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被我弄碎藥碗,惱怒了?這一怒惱,便沉不住氣、演不了戲,想索了我的性命泄怒,以祭你被破壞的演技?”


    荻將軍非但下顎遭捏掐,更被出手快如閃電的上官凝月,點住了幾處大穴,身軀此刻完全動彈不得。


    但,荻將軍一張臉毫無懼色,聲音更是嘲諷至極:“要索命就快點,本將軍若皺一下眉頭,便枉為鐵血男兒!”


    “不就摔碎一隻碗麽,有何值得動怒的?荻將軍,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上官凝月的胸襟氣度了。”


    櫻唇間溢出魅笑聲音的上官凝月,左手五指雖捏掐著荻將軍的下顎,右掌心卻攤伸向了銀狼。


    心領神會的銀狼,當即重倒了一碗藥,遞到了上官凝月攤伸的右掌心間。


    將藥碗一個高托,上官凝月玉眸灩波流轉的道:“我說過,即便籠絡不到人心,這小恩小惠也施定了。荻將軍不肯賞臉接收,我也隻能委屈荻將軍,強行令荻將軍接收。”


    語畢,原本捏掐荻將軍下顎的左手五指,倏地向上一移,按壓起了荻將軍的兩邊臉頰。


    兩邊臉頰被按壓的荻將軍,嘴巴無法自控張大的一瞬間,上官凝月將右掌間所托的藥碗,湊貼到了荻將軍嘴邊,強行將藥灌入了荻將軍的嘴巴內。


    荻將軍想開罵,奈何兩邊的臉頰,被上官凝月用力按壓著,根本罵不出來。


    雙眸竄冒熊熊怒火的荻將軍,隻能看著碗中的藥一點一點減少,一點一點灌入自己的嘴巴內。


    不過,令荻將軍心生疑惑的是,被強行灌藥的自己,竟然沒產生一絲被嗆的痛楚感?難道…


    瞅了一眼上官凝月托藥碗的右掌,隱約有七彩光芒在流轉。


    先前見識過七彩光芒威力的荻將軍,自然不難猜出,自己至所以沒產生被嗆的痛楚感,與上官凝月掌心流轉的七彩光芒有關。


    自己對她態度如此惡劣,她為何不借著灌藥之際,令自己嚐一嚐被嗆的痛楚,而是暗暗替自己消去被嗆痛楚呢?


    荻將軍眸中怒火依然很旺,但心海卻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圈難言漣漪。


    待碗中的藥,一滴不漏灌入了荻將軍的肚內,上官凝月抽離了藥碗,亦解開了荻將軍被點的大穴。


    “上官凝月,你…”


    恢複動彈自如狀態的荻將軍,食指朝著上官凝月瓊鼻一戳,想暴粗的罵幾句,可話到了嗓子眼,卻因為心海微泛的漣漪,又吞咽了回去。


    “荻將軍,你不肯接收恩惠,我卻強行向你施恩惠。那麽,做錯事情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既然如此,你就不應該動怒。因為…”


    無視荻將軍戳向自己鼻尖的食指,上官凝月嫣然一笑的柔語道:“你若動了怒,便是拿我犯的錯來懲罰你自己,這樣很笨的,不是麽?”


    “哼--”


    唇內冷冷的一哼,縮回了食指的荻將軍,倏地一個掉轉身,避開了上官凝月的一張勝花麗臉。


    笑意深深的瞅了一瞅荻將軍背影,轉玩掌間空碗的上官凝月,衝著軒轅焰使了個眼色。


    點了個頭的軒轅焰,當即率著一眾丐幫弟子,遊走在了滄月、西辰兩國大軍的隊伍中。


    麵對著軒轅焰以及丐幫弟子,一臉柔笑遞上的藥碗,兩國士兵視線一陣交接,並沒有伸手接過藥碗。


    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對方可是想讓他們歸降的敵人,若他們受了敵人這小恩小惠,他們還如何理直氣壯的,給予敵人冷言惡語呢?


    “我說各位,你們若不怕耳朵起老繭,我也不介意多說幾遍。這小恩小惠我是施定了,你們若不肯接收,便隻能跟荻將軍一樣,被我強行的灌藥,硬施小恩小惠了!”


    尋了一塊石頭坐下,二郎腿倏地一翹,上官凝月歪頭笑語道:“既然不接受也得接受,我想…你們心不甘情不願的喝藥,總比被我強行的灌藥,感覺要來的舒服一些吧?”


    上官凝月的話音落下,士兵們捏了捏拳頭後,無可奈何的接過藥碗,仰頭將藥汁送入了唇內。


    當然了,滄月、西辰兩國士兵中,也不乏荻將軍那般,性子倔強剛烈之人。


    這不--


    待成功送出十二碗藥的軒轅焰,移動到了一名西辰士兵麵前,遞上第十三碗藥的時候。


    這一名西辰士兵接過了藥碗,但卻沒有仰頭喝藥。


    瞅了一眼軒轅焰,此名西辰士兵的手一鬆,令藥碗“啪嗒”的一聲響,碎成片的躺在了地上。


    西辰士兵冷冷的眼神,銜接上了軒轅焰笑意濃濃的眼神,一字一句的道:“手無力,沒接住。”


    西辰士兵冷冷的眼神,唇中緩吐出的六個字,隱藏著一抹挑釁的訊息。


    這一抹挑釁的訊息,便是--我若不接藥,你們便給我強行灌藥。但,我如今並非不接藥,我接了,隻是手無力接不住罷了。


    聰明絕頂的軒轅焰,又豈會察覺不到西辰士兵的眼神和話語中,那隱藏著的一抹挑釁訊息呢?


    薄唇笑勾,軒轅焰重新倒了一碗藥,柔聲的道:“既然手無力,是否願意讓我幫忙,喂你喝下這一碗藥呢?”


    喂與灌,兩個概念。


    喂--軒轅焰端著藥碗,西辰士兵張開嘴巴,軒轅焰將碗遞到西辰士兵嘴邊,西辰士兵一點一點喝下。


    灌--就像上官凝月對待荻將軍一樣,軒轅焰捏住西辰士兵的兩邊臉頰,直接將藥倒入西辰士兵的嘴內。


    而,軒轅焰的體貼提議,西辰士兵卻沒領情。


    手朝著軒轅焰一伸,西辰士兵冷回道:“我感覺手恢複些許力氣了,應該可以接住藥碗了,瑞王可否讓我再試一次?”


    “當然!”


    笑瞅了一眼西辰士兵,薄唇柔溢出兩個字的軒轅焰,再一次的,將藥碗遞到了西辰士兵手上。


    又是“啪嗒”的一聲響,第二碗藥也犧牲了。


    試圖捕捉軒轅焰的怒色,卻沒能捕捉住半點的西辰士兵,睜眼說瞎話的道:“這次並非手無力,隻是沒接穩。”


    完全意料之中,知道這一名西辰士兵的真正用意,其實是想激怒自己,讓自己失去對他送藥的耐性。


    “沒有關係,反正藥熬的多,碗兒準備的也多,相信總有一次,你能夠接穩藥碗的。”


    加深臉間笑意的軒轅焰,薄唇間柔回道的同時,將第三碗療傷藥,遞到了西辰士兵的麵前。


    此時,無論喝過藥的,還是正在喝藥,亦或者即將喝藥的士兵,眼神皆瞅向了軒轅焰。


    他們心中都有數,西辰士兵想激怒軒轅焰。


    而,他們也很想看一看,對於西辰士兵一次次的存心挑釁,身份尊貴無比的龍耀瑞王,究竟能忍到何時?


    “啪嗒”的藥碗碎地音,於徐徐回漾的暖風中,重新的奏響了,並且一奏便是五回。


    加上前兩回,已經碎了七個碗。


    若換做任何一個人,麵對如此的挑釁,臉上恐怕多多少少的,也該有一點兒怒氣了。可,軒轅焰卻依然是一臉柔笑!


    待到一臉柔笑的軒轅焰,遞上第八個藥碗的時候,西辰士兵的身軀僵住了,眸中冷意亦蕩然無存了。


    他萬萬都沒有想到,堂堂龍耀瑞王,為了讓他喝下一碗療傷藥,竟能忍受他多次的惡意挑釁,且不見絲毫動怒之氣。


    凝視了軒轅焰許久,西辰士兵接過了第八個藥碗。隻是…


    這一次,西辰士兵沒令藥碗墜地,而是高仰起了頭,將藥汁喝的一滴不剩後,將藥碗遞還給了軒轅焰。


    笑了笑,接過藥碗的軒轅焰,移步朝前而去,給其他士兵送起了藥。


    經過這一段挑釁的小插曲,剩餘尚未喝藥、微微動容的士兵,眸中冷意亦減褪了不少,皆默默喝下了軒轅焰,以及丐幫弟子所遞的藥。


    瞅見此情此景,夜逸風眸內的愁霧更濃了。


    待到北長老抵達夜逸風麵前,將一碗藥遞給夜逸風之時,緩接過藥碗的夜逸風,腦袋高仰了起來。


    夜逸風不是喝藥,是灌藥,一大口大一口的猛灌,就仿佛碗中裝的是烈酒,一醉解千愁般的猛灌。


    時間飛逝,隨著正午的悄然到來,終於送完藥的上官凝月、軒轅焰,率著一眾丐幫弟子,朝著山頂方向返回而去了。


    此時,山丘之頂--


    無痕公子正與另外的丐幫弟子,圍成無數個小圓圈,淘米的淘米、折青菜的折青菜,和麵的和麵。


    返回山頂的上官凝月、軒轅焰,以及一眾丐幫弟子也沒閑著。


    洗幹淨藥碗和藥罐,收入了櫥櫃之後,軒轅焰與一眾丐幫弟子,也加入了淘米、折菜、合麵的隊伍。


    至於上官凝月,她未加入淘米、折菜、合麵的隊伍,而是將銀狼拉到了一邊,與銀狼交頭接耳的說起了悄悄話。


    一番低聲細語之後,上官凝月問道:“銀狼,我說的話,你都記住了麽?”


    “咳,王妃啊,您說的話大部分銀狼都記住了,就是那啥…”


    銀狼撓了一撓頭,眸露一絲尷尬的回道:“鋤什麽當午,汗什麽下土,誰知什麽餐,粒粒皆什麽的沒記住。”


    一連聽到四個“什麽”,忍不住翻白眼的上官凝月,半蹲在了地麵間。


    指尖流轉七彩靈力,身軀半蹲的上官凝月,於地上寫下了一首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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