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此刻是亂成一團,那葉青青無故失蹤一天沒回府,府中人是急得人仰馬翻四處尋她,不知是有人刻意安排,還是巧合,葉青青被那陳員外帶走的事在外麵傳得沸沸揚揚,可偏偏就是沒傳進尚書府人的耳朵裏,這一來二去,直到第二天陳員外那母老虎的妻子拖著被打的半死的葉青青來到尚書府,說是要尚書府給個說法,他們才知曉,這葉青青失蹤這晚竟是跟陳員外在一起。


    “葉尚書,今兒個這事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老娘立馬就把這小賤人拉下去活活打死,敢勾引老娘的男人,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陳員外的妻子李氏性子潑辣得很,生得膀大腰圓的,一手揪著葉青青的頭發使勁一拽,就把她狠狠的甩在地上,單手叉腰的站在尚書府門口指著年過半百的葉尚書嚷嚷著要個說法。


    這李氏當年就是帝都的一朵奇葩,她父親曾經是先皇麾下的一員大將,戰死沙場後先皇對他們家也是照顧有加,當年陳員外娶她進門也是衝著她的身份去的,這麽些年陳員外的產業是越做越大,她的脾性也是越來越潑辣,家中下人沒少被她淩虐毆打,對陳員外也是管得很嚴,偏生這陳員外就是個好色的,時不時就在外麵招惹些女人,就連府中也不少丫鬟被他欺負了去,不過那些人無一例外都被這李氏給收拾了,府中也就留下一個幫陳員外生了個兒子,性子柔弱得不行的小妾。


    陳員外把葉青青帶回府的事做得很是隱秘,竟是過了整整一晚上才被這李氏發現,這不,今兒個李氏一知道那老不死的竟然敢帶女人回府瞎混,當即大怒,帶上一幫子丫鬟下人殺過去把陳員外一陣痛罵,這被下藥被陳員外欺負了去的葉青青也被李氏帶去的人給痛打一頓,若非她及時說出自己的身份,怕是這會子小命都沒了。


    “天呐,我的青青,你們這些天殺的,竟然敢動手打我的寶貝女兒,我跟你們拚了——”葉青青的生母賈氏見著趴在地上渾身是傷的葉青青,哭得泣不成聲的就要撲過去跟那李氏拚命,卻是被人攔了下來。


    葉尚書皺著眉頭看了眼這府邸周圍越來越多的百姓,皺眉道,“陳夫人,此事攸關我們兩家的聲譽,還是先進府再說。”


    “我可不管什麽名譽不名譽的,你尚書府上教出來的女兒竟然連我家那死老頭子都不放過,今天這事要是不給我個說法,這個下賤胚子我是說什麽也不會放過的,大不了我們鬧上金鑾殿,請皇上給我們辨個是非!”李氏這話說得可是神氣得很,絲毫都不給葉尚書留麵子,今兒個這事傳出去她也不怕,她家那老不死的死老頭名聲已經那樣了,她可不信這葉尚書會用這整個尚書府的名聲來跟她賭!


    李氏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別人不知道這葉尚書那些事兒,她可是清楚得很,來之前那人可是讓自己看了好些資料,有那些東西在手,她可是底氣十足,管他是尚書還是宰相,她誰都不怕!


    這女人怎生如此囂張霸道?


    葉尚書眉頭皺得越加厲害,張嘴正想嗬斥這李氏幾句,誰知還沒說話就被李氏硬生生的打斷,“帶上這小賤人進去,我倒要瞧瞧這位高權重的葉尚書能把我這個婦道人家怎麽樣?諸位鄉親可得幫襯著小婦人才是,若是小婦人今日邁進這尚書府出不來的話,那還有勞諸位鄉親去宗人府給小婦人報官,小婦人位低言輕怕是奈不何這位高權重的尚書大人呢!”說著,她還故作模樣的低頭拭淚,跟方才的強勢潑辣可是相差甚遠。


    李氏這一番聲淚俱下的話,說得周遭的百姓個個應聲附和,氣得這尚書府的人包括葉尚書在內,都差點沒吐血!這事情都還沒弄清楚,她就說出這番話來,這不是在打他葉家的臉嗎?


    “陳夫人盡管放心,今日之事老身一定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我葉家的孫女再不濟,也不至於委身給一個有妻妾的男子,此事內幕究竟如何,還得好生查查才知道,陳夫人的話還是別說得太滿了,當心待會兒不好交代,自打嘴巴子可就不好了。”說話的是站在葉尚書身旁的尚書夫人丘氏,這丘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看就知道李氏這是故意找茬,這女人當然還是要讓女人來對付,也就給葉尚書使了個眼色,讓他把這件事交給自己來處理。


    “查呀,當然要查,不查清楚世人怎麽能知道這葉尚書府上的女子是怎麽個德行,當年葉家出一個葉媚兒,現在又出第二個葉媚兒,這葉家還真是……”李氏眼皮一翻,譏笑兩聲卻是連當年的老賬都翻出來說,那架勢可是絲毫不輸給身為尚書夫人的丘氏呢!


    丘氏也不怒,掀了掀眼皮望了眼傲慢囂張的李氏,“多年不見,陳夫人的性子是越加厲害了,難怪這麽些年跟陳老爺還是伉儷情深,連生育孩子那份罪陳老爺都舍不得讓陳夫人去遭,著實讓人羨慕呢!”這丘氏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就比誰更狠!


    眾所周知,這李氏嫁入陳家多年,沒給陳家添上一兒半女,若非這李氏性子潑辣手段狠毒,那陳員外又懼內,怕是早就被休棄了!這是李氏心裏多年的痛,如今卻是被丘氏當著世人的麵說出來,更是氣得她臉色發紫,咬牙切齒滿臉怒意。


    “丘琳,你這賤……”李氏大怒,指著丘氏的鼻子就要破口大罵。


    “都給我住嘴!陳夫人,你若是為解決事情而來,那裏麵請,如若不然,就別怪我送客了!”葉尚書厲喝一聲,拂袖一甩,率先轉身走進府中,其餘的葉家人也紛紛跟在他身後回府,那李氏見著葉尚書動怒,心中也是一震,跟在他身後進了尚書府的大門。


    這尚書府的門剛關上,那些圍在大門外的百姓紛紛開始議論,那昨日關於葉青青的醜聞和今日陳夫人上門問罪的事連在一起,倒是編出了不少故事!


    “啪——”


    響亮的巴掌聲在偌大的大廳中回響,剛剛站起來的葉青青被這一巴掌打得趴在地上嚶嚶啜泣,淚流不止。


    “說,你昨日究竟做了什麽?再不說,看我用家法打死你這孽障。”葉建傑被葉尚書派人請回來,在路上就聽下人將陳夫人上門問罪的事情說了一遍,當即大怒,一邁進大廳二話不說的給了葉青青狠狠一巴掌,衝她怒吼道。


    “女兒不知道,女兒昨天隻是想出門買些胭脂水粉,想著祖母大壽將至,就去珠寶行瞧瞧有什麽好東西想買來送給祖母,後來逛得有些累了就找了家酒樓用膳,這接下來的事女兒就不知道了,女兒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會在陳家醒來,陳夫人見著女兒就讓下人把女兒打了一頓,女兒…女兒真的不知道…嗚嗚……”葉青青避重就輕的把昨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刻意將遇見那個男子的事隱瞞了下去,邊說邊哭,加上她如今這幅模樣,顯得越加的楚楚可憐。


    終究是自己疼愛的女兒,見到她這幅模樣,葉建傑高高揚起的手卻是打不下去了,“你說的是真的?你去酒樓吃飯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難道是有人故意害你?”葉建傑是嘴上這麽說,但事實上這個說法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但他隻能硬著頭皮把這個借口抬出來說事。


    “爹,娘,青青這丫頭雖說平日裏被我們寵壞了,性子驕縱些,卻也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依我看,此事定是別有內情,說不定真就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青青壞我葉家的名聲……”


    葉建傑這一說,那李氏就不幹了,她是來上門問罪的,他們一家子這一唱一和的,指不定待會這事就被他們推到誰身上去了,那她這趟不就白來了,“葉家大爺這話說出來也得有個根據才行,這人贓並獲的,可不能由著這丫頭隨口說兩句就變了味兒,說是有人害她,這誰害她啊?把人給找出來啊!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還不是由著你們說啊!”


    “你們也別仗著高門大戶的,就欺負我這個沒人撐腰的小婦人,這天下還姓上官,不姓葉,若是你們今兒個不給我個說法,我就一樁告到皇上麵前,告你葉家的女兒跟我家的老鬼通奸,我看你葉家還有什麽臉麵在帝都待下去……”李氏今兒個是打定主意要從這葉家撈到一比好處,加上還有人撐腰,她底氣可是足得很呢!


    這李氏的嘴也是個不饒人的主,加上這次為著這葉青青家裏那老不死的跟她差點杠上了,要不是她有些手段沒準家裏都鬧騰成什麽樣子了,這次她來尚書府問罪也就是想換著法的羞辱葉青青那個小賤人一番,往後那死鬼真要是把她納進家門,她也好能吃得住她。


    也不知道那個小賤人有什麽手段,不過就一晚上,就把那死鬼迷得跟什麽似的,想到這她就氣,越看葉青青就越是不順眼,恨不得讓人再狠狠收拾她一頓不可。


    “你這女人會不會說話呢?我家青青都被你打成這幅模樣了,你還這麽冤枉她,我…我撕了你那張破嘴——”賈氏那個氣啊,她這後半輩子可就指望葉青青這個寶貝女兒了,這段時間她還四處打聽誰家的公子哥人品好,才氣好,想著給她的寶貝女兒訂下門好親事,誰知她轉個身就鬧了這出,她的希望是全被毀了,氣得她咬牙切齒的把怒火全部撒到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李氏身上,站起身子就朝她撲過去,吵著要跟人家拚命。


    “喲,那下賤胚子就是你的女兒啊?還真是有什麽樣的娘就生什麽樣的女兒,這母女兩人還真就是一路貨色,渾身一股子狐騷味,臭,真是臭死人了——”


    “你這隻不會下蛋的母雞有什麽資格說別人?我看你尖酸又刻薄,當心不得好死,死了也沒人給你送終……”


    “你這隻騷狐狸,你跟你女兒一樣下賤,智慧勾引別人的相公,真是賤骨頭,騷狐狸——”


    “不下蛋的母雞,不得好死,沒人送終——”


    ……


    賈氏跟李氏兩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這火氣一上來也就不管這是什麽場合,說吵就吵了起來,還越吵越厲害,把周遭的人都當成了空氣不存在似的。


    “夠了!都給我閉嘴!”葉尚書被她們吵得頭昏腦漲,厲喝一聲,製止住她們繼續吵鬧。


    “明人不說暗話,陳夫人,你今日上門究竟目的為何?還請你直說便是。”葉尚書皺著眉頭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李氏臉上的怒意逐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笑,“葉尚書都這麽爽快,那小婦人也就直說了,我要葉家給我十間鋪子,萬兩銀票,還有良田和布匹……這些東西就當是這個女人嫁進我陳家為妾的嫁妝,否則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善了的,哪怕鬧得天下皆知我也無所謂,倒是葉尚書,您若是也認為無所謂的話,大可不答應。”


    李氏一口氣開出了許多條件,與其說她在開條件,不如說她是在威脅葉尚書,她開口要的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價值差不多都超過十萬兩白銀,幾乎是葉家的一半身家,她這真是獅子大開口。


    “砰——陳夫人,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葉尚書猛地一拍桌子,怒急反笑的瞪著李氏,語氣陰沉的說道。


    “天地良心,我說的可句句都是大實話來著,葉尚書家大業大的就這麽點東西難道還會拿不出手不成?”李氏說著笑著,突然,她刻意一頓,滿臉冷嘲的看著葉尚書說道。“是葉家的聲譽重要,還是那些錢財重要,葉尚書您老可得想仔細了。”


    “老爺,青青不能給人當妾,這嫁過去她的一輩子可就毀了啊!”見葉尚書似乎在考慮李氏的話,賈氏緊張的看著葉尚書。


    “滾一邊去,別煩我!”葉尚書揮手把賈氏趕到一旁去,低頭認真的思索著。[.超多好看小說]


    若是換個時候,李氏這些伎倆還真就不放在他眼裏,偏生最近逍遙王回京,極為皇子之間的爭鬥是越演越烈,杜太師已經被皇上尋了個原因給奪了權,如今朝堂之上人心惶惶,他也是如履薄冰般處處小心,若是這當頭發生這檔子事,被有心人這麽一渲染,這葉家的名聲也就真麽毀了,他好不容易給家中兩個兒子在朝中謀得的職位怕是也要出問題,這越想他肚子裏火氣就越大,對葉青青那個罪魁禍首也越氣。


    “葉尚書,還有人托我給你帶句話呢!那人說,葉尚書可是還記得二十年前那鮮紅如血的楓葉林裏發生的事?”李氏將那人讓自己轉告給葉尚書的話說了出來。


    霎間,葉尚書渾身一顫,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李氏!


    她…她怎麽會知道那件事?難道…難道那個女人沒死?


    “這句話是誰告訴你的?”葉尚書滿臉焦急,神色間隱隱帶著幾分驚慌。


    老爺這是怎麽了?在座的人全是葉家自己人,他們何曾見過冷靜睿智的葉尚書這般慌亂無措的模樣?如今他竟是被那一句話給嚇成這幅模樣,讓人震驚之餘不免紛紛猜想二十年前那楓葉林到底發生過什麽事?竟能把堂堂的尚書大人嚇成這幅模樣。


    “葉尚書可是想明白了,這件事該怎麽處理?我陳家也不缺這些個銀子,若是葉尚書堅持,我也就隻能當這事沒發生過算了。”李氏故意左右而言其他,故意挑釁的說道。


    “建傑,按陳夫人所言準備好銀兩和物件,選個日子把這丫頭送去陳家,這是她自己造的孽,讓她自己去受這惡果!”冷哼一聲,葉尚書已經做出了抉擇,和整個家族生死存亡相比,葉青青什麽都不是。


    聞言,葉青青愣住了!


    她顯然沒想到,向來疼愛她的祖父竟然真的要把她送去給那個老變態做妾,她當即反應過來,哭著喊著抱住葉尚書的小腿求著喊著:“祖父,青青不要給人當妾,青青不要啊!祖父…青青求您,不要把青青嫁出去,青青求您了……青青給您老人家叩頭了,青青不要嫁給那個死變態當小妾……”雖說她的清白之身是毀在那個肥胖入豬的死變態手上,可她一點也不想嫁給他,想到昨晚他對自己做那些事,她心底就升起一股子寒意,被籠罩上一層陰影。


    “祖父,妹妹年幼無知才會做出那等令家族蒙羞的事來,可她終究是我妹妹,若是祖父將她嫁給別人為妾,她的一生可就毀了,還請祖父三思!”葉芊芊咳嗽幾聲,秀美的臉上露出幾分擔憂的說道。


    她不說還好,一說葉尚書更氣了,被葉青青哭得有些心軟的心一下子就硬了起來,狠狠的瞪了葉青青一眼,一腳把她踢開,要不是這個沒用的東西他也不用陪人家那麽多銀兩,還惹來一個大仇家,說來說去,都是這個沒用的東西的錯,怒喝道:“沒用的東西,滾一邊去!誰再敢給她求情,全部家法伺候!”


    葉尚書身為一家之主,他這話一說出口,就連身為葉家長子的葉建傑也不敢多說什麽,盡管葉青青跟賈氏這對母女哭得泣不成聲的苦苦哀求,這件事還是就這麽定了下來,葉尚書讓陳家三日後來人拿銀票和地契等東西,順帶著把葉青青抬走,這事也就這麽定了下來!


    就在葉尚書拍桌子把事情定下來的時候,葉芊芊和一直沒做聲的葉姨娘交換了一道眼神,其中的意味旁人不得而知。


    *


    *


    葉家後院


    “娘,求你救救我,那個男人是變態,他會折磨死女兒的,女兒昨晚差點死在他手上……”葉青青噗通一下跪在賈氏麵前,扯開身上的衣裳,露出那滿身的傷痕。


    看著葉青青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瘀痕,賈氏臉上的淚也止住了,滿臉震驚的說道,“天呐,這是怎麽回事?那個天殺的真不是人,把你傷成這幅模樣,天呐——”


    葉青青身上簡直就沒一塊地方是好的,渾身上下不是鞭痕就是淤青,賈氏越看越心驚,越看越心顫,這簡直就不是人,怎麽能下這狠手啊!


    “娘,我不要嫁給他當小妾,他會折磨死我的,他昨晚還用黃瓜……”為了讓賈氏救她,葉青青也顧不得女兒家的嬌羞,把昨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賈氏,邊說邊落淚,聽得賈氏是淚流滿麵,哭得泣不成聲。


    “我苦命的孩兒啊,你放心,娘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不要,也不讓你嫁給那個老混蛋,你等著,娘這就去找你爹,說什麽也不能讓你嫁過去。”賈氏先是把葉青青摟在懷裏痛哭一通,接著就風風火火的跑去找葉建傑,留下葉青青一人在屋子裏。


    過了好半響,“嘎吱”一聲,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娘,爹怎麽說?他同意……是你?你來做什麽?”聽見推門聲,葉青青還以為是賈氏回來了,話說了一半才發現來人不是賈氏,而是一個她不想看見的人。


    葉芊芊拖著柔弱的身子走進屋子,上下打量了葉青青一眼,無意間瞄到她耳根後那道鞭痕,眼底閃過一道精光,詫異的驚叫道,“呀,妹妹,你身上怎會有那麽多傷?那陳夫人下手真狠毒,妹妹你還未嫁過去就將妹妹打成這幅模樣,若是日後妹妹嫁去陳家,還指不定被她怎麽欺負呢!妹妹,這些藥是姐姐專門給你送來的,對治療外傷很有效,妹妹可要好生放好了,日後指不定還能用得上呢!”


    “多謝姐姐好意,姐姐身子骨不好,這些藥還是自個留著慢慢用吧!要是沒什麽事你就趕緊回去,別待在這礙眼,看見你這幅病歪歪的樣子就煩。”說不來兩句話,葉青青就滿臉嫌惡之色。


    葉芊芊秀美的臉上揚起一抹淡笑,走進她兩步故作神秘的小聲說道,“妹妹你還是收下得好,據說那陳員外可是有虐人的癖好,聽說被他虐打死的女人可是上了兩位數呢!姐姐希望妹妹能活得長長久久,往後啊,姐姐會時不時的讓人給妹妹送些藥過去,怎麽說我們也是姐妹一場,總不能讓你死得那麽早不是。”


    “你…是你,是你設計害我,是你對不對?”葉青青突然想通了似的,瞪大眼睛看著葉芊芊怒吼道,“那個男子是你找的人,你們串通好把我灌醉,然後把我送給陳家那個混蛋,是你,這些都是你設計好的,葉芊芊,我真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竟然如此陰毒,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


    葉青青沒想到這設計毀了她的女人竟然是葉芊芊,她們兩人感情一直很好,雖說她性子驕縱些,卻對葉芊芊是極好的,兩人平日裏偶爾吵鬧幾句,她還是將她當做自家姐妹看待的。


    “姐妹?”葉芊芊聽了她的話好像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般,捂著胸口冷笑道,“葉青青,別以為我什麽都不不知道,當初若不是你把我推進池塘,我怎麽會差點丟了性命落下這一身的病根?當初若不是你冤枉我偷了祖母的金釵,我怎麽會在冰天雪地裏被罰跪了整整一晚上?如今你還有臉跟我說姐妹情,若不是你們母女設計陷害我娘,說她跟人通奸,她怎麽會被亂棍打死?她當時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是你跟你娘殺了我娘和我那未出世的弟弟,如今我也要讓你嚐嚐這生不如死的滋味,你放心,我安排好了,你在陳家的日子肯定會過得多姿多彩,痛不欲生,嗬嗬…我的好妹妹,你就等著享受吧,姐姐有些迫不及待想看你生不如死的模樣了呢!”


    “不是,我沒有……”葉青青還想解釋什麽,卻不知她眼底的慌亂已經出賣了她!


    看著葉青青如今的下場,葉芊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孱弱清瘦的臉上多了一抹狠厲,眼底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


    “啊,對了,忘記告訴妹妹一件事,妹妹可還記得三日之前你得罪了什麽人?還有一日半,妹妹若要去求人,可是還來得及呢!”說完這番話,葉芊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三日前得罪的人?


    葉青青腦子瞬間一片混亂,突然,她想到那雙淡漠的眼眸曾盯著她說的那句話,心底一震,眼中迸出一股滔天的恨意來!


    風輕晨,是你害我到這般地步!我不會放過你,就是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


    ——五日內,你必求我!


    這句話時那日在太子府,風輕晨對她說的,她本已經將其忘記,誰知今日卻被葉芊芊提及,她才知道這一切竟然都是風輕晨的陰謀!


    這一刻,她自是恨極了風輕晨!


    哪怕是對葉芊芊都沒對她恨得那麽厲害!


    “阿嚏——”而此刻,正在陪雋下棋的風輕晨莫名的打了個噴嚏,背脊升起一股寒意。


    是誰在算計我不成?風輕晨心想著,卻是找不出什麽頭緒,索性也就不繼續想了,轉過頭繼續跟雋下棋。


    風輕晨哪裏知道,她竟是被葉芊芊給算計了一把!


    這次葉芊芊算計葉青青的事,風輕晨本就沒有參與進去,跟葉芊芊商議合作的人是春菊,從裏到外都沒看見半絲風輕晨的影子,這葉芊芊之所以把風輕晨扯進來也是想多拉個墊背的,誰知歪打正著的讓葉青青恨上了正主,若是風輕晨知道這件事的始末,估計也隻能低歎一聲,道一聲,好巧!


    葉芊芊也不知道她這隨口一說,竟是把正主給找了出來,這一切隻能說是巧合!


    若是沒有葉芊芊這歪打正著的一說,葉青青也不會恨上風輕晨,這風輕晨更不會透過陳家發現那條關係重大的隱線,這一切的一切,隻能說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


    *


    然,就在帝都百姓盛傳葉尚書家的孫女嫁給陳員外為妾,還帶了豐厚的嫁妝嫁過去的時候,這風家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葉姨娘,回來了!


    按理說,這被休棄趕出府的女人是不能再回夫家的,跟夫家已經是毫無瓜葛了,可這葉姨娘偏生就在離開風家一段時間後,又回來了!


    “喲,姐姐這是在給肚裏的孩子做小衣裳呢,瞧這做工真是精細,姐姐的繡工還是不減當年啊,繡出來的東西都跟活的似的,逼真得緊呢!妹妹這瞧著是羨慕又嫉妒,恨不得能把姐姐這身好繡工給偷了去呢!”


    風輕晨正跟秦氏一塊坐在院裏給那尚未出世的孩子做衣裳,老遠的,就問道一股子濃鬱又刺鼻的香味,剛想叫丫鬟去瞧瞧是怎麽回事,這熟悉又做作的聲音就傳進她們耳朵裏了。


    “她怎麽那麽快就回來了?”風輕晨瞧見來人,小聲嘀咕了一句。


    秦氏眼底閃過一道冷光,好似沒聽見風輕晨的嘀咕聲,朝來人微微一笑,道,“妹妹說笑了,誰人不知妹妹一手好刺繡手藝就連那些繡娘都比不上,就連皇上都曾想讓妹妹入宮專為宮裏的娘娘貴人們做衣裳來著,我這也是閑來無事才想著親手做些東西,若真要論繡工,當然要找妹妹來做才是最好的,妹妹你說本夫人說的可是事實?”


    葉姨娘今兒個穿著一身顏色豔麗的裙子,也不知她是怎麽想的,這大冷的天她身上的衣裳少得跟過夏天似的,身上灑的香粉怕是沒有半斤也有二兩,老遠的就讓人聞到那股刺鼻的味道,頭上叮叮當當的戴了好些金釵珠花什麽的,一走路就叮叮作響,這往日看習慣了還沒覺著什麽,如今好些日子沒見著她這幅打扮,今兒個一見著,風輕晨不禁皺了皺眉,怎麽看,怎麽覺著她這幅打扮跟那些樓子裏的女人差不多,俗氣得很!


    不過看葉姨娘被秦氏三兩句話就貶到了跟繡娘同等的位置,看著葉姨娘臉色變得難看,風輕晨也是在一旁偷笑,這繡娘在好不也是下人,秦氏這是在告訴葉姨娘,她在風家終歸還是個下人身份,讓她認清楚自個兒的身份,別做出什麽事讓自己難堪!


    “姐姐說的是,若是姐姐不介意的話,妹妹改日就給姐姐肚裏的孩子做幾件小衣裳,姐姐瞧著是做幾歲穿的好呢?妹妹覺著吧,不能做太大了,就一歲時穿的如何?這世事無常,誰知道什麽時候出個意外什麽的,那衣裳做大的沒人穿,豈不是浪費了,姐姐你說妹妹說得對吧?”葉姨娘不甘示弱的反擊到,秦氏幾句話將她貶得跟那些繡娘同等身份,她就用她肚裏的孩子來反擊,誰也討不得誰的便宜就是了。


    風輕晨本在一旁不打算出聲,誰知這葉姨娘太過分,竟是出口詛咒秦氏肚裏的孩子,風輕晨眼底當即閃過一抹冷意,“葉姨娘你一把年紀了還說這種話,也不怕缺福折壽,對了,我爹就快回來了,葉姨娘你還是趕緊離開吧,下次你若是想見三妹妹讓人捎個信進來就成,我讓三妹妹出去見你,你這樣偷偷摸摸的進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又回來了重新當上風家的姨娘了,這讓人誤會可就不好。”


    “晨兒說得對,妹妹你還是趕緊離開吧!”秦氏不知道風輕晨又在打什麽主意,不過她既然這麽說了,她這個當娘的當然要配合她了。


    其實早在葉姨娘回來的時候,秦氏就收到消息了,她雖是不知風嘯為何讓她重新回來,卻是知道,風嘯本是不願讓她回來的,她不知從哪裏取出一封信給了風嘯,他看完後臉色大變,也就同意她回來,還讓人將她往日的院子收拾出來給她住,也當著下人的麵給她恢複了身份。


    那封信是誰寫的?秦氏對這個很感興趣,她很想知道究竟是誰能對風嘯有如此大的影響力,她本想把這件事告訴風輕晨的,但一想到女兒院裏還有個病著的男人,到嘴邊的話也就咽了回去。


    也罷,這些事就先不告訴她了,讓他們小兩口安生的過幾天清閑日子算了!


    秦氏也不是那等迂腐的婦人,對於女兒和雋的事她也沒多加幹涉,她看得出那個年輕人對晨兒是真心的,再說晨兒的性格也不是沒有主見的,那個出色的年輕人配得上她的女兒。


    “姐姐放心吧!老爺知道妹妹回來了,往後啊,妹妹就得像往年般同姐姐一起伺候老爺了,這些日子妹妹不在,倒是辛苦姐姐了,又要掌管家務,又要照顧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瞧著姐姐都瘦了不少呢,如今妹妹回來了,就可以給姐姐分憂解難了,姐姐也可以清閑些了!”葉姨娘忍住心底的怒火,笑著說道。


    這說來說去,不就是來要掌家的權來了麽!


    風輕晨和秦氏對視一眼,從對方眼底看見了相同的意思。


    “不辛苦,這孩子乖得很,一點也不鬧騰,倒是我瞧著妹妹氣色好像差了很多,可是離開風家的這段日子過得不舒心?妹妹如今回來了,就盡管好生待著調養身子就是了,如今府裏的事務有晨兒幫襯著我,伺候老爺也有其餘幾位妹妹代勞,妹妹就可以學我這般,每日養花弄草,做做女紅什麽的,日子倒也平靜的很!”言下之意,你回來也是個多餘的,有你沒你都一樣,既然回來了就老老實實待著,別整天想著整些什麽幺蛾子出來!


    “姐姐非要妹妹把話給說白了才行嗎?大家那麽多年姐妹,有些話能不說還是不說,姐姐你認為呢?”葉姨娘何嚐沒聽出秦氏話裏的意思,眼底閃過一道厲光,沉聲說道。


    威脅?秦氏冷笑,“恕本夫人愚鈍,妹妹的話本夫人硬是沒聽懂,妹妹不妨把話說清楚些,大家都那麽多年姐妹了,還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呢,妹妹你說呢?”她眼底噙著一抹冷意,她們誰不知道誰的底,說這話倒是顯得多餘。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也沒話好說,一句話,秦芸娘,這風家的掌家大權,你是交還是不交?”葉姨娘的耐心顯然是用盡了,脫下那層虛假做作的麵具,冷眼看著秦氏冷聲說道,話語中隱隱帶著幾分威脅在裏麵。


    終於忍不住露出真麵目了!風輕晨心中冷笑,卻是坐在一旁沒做聲,暗自注意著葉姨娘的一舉一動。


    “吃酒傷身,我什麽酒都不喜歡吃!”秦氏掀了掀眼皮看了葉姨娘一眼,雲淡風輕的說道,“想要這掌家大權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她故意停下不語,雙眸緊緊盯著她卻不說話。


    “不過什麽?”葉姨娘急切的問道。


    她這次之所以能回來風家,條件就是要得到風家的掌家大權,否則她剛才也不會跟秦氏囉嗦那麽多,她本以為聽那人的來跟秦氏要掌家大權是不可能的,誰知看她的意思竟然還有希望,她當即兩眼放光的看著她。


    秦氏慢慢的把桌上沒做完的小衣裳折起來放在籃子裏,好似沒聽見她的話般,徑自對風輕晨說道,“晨兒,我讓廚房燉了鍋人參雞湯,待會讓人送些去你屋裏,你嚐嚐味道如何,要是喜歡,明兒個還讓廚房燉一鍋。”


    “好啊,那晨兒就等著娘的人參雞湯,那可是好東西呢!”風輕晨哪裏不知秦氏是故意不搭理葉姨娘,當即也是一副沒瞧見她的模樣,母女兩人說起話來。


    過了好一會,葉姨娘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看向風輕晨和秦氏母女的眼神也是越來越陰沉。


    終於,她忍不住了!


    “秦芸娘,你不要太過分了,你知道我為什麽能回風家嗎?不想你秦家跟著遭殃,你就乖乖的把掌家鑰匙交給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也不想你肚子裏的孩子還來不及見到太陽,就化成一灘血水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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