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就到陳昌榮的電話的時候,傅華還在家中沒起床呢,他一邊按下了接聽鍵,一邊打著哈欠說,陳書記,什麽事情讓您這麽早就打電話來啊,話說我還沒起床呢。{免費小說}


    陳昌榮說,這還早啊,都快十點鍾了,你可夠懶得,這個時候還不起床。


    傅華笑了一下,說,我現在是賦閑在家,起床了也沒什麽事做的,還不如多睡會。


    陳昌榮說,行了,別睡了,跟你說一聲,省紀委已經撤銷了你的免職決定,從現在開始,你又是海川市駐京辦主任了。


    傅華對此並不意外,省紀委要撤銷他的免職決定他早就知道了,他現在關心的是市裏麵對這件事情的態度。雖然陳昌榮讓他複職,但是孫守義和其他市領導班子對這件事情是怎麽看的,他就不知道了。他尤其對孫守義的態度很感興趣。現在金達中風、東海省紀委又寫了這麽個撤銷的裁決,孫守義這個曾經跟金達聯手整治他的家夥,心理一定是很耐人尋味的。


    傅華笑了一下,說,陳書記,就這麽簡單嗎?就一句話我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陳昌榮笑了一下,說,不這樣,你還想怎樣啊?


    傅華笑了笑說,撤銷是省裏的裁定,市裏麵總的有個態度吧?當初我被免職可是有人專門跟我做免職談話的。


    陳昌榮笑了一下,說,市裏麵當然有態度了,孫守義市長說了這件事情是當初金達書記搞出來的,確實是存在問題的,應該予以糾正。還說讓你趕緊會去駐京辦工作,駐京辦的工作最近有點停滯不前,你回去趕緊提振一下。


    傅華笑了,孫守義這話說的很輕巧,似乎什麽事情都是金達搞出來的,他孫守義什麽問題都沒有的,這家夥還真是推得一幹二淨啊。


    另一方麵,傅華也感覺到了孫守義對他已經心中是有了芥蒂了,以往這種事情孫守義會親自打電話過來的,但這一次孫守義卻是讓陳昌榮通知他的,這說明這一次的免職事件也讓孫守義對他開始疏遠了。雖然整件事情錯的是孫守義和金達,但恐怕在孫守義的心中卻不是這麽想的。


    傅華笑了一下,說,行啊,陳書記,既然市裏麵是這個態度,那我就盡快回去上班好了。


    陳昌榮笑了笑說,別盡快了,今天就回去吧,海川市駐京辦那邊我已經通知了他們了。


    傅華笑了笑說,您總得給我一天時間調整一下吧,這些日子我都閑散慣了的,不調整一下還真是不行。我明天回去上班好了。


    陳昌榮說,行啊,那就明天。


    陳昌榮那邊就收了線,傅華就把手機扔在了一邊,繼續睡他的大頭覺。就像是他知道了金達中風之後並沒有感到內疚一樣,他也沒為自己複職感到欣喜。曆經這麽多次折騰,他對這些看淡了很多。


    一直睡到中午傅華才起了床,起床之後,他心中還有一點點的留戀,這複職了之後,再想睡到中午,機會是不可能了。


    這人啊,都是一種習慣性的動物,習慣了某種生活方式之後,再想改變回來,並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傅華正想到餐廳吃午飯,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看看是胡瑜非的號碼,就接通了,笑著說,胡叔,找我有事啊?


    胡瑜非笑了笑說,在幹嘛呢?


    傅華笑了笑說,也沒幹嘛,剛剛起床。


    胡瑜非笑了,說,傅華,你這樣子就不應該了吧?


    傅華笑了一下說,胡叔,我做錯什麽了嗎?


    胡瑜非笑笑說,不是你做錯了什麽,而是你這家夥太不負責任了,你不是答應我這件事情你沒什麽事情可以出來幫東強參謀參謀灌裝廠選址的事情嗎?啊,你在家睡大覺就可以參謀了嗎?


    傅華笑了笑說,胡叔,這您可就怪錯我了,我是想多給東強一些空間,讓他自己去發揮能力,所以在他沒找我的前提下,我也沒主動說要參與這件事情。


    胡瑜非笑了,說,話說的可真好聽啊,多給他一些發揮空間,你這根本就是逃避責任嘛。


    傅華說,胡叔,您這麽說不會是東強那邊出什麽問題了吧?


    胡瑜非說,那倒沒有,隻是東強帶著這幫人一直也沒選到一個合適的地方。誒,你還沒吃飯吧?


    傅華說,還沒,剛剛才爬起來。


    胡瑜非說,拿過來我這裏吃吧,順便我們談一下這個灌裝廠選址的事情。


    傅華說,行,那您等我,我馬上就趕過去。


    傅華就趕去了胡瑜非的四合院,胡東強也在,看到傅華笑著跟傅華打招呼說,傅哥又要給你添麻煩。


    傅華笑了笑說,別這麽說,誒,東強,選個做灌裝廠的地方不會這麽難吧?


    胡東強笑了笑說,地方到不是很難選,關鍵是選到地方的那些領導我可真是不敢恭維,隻是一味的討好我,一味的給我們集團優惠條件,說的真是天花亂墜,但是我很懷疑我把灌裝廠放在那裏,他們能夠真的把這些條件落到實處。


    傅華伸手拍了一下胡東強的肩膀,笑了笑說,不錯啊,東強,你這個分析是很到位的。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一旁的胡瑜非笑了一下,說,傅華,你不要急著誇他,他差我還有段距離呢。搞了這麽半天,選一個址花了這麽久都沒選好,真是不知道他能幹點什麽。


    胡東強就有些不滿的看了胡瑜非一眼,說,爸爸,您總是看不到我的長處,反正我是什麽都做不好就對了。


    傅華笑了一下,說,胡叔,我覺得東強這一次做的並沒有什麽錯啊。他慎重一點是應該的,建灌裝廠可不是買一件隨隨便的東西,不滿意了到時候可以退貨。建灌裝廠選定了地方可就不能搬了,這裏麵如果有個什麽閃失,你們集團的損失就大了。


    胡瑜非笑了一下,說,好了,傅華,你就別再誇他了,我那麽說他是不想讓他翹尾巴,並不是真的就覺得他做的很不好。他一向輕狂慣了,我再表揚他,他的尾巴能給我翹到天上去的。來,我們邊吃邊談吧。


    三人就去餐桌那裏坐了下來,坐定之後,胡瑜非說,東強這一次選址的方向並沒有錯,選址這種事情說到底是在選人,選到了合適的人,就能相互配合得好,即使地理環境稍微差一點的也無所謂的。現在關鍵是這種能跟我們集團配合好的人很難找啊。


    傅華笑了一下說,要不這樣吧,還是去海川市怎麽樣?


    胡瑜非愣了一下,看著傅華說,你不會是複職了吧?


    傅華笑著點了點頭,說,還真是,省紀委撤消了海川市對我的免職決定,我現在又是海川市的駐京辦主任了。


    胡東強笑了笑說,恭喜你了傅哥,回頭找琛哥哥他們出來好好慶祝一下吧?


    傅華笑了一下說,這有什麽好慶祝的啊,不過是回到了原來的氛圍吧,我這兩天在家懶散慣了,想到明天要早起上班,我還真有些頭疼呢。


    胡瑜非笑了笑說,這就不應該了,難不成你這就準備退休養老嗎?連我這把年紀都還沒有這個打算,你就更不用想了。


    傅華笑了,說,我不過說說而已。


    胡東強說,傅哥,有你在我倒是放心去海川市,不過那個市委書記金達總是一個問題的。


    傅華說,現在他已經不成問題了,他中了風,已經無法再履行市委書記的職務了。下一步我猜市長孫守義很可能會接任市委書記,孫守義這個人相對來說比較靈活,辦事能力也強,你們的灌裝廠放在那邊應該是可以的。


    胡東強點了點頭,說,這個孫守義給我的印象還不錯,挺務實的一個人,他如果做海川市的的市委書記,我們集團倒是可以考慮把灌裝廠放到海川去。


    胡瑜非看了傅華一眼,說,傅華,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這個孫守義在你被免職這件事情上也是投了讚成票的。


    傅華點了點頭,說,是,他確實投了讚成票。不過我倒覺得無需顧慮什麽,他是知道胡叔你們集團的背景的,我想他是沒有膽量敢來對你們集團不利的。


    胡瑜非笑了一下說,集團這邊我倒不怕什麽,我擔心的是他會對你有什麽不利。你要知道大多數的人是沒有反省的能力的,他們不認為自己會做錯事,即使他們真的做錯了。這一點在官員身上表現得尤其突出。你要小心這個孫守義了,小心他會因為你被免職這件事情而對你有所遷怒,在心中把責任歸咎到你身上。


    傅華點了點頭,說,這個我也想到了,不過您也不用擔心我了,我有辦法控製局麵的。


    胡瑜非笑了起來,說,傅華,你現在很自信啊。跟我說一下你知道了金達中風不能履職的時候,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傅華笑了一下,說,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裏很悲哀,不過到不是為了金達的下場悲哀。


    胡瑜非說,那你是為什麽?


    傅華說,是為我自己,本來我以為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裏應該是感到內疚的,但是我沒有,不但沒有內疚,相反我還有點高興呢。這讓我意識到了我心目中曾經最善良的一麵完全崩塌了,這曾經是我堅守了很長時間的東西,所以我很悲哀。


    胡瑜非笑了起來,說,你錯了,不是你最善良的一麵崩塌了,而是你心中最軟弱的部分沒有了,你的心已經堅硬了起來。這對於一個官場中人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傅華笑了笑說,這跟我當初踏入官場的初衷可是大相徑庭的的。


    胡瑜非笑著搖了搖頭說,那隻能說你的初衷是錯誤的。說起來你也算是在這個官場中打過幾個滾的人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思考過這樣一個問題,那就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在時下的官場上有立足之地?


    傅華笑了,說,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胡叔您覺得呢?


    胡瑜非笑了笑說,就我個人的看法,我認為是有兩種人能夠在時下的官場上立足的。一是處處唯上,沒有個人意誌,以長官的意誌為他的意誌,這樣的官員必然是會受到長官的賞識,而得到長官的賞識在官場上可是意味著很多的。


    傅華笑了笑說,是啊,現在的長官們大多喜歡那些拍須溜馬的家夥,這一類人在官場上算是如魚得水,確實是能夠在官場上站穩腳跟的一群人。


    胡瑜非笑了笑說,還有一類就是像你這樣子的,善於利用身邊的各種資源和關係,為自己打下一片天地,讓長官們不敢來招惹你。很自然的長官們因為你不肯俯首帖耳而對你有所嫉恨,你必然會遭遇到一些打擊報複之類的小動作。這就產生了還擊還是忍讓的二選一的問題,如果你選擇忍讓,那沒話說,你會被壓製的死死地,可能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了。這我想不會是你願意接受的吧?你是那種綿裏藏針的性格,表麵上看很溫和,內心中卻是很倔強的,所以你肯定不會接受被長官欺壓得死死的。


    傅華笑了,說,胡叔真是很了解我的個性啊。


    胡瑜非笑了笑說,那你剩下的選擇就隻有還擊了,而還擊就意味著戰鬥,意味著你要被對手殘酷的打擊,這種狀況之下,如果你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又是什麽狗屁原則,又是什麽怕傷害了對手的,那這場戰鬥還沒開打呢,你就已經輸了。


    說到這裏胡瑜非看了看傅華,笑了笑說,好在你並沒有真的傻到一味的守著你的理想原則什麽不肯變通,要不然你早就被人趕出這個官場了。這就是為什麽我說你的初衷是錯誤的原因,你初入官場的時候,對現實狀況不了解,什麽都理想化了。但現實畢竟是殘酷,你在這種殘酷當中才會發現你的理想根本就是無法實現的。而現實的殘酷也會讓你不得不跟對手廝殺,而且還得贏下來才能在這個官場上生存。


    傅華笑了一下,說,胡叔,你總是把現實說得這麽嚇人。


    胡瑜非笑了笑說,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不是我說的嚇人,而是現實就是嚇人的。


    傅華笑了一下說,這我承認,您說的都是很有道理的。好像我們的話題扯得有點遠了,我們本來是想談你們集團的灌裝廠的。


    胡瑜非笑了笑說,灌裝廠的時候你就別來問我了,負責的人是東強,你問他好了。


    看得出來,胡瑜非現在對胡東強開始產生了信賴感,已經是有放手讓胡東強去做的意思了。


    胡東強笑了一下,說,傅哥這邊沒問題,我自然是也沒問題,回頭我就安排在去海川市考察。


    在胡瑜非家吃過了午飯,傅華就離開了,他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馮葵那裏,他馬上就要恢複上班了,再以後私下跟馮葵見麵的時間將會變的很少,他必須跟馮葵打聲招呼才行的。


    這一次馮葵倒是已經起床了,看到傅華,笑了笑說,你這個家夥牛皮啊,把一個市委書記都給整半身不遂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傅華笑了一下,說,他半身不遂與我有什麽關係啊?那是他自身的健康有問題。


    不錯啊,馮葵笑著伸手摸了一把傅華的臉,說,老公啊,你開始變得心狠手辣了,也越來越有男人味了,我喜歡。


    傅華並不是很喜歡馮葵這種大女子主義的調笑風格,他把馮葵的手從他的臉上拿了下來,笑笑說,你給我放規矩一點好不好?


    就不規矩了,你能幹嘛?馮葵說著就故意用雙手捧起了傅華的臉,還特意的揉搓了幾下,然後猛地強吻住了傅華的嘴唇……


    兩人未免又是一番糾纏纏綿,好半天才風停雨歇,喘息著偎依在一起。傅華說,小葵啊,我的駐京辦主任恢複了,我要開始上班了。


    馮葵慵懶的說,上班上吧,也好過你每天在家睡懶覺。


    傅華說,我上班了就不能經常過來了。


    馮葵看了傅華一眼,笑了笑說,怎麽舍不得我了,要不你辭職天天守著我算了,反正我養得起你。


    傅華笑了笑說,那我可不幹,那樣子你還不得天天欺負我啊?


    馮葵笑了笑說,大男子主義,跟你說我馮葵也不是隨便什麽男人都欺負的,我欺負你那是看得起你。


    傅華笑了起來說,拜托,你還是不要看得起我吧?


    想得美,馮葵錘了傅華肩膀一下,說,我就要看得起你,不行啊?


    行,怎麽不行,傅華就又抱住了馮葵好一陣的溫存,過了一會兒,傅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問道,小葵啊,是不是你通過關係找了許開田了?


    許開田幫他的這件事情一直困擾著傅華,他猜不出來是什麽原因讓許開田出麵幫他撤消了海川市紀委的免職決定。想來想去,最有可能在背後運作這件事情的就是馮葵了。馮葵肯定是很熱衷於幫他解決這個問題的,而馮葵雄厚的家族背景也是能夠讓她調動許開田的。


    但讓傅華意外的是,馮葵有點困惑的看著他,說,許開田是誰啊,我有什麽必要通過關係找他啊?


    你不認識許開田嗎?傅華問道。


    馮葵說,我為什麽要認識他啊?他究竟是誰啊?


    傅華說,他是東海省的紀委書記,我這一次的免職就是他幫我撤銷的。我跟這個人一直沒什麽交集,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出麵幫我的,原本我還以為是你找過他呢。


    馮葵說,我不認識這個人的。


    傅華說,那真是奇怪了,這世界上怎麽會有無緣無故就幫人的呢?


    馮葵笑著開玩笑說,估計是看你長得帥吧?


    傅華笑了笑說,滾一邊去,你以為許開田是大姑娘啊?他是一個大老頭子,我在想正事呢,你別沒個正形。


    馮葵笑了,說,你要想正事不是嗎?行,我幫你想。我覺得吧,他肯定不是無緣無故就出手幫你的,肯定是有什麽事情或者什麽人讓他這麽做的。


    傅華笑了,說,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有什麽事情或者人讓他這麽做的。


    馮葵伸手就去扭了一下傅華的耳朵,嗔道,你急什麽啊,聽我說完不行啊?


    傅華笑著說,行,你說就是了。


    馮葵說,既然是這樣子,你就應該查一下這個許開田的相關資料,看他跟你身邊的什麽東西是相關的。也許你就能找到許開田為什麽會幫你的了。


    傅華笑了笑說,你別說,你這個主意倒是可以試一試的,我還真沒想過要查查許開田的資料呢。


    於是就在床上打開了馮葵的蘋果筆記本電腦,然後搜索了一下許開田這個名字,許開田的仕途履曆就馬上被找了出來,一看這份履曆,傅華馬上就明白了,因為許開田再進東海省工作之前,大部分的仕途曆程都發生在雲城市。而傅華能夠跟雲城市扯上關係的隻有一個朋友,那就是項懷德。


    項懷德身為雲城市不冒煙的財主,肯定跟雲城市大小官員都是交好的,想來許開田也不例外。而且許開田身為省裏的高官,手裏的權力還很大,項懷德肯定會傾心交往的。


    馮葵也注意到了許開田的雲城市背景,轉頭看著傅華說,這搞不好是項董在背後幫你的。


    傅華說,我猜也是這樣子的。這個項董也是的,他要幫我明著來嘛,不用這麽偷偷摸摸的。他也不怕我不認這壺酒錢。


    馮葵笑了笑說,我可記得當初某人可是拒絕了項董的幫忙的,你也不用小肚雞腸的猜忌項董是想要你幫忙才這麽做的,我估計項董不願意暴露自己,也是怕你有這方麵的誤會的吧?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他不願意把事情暴露出來,但是我不能裝不知道啊,這個項董啊,我真是服他了,他算計人還真是有兩下子的。恐怕他這麽一搞,我就是再不甘願,恐怕也得陪他走一趟香港了。


    傅華是知恩圖報的人,明知道項懷德在這件事情當中算計了他,但是畢竟項懷德還是幫了他的大忙的,他必須要有所回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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