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尾大不掉


    11、金達心頭一震,他注意到了呂紀說的對孫守義鄧子峰是比較看好的這句話了,心裏馬上就明白為什麽那天他問孫守義鄧子峰跟他談什麽,孫守義會遲疑了。{免費}呂紀這句話是明白的在告訴他孫守義是鄧子峰的人。想來孫守義之所以會遲疑,一定是不想讓他知道跟鄧子峰的談話內容了。


    金達心中不由得暗自吃驚,他還真是沒注意到孫守義什麽時間跟鄧子峰拉上了關係。而這件事情還是發生在他眼皮底下的,連金達都覺得自己有點太遲鈍了,怎麽會一點苗頭都沒看出來呢?看來以後真的要多注意一下孫守義了,不然都被他賣了還不知道呢。


    看呂紀還等著他表態,金達笑了笑說,放心好了,呂書記,我也是做過市長的人,自然是能體諒做市長的難處,我一定會跟他們配合好,不會給他們找麻煩的。


    呂紀看了一眼金達,笑了笑說,這倒也是,你也是受過張林和莫克為難的,想來也明白市長的處境是怎麽樣的,知道你應該怎麽去做了。好了,那我就不跟你羅嗦了。


    隨即東海省省委副書記就來海川宣布了對金達市委書記的任命,至此金達正式成為海川市的一把手。


    吃完午飯,送走了省委副書記之後,金達就回到了他的市長辦公室,他的辦公私人用品都在這邊,現在他已經正式成為了市委書記,無需再避什麽嫌疑,可以收拾東西搬到市委那邊辦公了。


    進了辦公室之後,金達看著辦公室裏麵熟悉的家具,,心中忽然有一種不舍的感覺,這人熟悉了一個環境之後,還真是有點依戀的。想起在這間辦公室工作的日日夜夜,不由得百感交集,鼻子一酸,差一點就流下淚來了。


    不過雖然心中依依不舍,但是金達心中還是欣喜多一點的。他已經渴望市委書記寶座很久了,奮鬥到今天,現在終於得償所願了。


    這時有人敲門,金達喊了一聲進來,孫守義就走了進來,看著金達笑著說,市長啊,不對了,我老叫您市長叫慣了,現在應該叫您書記了。


    金達笑了笑說,無所謂了,老孫啊,你愛怎麽叫就怎麽叫吧。有事嗎?


    孫守義笑笑說,還是叫書記才對,您現在是名正言順的書記了,是不是應該搬到市委那邊辦公了?


    金達若有深意的看了孫守義一眼,笑了笑說,怎麽,老孫,急著讓我給你騰地方嗎?


    孫守義愣了一下,金達很少用這種半玩笑半促狹的口吻跟他說話的,不由得就有些尷尬,他笑了笑說,書記,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了。


    看到孫守義窘迫的樣子,讓金達心中多少有些快意,他笑了笑說,你緊張什麽啊,老孫?我跟你開玩笑的。誒,我可跟你說,我可向省委推薦了你接任我做市長的,想來你搬到這個辦公室也是早晚的事情。


    孫守義笑了笑說,謝謝書記您對我的信任,希望組織上能給我這個機會。


    金達笑了起來,說,組織上應該會的,呂紀書記說現在省裏鄧子峰省長對你也是很支持的。想來你接任市長肯定是沒問題的。


    金達特別點出了鄧子峰,孫守義心中就有點打鼓了,他不明白金達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就抬頭看了金達一眼,正好看到了金達用探究的眼神也正看著他,心中就明白金達對鄧子峰支持他這一點是有點意外了,就笑了笑說,沒想到鄧省長會這麽沒看好我,我還以為那天他叫我去就是簡單的匯報工作呢?


    孫守義這麽說,是想不著痕跡的跟金達解釋一下他並不知道鄧子峰會這麽支持他,而那天鄧子峰讓他去省裏,也就是簡單的聊了聊工作,沒別的。但這話聽在金達的耳朵裏,就有了欲蓋彌彰的意味了,他才不相信孫守義跟鄧子峰之間沒達成什麽交易,鄧子峰會主動的去支持孫守義。


    金達甚至都可以猜測出那天孫守義是去孫守義那邊表示投靠的,到了今天,金達自問也是在政壇上廝混了很久的老手了,他深知政治上是從來沒有沒來由的愛的。


    孫守義這種欲蓋彌彰讓金達心裏就更別扭了,他越發的堅信這家夥是一個善於偽裝的陰一套陽一套的小人了。自己早就怎麽沒有看透他呢?


    還有那一天孫守義從齊州回來,究竟是去跟什麽人見麵的呢?他說是跟一個商界的朋友偶遇,會是哪個商界的朋友讓孫守義不好意思在自己麵前說出來呢?


    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去了,自然就會很快發芽,滋生出猜忌的枝枝蔓蔓來的。金達的心中既然認定了孫守義那天是在欺騙他,自然也就想去找出孫守義是因為什麽在欺騙他的。


    忽然,金達的心中靈光一閃,他想到了那一天孫守義遇到的可能是誰了,目前來看,似乎隻有跟這個人吃飯是孫守義不想告訴他的。金達覺得這個人應該是城邑集團的束濤。


    金達知道他現在在海川商界之中隻有兩個人可以稱得上是敵人,一個就是城邑集團的束濤,另一個則是興孟集團的孟森。孟森這個人痞性十足,跟孫守義之間發生過幾次直接的衝突,兩人的關係是水火難容的,孫守義應該是不會跟孟森在一起吃飯的。


    而且孟森這個人社會關係複雜,有著黑社會的背景,孫守義這樣一個珍惜羽毛的人,一定不會在這個敏感時期去跟孟森有什麽接觸的。


    但是束濤這家夥就不同了,束濤的城邑集團實力雄厚,是海川市商界的中堅力量。束濤這個人也是在海川政商兩界人脈廣泛的,如果不是因為舊城改造項目上的博弈,就連金達也是願意跟束濤接觸的。這是一個海川市不可忽視的力量,處理好關係,對孫守義和束濤各自都是有好處的。


    而孫守義目前正是在爭取市長位置的關鍵事情,跟束濤交好,是對他未來登上市長寶座有好處的,偏偏自己跟束濤正因為鋸樹事件關係壞到了極點,孫守義自然不想讓自己知道私下接觸了束濤。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天孫守義的遲疑就能解釋的通了。想到這裏,金達就很想試一下孫守義那一天一起吃飯的人究竟是不是束濤,於是他就笑了笑說,老孫啊,不用解釋了,我可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坐進這個辦公室裏來的,所以鄧省長支持你是好事啊。


    說到這裏,金達抬頭看了看孫守義,接著說道,我們先不說這些了,誒,老孫啊,你覺得我們應該拿束濤這家夥怎麽辦啊?


    按照金達的想法,如果那一晚孫守義真的是跟束濤在一起,他一定不願意再去針對束濤做什麽了,所以金達就直接把束濤提出來,看看孫守義會怎麽樣反應。


    孫守義愣了一下,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金達怎麽會突然提起束濤來,說,什麽怎麽辦啊,書記,您這是什麽意思啊?


    看來現在的孫守義就沒把束濤當做敵人,金達的心在往下沉,他基本上可以確認那一晚跟孫守義在一起的人就是束濤了。(.好看的小說)他笑了笑,說,什麽意思,老孫啊,你忘了鋸樹事件了?你不會是認為那件事情就是那個什麽李龍彪做的吧?


    孫守義笑了笑,說,原來書記說的是這件事情啊,這件事情是比較難辦的,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還追不到束濤身上,省公安廳已經把這個案子結了,結論就是犯罪嫌疑人是李龍彪,我們還沒辦法推翻這個結論的,相應的也就沒辦法去追究束濤的責任。


    金達看了孫守義一眼,說,不過老孫啊,你和我心裏都清楚鋸樹事件是怎麽一回事情的。


    孫守義心說我當然清楚鋸樹事件是怎麽一回事情了,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束濤雖然想給你製造麻煩,但是並沒有得逞,你現在已經是海川市委書記了,這個時候再去追這束濤不放,是不是就有點不明智了?


    孫守義笑了笑,說,是啊,書記,我們心裏都清楚是怎麽一回事情,但是就是沒有證據啊。書記啊,我覺得就目前來看,似乎我們不應該繼續糾纏在這件事情上,應該往前看了。


    往前看,金達笑了,說,怎麽個往前看法?


    孫守義說,您現在已經是市委書記了,再看什麽事情就應該著眼全局了,把前麵的一些恩怨忘記掉。城邑集團也是海川市很重要的一家企業,如果我們再去糾纏著這件事情不放,別人是不是會說我們公報私仇啊?也不利於海川經濟的發展,所以我認為您應該放下這件事情了。


    金達心中暗自好笑,以前都是他勸說孫守義保持克製,不要做一些過於針對束濤孟森這些人的事情。現在整個形勢翻了過來,倒是孫守義主動勸他把恩怨放下,要往前看,不要繼續追著束濤他們不放了。


    孫守義會有這麽大的變化,除了他跟束濤之間有過什麽交易之外,金達真的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金達笑了笑,他隻是試一試孫守義而已,並不是真的要繼續針對束濤的。除掉了反感孫守義跟束濤達成某種交易的因素之外,他也是覺得孫守義說的是有道理的。他現在是市委書記,而不是市長了,他真的需要從全局來考慮問題,不能在去糾纏以往的那些恩恩怨怨了。


    如果是再繼續糾纏下去,就會被認為他這個市委書記氣量太過狹窄了。而且在目前這個孫守義已經跟束濤達成了某種默契的前提之下,他這個市委書記就更不能這麽做了。缺乏孫守義這個未來市長的配合,會讓他隻是徒然的追著束濤不放,卻無法對束濤采取有效的措施的,從而陷入很被動的境地的。


    金達當然不傻,就笑了笑,說,是啊,老孫,你說的真對,我的看法跟你是一致的。我想現在海川的形勢已經變了,束濤他也是不敢再做什麽針對我們的行動的。我們確實是應該往前看了,我們以後的工作重點應該放在海川的發展上了,而不是去繼續跟他們糾纏這些枝枝節節的了。


    孫守義心裏暗自鬆了口氣,他剛跟束濤和解,自然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去做什麽針對束濤的事情,那樣子束濤一定會恨他不講信義,從而會用一些更狠的手段來針對他了。現在金達轉了口風,他就把用夾在兩者之間為難了。


    孫守義笑了笑,隨口捧了金達一句說,還是書記您的眼光遠大,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海川市的發展。


    金達笑了,心說我不去追究束濤就是眼光遠大了,我眼光如果真的遠大,早就應該看出你是一個陰奉陽違的家夥才對。


    金達的心情就有點落寞,雖然他心中對孫守義多少是有些提防的,但是他還是把孫守義視作一個很好的搭檔的。顯然他對孫守義的認識是錯誤的了,現在看來,以前孫守義在他麵前的順從不過是為了爬上市長寶座而作出的偽裝,現在孫守義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市長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他的偽裝也就開始扯下來了。


    這一刻,氣惱的金達甚至有一種衝動,那就是要去找呂紀撤換掉孫守義這個市長的繼任人選。但是他心中也很清楚,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局勢已經不是他說改變就可以改變的的,甚至呂紀可能都無法做出改變的決定了。


    金達心中有一種被迫吞下了蒼蠅一樣的惡心,但是他也隻得壓下這種惡心,便笑了笑說,行了老孫啊,你先出去吧,我要收拾一下東西,回頭我就安排市委那邊的人來幫我把東西搬走的。


    孫守義笑了笑說,不用我幫什麽忙嗎?


    金達搖了搖頭,笑笑說,出了書和文件之外,也沒什麽可收拾得了,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孫守義就離開了金達的辦公室,金達在孫守義身後暗自搖了搖頭。原本按照他原來的預想,他成了市委書記,孫守義成了市長,他們的合作一定會像在市政府時候合作的那麽親密無間的。但現在看來是他一廂情願了,孫守義心中可能早就另打主意了。


    要看透一個人還真是不容易的事情,回過頭想一想,似乎孫守義早就為了成為市長做了很多的準備工作了,市裏麵的幾個重要部門的一把手似乎跟孫守義的關係都很鐵,海川市公安局的局長薑非還是孫守義專門調進來的……這些人以後自己會不會指揮不動呢?


    金達想到這裏,心裏就有些凜然,他開始有點後悔以前很多事情過多的依賴孫守義了,很多事情他都是安排孫守義去做的,從而給了孫守義壯大自身勢力的機會。現在他開始感覺有點尾大不掉了。


    金達知道自己要調整一下工作策略了,要對孫守義做些防範措施了,不要剛坐上市委書記,就被孫守義給架空了。政治上從來都是要講求合縱連橫的,也許是要跟市委副書記於捷多溝通一下了。隻要能夠團結到於捷,就能在幹部使用上掌控住足夠的優勢,從而形成一種可以製衡孫守義的局麵。


    孫守義從金達辦公室出來之後,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進門之後,他的臉就沉了下來,他已經從剛才金達跟他的談話中感受到了金達對他的不信任了。按照他的感覺,金達剛才提到鄧子峰和束濤,都是故意在試探他的。是想試探他跟鄧子峰和束濤現在的關係。


    對金達這種猜忌,孫守義心中是很無奈的,也是很反感的。他並沒有說要去對金達做些什麽,起碼目前還沒有。跟鄧子峰和束濤之間發生的事情他並不是要刻意去隱瞞金達的,而是實在無法跟金達實話實說的。


    按說金達也是在官場上打滾時間不短的人了,應該清楚他那麽做是有他的苦衷,是為了爭取市長寶座必須要做的事情,也就應該能諒解他的。而且兩人合作的時間也不短了,相互之間的脾性也是了解的,實在是沒必要為了一些無關主旨小的枝節問題,搞出這麽多狀況來的。


    但是看金達的意思,似乎已經對他很不滿意了,此刻孫守義開始理解傅華了,難怪傅華會對金達有所不滿的,金達的這種胡亂猜忌的作風,確實很難讓人接受的。同時,孫守義心中也越發後悔那天跟束濤喝酒不該喝那麽多的,否則的話那天碰到金達的時候,他一定會很好地應對金達的,也不至於市長還沒當上去,就已經讓金達對他有了心結了。


    那天的他可能真的是有點得意忘形了,鬥了那麽長時間的對手主動找上門來求和,這讓他充分享受到了勝利者的喜悅,也就忘了像以往那樣的約束自己。這是不應該的,孫守義暗自警告自己,如果想要在仕途上走得更遠的話,一定不能在允許類似的事情發生了。


    孫守義現在心中也曉得此刻就算是金達在不滿意他,也無法改變他即將成為市長的這一狀況了,他這個市長是各方勢力協商的結果,金達是沒有能力改變這個結果的。此刻他心中急切的盼望著組織上推薦他他成為代市長的決定早一點下來,這樣子他可以盡快的改變妾身未明的狀態,盡快的進入到市長的氛圍之中去。


    傅華知道了金達成為市委書記的時候,正在笙篁雅舍的家中。傅瑾早上起床的時候咳嗽發燒,他和鄭莉就趕忙將兒子送到了醫院,經過大夫的診治,確認傅瑾感冒了。傅瑾現在還小,不會說話表達他的痛苦,就不斷的啼哭,哭得讓鄭莉坐立不安的,傅華就不好在這個時候走開,幸好駐京辦那邊今天也沒安排什麽重要的事情,傅華就打電話跟羅雨說了一聲,留在鄭莉和傅瑾的身邊陪他們。


    打了吊瓶之後,傅瑾的燒就退了下來,傅華和鄭莉就帶著孩子回了家。因為孩子的病,鄭莉心情焦躁,可能也覺得需要有個人在一旁陪著,因此對傅華陪在她身邊,並沒有說些什麽。


    傅華就在臥室裏哄著傅瑾睡覺,鄭莉在床的另一邊看著傅瑾的狀況,這倒是一副家庭中經常會見到夫妻孩子在一起的景象,傅華心中很希望這一可能長久一點,最好是從此鄭莉能夠接納他,不把他趕去睡客房了。


    但是好景不長,就在這時傅華的手機響了起來,本來要睡著的傅瑾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四下看著,尋找著手機鈴聲響起的地方。鄭莉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她很不高興的瞪了傅華一眼。


    傅華趕忙把傅瑾遞給了鄭莉,自己跑出臥室來接電話,電話是市政府辦公廳打來的,把金達成為市委書記的任命決定告訴了他,對此傅華是早就有心理準備的,隻是說了句我知道了,然後就結束了通話。


    收起手機之後,傅華想回到臥室去,但是鄭莉已經把臥室的門關上了。傅華就知道這一次他想借著兒子病了的機會跟鄭莉進一步緩和關係的企圖是失敗了,心裏不由得就罵了一句娘,心說金達這個混蛋真是會找時間,偏偏在這個時間點上成為了市委書記,讓他喪失了一次很好的跟鄭莉和好的機會。


    此刻在傅華的腦海裏,絲毫沒有想過要不要打個電話去跟金達道賀一下,他覺得金達成為市委書記這件事情似乎跟他沒有什麽關係一樣,根本就沒去想過還需要跟金達說一聲恭喜。


    相對來說,鄭莉是比金達重要太多的,這些日子傅華雖然賴在家中,但是鄭莉對他還是不理不睬的,根本就不允許他進主臥室,幾次他借口看傅瑾賴皮的進去了,卻都被鄭莉黑臉黑麵的趕了出來。現在好不容易因為傅瑾的感冒,鄭莉給了他幾分好臉色看,卻被這個通知金達成為市委書記的電話給攪了,傅華自然是很氣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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