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還未給予答複前,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兩個人,竟然已經派出了南長老,替他向西辰帝司徒傑送邀請函去了。


    嘴角陷入了連抽猛抽的狀態,風中徹底淩亂的蕭寒,牙齒倏地一個緊咬,薄唇間一字一句的吐道:“兩位可真是…料事如神!”


    淺淺的垂首,捏筷撈夾瓷碗內蝦仁的上官凝月,如櫻紅唇間“謙虛”的笑回道:“蕭太子謬讚了,料事如神的本領,我們也隻是偶爾能做到。”


    斂起淩亂情緒的蕭寒,落座在了上官凝月和軒轅焰的對麵,聲音淡冷的問道:“我邀請司徒傑於何時品茗,於何地品茗?”


    語畢,蕭寒的心中暗歎了一口無奈氣。


    --世間竟會有如此的荒唐事?他“誠邀”西辰帝司徒傑品茗,可他本人卻完全的不知道,與司徒傑品茗的時間和地點?


    上官凝月沒有回答,她在垂首吃蝦,開口回話的人,是掌心慵懶摩挲的軒轅焰:“三日後的戌時,西辰國帝都的築湖茶閣!”


    既是別有用心的邀請,自然有別具匠心的品茗法。


    見到自己不問,眼前將一切策劃好的兩個人,也不主動的說,無可奈何的蕭寒,也隻能壓抑滿腹憋屈的詢問道:“具體如何個品茗法?”


    這一回,軒轅焰沒有答話,他垂首喝起了美味的雜燴鮮湯。


    咽下了美味蝦仁的上官凝月,玉眸笑望向了蕭寒,櫻唇魅勾的回道:“你還是拿碗,盛一點東西吃吧!胃若餓壞了,大腦可會缺氧的。大腦若缺氧了,記憶力減化的你,隻怕記不住詳細的品茗法。”


    上官凝月的話音落下,連喝了好幾口鮮湯的軒轅焰,亦立刻接話道:“月兒此言有理,你還是盛一點東西吃吧,吃完了,我們慢慢的告訴你!”


    不是說出獨特的品茗法,與他一起研究討論,看看是否將獨特的品茗法,改善的更加完美一些,而是直接的告訴他!


    告訴他,這三個字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關於滅敵的大計,你無須操神費心,總之我們怎麽說,你聽話照做就可以了!


    各送了上官凝月和軒轅焰一抹眼神,一抹“算你們狠”的不爽眼神。


    蕭寒伸手撈起了桌麵間,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兩個人,特地為自己多備的一隻空碗,起身離座,抵達了精致火的爐邊,掄銀勺盛膳食。


    蕭寒並不是笨蛋,他知道軒轅焰和上官凝月兩個人,至所以開口讓他用晚膳,並非擔心他餓壞了胃,導致大腦缺氧記不住事兒。


    軒轅焰和上官凝月的真正用意,是想用膳食來堵住他的嘴,不讓他發出“聒噪”的騷擾音,影響他們兩個人安靜的享用晚膳。


    吃點吃點唄,反正他也的確餓了。


    隨即,蕭寒重新落座在了椅子間,捏起了一雙象牙筷子,埋頭一聲不吭的,吃起了上官凝月和軒轅焰自煮的雜燴晚膳。


    一鍋美味無比的晚膳,在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兩個人,慢吞吞的愜意享用之下,以及在蕭寒食不知味的填充空胃間,一點一點的見了底。


    圓鍋內的美味雜燴見了底,浩瀚無垠的天幕間,夕陽也徹底的隱落了西山;令大地間綻姿的萬物,披上了一層絢豔麗紗的晚霞,亦漸漸的消失於無形了。


    待到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懸在了繁星美綴的天幕間,頻頻嬉戲於如水銀輝中的晚風,孜孜不倦的往西院廂房內,送來了一陣陣的濃鬱花香。


    幻影銀狼和青豹兩個人,進入了燭影搖紅的廂房內。


    一陣手腳麻利的收拾,銀狼與青豹兩個人,抹擦幹淨了上官凝月等人用膳的桌子,將所有的青花瓷碗,象牙筷子,以及精致火爐和圓鍋,撤離了緋紅燭火縈繞的廂房。


    銀狼和青豹兩個人,雙足剛剛踏出廂房的門檻外,左手端著一碟油炸花生,右手端著一碟椒鹽瓜子的東長老,雙足邁入了廂房的門檻內。


    將油炸花生和椒鹽瓜子,置放到了金絲楠木桌麵間,衝著軒轅焰和上官凝月兩個人,一個恭敬彎腰的東長老,默默的退出了廂房內。


    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兩個人,油炸花生“咕吱咕吱”的嚼著,椒鹽瓜子“嘎嘣嘎嘣”磕著的同時--


    向對麵雖努力的維持著冷若冰霜表情,卻還是被徐徐回漾的晚風中,那此起彼伏奏響起的嚼花生音和磕瓜子音,弄的嘴角忍不住微抽的蕭寒,你一言我一言的慢道起了,如何滅敵的絕妙大計……


    與此同時,無名山莊三十裏外--


    如水月光的幻美籠罩間,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蜿蜒的穿梭於一座山穀內,清澈見底的小溪盡頭,是一片綠意盎然的翠竹林。


    一株株挺拔翠竹的掩映中,聳著一間簡陋的小木屋。簡陋的小木屋前,一雙手負於背後的年輕男子,正迎風靜立在繁星點綴的夜空下。


    除了袖口雅繡的潔白流雲之外,此名年輕男子穿著的錦衣顏色,倒與林中竹葉的顏色無異。


    這一名容貌俊美的年輕男子,乃滄月國的太子--夜逸風。


    而他穿著的一襲綠色錦衣,雖與林中竹葉的顏色一模一樣,卻比竹葉少了兩分的瀟灑秀逸,多了三分的憂韻愁息。


    此時此刻,雙手負於背後的夜逸風,頭正朝天仰著。


    不知道是在細數著天幕間,璀璨閃爍的顆顆繁星,還是在細數著半空之中,隨晚風悠然旋舞的一片片嫩綠竹葉。


    突然--


    婀娜搖曳的細長翠竹,令密集纏裹於枝杈間的如海竹葉,奏出的一曲天籟清音中,隱約多出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細微的腳步聲落,六名蒙麵的黑衣男子,亦是六名潛伏於西辰的滄月國密探,身軀筆直的立在了夜逸風的背後。


    右臂膀一個淺抬,令皎月盛瀉的銀色月輝,夢幻覆染白皙掌心的夜逸風,薄唇中吐出了淡淡的聲音:“查探的如何?”


    腦袋當即低垂的六名滄月國密探,齊聲的輕回道:“屬下們無能,用盡了各種辦法,始終查探不到軒轅焰、上官凝月以及蕭寒三個人的下落,請主子嚴懲!”


    聽到六名屬下的回話,夜逸風沒有再開口。


    白皙的右手腕倏地揚抬,合攏的中指與食指間,夾捏住了一片隨風旋舞的嫩綠竹葉,夜逸風將夾捏的嫩綠竹葉貼到了眼前,出神的瞅望了起來。


    六名滄月國的密探,見自家主子竟一反常態的,未因為他們辦事不利,施與口頭的怒斥和肢體的嚴懲,反而陷入了沉默的狀態,一時間竟有些瞠目結舌。


    而就在夜逸風陷入了沉默,六名滄月國密探呈現瞠目結舌表情時--


    一股強勁萬分的氣流,卷裹著粒粒的塵土迎麵卷來。


    緊接著,夜逸風的正前方,約六米遠的位置上,忽然出現了一名銀色的錦衣罩體,銀色麵具遮臉的男子。


    此名銀衣男子的出現,令滄月國的六名密探,立刻抽拔出了腰間的利劍。


    就在滄月國的六名密探,將冰冷鋒利的劍尖齊對向了銀衣男子,準備移足刺向銀衣男子的一瞬間,夜逸風拋掉了指縫中所夾的嫩綠竹葉,對六名密探使了個毋妄動的手勢。


    俊眸眯望向了自己的對麵,身影宛如脫弦銀箭般出現的銀衣男子,夜逸風啟動的薄唇中,溢出了淡淡的聲音。


    “閣下是誰?踏夜造訪,不知有何指教?”


    出現於竹林中的銀衣男子,乃奉了上官凝月和軒轅焰的命令,前來送上邀請函的丐幫九袋北長老。


    聽到夜逸風的問話,北長老將冷意十足的聲音,送入進了夜逸風的耳內。


    “我乃無名小卒,賤名不足掛齒。踏夜造訪滄月太子的木屋,隻是奉了主子的命令,前來向滄月太子送上一封邀請函。”


    冷冷的話音落下,北長老的銀色衣袖一個翻卷,左手中多出了一封淺黃色的邀請函。


    左臂膀倏地一個揚起,脫離了北長老掌心的邀請函,於半空中劃出了一道淺黃色的弧線後,朝著夜逸風的麵前極速飛了去。


    邀請函抵達夜逸風鼻尖的一瞬間,夜逸風伸手捏住了邀請函,望向北長老的一雙俊眸,眯的更深了一些的問道:“你家主子是誰?”


    話雖然問出了口,可夜逸風的心中,其實已經隱約的猜到了。


    為了不暴露他滄月國的密探們,在西辰國的隱秘藏身之地,小心謹慎的他,未去往滄月密探們的藏身居住地。(.好看的小說)


    而是,選擇了這一片僻靜的竹林,讓幾名密探臨時搭建了一簡陋的小木屋,以做他暫時的棲息地,以及與密探們偶爾的聯絡地。


    然--


    他建於僻靜竹林內的簡陋棲息地,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人毫不費力的查探到了?


    除了這半個月以來,他滄月國的密探們絞盡腦汁,無論是明察還是暗訪,都尋覓不到下落的上官凝月和軒轅焰,他實在想不到還會有誰如此的神通廣大?


    “滄月太子向來聰明絕頂,又豈會猜不到我家主子是誰呢?不就是滄月太子的屬下,連日來費盡心思的查探…”


    聽到了夜逸風的問話,鼻間嗤冷一哼的北長老,唇中吐出了無比嘲諷的聲音:“卻始終杳無音訊,令滄月太子的屬下自咎無能的兩個人麽?”


    未給夜逸風回話的機會,北長老的唇中再次拋出了一句冷諷:“邀請函已經送到,具體內容滄月太子自己看吧,我這無名小卒該回去向主子複命了!”


    語畢--


    北長老的腳尖倏地一個踮地,一陣狂風卷裹著粒粒的塵土,猛刮向了夜逸風的臉龐,以及夜逸風背後的六名密探臉龐。


    狂風眨眼便止,而狂風止住的一瞬間,北長老的身影已經躍出了幾丈之外,隨即徹底消失在了夜逸風的視線內。


    滄月國的六名密探,本來還因為北長老對夜逸風的傲慢態度,準備揮劍教訓一下北長老呢。結果…


    他們還來得及出手教訓北長老,北長老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如此登峰造極的輕功,令滄月國的六名密探,再一次陷入了瞠目結舌的狀態。


    目送著北長老的瞬間離去,夜逸風的麵上雖然波瀾不驚,可心中驚駭的程度,卻絲毫都不壓於他的六名屬下。


    此名銀衣男子,隻不過是軒轅焰的一名屬下,可施展出來的登峰造極輕功,比起他來,卻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軒轅焰背後的勢力,比他想象中的…還要不簡單啊!


    夜逸風若是知道,向北長老這般輕功登峰造極者,丐幫中隨便的撈一撈,都能撈出個千兒八百來,不知道是否還能維持波瀾不驚的表情呢?


    林風悠悠的拂麵間,借著如水的月光,夜逸風抽出了邀請函內的信紙。


    --滄月太子,多日不見,甚為掛念!


    三日後的酉時,西辰國帝都的聚仙茶樓內,誠邀滄月太子一起品個香茗,望滄月太子務必賞臉,別澆滅了我二人滿腔的邀請熱情!


    落款:對滄月太子一日不見,便如隔三秋的軒轅焰、上官凝月。


    信紙很香,信紙間的字體很美。


    每一字每一句,令人看起來都友善萬分,熱情無比。可夜逸風心中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這看似友善與熱情的邀請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


    他心存惡意的向司徒傑,泄露上官凝月和軒轅焰的真正身份在先;與司徒傑一同現身於硯湖竹林內,欲欣賞上官凝月和軒轅焰,被屍尊索命的血景大戲在後。


    後來,軒轅焰被魔君重傷,導致命在旦夕。


    這半個月以來,他雖然一直未查到軒轅焰的情況,可他卻一直肯定一點,軒轅焰絕對不是命薄之人,他沒那麽容易下地獄的。


    而一旦軒轅焰化險為夷了,那麽有仇必報的軒轅焰與上官凝月,對他先前的所做所行,又豈會當作過眼的雲煙,一笑泯怒恨呢?


    見到瀏覽完信紙間字的夜逸風,背影盛瀉蕭涼氣息的,仰頭盯望向了幽藍的天幕,其中一名滄月密探輕聲的問道:“太子,邀請函上寫了些什麽?”


    仰首望天的夜逸風,指尖緩緩的摩挲著信紙,聲音淡淡的回道:“邀本太子三日後的酉時,西辰國帝都的聚仙茶樓內品茗。”


    聽到了夜逸風的回答,問話的那一名滄月密探,道出了心中的憂慮:“表麵邀您品茗,背後必藏陰謀。太子請三思,別中了二人的詭計!”


    滄月密探的憂慮話音落下,夜逸風沒有給予回應,隻是催動渾厚的內力,揉碎了掌間的邀請函和信紙。


    他豈會不知上官凝月和軒轅焰,這看似友善與熱情的邀請品茗背後,實則“埋伏”著報仇的危險陰謀呢?


    隻是…該來的,總歸要來的。他若拒絕了品茗的邀請,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兩個人,便會輕易的停止泄恨舉動了麽?


    既然明知躲不過,不妨去麵對。


    最起碼,收到了邀請函的他,事先還能做好高度的防備。總比提心吊膽的…


    不知道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兩個人,何時會突然的高調出現在眼前,給自己來個措手不及的致命殺招,情況要有利的多了!


    與此同時,竹林六十裏外--


    銀色月輝的盡情渲染間,氣勢恢弘、飛簷鬥拱、紅牆金瓦的西辰皇宮,增添了幾分如詩如畫的夢幻之美。


    悅心殿,乃放下了繁複奏折批閱的西辰帝,用來賞曼舞、聽絲竹的尋樂後殿。


    雕繪各色栩栩如生芙蓉花的白玉柱,撐著龍飛鳳舞的壯麗殿簷,鑲彩珠的長長紅色絲幔,經晚風的柔柔撩拂,翩飛於悅心殿的四麵殿壁角落處。


    殿頂間無數盞八角的燈籠,盛耀出的緋紅燭火縈繞間,五名嬌媚如牡丹花的妃子,正輕移蓮步、紗袖飄卷的舞於殿廳正中央。


    四名清麗如蓮花的妃子,則各坐於悅心殿的兩側,白皙十指遊走於古箏的根根細弦間,青絲半遮麵的施展著歌喉,唱著媚柔甜膩的曲子。


    後宮佳麗雖三千,可哪一個妃嬪不想深獲龍恩,不想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呢?


    縱然這些妃子都知道,她們的枕邊人西辰帝喜怒無常。


    前一刻或許還對你恩寵有加,將你捧上了高高的雲端。可下一刻,隻要你一個不小心,說了一句不順西辰帝雙耳的話,那麽…


    沒內西辰帝瞬間擰斷了白皙的玉頸,令身軀化為了一灘腥臭的血水,落得死無全屍的淒楚下場。


    隻是,被西辰帝無情的打入了冷宮,長年累月的與蜘蛛網和灰塵“做伴”,病死冷宮都無人問津,已經算是西辰帝格外的開龍恩了。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


    她們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日後,將會成為西辰帝最愛的那一個例外,令六宮粉黛無顏色,集三千龍寵於一身的那一個例外。


    因此--


    無論是轉足曼舞的五名嬌豔妃子,還是撫箏奏樂的四名清麗妃子,都在一心二用的,頻頻向正前方的西辰帝司徒傑,拋送著含情的如絲媚眼呢。


    身著金龍欲飛的黃色帝袍,後背依靠於金色龍椅間的西辰帝司徒傑。


    雖然一邊在舉杯飲著醇香的美酒,一邊在笑賞著妃子們的媚眼誘惑,可一張俊美無比的臉龐間,卻始終流轉著陰邪的黑暗氣息。


    舞姿綻、絲竹響的悅心殿內,“春意盎然”、“春光魅人”。


    悅心殿外的長長殿廊間,卻是一排排麵無表情的禁衛軍,手持鋒利冷劍嚴密的把守著,氣氛極為的深沉冷寂。


    突然--


    一陣不尋常的細微聲音,隨夜風送入進了禁衛軍的耳內。唰唰唰,一眾手持鋒利冷劍的禁衛軍,雙眸立刻循著細微音眯望了去。


    悅心殿的正對麵,是一座金角飛翹的觀魚亭。


    此時此刻,呈現荷花形狀的高高亭頂間,竟然出現了一名迎風聳站的男子,一名銀色的錦衣罩體,銀色麵具遮臉的男子。


    “有刺客--”


    齊發出了一聲驚叫的禁衛軍,立刻高舉手中的鋒利冷劍,朝著金角飛翹的觀魚亭方向,宛如浪潮絕了堤般的狂衝了過來。


    禁衛軍們的驚叫聲落下,隱藏在悅心殿外暗處的,無數名訓練有素的弓箭手,亦立刻從四麵八方快迅跳了出來。


    他們將綴了致命劇毒的弓箭,密集如雨點般的發射向了,忽然迎風聳站於金角飛翹的觀魚亭頂上,來意不善闖西辰後宮的神秘銀衣人。


    此名踏夜闖西辰後宮的銀衣人,毫無疑問的,自然是奉了軒轅焰和上官凝月的命令,前來向西辰帝司徒傑送上“邀請函”的南長老。


    表情不屑的瞅了一瞅,前方一群揮劍砍過來的西辰禁衛軍,以及四麵八方密集如雨點般射過來的,無數支綴了致命劇毒的弓箭。


    南長老的銀色衣袖,一個極速的翻卷。


    一陣宛如龍卷風般刮起的強大氣流,頓時將一群揮劍砍過來的西辰禁衛軍,身軀全部掀震到了冰冷的地麵上。


    而就在四麵八方密集如雨點般齊射來的,無數支綴了致命劇毒的弓箭,即將貫穿南長老身軀的一瞬間,南長老整個人噌的一下飛躍向了高空。


    右手腕倏地一揚,令一封淺黃色的信函,精確落在了悅心殿的門檻上之後,南長老宛如飛鳥一般敏捷躍起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禁衛軍和弓箭手的視線內。


    如此登峰造極的輕功,如此深不可測的內力。


    令根本就不知道從何方追捕起的,無數名西辰禁衛軍和弓箭手們,身軀僵硬萬分的定格在了原地,陷入了瞠目結舌的驚嚇狀態中。


    悅心殿外發生的動靜,悅心殿內的司徒傑自然是聽到了。


    不過--


    司徒傑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內,奔竄向悅心殿外的長廊間,他以為來意不善的闖後宮者,必定難逃弓箭手們的毒箭穿心。


    待到他發覺,他低估了來意不善的敵人本領,想要奔竄向悅心殿外的長廊間時。


    殿外禁衛軍和弓箭手們的沉默,已足夠令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踏夜闖入後宮的不善者,已經施展絕頂的輕功離開了。


    他西辰國的皇宮,從前朝到後寢,除了有數萬名的禁衛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嚴密把守著,暗中更潛伏了不計其數的弓箭手。


    可今夜,居然有人宛若入了無人之境,一路暢通無阻的從前朝,順利的闖入到了後殿?接著,又安然無恙的全身而退了?如此本領神通廣大的人,究竟是誰呢?


    箏音停,曼舞止。


    一眾美豔的妃子,瞅見司徒傑陰冷無比的表情,嚇的褪去了容顏間的嫵媚之色,身軀顫抖萬分的退立到了一旁。


    眾妃子不僅身軀顫抖著,生怕喘氣的聲音兒過重,擾了臉色陰沉的西辰帝雙耳,會被動怒的西辰帝擰斷頸子,就連鼻間小心翼翼所喘的氣兒,也變成了細如遊絲。


    這時--


    一名低頭彎腰的禁衛軍,雙手捧著南長老留下的信函,一封寫著西辰帝親啟的淺黃色信函,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向了西辰帝。


    一封輕如鴻毛的信函,卻仿佛一塊沉重巨石般捧著的禁衛軍,聲音顫抖的道:“皇上,這是闖宮者留下的信函!”


    左手腕倏地一揚,凝聚渾厚內力的掌心,將信函從禁衛軍手上吸過來的司徒傑,抽出了信函內的信紙,眸光陰唳的瞅望向了信紙間的黑字。


    --自西辰帝對北翼國宣戰的那一刻起,身為北翼國太子的我,便陷入了寢食難安的痛苦狀態。


    北翼國本就兵力寡薄,西辰帝背後又有魔君全力的協助,北翼國一旦與西辰國交鋒,必定潰不成軍,血流成河!


    西辰帝若肯善待我北翼子民,北翼大軍願無條件的歸降。我這個北翼太子,更願向魔君虔誠的獻血,並且與父皇兩個人,心甘情願的向西辰帝俯首稱臣。


    西辰帝若肯接受北翼的歸降,我便於三日後的戌時,西辰國帝都的築湖茶閣內,恭候西辰帝的駕臨,向西辰帝呈遞上一份北翼的歸降書。


    緋紅燭火的縈繞間,瞅完信紙間黑字的司徒傑,雙眸中彌漫開了嗜血的濃濃煞氣。


    --歸降?真是如此麽?


    若真如此的話,為何夜晚囂張的闖西辰後宮,送上一封邀請函呢?直接的將這一封邀請函,改換成北翼的歸降書,豈不是更省事?


    若真如此的話,為何有探子送來急報,說北翼國的兩百萬大軍,如今正朝著他西辰國的邊境方向,日夜兼程的前進呢?


    三日後的戌時,恭候自己駕臨築湖茶閣?


    好啊!既然你北翼太子想玩,朕豈有不成全之理呢?


    你放心,三日後的戌時,朕一定準時的駕臨築湖茶閣。與你玩一場腥風血雨的精彩遊戲,與你玩一場放血索命的精彩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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