住,眸底的殺意更深烈,她牙齒磨磨吱嘎作響,望著老寧氏近在眼前的喉嚨,好似下一刻就要咬斷了老寧氏的喉嚨泄憤一般。


    “老夫人,大夫來了。”這時綠衣已經匆忙的趕回來,後麵跟著個背著木箱的大夫,老寧氏一見立即道:“快,快讓大夫給餘歡診治。”


    那大夫往前一走,在看到芮餘歡的模樣時,嚇的倒退了兩步,匆忙離開:“老朽無能,治不好這位小姐,你們令請高明吧。”說完轉身就走,就怕再待一下,他晚上要做惡夢了。


    老寧氏一驚,那芮餘歡更是氣的眸子快瞪湧出來,老寧氏喝道:“愣著幹什麽,繼續請大夫,直到醫好餘歡為止。”


    綠衣隻得又帶了幾個丫環分明去請大夫,但那些大夫在看到芮餘歡的麵容後,紛紛嚇的離開,將芮餘歡直接氣的吐血暈倒,後來才又遇到個膽大卻也嚇的麵有些白的大夫給看了,結果可想而知,容毀了,腿被打折本為能治,但拖了這麽長的時候醫好了,也會留下後遺症。


    安和堂的大廳裏,一灘芮餘歡留下的血水中,幾個白點遊動一下,最後消失無蹤……


    京城一處別院之中,一個黑衣人雙手覆在背後,不一會一個身著粉衣的女子走過來,當下跪地:“屬下參加使者大人。”


    黑衣男子轉過身來,赦然是之前多次與芮餘歡還有粉蝶接觸之人:“嗯,你起來吧。”


    粉蝶卻依舊跪地:“請使者大人處罰,屬下並沒能完成主子、使者大人的命令,芮餘歡非但沒有大用,現在卻成為一個廢人,這是屬下的失職,屬下願意領罰。”


    黑衣男子眸中閃過冷意,看著恭敬低頭跪地的粉蝶卻道:“這事也怪不了你,是芮餘歡這個女人實在太蠢了,主子給她這麽多次機會,她竟然一次都沒有抓住,現在成了這副德性,也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你不需要替她頂罪。”


    粉蝶一愣,這使者大人怎麽這麽好說話了,以前定會惡懲她吧,她微微抬頭看著黑衣男子的眸子卻真不像是說慌,心中轉了翻心思道:“那這芮餘歡如此沒用,多次壞了主子的大事,不知使者大人可要屬下殺了她,以免強後患嗎?”


    那黑衣男子卻是冷笑出聲:“她那樣的廢人,已不需要理會了。現在由將軍府的老夫人照顧著,接觸反而更多,倒也不急於一死處死她,她現在也就僅剩這一點利用價值了,若是辦好了,對她來說也是大功一件,所以現在你不用費心跟著她了,讓她自己辦事吧。”


    粉蝶心中更是疑惑了,之前主子和使者大人對於能控製住將軍府是十分在意的,不然也不會派她前來輔助芮餘歡,現在芮餘歡可以說任務已經失敗了,他們怎麽反而不懲罰芮餘歡,這與之前主子們的行事作風完全不同啊。


    似乎看出粉蝶的疑惑,黑衣男子又道:“我現在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去做,所以芮餘歡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她的事自然會有人盯著,現在咱們要花大力氣做另一件事。”


    粉蝶立即麵色嚴肅跪地道:“是,使者大人請吩咐,屬下一定皆盡全能完全任務。”


    黑衣男子淡淡點頭:“你現在要做的任務就是盡快找到歐陽月的下落,然後暗中保護她。”


    “什麽?”粉蝶一愣:“保護歐陽月?這……屬下能知是為何,她不過是將軍府中一個嫡女而已,雖得歐陽誌德的寵愛,可不如直接派人前來得到歐陽誌德歡心的重要……”而且為什麽要保護歐陽月呢,她應該沒有這個價值,不然之前的下達任務的時候為何不說呢?粉蝶本以為組織裏與將軍府是敵對關係,原來不是?


    黑衣男子沉眉望著粉蝶:“你什麽時候這麽多嘴,主子的想法,也是你能左右的!”


    粉蝶當下嚇了一跳:“屬下不敢。”


    黑衣男子卻是輕淡的道:“不過我也很意外,這是主人剛剛下達的命令,我也不是很明白。”


    “那……難道是因為歐陽誌德……”


    黑衣男子卻是突然‘嗤’笑一聲:“因為歐陽誌德的疼愛?不,他還不夠這個資格。我告訴你,這整個將軍府的所有人加起來,都沒有歐陽月一根手指手重要,你明白嗎!所以這件事,你一定要辦好了,絕對不能讓歐陽月在回京之前受到什麽傷害,不然到時候,誰也幫不了你。”


    “什麽!”粉蝶一驚,心中滿滿都是疑惑與不解。歐陽月不就隻是將軍府中一個嫡女嗎,而且在京城裏名聲又不太好,也隻得了歐陽誌德的疼愛,才勉強能在將軍府中站住腳。她怎麽還能比歐陽誌德這個朝庭重臣身份還更高貴,那內宅之中討厭她的可不少,她可實在看不出,歐陽月有哪裏值得主子這麽重視的!


    粉蝶握著拳頭,眉頭微冷,這個歐陽月身上,難道還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不成?!


    ------題外話------


    下一章月兒就出來了,有大事發生噢,可以猜猜是神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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