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音輾轉,漸漸消散,船頭上的人不自覺的矚目遠望,廣闊的海岸線隻有白鷗起飛:“玉疏雲髻紅顏裝……青竹研磨幾彷徨……宗政,如此不規格的韻腳你還敢寫給絲兒,現在想來有沒有可笑幾分。”


    破舊的船塢中走出位不輸他偉岸的男人,少了從前的張狂,多了份為官的沉穩和藥氣:“本官原意,你管的著!”


    林青衣輕蔑的恥笑:“確實管不著,不過你有時間該把薛倚樓從皇城娶回去,免得給人參不必要的麻煩。”


    “不勞林少主關心,林少主如果有心才該回你的鬼穀看看你家的那群凶手免得總是騷擾我邊境國民。”


    林青衣不願回想的看他一眼,拿起玉笛在唇角比劃了一下又皺著眉放下:“宗政,你們什麽時候對人參放手?”他的耐心有限如果還跟他搶兒子別怪他和回天城對陣!


    宗政對他跟不屑,隻會在他們這找麻煩,有本事去手刃凶手,宗政隨意的仰躺在船繩上,心情略顯沉重的望著清澈的藍天根本不想跟他討論三年來一直沒有答案的話題:“回天國的太子,何來放手之說,況且你賴在我皇陵不走,還敢惡人先告狀!”


    林青衣的真氣瞬間外放,已能隨意控製功力的他,頃刻間鎖定船繩上的宗政,宗政立即全力以抗,身上各大穴道自動封閉,臉色瞬間蠟黃。


    論武功林青衣早以淩駕所有人之上,想殺死宗政就和捏死隻螞蟻差不多,之所以不動手是因為宗政是柳絲看重幫人參的醫師:“你說夠了沒有!”


    一口鮮血吐入玄澤的海水,宗政才不怕他的瞪著他:有本事殺了他!他還不想活了!


    林青衣忍著怒火撤回功力,碰到想死的人怪林青衣倒黴:“我今年一定帶人參離開!”說完獨自甩手近了船塢……柳絲已經是他不能彌補的遺憾,所以他一定要把人參帶走!


    十天過去了,玄字殿內,小小行為失常的還處於飄飄然狀態,或者說自從他聽說錢初有孕起就一直高興的摸不到北,就連禮部的臣子們明顯的工作錯誤他都沒有介意反而笑著問人家是不是算盤出了問題,禮部的人嚇的頭都磕破了表示在也不敢!小小無所謂的揮揮手,事情如此不了了之。


    半個月的時間眨眼而過,當小人參不得不離開玄澤時,他哭了一夜,軒轅展在床邊也守了一夜,兩個小家夥都舍不得,兩人同樣是哭,可是不同的是軒轅業難受了就死命的掐軒轅展,軒轅展忍著痛不舍得掐哥哥,可是不管這一夜多麽的不公平,不管他們多麽的想他娘,他都要離開,第一,小小不會希望他留下,第二,他沒有能力自私的帶娘親走。


    清晨一大早。


    黛眉的眼睛一片紅腫。


    柳厚顯得異常鎮定。


    張耀宗帶著他們此刻在玄字殿向國君和國後做最後的告別:“多謝帝上盛情款待,微臣定向回天國民國君傳遞帝上的盛情。”


    小小紅光滿麵的讓他們起來,心情好了看他們自然也順眼了幾分。


    小人參拉著娘親的手,眼裏,淚光閃閃。


    軒轅展靠在娘親身上,也不願下來。


    錢初心事重重的蹲在兩人中間,心裏也是萬分不舍,但,當她無意中看到軒轅展身上的掐傷時,瞬間看想小人參。


    小人參根本當看不見的淚光繼續閃啊閃。


    軒轅展也不介意的還是守著他的母親。


    錢初的目光變得複雜,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軒轅展,手指輕撫向軒轅展的臂膀,當錢初的手快按壓到軒轅展的傷口時。


    軒轅展本能的閃了過去。


    錢初腦力一震,不是說軒轅展厭惡她,而是他不想讓別人碰!為什麽!?錢初立即看向人參。


    人參瞬間撇開頭,很顯然他知道!


    玄澤爾把錢初扶起來,並沒有看到他們的異樣:“讓他們走吧。”


    人參和軒轅展分別被黛眉、柳厚抱走。


    人參不再哭鬧,但是手卻抓向母親的方向,真的要離開時他非常不原意,他還是個孩子,不能指望他向個大人一樣懂事:“不走了——不走!——哇!哇!”


    他一哭軒轅展也跟著哭,他兩哭了,黛眉也開始落淚,瞬間,除了小小之外,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心傷。


    衛千文不忍再看。


    張耀宗命令黛眉立即抱上他們走人。


    錢初忍著思念沒有去追,此刻她是一個母親,更是玄澤的皇後,身邊有個隨著她的移動眼含絕望的男人,她怎麽邁的開腳步,她是個女人,女人的一切她也不能免俗,愛人和孩子是她的全部,她身上背負的壓力何止一個兒子,還有一直等她的玄澤爾……


    至回天國的船駛出海港,錢初都沒有跟人參再見一麵,錢初站在守望台上,看著甲板上的小身影,眼淚潸然而下,她決定了有一天一定要光明的正大的要回她的兒子!


    船慢慢的駛離耀戰海港,載運著數不盡的玄澤特產和交換的航海技術駛向他的國度,為期半個月的訪問結束,回天國從此將以五大勢力進入曆史的篇章,十幾艘大型護航戰船在平靜的海麵月走越遠,隻是在眾多的大型船隻的一角,一條不起眼的船塢悄然的緊跟在後,林青衣不經意的回望,曆史篇章中的‘海緣戰爭’一直是鬼穀的心病!他一定……驟然林青衣的身形一顫!守望台的人影讓他瘋狂的想看第二眼時,卻早已空無一人!


    宗政奇怪的看著他:“你怎麽了?”什麽事能讓林青衣如此失態,宗政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視線所及內一片泰然:“到底怎麽了!”


    林青衣不自覺的脫口而出:“絲兒……”他剛剛好似看到了絲兒,就站在那,看著這個方向落淚。


    宗政猛然搖著林青衣,心裏翻滾這自己都承受不起的渴望:“再哪!再哪!”


    林青衣安靜了,頹然的坐在船頭望著根本沒有人的地方,絲兒已經死了,他還盼望什麽……


    宗政也慢慢的平靜,絲兒確實已經死了,他不是也經常在東宮的各個角落看到她的身影……隻是這種不該有的思念何時才能終了。


    回天國的船隊終於在玄澤的海平麵上消失,玄澤爾徹底的鬆了口氣,林青衣、宗政、人參、軒轅展都走了,但他卻沒了本應有的喜悅,他也將身為人父,如果將來有一天讓他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孩子離開,他辦不到,而錢初卻……他看眼庭院裏平靜異常的女人,想安慰些什麽,可卻什麽都說不出口……


    人參依然站在甲板上,不管海岸線有多遠他都看著,看著,他在等,等母親舍不得他,等母親追過來,哪怕他最後還是不會跟母親走,但是他希望他的母親追過來,可是在他六歲的觀念裏,他不知道這點多麽的不現實,一國皇後如果追來,引起的又是怎樣的軒然大波,可是他就是這麽等著,母親那麽疼他,一定會來,一定會來……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一直在甲板上站著,船離海港很近時,他想著母親不會追的辛苦,船裏海港很遠時他想著母親沒了顧及一定會來,船離玄澤都很遠時,他想母親可是會在下一秒出現,日出日落了幾個循環他依然說服自己天亮就可以看到母親的身影……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他在那站著,軒轅展就在他旁邊站著,兩個孩子對著同一片海,海水回視的卻一直是冷冷的水麵。


    半個月的時間又過去了,小人參怒了,母親沒追他,對他的心靈是中沉重的打擊,本來屬於他的人,隻允許他不要,不能不要他,況且他離開時都哭了,她為什麽不看他!為什麽!為什麽!


    因為舍不得,隻是他聽不到!他也不明白!


    軒轅業握著小拳,眼神凜冽的看向軒轅展:“娘跟你說了什麽!”


    “嗯?……”軒轅展抬起頭然後又垂下:“我跟娘說了我的事,她說希望我留下……”可是他不想,他想跟著哥哥。


    軒轅業突然開心道:“她擔心了?”


    軒轅展點點頭。


    軒轅業突然熱切的看著他,猛然想到,母親之所以放心他們離開,是因為回天國有她布置好的所有後路,可是如果回天沒有了呢,如果回天的一切都一團遭,軒轅展和他又總是出問題會怎麽樣!?她會不會不安!會不會想見他!?會不會來找他們!?軒轅業的眼神慢慢變的熾熱,軒轅展見哥哥激動,心情也跟著奇妙的激動。


    軒轅業看著傻不愣噔的弟弟,高興的抱住他,大方的賞了他個大大的笑臉,軒轅展立即跟著笑,這個笑臉能用賞字就絕對是賞的,這麽多天以來軒轅業很少高興,對軒轅展也是不冷不熱的,誰讓他聽到那晚他娘說最愛軒轅展,軒轅業沒把他掐死都是好的,還指望軒轅業對他笑癡人說夢。


    軒轅展卻當哥哥是古怪脾氣,現在終於又對他好了,屁顛屁顛的早忘了軒轅業不理他時的冷臉,軒轅展之所以迷戀軒轅業除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還有件讓軒轅展感覺他們是同盟的事,那就是,軒轅展的事軒轅業都知道,軒轅展殺人是被他撞見的,可是軒轅業很賴,他連安慰他的弟弟都顯多餘,但是他到很樂意看戲,他從不過問事情背後的意義,反正每個人都不無聊才最重要,軒轅展每次怕了都會找哥哥,而他哥哥總是無所謂的睡的跟死豬一樣,慢慢的軒轅展都不感覺殺人是不對的了,況且很多次出手都是為了哥哥,他當然也就慢慢的坦然並感覺理所當然了:“哥哥,你冷嗎?展兒有衣服。”(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帝王獨寵:陰毒妃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鸚鵡曬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鸚鵡曬月並收藏帝王獨寵:陰毒妃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