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盧謹歡邊說邊捂住耳朵往南苑跑去,慕岩連忙拔腿追過去,終於在南苑樓下追到她,他彎腰將她打橫抱進懷裏,盧謹歡驚呼一聲,雙手穩穩的攬住他的脖子,心裏隱隱知道要發生什麽,她垂下眼睫,慌亂的不敢看他,心中隱約有些期待。


    慕岩看著懷裏突然害羞沉默的小女人,心裏滿滿溢著愛意,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笑道:“老婆,我們回家了。”


    聲音一落,樓外燈光大作,小樓外各色霓虹燈交錯出一個心字,盧謹歡眼前乍然一亮,這是…這是……,她看了看唇邊噙著溫潤笑意的慕岩,又看了看那些變化的心字,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難怪剛才他的臉色那麽難看,莫非他早就準備好了要給她一個驚喜?


    慕岩見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心裏十分有成就感,雖然覺得用這方式來感動她有些爛俗,不過爛俗出了他想要的結果,就已經有價值了。“歡歡,你是不是該跟你老公我說點什麽?”


    盧謹歡突然就落下淚來,剛才她還覺得他是個無理取鬧的人,這會兒就不覺得了,她感動得不得了,想說些什麽,又覺得沒有一句話能夠表達她現在激動歡喜的心情,唯有交給最原始的本能。


    她在慕岩的詫異中,仰頭吻上了他的唇,是的,唯有如此,才能夠表達出她滿心的感動與滿心的感謝。他讓她覺得她不再是孤伶伶一個人,他讓她感覺到了被愛的滋味,在這個世上,她終於迎來了一份屬於她的幸福。


    她不再是旁觀者,也不再是陌路人,她置身其中,幸福得不得了。


    可心裏,為何卻開始感到不安,開始患得患失了。他愛她嗎,真的愛她嗎?而是隻是把她當成感情空虛的寄托,等他的那個她回來,他是否就不再需要她了?


    她想問,卻怎麽也問不出口,隻好將自己的感情與擔憂全部寄托在這一吻裏,希望他能感受到。


    她的熱情讓他受寵若驚,被動的承受她的吻。她的技巧十分青澀,牙齒好幾次咬到他的唇,可他沒有要幫她的意思,他喜歡她吻他,青澀的純真的吻,卻能夠將他體內的情欲全都勾挑出來,令他心尖都在顫抖。


    她用力回憶他是怎麽吻自己的,然後學著他的方式去吻他,舌尖在他唇上舔來舔去,無端的就讓慕岩想起小狗舔食的乖巧模樣,他喉嚨處滾過一聲悶笑。


    盧謹歡以為他是在笑她,羞得將頭埋在他胸口,“討厭,就知道笑我。”


    慕岩再也止不住大笑起來,這個可愛的小女人啊,叫他怎麽不心動?叫他怎麽不愛上她?


    他抱著她大步邁進去,盧謹歡以為他會將她直接抱上樓,可他卻把她放在了樓下客廳的沙發裏,神秘兮兮的對她說:“寶貝兒,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出來。”


    他轉身去了廚房,盧謹歡看著他昂藏的背影,捧著臉吃吃的笑了。


    ………………


    十五分鍾後,屋裏的燈突然滅了,一室黑暗中,廚房的門緩緩打開,慕岩圍著圍裙推著一個點了蠟燭的餐車緩緩走了出來。


    盧謹歡又驚又喜,忍不住站了起來,遙遙看著那個俊美男人走過來,走進她的生命裏。她實在無法想象,他為了她願意洗手做羹湯。


    她曾經夢想過這一幕,可自從嫁給了慕岩,她就再也沒有做這樣不切實際的夢。他那樣高高在上的人,怎麽會為了一個女人待在滿是油膩的廚房裏?


    可這一幕在眼前真真實實的上演了,她覺得呼吸困難,繼剛才屋外浪漫的霓虹燈,盧謹歡激動的情緒已經到達頂點,她覺得她快要幸福死了。


    淚,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盧謹歡捂著嘴看著漸漸走近的俊美男人,心口劇烈的跳著,震得她渾身都開始痛了。這一刻,她眼中隻有他,這樣的男人,叫她怎麽不心動,叫她怎麽不愛上他?


    慕岩微笑著望著她,看見她落淚,他的心也揪在了一起,可卻依然微笑著,他的女人,值得他用最好的自己來對待。


    餐車緩緩來到盧謹歡麵前,慕岩拉來兩張椅子,將盧謹歡牽引到一張椅子前,輕輕按著她坐下,湊在她耳邊說:“別急著感動,我可是要求回報的。”


    盧謹歡抹了抹眼角的淚,她笑望著慕岩,這一刻,她忘卻了羞澀忘卻了尷尬,大膽的看著他,“慕岩,謝謝你。”


    慕岩揉了揉她的頭發,轉身坐到她對麵,拿起刀叉將牛排切成適合入口的大小,然後與她麵前那盤對調,他邪笑了一下,“快吃吧,吃飽了才有精力應付我。”


    盧謹歡耳根都紅透了,嗔瞪了他一眼,她才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塊牛排放進嘴裏,輕輕嚼了嚼,牛肉嫩滑的滋味在舌尖漫開,嘴裏滿滿都是肉香。她看見慕岩一臉期待的看著她,一點也不吝嗇她的讚美,“好吃。”


    慕岩咧嘴一笑,臉上明顯帶著驕傲,他拿起高腳杯向她示意,盧謹歡不急不徐的放下叉子,拿起高腳杯與他碰了一下,“cheers!”


    “cheers!”慕岩回敬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抬眸看著盧謹歡臉上醉人的笑意,他的心仿佛也醉了。


    吃完了晚餐,慕岩牽著她上樓,她每走一步,心就激顫一下,這種曖昧得令人心疼的氣氛教她骨頭都酥軟了。剛上了樓,他就迫不及待的吻上她的唇,從走廊一直吻到臥室裏,連鞋都沒有脫,門一關上,他就將她壓在門後,強硬火熱的胸膛就壓了過去。


    他的吻熾熱撩人,帶著紅酒的芬芳侵了過來,讓她的身子刹那便軟了。她伸手攬住他的頸,防止自己腿軟往下滑,唇邊是他噴過來的火燙氣息,將她全身的血液都燒得沸騰起來。


    他的手也沒閑著,從她衣擺下麵探進去,在她腰間遊走了幾下,便向她的後背繞去,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解開了她鵝黃色胸衣的暗扣。


    她驚呼了一聲,接著他的舌頭滑了進來,他慢慢耐下性子,用心取悅她。不可否認的,隻要慕岩有心,他可以讓盧謹歡感到快樂。


    “嗯……”她清晰的聽到自己的輕吟聲,她嚇了一跳,臉更加紅了,下意識咬緊唇,不讓自己再低吟出聲。那種灼痛她還能夠忍,可這種襲遍全身的麻癢,她無論如何都忍不下去。


    聽見她美妙的聲音,慕岩高大的身軀猛得一顫。那種歡愉的難以自控的叫聲讓他很有成就感,他喜歡聽她的聲音,他激動不已,打橫抱起她,走進內室……


    終於停了下來時,盧謹歡已經累得趴在床上,也不管自己此刻的樣子會多麽羞人,因為她隻有進氣沒有出氣的份兒了。


    慕岩簡單的清理了一下彼此,爬過去將她摟進懷裏,在她唇上親了親,心裏十分滿足。盧謹歡懶懶的趴在他懷裏,嬌憨的抱怨,“好累!”


    慕岩低低的笑開來,愛憐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我可以把這當成是對我的讚美麽?”


    她連白眼的動作都懶怠做,趴在床上裝死。慕岩將她摟過來,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緊得能感覺到血液在血管裏流動的速度,這樣的溫存讓兩人都同時喟歎了一聲。


    慕岩摟著她,大掌摩挲著她圓潤的肩頭,此時明明累極,可他的談興卻正濃,或許是兩人剛剛經曆了一場心意相通的歡愛,他的聲音裏裹著歡喜,“歡歡,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一天。”


    “嗯?”盧謹歡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慕岩的眼神漸漸淒迷起來,從他被慕長昕領回慕家以後,他就失去了做一個普通孩童的資格,十歲那年,他被阮菁親手推進了冰冷的湖水裏。從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的存在會是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他凡事都盡量小心謹慎。


    十五歲那年,他去了部隊,在部隊裏曆練自己,讓自己變強。


    25歲,他從部隊裏退伍出來,那年,他母親出車禍死亡,他整整有兩年的時間都沉浸在悲痛中難以自拔。27歲,父親得肺癌去死,他從悲痛中醒過來,意外得知父母親的死亡有許多疑點,卻始終沒有證據指證是阮菁幹的。


    於是,為了給父母報仇,他一直嚴於律己,從不肯行差踏錯一步。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對手有多麽強大,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麽父親臨死時會有那樣一個遺囑,難道是想阻止他奪回慕氏的經營權?


    慕岩一時心思百轉千回,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可低頭看見盧謹歡困倦的小臉,他輕笑了一下,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也罷,那些經曆已成過往,又何必說來讓她煩惱。


    “睡吧,我隻願你在我身邊快快樂樂的,那些煩惱的事都讓我來處理吧。”他將她擁得緊了些,抱著她甜蜜的入睡。


    盧謹歡拿鼻子蹭了蹭他的頸窩,無形之中似乎在安慰他,他的心更加柔軟,輕輕歎了一聲,閉眼睡覺。


    ………………


    南苑亮起霓虹燈時,即使遠在幾百米外的靜安雅築,也是將這方看得清清楚楚。阮菁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那別出心裁的一幕,唇邊滑過一抹冷笑。


    柳媽站在她身後,淡淡道:“小姐,你猜得沒錯,那個野種對盧謹歡產生了感情,這下有好戲看了。”


    “當然,我挑選的人自然不會太差,你給我盯牢一點,適時製造點誤會給他們,別讓他們的感情之路太順遂,我要看著他們陷入愛情的漩渦裏無法自拔,然後再一腳將他們踢進地獄。”阮菁一臉陰狠的道。


    柳媽看見她漂亮的臉蛋上盡是猙獰,心裏有些害怕,“小姐,這樣對盧謹歡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


    “殘忍?你別忘了,她媽也是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對於一個第三者的女兒,我們不用心存憐憫。”阮菁淡漠的道。“怪隻怪她爹,將她親手送進了慕家。”


    柳媽不再說話,當年她跟著阮菁陪嫁到慕家,一時風頭無兩,可轉眼間,阮菁從新婦變成了棄婦,她的性子就變得陰沉不定。起初她以為阮菁是因為跟初戀情人分開,被迫嫁給慕長昕,因而拒絕接受慕長昕。


    後來她才知道,阮菁對慕長昕一見鍾情。可這段婚姻本來就是利益婚姻,慕長昕在外麵有一個長達幾年的情人,因為慕家不同意戲子進門,才逼不得已養在外麵。


    慕長昕娶阮菁的條件是,結婚後一年,阮菁若沒有懷上孩子,他就要將那倆母子一起接回來。懷孩子這事,若沒有男人相助,又怎麽懷得上?


    除了新婚那一晚,慕長昕留在了新房裏,之後就對阮菁不聞不問。阮菁因愛生恨,個性越來越扭曲。這些年,她看著她默默隱忍,她以為她會一直忍下去,直到那個女人跟慕長昕相繼去世,她才知道真相。


    愛情,果真是這世上最厲害的毒藥,它可以讓人變癡變傻,更可以讓人變瘋狂。


    阮菁看著那些霓虹,似乎又回到那年,慕長昕一身西裝將她迎娶入門,那晚的霓虹也是這麽美,讓她沉醉其中。可僅僅一晚,就將她打落進十八層地獄,再也翻不了身。


    她恨啊,恨命運的捉弄,恨他的無情。可無論她怎麽恨,她都改變不了她的命運,於是她耗盡了所有的驕傲,將這段含血屈辱忍進肚子裏,終於有一天,她翻身了。


    她設計言若偷人,慕長昕對她惡之,反過頭來沉醉在她懷抱裏。也是那時,她有了慕楚,懷著慕楚時,慕長昕對她百般愛憐,讓她幸福得都要飄起來。


    可是好景不長,言若與慕長昕把話說開了,他倆又開始如膠似漆。她忿恨難消,氣得回了老家c市,從而導致早產。生慕楚時,慕長昕帶著言若母子去國外旅遊,根本不過問他們母子的安危,慕楚生下來因缺氧死了,她悲痛欲絕,卻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布暑一切。


    正好她隔壁床一個年輕女子生了一對龍鳳胎,她讓柳媽出麵去跟那個女人交涉,讓她把男孩交給她養。


    女人最初不同意的,後來經不起柳媽的威逼利誘,又因她是未婚生子,終於還是將男孩送給了她,她當時怕女人反悔,就連夜帶著孩子回到了慕家。


    “走吧,我們該去看看‘她’了,也該向‘她’報報喜,讓‘她’也跟著高興高興。”阮菁拉回遊走得太遠的神智,惡毒的說完,陰沉的邁步向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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