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托底


    14、傅華笑了笑說,那可不一定啊,也許有什麽辦法讓國土局無法將土地收走呢,比方說繳清地價款呢?


    高芸看了傅華一眼,說,你這個意思還真是想要做這個項目了?


    傅華笑了笑說,這個項目的利益太過豐厚了,值得冒上一把險。《純文字首發》再說了,有楊誌欣這個省委書記在後麵保駕護航,我是無需擔心天豐置業那邊還要跟我玩心計的,這個風險也不一定會很大。


    高芸伸手摸了摸傅華的腦袋,這個突然的舉動讓傅華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高芸,說,你摸我腦袋幹嘛?


    高芸笑了笑說,我看看你腦袋有沒有發熱。


    傅華笑了笑說,我腦袋發生熱啊,我清醒得很。


    高芸笑笑說,那就是這一次的離婚把你給刺激到了,要不然你也不能做這種不理智的事情。


    傅華說,別瞎說八道了,離婚跟這件事情是兩碼事。我不是不自量力了,這件事情要做的話不是我一個人做了,胡叔也有份的,他和楊誌欣都準備扶持我做點事情。誒,高芸,你們和穹集團要不要也參與一下啊?


    目前來看這個項目問題多多,對資金的需求量也是很大的,而且如果真要接手的話,馬上就會需要一筆巨額資金,因為必須要趕在北京市國土局收回這塊土地之前,將土地出讓金給繳清。


    隻有繳清了土地出讓金才能爭取主動,不讓國土局有收回土地的借口。傅華就擔心光靠天策集團一家,資金方麵是無法應付目前這個局麵的,就想也把和穹集團拖進這個項目裏來。


    高芸遲疑了一下,說,胡叔和楊誌欣都參與了,這件事情就是有點值得去做了,我個人也傾向於跟你們合作一把。不過這件事情很大,我沒辦法做決定,需要請示我父親才行的。


    傅華笑了笑說,你先別急著跟你父親談這件事情,你先考慮一下這件事情可不可行。我現在也還沒定下來一定要做這個項目的。等我和胡叔、楊誌欣把這件事情定下來了之後,你在跟你父親談這件事情也不遲。


    高芸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傅華,這個項目如果拋開那些麻煩的話,還是很值得做的。你也可以借助做這件事情,來緩解一下你心中的那些負麵的情緒。


    傅華笑了,說,高芸,你能不能不扯這些什麽負麵的情緒啊?我跟你說了,這跟離婚是兩碼事,不要混為一團。


    高芸笑了笑說,行行,我不說了總可以吧?誒,傅華,你想沒想過北京國土局要收回這塊土地也許是衝著豐湖省的楊誌欣來的?這件事情延宕了很長時間了,從龍鵬房地產到天豐置業,這中間都過了好幾手了,怎麽以前北京市國土局就沒想起來要把這塊土地收回去呢?


    高芸這個說法比起傅華原來認為的是有人要謀奪這個項目,看的則是更深了一層,而且這個看法好像還很有依據。傅華再聯想到楊誌欣很急的跟他推薦這個項目,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難道說有人想在這個項目上做楊誌欣的文章嗎?又或者說楊誌欣在這個項目上存在著什麽缺失,所以楊誌欣才會接著要幫他的名義急著把項目推介給他,他如果接手了這個項目也就幫楊誌欣解決了一個大問題了。


    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一個圈套了,從傅華所了解的楊誌欣的行事風格來看,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楊誌欣如果順利的話,將會很快就到北京來工作。在此之前,他已經會想辦法彌補一下在豐湖省所犯下的錯誤,避免讓繼任者抓到他的把柄。也許處置天豐置業手裏這個項目就是這樣一種彌補過錯的行為。


    此時的傅華已經不是剛到北京的時候那麽稚嫩了,他絕對不會再犯當初買地建海川大廈被騙那種低級錯誤了。他看了一下高芸,苦笑了一下說,高芸啊,你這句算是成功的打掉了我對這個項目的熱情了,看來是我把事情想簡單了。


    高芸看了看傅華,說,其實我不想打你的高興的,我更願意看到你剛才的那種滿身衝勁熱血沸騰的樣子,但是這件事情確實是很複雜,牽涉到了政界商界很多複雜的因素,如果你要做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全麵的考量,避免在這件事情上栽了跟頭。同時跟你打交道的這些人,不論和你是敵是友,都是些狡猾透頂的家夥,你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人賣了還不自知。


    傅華點了點頭說,是的,這些家夥都是很狡猾的,我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不會被他們算計的。這件事情我心中有數了,我會審慎的做出自己的決定的。


    原本傅華還真是想要在胡瑜非和楊誌欣的幫助下做點什麽的,但是現在在全麵的分析之下,他開始覺得楊誌欣和胡瑜非其實心中是另有盤算的,心裏難免有些沮喪,臉色難免就有點黯淡了下來。


    高芸看傅華這個樣子,心裏麵就有些痛惜,這是一個剛被離婚打擊過的男人,好不容易興致勃勃的想要做點事業出來,結果卻發現他認為的事業可能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甚至於那根本就是別人騙他的圈套,心中的難過可想而知。


    高芸就想要出手幫一下傅華,她笑了笑說,傅華,你如果真的想做生意的話,也可以考慮跟我們和穹集團合作做點什麽的,我們和穹集團涉及的行業很多,我們兩方可以合作的方麵也很多的。


    你別這樣子高芸,傅華看著高芸說,你這算是什麽啊?對我的憐憫嗎?


    高芸馬上就意識到她好心辦了壞事了,對一個自尊心強烈的男人來說,憐憫他可能比羞辱他更讓他難受。高芸就歉意的笑了一下,說,不好意思,我又說錯話了,你就當我沒說好了。


    傅華也覺得不好意思了,人家高芸說要跟他合作也是一番好意,他不但沒領情,反而去責備人家,是在是很不應該的。他就笑了一下說,對不起啊高芸,是我反應過度了,你別介意啊。


    高芸笑了一下說,我怎麽會介意呢,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嘛。


    兩人這麽相互道歉,就把氣氛搞得有點尷尬了,傅華也覺得他該了解的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再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了,就跟高芸道別離開了和穹集團。


    因為覺得楊誌欣和胡瑜非在天豐置業這個項目上可能是另有盤算的,傅華基本上打消了要接手這個項目的打算,雖然就算是他接手,資金也是天策集團出的,即使他上了楊誌欣的當,他本身也不會損失點什麽。


    但是被人欺騙蒙在鼓裏的滋味還是不好受的,傅華就決定還是不陪胡瑜非和楊誌欣把這場戲給演下去了。他一個小小的駐京辦主任參與不起這些大佬們玩的遊戲。因此在接下來的兩天,他都沒跟楊誌欣和胡瑜非聯絡過。


    第三天上午,胡瑜非把電話主動打了過來,笑著說,誒,傅華,誌欣跟你說的那件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你究竟是想做呢,還是不做?


    傅華笑了笑說,胡叔啊,這件事情我全麵權衡了一下,還是覺得我的能力有限,玩不轉這麽大的項目。[]


    胡瑜非笑了笑說,你這個人怎麽總是滅自家的威風啊,我跟你說你要對自己有信心,要相信自己有能力把事情給辦好的。以前主席有句話說,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這話雖然不夠客觀,但也說明了人的主觀能動性還是很重要的。


    傅華笑了笑說,主觀能動性再強大,它也大不過客觀事實的,我究竟有沒有這個能力,我心裏是很清楚的,所以胡叔你幫我謝謝楊書記吧,我無法擔負起他對我的這個期望。


    胡瑜非遲疑了一下,說,不對啊,傅華,你從來都不是這麽消極的,你這麽一個勁的往外推這件事情是有什麽緣故吧?


    傅華心說胡瑜非果然是隻老狐狸,這家夥從他的話裏就發現了他對這件事情有疑慮。不過發現就發現吧,他可不想再被胡瑜非和楊誌欣耍弄了,就笑了一下,說,胡叔,我沒什麽緣故的,也就是有自知之明罷了。還是讓楊書記另選高明來處理這件事情吧。


    胡瑜非說,不對,你心中一定藏著什麽事情的,傅華,你來我家一趟吧,我要跟你當麵談這件事情。


    傅華知道胡瑜非叫他過去是想說服他接受這個項目,就有點不太想去,便笑了笑說,胡叔,我這邊還有大堆的工作等著我處理呢,您如果沒別的事情,我還是不過去了吧?


    胡瑜非笑了一下,說,不是吧,傅華,我們倆總不會連見一麵的情分都沒有了吧?


    胡瑜非這麽說,傅華就不好意思了,胡瑜非雖然是狡猾,精於算計人,但是對待他來說大多是時候還是相當不錯的。他隻好笑了一下,說,胡叔您這話說的就有點太言重了,行,您等著,我馬上就去您那。


    傅華隻好放下手頭的工作去了胡瑜非家,進門之後,胡瑜非瞅了傅華一眼,笑了笑說,怎麽了傅華,開始學著跟你胡叔玩心眼了啊?


    傅華笑了一下,說,胡叔,看您這話說的,玩心眼我哪是您的對手啊?就是十個傅華恐怕恐怕也玩不過您呢。


    胡瑜非看了看傅華,說,看來你還真是對我有了看法了,說說吧,關於項目的事情你都了解到了些什麽?


    傅華笑了笑說,也沒了解到很多,隻是覺得這件事情很可能是什麽人要針對楊書記的,有人想借這件事情打擊楊記則是急於擺脫這個項目,所以才找上了我。胡叔,這可是一場大佬之間玩的遊戲,我這個小小的駐京辦主任還是不摻合為妙。


    胡瑜非瞪了傅華一眼,說,看看你這點出息,動不動就說什麽小小的駐京辦主任,什麽大佬之間的遊戲你不能摻合,你把自己定位這麽低下有意思嗎?你不是要做一番事業嗎?難道說你成天沉湎於駐京辦的那些瑣碎的事務你就能做出一番事業了嗎?我告訴你,在這世界上,隻有不斷地與強者博弈,你才能成為強者。


    傅華說,哪也不意味著我要被您和楊書記不斷的欺騙吧?


    胡瑜非搖了搖頭說,我們欺騙你什麽了?這件事情資金的話天策集團會全力支持你的;項目的話,誌欣也沒說製造什麽假象來故意瞞著你,他放開讓你去了解這件事情,然後讓你根據了解的情況來決定做不做。你告訴我,我們到底什麽欺騙了你了?


    傅華有些不好回答了,胡瑜非講的也是事實,這件事情資金、項目,都是胡瑜非和楊誌欣提供給他的,就算是受損失,損失的也是楊誌欣和胡瑜非,他還真是說不出胡瑜非騙他什麽的。


    傅華看了看胡瑜非,說,胡叔,不管怎麽說,大家既然要合作,什麽事情是不是都應該坦誠一點啊,不要遮遮掩掩的行嗎?


    遮遮掩掩?胡瑜非笑了笑說,你是聽到了什麽消息了吧?


    傅華點了點頭說,外麵都在傳說北京市國土局有意將這塊地收回去,這土地都要被收回去了,我們還拿什麽做項目啊?


    胡瑜非笑了笑說,那隻是一個傳說,並沒有成為事實啊?你現在就來擔心,豈不是有點杞人憂天?


    傅華笑了,說,恐怕空穴來風,並非無因吧?難道您不覺得這件事情是很有問題的嗎?


    胡瑜非笑了笑說,我還真沒覺得。


    傅華愣了一下,說,您不會這麽遲鈍的吧?您也不想想這麽多年以來,北京市有過幾次將已經出讓的土地又收回去了的啊?


    胡瑜非笑了,說,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還真沒覺得,是因為我根本就知道這件事情是有問題的。都已經確定的事情,我還去覺得幹什麽啊?


    傅華有點錯愕的感覺,他看了看胡瑜非,說,胡董啊,我是不是腦筋有點不清醒了,我怎麽有點理解不了您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啊?您根本就知道有問題,還要推介給我來接手,您這不擺明了是要耍我的嗎?


    胡瑜非搖了搖頭,說,有問題不代表我就是要耍你的。


    都有問題了您還說不是耍我,傅華搖了搖頭說,我今天真是有點無法理解您說話的邏輯了。


    胡瑜非笑了笑說,那是因為你還不知道我和誌欣要你做這件事情的真實目的是什麽,如果你知道了,你就不會覺得我們是在耍你了。


    傅華說,那我就洗耳恭聽你們的真實目的好了。


    胡瑜非笑了笑說,你不說我也是要講給你聽的,這話要從天豐置業接手這個項目開始說起,你知道嗎,這個項目當初天豐置業要接手,是得到了誌欣的支持的。按照誌欣當時的設想,是準備在項目所在的那個地方給豐湖省建設起一棟地標性的大廈。


    卻原來楊誌欣還真是牽連到了這個項目當中了,這家夥某些方麵跟雎心雄實質上是一樣的,地標性的建築實質上也是為自己做形象宣傳的。那高芸說的北京市國土局想要收回土地目的是針對楊誌欣,還真是有些**不離十的。


    胡瑜非繼續說道,隻是誌欣沒想到的是,這個項目根本就是一個泥沼,踩進去的人都深陷其中,天豐置業接手項目之後,不但沒有把誌欣想要的標誌性建築給建起來,反而從接手那一天開始就無法複工,一直到現在。


    傅華說,這也就是說這個項目是楊書記決策上的一個敗筆了?


    胡瑜非點了點頭,說,是啊,尤其是如果北京市國土局將這塊土地收回去的話,誌欣決策上的盲目性就更被凸顯了出來。讓你出麵接手這個項目,實際上是等於幫誌欣抄底的,這樣子再轉了一手的項目,就不能說是誌欣的錯誤了。


    傅華就明白楊誌欣和胡瑜非在這件事情當中的操作思路了,楊誌欣決策失誤,已經是無法改變了的事實了,隻有將項目原價轉讓出去,不給豐湖省造成什麽明顯的損失,有心的人也就無法把責任推給楊誌欣了。


    胡瑜非之所以讓天策集團出資幫楊誌欣解決這件事情,估計也是為了保住楊誌欣目前這種上升的勢頭,現在正是楊誌欣最關鍵的一個時期,如果失去了上升的勢頭,他的仕途可能馬上就會急轉直下,不但不能問鼎中樞,恐怕保住現有的位置都是有些困難的。


    傅華看了看胡瑜非,笑了一下說,胡叔,您這種盡力維護楊書記的做法我是能理解的。不過您大可以自己出麵啊,為什麽非要拖上我啊?


    胡瑜非笑了笑說,這個理由還需要我解釋給你聽嗎?誌欣和我的關係在國內政壇上有誰不知道啊?我如果出麵的話,就有些欲蓋彌彰了,別人自然就會知道這是我和誌欣玩的把戲了。而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了,一來楊誌欣和你的關係大多數人還不知道,你出麵不會被人看穿;二是這一次要運作很大的一筆資金,我自然要找一個能信得過的人出麵來操作這件事情才行的。


    胡瑜非說到這裏,看了看傅華,說,我是因為對你信任,才會想要讓你出麵的。


    傅華笑了一下,說,不過胡叔,您這樣很可能會害到我的,我做這件事情是要以海川市駐京辦的名義來做的,如果一接手,土地就被收了回去,這可就是我的失誤了,到時候我是無法向市裏麵交代的。


    胡瑜非笑著搖了搖頭說,你這家夥啊,怎麽對自己這麽沒信心啊?你為什麽不想著要趁這個機會把項目給做起來呢?這個項目如果真的做起來,將是幾十億的收益,到那個時候你可能就會變身成為億萬富翁了,這應該可以算是你想做的那種事業了,難道不值得你為此努力一番嗎?


    傅華笑了,說,值是值得的。不過能不能做得成,我心中還真是沒底。


    胡瑜非笑了笑說,我給你托個底好不好?你想過沒有,我為什麽要給誌欣花那麽大的價錢解決這件事情呢?


    傅華笑了笑說,您這是以金錢來換取他進步的空間。


    胡瑜非笑了笑說,你說的不錯,不過還不夠全麵,你說的隻是一個方麵。你忘了我是一個商人,商人總是為了牟利而生的,無利不起早,這一次也不例外。所以這另一方麵是誌欣如果能在這一次的換屆當中上一步的話,他就可以回過頭來幫我們化解掉這個項目當中的各種麻煩,到那個時候這個項目就會變成了一個相當優質的項目了,有誌欣的支持,再做起來再做起來應該就會順風順水了。


    傅華不得不承認胡瑜非這個算盤打的是精明至極,他笑了笑說,胡叔啊,我真是佩服您的,您都算計到骨子裏去了。


    胡瑜非笑了笑說,你現在不說我是在耍你了吧?


    傅華有點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這不能怪我吧,胡叔,誰叫您事先不把問題給說清楚呢?


    胡瑜非笑了笑說,原來還是要怪我的。好了,我們先不討論這個問題吧,我們還是先來研究一下要怎麽來收購這個項目才可以的。傅華,你牽頭來組織一個投資公司吧,最好是不要給海川市駐京辦分太多的股份,象征性的就可以,這樣子將來一旦這塊地真的被收回去了,你的責任也不會太大的。


    胡瑜非這麽說就是意味著,他對這個項目也並不十分看好的,他實際上是做好了讓天策集團承擔這部分損失的準備的。傅華看了胡瑜非一眼,笑了笑說,這個是自然了,海川市駐京辦這邊本來就沒多少資金可以投入到這個項目的。孫守義支持我擴大經營的一個前提是海川市並不拿出任何的資金來支持我。


    胡瑜非笑了笑說,你們這位市委書記倒是很會空口說話做好人啊。


    傅華笑了笑說,他這麽做也是沒辦法的,現在政府財政資金沒有不緊的,他根本就拿不出錢來給駐京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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