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穩贏不輸


    31、傅華大體跟項懷德講述了三二七事件的整個的經過,然後說,三二七事件之後,萬國證券總裁管金生因為操縱證券罪被捕,後於一九九七年判刑十七年,風雲一時的股市技術流的教父就此墜落。[]《純文字首發》


    江宇笑了笑說,傅先生所說的這些是內地官方對此的台麵上的說法,但實際上我們香港證券界卻是對此另有解讀的。我們認為這是管金生先生一次經典的反敗為勝的操盤。可惜的是他挑戰了不可能被挑戰的對手,所以他的失敗也就是注定的了。傅先生知道這件事情當中的中經開公司的來曆吧?


    傅華笑了笑說,它是一個比較特殊的企業,前身是中國農業開發信托投資公司,1988年經財政部、人民銀行批準成立,憑借顯赫的政府背景和廣泛的人脈關係起家,1992年1月更名為中國經濟開發信托投資公司,業務延伸到信貸、證券、期貨以及實業領域。中金開的高層來自財政部,在獲取財政部相關信息上,比其他券商更具優勢。


    江宇笑了笑說,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了,中經開敢於瘋狂做多已及可以把當天最後八分鍾的交易作廢,均是與中經開這種雄厚的背景相關。從中經開的特殊背景,和中經開在市場上瘋狂做多的行為來看,中經開很有可能參與了內幕交易,在市場並不確定是否增加貼息率的時候,已經得到內幕消息,確定財政部一定會加息。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這樁內幕交易即使不是最大的一樁內幕交易案,也是影響最惡劣的內幕交易之一。最蹊蹺的是,三二七事件中據說中經開理論上的盈利應該在七十多億,但實際在中經開賬上的資金卻是不足一億,這剩餘的資金流向就成謎了。而最後管金生以何種罪名入獄傅先生知道吧?


    傅華笑了笑說,最終管金生是以受賄罪、挪用公款罪判處有期徒刑17年,剝奪政治權利5年,並沒收個人財產10萬元,罪名中卻沒有涉及違規交易。


    江宇笑了笑說,那傅先生知道為什麽不對管金生以涉及證券違規交易入罪呢?


    傅華笑了一下,說,我隻是大體知道這個案子的經過,並不知道這個案子的內幕情況,所以還真不好回答你這個問題。


    江宇笑了笑說,這個問題以傅先生的聰明想一下就會明白的。


    傅華沉吟了一下,說,難道說是怕涉及中經開?


    江宇笑了起來,說,對了,據我所知三二七事件當中,之所以搞得這麽大,多空雙方都是存在著嚴重的違規的。傳說管金生是看中經開一方違規,他才也跟著違規的。所以這個案子如果涉及到違規交易,中經開也是要被處罰的。但是中經開在三二七事件中的腳色可不僅僅是代表著中經開,還代表著某實權部門的。管金生顯然在審判的時候意識到了自己的對手是誰,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所以沒有請律師,就那麽接受了法院的裁決。在此後的日子裏,也再未拋頭露麵談論此事。


    說到這裏,江宇抬頭看了看項懷德,笑了笑說,關於三二七事件的大體的來龍去脈現在項董基本上都已經知道了,不知道你由此可想到了什麽?


    項懷德有點搞不清楚江宇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他笑了笑說,這裏麵似乎很複雜啊。


    江宇笑了笑說,這裏麵確實很複雜。我今天提出來的幾個問題倒並不急著要項董馬上就給我答案,你回去好好思考一下。想明白了我們再來談下一步的事情。(.好看的小說)來,我們別光顧著說話,喝酒。


    江宇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喝酒上麵去了,再也不提什麽問題,什麽證券之類的東西了,隻是領著傅華和項懷德喝酒。


    晚宴結束之後,江宇將傅華和項懷德送回了酒店,然後就離開了。傅華本來坐飛機就有點累,加上晚上也喝了不少的酒,就想早點回房間休息。沒想到卻被項懷德一把給拖住了,項懷德說,先別急著回去睡覺,你過來陪我一起研究一下,這江宇究竟跟我擺的是什麽迷魂陣啊?


    傅華就笑了一下,說你別這麽著急好嗎?我們還有時間可以研究這件事情的。現在我很困就想回房間睡覺。


    項懷德笑了笑說,那可不行,你回房間倒是可以好好睡一覺了,而我不想明白江宇的這幾個問題的話是怎麽也睡不著覺的,我們既然是一起來的,應該同甘共苦才行的,所以我絕對不會放你回房間睡覺的。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項董啊,你睡不著是因為你想讓公司上市,這與我有什麽關係啊?


    項懷德笑了笑說,當然有關係了,我跟你說我們公司如果能夠順利上市的話,我是準備送給你一筆幹股作為報酬的。


    傅華笑了笑說,這個就免了,我是不會拿你的幹股的,這本身是不合法的你知道嗎?


    項懷德笑了笑說,送給你可能不合法,但是你可以變通一下的,你可以找個朋友當代理人來幫你過一下手,不合法的也就合法了不是。


    傅華笑了笑說,免了,我可不想搞那麽多麻煩出來。您現在能放我回房間睡覺,我就很感激了。


    項懷德說,別啊,就算是你不想拿幹股,我不是還可以去你海川市投資的嗎?為了這你也不肯幫我?


    傅華笑了一下說,項董,你別要挾我好不好?問題的關鍵是我也想了一晚上了,到現在也沒想明白江宇問你這些問題與你的公司上市有什麽關聯,所以就算是這一晚我陪你一直不睡覺,我也是無法幫你什麽的。你還不如放我回去睡一覺,我的大腦清醒些,也許會想到一些問題的關鍵所在了。


    項懷德想了想倒也是,就鬆開了手,說,行,你回去睡覺吧,不過我就苦了,這一晚肯定要失眠的了。


    傅華笑了笑說,你是為了你們公司的嘛,失點眠也是應該的,好了我去睡了。


    傅華就回了房間,洗了個澡就想睡覺。沒想到剛才因為項懷德的一番糾纏,他的困勁反而沒有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最後傅華索性也不睡了,去敲了敲項懷德的房門,項懷德開門問道,什麽事啊?


    傅華說,我被你鬧騰的也睡不著了,索性就過來跟你研究一下江宇的問題了。


    項懷德笑了,說,活該,誰叫你那麽不仗義來著。進來吧。


    傅華就進了項懷德的房間,為了防止犯困,項懷德專門讓酒店給他們送來了咖啡。傅華喝了一口咖啡,然後看著項懷德問道,項董,你覺得江宇問這幾個問題的主要意圖是什麽啊?


    項懷德說,江宇問的這幾個問題一會兒股票,一會兒錢,一會兒又是三二七國債事件,相互之間都沒什麽關聯的,我真的想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麽意圖的。你是怎麽看他這幾個問題的。


    傅華說,我倒不認為這之間一點關聯都沒有,實際上這三個問題都是與證券相關的,關鍵是雖然都與證券相關,但是我卻想不明白這與你公司上市有什麽關聯。[]


    項懷德笑了笑說,如果這三件事情都與證券有關,那麽我認為江宇這是要提醒我注意些什麽的意思了,可是要注意些什麽呢?


    兩人又想不出所以然了,傅華苦笑了一下說,這個江宇也真是的,我們來香港是向他求助的,他倒好給我們搞了這麽個啞謎來猜,真是不知所謂。


    項懷德笑了笑說,你別怪江宇,我估計他這麽做也是為了我好。


    傅華說,既然是為你好,那就有話直說唄,至於讓我們這麽猜謎嗎?


    兩人探討了半天,還是不得其中的要領,到最後連項懷德也困得撐不住了,兩人隻好放棄,各自回房間睡覺了。


    第二天上午傅華起床的時候,已經是快十一點鍾了,他並沒有急著出去找項懷德,而是在房間裏打了電話給江宇,他要先談一下江宇的口風,看看江宇問的那幾個問題究竟是什麽意圖。


    江宇接了電話,傅華笑著說,江董啊,真是被你害苦了,你沒事搞出那麽多問題來幹嘛啊?


    江宇笑了笑說,怎麽了,哪些問題我是出給項董的,怎麽會害到你了呢?


    傅華笑了一下,項董非要拖著我一起想這些問題的答案,害得我們昨晚幾乎一夜都沒睡。


    江宇笑了起來,說,不會吧,我出這些問題實際上很簡單的,傅先生應該不會被難住的。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我沒江董想象的那麽聰明了。誒,我想問你一下,你這幾個問題究竟是什麽意思啊?難道說你不想接洽這筆生意?


    江宇笑了笑說,那倒不是,其實項董的企業還不錯了,比山祥礦業優質的多,我倒是很想幫他運作上市的。隻是對這個項董我有所顧慮的。


    傅華愣了一下說,既然你已經調查過項董的企業了,知道那是一家優質的公司,那還有什麽可顧慮的啊?


    江宇笑了笑說,這個項董跟伍弈的風格完全是兩回事,無疑是有些劍走偏鋒的,他對我的運作思路是很能理解的,也很接受。但這個項董則是另外一回事,他是穩紮穩打,一步步把企業發展起來的。這種風格跟股票運作則完全是兩個路子,我問他那幾個問題其實是告訴他,以經營實業的方式來運作股票上市是行不通的,骨片這邊是有著截然不同的行事風格的。


    原來是這樣子啊,傅華笑了一下,說,江董啊,這些你可以有話直說的,沒必要轉這麽多彎子的,害的我們一夜都沒睡好覺。


    江宇笑了笑說,行行,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我會跟項董解釋一下這幾個問題的。


    中午時分,江宇過來陪同傅華和項懷德一起吃飯。項懷德看到江宇,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啊江董,你的幾個問題我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的。


    江宇笑了一下,其實我出的這幾個問題目的是很簡單的,就是股市運作的幾個狀況。首先一點,股票是等同於公司的股份,但是卻並不一定就等於相對應股份的價值。股票實際上就是一張單據,它在股票市場上的價格並不等於它對應的股份的價值,而是股民們憑著對這股票既有的印象,而認定的股票的價值。我這麽說似乎有點繞,不知道項董是否聽明白了我的意思了?


    項懷德笑了笑說,我大體上是明白的,就像你昨天所說的中石油的股票一樣,中石油的股份價值肯定是很高的,但是股民們對他的印象卻是很差的,所以認定股票的價值明顯偏低。


    江宇笑了笑說,大致上我就是這個意思吧。所以項董,假設我幫你的公司運作上市,你可不要想當然的就認為你的公司狀況好,盈利穩定,就應該股票的價格很高。股票的價格高是有很多因素促成的,公司質素比較好隻是其中之一罷了。


    項懷德笑了笑說,這個我明白,江董放心,如果你幫我運作公司上市,我絕不會因為股價低而對你有所埋怨的。


    江宇笑笑說,第二個問題,我問了你錢是什麽。你說的錢是一種有價值的東西。這確實不假,以前的錢是與黃金掛鉤的,錢就是有實實在在的價值的。但現在不同,錢幣和黃金脫鉤,錢本身的價值就沒剩下多少了。現在的價格就完全是被強權部門給操縱出來的,而非像做實業一樣,是實實在在的生產出來的。這個項董能理解吧?


    項懷德點了點頭,說,這我是能夠理解的。


    江宇笑了笑說,股票實質上也是這個樣子的,它的價格實際上也是操縱出來的。沒有操縱,優質公司的股票也可能很便宜。有了操縱,本身一文不值的股份也可能賣出天價來。所以股價的高低是與操縱有著很大的關係的。這與項董的工廠運作方式完全是不同的,這並不生產實實在在的價值,不知道項董能接受這一點嗎?


    項懷德遲疑了一下,江宇就笑了笑說,如果你不能接受這一點的話,你還是做你的實業好了,不要來趟股市這灣渾水了。實際上有很多不上市的公司發展的也很不錯的。


    項懷德說,但是那樣子就無法實現跨越性的發展了。


    江宇笑了,說,如果項董要玩這個遊戲的話,那就要接受玩這個遊戲的規則,而這個規則其實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昨天我說的三二七事件


    當中多空雙方的博弈就是這個樣子的,他們為了贏各自使盡了一切手段,甚至包括違規的手段。同樣的道理,項董如果想在這個遊戲中勝出,獲得你想要的東西,恐怕也是需要做一些擦邊球的事情。所以在開玩之前,我還是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見,你真的要這麽玩嗎?


    項懷德看了看江宇,這與他以往經營企業的理念可是大相徑庭的,心中難免有所遲疑。他說,非要這麽做不可嗎?


    江宇笑了笑說,我曾經問過一個證券界的前輩,如果能夠做到在股市上穩贏不輸。你猜他怎麽回答我的,他就告訴我兩個字,操縱。能夠在股市上穩贏不輸的訣竅不是運氣,不是分析,也不是小道消息,就是操縱。三二七事件中中經開之所以能夠大賺,就是因為他們具備了操縱整件事情的能力,管金生為什麽會輸,就是因為他不能操縱整個全局。


    坐在一旁的傅華這時眼睛亮了,他從江宇講的這些股市上的運作法門聯想到了官場,這個所謂的操縱法門運用到官場上何嚐不是穩贏不輸的呢?這一次成功的狙擊金達就是再明顯不過的例子了。修山置業未足額繳納土地出讓金,國土部對海川市的點名批評,這不都是他操縱出來的嗎?沒有這些,金達也許這個時候都已經坐上了常務副省長的寶座了。


    江宇注意到了傅華的表情變化,他笑了一下說,傅先生是不是想到了什麽了?


    傅華笑了一下說,是的,我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你的話讓我很受啟發啊,我覺得你的這個理論是可以運用到官場上的。


    江宇笑了起來,說,不僅僅是能運用到官場,戰場上也是一樣的,不知道傅先生看過三十六計沒有?其中的敗戰計就是最能體現這種操縱精神的計謀了。


    三十六計中敗戰計包括美人計、空城計、反間計、苦肉計、連環計和走為上六計,每一計都是逆轉困境,保證自己不輸的。而走為上更是一種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策略,這後來也成了毛澤東的遊擊戰的核心。


    這也是最能體現中國人敗中求勝智慧的部分。而這六計的共同特點,都是身處逆境,卻通過操縱營造出有利於自己的環境,從而最終保全了自己。


    傅華笑了笑說,江董啊,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項懷德也笑著說,江董啊,你著手進行吧,我會接受你的一切安排的。


    江宇知道項懷德的心結算是解開了,他伸出手來笑著說,那項董,合作愉快了。


    項懷德和江宇的手就緊緊地握在了一起,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吃完午飯之後,傅華就回了房間休息,而項懷德和江宇則是湊在一起商量合作的一些細節去了。


    傍晚時分,呂鑫來了,跟傅華握手的時候,笑著責備說,傅先生啊,不夠意思啊,來香港也不跟我打聲招呼,還是江董說給我我才知道。難道怕我請不起你吃頓飯啊?


    傅華就知道江宇和項懷德的合作已經涉及到了運作資金的調度問題了。江宇要幫項懷德運作公司的上市,必然要動用大筆的資金。這些資金是不能從大陸直接匯到香港的。於是就需要用到呂鑫從地下渠道走這筆資金了。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但是江宇運作的路子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當年山祥礦業的上市,資金也是走的呂鑫這條路的。


    傅華笑了笑說,當然不是怕呂先生請不起吃飯了,我這邊是昨天才到的,本來想等項董這邊忙完,再去拜訪呂先生的。


    晚宴就是呂鑫做東安排的,席間呂鑫看了看傅華,說,誒,傅先生,最近你跟喬玉甄可見過麵嗎?


    傅華最近可真是有段時間沒見過喬玉甄了,自從兩人鬧翻之後,基本上倆人就沒有了接觸了,他笑了一下,說,我們倆現在各忙各的,很難能夠碰上麵的。


    呂鑫說,哦,是這樣子啊,那這件事情可能你就不知道了。


    傅華笑了笑說,什麽事情啊?


    呂鑫笑了笑說,是關於修山置業出售的事情,據說喬玉甄溢價很多將修山置業賣給了中儲運東海分公司。


    傅華笑了笑說,這件事情我倒是聽說了,怎麽,這件事情出現問題了嗎?


    呂鑫說,是出現了一點問題,中儲運東海分公司的老員工認為修山置業現在的經濟狀況根本就值不了那麽多錢的,他們認為東海省分公司的領導從中拿了巨額的回扣,所以才會以那麽高的價格收購修山置業,他們向相關部門做了舉報。事件自然就牽涉到喬玉甄了。我還以為你會知道這件事的呢。


    傅華從呂鑫的語氣之中感到了一絲慌亂,喬玉甄和呂鑫之間是有很多的往來的,估計呂鑫這麽急找喬玉甄就是因為這個吧。傅華笑著搖了搖頭,說,我最近很少跟她聯係的,誒,為什麽呂先生不直接跟她聯絡呢?


    呂鑫苦笑了一下,說,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打過電話給她,但是她的電話打不通了,我根本就無法跟她聯係上,甚至連她現在是在北京,還是在香港我都不知道的。


    對此傅華到並沒有感到意外,慣常喬玉甄隻要是一被查,就會選擇自動消失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之中,誰也都聯係不上喬玉甄的。


    傅華笑了一下,說,應該是沒事的,可能過過這段時間喬玉甄就會自動出現在呂先生麵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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