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岩牢牢的扣著她的腰,不讓她躲開,“都那麽多次了,還害羞?”


    她的臉頓時就熱氣沸騰起來,這人…這人……,他平常明明很正經的一個人,怎麽麵對她時,就變得那麽不正經了?難道是因為她是拿錢買來的女人,所以他對她就不尊重,想怎麽調戲就怎麽調戲?


    她扭動了一下,掙紮著想要下來,“慕岩,你放開我,我還沒吃晚飯,我很餓。”


    “那我喂飽你。”某個明顯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此刻滿腦子都是很黃很暴力的念頭。昨晚經曆了那麽一場酣暢淋漓的歡愛,他已然愛上了那種滋味,隻要她在眼前,他時刻都想著怎麽再完完整整吃她一次。


    盧謹歡瞧著他含著情欲的炙燙目光,心裏慢慢涼了。是的,她在他麵前就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他花了一千萬買回了她,想怎麽玩弄就怎麽玩弄,她無從拒絕。


    她以為他們之間已經不一樣了,可那隻是她的一廂情願,在他眼裏,她還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衛希蘭還讓她回來跟他談錢,不是更讓他瞧不起她?以前她可以不管他怎麽看她,可現在她已經喜歡上了他,他的看法對她就非常重要。


    慕岩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大手從她的襯衣下擺滑了進去。已是初秋,他的手指沁涼,一接觸到她的肌膚,她就冷得一哆嗦,神智立即清醒過來。


    “不要。”她突然劇烈掙紮起來,她不能讓他再看輕了她。


    她掙紮得很厲害,慕岩一時不察,被她溜了。他喘著粗氣坐起來,見她一臉戒備的躲得很遠,他不滿的擰緊眉,向她伸手,“過來。”


    盧謹歡雙手交叉護在胸口,往後退了一步,“不要!”


    “我說過來。”慕岩臉色一派陰鶩,小樣的,下午的仇他還沒報回來呢,這會兒倒先給他使小性子了。


    “不要!”她大義凜然的拒絕。


    “別讓我說第三次!”


    盧謹歡在他鷹眸的迫視下,心髒開始顫抖。可是她不要變成一個下賤的女人,如果她不愛他,她可以忍受他對她的羞辱。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她愛上了他,她不要讓自己在他麵前更不堪。


    “不要不要!”她捂著耳朵說完,見慕岩的臉色變得鐵青,她就知道情況不妙了,什麽也沒想,拔腿往外跑去。


    慕岩一邊跳起來,一邊吼道:“你還敢給我跑,你別讓我抓住你,抓住了有你好看的。”


    盧謹歡用盡全力往前跑,就是在學校參加百米衝刺時,都沒有這會兒跑得快。風聲在耳邊呼呼刮過,她的長發飄蕩在風裏,像林間的精靈一般輕盈。


    慕岩長腿長腳,又是部隊裏出來的,很快就追上了她。可看到這一幕,他就被迷住了。她是他的精靈,從第一眼在照片上看到她,她眼裏帶著陽光般燦爛的微笑,那麽耀眼,仿佛一道陽光照射進他陰暗許久的心靈。


    可是見到她時,她卻如一潭死水般沉靜,眸裏沒有一絲光亮。[]那時候,他沒有太多的感覺,而現在,他覺得遺憾。


    他們倆的相遇,都不是在彼此最美好的年華,若他早遇到她,若她早遇到他,這一切,是否會不一樣?


    跑了快兩百米,慕岩追上了她,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拉進懷裏,兩人氣喘如牛,他一邊抱著她,一邊斷斷續續道:“你到底在跑什麽?”


    盧謹歡是真的跑不動了,她癱在他懷裏,他穩穩的托住她,讓她感覺到安全。經過這一跑,她心裏的鬱結輕了不少。她知道她不該要求太多,他們之間的相遇本來就不美好,她怎麽能要求一段美好的愛情。


    從現在開始,她會努力爭取她的愛情,若到最後,她爭取不到,她會離開。


    “不跑了,跑不動了。”盧謹歡喉嚨裏幹得快要冒煙了,俯在他肩頭拚命喘氣。是的,無論她怎麽跑,也跑不過宿命的安排,既然如此,她甘心沉淪。


    兩人都劇烈喘息,慕岩恨她恨得不行,下午不來追他,這會兒還敢跑。不就吃她一碗方便麵,至於麽?


    他越想越氣,猛得蹲下身子,將她扛在肩頭,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響亮,“下次還敢不敢跑了?不治治你,越發沒有規矩了。”


    盧謹歡窘得滿臉通紅,她拚命掙紮,懸空的感覺讓她十分害怕,又被他扛在肩頭,別說有多狼狽。“哎呀呀,你怎麽這樣,你放我下來,讓人看見,好丟臉啊。”


    “知道丟臉還敢跑?說,還跑不跑了?”慕岩說話的同時,又一巴掌拍到她屁股上。


    他的力道不重,可他的行為讓她十分難堪,她掙脫不了,心裏又氣又急又羞,“我不跑了,我不跑了,求求你了,放我下來吧。”


    慕岩哪裏會放她下來,她很輕,扛在肩頭比扛袋裝了河沙的麻袋還要輕,他掂了掂,又拿手去摸了摸她的細腰,“以後不準再吃垃圾食品,瞧你身上也沒長幾量肉,再把這幾量肉折騰沒了,抱著也硌骨頭。”


    盧謹歡滿頭黑線,他要再這麽顛下去,她就要吐了。“慕岩,別,我求求你,放我下來。”


    “說不放就不放,你給我老實點,再掙紮,我直接把你扔湖裏去。”過了假山,就有一處人工湖,此時人工湖邊都開了鐳射燈,將這一處照得如白晝一般亮堂。


    盧謹歡嚇得噤了聲,被他這樣扛在肩頭,她五髒六腑都快揉一處了,心裏一陣作嘔,可她死死的咬緊牙關,不肯吭一聲。


    遠處,白柔伊一臉蒼白的看著他們打情罵俏。她從來沒有見過慕岩的這一麵,他在她麵前,總是很冷漠,偶爾流露出來的溫情,也不過是透過她的臉思念另外一個女人。


    可是如今,他對盧謹歡的寵愛多過於冷漠,她心裏一陣發酸發澀,他愛上她了嗎?不,她不允許,她守護了他那麽多年,甚至願意為了他去接近風流成性的慕楚,她不甘心就這樣將他讓給別的女人。


    若是方渝姐,她認了,可是憑什麽是盧謹歡?


    慕岩扛著她上樓,一腳踢開了臥室的木門,然後大步走進去,來到床邊,他將她一扔,扔進了柔軟的床鋪裏。[]


    盧謹歡頭暈目眩,被扔在了床上半天沒回過勁來。慕岩沒發現她的不對勁,大手探過去將她翻過來,然後欺壓上去。


    他這才發現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他連忙從她身上翻下來,傾身過去拍她的臉,“歡歡,你怎麽了?”


    盧謹歡胃裏一陣翻絞,她突然推開他,捂著嘴向衛生間跑去。她趴在馬桶邊幹嘔了半天,嘔得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也沒有吐出什麽來。


    慕岩一臉擔憂的跟過來,又是遞紙巾又是遞水,“怎麽搞得,好端端的怎麽吐了?”


    盧謹歡連白他一眼的力氣都沒有,她剛才跑得那麽快,回頭又讓他扛在肩上顛簸,沒把心肺都吐出來已經不錯了。她坐在地板上,虛弱的直喘氣。


    慕岩眼神一變,連忙去抱她,“地板又髒又涼,怎麽能坐?現在不想吐了吧,要不要我叫醫生來看看?”


    盧謹歡窩在他懷裏,憊懶得連動都不想動。慕岩見她不回答,他又問了一遍,她才說:“我餓了,你能不能去給我熬點粥上來?”


    慕岩哭笑不得,將她扔在床上,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笑罵:“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說雖是這樣說,可他將她安置好,就轉身下樓去熬粥了。盧謹歡在樓上等啊等啊,等得腦袋像雞琢米一樣一點一點的,還是沒見他上來。


    她終於撐不住,靠在枕頭上睡著了。


    慕岩這輩子就沒有這麽悲慘過,經過剛才那一運動,吃下去的方便麵立即起了化學反應,他跑了一晚的廁所,蹲得腿軟,拉得臉青麵黑。


    等他好不容易熬好了粥端上去,某人已經窩在被窩裏睡得十分香甜,他當下差點沒氣炸。


    都怪那碗該死的方便麵。


    ………………


    第二天,盧謹歡很早就醒了,今天是周一,她該回學校了。之前她請了一周假在家裏陪慕岩,後來又被綁架,又耽誤了一周。


    大四的課程說緊不緊,但是十分重要,關係到他們是否能夠順利畢業。她想,還是回學校去,然後冷靜的想一想她跟慕岩的將來。


    起床的時候,慕岩還在睡,她沒有吵醒他,輕手輕腳的下床。窗外陽光十分明媚,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她舒展了一下腰,然後穿了衣服去樓下做早餐。


    她感覺得到慕岩跟阮菁之間緊繃的氣氛,所以現在去靜安雅築吃飯的規矩已經虛同擺設。她是他的妻子,在別的方麵,她幫不了他,唯一能幫到他的,就是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她做好了飯,上樓去叫他,發現他不在床上,而浴室傳來嘩嘩水聲。她走過去,敲了敲門,柔聲道:“慕岩,我煮了些粥,一會兒你洗完澡就下來吃飯。”


    慕岩似乎咕噥了一句什麽,她沒有聽清楚,就問他,“你在說什麽?”


    “我忘記拿短褲了,你給我遞進來。”慕岩揚高了聲音,如果盧謹歡仔細傾聽,就會發現他聲音裏裹了戲弄之意。


    盧謹歡的臉紅了紅,跑去更衣室專門放內褲的抽屜裏隨手抓了一條就走。跑回浴室時,浴室裏的水聲已經停了,透過玻璃傳來的模糊光影,他似乎在擦身上的水。


    不知怎麽的,她腦海裏就浮現出這樣一幕,晶瑩的水珠從他完美的下巴滑下來,滑過他的喉結,滑過他結實的胸肌、腹肌,然後隱沒在浴巾邊緣……


    啊!她倏然瞪大雙眸,被嚇得回了神,她捂著燒紅的臉,暗罵自己:盧謹歡,你都在胡思亂想什麽啊,越來越不正經了。


    她猛得拍打自己的臉,騷得滿臉發熱發燙,她敲了敲門,聲音暗啞道:“慕岩,褲子我給你拿來了。”


    慕岩冷不防的推開玻璃門,探出一顆剪著平頭的漆黑腦袋來,一看盧謹歡手裏的黑色子彈內褲,他咧開嘴角憨憨一笑,但是接下來的話可就不能用憨憨兩個字形容了,“咦,真沒想到你這麽重口味。”


    “哎呀,你討厭。”盧謹歡羞得將手指上掛著的黑色子彈短褲直接扔他腦門上,捂著臉跑了。


    慕岩氣惱的把短褲從頭上扯下來,憤怒的咆哮:“盧謹歡,你想死啊是不是?”


    盧謹歡跑到門邊,還不忘回頭衝他吐了吐舌頭,氣得慕岩直接將手裏的短褲當暗器給她扔過去,她連忙合上門逃之夭夭,留慕岩對緊閉的門扉幹瞪眼。


    等那一陣憤怒過去之後,他再回想她剛才調皮的模樣,眼底又裹了笑意。自從她被楚服綁架被救回來後,她在他麵前就很少掩飾自己的真性情,她才22歲,老氣橫秋的樣子真的不適合她。


    盧謹歡跑下樓,正好撞上從外麵進來的慕楚,她思及剛才被慕岩惡整的話,心中有些尷尬。慕楚隻覺得她臉紅紅的像紅蘋果,很可愛。


    這個女人初嫁進慕家的時候,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可現在,眸含春水,臉帶嫵媚,水嫩的樣子哪還有當時的一半青澀,她現在完全就是已經熟透了的水蜜桃,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嫵媚的味道,讓人挪不開眼睛。


    “大嫂,早。”慕楚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


    盧謹歡跟慕楚同齡,可因為兩人初次見麵就是在那麽尷尬的情況下,她一直跟他沒什麽話好說,最多也就是點頭之交。這會兒麵對麵撞上了,她躲不開,便笑道:“早啊,你這是要出去還是剛回來?”


    慕楚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從初次見麵,他對她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他努力回憶自己是否見過她,答案都是否定的。他不知道這種熟悉感來自哪裏,可他見到她時,就是覺得親切,他以為這是男女之間的吸引,“嗯,去跑了步,你煮什麽了,這麽香?”


    盧謹歡也學他的樣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是皮蛋瘦肉粥,你要吃嗎?”


    “可以嗎?”慕楚一臉雀躍。


    盧謹歡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她點點頭,像交代小朋友似的,“你去洗手,我給你盛粥。”


    “好。”慕楚轉身去了一樓的洗手間,等他出來時,盧謹歡已經盛了兩碗粥出來擺放在桌子上,然後又弄了一碟油酥花生米跟一碟泡菜。


    慕楚坐在椅子裏,聞著皮蛋瘦肉粥濃鬱的香味,頓時食指大動,他拿起筷子,有些局促道:“那我吃了?”


    “嗯,吃吧。”盧謹歡覺得他靦腆的樣子十分可愛,他身上雖然有著富貴人家公子哥的浮絝氣息,卻是一個不挑嘴的好孩子,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熱粥,燙得直咧嘴,“好吃,真好吃,比柳媽的手藝還要讚。”


    盧謹歡笑盈盈的看著他,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接觸,她感覺他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屁孩,“好吃就多吃點,吃完了,我再去給你盛。”


    盧謹歡從小照顧沈潔,一手廚藝十分了得。有一段時間,沈潔患了憂鬱症,她個頭小小的,就知道自己做飯,那時候為了讓母親多吃一點,她去請教家裏的傭人,傭人不肯教她,她就自己摸索。


    那段日子十分艱辛,可她跟母親都熬過來了。


    “大嫂,你也吃。”慕楚夾了泡菜放進嘴裏,泡菜是剛醃好的,還有一股生水味道,可他卻覺得這是他吃過最好吃的早餐了。


    盧謹歡捧起碗喝了一口,心裏燒乎乎的,剛要說話,就聽見樓道上傳來腳步聲,她抬頭望去,就見到慕岩提著公文包走下來,她連忙放下碗站起來,“慕岩,吃了飯再走。”


    慕岩瞟了一眼餐桌上吃得津津有味的慕楚,臉色頓時黑沉下來,“你不去靜安雅築吃飯,跑這裏來幹什麽?”


    慕楚很委屈,其實他一直都很懼怕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大哥。小的時候,他連慕長昕都不怕,就怕大哥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他,“我嚐嚐大嫂的手藝,大哥,真的很好喝,你要不要喝一點?”


    慕岩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他想起昨晚那碗方便麵,神色變得有些古怪,“那你多喝點,不過小心一會兒跑廁所。”


    盧謹歡一臉菜色,這什麽人啊這是,自己鬧別扭不吃,也不能說她的粥有問題呀,“慕楚,他不吃算了,我們吃,饞死他。”


    說完她僵著臉坐下來,賭氣似的捧著碗喝起粥來。慕岩見她不留他,一顆心跟被貓抓了似的,可此時又拉不下臉來過去吃飯,隻好冷哼一聲走了。


    直到外麵傳來汽車開動的聲音,盧謹歡才放下手裏的碗,轉頭透過落地窗玻璃恨恨的瞪著他,心想,哼,下次我再給你做早飯,我就不姓盧!


    慕楚見她鼓著腮幫子氣哼哼的樣子,幫她出氣道:“大哥不吃算了,我吃。”說完他端著碗蹬蹬跑到廚房裏,將剩下的粥全部倒在碗裏,心滿意足的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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