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笑容可掬的姬月珩,顧琉璃覺得他又在鬧別扭了,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鬧?


    難道是因為恢複記憶?


    可她不是沒能恢複記憶嗎?他該高興才是,為什麽反而拐著彎子讓自己去公布他們的關係?


    跟他一起出席……在明天那樣的場合,這不是昭告天下嗎?


    起身來到剛才炎渃墨坐的地方停下,雙手撐著桌麵,高深莫測的睨著他,半響幽幽開口,“你明知道我不能跟你一起出席!”語氣有些鬱悶。


    其實她何曾不想啊,隻是目前還不能公開兩人的關係,一旦公開那些人對她的防備隻會更深,她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聽著那抑鬱的話,姬月珩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垂眸繼續工作,似乎不打算與她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


    用著無言的態度告訴她,這是她想要知道答案的唯一途徑。


    有時候他固執的讓顧琉璃恨不得撬開他的腦袋看看。


    明明是一句話的事情,他偏可以弄得複雜許多。


    “喂,你……”


    一聲喂立刻讓姬月珩抬眸冷凜了的瞪著她,顧琉璃咽了咽口水,再次開口,“姬月珩,你不是不想將我牽扯到城南的事情上來嗎?你如果帶著我出席不是讓其他人更加關注我,反而讓我暴露在大家眼底,你確定真要這麽做?”


    姬月珩不言語,側顏淡淡的望著她,薄削的唇微勾,溫聲道:“如果你不想去那就算了。”儼然是一副不勉強的姿態,可聽在顧琉璃耳裏那是恨得牙癢癢。


    她怎麽會不想去,她現在是挖空一切了想要知道沈家所有的外援和勢力,而這個男人也清楚自己有多想知道,可偏偏他不滿足自己就算了,還挖坑了讓自己跳。


    而她明知道那是坑也不得不跳。


    “你就不能先告訴我?”咬牙的問道,顧琉璃試圖還未自己爭取一下。


    姬月珩笑得無辜,“我都不知道怎麽告訴你?”


    這下顧琉璃徹底無言了。


    他都不知道,難道那天會有什麽有趣的事情發生?


    一想到這個人不知道又在算計什麽,顧琉璃就覺得渾身熱血沸騰啊。


    因為隻要他算計的事情似乎都沒有不成功的。


    她想去看熱鬧,可又不想兩人的關係這麽快公開,進退兩難之下,顧琉璃問,“沒有其他辦法?”


    “你覺得這些應酬還能有什麽辦法?”姬月珩將麵前的資料整理了下,問的隨意。


    是啊!


    這樣的邀請又怎麽可能有其他辦法。


    看著她那糾結的模樣,姬月珩無奈一歎,身子微微前傾,如玉的指尖捏住她的下顎,柔聲道:“你真那麽不想讓大家知道我們的關係?就算去了說不定可以得知一些意想不到的結果也不願意?”


    這句意想不到算是充分的抓住了顧琉璃心中那根敏感的神經。


    意想不到,如今能夠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不多,而能從他嘴裏提出的意想不到的事情應該是那些她查不出來的事情。


    斟酌再三,顧琉璃道:“你不能回來之後告訴我?”


    鬆開捏住她下顎的手,姬月珩慵懶的靠著椅背,從容優雅,麵色淡淡的看著她,“不能。”回絕的堅定果決。


    嘴角抽了抽,顧琉璃整個趴在桌麵上,很是幽怨的瞪著那個絲毫不肯讓步的黑心鬼,小聲嘀咕,“去就去。”


    終於聽到自己滿意的結果,姬月珩露出愉悅的淺笑,摸了摸她的臉,柔聲道:“乖。”


    得了便宜還賣乖,顧琉璃都懶得跟他說,拍開那手又坐回沙發上,繼續看自己的報紙。


    既然答應了,顧琉璃就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知道就知道,知道了也有解決的辦法。


    這天,顧琉璃完成自己的工作後,就來到了市政府直接等姬月珩下班。


    今晚的飯局應該算是私人飯局,而且是以姬月珩女伴的身份,她自然是稍稍打扮了下,很少化妝的她也上了個淡妝,一襲寶藍色露肩不規則短裙,性感中泛著可愛。


    裙子的邊緣勾勒出曼妙的輪廓,每一處的美麗都是唯美迤邐,飄逸的肩帶則若隱若現的透露著肌膚的細膩,激情氤氳開蠱惑人心的妖嬈,明朗而充滿陽光的亮色係的寶藍色更是讓美麗在她身上綻放出屢屢光芒,明明是比較簡單的設計,可穿在她身上將優雅高貴嫵媚妖嬈還有那甜甜的公主式可愛彰顯得淋漓盡致。


    當姬月珩看到看到這樣的顧琉璃時,準備拿外套的手一頓,鳳眸凝聚著暗沉的光芒,如詩如畫的俊顏掠過幽光,卻是緩步來到她的麵前,牽住她的手,一言不發的朝外麵走去。


    順從的跟著他,炎渃墨已經等候在外麵,就連熬玖夜都在車裏。


    出去應酬姬月珩是很少帶熬玖夜的,他雖是公安局副局長,可畢竟不是直屬姬月珩,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除非是工作上的事情,不然姬月珩不會叫他。


    挑眉望了眼前座上的熬玖夜,顧琉璃反手握住姬月珩的手,緊了緊,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但也了解今晚定然是不簡單的。


    而顧琉璃在兩人到達藍調之前,接到了非令璟的電話。


    整個過程顧琉璃都沒有說一句話,直到掛斷電話她都沒有開口,隻是安靜的收好手機。


    到了藍調,熬玖夜並沒有下車,隻有炎渃墨跟著,三人才到藍調門口,就有人迎了過來。


    是藍調的經理。


    藍調在t市是比皇朝稍遜一點的商務會所,其昂貴的程度可想而知,而現在中央打擊政府官員大吃大喝的力度不斷加強,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在藍調設宴,顧琉璃還真有些;弄不明白那個楊書記到底在想什麽?


    他就不怕被記者拍到公布出去?


    經理領著三人前往不是包廂,而是一間小型宴會廳,而裏麵的人比顧琉璃所預想的要多幾倍。


    不僅僅是有那些官員,還有t市各界的精英還有大型企業的老板,總之是t市算得上人物的人都來了,不下百人。


    顧琉璃慶幸自己今天特意裝扮了下,今天的著裝不至於太過妖嬈也不會失禮,精致的禮服在今晚恰到好處。


    挽住姬月珩的手,微揚著唇角看著宴會廳內的眾人,顧琉璃低聲呢喃,“看來我還是挺聰明的。”顧琉璃說的事今天這聲裝扮。


    “你當然聰明。”姬月珩雲淡風輕的也望著宴會廳內,可卻是迎合著顧琉璃的話,“不然怎麽將更聰明的我拐到手。”


    最開始還有些開心這個男人的配合,可後麵的那句話直接讓顧琉璃額角抽了抽,“你可以更自戀一點。”


    姬月珩嘴角微勾,偏頭在她頰邊落下一吻,又輕輕移開,渾然不覺在這樣的場合會引起多大的轟動,那溫柔似微風拂麵般的柔和,卻讓宴會廳內一眾人等詫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顧琉璃知道,今後她跟姬月珩別想低調了,而她也可預想今後的日子該有多熱鬧。


    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惱恨的在他腰際擰了下,顧琉璃麵上卻是優雅的麵對著眾人。


    混蛋!


    她知道這一切肯定也是他早就計劃好了的。


    怕在這樣的情形下公布比上報紙還要轟動。


    雖然惱恨,可顧琉璃也沒敢用太大的力,所以姬月珩連眉都沒皺一下,隻是高深莫測的睨了她一眼。


    “姬市長遲遲而來,原來是有美相伴啊。”爽朗的笑聲在安靜的人群裏響起,顧琉璃隻見一挺著大肚子的男人率領著眾人走了過來。


    “楊書記說笑了。”微笑著應承,姬月珩領著顧琉璃,溫潤的鳳眸掃了眼宴會廳內的所有人,溫聲道:“這是我未婚妻顧琉璃。”


    那楊書記一怔,沒料到姬月珩竟然會這樣介紹,看著顧琉璃的眼神精光閃過,儼然對於顧琉璃他也是了解的,隻不過這個了解就不知道是因何層麵。而站在人群之後的那群熟人,姬慕白、譚謹逸、沈嘉奇姚倩誼包括沈少春人人都驚訝不敢置信的看著兩人。


    尤其是譚謹逸握著酒杯的鬆一鬆,頓時透明的酒杯不堪重力在地上碎成了幾片,有一片還險險的擦過他身邊女伴的小腿。


    譚謹逸看著顧琉璃,猶如被人定住了一般,眸底千萬種情緒洶湧而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就算身上被濺了酒漬也忽然不覺。


    大家都被那酒杯碎裂的聲音吸引,顧琉璃也不意外,當看到他身邊站著的人時卻是渾身怔了下,感覺到掌心傳來的刺痛這才回過神,茫然的看著突然用力抓著自己的姬月珩,見他眸色清潤淡然,卻又似將一切掌握在掌心的自信,讓顧琉璃浮躁的心瞬間沉靜下來。


    再次望向那邊,就見譚謹逸也看著自己,往日邪肆諱莫的眸子此刻卻是極力壓抑著某些情緒,卻怎麽也壓抑不住,那不斷外溢的茫然沉痛不知所措和不敢置信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不僅要將被人吸進去也把他自己吸進去。


    與譚謹逸的接觸不多,隻有幾次,那亦正亦邪的態度讓顧琉璃不像對待月明軒那樣倘然和接受,總是帶著幾分芥蒂和防備,後來知道譚懿宸她也有些明白,可仍舊沒打算多做接觸,他的幫助她也隻認為是受譚懿宸所托,卻不想當他聽到姬月珩宣布自己是他未婚妻後他會流露出那樣的沉痛。


    莫非,他其實也喜歡著那個顧琉璃。


    兄弟愛一人,卻又甘願為了自己的哥哥隻做那個守護人,他到底又是出於何種感情?


    顧琉璃不懂了,而讓她更不懂的是,此刻站在她身邊的人——蘇芮!


    蘇芮為什麽會跟他在一起?


    譚謹逸被姬月珩突然宣布的消息殺得措手不及,都望了自己的女伴就朝著顧琉璃走來,怔怔的望著她,啞著嗓音問道:“你真是他的……”後麵的話不知道是他不願意說出來還是無法說出口,就那麽頓在那裏。


    當初她與大哥的感情他是一路看過來的,大哥的離開時身不由己,這幾年大哥就算不曾回來過一次,卻沒有一天沒有打電話給自己詢問她的情況,每次都是讓自己好好照顧,希望他再次回來的時候還是他的小琉璃。


    他也對大哥保證過,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卻不想一次自己的疏忽卻讓她從鬼門關裏走了一圈。


    而就是這次的疏忽,無形中將她推遠。


    她失憶了,不再記得。


    那次馬場的再一次相見,她望著自己的陌生眼神和濃濃的防備,就像是一把刀生生刺在自己的心上。


    他告訴自己,那是他活該。誰叫他沒做到答應大哥的也是對自己許下的承諾,所以他決定重新開始讓她認識自己,卻不想在這之前有了個姬月珩。


    那是跟大哥旗鼓相當的對手。


    突然回來,突然對她倍加關注,突然利用手中的勢力隔絕一切人對她的親近,就連顧爺爺都綁著他,這讓他束手無措。


    在後來,她來到了t市,他以為有了機會,卻不想他成了t市的市長,再次讓他無法靠近,直到她那次遇到險,他才得以站在她身邊,也讓她看到了那個篆字宸。


    她以為這些多少會讓她想起一點什麽,而他必須讓她想起一些,因為他明顯感覺到了姬月珩的目的——在她!


    但不想她隻是盯著那個宸字看了會,根本沒有多大的變化,後來他更是知道原來大哥早在北京的時候就試探過。


    隻是這些對她的記憶沒有任何催化劑的作用,而亦如在北京那樣,身為這個市市長的姬月珩再次阻攔自己去找她,試圖告訴她一些事情,好阻止那未曾發生的事情,但從來到t市之後他多次被事纏身,告訴大哥然後有了今天的宴會,他知道姬月珩一定會帶她出席,卻不想他再次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在所有事情發生前阻斷了他們一切的退路,而她儼然是站在他那一邊。


    怔怔的望著,譚謹逸麵色有些蒼白,很想聽到她否認,所以問了那句,卻又感覺自己無法說出口。


    但顧琉璃懂!


    雖然她不清楚這句話是為誰問的。


    挽著姬月珩的手緊了緊,“是啊!”


    一聲承認,讓譚謹逸趔趄的退了下,薄唇緊緊抿起,蒼白的臉色幾乎透明。


    她既然知道大哥的存在,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顧琉璃,這樣輕易的答應不覺得太過草率了嗎?”


    對於譚謹逸這略顯質問的聲音,顧琉璃張嘴想說什麽,卻被姬月珩攔住,牽著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側眸對她溫柔一笑,而後目光清涼冷漠的看向譚謹逸,溫潤的嗓音沉穩而冷凜,“逸少這個局外人似乎還沒資格來評判。”


    一句局外人掐中了譚謹逸的痛處。


    從前,在她跟大哥在一起的時候他是個局外人,現在他仍舊是一個局外人。


    頓時,眸中情緒刹那風起雲湧,如刀刃射向姬月珩。


    “珩少這樣做不覺得不君子。”隱忍著怒火,譚謹逸死死的扣住自己的手掌,那種痛才能讓他保持冷靜。


    “什麽是君子?跟逸少一樣十年之站身後,而沒有膽量站出來的懦弱行為?”


    顧琉璃不得說,這樣難惹不開口則以,一開口絕對讓人死無葬身之地,此刻的譚謹逸不就是。


    望著他那快要氣得炸了的神情,終究是不忍。


    這個人畢竟是顧琉璃的護著的人,她占據了這個身體就已經是虧欠了,而且在這麽多人麵前,她知道任何試圖將他身邊奪走的人,姬月珩都不會手軟。


    “逸少,草不草率我自己清楚,既然我決定了那麽便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逸少不必替我擔心。”


    “可是,琉璃我聽說你失憶了,或許你以前生命中有些重要的人也被遺忘了,你現在決定跟其他人在一起,不會覺得對他不公嗎?”一直站在那裏沉默的蘇芮低低開口。


    那軟軟的聲音總算是譚謹逸在爆發前冷靜下來,冷著眸子看著姬月珩。


    他可以算計這一切,卻也不知有些人對她的影響。


    看向譚謹逸的眸子移向蘇芮,緊抿著唇瓣,顧琉璃並不言語,亦或者此刻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看著她那不似以往複雜的眸色,此刻有些清冷的看著自己,蘇芮抓著包包手緊了緊,又故作輕鬆的道:“琉璃,我聽逸少說了些事情,你跟曉晨太像,我也一直當你是朋友,所以多言了幾句,希望你不要介意。”


    搖了搖頭,顧琉璃微笑著上前,“沒關係。”


    這句沒關係太過冷清都沒多少情緒,倒是讓對麵的兩人都有些把握不住此刻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這裏大多都是姬市長的熟人,楊某就不多廢話的介紹了。”楊書記出來打圓場,笑嗬嗬的插在四人的中間。


    再次牽住顧琉璃,姬月珩淡而冷的撇了蘇芮一眼,複又看向楊書記,“今天楊書記費心了。”


    “嗬嗬,我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能夠進藍調那也是沾姬市長的光,那人要請的可是姬市長,楊某也就是一過場的小人物。”這楊書記是個人物,就算官大可也懂得放低姿態,不會讓人仰著自己的鼻息,卻又在這份謙遜之下泛著淩厲讓人不容小覷和怠慢。


    這是浸淫官場多年學會的生存之道。


    “楊書記過謙了。”姬月珩與這楊書記虛以委蛇,卻不詢問這個受人之托的出處,看著像是知道卻又像是不知道。


    而一邊,沈少春和沈嘉奇還有姚倩誼也是受邀請之列,姬月珩一進來給他們的炸彈讓他們暫時安靜的呆在人群裏,如今也回過神,沈嘉奇和姚倩誼陪著沈少春也來到他們這邊,臉上是溫和的微笑,可這抹溫和在顧琉璃得知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之後隻覺萬分諷刺。


    誰也不清楚,這抹微笑下,又有著怎樣的算計。


    “珩少,今日得以一見是老頭子我的榮幸。”沈少春緩緩伸手,可隨即意識到什麽,又縮了回去,“你看,老頭子我真健忘,珩少的規矩都忘了。”


    姬月珩的那些毛病知道他這個人的也都知道,所以也沒人解釋。


    唯有蘇芮在一旁困惑的看著,手巧巧的扯了扯譚謹逸,“沈老爺子怎麽呢?”


    看著那親密而站的兩人,譚謹逸冷凜了的勾唇,眸底森然一片,“珩少可是不喜歡別人碰他。”


    當然除了他樂意的那個人。


    看著他臂彎裏的那白皙手臂,蘇芮垂下眼瞼。


    姚倩誼怔怔的看著顧琉璃,在北京的時候看她跟姬月珩一同出席宴會,但當時兩人什麽也沒說,這次又是宴會,可兩人的身份完全不同。


    她如今是市長的未婚妻,先不管那顧家大小姐的身份,單是這一層似乎就難以對付。


    如果她還繼續有心對付她個嘉奇的話。


    “顧小姐原來是市長的未婚妻。”姚倩誼姿態優雅的挽著沈嘉奇,望著冷漠相待的顧琉璃,姚倩誼也不在意。


    其實,顧琉璃如今倒有些可憐姚倩誼了。


    她雖算盡了一切,可她如今在沈少春的棋盤上也不知是一顆什麽樣的棋子,就算沒有她去對付,當她的利用價值沒了的時候,以著沈少春的心狠手辣一定也不會放過她。


    “顧小姐,我們算是舊識了,上次一別老頭子我還有許多話要對顧小姐說,可顧小姐太忙,老頭子我想見都見不到啊。”沈少春半開玩笑的揶揄。


    “沈老的好意月珩代替琉璃心領了,她的身體出了點問題,恐怕沒時間陪沈老說話。”姬月珩直接代顧琉璃拒絕。


    沈少春到底知道些什麽沒人知道,顧琉璃的秘密太多,就算是姬月珩也有些不知道,所以就算他真的知道些他們所不知道的,他也不會冒險再讓她單獨跟他在一起。


    這個老頭比這裏的任何人都要危險。


    沈少春顯然也沒料到姬月珩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直接幹脆果斷的拒絕自己,而且還用了一個很光明正大的理由。


    身體出問題,他就算想要堅持都不行。


    “那看來是老頭子我沒那個福氣。”


    “你本來就沒福氣,小丫頭又不是閑人一枚,哪裏有時間陪你這個老頭說話。”桀驁不馴的嗓音突然響起,聽著那熟悉的聲音,顧琉璃嘴角微微揚起,她就想今天這樣的場合怎麽會少了他。


    月明軒帶著月梓琪和顧書瑾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妖孽的俊顏是對這裏的不屑和厭惡,皺著眉頭來到顧琉璃的身邊,伸手就要去攬顧琉璃,被姬月珩巧妙的躲開。


    手撲了個空,月明軒惱怒的瞪著某個異常小氣的男人,“姬月珩,小丫頭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憑什麽拉開她。”


    姬月珩笑得優雅清潤,也不跟他辯駁,直接無視他的存在。


    對付月明軒的方法不是跟他硬碰硬,而是直接忽視這比直接將他打得遍體鱗傷還要讓他憋屈。


    此刻見他皺得都快要夾死一隻蚊子的眉宇就知道。


    衝著他揮揮手,顧琉璃俏皮的眨眨眼,“你怎麽來了?”


    “有好玩的哪裏能少了我,你不叫我,那我隻好不請自來了。”忽然,月明軒轉身看向那麵色僵硬了一下的楊書記,“你說是不是,楊書記?”


    這請柬是楊書記命自己的秘書發的,如今在t市的大人物都發了,唯獨沒有月明軒的。


    隻怪這個小魔王破壞的本事一流,再加上那國王外公司令爺爺,誰見了都要禮讓三分。


    “軒少這話說的,月氏對t市的資助可是幫助了t市不少窮了人民,今天楊某正好借今天這機會感謝軒少的慷慨了。”


    衝著他揮揮手,月明軒邪肆的挑眉,妖孽的俊顏是漫不經心的笑痕,“楊書記這感謝錯了對象,捐款的是我大哥,我可沒讓人把一毛錢丟在這裏。”


    楊書記伸出的手頓時尷尬的停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好歹也是一市的書記,何時被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搏過麵子,頓時也沉下了臉色,可眼前之人的肆無忌憚跟珩少的美名一樣家喻戶曉,而且自己好歹比他父親還要年長,如果發脾氣這傳出去跟一毛頭小子計較名聲也不好聽,一時也隻能站在那裏憋著氣。


    好在,沈少春適時的出來打圓場,“軒少亦如傳言一樣快人快語,這樣的場合怎麽能夠少了軒少,怕是楊書記手下的人沒把事情辦好,惹軒少不快了。”


    這話無疑是給兩人台階下,不想惹麻煩的人自然是順著杆子下,可偏偏月明軒就是那種你給根杆子小爺我偏要往上爬的那種。


    淡淡的掃了沈少春一樣,“一個書記的秘書這點事情都做不好,這是騙鬼了。不想小爺來就直言,這也沒什麽,這世界上不想看到小爺的人多了去,小爺才不會在乎。不過……”衝著大家莞爾一笑,妖孽的俊顏頓時猶如曼陀羅盛開,絕豔的很。


    “你們不想小爺我來,我就偏偏要來。”


    顧琉璃望著緊接著楊書記一樣黑著臉的沈少春,努力的憋住笑。


    對於這群道貌盎然的人,也就月明軒在和無所顧忌的性格才對付得了。


    “軒少,這就是月家的教養?”


    沈少春在t市也算是個備受尊敬的人物,這麽多年沈嘉奇不曾看到有人這樣不敬的對待過他的爺爺,那忍耐力自然是不如沈少春,冷言相譏。


    “你一個腳踏兩條船,未婚娶剛走就勾搭上未婚妻姐姐的無恥之徒也敢跟小爺談教養?”眸色驟然變冷,他雖在外麵放蕩不羈,無所拘束,卻從不準任何人誣蔑月家名聲。


    月家不說個個都是好果子,但也不是無能的家族。容不得他這樣的人來誣蔑評論。


    沈嘉奇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拿這件事反駁,當初他跟姚倩誼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備受爭議,編出了那樣一個故事才獲得了大家的認可,如今舊事被他重提,心中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是……”雖然他們倆的愛情因為一個故事而受到了大多數人的同情,可還是有人鄙夷,尤其是那些本也覬覦沈嘉奇的人,而在場就有不少,現在聽月明軒這麽直白的道出,那一道道鄙夷不屑的目光,猶如利刃一道道的割在了她的心上,沉不住氣的想要解釋,卻被月明軒揚聲打斷。


    “別跟小爺說你們編造的那一段鬼才會信的愛情故事,小爺又不是傻子,耐不住寂寞就耐不住寂寞,要在一起還要通過誣蔑一個死人來達成,你們倆也算是個極品。”


    本就有人對這件事還多有品論,現在被月明軒在這麽大膽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質疑,沈嘉奇和姚倩誼這麵子上都是掛不住事小,怕又有一段時間t市的上流圈要拿這件事做文章了。


    什麽草不好吃,偏偏要吃這窩邊草,而且這窩邊草還是沾滿腥味的。


    這姚倩誼雖然美麗也有能力,可相比較麵子來說,大家還是喜歡找其他的。


    望著在那竊竊私語的人群,姚倩誼緊咬著唇瓣,那一聲不要臉、狐狸精等於是甩在了她的臉上,痛了還不能叫出來。


    這是有人第一次為姚曉晨說話,看著那站在人群中央,義正言辭的月明軒,顧琉璃忽然濕了眼眶。


    不為其他,就為他雖不知道姚曉晨,卻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來指責沈嘉奇和姚倩誼說的謊言。


    姬月珩明顯感覺到了顧琉璃的情緒波動,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替姚曉晨說話。”垂著頭,顧琉璃低聲您那,聲音微啞還顫抖著,可偏偏每一個字都那麽清晰的傳入姬月珩的耳裏,這樣的失控的顧琉璃儼然不是顧琉璃。


    微眯著鳳眸,望著她的頭頂,忽而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既然是謊言早晚也會有破的一天。”、


    “你……”畢竟都是謊話,被人這樣當著麵拆穿,沈嘉奇多少有些心虛,怒指著月明軒,想要辯駁可卻觸及沈少春製止的眼神後停了下來。


    眼前之人的身份比之姬月珩更不好對付,畢竟他不僅僅是有個國王的外公,外界都在傳言,他即將成為王儲。


    “喂,我說別一副被熱說中了羞憤難當的樣子。”又嗤了句,望著沈嘉奇和姚倩誼兩人都堪比鍋底的臉色,月明軒這才收斂。


    “琉璃跟珩少在一起了,軒少有什麽看法嗎?”月明軒為了顧琉璃不惜當眾給人難堪,先不說以前他為顧琉璃做的,就是現在,明眼人也看得出他對顧琉璃的在意。所以譚謹逸不惜冒著被顧琉璃怨恨的險,想要讓她收回剛才的話。


    誰知,月明軒也就愣了下,隨即挑眉睨向他,依舊是桀驁不馴,可眸色裏卻有著一抹輕蔑,“爺我早就知道了,不需要你來提醒。”


    譚謹逸沒想到他竟然知道了,不覺有些詫異。


    他該跟自己一樣,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看著他那驚訝的樣子,月明軒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嗤笑了聲,轉而來到顧琉璃的身邊,“你以為小爺跟你一樣,小爺跟小丫頭的感情你們不會明白的,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傻,暗戀十年卻不敢說出來,我如果要是喜歡絕對會說出來,才不會藏藏掩掩一點也不爺們。還讓自己錯失機會。”


    “不過,黑心鬼別以為我對小丫頭不是那種喜歡你就可以跟她在一起,你要是敢欺負小丫頭,小爺就帶她去g國,介紹那些貴族給她認識。”


    “你沒那個機會。”姬月珩迎上月明軒認真的眼神,堅定道,在這一秒鍾內,兩個男人訂下了某個誓言。


    顧琉璃此刻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訴說自己的情緒,月明軒說的每一個字都不煽情,可她的心就是忍不住柔軟成了一片,有些傻傻的看著他。粉嫩的唇緊抿,神情也有些激動。


    望著她那樣,月明軒就忍不住飛揚唇角,用力的在她頭頂上揉了揉,隨後又嫌惡道:“別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惡心我,我說了好歹我們鴛鴦戲水過了,咱們就是一體,欺負你就是欺負我月明軒。”


    這下子,再多的感動也讓顧琉璃咽回了肚子裏,嘴角抽了抽,看著眼前眉色飛揚的妖孽俊顏,緩緩勾唇,伸手緩緩握住他放在自己頭頂上的手,一時無語凝噎。


    有些話不需說出口,他懂;有些事情不需要做,他明白;而有些人你無需道歉感謝,就那麽杠杠的站在你的身後為你遮風擋雨。


    月明軒這個意外之人,瞬間打破了一切,那些別有所圖的人也隻能暫時的將自己的那點心思放回肚子裏。


    誰也不敢再提一句會引起他注意的話,每個人都變得小心翼翼。


    他就像一杆激光槍,掃射到誰那就是誰。


    顧書瑾一直牽著月梓琪,臉上的鏡框遮擋住了眸底那一閃而過的光彩。


    他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今日可是為了姬市長接風洗塵,是不是該敬姬市長一杯。”那龔副書記適時的站出來,好在這個人似乎沒讓月明軒看不順眼,並沒有對著他開槍。


    所有人頓時順杆而下,紛紛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敬姬市長。”


    炎渃墨不知何時端來了兩杯酒,一杯給了姬月珩一杯給了顧琉璃,小小的宴會廳終於是有了片刻的寧靜。


    可好景不長。


    大家雖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是因為什麽,可也不會放過打理人脈關係的機會,尤其是一個市的幾大高官都在這裏,更加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一時,顧琉璃隻聽到阿諛奉承的聲音,有些厭惡的皺眉,這樣的應酬真是讓人反感至極。


    實在是忍無可忍,正好月梓琪也朝著她走了過來,顧琉璃扒拉開他攬著自己的手,“我去陪梓琪,你自己應付他們。”眼神掃視了那些還在不斷圍上來的人群,顧琉璃在他耳邊低語,不等他拒絕,拉著走過來的月梓琪就到了一邊。


    月明軒也被人圍住,畢竟他的身份也是擺在那裏,盡管脾氣有些不好相處,可小心應付著,那些人也不肯放過這些機會,畢竟如果一次冷嘲熱諷可以換來一次與月集團的合作,那是完全值得的。


    月梓琪是餓了,今天被哥哥帶出來,就是買衣服化妝做頭發,她晚飯到現在都還沒吃,自然是餓得不行。


    可是書瑾比小哥哥還囉嗦,不準她做這不準她做那的,還是琉璃姐姐好,什麽要求都滿足自己。


    對於保持著孩子心性的月梓琪來說,顧琉璃的寵就是她為需要的。


    “梓琪不能吃巧克力,她對巧克力過敏。”


    顧琉璃在幫月梓琪拿吃的,突然聽到顧書瑾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不由停下,轉身看向她。


    “梓琪對巧克力花生都過敏,不能吃。”再次,顧書瑾又道,麵色依舊是冷漠,將被顧琉璃夾入碟中的巧克力蛋糕和花生果仁的糕點又夾回原處,立刻引來月梓琪可憐兮兮的抗議。


    “書瑾……”低低柔柔的喚道,月梓琪看著那些那被放回原處的糕點,眼含委屈和失落。


    可顧書瑾絲毫不為所動,麵色更為嚴厲,“你上次就是因為偷吃巧克力蛋糕過敏差點出事你忘記了。”


    被那麽嚴厲的嗬斥,月梓琪立刻可憐兮兮的望向顧琉璃。


    顧琉璃是不知道她會過敏,這過敏可大可小,如今知道了自然是不會同意她吃的。


    “我們吃其他的。”她不怎麽會安慰人,隻能這樣說。


    月梓琪也算是聽話,見兩人都這樣說便也不堅持。


    乖乖的自己去拿其他吃的。


    凝眸望向顧書瑾,她還拿著那叉子,靜靜的看著自己在挑選吃的月梓琪身上,平靜的臉上沒有多大的波動,可顧琉璃似乎從她的眼底看到了愧疚和心疼。


    與月明軒一樣的眼神,為何也出現在她的臉上?


    不由的,對於這個從她來到顧家就不曾接觸過多額妹妹顧琉璃多了幾分想要了解的衝動。


    看著月梓琪夾好了東西回來,顧書瑾才收回視線,卻正好對上顧琉璃探尋的目光。


    眸色閃了閃,並不打算多做解釋,上前,牽住月梓琪,“我們去窗台那邊。”


    月梓琪還是怕人,剛才是因為有顧書瑾和月明軒,如今月明軒被人纏住,隻能帶她往人少的那邊去。


    點頭答應,又望向顧琉璃。


    她清楚,她這是在問自己。遂也點頭答應。


    三人朝著窗台走去,卻在拉開窗簾準備進去的時候聽到那嬌柔嫵媚的嗓音。


    “珩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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