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那微顯怒意的麵容,顧琉璃這才緩緩抬眸,神情淡然的睨著他,絲毫不受剛才那句話的影響。(.)


    不過倒也沒繼續無視,難得的認真了起來,“慕少要的是助理,不是八卦的雞婆。”


    一句話將剛才談論的人都罵了回去,頓時讓在場的幾個大男人有些難堪的紅了臉。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還真的有些八卦!


    月明軒幽怨的瞪著她,那意思儼然再說,要罵也別把我罵進去啊!


    不雅的翻了個白眼,顧琉璃不客氣的回答,“誰叫你說姐隻會吃喝玩樂!”


    “慕少你要的助理是負責這次旅遊島的項目而不是幫你收集政府八卦。再說誰當市長跟你們有關係嗎?就算有,我們在這裏猜破了頭顱最後還不隻是猜測。國家要決定誰當這個市長也不是我猜的能作準的。既然選定了那到時不就知道了。這也不會改變什麽計劃!幹嘛還要在這裏浪費時間去猜測?”


    “並且旅遊島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再說了這旅遊島可是t市這兩年的重點項目,無論誰當這個市長,隻要你們不做什麽作奸犯科的事,那市長也是絕對的支持的!誰上來不想做點成績出來。又不是白癡!”


    說完一大串,顧琉璃又給自己夾了一些蝦肉,等下吃完飯一定要問問這蝦肉是誰做的,美味!


    她在這邊吃得幸福,而邊姬月珩拿著筷子的手一僵,眼神怪異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又繼續用餐。


    而其他一些人,對於她這番狀似胡攪蠻纏,無厘頭的話細想起來卻又覺得道理深刻,就猶如被人打了一棒子,許多事情都清明了起來。


    她有句話說得沒錯!


    這旅遊島是板上釘釘的事,是t市這兩年最重要的項目,雖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這官必定也是想要做出點成績出來給上頭看看的,這旅遊島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不會傻得在這個上麵來為難。


    深沉的神情漸漸斂去,姬慕白這次看著顧琉璃的眼神不再那般惱怒,眸底隱隱有著讚賞。


    這次任命她為自己的助理或許還是不錯的選擇。


    “看來,這次我選顧小姐當助理是選對了!”低笑著道,姬慕白一點也沒有剛才的森嚴。


    用著一副那是當然的眼神睨了他一眼,顧琉璃又繼續當自己的吃貨。


    而那邊,大家全都或多或少震驚而差異的看著她。


    “你說小丫頭是你的助理?什麽時候的事?”


    月明軒差點沒被那口菜噎死,不敢置信的望著。


    她怎麽會想要到姬慕白的身邊去工作?這丫頭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一直垂著頭的伍潔瑩也錯愕的抬頭,眼底的嫉妒都快要漫出來。


    一個大學都要依靠家裏才能畢業的人,怎麽有資格有能力進姬氏?


    一定又是在背後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鄙夷的望著對麵隻知道吃的顧琉璃,伍潔瑩就算再瞧不起,也掩飾不了心底的嫉妒。


    進入姬氏代表的是什麽,六大家族的人比誰都清楚。


    隻要她進入姬氏並且打好了關係,那日後他們要想勝過顧家怕是更難了。


    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心有不甘的望向姬慕白,“慕少,我聽說這次你招聘助理的要求很高,她……”指了指仍舊在吃的顧琉璃,“恐怕是擔當不起!畢竟旅遊島可不是個小項目,我在伍氏也聽爸爸和爺爺提過,就這麽隨便選個人當助理會不會太兒戲了?”


    一聽有人貶低顧琉璃,月明軒不樂意了。


    用力的將筷子擲在桌子上,妖嬈的眸子冷冷的睨著伍潔瑩,沉聲道:“誰說小丫頭擔任不起了!我還想請她去月氏了,隻可惜她不答應我!”


    被月明軒這麽一說,大家對顧琉璃都不免更加的好奇。


    她到底有什麽能耐,可以讓兩大家族爭先邀請?


    “要不顧小姐來我譚氏,姬氏開的什麽條件,我都比他高出一倍怎麽樣?”


    玩味的勾唇,譚謹逸邪肆的挑眉,當眾挖姬慕白的牆角也不見一絲心虛。


    六大家族先後有三大家正想要求,先不說有什麽條件,但是這份虛榮都讓伍潔瑩嫉妒不已。


    就連伍旭東都怔怔的看著,以前大家都避之不及的人,為什麽現在卻一個個都爭相討好?她到底做了些什麽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顧琉璃怎麽也沒想到,他們會從國家大事一下跳躍到自己身上,本不想理。


    可那一雙雙比激光射線還要鋒利的眼神,讓她想要無動於衷都做不到。


    夾著蝦肉的手頓在那裏,半響抬頭瞪了眼唯恐天下不亂的譚謹逸一眼,琉璃色的眸子而後掃了緊張好奇的眾人的一眼,在萬眾期待下這才不緊不慢的幽幽開口:“食不言寢不語。”


    頓時所有人都楞在了那裏,唯一始終沉默的姬月珩,幾不可聞的揚了下嘴角,溫潤的眸底閃過笑意。


    譚謹逸一愣,沒料到她會蹦出去這麽一句,隨即朗聲一笑,邪肆的雙眸隱著點點笑意,“我這是誠心邀請你啊!你別這麽傷我的心啊!”


    聽著那耍嘴皮子的話,顧琉璃挑了挑眉,這人沒說他,還上房揭瓦了!


    放下筷子,這一回顧琉璃異常認真的看著他,“你認為我差那麽點錢?”


    說這話時顧琉璃簡直就是一財大氣粗的地主,那眼神那神態別提多得瑟了。


    “我可是顧家的大小姐,我們家老頭子別的沒給我存,就多存了那麽點錢。足夠我揮霍的,哪裏還需要我去賺錢!就算你提出比姬氏高十倍我也不去!我出來工作可是要長見識的,跟在你身邊那就隻知道插科打揮,什麽也學不到,多沒勁啊!而且姬氏可是六大家族之首,在那裏工作我的美好的未來可以展望的!”說完還不忘眨了眨眼睛,一臉崇拜的看著對麵的姬慕白。


    聞言,月明軒差點沒大笑出來,也虧她能說的出來,而且還是那麽理直氣壯!


    學東西!說出去就是她自己怕也不信!


    瞧著譚謹逸那黑白不是的臉,月明軒突然慶幸剛才沒有逞一時的口舌之快說這句話,不然吃癟的就是自己了。


    回過神後的譚謹逸倒沒有生氣,望著那無辜傲嬌卻又得瑟的姿態,眸色奇跡般的柔成一片,她似乎還是她,卻又不像是她!


    不過,這樣的顧琉璃才是顧琉璃。


    “是是,咱不差錢不差錢!”譚謹逸一點也不擔心有損自己的形象,帶著本山大叔的口腔,重複著那句不差錢,還別有一番滋味。


    嚴肅的氛圍,頓時因為這麽一句而笑開了。此刻的氛圍不同於以往那種暗含防備緊張的氣憤,現在的他們就好像放下了家族間的競爭,隻是一群從小長大的朋友,沒有利益,沒有試探,單純的隻是享受這一樣的寧靜。


    這是以往任何時候也不曾出現過的。


    此刻,伍潔瑩嫉妒的都快發瘋!


    就算她再不想承認,可心底也無法否認,這一切都是因為顧琉璃,這個以前在他們的圈子一旦說起都要搖頭的女人!


    伍旭東近乎癡迷的望著此刻絲毫不注意形象,卻讓他倍感真實的顧琉璃。


    不同於其他人刻意的矯揉造作,狡黠靈動的讓人想要去采擷。尤其是那天藍色猶如替她兩聲定做的絲質短裙更是將她完美的身材襯托得淋漓盡致,看得人心攢動,隻想一吻芳澤。


    不覺的眸色變軟,猶如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近乎寵溺的低笑著搖頭。


    所有人均露出會心的微笑,唯有一直沉默的姬月珩,如詩如畫的爾雅俊顏今天第一次斂去了嘴角的弧度,伸手去端茶杯,卻是一個不小心將茶給打翻了正好倒在挨著他的顧琉璃身上。


    深色的茶漬立刻在淺色係的裙子裏印出一朵不相配的花朵,有些醜陋難看。


    好在那茶已經涼了還不至於燙傷她。


    瞅著那茶漬,惱怒的瞪著身邊絲毫沒有歉意的男人,“你故意的!”


    姬月珩一臉的無辜,抽過紙巾遞給她,“想事情去了,一時不察。”


    用力的奪過紙巾,將茶漬吸去,但還是有一小塊留在上麵,估計得換下來才能洗去。


    看著那怎麽也去不掉的汙漬,憤懣的牛頭瞪向他,“想事情!鬼才相信你想事情!這吃飯你能想什麽事情?”


    顧琉璃才不相信他的話,她敢肯定這個男人就是見不得自己好,故意潑到她身上的。


    對於她的懷疑,姬月珩溫聲道:“我在想你說的學東西,如果顧爺爺聽到了該是欣慰了。”


    不知為何,聽他說這,顧琉璃有些心虛的紅了雙頰,狠狠的刮了他一眼,俯身覆在他耳邊低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取笑我!今天這是你不負責休想我善罷甘休。”


    “好,我負責!”抬頭對上那近在咫尺的清麗容顏,爾雅清雋的俊顏綻開絕美的弧度,低低笑著應是,隻是那話語不覺已經放柔,多了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大家很是好奇的望著兩人那旁若無人的親密舉動,尤其是姬月珩那句柔情萬千的我負責,聽著竟讓人覺得意味深長,似乎含著某些他們所不知道的秘密。


    月明軒亦是皺眉的看了眼顧琉璃身上的汙漬,這才瞪向姬月珩,“我就知道讓小丫頭坐你旁邊太危險!真沒用,連個杯子也拿不穩。”


    “總比某人還要找人假裝自己的女朋友去拒絕相親的好!要知道,當初某人可是意氣風發,對於異性告白不喜歡的那可是快刀斬亂麻,何時用過這麽迂回的戰術,莫不是那個女孩子有些特別?”溫溫潤潤的一句話,頓時讓氣焰高漲的月明軒猶如破了口的氣球,癟了下來。


    有些訕訕的扯了扯嘴角,卻是無話反駁。怪異的偷瞄著那雲淡風輕的姬月珩,暗忖著這個黑心鬼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要清楚這件事隻有他們五個人知道,那母女倆肯定是不會傳出去的,否則丟臉的隻會是他們,而大哥量他也不敢,他自己就更加不會,難道是……


    顧琉璃立刻擺手,對著嘴巴比了個叉叉,“不是我說的!”近乎同情的看著月明軒,單純的他又怎麽會是這個黑心鬼的對手!


    不過,看來那個李姑娘跟我們軒少似乎真的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不過那天為什麽又要露出那樣森冷的表情?


    用著曖昧而詭異的眼神看著她,嘴角那細微的弧度硬是讓小魔王軒少打了個寒顫。


    “或許我該跟月爺爺建議建議,既然你們琴瑟和鳴,就不該再做這樣棒打鴛鴦的事。而且某人好像還說鴛鴦戲水了。”


    這一次,深邃的鳳眸若有所思的睨了顧琉璃一眼,讓八卦因子不斷往外冒的顧琉璃立刻顫了下,見鬼一般的瞪著他,立刻道:“屁!我們什麽時候琴瑟和鳴了!你不要亂說話,這話要是傳出去了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她不是當天就跟他解釋過他們之間沒什麽?為什麽今天還要在這裏故意抹黑他!


    這個混蛋,就知道他不會那麽好心,一天不找自己的麻煩他就渾身不舒服。


    靠!鴛鴦戲水啥的她都不知道,都是這個小魔王一個人在那胡說八道,誰知道是真是假?


    而且他不是出國九年了嗎?


    難不成他們九年前就鴛鴦戲水,那是不是也太性早熟了?


    這事可大可小,要傳出去那還得了,先不說月老爺子會是什麽態度,單是她家老爺子勢必也不會讓自己安寧。她可還想過幾天太平日子。


    本也想說什麽的月明軒,妖嬈的眸子看了眼惱羞成怒的顧琉璃又望了眼淡然冷漠的姬月珩,終是將話咽了回去,若有所思的微眯著眸子,慵懶的靠著椅背,瞧著撩著爪子的顧琉璃很是愉悅的勾了勾唇。


    “月明軒,別以為你也沒事!這事關姐姐的名聲,你得負責讓所有人閉嘴,不閉嘴的就……”五指緊閉,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而後陰測測的開口,“殺無赦!”


    “這是要是傳出去半個字,尤其是傳到我家老頭子那裏,那麽……”揪住他的衣領,危險的眯著雙眸,學著那變態殺人魔的陰笑,“你會死得很慘很慘。”


    配合的抖了抖肩膀,月明軒拚命壓著那笑,故作害怕的直點頭,“你放心!誰要敢說出那絕對的是跟我月明軒過不去,跟月明軒過不去那就是找死!”


    這北京城內也就這麽兩個魔王敢這麽囂張的威脅人家。


    不過,相比較被威脅,大家儼然對那句鴛鴦戲水更感興趣,隻是可惜沒一個人去問清楚,隻是用著諱莫如深的眸子不斷的在兩人身上穿梭。


    尤其是伍旭東,就感覺一巴掌生生的甩在自己的臉上。


    這話如果是從他們當事人的嘴裏說出來,大家或許還會有幾分懷疑,因為這兩人愛玩而且玩得出格是出了名的,可偏偏這話是從從不說謊的珩少嘴裏說出,那自然是沒人會去懷疑。


    月明軒是九年前出國的,那麽這個鴛鴦戲水隻可能是九年前,那也就是說在顧琉璃追自己之前她跟月明軒是有奸情的!而且還是那般的親密。


    而她跟自己的這六年,如今回想他麽竟然連牽手都不曾有過。


    這樣的對比讓他更加的惱怒。桌下的手又拽緊了幾分。


    “原來顧小姐跟我哥哥是這樣的關係!”如果說這裏還有誰比姬月珩更沉默,那就是從始至終都宛若宮廷公主般優雅高貴的蔚婷婷。


    對於她所說的“這樣的關係”顧琉璃也沒去解釋,她覺得自己也沒必要跟她去解釋,而且解釋指不定還讓人家認為是掩飾,這會不說倒成了最好的選擇。


    不過,這是她第二次叫他哥哥呢?


    “婷婷的母親跟我母親是雙胞胎姐妹。”瞧出她的困惑,月明軒低聲解釋。


    難怪她總感覺這個蔚婷婷盡管極力掩藏,卻總有種盛氣淩人的架勢,原來也是個公主啊!難怪,難怪!


    “婷婷,讓她做你嫂子怎麽樣?”微微頓了下,月明軒又唯恐天下不亂的問道,那沒個正行的神情讓人瞧不出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對於這個好玩的表哥,蔚婷婷也算知道他的性子,“這要看哥哥心思,哥哥喜歡就什麽都好。”


    明明是在談論有關她的事情,可這個蔚婷婷卻能一個眼神都不給自己。玩味的勾唇,這個骨子裏頭泛著高傲的女人,明明那麽不屑於自己跟她哥哥扯上關係,卻又裝出一副樂見其成的樣子,還真是稀奇稀奇!


    “那……啊……”


    月明軒還說什麽,卻突然輕叫了聲,麵容有片刻的扭曲,然後扯了扯嘴角,笑得妖孽。


    “哥哥怎麽呢?”那一聲壓抑的悶哼,讓蔚婷婷微微蹙了蹙眉,看了顧琉璃一眼,擔憂的詢問。


    “沒事,沒事!”笑著搖頭,可腳背上還在用力的腳跟讓月明軒求饒的看向顧琉璃,萬分後悔剛才不改一時逞口舌之快。還不鬆開那桌下的腳都快被她踩斷了。


    覺得心裏的那口氣出了,顧琉璃這才移開尊腳,暗忖他該慶幸,今天因為打球沒有穿高跟鞋,不然非得讓他三天走不了路。


    “我好換衣服。”冷冷的開口,一把扯著姬月珩,那意思儼然是,“你弄髒的你要負責讓我有衣服可換。”


    被扯著站了起來,姬月珩也不惱,猶如薔薇的薄唇微揚,“你的運動服應該幹了,現在我們去換回來。”


    “那快走。”說罷也不看其他人各懷心思的眼神,拉著他就朝著門外奔去。


    “我陪你去。”


    月明軒也跟著起身,緊緊的跟在他們的身後,一雙妖嬈的眸子一直緊鎖著姬月珩,那防著他的架勢讓她很是想笑,覺得還是他夠義氣。


    “好,一起。”想著他一起也不錯,免得到時自己又被這個黑心鬼占了便宜還要背黑鍋。


    一想到那個不算吻的吻,如玉的肌膚隱隱浮現一絲粉紅,扯著他的手也不覺鬆了鬆。


    將那耳根的紅潤盡收眼底,嘴角的弧度更勝,不覺莞爾一笑。


    換好衣服等他們再次回來的時候,姬慕白已經離開,說是家裏讓他去準備後天宴會的事情。


    姬月珩他們本就是應姬慕白的邀請,既然他走了,在結束午餐後拒絕了其他人繼續一起的建議,拉著顧琉璃出了九重殿。而月明軒在用餐的中途也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上午天氣就有些陰沉,到這會才隱隱有著下雨的征兆。


    顧琉璃最討厭下雨了,因為她不喜歡打傘。


    坐進姬月珩的座駕,準備讓他直接送自己回去。


    剛上車,還沒開口就聽他手機響了,不知那邊說了什麽,就見他神情有片刻的嚴肅,稍縱即逝,快的讓顧琉璃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望著他掛斷電話,然後上車,還未等他開口就聽他道:“快下雨了,先送你回去。”


    反正她也是要回家,索性點了點頭,乖乖的沒有去追問其他。


    將她送回顧宅,看到她進屋了,姬月珩這才離開。


    杜美文母女出去還沒回來,隻有傭人在那裏忙碌著什麽。


    徑直朝著後院走去,才到小橋就看到老頭子和安爺爺在不斷的搬運著什麽。


    走進一看,赫然一盆盆照料得很好的蘭花。


    蘭花雖美,卻是極難養活的,卡院子裏那突然多出的幾十盆蘭花讓顧琉璃有些詫異。


    這是什麽時候送來的?院子裏已經滿是花花草草了,老爺子怎麽又弄了這些過來?


    雖然困惑,顧琉璃倒還迅速的從老爺子手中接過那盆最大的蘭花。


    “爺爺,我來吧。”


    顧正雄也不逞能,畢竟是老了,這麽來回了幾趟身體已經有些吃不消,摔了自己事小,摔了這些珍貴的蘭花品種就不知道要去哪裏買了?


    “爺爺你又買這麽多蘭花幹什麽?”


    仔細看去竟然有將近二十幾盆。


    聽她這樣一問,顧正雄準備擦汗的手一頓,神情有些怪異的看了她一眼,而後才略顯感傷的道:“這是你媽媽生前種的。”


    媽媽!


    那個曾在照片裏看過讓自己莫名熟悉的美麗女人!


    現在她都還記得那雙溫柔的眼神,想著有著那樣眼神的人必定是一個十分柔情似水的女人,怕也之後那樣溫柔的女人才能去養那樣嬌弱的蘭花。


    不由的,抱著花盆的水下意識的緊了緊,似乎抱著的不僅僅是一盆蘭花。


    “你媽媽很愛花花草草,小動物之類的,隻可惜你父親對動物皮毛過敏所以家裏不能養動物,她就在後院裏種滿了這滿院子的花。隻可惜……後來老頭子我沒事就接受你母親這些花花草草。”


    “那,我之前怎麽沒見到過這些蘭花?”看著那開得正豔的蘭花,顧琉璃低低問道,眸色漸漸放柔,神情是說不出的渴望。


    望著她懷中那盆蝴蝶蘭,顧正雄道:“蘭花喜朝陽,避西曬。冬春氣溫較低的時候可以接受全日照,高溫季節要適當的遮蔭,避免陽光直射,所以當初你媽媽在那裏建了個小型花房專供這些蘭花,現在是夏季蘭花不易直射陽光,今天見沒有太陽才搬出來透透氣。”


    順著顧正雄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有什麽花房。


    可就在這時,一抹人影從那拐角處走了過來,手上還沾著泥土,看到顧琉璃先是一愣,隨即若無其事的走了過來。


    “爺爺,我們要快點,快下雨了,別淋壞了這些蘭花。”顧書瑾全然無視顧琉璃那探究的眼神,俯身又搬起一盆蘭花朝著剛才來的地方走去,然後消失在拐角處。


    顯然,那花房恐怕就在那拐角處,隻是她重生後的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以至於根本沒有好好地參觀一下這座房子,對於那藏在拐角處的花房自然是不知道的。


    看了看已經黑沉下來的天色,顧琉璃也沒再多問,搬著手中的蘭花朝著顧書瑾的方向走去。


    當來到拐角處,眼睛觸及那花房內的蘭花,顧琉璃也小小的詫異了一下。


    她以為最多也就拿二十幾盆,沒想到在花房裏已經擺下了不止七十盆的蘭花,而且每一種蘭花都不一樣。加上外麵還沒搬進來的大約有上百種。


    還有院子裏各種各樣她知道的不知道的花草,老頭子說她的母親很愛花花草草,以這這些來看還真的不僅僅是喜歡這麽簡單。


    小心的將那盆蝴蝶蘭放下,站在那小小的花房裏,望著那些開得正豔的蘭花,眼前仿佛又浮現那個女人溫柔美麗的麵容。


    “大伯母不僅僅很會養花,她還是我見過最美麗聰明的女人。”


    與顧琉璃並肩而站,小心的撫摸著那些脆弱的蘭花,顧書瑾有感而發。


    小時候的記憶她並不是很深,可是那個美麗溫柔的女人卻怎麽也無法忘掉,尤其是從父親那裏得知有關她的一切後,對於這個已然離世十幾年的大伯母顧書瑾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沒想到她會跟自己說話,微微側頭望向她。


    還記得第一天來這裏時她母親怨恨的眼神刻薄的話語,還有在月明軒的維護下,她好不想讓的爭鋒相對。


    她以為她是會討厭自己的,畢竟她母親對自己的仇恨那麽深,她作為她的女人必定也是不喜歡自己的,回來這麽長時間她們都不曾說過一句話,這是第一句。


    而且還是在這個小樓,在這間似乎有著特別意義的花房。


    “我是不怎麽喜歡你。”直言不諱的道出心中對她的看法,再次看了看那蘭花,這才又轉身離開。


    稍稍頓了下,轉身前那澄澈的眸子,猶如晶瑩的水露,清清涼涼的仿佛能浸透人心。


    不喜歡?


    為什麽不喜歡?既然不喜歡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抬頭看了下天空,顧琉璃斂了斂心聲,隨即跟跟著小跑了起來,來到院子裏將剩下的蘭花搬到花房。


    直到將所有的蘭花都搬盡,大家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好在及時,在大雨傾盆的前一刻大家將所有的蘭花都搬進了花房,隻不過雨來的急下得大,花房到小樓的短短距離就讓大家身上都淋濕了。衝著老頭子使了個眼神,誰知道那倆活寶竟然一直鼻孔朝天,“這樓是你的,讓誰進來也隻有你說了算。”


    話落也不再去看淋濕的人是他的孫女就朝著裏麵走去換衣服去了。


    惱怒的瞪著那消失的身影,顧琉璃恨不得一人送一腳。


    既然她說了才算,那之前他們怎麽就讓那個黑心鬼進來?


    “你不用覺得為難。今天過來是我自願幫忙,而且我知道後院的規矩,今天能夠進來已是破例,等雨小我就立刻會回到前麵。”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渾身濕透的難受,坐在屋簷下,看著那在豆大的雨點下仍舊昂首挺立的花草,澄澈的眸子隨著朦朧的雨霧而變得飄渺,似在回憶又像在思索。


    背對著她的顧書瑾有些冷漠,剛才那份人情似乎也隨著這場雨而澆滅了,就那麽靜靜的坐在屋簷下,下顎擱在雙膝上,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看著天際,就算說著這樣的話也不曾回頭看過一眼。


    現在雖然是夏季,可渾身濕透了不趕快換了也是很容易生病的。


    瞧著那一時半會都不會停的大雨,微微挑了挑眉,“進來吧!我的衣服你應該能穿。”


    她的身高跟自己差不多,身形也差不多,衣服應該可以共用。


    驚訝的扭頭望向她。


    小樓從她住進來後就不準任何人進入,就算是大伯也是被禁止的對象,今天她恰好回來拿東西無意看到爺爺和安爺爺在般蘭花,她見太多這才自作主張的過來幫忙,本想著在她回來前搬完就離開,卻不想還是被遇上。


    “我隻是不想欠人情。”


    半響,顧琉璃又撂下一句話,也不管她會不會進來,轉身就朝著樓上走去。


    她要做的已經做了,對方接不接受那就是她的事了。


    看著那猶如珍珠竄成的天幕,微微頓了頓,顧書瑾這才從地上站起來,默默的跟在了她的背後。


    盡管沒有轉身去看,可顧琉璃知道她進來了,粉嫩的薄唇輕揚了揚,無聲的笑了。


    她是除了爺爺之外,第一個進入她房間的人。


    她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一次她出門,杜美文和顧珍珠擅自來到後院,才過了那個橋母女倆就被發現,最後還被爺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並揚言誰還敢私自進入這裏一律滾出顧家。


    那次爺爺很生氣,她看到大家都不敢說一句話,而杜美文母女更是嚇的一個勁在大伯身後發抖,看都不敢看爺爺一眼。


    又想起今天她出現在後院,爺爺那一閃而過的驚訝,嘴角掀了掀。


    顧琉璃拿過衣服轉身就看到顧書瑾站在門外猶自輕笑著。


    不同於之前的麵無表情,此刻的她頭發還在滴水,全貼在了臉上,黑色的大框眼鏡遮擋住了大半張臉,那雙眸子也被隱沒在鏡片後,衣服也是濕漉漉的,可就是這樣狼狽的顧書瑾,那笑卻讓人覺得澄淨而美好。


    將衣服遞給她,“要笑還是換了衣服在笑。”


    回過神的顧書瑾有些尷尬的接過衣服,匆匆朝著浴室奔去。


    聽到浴室門被關上,傳來水聲,顧琉璃這才開始換起自己的衣服。


    等顧書瑾洗好出來,顧琉璃也換了睡衣,指著桌上的溫茶,“喝點溫水。”


    然後就不再管她,盡自朝著浴室走去。


    給自己倒了杯溫水,顧書瑾這才打量起這間房間。


    她的房間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很舒服很隨性的裝扮,不過這裏麵的擺設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看來,她的這個姐姐比她所知道的還要富有並且有品味。


    這些東西不同於以往她買東西給人的感覺隻講價格從不講格調,而這些雖然價格也不低,但也是讓人一眼就會愛上的物品。


    不知不覺中,顧書瑾漸漸的將現在的顧琉璃和以前的顧琉璃進行了一番對比。


    對於這個姐姐,她最深的印象還是停留在這六年她跟在伍旭東的屁股後麵做得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事。


    說實話,對於那樣的顧琉璃她是不恥的,為了一個不曾將自己放在心上的男人做了那樣多的荒唐事。


    猶記得小時候,她們也在一起玩耍過,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們就變得陌生,最後更甚至沒有任何來往,明明生活在同一個家庭卻可以比陌生人還要無言。


    而她也樂得沒有任何的接觸,因為這樣或許可以讓媽媽舒服點。


    隻是,這一次從t氏回來的顧琉璃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她不再纏著伍旭東,她主動提出解除婚約,有時候雖然看著還是有些紈絝霸道,但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而且看人的眼神變了!


    她看著每個人的眼神都帶著保留和探究,就好像所有人都會害她一樣。


    起初她以為她是因為什麽都不記得了,心理有陰影,可這段時間下來她發現並非如此。


    尤其是那次馬場的事情,她總感覺她跟以前不一樣了,尤其是在麵對顧珍珠的時候,那一閃而過的狠厲,那是以前的顧琉璃不曾有過的。


    顧琉璃洗完出來,就看到顧書瑾站在那六色櫃子前看得出神。


    “我曾聽爸爸說過,大伯母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說是在學生時代就是個風雲人物,讓那些學長學弟盡折腰。”不覺中,顧書瑾的聲音猶如跟老友聊天一般的隨和,雖然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但顧琉璃可以想象得到那是溫柔的。


    她似乎兩次在談起母親時,都會情不自禁的流露出那在麵對自己時不同的溫柔。


    “不過,我聽說當時跟大伯母一起的好像還有另外兩個女孩子,那時在學校她們三個被譽為東方公主,也被人尊為東方三俠。”


    東方三俠!


    想起當初看到的梅豔芳、楊紫瓊、張曼玉演的東方三俠。


    還記得第一次看的時候,她就喜歡上了裏麵三個性格迥異的女人。


    難道她的母親也是這個一個美麗而充滿魅力的女人?


    自從那次在t市無意中看到那些照片,她也曾試圖在找尋有關她的事情,可讓人奇怪的事,任憑她怎麽找家裏竟然連半張她的照片都沒有,更別說其他的東西,而家裏的傭人也像是被人警告過,無論她怎麽旁敲側擊就是無法套出一個字。


    她曾大膽的問過老頭子一次,卻被老爺子趕了出去,之後她便沒有再開口。


    “你,很喜歡我的母親?”


    放鬆的身體頓時僵硬著,身側的手也漸漸握緊,就連空氣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凝滯……


    忽然――


    顧書瑾轉過身來,樸素的臉上是冰冷的近乎絕情的神情,緊抿著唇,那一個一個字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


    “不,我很討厭她!我最討厭的就是她!”


    花落,情緒有些奔潰的衝了出去,衝出小樓,衝出院子,然後消失在前院的門外。


    大院還在磅礴而下,才換的衣服怕也已經再次淋濕,怔怔的站在床邊,顧琉璃麵無表情的望著天幕,琉璃色的眸子第一次湧現暗沉的眸光。


    她明明喜歡?為何要恨?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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