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誰是誰的噩夢現在還很難說呢。夢境這麽虛幻的事確實不是誰想控製就能控製得了的,兩眼一閉,安心入眠之後,誰也無法預料夢裏會出現誰、會發生什麽事。


    不過,俗話還是沒說錯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般情況下,最容易出現在夢裏的情景無非以下兩條:一,心心念念想的人或事;二,就在睡覺之前發生、而且留下深刻印象的事。


    今晚,出現在秦陽和邢子聰夢裏的正是第二種。因為那件讓人印象深刻的事他們倆都有參與其中,倆人夢到的情景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做了針灸之後,腳踝處的傷還是很疼,被各種不適折磨的秦陽一直挨到淩晨過了才勉強睡著。可誰曾想,才剛睡著,某個‘猥瑣’的人就追到她夢裏開始各種騷擾。


    同樣的小溪,同樣的兩個人。隻是,這一次,站在水中被‘偷窺’的人換成了他。當然,‘偷窺’一詞用在這裏似乎有點不合適。明明被看光光的人是他,為什麽還是她被嚇到尖叫?


    而且,這一叫,直接把她從夢中驚醒!這動靜大得,把負責巡邏的教官都吸引了過來。


    還好今晚不是邢隊長負責巡邏,不然照現在的狀況,他的寶貝很有可能第三次被‘襲擊’!


    “出什麽事了?”巡邏教官打著燈,站在營帳外詢問。


    “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醒來之後,秦陽還是覺得有點心有餘悸,不誇張地說,剛才這個短短的夢絕對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可怕的噩夢,沒有之一!


    “不用擔心,整晚都會有人巡邏,雖然是在戶外,也不用擔心會有什麽危險。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把最暗的那盞燈打開。”和冷酷嚴肅的邢隊長相比,這位巡邏教官明顯要溫柔許多。


    “謝謝,我已經沒事了。”來這裏就是為了鍛煉的,卻鬧出被噩夢驚醒之類的尷尬事件,一向好強地秦陽同學麵子上有點掛不住。客氣地敷衍兩句之後還是把營帳裏的燈全部關了,再可怕也隻是個夢,死色狼的營帳在東北角,量他也不敢在巡邏教官的眼皮在地下亂來。


    咳咳,要說,秦家大小姐胡思亂想的本身真夠可以的,隻是一個夢而已,居然能聯想這麽多。還好她隻是放在心裏想想,沒有跟別人說。否則,邢隊長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被噩夢驚醒之後,要睡著就更難了。無奈之下,隻能用數水餃的方式逼著自己睡著。數到快兩百的時候,終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而此時,在距離秦陽的營帳約莫十五米遠的東北角入口處營帳內,邢子聰正在經曆他人生中最離奇、最詭異的一次夢。嚴格來說,這個夢應該算不上噩夢,但他卻和秦陽一樣,驀地被驚醒。醒來之後,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看他的表情,並不是被這個離奇的夢嚇到,而是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


    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居然夢到女孩子光著上半身在湖裏遊泳,遊著遊著腳抽筋大叫救命,他好心下去救人,結果……


    溫玉軟香滿懷,本來是英雄救美的俠義之夢,最後竟變成了一場春一夢。


    這種丟臉的事要是傳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可就毀於一旦了。


    更要命的是,醒來之後竟然發現貼著地麵鋪著的一層墊布上畫了一小塊‘地圖’(不要問偶地圖是神馬,親們自行想象吧)。該死,這個春一夢做得可真夠徹底,不僅有過程,還有結果。而且,是實實在在的結果!


    不過,看到這一小塊地圖,倒是能安心一些。[]至少,被某人狠狠地踢了兩腳之後,正常功能並沒有受到影響。


    隻是,從這樣的夢境中醒來之後再想睡著可就難了。一方麵是覺得不可思議和丟臉,另一方麵,也很擔心再次睡著後,還會繼續被這個奇怪的夢困擾。


    好好的一堂堂君子,總是做這麽怪夢,就算別人不知道,自己也會覺得別扭尷尬。訓練營還有六天,以後少不了要跟她麵對麵接觸,如果每一次都帶著尷尬別扭的表情麵對她,隻怕還會被她繼續誤會下去。


    算了,這麽煩人的事還是不要去想了。反正是睡不著,幹脆出去外麵吹吹冷風,心靜,自然無憂。


    心靜自然無憂?嗬嗬,這種事也就隻能說出來自我安慰罷了。水麵已經泛起了漣漪,上有風拂過,下有暗流湧動,想恢複原本的平靜恐怕不易。


    不太平的一夜終於過完,按照之前製定的訓練計劃,今天早上要進行近三小時的泥地越野賽。作為此次訓練營的總教官,邢子聰有責任確保每名學員都能在不受傷的情況下完成所有的訓練,他也有權利因為某個學員的特殊情況臨時改變訓練計劃。


    那個比驢還倔的丫頭腳傷還未痊愈,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顯然不能接受體力和耐力的雙重考驗。這丫頭這麽聰明,反應也快,還是讓她盡情發揮所長,做點考驗智力的特別訓練吧。


    剛剛吃完早餐的秦陽同學正在感歎野外的空氣確實清新,貪婪地深呼吸幾口再慵懶地吐出,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昨天晚上發生的一係列不愉快也暫時被拋到了腦後。


    即便昨晚惹到她的那個人出現,她也可以當做沒看見他似的、若無其事地從他眼前走過。昨晚發生的一切,就當是做了一場噩夢。新的一天已經到來,夢也醒了,沒必要揪著過去不放,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第二天的訓練沒有太多考驗體力的項目,卻依然給一眾學員出了不小的難題。盛夏的天,雷陣雨說來就來,一不小心就殺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訓練結束,身為藍隊隊長的秦陽走在最後麵壓陣,因為腳傷未愈,本來就走得不快。現在雨大路滑,越發要走得小心謹慎,掉隊也成了情理之中的事。


    對抗賽的規則是每隊隻要有五個人先回到營地就算獲勝,好勝心極強的秦陽果斷下令讓隊員們先回去,現在隻有她一個人慢吞吞地在後麵晃悠。她走到了哪裏、會不會出什麽意外,她的隊友們都無從得知。


    所幸,沒人知道並不代表沒人關注。聽到負責點名的教官匯報說還差一個人沒回來時,邢子聰腦子裏首先冒出來的就是秦陽的名字。這個不知輕重的倔丫頭,是輸贏重要還是自己的生命安全重要,這麽簡單的事也不會權衡!雨勢越來越大,而且還有一段下坡路,腿腳靈便的人都要加倍小心,她腳傷有傷,要是再摔一跤,恐怕就不上做針灸、用藥油按摩這麽簡單了。


    循著隊員們回程的路走了近十五分鍾,邢子聰終於找到了秦陽。還好她夠冷靜,沒有逞強地冒著大雨繼續向前,而是在一處樹葉茂密的大樹下暫時避雨。雖說雷雨天躲在樹下避雨不安全,卻不得不承認,她選的地確實是個避雨的好地方。樹葉茂密不說,樹下還有幾塊大石頭,正好可以坐著歇會兒。


    “你怎麽來了?”看到邢子聰突然出現,秦陽覺得很是意外。


    “集合點名就差你一人,作為總教官,我有責任出來找你,並安全地把你帶回去。”動不動就是責任、義務,就不能換個詞麽,一看就知道是沒談過戀愛的呆頭鵝!


    “我沒事,等雨停了就走,你先回吧。(.無彈窗廣告)”看秦陽同學的反應,應該對他這套責任義務之說有點不耐煩。真是見了鬼了,為什麽每次她不見都是他出來找,不是還有別的教官麽,就算是總負責人,也沒必要事事親力親為吧?


    “回去有一段下坡路,剛下過大雨路很滑,你確定可以安然無恙地回去?”邢子聰實在想不明白她一個女孩子家為什麽好勝心這麽強。來這裏確實是為了鍛煉意誌沒錯,但也沒有必要為了默念意誌而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隊員中不乏身強體壯的,向他們求助一下會死麽?


    “不要……”秦陽剛想說不要你管,轉念一想,某人一定又會端出正經的教官架子訓人。罷,還是別自討沒趣了,“沒試過你怎麽知道我不行,別因為我是女人就小看我!”


    “行,你要真這麽厲害,等雨停了你自己先走走看,如果你能跟在我身後保持五米的距離,我就讓你一個人回去。”邢子聰早就看透了,跟她講道理沒用,關鍵時刻還是得‘以暴製暴’!這丫頭脾氣擰,最受不得激將,用這招對付她絕對是百試百靈!


    心高氣傲的秦陽同學果然上當,“走就走,誰怕誰啊!”


    說來也巧,狠話放出之後,雨很快就停了。剛下過一場大雨,地麵的濕滑恐怕沒那麽容易緩解。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也沒多少時間可以磨蹭,得趁著雨停,趕緊回去才行。


    雨停之後,倆人很有默契地同時起身,男在前,女在後,步調還挺一致。


    但,這樣的一致僅限於剛開始的一段平路。等到了下坡路段之後,左腳有傷的秦陽明顯有點力不從心。邢子聰已經盡量放低速度,她還是沒能跟上。


    邢子聰早就料到會是這樣,同時,他也知道,即便這麽艱難,這個倔強的小女人還是會硬撐著堅持到底。


    但,堅持到底必須冒的風險不言而喻,他不會明知道有風險還眼睜睜地看著她繼續。


    “上來,我背你回去。”雖然已經站在下一級台階上,但,因為倆人又近十五厘米的身高差距,邢子聰還是不自覺地半蹲下來。已經‘屈尊’到這份上,夠有誠意了吧。


    一句‘不用’已經到了嘴邊,可看到他微微下蹲的姿勢後,一向坦蕩、有一句說一句的秦陽同學卻突然卡了殼,最後愣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拖著沒有完全複原的腳走了近兩個小時,雖然是走走停停,但畢竟是山路,這會兒確實酸痛得厲害,真要不走運落下病根,以後可就別指望能單獨出去鍛煉。


    罷了,有人願意當‘人力背工’,就成全他唄,這樣的好事,不要白不要。


    半蹲的姿勢保持了近十五秒後,邢子聰的背上終於有了負重。有了這一次心甘情願的‘親密接觸’之後,以後她應該不會再叫他臭流氓、死色狼了吧。


    被一個男人背在身後的感覺對秦陽來說實在太過久遠,但,在主動爬上他的背之後,她還是不自覺地把手繞過他的脖子,雙手交疊著放在他頸前。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個下意識的動作,等到她反應過來時,已經這麽做了。而且,明知道這樣的舉動會讓人浮想聯翩,她也沒有半點想要把手拿開的意思。


    邢子聰顯然也被這個意外動作嚇了一跳,她能主動‘爬’上他的背,他已經覺得很‘感恩’,沒想到她居然一點也不介意跟他更親近。這……這到底意味著什麽?


    看來,不是隻有女生喜歡胡思亂想。在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怪事時,男人也會。


    下山的路確實難走,加上台階都是石頭砌成,濕滑是必然的,加上背後還背了個近五十公斤的大活人,刻意放緩腳步是必須的。這樣一來,回去的時間也比預計的晚了許多。快要到達營地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遠遠地就能看到集合處亮起的夜視燈。


    知道這丫頭矯情,思量再三之後,邢子聰還是決定在回到集合地之前先放她下來。人言可畏,還是盡量注意點,少給別人留話柄為妙,“就要到營地了,你可以自己下來走麽?”


    一秒、兩秒、三秒……五秒鍾過去了,背上的大活人居然毫無反應。


    乖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瞧她一路上都挺安分的,怎麽臨到目的地,又耍起脾氣來了?


    “秦陽?”想到這個可能,邢子聰難免有點火氣大,聲音也不自覺地加大了一些。


    “啊,怎麽了?”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秦陽這才有了回應。隻是,聽她的語氣,怎麽那麽像在夢中被人叫醒時的反應?


    邢子聰多聰明一人,怎麽可能聽不出這怪異語氣裏的貓膩。這丫頭可真會享受,居然趴在他背後睡著了,今天的訓練項目明明是拚腦力比較多,不至於累成這樣吧?


    “你……剛才不會是睡著了吧?”明明心裏已經認定了這個可能,某人還是壞心思地想得到當事人的親口承認。


    “誰睡著了?你才睡著了呢!我……我隻是很專注地在想別的事,沒注意已經快到了。你……你快放我下來,被人看到誤會可就不好了。”秦陽此刻的反應非常不符合她的本性,居然有事能把她逼得如此方寸大亂,實在難得。


    可,聽完她近乎語無倫次的辯解之後,邢子聰卻發自內心地覺得,此刻的她才是最最真實的。


    邢子聰本來就是想放她下來的,聽她如此命令,急忙蹲下身,讓她的雙腳可以輕鬆著地,“小心點。”放她下來之後,還好心把手臂借給她做支撐,結果,得到的回應居然是——


    “我沒那麽嬌氣,自己可以。”說完之後,某個又囧又氣的矯情丫頭居然連謝謝都不說一聲就邁著大步走了。


    看來,適當的休息確實很有用處。隻是被他背著走了近半小時嘛,腳傷處的酸痛感居然一點也沒了。瞧她大步流星向前走的瀟灑樣,就跟沒事人似的。


    嘖,翻臉比翻書還快,該說她大大咧咧,還是說她沒良心好呢?


    好在咱們邢隊長不是那麽愛計較的男人,而且,他並不覺得這件事應該和良心二字扯上關係,這丫頭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公主,長到這麽大,估計極少又出糗的時候,所以才會在不小心出糗之後急著想逃離。


    說白了,看似強勢的她其實是一個很沒用安全感的女孩子。又或者,她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不容許自己犯這種會給人落下笑柄的低級錯誤,一時懊惱,才會跑得這麽快。


    得說,邢子聰的觀察力確實夠敏銳。他的感覺完全正確,而且都把到了點上。隻是,找出要害又如何,這丫頭把自己保護得太好,別說撕開她的保護層,恐怕就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全部學員集合之後,熱鬧的集體晚餐終於可以開動。身為教官的邢子聰並沒有和學員們一起吃飯,所以他可以清楚觀察到秦陽進餐時的一舉一動。


    最後一個到的是她,最先走的人也是她。從坐下就餐,到吃完離席,全程不到十分鍾時間。


    這丫頭,平時總是不聲不響的,卻總能吸引人的注意。(咳咳,明明是你的眼睛總在人家姑娘身上打轉,才會發現這麽多不尋常好吧。)


    是飯菜不合胃口,還是不習慣和這麽多人一起吃飯?


    邢子聰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見,自然不敢親自過問,隻能差嚴醫生幫忙過去探問一二。人是鐵飯是鋼,累了一整天的人,不補充充足的能量怎麽行。


    嚴醫生進到秦陽的營帳時,發現她正在按摩受傷的左腳踝,傷處的紅腫已經基本消退,觸碰的時候也不會感覺到劇烈疼痛。但因為走了太多路,疲勞酸痛還是有的。她現在最需要的不是針灸,也不是藥酒按摩,而且一盆熱騰騰的水。還有什麽比用熱水泡腳更能緩解疲勞和酸痛的呢。


    隻是,以目前的條件來看,這個‘享受’恐怕沒那麽容易得到。


    要熱水不難,但要找到能盛裝熱水的器皿卻是個不小的問題。反正,嚴醫生是沒法解決的,恐怕還得邢隊長親自想辦法。


    聽完嚴醫生的匯報之後,邢子聰很快就有了主意。隻是,他不太敢確定那個既矯情、又倔強的丫頭會不會接受他的好意。無事獻殷勤,她要是多心以為他有什麽非分之想怎麽辦?


    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就不要有啦,邢隊長您摸著自個兒的良心問問,對人家姑娘到底有沒有非分之想?


    12名隊員都經曆了一天的艱苦訓練,誰不累啊,您怎麽偏偏就對秦家小姐這麽關心呢?司馬昭之心啊……


    雖然有些疑慮,怎麽也控製不住的擔心最後還是戰勝了各種猶豫。


    一壺熱水、兩個塑料袋、一頂鋼帽,簡易的泡腳組合就這麽輕鬆搞定。


    就連等一下進去見了她之後要說什麽,邢子聰都已經想好了,“明天要測體能,你的腳傷可能會拖藍隊的後腿,用熱水泡過之後再用藥酒按摩,會恢複得快一些。”


    看看,多麽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切都是為了訓練!


    負責治療的事應該是嚴醫生負責,他突然跑來已經是違反常理。但,此時秦陽最關注的並不是這個,而是把專注力放在他手上拿的鋼帽上,“這個……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我自己的,最大號,你的腳不大,應該能放得下。”咳咳,人家姑娘的腳有多大您都注意到了,還說對人家沒有別的想法。


    “額……帽子是戴在頭上的,你拿來給我泡腳?”媽呀,這事好像太玄乎了,饒是冷靜聰明如秦陽,也需要時間好好消化。


    “所以我拿了這個。”說完,邢子聰便把塑料袋套進了鋼帽裏。隻是,隔著這薄薄的一層,不是掩耳盜鈴麽?


    熱水泡腳的誘惑確實讓秦陽無法拒絕,但用戴在他頭上的東東做容器,她還是有點接受不了,“用我的好了,反正隻要把腳踝的部分放進去就行了。”


    邢子聰也沒多說什麽,站起身把掛在支架上的鋼帽取了下來。兩個帽子放在一起比較一番,差距就出來了,如果想要泡得舒服,顯然還是他的鋼帽更合適。


    邢子聰也看出了她眼中的憂鬱,二話不說直接把熱水倒進了自己的鋼帽裏,“你自己試一下水溫,別燙到。”


    麵對他的細心,倔強又愛鑽牛角尖的秦陽同學終於矯情不下去了,“謝謝。”


    即便他為她做的一切隻是因為她是他手下的學員,這兩個字也是必須說的。


    等等,他做這些本來就隻是因為她是他手下的學員,他要為她的安全負責,除此之外,也不會有其他原因吧。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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