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吃飯是由挽翠喂的,隻說是騎馬累著了。可挽翠看到她頸間淺淺的吻痕還有什麽不知道的。這幾日這兩人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在眼底的。隻得目不斜視的喂著,然後收拾了下去。


    下午沈寄睡了一整個下午,當然是沒體力再去騎馬的了。魏楹也睡了一覺,起來就趁機教訓她,“你看你體力不好吧,還不肯練五禽戲。你要是體力好,下午不也可以騎馬了麽。”


    沈寄不相信的看著他,“真的?”


    魏楹嘿嘿的笑,沈寄體力如果夠,要進行的運動當然不是騎馬,而是某項他們都熱衷的床上運動。初嚐滋味,當然都是不肯淺嚐輒止的了。


    不過老歐也提醒過,一開始就要懂得節製,不然沈寄很容易被自己掏空的,畢竟還是年紀偏小了點。所以,魏楹也隻有盡量克製。


    晚上回去的時候沈寄還依依不舍的,魏楹哄道:“下次休沐再來。”


    “唉,要是城裏的宅子夠大就好了。”


    “先上車吧,天兒不早了。”


    今天吃的都是山珍,還有過年的時候醃漬的野味等,沈寄讓帶了不少回去。


    “魏大哥,耿莊頭把莊子和田利用得很好,我想了一下,咱們的宅子也不能一味白放著。”


    魏楹挑眉,“你想做什麽?”


    “我聽人閑話,有的人家的園子,小丫頭們帶的花兒,平日吃的筍菜魚蝦,一年若有人包了去,年終足有二百兩銀子剩。我想啊,天下沒有不可用的東西,既可用,便值錢。譬如你移種的那片桃林,賣桃花桃子也是一個不小的收益。不如在下人裏揀出幾個老成本分、能知園圃的,派他們收拾料理各自承包了去。一則園子有專定之人修理花木,自然一年好似一年了,要宴請什麽的也不用臨時忙亂;二則也不致作踐,白辜負了東西;三則下人也可借此小補,不枉成年家在園中辛苦;四則也可省了這些花匠、假山匠人並打掃人等的工費。”這件事是沈寄從《紅樓夢》裏學來的,這樣子一年省下的和賣得的東西,也有一兩百兩銀子。


    魏楹捏捏她的臉,“你倒是真會當家。你說的對,省錢事小,園子有人打掃,專司其職,又許他去賣錢,使之以權,動之以利,再無不盡職的了。隻是咱們宅子不大,沒承包到的豈不是心頭有不滿。”


    “那就競標啊,如果都想承包那片桃林,那就把能上交的數目說看,誰的高歸誰,來年也是一樣。然後年末有了收成,讓那承包到的拿出銀子來請大家吃吃喝喝一頓也就是了。”


    “嗯,有道理,就這麽辦吧。回頭競……”


    “競標。”


    “競標的時候叫上我,我來湊個熱鬧。”


    “這麽辦好的話,回頭咱家的一共三百畝地我也這麽搞。對了,我陪嫁的那一百畝地我還沒去看過呢。一直都是牛大在打理,回頭我也找時間去看看。”


    “嗯,好啊。[.超多好看小說]不過你的地稍微偏遠一點。”


    “沒事兒,我會騎馬了,以後我騎馬巡視。”沈寄喜滋滋的說完,然後又道:“我知道,是不可能的,不能拋頭露麵。”


    “自己的佃戶,讓小廝說一聲,讓成年男子避開就可以了。”


    “嗯。”


    一路說笑著回到家裏,沈寄就嚷嚷她騎馬累壞了,要好好的歇著。阿玲端了燙腳的水上來,正蹲下給沈寄泡腳,聽到這話便猶豫了一下。沈寄挑眉,“有事?有事就說,有些事兒不能拖。”


    阿玲便把白日的事說了一遍。說到繼母張望內宅的時候,頗有幾分難堪。


    “你繼母,你繼母好像是無利不起早的人啊。”街坊鄰居做了那麽久,沈寄多少對阿玲的繼母還是了解的。


    “是啊,所以奴婢也覺得這裏頭恐怕有古怪,但是一時又參不透。”


    沈寄想了想,“你去告訴管孟,就說我讓他現在馬上去一趟德嬸那裏,跟德嬸打聽一下,你們家近來的狀況,先看下你繼母說的是不是實話。然後我們再合計下一步。”


    “是。”待沈寄泡好了腳,舒舒服服的上了床,凝碧拿了美人捶過來問:“奶奶,奴婢替您錘錘?”


    “好。”


    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打下,沈寄趴著就睡著了。她今天的確是累壞了。至於那啥投標的事,明兒睡醒了再說吧。


    管孟從德嬸那裏回來的時候,知道沈寄已經睡下了,便退了出去。路上遇到魏楹,他問道:“你進內宅來做什麽?”


    “回爺的話,奶奶讓奴才去打聽些事兒。不過這會兒奶奶已經歇下了。”


    “哦,要緊的事兒麽?”


    管孟猶豫了一下,“奴才也不知道要不要緊。是阿玲出來讓奴才去德嬸的店子上問些事,說是奶奶說的讓馬上去問。”


    “那你問到些什麽?”


    “奶奶讓問阿玲姑娘的家裏最近情形如何。因為她繼母今早來說家裏情形不好,想到府裏做些漿洗縫補的短工。”


    “然後呢?”


    “結果德嬸說這幾日看到阿玲家偷偷在吃肉。”


    魏楹挑眉,“偷偷?”


    “說的,德嬸是這麽說的。還說她也是聽到別人說的,有有錢人家的小廝找了阿玲的繼母。然後她好像就有錢了許多,隻不過又要瞞著人。”


    那就不存在要來府裏幫傭貼補家用了。


    “誰家的小廝?”


    “這個就不知道了,那些人都不認得。”


    “你繼續追查這件事,有了消息馬上告訴我。下去吧!”


    “是。”


    阿玲本來聽說管孟過來了,所以匆匆出來想先問一下,結果看到魏楹在問管孟的話,隻好又退了回去。


    魏楹走進主屋,阿玲忙福身給他行禮,他便停了下來,“做得好!內宅的事就得防微杜漸。”又轉向凝碧,“凝碧也很好。”


    他一向是不誇人的,這兩人一下子都楞了,然後一起福身道:“謝爺的誇獎,都是奴婢分內的事。”


    魏楹瞧阿玲一年的惴惴,便安撫了兩句,“你也不必有負擔,你們奶奶用人,一向是賞罰分明,而且是不連坐的。”


    “是。”


    魏楹緩步進去,心道小寄倒是會調教人,這些小丫頭一天天的就能頂事了。這算不算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呢。


    見他進了耳房,凝碧趕緊進去張羅伺候他洗漱。待他洗漱好上床,便執著燭火出去。今晚在外室當值的是流朱,兩人交接了一下,凝碧便退出去休息了。


    沈寄找就睡得昏天黑地的了,連魏楹上床從她身上翻過去都不知道。魏楹手枕在頭下想著,是什麽人想要往他的後院安拆人手呢。看來對這府裏的情形很是了解啊。如果不是凝碧留心到了,阿玲又知道自家繼母什麽德行不避嫌的說了出來,這事可就麻煩了。


    阿玲的繼母雖然隻是個做短工的,可她的女兒卻是女主人身邊頗為得臉的一等大丫頭。這內宅的規矩,什麽人能進二門,什麽人能進主屋都是有嚴格的規範的。可如果阿玲的繼母過來找她,說不得就混進了二門,甚至混進了他們的臥室。如果趁人不備拿了沈寄什麽貼身的東西出去,那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是有人在惦記小寄,還是有人趁機給她下套子要汙蔑她不貞?


    之前清遠侯府小侯爺那事,就是個沒法說清楚的事。如果再出事,小寄就危險了。族裏那些老冬烘說不得要逼著她一死以證清白,或者是逼著自己休了她。會是二夫人所為麽?還是那小侯爺還在賊心不死?他把沈寄攬到懷裏,她自動找了個熟悉的舒服的位置靠著,繼續酣眠。這可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總之不管是誰,這事得查清楚了。


    第二天沈寄也知道了這個事,也產生了和魏楹相同的兩個懷疑,她想了一下,“都有可能,時間過了這麽久,二夫人想必是聽到風聲了。如果是她惡毒的設這個陷阱給我說得過去。是小侯爺也說得過去。雖然七皇子擔心被連累出麵壓下了整件事,但是他被我踢了那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萬一真被他拿去我什麽貼身的東西倒打一耙,說那天是我跟他私會,他的仇就全報了。好險好險,顧媽媽,內宅子你再多上點心,一點疏忽都不能有。決不能讓不該進二門的人混進來了。”


    顧媽媽在旁邊聽了也是冷汗泠泠而下,女人的名節比什麽都重要,“奶奶放心,奴婢省得。一定監督門房看好門戶。”


    “還有挽翠跟阿玲,丫頭們是分作兩班,你們兩個分別是一邊首領。每日裏我的東西送去洗衣房再送回來的,還有盒子裏的首飾,甚至我隨手寫寫畫畫的東西,你們都必須清點好心頭有數。”


    “是,奴婢省得。”


    顧媽媽又道:“奶奶,那位……”她用手指指姹紫住的那個方向。


    “告訴采藍,盯好,一步都不要離開。就是她不在,也得有信得過的小丫頭跟著。”凡事有利必有弊。他們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別人也可以利用姹紫動一些手腳。她也是可以直接進內宅,甚至是派了班次值夜的人。


    “不用排她值夜了,安分守己的呆著就成了。”那種時候是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外頭值夜的必須是信得過的人。


    “是。”


    顧媽媽想了想道:“洪總管的家人從老宅上京來了,等會兒想必就要來給奶奶磕頭請安的。在京城他們一家子光靠洪總管一人的月例是不夠好好過活的。到時候一定會請求在府裏當差,要怎麽派差事呢?”


    顧媽媽的意思沈寄懂,洪總管當然是值得信任的。可是他的家人才剛來,還不能放到要緊的位置上去。尤其是他的大女兒如今成了二夫人兒子的通房。而且還得委婉提醒一下洪總管不能把他管轄的事告訴他媳婦兒,這事兒就找他的親外甥去辦就是。


    “昨天你們都去吃酒了,一共有幾個人來著,都什麽年紀適合做什麽?”不放到要緊的位置,但是最好也得再給他們家安排一兩個差使。


    顧媽媽想了一下,“洪總管的大兒子今天十七,可以安排到門房上,那裏正好調了一個進爺的外書房。門放上有油水,不無小補。二女兒十四,針線活兒不錯,不如就讓她進針線房。至於洪總管的媳婦兒,一時沒什麽合適的位置,低了的讓她去也不妥。奶奶這裏倒是缺一個管事媽媽,但也不能貿貿然的就讓她來做。她正好可以給一家子做飯洗衣的。一家有三分收入,也算是奶奶對洪總管的照顧了。”


    “兒子十七,女兒十五,都有人家了麽?”


    “昨天席間聽一些人打趣,似乎洪家兒子和李嬤嬤的女兒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兩家像是都有意。至於二女兒,也不小了,但是之前洪總管不是得罪了二夫人倒黴了麽。老宅的人就不大願意和他做親家,隻有李家跟他算是同病相憐。”


    沈寄想了想,門房和針線房都是暫時接觸不到核心的。等過段時日確定可信又有能力的話再換地方不遲。


    “行,就這樣吧。”洪家的二女兒十五還未定親,在這裏算是年紀偏大了。對了,管孟不是跟魏楹一年的麽,這兩人看看來不來電。


    “把府裏當差的人都叫到大廳裏,我有事要宣布。”沈寄對顧媽媽到,後者便去張羅去了。而洪家人果然是等著想給沈寄磕頭請安,洪媽媽便跟出去的顧媽媽打聽沈寄這會兒空了沒有。


    “老姐姐再等等,奶奶正讓召齊了人有事宣布呢。你家大小子和二丫頭的差事已經定了,一個在門房,一個在針線房,不如等下一塊兒去聽聽。到時候再去磕頭謝恩不遲。”


    聽說兩個孩子的差事都訂下來了,洪媽媽大喜過望,她本來還以為一會兒需要求一求奶奶的。看來以後日子的確是好過了。可惜大妞兒被留在淮陽了。


    “好的,謝謝您了。”


    “好,那你再坐會兒,我讓丫鬟給您摻點熱茶。我還得吩咐人去各處通知。”


    “您忙您忙。”老頭子說這顧媽媽是奶奶跟前的第一得意的人兒,所以,洪媽媽對她格外的客氣。


    沈寄召了人來,說的便是將家裏的桃林還有大池塘等承包出去的事。以家為單位,然後將了競標的規則,讓各人回去合計。要有一份詳盡的規劃,規劃入圍了的再競標。十天以後競標,回去好好思忖。


    眾人一聽,心思便活泛了,那桃林,有那麽大一片,花枝可以折來賣,桃子更可以賣。所有的收益隻需孝敬四成,剩下的便是自己得。尤其這還不耽誤當差。不過奶奶然算的這個承諾的收益,如果沒達到要自己填補呢。也就是說如果你報了桃林一年五十兩的收益,那就需孝敬二十兩。如果沒達到,還是得孝敬二十兩。可如果報低了吧,又爭不過報高了的人,是得好好合計合計。如果報得合適,一年下來少說也增加個二三十兩的收入。而且幹得好,來年還可以繼續承包。於是一家子都在這府裏當差的都動了心思。倒是沈寄的陪房都各有安排,不如魏家世仆上心。流朱和凝碧的老子娘就想著家裏各人皆有差使,怕分心當不好差,沒有打算湊這個熱鬧。像崔大孝那樣看著一個寶月齋的也不動心,知道自己一家要是占的好處多了,在府裏就不好混了。


    散了之後,洪媽媽和兒女一起過來請安,對沈寄給他們家安排了兩個差事千恩萬謝的。他們從前被二夫人整得著實是有點慘,洪總管沒上京之前,一家子都快喝西北風了。又是魏氏家奴,無法到別處謀生去。


    沈寄擺擺手說不必,“之前安排給洪總管的院子就是給你們一大家子準備的,住著有什麽不順當的譬如漏雨光線不好的就直接同忠叔說請他安排。”


    洪媽媽昨天就看過了一整個小院子都是給他們家住的,而且是魏楹特意開口把他們要來的,聽說都是奶奶的主意。


    “奴婢昨日就對兒女說,一定要好好報答爺和奶奶的恩情才是。”


    “不算什麽,你們做事拿月例是應該的。如果做得不好,一樣是能上能下。”


    “是。”


    沈寄看了看洪家的二丫,眉清目秀的,想來大丫也不錯。不過二夫人臨到頭搞這麽一下,還真是夠惡心人的。


    “二丫也不小了吧,我替你留意著。”其實她自己比人家二丫還小一歲呢,不過成了親的人就是大人了。而且說起來她又是現管的主子,要做主是名正言順的。


    洪媽媽高興的道:“多謝奶奶費心想著,二丫還不快給奶奶磕頭。”


    “不用不用,今天都磕了多少個了,再磕額頭要腫了。”挽翠便上前把二丫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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