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姬慕白似乎剛從車上下來,吳剛抱著資料站在他的身後,冷漠的雙目看著前方,像是在看她又不像是在看。


    而姬慕白微眯著那暗沉的雙目,雙手插在口袋,就那麽睥睨著,那句“昨晚還是去看他了”正是從他嘴裏說出,飽含冷意。


    對抗外敵是親人,可如果有些人是想得到家主之外,那麽親人就成為了敵人。


    而現在即是對抗外敵又是爭奪家主之外,所以姬慕白和姬月珩是親是敵。


    可她顧琉璃不行!


    這一次,她必須是自己這邊的,就因為他把至關重要的籌碼賭在了這上麵。


    “慕少,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我昨天應該把話說的很清楚了。”嘴角的笑痕斂去,他們雖然是合作,而她名義是他助理,卻不代表她的行為真的受到他的限製,而他更無權來管轄自己。


    “顧琉璃我以為你該清楚,你之所以能夠到這裏是因為我,而也請你不要忘記,就算我們市互相合作,可你也是我的助理,跟某些人是不是要保持一定的距離。”按捺著怒火,姬慕白沉聲道。


    她總算是明白這姬慕白為何視姬月珩為最大的對手,不,是最大的敵人。


    以他這種疑心,豈能和任何事情都能麵不改色鎮定自若的姬月珩比。


    “你說的某人是姬月珩!姬慕白,我目前的職位確實是你的助理,我既然答應會幫你完美的完成旅遊島就一定做到,我顧琉璃說一不二。也別把你自己說的那麽高尚。我確實是因為你而來的t市,不過這也不是唯一的辦法,隻是最快捷罷了。但你也不要認為我傻的不會知道你讓我當你助理也隻不過是為了試探姬月珩對我的態度,然後好再加以利用。”彼此都是半斤八兩,何必故作一臉的惱恨,看著隻會讓人覺得惡心。


    “你……我沒……”


    “別跟我說你沒有,如果你沒有,你以為為何幾次與你打交道我都要拉著姬月珩,隻不過是看出你對他的那點心思加以利用而已。說白了,這件事從一開始我們彼此都明白隻不過互相利用,隻是沒把話說穿了而已。既然你這麽執意要管我的事,那正好借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就說清楚。”


    麵無表情的看著姬慕白,冷冷道:“以後我要去哪隻要不耽誤旅遊島的事情,你無權過問,也無權限製。包括與姬月珩見麵。別用那眼神看我,你知道我不怕。當然你也可以現在就將我給開除了,可我顧琉璃敢把話給你撂在這裏,沒有我顧琉璃,你的旅遊島絕對不完美。甚至是麻煩多多,我這不是威脅隻不過陳訴事實。我雖利用了你,但你也該清楚我也給了你利用我的機會,就要你自己怎麽把握。”


    姬慕白聞言,眸色頓時閃了下,眼神複雜的看著她,今時今日的她根本就不是以往他所熟知的那個顧琉璃,白色襯衣黑色套裙,略顯古板的職業套裝此刻在她穿來卻有著不是一般人可擁有的自信和卓然。


    說完又從自己手中抽出一張紙放到姬慕白的手上,“如果你看了這些還認為我會害你,那麽你現在就可以將我開除。”


    就算是他父親也不曾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過話,微沉著臉,姬慕白接過那張紙,當看清上麵的內容時,又猛的抬眸望向她,“這是真的?”


    “不是真的我會拿給你看?”目前就隻有那件事沒確定,隻要確定了她或許就知道沈家為何執意要找上六大家族的原因了。


    姬慕白眸光漸沉,說不出的銳利森冷。


    拿著那張紙的手漸漸鎖緊,最後整個揉成一團握在掌心。


    “這樣你還要不要開除我?”


    她總會在最關鍵的時刻讓你改變之前的主意。


    以往,一旦他決定的事情甚少有改變的,可麵的她屢次變更,就算此刻十分惱怒她卻也不能那麽堅決的讓她離開。


    因為,或許他能夠贏姬月珩最大的希望就在她的手上。


    見他沉默,顧琉璃知道他已動搖,是想而不能。


    他太覬覦那些權力,姬家的一切就像一座金山擺在你麵前,隻要你打贏了守金山的人,那麽這一切就歸你。


    而姬月珩就是那守山人,這樣巨大的誘惑試問有幾人能夠抵抗得住。


    也不怪他這麽謹慎,生活在那樣的家庭,勢必是看慣了一步錯步步錯的事情,所以他這次啊不容許自己有絲毫的差錯,就算是一點可能會出現的苗頭他都會掐滅在搖籃裏。


    望著那忽明忽暗的俊顏,顧琉璃又是低低一歎。


    “其實,你現在根本不用擔心姬月珩。”


    聞言,姬慕白詫異的看向她。他如今最大的對手就是他,他是自己最大的隱患,怎麽能不擔心?


    似是瞧出了他心裏所想,顧琉璃抬步朝沈氏走去,嘴上卻是低低的說著,“以前或許你還要擔心,可現在他是市長,你該知道我國目前的政策,他是不能從商的。有這樣的約束你想要奪得姬家其實要容易得多。”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說的恐怕就是此刻的姬慕白和顧琉璃。


    因為在意,所以許多事情他都沒有顧琉璃這個外人看的明白,就好比姬月珩現在的這個身份,或許是昨天才知道,他至今還未消化以後該如何麵對。現在聽顧琉璃這麽一提醒,緊抿的唇總算是鬆懈了一點。就連眉眼間都沒那份陰沉了。


    談話間三人來到了沈氏,就見沈嘉奇親自過來迎接。


    “慕少,這邊請。”


    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姬慕白的手中還拿著顧琉璃剛才給他的那張紙。


    被他看了眼,沈嘉奇立刻覺得背脊一陣發涼,眼神在三人身上掃視了一圈,故作鎮定微笑的將三人引入會議室。


    那裏有著沈氏精英隊伍。


    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顧琉璃一眼就瞧見了裏麵的姚倩誼。


    微垂著眼瞼擋住眸底的森光,諷刺的勾唇,在安排的位置坐下,順手將手中的那疊資料放下,而後高深莫測的看了她和沈嘉奇一眼。


    那一眼,立刻讓注意著她的姚倩誼緊張了起來。


    從第一次加到這個顧家大小姐,她就有種危險的感覺,甚至可以說是如坐針氈。


    她也不知道為何有這種感覺,明明在這之前他們根本就不曾見過麵。


    她微微蹙起的眉頭讓顧琉璃的笑容更深。


    “慕少,這裏匯集了我們沈氏所有的精英,相信兩家的合作一定可以打造出一個前所未有的旅遊島。”


    對於他的慷慨陳詞,顧琉璃沒什麽興趣,倒是饒有興趣的開口,“原來沈總的未婚妻還是個賢內助,在公事上都能幫助沈總,還真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啊。”


    輕笑著感歎,顧琉璃身子前傾,單手杵在會議桌上,琉璃色的眸子澄澈透亮一點也讓人瞧不出心中真實的想法。


    顧琉璃此刻的舉動正好將那完美的側顏暴露在沈嘉奇的眸底,尤其是那清雅一笑,恍若千樹萬樹梨花開,美麗嬌羞,晃得人心攢動。


    有片刻的愣神,沈嘉奇這才道:“倩誼是t市的一流大學的高材生,隻是擔任我的秘書是屈才了。”


    對於姚倩誼,沈嘉奇似乎很是驕傲。


    也那怪他驕傲。一個男人找了個美麗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卻不僅僅隻是擁有美貌,更是擁有才智,而且還不會讓人覺得太過強勢,柔弱的讓人想要好好嗬護疼愛。


    這樣極品的女人怕是沒有幾個人男人不想要的。


    聽到沈嘉奇的介紹,顧琉璃微挑眉梢,她沒想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姚倩誼竟然坐上了總裁秘書的職位。


    她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聽到沈嘉奇在這麽多人麵前誇讚自己,姚倩誼嬌羞的垂眸,盈盈一笑,“慕少,這是我們公司這幾天製定的簡單企劃,您先看看。”


    接過她遞過來的文件夾,姬慕白打開看著。


    見他在看,沈嘉奇眸色微閃,道:“慕少,有關旅遊島的項目的開發,我們沈氏希望……”


    沈嘉奇這才開口,就聽“啪”的一聲,姬慕白用力的將剛才姚倩誼遞給自己看的文件夾丟到桌子上,麵色陰沉的看著沈嘉奇,“沈總在談合作之前,我想有些事情你該對我交代清楚。”


    用的不是解釋,而是交代,這是天生的自傲讓姬慕白不將沈嘉奇放在眼裏。


    沈氏是不如姬氏,可這畢竟是在t市,而且還是在自己的下屬麵前,被姬慕白這樣的命令,沈嘉奇的麵子上也有些掛不住,臉色也沉了下來,微擰著眉頭,問道:“慕少這是什麽意思?”


    不語的將手中的紙團丟到他麵前。


    狐疑的拿過,打開待看到上麵的內容後,沈嘉奇麵色青白交加,抿著的唇都泛白了。


    “你們先出去。”半響,沈嘉奇衝著其他人道。


    姚倩誼想看是什麽,沈嘉奇卻恰好將紙團收好,“倩誼,你去皇朝買幾杯咖啡過來。”


    姚倩誼知道他這是有意支開自己,麵色有片刻的僵硬,很快又恢複如常,淡笑著應道:“好。”


    等姚倩誼和沈氏其他員工出去後,沈嘉奇這才麵色複雜的望向姬慕白。


    “慕少,沈氏的經濟確實出了一點問題,但我跟你保證絕對不會影響到這次的旅遊島項目。您該知道沈氏對旅遊島的前期付出了太多的人力物力財力,壞什麽也不會壞了這個。”


    “沈總,這也隻是你口頭上說說。要知道,這資金如果出了問題的話,有時候不是你保證就可以解決的。”顧琉璃斜睨著他,幽幽道。


    “再說了,這跟沈總之前給我們看的財務狀況可不一樣,如果不是我們細心再去調查了下,恐怕就真的被沈總蒙混過去了。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沈總的誠信不夠,這又讓我們如何去相信你的保證?”


    原來,之前顧琉璃給姬慕白看的正是有關沈氏財務報表,隻是簡單的一張,可上麵羅列的就足以算頭沈氏目前財務緊缺,就連第一筆動工的錢都拿不出來。


    而這些,早在沈嘉奇找上他們的時候已經發生了,但一直隱瞞著,如果不是顧琉璃拿出來,恐怕姬慕白到動工了也不知道。


    不是他沒調查,而是沈氏的表麵功夫做的太足,而且又是在t市,有些東西想查必定也查不到。


    不過,他沒料到顧琉璃竟然知道這些,她現在真的失憶了嗎?


    還有,她是怎麽知道這些可以算是機密的資料的?


    沈嘉奇蒼白著麵色,他沒料到這些他自認隱秘的東西竟然被人知道了,而且還是他最不想讓其知道的人。


    “慕少,沈氏目前財務上市緊缺,可你也知道政府對於這次的旅遊島計劃那是很支持的,甚至為了完成這個也會撥一定的款項,這個工程等於是跟政府共同建設的,你就算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政府嗎?”


    對於那個紙張上的內容,沈嘉奇似乎並不打算多做解釋。


    可這樣的說辭或許可以說服姬慕白,但顧琉璃絕對不會讓他那麽輕易過的。


    “現在t市領導班子都換了,我相信他不會阻攔這項工程,可這個撥款也是個未知數,這個撥款也是上一任可能的決定,如今的額市長想必沈總至今都還未見到過,怎麽肯定他就一定會答應撥款?”


    幾句話就沈嘉奇剛才的說辭全盤否定,而且還讓對方反駁不了半句。


    因為她說的都是在明了不過的事實。


    新上任的市長神龍見首不見尾,前段時間他們想盡辦法也沒能知道是什麽人?


    更別說有所接觸,談論有關旅遊島的問題。


    眸色陰沉的望向顧琉璃,他似乎該好好查查,為什麽這個女人每次都要與他作對。


    “沈總,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到時沈氏如果在資金上還不能回籠的話,我想旅遊島的計劃我們恐怕要重新考慮。”


    其實,就算沈氏資金暫時出現問題,也並不影響項目的進行。


    就算這個項目隻有姬氏也完全沒問題。


    可這件事還是讓姬慕白如此動怒,問題就在於沈嘉奇的自作聰明,對姬慕白的不坦白。


    姬慕白是那種受慣了阿諛奉承的人,哪個在他麵前敢耍些小聰明,個個都是恨不得剖開了心給他看。可偏偏,沈嘉奇卻是隱瞞加欺騙,這等於是打了他高傲的自尊一劑耳光,他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算了。


    嘲諷的輕笑,顧琉璃拿過麵前的資料,跟在姬慕白的身後,卻卻是特意繞到沈嘉奇的身邊停了下來,低聲道:“沈總,有時候自作聰明並不好。”


    含笑的奚落讓沈嘉奇麵色更為的陰沉,看著那陸續消失在會議室的門口,一把將麵前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眸色陰鷙冰冷,如狂躁的野獸。


    顧琉璃這會心情很好,輕哼著歌跟在姬慕白的身後,在出沈氏的時候,飛揚道:“慕少,我還有事先走了。”


    “顧琉璃,你不該跟我交代一下那張紙?”


    又是交代!


    他當他是帝王,還是認為她跟他沈嘉奇一樣對他搖尾乞憐?


    嘴角的笑漸漸斂去,冷冷道:“首先,我不認為自己有什麽要對你交代的。其次,我認為我之前做的一切足夠讓我下午放假。”


    話落,不去看他陰霾的麵色,轉身便要離去,卻被吳剛擋住了去路。


    笑意頓收,眸色森冷的睨著麵無表情的吳剛,“讓開。”


    吳剛不為所動,身側的手確實緊了緊。


    這樣銳利的眼神,他隻從總裁的身上看到過。


    “顧琉璃,這是不是姬月珩給你的?”


    這東西就連昨天下午她都沒有,昨天晚上見過他之後,今天早上就拿來了這個,在t市有這個本事調查到這個的也隻有他了。


    準備離開的腳步一頓,轉身似笑非笑的睨著他,“姬慕白,有些事情我沒必要對你說,你隻要知道我絕對會讓你給家族一個滿意的交代就可以。”


    越過吳剛,顧琉璃朝著馬路的另一條走去,“不管是誰給我的這些資料,你該清楚這些都對你百利而無一害。”


    聲音到後麵幾乎小到聽不見,可姬慕白就是能將每一個字都似刻在心理一樣深刻。


    怔怔的看著那消失的曼妙身影,凝眸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半響,才有眸色深沉的上車,冷聲吩咐,“走吧。”


    顧琉璃才過了一個轉彎,就有一輛車出現在她身邊,喇叭聲在喧鬧的街道並不怎麽引人注目,可顧琉璃就像是知道這是在叫自己,停步側身看著那緩緩放下的車窗,看著那靠著車窗,邪肆的俊顏,輕挑眉梢,“他是在我身邊到底安排了什麽人?”


    就連她什麽時候會出沈氏都知道,這個男人用不用得著那麽“神機妙算”啊!


    “嗬嗬……”低低的輕笑著,炎渃墨微勾嘴角,“老大本來就厲害。”


    聽著那崇拜的話語,顧琉璃汗顏。


    這個男人還真是男女通吃啊!


    瞧著那崇拜的眼神,都快堪比神祗了。


    拉開車門坐上去,“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是市長秘書?”


    這個容易被激怒被挑釁,情緒外露的很是可愛的男人,怎麽也不像是那種浸淫在官場中的沉穩之人。


    “這不說明我更適合嗎?”意有所指的眨眼,炎渃墨沒有了昨日的穩重,亦如之前在北京城一樣,像個大男孩。


    “那倒也是。越具有殺傷力不是。”


    “怎麽聽著我想核武器了?”炎渃墨笑道。


    “你還不夠那個檔次,你後麵的那人才是。”那個男人還真的足以用核武器來形容。


    想著之前在北京,大家在一起討論著這個t市新上任的市長,他都能夠麵不改色,不發一言,這樣的沉靜淡然,鮮少有人能夠做到。


    “他現在在哪裏?”


    “老大現在在市政府,你是要過去還是去老大在t市的家?”


    去市政府,會不會太招搖了一點。


    立刻搖頭,她目前還不想那麽快引人注目。


    “去他在t市的家吧。”


    看著隨著自己話落,他立刻揚起的嘴角,狐疑的眯了眯眼,低聲問道:“你笑什麽?”


    聞言,炎渃墨這會倒是完全不掩飾眸底的揶揄,“我在想來之前跟老大的談話。”


    談話?


    難道那談話跟自己有關?


    一定又不是什麽好話。


    危險的眯著眼,沒好氣的道:“他又說了我什麽壞話?”


    炎渃墨似乎真的很崇拜姬月珩,一聽顧琉璃這口氣立刻就不滿了,大聲維護,“老大才不會做那麽沒品的事。隻是老大讓我來接你,我就多問了句是接來市政府嗎?他讓我直接送你去他的住處,然後我又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為什麽不來市政府?他說你謂之避恐不及。”


    “你剛才那樣不就是謂之避恐不及嗎?”


    嘴角抽了抽,顧琉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那哪是忍不住多嘴問一句,明明是好幾句好不好!


    “我就是不喜歡去那地方,假正經。”


    “你怎麽不說是你不喜歡被約束?”出言反擊,炎渃墨挑釁的對上那惱怒的眼神,笑得好不得意。


    “這又是他跟你說的?”半響,有些咬牙切齒的問道。


    炎渃墨愣了愣,有些古怪的睨了她一眼,“你怎麽知道?”


    不屑的瞅著他,“因為你還沒那麽聰明猜到。”


    這下換成炎渃墨臉色黑如鍋底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好惹。


    或許是為了方便辦公,姬月珩的住處就在距離市政府不遠的一個小區。


    小區環境優美,最重要的是安全意識極高。從她進小區到進他的房子那一連幾次的檢查就足以瞧出這裏極重隱私,難怪他會選這裏。


    “你現在這裏休息,肚子餓的話冰箱裏有吃的,我還有事情現在要回去。”


    將她送進屋,炎渃墨將一串鑰匙遞給她,“這是這房子的鑰匙,如果你住酒店不習慣也可以住這裏。”


    顯然,這句話一定又是他讓他帶的。


    毫不客氣的接過,衝著他點了點頭,顧琉璃這才將門關上。


    坐在沙發上,拿著那串鑰匙看了看,琉璃色的瞳眸隱晦暗沉,不知在想些什麽。


    她雖然挑剔,可適應力很強,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第一晚或許會失眠,可隻要熬過了前麵幾個晚上,後麵就沒什麽了。


    沈家給他們訂的酒店雖不是皇朝,卻也是這裏最好的,不論是哪樣自然都是一流的,沒什麽可以挑剔的地方。


    但有一點也是顧琉璃最在意的一點不夠好——那便是自由!


    住在那裏她的行動很大程度上受到了限製。


    隻要有個風吹草動沈家或者姬慕白就會知道,甚至是就算想要帶個人回去都不可能。


    而這裏不同,這是他的住處,先不說別人不可能輕易進來,她要做什麽也沒人時刻盯著自己,而且他們還是盟友,要商量一些事情也比較方便。


    四指握拳,將那枚鑰匙握在掌心。粉嫩的唇瓣幾不可聞的揚了揚,躺在沙發上緩緩閉上眼睛,漸漸的顧琉璃睡了過去。


    等姬月珩辦公回來之後看到的就是她蜷縮在沙發上睡得香甜。


    或許是因為空調開的太低,她整個環抱著自己,眉宇也有些緊皺。


    手腳放得更輕,姬月珩將溫度稍稍往上調高了一點,看著那逐漸舒展的眉頭,薔薇色的薄唇勾了勾,澄澈的鳳眸繾綣一片。


    顧琉璃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是被一陣香氣勾引醒來的。


    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暈黃的燈光不是很刺眼,顯然是有人關掉了一些,香氣是從廚房傳來的,微抿的唇上翹的弧度更大,揉揉有些餓扁了的肚子,看了已經暗下來的天空,牆壁的壁鍾顯示著七點的字樣。


    她竟然睡了一天!


    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不知道是因為有了盟友那種孤軍奮戰的失落感和危機感的消失還是今天初次收拾沈嘉奇的開心讓她難得的放鬆,這樣一睡過去了一天。難怪她的肚子會那麽餓。


    起身朝著廚房走去,當看到那爾雅清俊的身影,就算在這在眾人看來屬於女子之地的廚房也能那麽的合適,找不到半點的違和感,反倒透著一絲飄逸的感覺。


    “醒了。”淡淡的聲音響起,姬月珩並沒有轉過身來,而是接著忙著那鍋中的東西。


    “去把菜端到桌上,擺好碗筷還差一個菜和一個湯就可以吃飯了。”


    斜靠在門檻上,雙手環胸的看著那做好了的看著就讓人有食欲的佳肴,咽了咽口水,因為剛才睡覺的姿勢不對,她手腳現在都還有發麻,遂不願多動,“這是你家,你好意思讓客人動手?”


    “你是客人嗎?哪有客人就那麽在主人家裏睡著的,而且還是一睡一整天。”姬月珩挑眉,說的話似帶著另一層含義。隻不過這會顧琉璃沒心思去探究。


    “那也是我昨晚在醫院沒休息好,被你害的。”顧琉璃白了那好看的背影一眼,打定主意不動。


    “可我看著你昨晚倒是睡得很香,還打呼了。”握著鍋鏟,姬月珩突然轉過身,神情略顯嫌惡的睨著她,言辭間有著一絲取笑的意味。


    打呼!她睡覺打呼嗎?不可能吧,一定是他亂說的。


    “我睡覺從來不打呼!”肯定的否認,想著還是學生的時候跟蘇芮出去,蘇芮就說她睡著了很乖,基本上都不怎麽動,更沒有任何聲響。


    “不信?我昨晚被你吵醒所以將你打呼的樣子錄了下來,現在都還存在我手機裏,不信的話我立刻拿給你看。”


    “什麽?你居然將我睡著的樣子錄了下來?”顧琉璃立即睜大著眼睛,似不相信他竟然做了這些事。


    “嗯。我被你鬧得睡不著,一時無聊就錄了下來,本想讓你好好補償我一下的,沒想到今天倒成了證據。”姬月珩看著顧琉璃,輕挑眉梢,爾雅的容顏卓然絕世,有著說不出的美感。


    顧琉璃頓時無語!白了他一眼,想不出原來這個男人這麽無聊,竟然還錄她睡著了的樣子,而且還是打著呼的。


    心中惱恨,想著一定要把那丟臉的證據給毀了。


    說想就做,眸色一亮,轉身顧琉璃就要去找某人的手機好毀屍滅跡,可這才動了一下,清雅的嗓音又幽幽響起,“別想著毀屍滅跡,要讓我知道你有那心思我立刻上傳。”


    顧琉璃頓時僵硬在那裏,嘴角不斷抽搐,想著他要不要這麽狠?還上傳,這是嫌她還不夠出名嗎?


    “這是要幹什麽?”忽然,姬月珩又轉過身,望著以著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站在那裏的顧琉璃,嘴角微揚,卻是困惑的詢問。


    “端菜。”緩慢的拋出兩個字,又用著極其緩慢的速度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真的?我怎麽看著你像是要去……”


    “真的!”顧琉璃咬牙,立刻加快的動作,端著一碟菜就出了廚房,腳步踏得咚咚作響,也不擔心樓下的住戶會去投訴。


    恐怕此刻在顧琉璃的心理巴不得有人去投訴這個黑心的家夥!


    等顧琉璃端完菜,盛好飯,姬月珩的最後一道菜和湯也好了。


    “你端菜,湯我來。”


    望著再次走進廚房的顧琉璃,姬月珩吩咐。


    菜上齊了,兩人麵對麵的坐著,或許是因為知道這個混蛋竟然將睡著後的自己錄下來,心中鬱悶,吃飯就低著頭一個勁的吃也不去看某人。


    餐桌上他似乎很少說話,幾次的飯局上也不見他怎麽說,隻是在欺負自己時就會開口說上兩句,這會兩人一起用餐,顧琉璃因為餓了外加氣了,壓根也不想跟他說話,一個勁的吃。一時餐桌上倒也安靜。


    一頓飯結束兩人也沒說上一句話。


    姬月珩吃的很少,桌上大半的食物算是被顧琉璃一人一掃而光的。


    看著一片狼藉的桌麵,顧琉璃滿足的打了個飽嗝,撫摸著鼓鼓的肚子,陰鬱的心情好轉了一點。


    這人雖然黑心,可這手藝確實還不錯,比玉錦軒的大廚似乎都要好,現在她都覺得唇齒留香。


    瞧著那滿足樣,姬月珩踢了踢她,“洗碗。”


    因為滿足微眯的眸子頓時睜開,低頭看了眼那狼藉的桌麵,不信的道:“你讓我幹嘛?”


    “洗碗。”很是溫和的再次拋給她這兩字,看著那完全黑沉下來的小臉,姬月珩嘴角微勾,淺淺一下。


    “不洗,打死我也不洗!”很是堅定果決的表明自己的態度,顧琉璃傲氣的睨著他。她就不信她不洗他還能強逼著她來,就算用強的她不肯動手那也沒轍!


    “好啊!那以後你做飯,四菜一湯,還有煮飯要軟硬適中不能太硬也不能太軟,飯菜口味不要太過於重清淡一點,每天要換不同的菜色,還有……”


    “停!”黑著一張臉,莫不說她不會做飯,就算會也不做。


    這麽難伺候,煮個飯都百般挑剔。天知道她最不喜歡的就是煮飯和洗碗,他還讓她不能太軟也不能太硬,而且每天還要換不同的菜色。


    靠!她還真當自己是皇朝的大廚啊!


    “你在t市還有段時間,住我這裏我不收你租金,如今還做飯給你吃,現在隻是讓你洗個碗都不願意。而且住我這裏自由又方便你調查事情,甚至還有我免費讓你用,這樣好的事情你連個碗也不願意洗的話,那麽就隻能請你回酒店了。”


    顧琉璃撇撇嘴,本來黑沉的小臉被姬月珩這樣一說有些心虛了,緊皺著眉頭瞪著那些碗筷,就跟對著自己的仇人一樣。


    先不說他剛才說的那些好處,單是這個男人的手藝就足以吸引人住在這裏,可是洗碗……


    顧琉璃糾結不已,她是真的很討厭洗碗,那種油膩膩的感覺讓她很受不了。但是,她又不會做飯,如果離開……


    算了,她還是洗碗吧。


    認命的起身去收拾碗筷,琉璃色的眸子怒火撲哧撲哧作響,就差沒把這些東西給摔了。


    聽著那噔噔的腳步聲,又看了看那嫌惡的身影,如詩如畫的容顏眉眼綻開,似雲霞掠過絕雅卓然。


    等顧琉璃洗好碗出來,姬月珩已經洗好澡坐在客廳看著文件,而他的腳邊正放著一個箱子,而且那箱子她還覺得分外眼熟。


    等一下——


    蹭的一下跑到那箱子前,試探的撥弄著那幾個密碼數字,竟然打開了。


    本就不怎麽好看的俏顏立刻又沉了下來,怒瞪著那專心看文件的男人,“我的箱子怎麽在這裏?”


    聽著那質問的話語,姬月珩放下文件,抬眸望向她,忽而無奈一歎,對顧琉璃道:“你要住在這裏難道不需要換洗的衣物?或者說你想要自己去拿,然後被姬慕白拉著追問一大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立刻讓玖夜將這些送回去。”


    說完還真的就掏出電話,準備打給熬玖夜。


    坐在他旁邊,一把奪過他的手機,沒好氣的道:“我又沒說要自己去拿。”


    姬月珩也不去搶回自己的手機,就坐著那不動,靜靜的看著她。


    顧琉璃懶得理他,擺弄著他的手機,卻是設了密碼,想進去都不能,試探性的按了三個數字,卻被安靜的男人突然從身後搶了過去,丟到另一邊,瞪著她嫌惡的開口,“還不快去洗洗,一身的油膩味,難聞死了。”


    顧琉璃有些傻眼的愣在那裏!


    丫的!


    嫌她難聞,這是誰害的?


    如果不是他讓自己洗碗現在難聞的就是他。他竟然還敢嫌棄她難聞。


    你喜歡聞,姐姐今天就讓你聞個夠。


    身子往他身邊靠去,還刻意張開手,“我偏不去,就熏死你熏死你。”邊說身子邊靠向他。


    她靠近一點姬月珩就後靠一點,到最後整個人倒在了沙發上,而顧琉璃剛才跨坐在他腰間。


    曖昧的姿勢讓她想起了那一次被陷害。


    想要惡心他的心思更甚,不由又靠近了幾分,烏黑的發絲垂落,在他麵頰邊浮動,淡淡的馨香立刻溢滿姬月珩的五官。


    溫潤的眸光深了深,忽然破碎出一抹璀璨的光芒,深深的看著顧琉璃那幸災樂禍的小臉,雙手扶著她的腰,不讓她摔下去,嘴角卻是輕輕揚起,“你這又是想要——蹂躪我?”


    蹂躪二字活活的讓顧琉璃打了個寒顫。


    她才不會去蹂躪這個黑心鬼了,雖然手下的觸感確實不錯。但她還不至於那麽饑不擇食。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我這不叫蹂躪,這叫折磨,我要折磨死你,這輩子我都要折磨你。”


    聞言,姬月珩眉宇飛揚,清泉溫潤的眸底綻放出繾綣瀲灩的光芒,柔柔的低聲呢喃,“好,一輩子。”


    扣在腰間的手緩緩撫上那如玉的小臉,呢喃的一輩子透著說不出的柔情,往日清冷的目光此刻亦是深邃的仿佛要將人給吸了進去,這樣的姬月珩就像是華燈初上,光芒匯聚的美玉,奪目的讓人心悸。


    微紅著容顏別過臉,麵頰上那如玉的指腹清涼柔軟,似乎一下下揉在了自己的心上,這一刻顧琉璃突然有些心亂如麻,慌張的從他身上起來,拖過箱子就朝浴室奔去,途中還不忘丟下一句,“我去洗澡。”


    落荒而逃還知道拿衣服,姬月珩忽然閉上了雙眸,嘴角的笑意卻是肆意的蔓延開來。


    洗好澡,換了身簡單的單色睡衣,顧琉璃就那麽大大方方的出現在姬月珩的眼底,似乎一場澡已經洗去了之前的嬌羞和惱怒,淡淡的平靜的在他身邊坐下。


    明明可以算是保守的睡衣,明明是與自己想通的沐浴露氣味,可這一刻姬月珩眸色恍惚,竟有些心神蕩漾。


    “喂,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


    一聲喂將姬月珩拉入現實,絕雅的容顏微沉了一分,不作答,兀自拿過文件繼續看著。


    被忽視,顧琉璃霸道的搶過那文件,低吼著,“我跟你說話了。”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我又不叫喂,我還以為我這房子還有其他什麽我看不到的人在了。”


    聞言,顧琉璃嘴角抽了抽,這個男人用不用得著那麽小氣啊。


    不過求人,姿態放低,尤其是在一個喜歡斤斤計較的男人麵前,按捺著那股想要揍他的衝動,微笑著道:“姬月珩,宏升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聽到那滿意的稱呼,姬月珩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她,“你要的全部在這裏。”


    ------題外話------


    萬更!這幾天葉子碼多少更多少!天熱不定時停電,偶無法控製。為了能夠在來電之後立刻碼字都沒出去避暑。~(>_


    偶容易嘛!


    靠!同居竟然是禁詞!一道雷劈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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