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靜有一刻的閃神,她那麽說不過是為了安慰雨兒罷了,既然是四姨娘尋的人,又豈會尋個殘花敗柳回來。


    “靜兒!”雨兒瞧著納蘭靜似乎在想什麽,不由的輕輕的喚了一句,臉上帶著一絲的不解!


    “嗯?”納蘭靜應了神,這才回神,有些歉意的瞧了眼雨兒,“她這個時候過來,若是猜的沒錯,定然是為了討好我們!”提到殷惠,納蘭靜的臉色才微微的恢複了正常,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唇便掛著淡淡的冷意!


    “請表妹進來吧!”雨兒聽了納蘭靜的話,露出了一絲了然的表情,眉宇間帶著一絲的興然,仿佛是要瞧什麽好戲看!


    “見過表嫂,見過表姐!”殷惠一進來,便趕緊的行禮,聲音裏卻還帶著濃濃的鼻音,似乎在微微的抽泣!


    “這是做什麽,都是自家人,這般的多禮,倒是見外了!”雨兒與納蘭靜交換了一個眼神,伸手便趕緊將殷惠扶起來!


    “是惠兒的不是,求表嫂,與表姐原諒惠兒一時迷了心智,差點讓表姐受委屈,惠兒心裏頭著實不安的很,若不當麵受表姐表嫂責罰,惠兒便是於心難安!”殷惠瞧著雨兒伸出手來,不僅沒有起來,還猛的跪在地上,肩膀一顫一顫,微微的哭出了聲來,一直垂著頭,雙手放在地麵上,卻似乎能瞧著那眼淚正大滴大滴的往下滴!


    “快起來說話,今日之事怨不得你,到底是姑母有了別的心思,又豈是你能左右的!”雨兒微微的歎了口氣,給冷荷使了個眼色,趕緊的將殷惠給扶了起來!


    “謝表嫂,謝表姐!”殷惠叩了個頭才起來,身子立在一旁,也不坐下,“話雖這般說,惠兒雖然沒有辦法阻止母親,卻可以給表姐,表嫂報信,惠兒怕被母親責罵,隻顧著為自己著想,惠兒著實不該!”殷惠邊說著,邊在一旁抹著眼淚,一方帕子似乎全都被淚水打濕了!


    “瞧你是個心多了,便是誰也害怕被人責罰,到底這事終究是怨不得你!”雨兒伸手將殷惠拉在跟前,讓她坐下,可心裏頭卻依舊跟個明鏡似的,這殷惠到底是個心思多的,怕是瞧著納蘭蜜兒計策失敗了,才會站出來作證,讓自己和納蘭靜領了她的情,怕是留在相府卻才是她的目的!


    “表嫂真是善解人意,莫不的表哥對表嫂情深意重!”殷惠吸了吸鼻子,似乎卻是無意中說的一句話,卻是讓眾人都變了變臉,這誰不知道,納蘭軒與雨兒別說是談不上情深意重了,便是普通的相敬如賓都做不到,更在洞房之夜與淩若惜發生了那般的事情,可是這殷惠也不像是個說話不知輕重的,她話裏頭有什麽意思,卻是讓雨兒緊緊的皺著眉頭!


    “表搜,莫不是惠兒說錯了什麽話了嗎?”殷惠瞧著納蘭靜與雨兒都變了的臉色,說著便趕緊的站了起來,一臉的恐慌,手不安的攪動著那方帕子,聲音裏更是帶著濃濃的哭腔!


    “無事!”雨兒冷了冷聲,卻是對殷惠提不起個熱情來,這無疑是在當著她的麵,揭她的傷口!


    可殷惠卻極是滿意的,瞧著納蘭靜與雨兒的臉色,看來自己的表哥對她真的不好,那麽,想到這,殷惠的眼裏卻帶著一絲笑意,連淩若惜那般個人都能得了自己表哥的臉,她便是不信了,她會比那淩若惜差!


    不過麵上並沒有顯露出來,依舊是一臉的誠惶誠恐,“表嫂,其實其實!”殷惠緊緊的咬著唇,想是要說什麽,卻也不敢開口,語氣裏似乎帶著一絲的驚恐!


    “表妹有什麽話便說吧,這裏頭沒有外人!”雨兒微微了放輕了聲音,眼睛裏帶著一絲的冷意,怕是這殷惠卻也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來!


    “是,這,惠兒本是該早就稟告了表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其實,其實那主子根本不是母親出的,她剛來對府裏頭的情形並不清楚,是,是那個四姨娘給母親出的主意!”殷惠說一句卻停一下,話雖然說的斷斷續續的,倒也讓人聽的明白!


    “什麽?”雨兒與納蘭靜的麵上,故作驚訝,微微的抬了抬聲音,眼裏頭似乎有一絲的不敢置信!


    “表嫂莫驚訝,這,唉,娘親到底是沒有那麽大的勢力,表姐茶水裏的藥卻也是四姨娘給母親的!”殷惠微微的一眼,手拿著帕子輕輕的擦拭眼角,“表嫂,所謂母債女還,到底是母親的不是,惠兒便替母親給表嫂,表姐陪個不是,求表嫂表姐莫怪罪她!”殷惠微微的眯了眯眼,瞧著納蘭靜與雨兒的臉色並不好看,一咬牙,便又跪在了地上,不住的哭出聲來,這做子女的若是說父母的不是,卻是大不孝,她猛然間想到了,都怪自己太急於討好雨兒了,卻忘記了,這幾這般確實會讓人懷疑!


    納蘭靜的眼裏帶著一絲的嘲諷,這殷惠卻是個聰明的,她隻說了那茶水是自己動的手腳,對於淩若惜為何會出現殷財的屋子裏,卻閉口不談,怕是她也清楚的很,這淩若惜為何會出現咋子殷財的屋子裏決計沒有麵上瞧的那麽個簡單,想到這,納蘭靜微微的皺了皺,看來這殷惠是決計留不得了!


    三個人又說了會話,殷惠才離去,納蘭靜輕輕的端起茶杯,放在手中不住的轉動,“嫂子,你才這殷惠現在要去什麽地方?”納蘭靜的眼神裏似乎帶著濃濃的嘲諷!


    “她,怕是正在往四姨娘的屋子裏頭去吧!”雨兒冷笑一聲,一個臉母親都能出賣的女子,又如何能信的過,怕是她要挑撥自己與四姨娘的關係,若是自己不多想,怕是會著了她的道,還以為她是心裏頭向著自己的!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即便自己與四姨娘鬥得兩敗俱傷,她又會有什麽好處,莫不是?想到這雨兒不由的看了納蘭靜一眼,卻是不願意相信,這殷惠竟然起了這般的心思!


    “她倒是個有心思的!”納蘭靜勾了勾嘴角,微微的點了點頭,眼中的冷意卻更濃了,雨兒心中一緊,原真是她想的這般,可是,為何自己的心裏頭有些苦苦的,若是,若是他回來,會不會終有一日會喜歡殷惠!


    這廂,殷惠的麵上帶著濃濃的笑意,她身後的丫頭已經被她打發了回去,她便是要去四姨娘的屋子,終究這納蘭府掌權的是四姨娘,這兩方自己到底誰也不能得罪!


    “表小姐?”殷惠正走到一個要拐彎的地方,眼瞅著便要到了四姨娘的院子,卻瞧著一位婦人,衣著卻還是比較光鮮,麵上卻沒有一絲的表情!


    “你是在叫我嗎?”殷惠說了句,眼睛卻瞧向四周,卻沒有一個下人路過,她心裏頭露出一絲個不好的預感,莫不是有人要害自己嗎?


    “表小姐不需要害怕,我不過是為了幫你實現你心中所想的!”那夫人勾了勾嘴角,許是便是露出笑意,眼中的精光卻更濃了,似乎是能將殷惠瞧個透徹!


    “你是誰,你如何知道你能幫我?”殷惠心裏頭雖然害怕,卻也強迫自己麵上不露出任何的表情,瞧著這婦人說話的樣子,腰杆挺的直直的,怕是是哪個管事的媽媽吧!


    “隻要你按我說的去做,我便可以幫你當上這相府的少夫人,讓納蘭軒將那飄雨休回侯府!”那婦人的聲音,卻是如同年輕女子一般的好聽,發鬢上的簪子卻似乎帶著老氣的檀木!


    “你究竟是誰?”殷惠眯了眯眼,她卻不知道,她的心思如何讓這個婦人知曉,不錯,她是貪慕相府的榮華富貴,她討好雨兒也不過是因為納蘭靜說過,這官家夫要納妾,卻是正室說了算,到時候隻要自己討好雨兒,再讓表哥喜歡上自己,或許也能如四姨娘一半做個貴妾,將來能生了一二半女,而了表哥的寵愛,或許與外祖母一般,做個平妻!可是眼前的這個婦人,卻說能讓自己坐上雨兒的位置,她究竟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隻要按我吩咐的去做,你就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婦人隻是搖了搖頭,語氣裏似乎有些許的不耐,這個殷惠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難纏!


    殷惠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嘴裏頭卻不由笑出了聲來,瞧著摸樣,瞧著打扮,或許她就是別人口裏,相府有一個不是主子,卻依舊不能得罪的人,因為她竟得納蘭燁華的寵愛!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卻才分開,殷惠依舊去四姨娘的院裏討好四姨娘,那婦人卻也走向相反的方向,兩人都帶著一絲冷漠的表情,放佛剛剛不過僅僅隻是擦肩而過的路人!


    很快便到了老太太頭七的日子,這幾日不知為何天一直陰的厲害,到夜裏卻到下這小雨,這地上卻也潮的厲害!


    這日晚上的時候,丫頭們將那紮好的馬車,畫盆,一對下人都擺放在老太太院子裏頭的亭子中,而眾人卻都跪在老太太的靈前,叩頭上香便是燒紙錢!


    “祖母,外祖母,老太太!”上了香,納蘭燁華跪在一旁,便都該這些個女子們哭喪,聽說,哭的聲音越大,這死者死後便才能得了安樂,這雨兒與納蘭靜隻是出個聲,卻也沒有什麽感情,尤其是納蘭靜,老太太去了,她便是隻想大笑幾聲!


    “老太太,您怎麽就這般的去了,府裏頭以後出個什麽事,你讓妾該與誰商量,老太太你在那裏一個人可還習慣,你有沒有掛念我們,以後卻再到了團圓的日子,便再難有你為我們壓陣``````。”四姨娘的聲音本就好聽,這邊哭邊念,卻顯示在唱一曲哀歌,若是不知曉內情的人,怕是還以為四姨娘與這老太太該是多麽的掛念,平日裏該是多麽的要好!


    這哭了一陣子,等著納蘭燁華將紙錢燒完,便是要將外頭那些個紙紮的東西全數的燒了,這東西是不能在屋裏頭燒的,傳說,這燒了的灰燼飄的越高,這死者便是去的地方越好!


    丫頭們瞧著幾位主子都出來了,趕緊將那紙紮的東西全數的搬了出來,將跪墊也放好了,可是這天公似乎不做美,這天確飄起了細雨!


    “快些個點,怕是一會兒個被雨水打濕了,便更是點不著了!”這雖是已經開了春了,到了晚上,天氣到底也冷的很,四姨娘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總覺得後頭有人盯著似的!


    “是!”丫頭們應了聲,便趕緊的取了火折子點了起來,這火焰猛的串的很高,丫頭們便趕緊的將紮好的好盆給放到納蘭燁華跟前,這到底是有講究的,隻有兒子才能往裏頭添火!


    火焰將整個院子照了亮亮的,似乎有一股子的燒盡的煙灰味道!


    “喵喵!”突然火焰小了起來,院子裏便暗了許多,周邊不知為何有一聲接著一聲的貓叫,在夜裏聽著,卻嚇人的很!


    四姨娘低著頭,心裏頭便倒到底是緊張的很,這老太太之死到底是與她脫不了關係,這聽說去了的人頭七是要回來的,莫不是,四姨娘想著想著卻更是害怕!


    “喵!”突然從牆頭上串出了一隻大黑貓,猛的撲向火堆,卻將那本就已經小了的火焰全數的撲麵!


    “啊!”四姨娘大叫一聲,幸好旁邊的絮兒是個機靈的,趕緊的扶住四姨娘,不然四姨娘卻是會倒了去,而冷荷與瑾瑜一直站在雨兒的跟前,她們早就得了納蘭靜的吩咐,今日便是一直護著雨兒的肚子,瞧著有貓叫,便更是擋的嚴實!


    “不過是野貓罷了!”納蘭燁華緊緊的皺著眉頭,卻也覺得今夜似乎不平常的很,這夜裏頭會出現野貓雖然是正常的,可聽著四周此起彼伏的貓叫,心裏頭隱隱的有什麽不好的預感,這野貓似乎比平日裏的多了幾倍,而這火卻也滅了,還有些個紙花沒有燒玩,這民間是有傳說的,若是頭七給去了的人燒東西,沒有燒完,便是說明這死者心有不甘,怕是這府上會出命案!


    “將這花盆再點燃!”納蘭燁華冷冷的吩咐了幾句,心中不住的告誡自己,這些不過是那民間糊弄那些個庸人的東西,自己堂堂左相,豈會被這些個謬論所嚇到!


    丫頭應了聲,取出了火折子想要將那花盆點燃,卻是點了幾次都無功而返,“啟稟老爺,這天上下著雨,將這盆畫打濕了,卻是如何也點不著!”這終究是大事,丫頭趕緊的回稟了納蘭燁華,心裏頭卻是顫的很,後背覺得涼涼的,似乎覺得老太太正在哪個角落裏瞧著自己一樣,聲音也不知覺的顫了顫!


    “去取些個暖爐來,便是點不著烤幹了繼續點!”納蘭燁華的聲音很冷,帶著一絲的肅殺之意,回想這相府頻頻出事,若真是天意,自己也要逆天而為!


    丫頭應了聲,趕緊將屋裏頭的暖爐全數的搬了出來,這外頭下著雨,主子們都拿了折傘出來,可是這花盆卻是如何也烤不幹的!終是納蘭燁華讓人拿進了亭子裏燒的,這即便老太太得不得好去出,終究死者已矣,若是因為今夜的事,鬧得人心惶惶的,納蘭燁華卻也是不願意看到的!


    折騰了半天,終於將這些個東西全數的燒完,眾人這才散了去,這天陰的厲害,院子裏頭暗的很,沒有一絲的亮光,本來明亮的燈籠,卻是顯得暗的很了,這貓叫聲不斷,讓人平白的慌的厲害,眾人便是趕緊的回了屋子,便不再出來!


    納蘭靜回了屋子,身上的衣服底到底是有些濕了的,趕緊的換了衣服,讓流翠將那衣服拿出去,等著明日裏再洗,吩咐了秋月幾句,放才睡下,熄滅了燈,外頭似乎靜的很,除了雨滴答的聲音,那一聲聲的貓叫,卻如同一聲聲哭泣聲,叫的人心裏頭亂的很!


    “小姐,小姐快醒醒!”納蘭靜剛睡了一會兒個,便被流翠有些著急的喊醒了!


    “什麽時辰了?”納蘭靜聲音裏有些慵懶,瞧著外頭還暗的很,用手輕輕的揉了揉眼睛,聽著外頭似乎已經沒有了雨的聲音,貓叫聲也聽不到了!


    “回小姐剛過了子時,聽說四姨娘出了大事了,老爺讓各位主子都過去!”流翠說著,趕緊的為納蘭靜將幹淨的衣服尋了出來,這似乎秋月也進來了,趕緊的端了水來,讓納蘭靜淨了淨麵,隨意的將發絲綁了起來,便趕緊的披了袍子往外頭走!


    納蘭靜的眼裏帶著濃濃的笑意,子時,傳說中卻是惡鬼行凶的時候,倒是個好時辰!


    “啊,啊,你們走開走開!”到了四姨娘的院子,四周一片的通明,丫頭們將燈全數的點亮了,屋裏頭似乎聽著四姨娘大喊的聲音,卻是從窗戶縫裏似乎冒出淡淡的青煙,卻也不像是走水了!


    納蘭靜扶著流翠與秋月往裏頭走,卻瞧著納蘭燁華與雨兒殷惠都站在外頭,珠簾裏頭似乎一片的淩亂,四姨娘大聲的哭喊,丫頭們似乎拿著艾草在不住的熏著四周,而那地上,卻是有很多的個蜈蚣,再瞧四姨娘的身上,臉上腫起了幾個疙瘩,那不住揮舞的手臂也沒有幸免!


    “將她抓住,抓住!”納蘭燁華沉著臉,趕緊的吩咐跟前的丫頭,四姨娘到底是有肚子的人,若是出了什麽岔子,便是肚裏的孩子怕是會有閃失!


    丫頭婆子聽了納蘭燁華的吩咐,卻趕緊的將四姨娘往軟榻上壓,“啊,啊!”四姨娘就隻能吐出這一個,揮舞著手臂,眼睜的大大的,似乎再回想什麽可怕的事情!


    “啊!”好不容易將四姨娘壓在那珠簾旁邊的軟榻上,遠離了那有蜈蚣的地方,可突然有個小丫頭大喊一聲鬆了手,隻見的從四姨娘的褻褲的褲腿裏卻還鑽出一條黝黑的蜈蚣,那不斷往外爬行的腿,卻讓人瞧著了便有些膽顫心驚!


    “啊!”四姨娘趁著有人鬆手,猛的掙脫了眾人的手,卻不知要往哪跑去,可因為使勁太大,身子便猛的撞向了旁邊的桌子上,突然間四姨娘便不出聲來,臉色似乎冒出些細汗,手緊緊的握著肚子!


    丫頭婆子瞧著四姨娘不鬧了,趕緊的將四姨娘扶在軟榻上,卻瞧著四姨娘下身卻正不住的往外淌血,這些個婆子一瞧四姨娘這般個摸樣,趕緊的稟報了納蘭燁華,這院子裏誰不知道,四姨娘肚子裏頭是個寶貝,若是出了什麽岔子,到底是誰也付不起責任,如今都見了紅,自然是趕緊稟報納蘭燁華!


    正巧大夫也來了,納蘭燁華也顧不得其他,趕緊的讓大夫進去幫四姨娘瞧瞧,畢竟比起孩子來,四姨娘雖然衣衫不整,卻也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大夫進去瞧見那滿地的狼藉,還有那亂串的蜈蚣,心裏頭一驚,瞧著四姨娘身上的傷,似乎是明白了什麽,趕緊的為四姨娘把脈,臉色卻越來越凝重!


    “去稟了你們老爺,這孩子是保不住了,可到底已經成型了,要馬上催下來,不然母子俱損!”大夫沉了沉聲,吩咐旁邊的婆子,手卻趕緊的掀開四姨娘的眼皮瞧了瞧,這被蜈蚣咬了肯定是會有毒的,可是卻也隻會有些麻木,發腫,不會傷到性命,可偏偏卻懷著身孕,怕是驚嚇過度,動了帶起,可瞧著樣子卻也不僅僅像受了驚嚇那麽簡單,順著四姨娘的血跡瞧去,卻見得是旁邊的桌子,心中便了然,不由的歎了口氣,這孩子終究是保不住的,大人卻也會有危險!


    “催!”納蘭燁華在外頭咬著牙說了句,臉色沉的嚇人,手緊緊的握著,似乎是在極力的壓製著什麽,他已然絕育了,日後能不能醫治好卻是不好說,前幾日自己剛丟了孫子,現在或許是要將自己此生最後一個孩子了,卻也沒了,想到這,納蘭燁華的眼裏卻蹦出濃濃的殺意!


    “啊!”四姨娘似乎又有了動靜,這裏頭人正在給她灌著催生的藥,婆子為她催生,而大夫瞧著四姨娘的樣子,趕緊的讓取了香油來,從四姨娘的耳朵裏灌了進去,讓丫頭扶著四姨娘的頭,手裏頭點著一株香,在四姨娘的耳朵裏頭熏著,不一會兒便爬出了一條蜈蚣!


    大夫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這蜈蚣若是不出來,這四姨娘即便是順利將孩子取出來,也活不過幾年,旁邊的丫頭瞧著四姨娘的耳朵裏也鑽進去那東西,都渾身難受的厲害,放佛有千萬隻螞蟻爬一般,渾身難受的緊!


    “這位夫人剛剛聞了艾草的味,胎難催的很,如今又暈了過去,要是再不往外催,怕是這死嬰留在夫人的身體內,怕是大人也會出事!”眾人等在外頭,可裏頭的聲音卻聽了清清楚楚,那婆子對大夫說的話,卻讓人似乎也能感受到裏頭的驚心!


    “這位夫人已經服了大量的催胎藥,若是再服用藥怕是會血崩的,快去取我的銀針來!”裏頭大夫的聲音確是微微的有些緊張,雨兒緊緊的握著納蘭靜的手,似乎裏頭在曆經生死的是自己一般!


    納蘭靜隻是冷冷的笑著,並非她已經沒有了同情之心,隻是這四姨娘卻也是自找的,若是當初她恪守本分,自己也不會痛下殺意,她與那管家私通設計害自己,卻已經讓饒了她的命,即便將來納蘭燁華會發現這孩子並非是他的,可是終究能讓她活這麽多年,可她卻不知足,得了掌家之權,卻還要趕盡殺絕,若非自己小心,那日被毀了清白的便是自己了,若是自己被迫嫁給了殷財,依雨兒的性子如何能是她的對手,即便是她的對手,淩若惜也是她的人,將來淩若惜產下兒子,又如何能有雨兒的立足之地,想到這,納蘭靜的心又冷了冷,隻要怪隻能怪四姨娘的心太狠,想要毀掉別人,卻終究是得了報應!


    “快讓要咬著參片!”大夫沉聲的命令著,丫頭趕緊的去取,裏頭似乎傳來四姨娘的聲音,瞧著是醒來了!


    四姨娘的尖叫聲一聲比一聲高,似乎正在受著撕心裂肺的痛苦!終於,裏頭的婆子與大夫走了出來,婆子用紅帕子包了一個東西,仿佛如二姨娘那日,也是用這麽的一塊紅布,抱著一個小小的生命,隻是二姨娘到底是早就知曉那孩子保不住,便一直調養著,即便是取出死嬰,也不會受這麽大的罪,更何況剛才要熏走那些個蜈蚣,便是要熏艾的,這艾草本就是保胎的東西,這催胎自然會不易些!


    “是個已經成型的男嬰!”那婆子福了福,將紅布裏頭的東西交給旁邊的丫頭,用袖子微微的擦拭這額頭上的汗水,可以瞧出剛才為了幫四姨娘取出肚子裏頭的死嬰,該是費了多大的力氣!


    納蘭燁華聽了婆子的話,整個人帶著濃濃的怒意,兒子,竟然又是個兒子,老天這真是要絕自己的後嗎!


    “大夫,不好了不好了,四姨娘又出血了!”納蘭燁華剛想發怒,四姨娘屋子裏頭卻有個丫頭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這婆子與大夫一聽趕緊的跑進裏屋!


    “如何?”裏頭傳來大夫詢問的聲音,因為這大夫終究是男子,多有不便,這些個事情到底是有婆子在旁邊瞧著,幫大夫去瞧四姨娘的身子!


    “大出血,怕是要血崩!”婆子沉了沉聲,可聲音卻清晰的傳到眾人的耳朵裏頭,這十個血崩有九個便是要去的,這四姨娘到底能不能逃出此劫,怕是隻能靠天意了!


    “大夫可是要什麽藥?”婆子讓下人將準本好的布條拿來,沾滿了血趕緊的再換了,一時間,這屋裏頭卻充滿了濃濃的血腥味!


    “現在用藥已經晚了,我說你施針!”大夫的聲音一聲很冷靜,可是那濃濃的血腥味似乎都飄到了外屋,眾人不自覺的皺眉,怕是這四姨娘凶多吉少了!


    “疼,疼,疼!”裏頭傳來四姨娘陣陣囈語,若非眾人都站到了珠簾旁邊,怕是聽不請四姨娘說的什麽,納蘭燁華緊緊的握著拳,雖然他對四姨娘並沒有什麽愛意,可到底是他的女人,聽著四姨娘在裏頭受苦,心裏總是有些不忍心的!


    “啊!”四姨娘突然像是被紮疼了,猛然間叫的大聲,還伴著沉沉的哭泣聲,“納蘭靜,納蘭靜你好狠的心!”四姨娘似乎是要發泄什麽,可雖然她神誌不清,那日她害過納蘭靜,心裏頭這幾日總是擔驚受怕的,總是怕納蘭靜會害她,便是到了這個似乎,心裏頭心心念的全然是納蘭靜要害她!


    四姨娘本是無意的一句話,卻在納蘭燁華的心裏頭掀起了波濤駭浪,他的眼神似乎帶著濃濃的殺意,如今自己絕育了,自己跟前就隻有宮氏留下的兩個孩子,到時候無論自己願不願意,都隻能寵著她們,納蘭燁華甚至懷疑,自己的身子,是不是就是被納蘭靜給害的!


    納蘭靜瞧著納蘭燁華的眼神,似乎恨不得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了,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個冷冷的笑意,這便是納蘭燁華,在他的心底即便是個賤妾,也比自己這個嫡女要來的尊貴,這個時候她無比的慶幸,自己的母親終究是與他和離了,若是沒有和離瞧見他這般個摸樣,怕隻有傷心的份!


    終於,四姨娘的叫喊聲越來越低,似乎正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位夫人已經止了血,隻要再按照這方子吃上半個月,便會無礙了,不過這次到底傷了身,需要好生的調養,不然日後會落下病根!”大夫與婆子終於出來了,兩個人的臉上似乎都露出些許的疲憊,或許是因為剛才是在生死線上將四姨娘拉了回來!


    納蘭燁華點了點頭,讓人打賞了大夫,進屋子瞧了瞧四姨娘,見她臉色蒼白,卻似乎呼吸勻稱,才讓人將她暫且搬進側屋,畢竟這個屋裏頭誰知道還有沒有蜈蚣,而且熏了那麽多艾草,到底是不熏的人厲害!


    “來人,去稟了刑部,此事,徹查!”終於安頓好了四姨娘,納蘭燁華的眼裏帶著一絲的決然,吩咐旁邊的丫頭,這幾日天氣雖然有些潮,天氣剛暖和了,怎麽會突然出現這麽多蜈蚣,定然是有人要害四姨娘!


    納蘭靜心裏頭涼的厲害,納蘭燁華明明懷疑自己是凶手,卻還是要刑部徹查,卻不是大理寺,這大理寺查的大多是皇親國戚有些個事情便不會宣揚,可刑部不同,無論是誰犯了案子,便嚴懲不貸,怕是到時候會人盡皆知,納蘭燁華這次決然,便是抱了要除了自己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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