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楹給沈寄潑冷水,“你還是等到他們吃到苦頭了再去送溫暖好了。不然,他們八成還要嫌你多事的。如今,還是安心待產就是了。”


    沈寄想了想,“有道理!”方才倆小子隱隱帶著要飛出家庭束縛的興奮,她可不會沒看到。魏楹一開始就那麽喜歡吃她做的飯菜,還不是因為汪氏做的飯菜實在是寡淡無味麽。沒有對比就沒有鑒別。小包子哪怕出海,飲食起居也有凝碧照顧得周周到到,隻是後來海鮮吃多了膩味而已。這兄弟倆都是錦衣玉食養到如今的。讓他們去吃吃書院的食堂,穿穿粗布衣衫才能知道過去的日子多美好。


    小親王帶著小豆沙出去玩兒了。他要檢驗一下小豆沙是不是真的從內到外都要往小淑女發展了。沈寄對魏楹道:“持己,我覺得我過去對小豆沙還是嬌慣了些。”因為是三十多歲才生的,多少是溺愛了一點。小芝麻小時候可不會幹出當著長輩那麽衝出去的事兒。如今她認識到了,可惜沒有精力改正。


    魏楹想了想道:“我也差不多。不是說請的萬先生挺嚴厲的,也特別會調教大家姑娘。你放手不要幹預,讓她磨搓磨搓小豆沙的性子好了。如今才五歲,要改還來得及。而且我看她比其它人家的小姑娘也好多了。”


    “我哪有幹預她管教小豆沙?手打腫了我都沒吭聲。”雖然真的很難忍,不過沈寄還是做了一個明理的家長。她也知道萬先生是故意試她的底線來著。因為如果太嬌慣吃不得苦,那肯定調教不出出挑的學生的。與其這樣還不如一早放棄,省得浪費精力。她可不想把自己的金字招牌毀在小豆沙身上。


    魏楹想想小豆沙哭哭啼啼展示給他看過的左手的‘熊掌’,也是心疼不已。他有點明白沈寄為什麽要給小芝麻挑上徐贇了。他這麽辛苦力爭上遊,的確是不想看兒女再走這條老路,能夠鬆快一些度日。可是小豆沙不行,皇帝看起來已經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所以,小豆沙得從小刻苦學習,十分的優秀才行。哪怕他是丞相,卻也隻是百官之首,總歸在一人之下。有些事情還是隻能順著君王。


    “曦姐兒能跟得上麽?”魏楹關心起侄女來。


    沈寄道:“一切進度都是按小豆沙的情況來調整。如今倒是跟得上,畢竟她已經開蒙過了。再過幾個月我看就有些困難了。”如今曦姐兒就不太想上萬先生的課了。到時候,王氏怕是還得一番逼迫呢。而萬先生一早就有言在先,跟不上她就不會要了。哪怕是個記名弟子,她也是很謹慎的。如今小豆沙和曦姐兒都在被考驗階段呢,到底能不能入她門下還得學滿三個月看。


    魏楹搖搖頭,“還是得看孩子自身適不適合啊。而且,小豆沙你也不能就完全放任萬先生雕琢。”


    “那當然!我自己的閨女,怎麽可能就放手了。萬先生是挺能調教人,但咱們家又不是自己想攀龍附鳳。太子妃那樣的日子,我可舍不得小豆沙去過。”沈寄正說著,忽然肚子裏鼓起兩個小包,從左上腹滑向右下角。


    魏楹伸手摸摸,笑著道:“這是兩個在一起動,還是一個的手腳都在動?”


    “不知道呢。”沈寄想了想又道:“大娘肯定很舍不得明哥,回頭你得閑多去看看她吧。”小權兒的婚禮,汪氏也是去了的。她和十五叔的交情可不普通。如今獨子要出遊,沈三叔又整天忙著做生意,汪氏肯定會覺得寂寞。沈寄這個樣子也不能常去看她。


    魏楹道:“我哪有那麽多閑暇。休沐的時候,你打發人接她過府來吧。”


    “嗯。”如今魏家的親戚都在,隻能緩一緩了。到時候就說請汪氏過來照看她這個高齡孕婦,她肯定就不會再推脫了。沈寄想起一茬事說給魏楹聽,“小芝麻前幾天去看大娘,她正準備翻地種菜呢。”


    魏楹想到從前家裏後院比旁人家矮一茬的莊稼,忍不住笑道:“就當鍛煉身體還是不錯的。”


    沈寄也笑,“回頭我去幫她。”


    “拉倒吧,幹農活你比我娘還差勁。二狗子倒一直是一把好手,聽說如今他的農田很是像樣。”


    沈寄點頭,“嗯,他買了附近幾十畝田,如今把寶月齋每天的菜蔬承包了一半呢。”盤指算算,二狗子也是富家翁了。如今也是當爺爺的人了,不過還是喜歡自己到田間去親自幹活,然後指點請來的佃戶。


    “那還不錯嘛。”魏楹道。


    沈寄靠到他身上,“我說半天了,你怎麽就聽不出來呢?咱家後院那麽大,給你開兩分地?你也說就當鍛煉身體挺好的。諸葛一生最安處,臥龍崗下半畝田啊。”


    魏楹清清嗓子,然後赧然道:“小小寄,我,不會種田。一點都不會,我打小從沒做過農活。算了吧,啊!”說著把沈寄身子扶正就想開溜。


    沈寄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不會學啊!你教訓下屬、教訓兒子不是那麽厲害麽。武鄉侯有半畝田,魏相你就少鍾點,你種兩分就好了。回頭我就讓人把田給你開出來。至於師傅,給你倆選擇,大娘還是二狗子?”


    魏楹看她揪著自己的袖子不放,知道這回是真躲不過了,苦著臉道:“那還是我娘吧。”讓二狗子對他指手畫腳的,他不樂意。一想到沈寄曾經看上二狗子,他心頭就膈應。


    顧琰點頭,“好,馬上開春了。趁著小包子、小饅頭也在家,在他們跟著你一起幹。免得以後也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


    要是這裏頭沒算上自己,魏楹一定會舉雙手讚成。當下也隻得點點頭,“好吧。就開在娘那個院子好了。”如此,明哥不在家的時候。他娘就會時常的在相府呆著,也不至於寂寞。也讓小包子、小饅頭知道一下稼穡之艱苦。他小時候雖然沒種過田,可是在鄉間長大,看得多啊。民間疾苦還是很清楚的。


    沈寄便讓人吩咐下去,在留給汪氏的院子裏開出兩分地來。又讓小包子小饅頭去念《豳風。七月》。打算等阿隆婚禮後,淮陽老宅的親戚走了就要開始行動了。那倆兄弟倒也機警,立馬就知道沈寄要讓他們種田。


    “哥,娘怎麽想起一出是一出啊?”小饅頭嘟囔,一邊說一邊還四下看看,生怕被沈寄聽到了。那他的耳朵就要遭殃了。


    小包子撇撇嘴道:“她不一向如此麽。不過這次,應該不是針對咱們的。你想,咱們不是都要去東山書院了麽。大不了每個月回家一天被揪來幹幹活。”


    小饅頭恍然,幸災樂禍道:“我明白了,爹又要遭罪了。”隻要不是針對他的就行。好在他應該沒有懸念,可以進東山書院。他哥應該也沒什麽問題。不然接下來的一年,就要當小農夫了啊。


    門口傳來兩聲悶笑聲,是湊巧過來的傅清明,他聽了個正著。他笑著轉身往外走,“你們兩個,我告訴大嫂去,你們在背後說她想起一出是一出。”


    小包子和小饅頭趕緊過來一人一邊把他往裏頭拽,“別啊,清明叔。你想害我們開學前半個多月生活得水深火熱麽?你一向最疼我們了,我娘整治人的招數可是層出不窮的。”


    傅清明道:“你們兩個小沒良心的,枉大嫂還在擔心你們去了書院吃不好睡不香的。咳咳,要封我的嘴,兩句好話可不夠啊。”


    小包子道:“清明叔,我那本元山先生親自批注的《四書五經》歸你了。”


    小饅頭也道:“清明叔,我那兒有珍本的畫冊……”


    傅清明道:“春宮啊?這個更需要封口費啊!”


    “才不是呢,是十二月美人圖。”小饅頭忙忙的道。這話要是傳出去了以訛傳訛的,他會被他爹親自操荊條狠揍一頓的。


    ……


    接下來就是阿隆的婚禮了。沈寄雖然也不能幫著動什麽,還是早早就去了。魏楹雖然還是擔心她會被芙葉傳染了妊娠反應,但是這樣的日子顯然是攔不住的。


    沈寄是被小芝麻扶進去的,小芝麻來得比她還早。


    “娘,大姨可望了幾回門了。您跟她好好嘮嘮吧。”小芝麻把人送到二門處,又跟著丹朱一起張羅去了。


    沈寄撐著腰往裏走,果然一轉彎就看到芙葉扶著門在那兒張望。今天郡主府的下人都調出去幫忙了。這兒就一個小丫頭一個老媽子幫著跑腿。


    “哎喲,小寄,快進來!”看到沈寄,芙葉眼底一亮,招手喊道。旁邊的老媽子、小丫頭都緊張的道:“郡主,魏夫人這就進來了。您快坐下吧。”


    沈寄上前去,“表姐,你這種盼星星盼月亮的表情,真是讓我滿足啊。”


    芙葉笑道:“我可不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你盼來了麽。我都大半年沒見過你了。而且你看咱倆如今都是高齡孕婦,還都是雙胞胎。這是多難得的緣分啊!”


    沈寄拉著芙葉一起坐到榻上,“我一直聽說你怎麽怎麽受罪,今兒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啊。”就是人瘦了點,肚子顯得忒大。


    芙葉道:“我是遭老罪了,翻江倒海折騰了小半年。最近才好些了。不過啊,受這麽一回罪,倒是讓徐方和阿隆不再糾結那個世子之位了。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唉,我這麽久不見你,可想你了。你想我不?”


    “其實我也是早想來看你了。就是之前不是莫名其妙卷進那件事裏麽。後來肚子顯懷了,持己等閑不讓我出門。也就這個月初去喝了小權兒喜酒,今兒來喝阿隆喜酒。跟管犯人一樣的管我,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


    芙葉道:“我可沒你那麽好精神,我最近才能不用在床上躺著保胎的。你家魏相那是心疼你呢。”


    沈寄嘟囔:“他要是真心疼我,就不會暗地裏動我的藥膳了。”


    “得了吧,你看你如今一臉的幸福,這是得了便宜賣乖呢。讓有些女人看到了,還不知道多麽羨慕嫉妒恨呢。”


    “我們家的事跟別人有什麽關係?別人家的事,又和我有什麽關係?”沈寄不在意的道。


    芙葉道:“不知道多少人盼著你家出事兒呢。”


    沈寄撇嘴,“各人日子各人過!唉,你今天娶兒媳婦了,我還不知要等幾年呢。”


    “什麽兒媳婦,二房!我幾年前就娶過兒媳婦了。至於你,你要想娶媳婦,不知多少人想跟你當親家呢。”


    沈寄笑笑,陸姑娘要贏得芙葉的認同,還有得磨呢。雖然阿隆是鰥夫,還少了一隻手,但是芙葉的降格以求也隻是降到五品以下的官員家庭。陸姑娘和自己相似的家庭背景,真的是很難被她看入眼。這是當婆婆的通病,倒不是芙葉一人如此。自己要不是因為當年二老爺二夫人巴不得魏楹沒有來自嶽家的幫助,老爺子希望能留住二老爺一命,絕無明媒正娶進門的機會。娶人進門她已經幫過阿隆一把,再多管就不合適了。再親近的關係,也不能總插手的。因此也沒就此說什麽。


    兩表姐妹各據床榻的一邊,分享著桌上適合孕婦吃的小吃食、小點心。然後聊著各自的養兒經,懷孕心得。


    今天魏楹隻在飯點過來喝喜酒,但家裏其他人都是一早就過來幫忙了。就連小豆沙都把一月三次的休息日挪用了一天。如今小豆沙也是逢十休一,十分嚴格的執行著。每個休假日都看得很重,數著日子過。因為發現哭訴之後,不管是爹還是娘都不會給她出頭。她隻有服服帖帖的被萬先生管著了。不過據小親王說,骨子裏還是那樣,沒變!


    “郡主,平王、平王妃到了。”


    芙葉吐出一口氣,“聽說小權兒的婚禮他們也去了?”


    “是啊,阿隆和小權兒都是跟著平王出海的人嘛。”


    “可小權兒是娶正室,我們家隻是個二房。他何必親自來嘛?還得我撐著招待侄兒媳婦。東宮就是禮到人沒到,多省事兒。”丹朱身份可不夠招待平王妃。


    沈寄道:“這個家可離不得你,你還有得忙啊。”陸氏是二房,那在芙葉下次娶媳婦之前,她都還是家裏唯一拿得出手的女主人。至少還得操勞十六七年呢。比沈寄都辛苦,沈寄隻需要再等個六七年娶了長媳有些事就可以推給兒媳婦去辦了。


    “你陪我一起吧。”


    “成啊,平王妃今天肯定也要找我說話的。”沈寄和芙葉一起慢慢吞吞的起來。她們也頂多到正房門口迎一下。再怎麽說平王妃還是芙葉的晚輩呢。而且她也是郡王妃,不是親王妃。


    “她要找你說什麽?”


    “她和平王想打芳姐兒的主意,散布消息說平王適宜作配羊年生的女孩兒。芳姐兒就是羊年生的,他們想納她進府。”


    芙葉轉轉眼珠,“回頭我跟她說,讓她沒機會找你。”


    “不要緊!持己宣布了一條不成文的家規,想來芳姐兒父母也不敢答應。不過,她最好還是不要說出口的好。”


    “姑姑,魏夫人,你們快坐,怎麽好讓你們出來相迎?”平王妃看到兩個大腹便便的孕婦,忙忙的道。


    芙葉笑道:“你們夫妻客氣了。我們家隻是娶個二房而已,這樣也太給她做臉了。”


    平王妃扶著芙葉道:“我們是給姑姑、表弟做臉。”


    “唉,別人娶媳婦兒進門,第二天就能歇著了。我這還得繼續操勞。”芙葉抱怨道。


    “姑姑身體好,還能為表弟們操勞許久呢。像我們府上,沒有長輩在,很多事都沒人指點呢。”


    “你可是大姑姑一手帶出來的,管家理事、交際應酬這些都是一把好手。分府以來,也都做得很出色啊!”


    平王妃聽芙葉句句不離抱怨新兒媳,應付的笑笑然後換了話題:“姑姑今天氣色看起來不錯,魏夫人也是。”


    沈寄笑道:“這氣色是一整個冬天都在喝補湯作養出來的。對了,平王妃,臣妾聽說城外有所道觀,求子特別靈驗。”


    平王妃本來想借著說身體,把話題引向上次沒有出口的事兒上。自從在小權兒婚禮上遇見過,她一直沒機會再見沈寄。也沒機會見到芳姐兒的父母。沈寄閉門不出,對外聲稱孕期不適。她也不好登門。沒想到最後她被沈寄拋出來的這個話題引著走了。


    “是真的麽?”成親快三年了,平王妃自然是關心子嗣上的事的,聞言便情不自禁的問道。她如今信這些的很。雖然每個人都跟她說心誠則靈。可萬一哪次就遇上真的高人了呢?


    沈寄點頭,“當然是真的,臣妾可不敢哄您。這您自己懷上了,怎麽都比娶個不足年歲的小丫頭進門生好啊。那還得等個兩三年吧。可不是那麽好等的。臣妾當年也是成親後一直沒消息,虧得是離魏家老宅遠,不然還不知鬧出多少的事兒來……”她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又說的是平王妃最關心的話題。平王妃問去了道觀裏高人的地址、身份。還對沈寄道謝不已。她其實也不想辦這事兒的,回頭平王要問,就說自己試探了魏夫人不樂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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