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胡俊峰看了看傅華,笑著說,難怪很多人跟我說傅主任是懂經濟的,你果然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純文字)既然你看出了問題所在,不知道可有什麽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可以教我?


    這個胡俊峰還真像是受了很大的挫折打擊的樣子,居然肯低下高傲的頭顱向傅華請教。傅華倒是想幫他,不過眼前卻也無走出困局的好辦法。他笑了笑,說,我就是半吊子水平,光能看出問題,卻並沒有什麽辦法來解決問題的。


    胡俊峰笑了笑說,傅主任不要吝於賜教了,很多人都說金達書記的藍色經濟戰略其實是受你啟發才搞出來的。怎麽,你是覺得我胡俊峰不值得指點嗎?


    傅華笑了笑說,那是誇大其詞了,其實金達書記的藍色經濟戰略是他自己的創想,不過這個創想成型的時候,金達書記正好在駐京辦,很多人就把這個功勞歸功於我了。至於您,我可是十分尊重的,其實我也是覺得您的新區規劃是很有前瞻性的。不過呢這個新區規劃誕生的時機很不巧,正處於東海省高層大變動的震蕩時期。在這個時候是沒有那個高層領導還有心思來搞這個新區的。


    胡俊峰苦笑了一下,說,這我也知道,但是我總不能就這麽坐等著吧?


    傅華笑了笑說,坐等當然是很不合適的,您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的,比如調配新區所需的工作人員,又比如做好新區的一些程序上事務。


    胡俊峰苦笑了一下,說,現在新區這個樣子,幾乎是一無所有,誰會願意來工作啊。


    胡俊峰是打過幾個比較能幹的人的主意的,想把他們調到新區來幫忙啟動新區的建設。一開始這些人看新區好像還是很有前途的,也有意跟胡俊峰來新區工作。但後來看新區的啟動工作基本是停滯狀態,前景不明,這些人就打了退堂鼓,已經來的就想辦法調走了,沒來的就紛紛婉拒了胡俊峰的調動。


    對此胡俊峰倒是能夠理解,這些人都是有家有口,事業正處於巔峰期,此時讓他們來這個看不到什麽前景的新區,他們當然是有所顧慮的。不過他也因此知道新區要想配上好的班子是很困難的。但是太差的人或者混日子的人他又不想要。


    傅華笑了笑說,那現在想要那種當紅炸子雞來,顯然是不現實的。但是你如果要那些現在在單位失勢或者賦閑的人來,我想還是大有人在的。


    官場上向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在一個單位當中,新王登基,所做的第一步工作就是清理舊王的人脈,這些舊王的人脈的下場基本都是不被重用或者賦閑。所以每個單位當中總是有那麽幾個有能力卻不得誌的家夥。這些人的年紀並不很大,還都是想做點事情的,傅華覺得胡俊峰在這個時候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是會對胡俊峰感激涕零的,也必然會為新區的啟動盡一份力量的。


    如果胡俊峰把這些人召集起來,這些人群策群力,當然是遠勝胡俊峰一個人沒頭蒼蠅一樣的四處亂撞了。而且對胡俊峰來說,這麽做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新區如果發展起來了,這些人會把胡俊峰視為他們的伯樂,這些人也會成為胡俊峰堅定的班底,成為胡俊峰未來在政壇上的本錢的。


    胡俊峰的眼睛亮了起來,他也是絕頂聰明的人,馬上就明白了這裏的關竅,他笑著說,你這個觀點啟發了我了,我怎麽忽視了這批人了呢?


    傅華心說你現在春風得意,這麽年輕就做了海川市的副市長,眼高於頂,當然看不到那些陽光照不到的角落了。


    傅華笑了笑說,看來胡副市長已經知道您該做什麽了,是不是就沒有必要再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


    胡俊峰笑了起來,說,我知道該做什麽了,不過在你這裏我也不是浪費時間,我是很受啟發啊。誒,你要答應我,我把新區的基礎工作做好,到時候你可要多領幾個投資商回來的。


    傅華笑了起來,說,這是我份內的工作,不用說我也是會做好的。


    胡俊峰笑了笑說,那我就等你是答應了。謝了傅主任,誒,找個時間我請你吃飯吧,好感謝你給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傅華笑了笑說,這頓飯您還是省下來吧,我想您大概也知道我在海川市可是並不受某些領導的待見的。


    胡俊峰笑了笑說,管他那些,我胡俊峰可不怕別人給我臉色看的。


    胡俊峰的這種熱血和仗義讓傅華心中小激動了一下,這種人現在在官場上倒是不多見了。當年的金達身上也是有這種因子的,隻是金達還沒有胡俊峰這麽鬥誌昂揚。傅華就很看好胡俊峰的未來,也希望胡俊峰能夠在海川市做出一番成績來。


    但是傅華也知道光憑熱血是不夠的,有些時候還是需要講點策略的。胡俊峰的新區規劃要落到實處,有一個人是很關鍵的,這個人就是海川市現任的市委書記孫守義。在胡俊峰和東海省之間,孫守義是起了承上啟下的作用的,孫守義也是一個執行能力強的人,這個人物對新區規劃支持與否,對新區規劃能否落到實處是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的。


    而現在孫守義對他是心存戒心的,傅華可不想因為胡俊峰跟他的交往,讓孫守義也把胡俊峰劃到對手的行列當中去。他就笑了笑說,胡副市長,我很感激您這麽看得起我,不過某些領導對您的這個新區規劃可是很重要,我可不想因為一點小事就影響了新區的發展,所以這頓飯您就先欠著我的吧,等有一天新區無需顧忌什麽,您再來請我,我保證一定赴約。


    雖然傅華沒點名,但是胡俊峰也是知道他說的某些領導指的是孫守義,也確實是,市委書記孫守義的態度對新區的發展是很重要的。他並不是一個糾纏細節的人,就笑了笑說,那這頓飯就先記下來好了。


    胡俊峰就離開了,傅華在背後看著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個胡俊峰有能力是不假,但是有能力的人是不會甘願久居人下。看得出來,他對孫守義並不十分的尊重,即使孫守義現在對他很是重視。


    再往深處想,傅華就開始感覺著孫守義這市委書記幹的不一定會那麽順暢的。可以看得見的是,海川市市委副書記於捷、常務副市長曲誌霞都跟孫守義是不對付的,這個胡俊峰對孫守義並不是那麽服帖,還有一個何飛軍,本身就是不靠譜。


    這麽盤算下來,海川市現在已經有了不少的反對孫守義的力量了,可以想見的是為了這些反對孫守義的力量集結起來,將會給孫守義製造出重重地障礙,未來孫守義的工作開展一定會困難重重的。


    晚上曲誌霞在海川大酒店設宴招待胡東強和天策集團一行人。席間,曲誌霞問傅華道,誒,傅主任,胡俊峰是不是去找過你了?


    傅華並不想告知曲誌霞他跟胡俊峰具體的談話內容,相比起胡俊峰來說,他對曲誌霞其實是更有戒心的,這個女人是政治動物,為了獲得利益什麽都可以豁出去的。他跟這個女人現在這種聯盟完全是一種利益的結合,這種結合再出現了新的利益紛爭的時候,馬上就會瓦解的。


    所以這個女人是靠不住的,傅華自然是不想跟她實話實說了,就笑了笑說,是啊,他希望我勸說天策集團落戶到海川新區去,被我拒絕了。海川新區現在要什麽沒什麽,我怎麽可以讓天策集團到那裏落戶呢?


    曲誌霞笑了笑說,是啊,那裏什麽基礎設施都沒上,讓企業去那裏落戶簡直是坑人的。


    胡東強笑了笑說,反正我來是衝著傅哥來的,你可要給我把住舵啊。


    傅華笑了一下說,這你就放寬心,我怎麽會坑你呢。


    接風晚宴是一種禮節性的宴會,曲誌霞跟天策集團這邊也沒太多的交集,雙方可交流的話題並不多,因此不長的時間就結束了。


    結束後,胡東強和天策集團的人回了房間,而傅華則是出來送曲誌霞離開。在一樓大廳,正遇到市委副書記於捷跟一群人在那裏說話。於捷看到曲誌霞和傅華,笑著迎了過來,先跟曲誌霞握了握手,打了聲招呼,然後拍了一下傅華的肩膀,笑著說,傅主任什麽時間回海川的?


    傅華看於捷滿臉通紅,知道於捷喝的有點多,笑了笑說,今天剛回來的,於副書記今晚喝的可是很高興啊。


    於捷大著嗓門說,高興,我有什麽不高興的,我雖然是個市委副書記,一樣也很高興,起碼我自在啊,不像某些人累得都中風了。


    傅華聽得出來於捷語氣當中是帶著強烈的不滿的,想來這一次於捷恐怕也惦記過市委書記的位置。但現在市委書記已經是孫守義的了,於捷心中肯定是很沮喪的。對此作為下屬,傅華自然是不好說什麽的。


    曲誌霞在一旁看了看於捷,勸說道,老於啊,你今天喝的可是有點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於捷眼睛一瞪,說,我沒多,誰說我喝多了。老曲啊,你別這麽看我,我不是無能,我不比那孫守義差多少的。我升不上去不就是朝中無人嗎?唉,早知道我也找一個像他那樣醜的老婆就好了,那樣子的話我也可以憑著裙帶關係爬到市委書記的寶座上去的。


    傅華知道這個於捷牢騷發得倒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的。於捷這個人本身材質也不算平庸,要不然也不會做到市委副書記的。像他這種資曆和狀況本來是應該有機會再往上走一步的,比他平庸的人都已經坐到了市委書記的位置了,但是於捷倒黴就倒黴在他在海川市遇到了金達和孫守義這兩個家夥。


    金達是被東海省前後兩任省委書記都看好的人物,郭逵和呂紀對金達一直是不遺餘力的扶持,一有機會就讓金達上位。這就擠占了於捷上升的空間了。


    而孫守義是中央部委跟地方上的交流幹部,身後又有老婆家族中的一些中組部的人脈在關照著,跟這樣一個人競爭,於捷是一點優勢都沒有的。


    正因為遇到了金達、孫守義這兩個家夥,本來有可能上升的於捷,就被牢牢地摁在了市委副書記的位置上,絲毫動彈不得了。不得不說他的運氣實在是差了那麽一點點。


    曲誌霞看於捷越說越不像話了,這是在公眾場合,傳出去的影響可是不好的,她就趕忙喝止說,行了,老於,別喝點酒就瞎嘚嘚了,趕緊回去睡覺去。


    於捷說,我說錯什麽了嗎?我沒說錯的……


    這時於捷的司機和秘書都趕了過來,拉住於捷說,於副書記,您喝的真的有點多,走,我們送您回家。


    於捷還要掙紮著不肯回家,卻被曲誌霞命令他的秘書和司機強行將他拖走了。曲誌霞搖了搖頭說,老於這個人啊,喝點酒就控製不住自己了,也是,這幾年他大概也憋屈壞了。


    傅華笑了笑,沒言語什麽,他感覺這於捷雖然喝了酒,但是言辭和思維都是很清楚的,講話的時候眼神也不是迷糊的。他說的這些根本就不像是在發酒瘋的樣子,而像是在借酒裝瘋,從而故意發泄對孫守義的不滿。


    於捷今天的話是明顯揭了孫守義的短了,特別是說出了孫守義娶了醜老婆,借了裙帶關係往上爬,這兩點應該是孫守義最痛的痛腳,估計孫守義聽到這些一定會氣得跳高。而今晚於捷說的這些話是一定會傳到孫守義的耳朵裏的,甚至就在這一刻,可能已經有人打了電話,跟孫守義作了匯報了。


    但是於捷猾頭的地方是他說這些話是在一個酒醉的狀態下,或者說是裝醉的狀態下的。孫守義即使再生氣,心中再恨於捷,他也是無法公開的去跟一個醉漢計較的,這等於是吃了於捷一個啞巴虧。


    於捷走後,曲誌霞也出了一樓大廳,上了她的車,就在司機要發動車子離開的時候,她降下了車窗,看了看傅華,問道,誒,傅主任,你最近跟喬玉甄喬董有沒有聯係過啊?


    傅華搖了搖頭,說,沒有,她的電話打不通了,誒,曲副市長,您知道她身在何方嗎?


    曲誌霞搖了搖頭說,我怎麽知道,我現在也聯係不上她了。


    傅華看了曲誌霞一眼,說,那您想找她幹嘛啊?


    曲誌霞掩飾的笑了笑,說,還能幹嘛啊?也就是有日子沒見,想跟她聊聊天罷了,誰知道竟然聯係不上她了。行了我走了。


    曲誌霞就讓司機開車離開了,傅華在後麵笑了一下,他才不相信曲誌霞是想跟喬玉甄聊天那麽簡單的了。現在孫守義已經擔任了海川市市委書記,雖然市長的職務沒被免掉,但現在官場上很少有市長市委書記一肩挑的情形了,有也是短暫的過渡性安排。


    因此海川市市長的寶座應該很快就會空出來,曲誌霞這個女人心中一定是打上了市長寶座的主意了。隻是她也不想想孫守義會願意讓她來出任海川市市長嗎?另一方麵她出任海川市常務副市長的時日很短,從資曆上也沒有機會升職的。


    這個傅華也曾提醒過曲誌霞這次她沒機會的,但可能是權力對這個女人的誘惑太大,讓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爭取一下的。


    第二天上午,曲誌霞傅華陪同胡東強和天策集團去看了海川市附近開發區的幾個地塊。這幾年大搞經濟,幾乎每個地方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開發區。


    胡東強最後選定了兩塊位於海邊的土地,跟海川市索取了相關的土地資料,準備在這兩個地塊當中二選一作為天策集團華東區域灌裝廠的廠址。當然最終的確定權在天策集團的董事會。


    選定了地方之後,一行人往海川市市區裏返,在路上,傅華接到了保姆打來的電話,保姆聲音顫抖地說,傅先生,你家招小偷了。昨天上午爺爺想傅瑾了,派人把我們接了過去,晚上我們就住在了爺爺那,剛才我回去給傅瑾拿一個玩具,就看到家裏被翻得亂七八糟的,特別是傅華的書房,被人翻得一片狼藉,書桌的幾個鎖著的抽屜都被撬開了。不過貴重的物品倒是一樣沒少。


    傅華對此也是有心理準備的,他的辦公室、車和手包都被人翻查過了,也隻剩下家裏沒被翻查。這下子連家也被翻查了,估計想從他這裏找什麽的那幫家夥這下子應該死心了。


    傅華就讓保姆報警,其他的事情等他回去北京再說。保姆答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同車的胡東強看了看傅華,說,家裏出什麽事情了嗎?傅華苦笑了一下說,我家裏被人偷了。


    胡東強說,你那裏不是高檔小區嗎?怎麽還會被人偷了呢?少了什麽東西了嗎?


    傅華說,最奇怪的是沒少什麽貴重的東西。


    胡東強笑了笑說,這是有人在跟你惡作劇吧?


    傅華心說我倒是希望是有人在跟我惡作劇,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這肯定還是喬玉甄身後的那位大人物想從他這裏找到什麽的。傅華的頭大了起來,這件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對方為什麽會認為東西一定在他這裏呢?而他要找的東西又是什麽呢?現在對方從他這裏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會不會就此罷手呢?


    這些問題傅華都是沒有答案的,不過他也不想把胡東強拉進這件事情當中,就笑了笑說,也許真是惡作劇吧。


    晚上,孫守義陪著妻子和孩子一家三口一起吃晚餐。今天一天他過得還算是很愉快的。先是去醫院看了金達。傅華這家夥混蛋是混蛋,做事還是挺妥帖的,金達在醫院被醫生照顧的很好,專家小組給金達做了全麵的檢查,據此做了完善的診治方案。萬菊對這個安排是十分滿意的,對孫守義表示了很誠摯的感謝,感謝海川市為金達做得這麽周到。


    從醫院裏麵出來,孫守義去了農業部看望了以前的同事。同事們都知道孫守義做了海川市的市委書記了,紛紛向孫守義表示了恭喜,並讚揚孫守義有本事,短短的時間就坐到了方麵大員的位置上。


    看到同事們豔羨的眼神,讓孫守義頓時有衣錦還鄉的感覺,心情就格外的愉快。當然孫守義並沒有忘記市委書記的職責,趁此機會也向舊同事請求支持。舊同事也樂得錦上添花,答應了孫守義一筆資金和兩個項目。因此孫守義這一趟回來串門也算是收獲頗豐。


    因此坐在餐桌旁的孫守義跟沈佳是談笑風生的,也不時的跟兒子開幾句玩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就在這時,孫守義手機響了起來,是他在海川市一位關係還不錯的下屬打來的。孫守義就笑著接通了電話,聽著聽著,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變得鐵青。因為他這個下屬跟他講了於捷昨晚在海川大酒店喝醉酒在傅華和曲誌霞所講的那些話。


    孫守義心中是震怒異常的,於捷的話揭了他的瘡疤了,什麽娶了醜老婆,什麽靠裙帶關係往上爬,這是孫守義最不願意被觸及的地方。此刻也就是於捷不在他麵前,否則他真的有可能衝過去狠狠地揍於捷一頓。


    沈佳看到了孫守義的臉色變化,伸手去碰了孫守義手一下,關切的問道,守義啊,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了,怎麽臉色變得這麽難看了?


    還不是傅華那個混蛋,孫守義說,這家夥昨天的和於捷一唱一和的,大庭廣眾的說我的壞話。


    什麽壞話,至於把你氣成這樣子啊?沈佳笑著問道。


    孫守義看了沈佳一眼,他不想把於捷所說的話轉告給沈佳,他認為那不僅僅是對他的侮辱,也是對沈佳的傷害。作為一個男人,有些事情他是需要擔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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