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興國四年(979),宋太宗趙炅親率大軍圍攻太原,劉繼業隨北漢主降宋,遂複姓楊,名業,為左領軍衛大將軍、鄭州防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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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時節,淫雨紛紛。


    汴梁城外,芳草新綠,柳樹抽芽。


    新修葺拓寬的官道上緩緩行來一隊車馬。車體簡陋,不見奢華。人畜也都風塵仆仆,勞頓不堪。似是行了很遠的路途。隻有車隊前的一騎白馬灰衣中年男子依舊精神抖擻,身形挺拔。


    東京汴梁的城門已遙遙可見。雄偉的宣化門樓,立在厚重岩岩的青牆上,映著霞光灼灼生輝。中年人看著眼前這座雄偉的開世盛都,心潮起伏。一路堅辛跋涉,避除萬險,終於把家人都平安的帶到了大宋的皇都。從此,自己的使命,家族的命運,便與這座繁華如綿的城池,唇齒相連,相依相靠了。


    他找了一處茶棚,抬手示意停車,對左邊的一個待從說,“楊洪,去請夫人下車暫作休息。再把我們的官碟,給城門報上去。”


    楊洪應了一聲。吩咐附近的幾位侍從安頓夫人公子們。自己竟自向宣化城門縱馬而去。


    茶棚裏早有幾個過路休息的客人。見了這車隊,也都注目觀看。


    後一輛馬車還未停穩,就有幾隻白淨的小手掙搶著把車簾揭開了。四個十幾歲依次大小的男孩子,搶著飛身縱下車。年紀雖小,身形卻都快的很,一個個腳未落穩,就哄著跑進了茶棚,口中直叫幹渴。


    這時,車隊前麵的兩匹駿馬上,也縱身跳下了兩個少年。一個黑衣,一個白衣,襯著兩張七份相似的麵孔,都是挺拔英俊,卓而不凡。兩個少年一左一右走近前麵的馬車,伸手挑簾。恭敬的叫了一聲,“娘。”


    車中便輕嫋嫋,下來了一位****,一身素色的衣服,一髻簡單的發鬏。臉上是淡淡的笑意。若是按了兩位少年的年紀猜測,這位婦人至少也是要35,6的年歲,但歲月卻仿佛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白皙柔滑的麵上是美人遲晚的容貌。


    美婦也不用踏凳,利落落的跳下車。回轉身,對著車裏說,“你們三個小鬼也快下來吧。剛剛還吵著要出來透氣。怎麽這回兒又都安靜了起來。”眾人還未歎完婦人的美貌,就見車中手拉手走出一對小娃娃來。男孩子大約十歲,女孩兒略小一些,都生得明眸皓齒,漂亮可愛。並肩站在一起,如同金童玉女一般。


    婦人又把手探入車中,再抱下一個男孩兒來。也是十歲左右,與前一個男孩一樣的衣著,一樣的麵容,一樣的發髻。隻是身材消瘦了些,麵色也不及前一個男孩健康,略顯蒼白。


    男孩被娘親抱下車,就靜靜的站在一旁。先前粉妝玉琢般的小女孩就刮著鼻子羞他說,“八哥羞,那麽大個子下車還要娘抱。延琪比你小,都可以自己下了。”美婦彎下腰,點了一下延琪的鼻子,“九妹不可以亂笑哥哥。八哥身體弱,又顛簸了這半日,沒了力氣,才讓娘親抱的。”九妹也不惱,笑嘻嘻的用另一隻手拉了八哥,向茶棚走去。


    美婦直起身,回首朝向領隊處那白馬青衣望去,正好也迎了一雙熾熱的目光回望過來。深邃對清明,憂慮對鎮靜。他們不必說話,甚至不必有一個安慰的笑容。十幾年的輾轉相依,不棄不離,讓他們彼此有了最深的默契。安全了嗎?走到這裏。


    眾人點的茶水剛上來。就聽宣化門裏連聲炮響,震耳欲聾。


    有見過世麵的人,堵著耳朵,激動的說。九炮賀響,這是天子出行的禮節呀。


    大家吃驚,都抬身望去。隻見威嚴的宣化門大開。兩排金甲侍衛舉著鑲龍黃旗整隊而出。侍衛後,是一列太監服飾俸樂手,手中各捧排律,姑洗,編鍾,太簇,無射,蕭,琴等物。樂隊站定,又有兩麵鑲邊豔黃明旗招展而來。龍旗飄處是一抬九龍乘輿。龍攆上雕的是九龍吸珠的金柱,由三十六個太監抬四邊而行。周圍又有三十六人禦仗,十六人執幡,十六人執杖。龍攆後麵,步行跟了各品朝服的大臣近百位。文臣武將分列站妥。


    楊業遙遙的望著這一列為迎自己而來的皇家儀仗,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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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梁形勝甲天下,夷門自古帝王都。


    東京城西,金水河畔,碧波漾起處,悄然落成了一座高深宅邸。


    這座宅邸,將陪著它的主人們一起走過鏗鏘鐵馬的崢嶸歲月。這座宅邸,將在曆史的脈流中衝擊沉澱最終成為後世稱頌的英雄名府。


    這座宅邸的門坊上高懸著宋太宗禦筆親書的“天波楊府”匾額。清風無佞,天波摘星。這座府裏,將會策馬而出一位位絕唱後世的楊家勇將。


    曆史的車輪,隆隆起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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