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憤的推開他,我走向餐桌,拿起垃圾桶將一桌還來不及品嚐的菜肴全部倒了進去,一盤又一盤,一疊又一疊,倒了的全是我的心意。[]我的期待。


    江銘晟默默的走了出去,林美琪隨即也跟了出去,我站在窗邊,看到的卻是江銘晟一個人開車揚長而去。


    既然那麽維護他的舊愛,為什麽不帶著她一起離開,這樣的話,我也可以心死的更快一點。


    我沒有想到,林美琪又返了回來,麵對她的突然返回,我沒有多麽好奇,有的隻是無盡的厭倦。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我都不喜歡為了男人跟女人攻心攻嘴,愛情不存在明爭暗搶,女人又何苦為難女人?


    她一步步向我走來,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沒有了一慣的驕傲,而是帶著無比的失落懇請我:“你可以離開這裏嗎?”


    嗬,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我冷笑一聲,問她:“憑什麽?”


    是的,她憑什麽,她走的時候我代替她來過,她回來了,就要我離開這裏,我季來茴是屬於我自己的,我為什麽要像木偶一樣被他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況且,這話是她說了算嗎?如果我因為她一句讓我離開我就離開,那我就不是季來茴了。


    “sun……”她剛說到江銘晟的英文名,我迅速打斷:“夠了,請你在我麵前不要叫他sun,隻有你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叫他什麽我也不管,但是如果你想讓我聽你說下去,就請直呼他的其名!”


    林美琪眉頭皺皺,或許真的是想跟我說些什麽,她妥協的改了稱呼:“銘晟是個重情義的男人。”


    “然後呢?”我知道她返回這裏的目的絕非是想跟我探討江銘晟是什麽樣的男人。


    “所以明明他沒辦法忘記我,也不能不要你。”她坐到我對麵的沙發上,玩弄著無名指上的鑽戒,強調了一句:“不是無情,亦非薄幸,隻因他太重情義。”


    太重情義——這是多麽不和諧的四個字,愛情和情義可以相提並論嗎?難道因為情義也可以容忍愛情嗎?


    “我和他之間的過去你其實一點都不清楚,當有一天你清楚的時候,你會覺得你不離開是個錯誤。”


    “是嗎?那你說來聽聽,我倒想知道,怎樣刻骨銘心的愛情讓我覺得我不離開都是個錯誤?”


    她神情黯然,打量了一下憶園,隨意的說了句:“這確實是個好地方。”


    “你說重點吧。”我不想跟她扯些什麽天氣真好,這地方真好,類似不著邊際的話。


    “你看到了吧……銘晟今晚很難過。”緊緊的盯著我,她像是再窺視什麽,“盡管他掩藏的很好,可是對於那麽了解他的我來說,又怎麽會不知道。”


    我坦然的與她對視:“你的言外之意,如果我沒有看到,就說明我不了解他是嗎?”


    “我說的話隻是我想說的,沒有什麽言外之意。”她習慣澄清,不像解釋。


    今晚我有些累了,手腕上的鐲子隻有一隻了,似乎象征了有缺陷的愛,在孤單的告訴我:執我之手,終不能同老。


    “林小姐,如果你真的那麽有自信,那麽所有的事情都去找江銘晟吧,我麵對的是江銘晟,他隻要說一句讓我走,我就絕不會留,我這樣苦苦堅持著,總是有我堅持的理由。”


    站起身,我已經用行動下了逐客令。


    “你先冷靜聽我把話說完可以嗎?”她這話聽起來不像是懇請,倒更像是命令。


    雖然我不想聽到任何會戳傷我的話,可是我也沒有不妥協的理由不是嗎?


    再次坐了下來,我問她:“你想說什麽,就挑重點的說吧。”


    “上次你去泊爾尼,有沒有覺得被人跟蹤了?”她的話令我心一驚,似乎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就提到過這件事,隻是當時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並沒有過分去糾結,如今再次被她提到,我才驚覺此事非比尋常。


    “是你?”我挑眉,原來那一天,我真的不是錯覺。


    “是的。”她沒有隱瞞,繼續深入的解釋:“我隻是偶爾得知他在泊爾尼出差,壓不住心裏迫切的思念,所以我飛到了泊爾尼,我的初衷隻是想看他一眼就好,我以為他已經不再需要我,卻沒想到……”


    心漸漸的往下沉淪,越不相信一切是冥冥注定,事實上卻都是注定好的,那一天,我也去了泊爾尼。


    “沒想到他的身邊會有另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竟與我如此神似。”停頓後她娓娓訴說,臉上的表情難掩感慨。


    “我以為他會恨我一輩子,我以為他這一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我,可是,你的存在證明了一切都隻是我的誤判,你的存在同樣證明了,他還愛著我。”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來過,我還會不會在那一天去了泊爾尼?如果我不去泊爾尼見我想見的男人?那麽,林美琪是不是就不會看到我?不會看到我就不會因為我和她容貌神似,從而堅定的認為她的位置從來不曾被取代過,那我和江銘晟之間又怎會像現在這樣明明近在咫尺,心卻天涯……


    “是不是那一天你沒有看到我,你就永遠都不會回來?”強忍心裏的傷感,我淡淡質問。


    “是的,我不會回來,如果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走,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麽不回來。”


    這個時候,再懊惱不該去泊爾尼又有什麽用?人生沒有如果,倘若一切可以重新來過,人生又何來那麽多的遺憾?


    況且,就算不再泊爾尼,也可能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她就發現了我的存在。


    我不可能永遠藏在江銘晟的口袋裏。


    “你離開多久了?”


    “四年。”


    四年前她離開,事隔一年,江銘晟遇見了我,那一場可以避免的邂逅,成了我一生打不開的結。


    “既然他那麽愛你,又為什麽要讓你走?”我辛酸的問,失落於這坎坎坷坷的三年。


    “總是有原因的,而且不小。”她表情不願多說,繼而轉向新的話題:“前些天我才知道了一件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事。”


    “什麽事?”我迅速問道,總覺得隻要是和她有關的事,必然和我脫不了關係。


    “今年的三月初三和三月初七,你是不是沒有見到銘晟?”


    我有一瞬間的失神,我和江銘晟又不是如膠似漆,總有隔幾天不見麵的時候,我怎麽知道她指的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


    “有些想不起來了,怎麽了?”我反問。


    “因為那一天他得知了我要結婚的消息,剛好三月初三和三月初六是我們相識和相離的日子,他去了長築的別院,在我曾經喜歡記錄心情的記事本上,每天寫下了一句話。”


    她從包裏掏出一張照片,揚起來給我看,指著照片上的法國男人說:“這個人差點就成了我結婚的對象,但我並不愛他,我隻是想斷了自己的期待和幻想。”


    將照片重新扔進包裏,她又說:“我不知道銘晟是怎麽得知我要結婚的消息,或許他這幾年一直在默默的關注我,不然他不會知道。”


    這句話我倒是相信的,我完全相信江銘晟有安排眼線的嚼好。


    “那一天去泊爾尼也是一樣,我本來隻是想去看他最後一眼,隻要見他最後一麵,我就會死心塌地的回法國和一個我不愛的男人結婚生子,偏偏老天垂憐,讓我意外發現了你的存在。”


    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多餘的。


    “我回法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婚禮,第二件事就是將工作調回國內,第三件事就是去了長築別院。”


    如果她不繼續說下去,那麽我就不會知道另一個事實。


    “當我翻開那個記事本,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想,他果然是愛我的。在四天裏他分別寫了如下的幾句話——”


    三月初三,聽說你要結婚了,祝福。


    三月初四,你不在的地方,果然冷清。


    三月初五,已經三天不曾離開,可能外麵陽光太刺眼。


    三月初六,想念,最後一天。


    我的心突然惶恐到了極點,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因為我突然想起了自己被綁架的那次,江銘晟消失的那幾天,難道……難道……


    “發現銘晟因為我要結婚竟然把自己關了四天,我確信自己回來是對的,是老天不讓我活在遺憾中,也許銘晟寫那幾句話的時候,他從未想過我會有回來的一天。”


    她最後說的幾句話我根本就沒在意聽,腦中糾結的是江銘晟那一次的消失是不是和林美琪說的是同一次?


    我想我可能真的老了,我的記憶力竟然衰退到這種程度,我竟然想不起來那麽重要的一天到底是哪年哪月哪日。


    心裏有個叛逆的聲音再質問:“真的想不起來了嗎?還是刻意不願記起?你明明就知道的,為什麽不肯麵對現實?”


    麵對現實的結果就是,嚴無常離開的日子和江銘晟消失的日子緊緊相連。


    “我累了,不送。”站起身,這一次不管她還要再說什麽石破天驚的事,我也不會聽下去了,我的心能承載的重量是有限的,超負荷的承載會讓我越來越喘不過氣。


    我站在二樓的窗邊,終於看到了林美琪離開的背影。


    掏出手機,我撥打江銘晟的電話,有些話我需要問他,也需要跟他說明白。


    電話一接通,他沒有說話,在等我開口。


    沒關係,他可以一直這樣沉默,隻要他覺得我接下來說的話他能一直保持平靜就好。[.超多好看小說]


    “嚴無常瘋狂找你的幾天,你其實在懷念你的舊愛是嗎?”


    “當你懷念完了,才知道我被綁架的事是嗎?”


    “你唯一可以慰藉思念之情的替身被人綁架,你緊張的單槍匹馬就入了虎穴是嗎?”


    “夠了!”他發出一聲暴喝,不讓我再斷續說下去。


    剛剛不是很淡定嗎?為什麽我才隨便說幾句,就淡定不了了?是因為被人說中心事的無措令他不習慣也不適應嗎?聽的人不想聽,隻要說的人還想說,就必須要說下去!


    “其實嚴無常就是你間接害死的,如果你不是去懷念你的舊愛,如果你有計劃的出現在李昱他們麵前,那麽嚴無常不會因為找不到你而慌了手腳,不會因為要救我們而中了槍,更不會因為中槍後就那樣永遠的離開了……”


    一直都以為嚴無常是因我而死,直到今天我才想明白,江銘晟所有的愧疚都與我無關,他愧疚是因為他覺得他該愧疚,若不是一時兒女情長,他不會失去了他最親的人,跟了他十年的兄弟。一切的一切,都隻是因為他的一失足而成了千古恨。


    ……


    電話裏隻剩下忙音,他終於決絕的掛斷了,我知道提起嚴無常就是在揭他的傷口,我要的就是讓他心痛,傷心不是我的專利,他憑什麽可以不顧慮我心裏的感受就說出讓我滴血的話?


    我這麽說,隻是想讓他知道,心被傷了是什麽滋味。


    編輯了一條短信,我發到了他手機上,今晚他不會再接我電話,我也不會再打過去。


    我想說的我已經說完,他不想聽的也無人會再說起。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你想同時擁有娥皇和女英,那麽很遺憾的告訴你:“不管你是不是迫不得已——那都不是我追求的人生!”


    發送成功,扔了四片安眠藥到嘴裏,今晚,我又不能自覺入睡了。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竟然這麽習慣依賴安眠藥入睡,都說這玩意吃多了不好,可比起整晚的失眠,還有比這更好的方法嗎?


    自從我給江銘晟打了那通電話後,之後一周我竟然見不到他了,他沒再來憶園,我也沒再去找過他。


    站在憶園的門口,我默默的想,也許我該離開了,江銘晟不來或許隻是覺得我終究忍不了這樣長久的冷漠,我曾經的驕傲他不是不知道。


    我去了江家,很多選擇對我來說都是矛盾的,現在隻有江母,可能會讓我清醒一點。


    “來茴,你這是怎麽回事……”她一見到我,就扯著大嗓門尖叫。


    “阿姨,我怎麽了?”我不理解她的驚詫所謂何事。


    “瞧瞧,瞧瞧……”她捧起我的臉蛋,心酸比無的嚷道:“怎麽瘦了一圈?”


    原來是指這個,我當是什麽天大的事,可是她有必要尖叫麽,我哪次來,她不說我瘦了?我都習慣了,她怎麽還是不能淡定——


    “阿姨,你就沒說我胖過。”撥開她的手,我擠出一絲無奈的笑。


    江母一直這麽可愛,所以那天林美琪說的話,我壓根就不當她一回事。


    “可是這次真的瘦了好多,很明顯!”她不悅的瞪著我,倒是像我的親媽一樣。


    “現在流行骨感美,阿姨是不是也考慮減減肥?”我指了指她臃腫的身材,故意取笑。


    “難道銘晟說他喜歡骨感美?”江母竟以為我是因為江銘晟才故意瘦的,可想而知,我有多委屈。


    神情忽的黯淡,我不想繼續這話話題,我來找江母,總是有原因的。


    “阿姨,今天有你空嗎?”我殷勤的拉起她的手臂,搖啊搖。


    她陰陰的笑了笑,湊近點距離問我:“怎麽?銘晨沒時間陪你,想找我這老婆子打發時間了?”


    哎……她就不能不提江銘晟嗎?“就說你有沒有空嘛。”我不想解釋的太多。


    “有,當然有,本來下午是要打麻將的,不過打麻將和你比起來,你重要多了。”


    欣慰的笑了笑,這個時候,任何一個人說我重要,我都會覺得很安慰。


    “那咱們出去玩吧?”江母先少會看到我有這麽可愛的熱情,於是有興趣的問:“去哪玩?”


    “你跟著我就行了,我會保你周全的。”說完拉著她的手向門外走,她大聲喊道:“老馬,備車,備車。”


    “不用了,咱們今天搭公車行嗎?”我停下腳步,商量著說。


    抬起無奈的眼神,她指了指自己發福的身體,諾諾的說:“你認為我擠公車是件容易的事麽?”


    長歎一口氣,我妥協了。


    “季小姐,要去哪?”老馬一邊發動引擎,一邊回頭詢問。


    “世紀大道的逍遙園。”我報出了事先就想好要去的地點。


    江母一聽要去逍遙園,不可置信的向我確認:“你沒說錯吧?”


    我點點頭,很肯定的回她:“沒說錯,咱們就去逍遙園。”


    “可我這把年紀能經的起那樣的折騰嗎?那是你們年輕人去的地方。”


    逍遙園眾所周知,是一個非常刺激的遊樂場所,像江母這種豪門貴婦,去那種地方的機率簡直是微乎其微。


    “沒關係,人生就是要充滿刺激才有意義,有我在,你不用擔心。”我拍了拍胸脯。


    “既然你執意想去,我就豁出去了,到時候我要是躺進了醫院,看你還敢不敢這樣拍胸脯。”


    逍遙園我已經好幾年不曾來過,大學時經常往這跑,那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摩天輪,可一次也沒坐過,別看我大大咧咧,其實我很膽小。


    今天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想坐坐雲霄飛車,我想證明一下,我的心是不是還活著。


    江母一聽要坐摩天輪,頓時冷汗都從毛孔裏滲了出來,她拉著我的手說:“來茴,要不你上去,阿姨在這等你行嗎?主要你看我這把年紀……”


    “阿姨,你看那邊那位,那位阿姨的年齡絕對比你大,你看人家坐著都沒事,你怎麽這麽膽怯啊!”


    我佯裝生氣的扭轉頭,江母深深的歎口氣:“那好吧……”


    我不過想證明自己的心還能不能再受一點刺激,可我卻硬是要拉著江母一起折騰,可見我有多麽的邪惡。


    江母緊張的握著我的手,係好了安全帶。


    雲霄飛車開始晃動的一刹那,我心情很平靜,倒是江母大聲的問:“來茴,這安全帶能經的住我的體重嗎?!”


    “沒事,經的住!”迎著風,我大聲的回答。


    我想我的心可能真的死了,以前常聽同學說坐雲霄飛車有多麽的刺激,又有多麽的緊張,可是直到耳邊傳來一片尖叫呐喊聲,我的心也感覺不到任何的起伏和波動。


    在一片尖叫聲中,聽的最清楚的莫過於江母的聲音,像殺豬一樣的慘叫聲,聽的我慘不忍睹。


    終於雲霄飛車緩緩的降落,我盯著左側的江母,她已經麵色蒼白,滿頭大汗,兩隻手使勁的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一點不刺激。”我站起身,有些失望的去撫她下去。


    江母激動的心情難以平複,她雙眼複雜的直視著我,好半天才說:“你……你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嗬,我就是來受刺激的,關鍵願望沒實現啊。


    “這個不好玩,咱們換個。”我瞄了瞄附近的其它娛樂項目,糾結著哪一個才能把我的心刺激的起死回生。”


    “要玩你玩啊,打死我也不奉陪了!”江母麵色驚恐的瞪著我,指著身後的雲霄飛車說:“這玩意小時候銘晟外公怎麽哄我都沒敢坐過,來茴,我對你真是夠好了……”


    我掏出紙巾替她擦拭額頭上的汗,笑著說:“我也沒說你對我不好啊。”


    待她情緒稍稍平複,我又說:“既然好就好到底吧,咱們到哪邊去坐過山車好不好?”


    “不好!”這一次,她回答的幹脆利落。


    “我保證玩了這個啥也不玩了,晚上陪你去做保養,明天陪你打麻將,後天陪你吃晚飯好不好?”


    這個條件貌似有點誘人,她苦苦的掙紮,最後淒涼的說:“我擔心我挺不住。”


    “沒事,挺不住還有我,我給你力量。”我繼續邪惡,明明得罪我的是他兒子,我怎麽非得折騰她呢?


    江母經不過我的軟磨硬泡,再一次的妥協了,我沒想到過山車竟然會比雲霄飛車坐起來有感覺,最起碼我的心也多多少少受了點刺激。


    連我都能受點刺激,可想山車停下來後,江母是何狀況了……


    我盯著麵前虛軟無力的她,以為過一會就緩過來了,於是過去拉住她的胳膊說:“好了,不玩了。”


    以我的力道根本拉不起她,江母自己雙腿無力根本起不來,她眯著鳳眼對我說:“再玩,玩不起了……”


    下一秒,她就那樣暈了過走。


    我一下子晃了手腳,沒想到江母竟然坐個山車也能暈過去,心裏想著,這下事情搞大了,要是她有個什麽不測,江銘晟新仇舊恨更不會放過我了!


    老馬幾乎把車子開的飛了起來,到了醫院護士們緊急把江母推到了急救室,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的心一直在顫抖。


    拉著江母跑到遊樂園去折騰,就是想看看心裏會不會有什麽感覺,坐了雲霄飛車和過山車沒達到目的,如今江母進了急救室才讓我的心有了深深的緊張感,如果非要用這樣的方式才能讓我有感覺,那這代價未免付出的也太大了……


    “季小姐,要不要通知江先生?”老馬向我走過來,征詢我的意見。


    “你通知吧。”我回答的聲音極小,這個時候,我哪還有勇氣通知江銘晟。


    半小時後,事隔一周我終於見到了江銘晟,卻沒料到是這種場合,並且是因為這種事。


    “怎麽回事?”他走到我麵前,像個陌生人一樣質問我,眼神淡漠。


    “我們玩過山車的時候她暈了。”


    “山車?”他眉頭一挑,“她有高血壓你還讓她去玩過山車?”


    高血壓……心裏即震撼又內疚,我哪知道江母有高血壓,她又沒跟我說過,如果我知道了,我不會這樣邪惡的。


    難怪她會說怕自己挺不住,原來她是早有預料。


    “我不知道……”一句我不知道,就想為自己開脫,江銘晟深邃的雙眸寒冽的盯著我,“你折騰人的本事有增無減。”


    這句話像一根細針,刺的我心微微一麻,但並不痛,我是喜歡折騰人,但對象隻有他。


    “家屬呢?”在我們尷尬的互相凝視中,急救室的門被推開了。


    “她怎麽樣了?”我箭一樣的衝過去,比江銘晟還緊張。


    “心髒受了點刺激,還好沒什麽大問題,隻是以後一定要注意,不能再受刺激了。”


    醫生交代完後,與另一名醫生向值班室走過去,邊走邊嘀咕:“這麽大年紀的人了,還去玩什麽過山車,真是拿命開玩笑……”


    慚愧至極,我怎麽能讓江母蒙受這樣的不白之冤。


    江母轉到vip病房時,還沒有醒過來,我一直坐在她身邊陪著她,江銘晟待了一個小時後竟無聲的離開了。


    他竟然就那樣離開了,不是因為他對母親不關心,而是因為他難道不覺得他應該跟我說些什麽再離開嗎?我們什麽時候竟陌生的到了這種地步?陌生的連句再見都不用說?


    中午沒心情吃飯,下午三點江母終於醒了,我一看到她睜開眼,內疚的抱住她說:“阿姨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高血壓,你罵我吧……”


    她虛弱的笑笑,摸著我的臉頰說:“沒事,沒死就行。”


    “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準備?”


    她搖搖頭,意興闌珊的說了句:“等會吧,現在不太想吃。”


    我撫她坐起身,倒了杯開水遞給她,然後說:“銘晟來過了,等了很長時間你沒醒,他公司有事先走了。”


    我想讓江母心裏好受點,就挑著能安慰她的話說,她聽了我的話,表現的很平靜。


    “來茴,你和他吵架了是嗎?”


    江母一句突兀的話讓我有些慌亂,極力掩飾臉上的不自在,解釋說:“沒有的事,我就是心血來潮。”


    “是因為林美琪吧?”她繼續追問,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解釋。


    江母才從急救室出來,我不想因為我感情上的問題再困擾她,一心隻想讓她養好身體。


    “來茴,你騙不了我的,你雖然很喜歡撒謊,可你並不擅長掩蓋。”


    這一句話仿佛直戳我的心底,從來沒有人會將我看的如此徹底,包括我的父母。


    我決定不再瞞她,況且,坦白是早晚的事。


    “阿姨,我想離開銘晟,我有些累了”聲音黯淡的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我有些迷茫。


    “我果然沒有猜錯,是因為林美琪是不是?”她一把抓起我的手,情緒頗為激動。


    我點點頭,盡管不想提到她,可這是事實。


    “太令我失望了!”她突然厲聲訓斥我:“人家才剛出現,你就想著消失了?”


    “我能怎麽辦?任何的挑釁或威脅我都不在乎,可是問題出在銘晟身上,悲哀的不是林美琪的出現,悲哀的是我發現我愛的人並沒有我想象中的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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