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響了,這是整個生活區的警報。我猜,受到襲擊的人不隻是我。”蘇霓飛快地說。


    公爵看似已經離線,此時卻瞬間浮現出來,“我知道了,我已經收到消息,說你的生活區裏有人死亡。你打算怎麽做?”


    蘇霓沒有回話,用異常嚴肅的神情盯著窗外。她和公爵說話的時候,並沒有什麽都沒做,已經把感知能力擴散了出去。這感知能力實際不屬於粒子操縱,也和蘇北辰的精神幻境不一樣,隻能用來和蟲族心靈溝通,不然的話,就是個探路工具而已。


    她不明白它的原理,更不打算下苦功鑽研,平常用它的時候,把它想象成無數無形的粒子,散播到什麽地方,就能把那地方的情況忠實反映回來。


    “很好,這麽久的東西總算沒有白吃,”她因自己清晰的視野而欣喜,低聲如是說,也不管終端自動把這話發了出去,“鑒於它們是小飛蟲,不是青苔,從現在起,我決定叫它們蘚蟲。”


    “……它們叫什麽都無所謂,但是,如果取名字就是你的應敵方式,那麽就算是參議院裏最老的議員,也會大搖其頭的。”


    “不,當然不是。”


    蘇霓臉上帶著莫測高深的表情,目光掃過外麵的林木、房舍還有學生中心。在響亮的鍾聲之下,它們看起來還是那麽寧靜祥和,絕對不像意外發生的地方。


    “我想說的是,蟲子喜歡群聚,它們也是。就算有智力,也似乎沒到分群攻擊的地步。如果要進行襲擊,就是集中力量,襲擊同一片區域。你剛才說有人身亡,那會是我哪一位鄰居遭受了不幸呢?”


    她的聲音雖然平和輕柔,卻透出隱隱的怒意。文字無法透露情緒,公爵也是無動於衷,回答道:“你真的要知道?稍等一會兒吧,朱尼珀正在趕往現場,應該不需要等太久了。”


    朱尼珀就是範倫海特的院長,是個看似斯文清瘦,頭發都花白了的老先生,說話總是不緊不慢。他一直掌管學院的日常事務,至今也有十年了,從沒出過大問題,受到大部分學員的敬重。此時他要親自趕來現場,可見對此事的重視。蘇霓卻沒有任何高興的感覺,隻是搖了搖頭,說:“情況不是很好,我聽到有人在呼救,我要動手了。”


    “去吧。”


    “如果這就是你的戰前動員,那可真是……”


    蘇霓學著他剛才的語氣,回敬了一句,便不再說話。她後背衣衫忽然隆起,一下子伸出很遠,瞬間變成了深黑色卻半透明的雙翼。雙翼形狀頗為奇怪,具有昆蟲翅膀和蝙蝠翼膜的共同特點,是來自於蟲族的特征之一。


    她進化出它,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卻一直沒能成功飛行。這個時候,她本想用它飛出窗外,拍打了兩下,發現還是不行,無奈地歎了口氣,直接一撐窗口,從二樓一躍而下。


    蘚蟲脫離青苔狀態後,活動時也要產生熱量,不再難以察覺。因此,在她的感知裏,空氣中已經布滿了這種灰色的小蟲子。它們保持著同一頻率,振翅飛行,分布的密度恰到好處,既不至於太稀疏,又剛好可以不被人眼發現,就這麽隨風飄來蕩去。


    但它們也保持著警惕,也在觀察周圍環境變化,見她出來,隻遲疑了一瞬間,便用方才的可怕速度,向她撲了過來。撲擊過程中,它們的行為也和方才一樣,不停聚集在一起,密度也在不停提升。最終,灰霧已不再是那輕薄透明的模樣,猶如密密麻麻的虻蟲群,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全身發癢。


    “數量還真不少呢,但是敢向我撲過來,說明它們沒有記憶。看大小的外表,似乎也不是完全體呢。”蘇霓一邊等著它們下來,一邊如是想。[]


    以她的視力,完全可以看到附近的情況。最近的那座房子裏,有人跑了出來,驚慌失措地揮舞著雙手,似是在驅趕什麽。一片極淡的灰霧從後追上,不斷驅趕著他。他的手碰到灰霧邊緣,立即出現一串血泡,皮膚也變成了赤紅顏色,讓他大聲呼痛。


    按照起始的發展,他很難從攻擊下幸免,但灰霧即將要包裹住他的時候,忽然像受到了同伴的召喚,瞬間改換方向,急急向蘇霓湧來。


    霧的顏色迅速變化著,從半透明到淺灰,再到普通的灰色,最後因為密度太高,阻擋了月光,已經很接近深黑色了。它們仿佛工廠失事時冒出的滾滾濃煙,分布麵積也十分廣闊,幾乎接近一百平方米。不知是否因為剛吃過不少犧牲者,濃煙撲下來的時候,也具有她之前從未見過的氣勢。


    蘇霓就站在這濃煙下方,冷冷盯著它。


    夜空中,忽然劃過數道光芒。屬於朱尼珀院長的赤色光甲正在降落,身後還跟著幾架太空梭,都是負責學員安全的教官,還有少許防衛士兵。然而,他們尚未采取任何行動,便見濃煙發生了變化。


    蘇霓平靜地舉起了雙手,像是要擁抱它。就在這時,一道微亮的淡金色光芒冉冉升起,生於她雙臂之間,然後升上半空,正是因高速震動而產生高溫的粒子霧。它們早就脫去了黑色外套,每一個都發出極淡的金色光芒,不僅可以用高溫燒灼,本身就具備一定的破壞能力。


    灰霧如同撞上電蚊拍的蚊子,雖然戮力掙紮,還是難逃滅頂之災。刹那間,這百多平方米的範圍裏,全是淡金色的溫暖光芒。它不停騰挪變幻,變成各種形狀,圍捕著發覺事情不妙,想要逃逸的蟲群。其下不斷發出嗤嗤輕響,灰色蟲子細雨般簌簌落下,打在蘇霓頭上。


    “……”


    由於飛蟲被燒成一簇一簇的,看起來很像灰燼或雪花,蘇霓並未刻意躲避,任憑它們沾到身上,以此確定它們真的死了。直到確認沒有漏網之蟲,她才收回了粒子霧,讓這片區域重歸平靜。


    因此,在那些人見到她的時候,她的頭發和雙肩都沾滿了灰燼,看起來剛從火場裏跑出來,神情卻很平靜。略帶驚訝的朱尼珀從光甲中走出,審慎地打量著她。倒是緊隨其後的校務總監第一個開口,問了她幾個問題。


    “你認識這種蟲子嗎?”


    “在荒星域見過。”


    “它們來自什麽地方?怎麽才能根除它們?昨天的失蹤事件也是它們幹的?”


    “……我不知道。”


    “還有其他蟲子潛伏嗎?”


    “這我也不知道。”


    她見過朱尼珀院長一次,一直覺得他富有學者氣息,這次在夜裏再看,卻覺得他像是心事重重,總是微微皺著眉頭。不過,旁邊的校務總監、學務總監、防衛隊長都在和她說話,她也來不及關注他的表情。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對這次事件有了籠統的了解。犧牲者其實不止那五名學員,也有飼養在學院附近的異獸。它們的命運和學員大同小異,也是不知不覺就失蹤不見,沒能發出求救訊息。設置在獸舍裏的電子線路被咬斷,電子眼沒能留下任何影像。由於學員沒必要知道這件事,也沒有成為大新聞,隻由負責人加強了人工監控。


    很可能正因這個原因,蘚蟲選擇潛入生活區,而非繼續肆虐於獸舍。它們有著趨利避害的本能,白天潛伏,晚上才出來偷偷獵取獵物,具有極強的隱蔽性。若非蘇霓有著應對經驗,並且及時聯想到它們的存在,說不定要花上很長的時間,才能察覺真相。


    不幸身亡的那位正好是蘇霓的鄰居。她睡得很早,蘚蟲侵入通風口後也沒有醒,轉眼就被吃的什麽都沒留下。蘇霓離她不算遠,竟沒能覺察任何異狀,也沒感覺到危險,可見如今蘚蟲已經無法對她造成威脅了。


    這自然是一件好事,對她的小夥伴來說,卻未必如此。


    說到一半時,附近察覺不對的學員紛紛走出房門,聚攏到這群學院高層附近,好奇地聽著他們和蘇霓的對話。這些人本就受到了警報的驚嚇,都在窗口附近探頭探腦,觀察外麵不對勁的地方,一看粒子霧持續了那麽久,院長的光甲又到了,便紛紛出來看熱鬧。


    蘇霓說話也提高了聲音,希望他們人人都能聽到,再轉告其他人,減少蘚蟲的犧牲者。


    她先簡單介紹了它的兩個階段,著重強調自己不知道有沒有第三個階段。倘若這隻是蘚蟲的幼生體,它們以後還能進化到成蟲,那可真是一場災難。同時,她也強調了,她沒辦法在不活動、不攻擊的時候發現它們,還請諸位前輩想想辦法。


    朱尼珀一直等她說完,才清了清喉嚨,溫和地說:“我收到了紫薊公爵的消息,方才正在和他談話。不過,我也從未見過這種生物。如果再遇上它們,你是否可以留一小部分活口?我們想知道它的來龍去脈和進化過程,活口可以用來研究。”


    蘇霓點了點頭,表示當然可以。


    朱尼珀又說:“有一件事,也許和這些小蟲子有關。你們明天就能看到新聞,不過,既然你們也算是受害者,我可以現在告訴你們。消失已久的費雷蒙人,和消失更久的傀儡師重現太空,已經向帝國發動了攻擊。”


    費雷蒙人是半機械生命體,既是操縱武器的人,也是武器本身。傀儡師可以操縱戰獸,本體像是巨型水螅,非常靈敏脆弱。這些都是記錄中的異族敵人,但已很久沒有出現過了,隻存在他們的上課內容中。


    此時,聽到它們重出江湖的消息,人群頓時一陣騷動,很多人開始竊竊私語。有個膽子比較大的青年大聲問道:“什麽時候的事啊?難道就在剛才?”


    天網雖然強悍,卻很難控製或屏蔽消息,所以也很少有人封鎖消息,任憑它們在天網中流動。如果真的發生了戰爭,馬上就有相關的新聞傳出,所以他才會這麽問。


    “不錯,就在剛才,消息已通過參議院的確認,”朱尼珀望著他們,沉重地點了點頭,“正好範倫海特又遇上了這種事,你們可以想象到我的壓力。”


    “沒有證據證明這東西和敵人有關嗎?”另外一個學員問。


    朱尼珀苦笑道:“剛才已經說過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蘚蟲,是叫蘚蟲吧?”


    蘇霓又點了點頭。因為醫學發展,人類的平均壽命得到相當大的延長,最高的壽命記錄是一百五十多歲。隻因太空輻射影響了生育能力,出生率較低,帝國人口才沒有爆炸性增長。朱尼珀看起來精神矍鑠,年紀也不算很老,但已經是近百歲的老前輩。


    他都說沒見過,可見百年來,蘚蟲即使存在,也從未造成大麵積死傷。


    “不過,既然知道了凶手是誰,就容易對付了,”朱尼珀說,“請大家安心回去吧,不放心的人,可以隨時申請調配住處。我要先組織會議,將情報通告給整個董事會,才能做出最終決定。”


    蘇霓再次被神轉折打暈。她實在不明白,明明隻是疑雲重重的小範圍襲擊,怎麽院長一來,就變成了人類和異種之間的戰爭?雖然她也老老實實回去了,但被這事一鬧,大腦很是興奮,短時期內反正是睡不著了。


    她索性打開終端,查找這兩個種族的資料。同時,她還給涅林發去了一條信息,“聽說戰爭已經開始了?你們沒事吧?”


    在這個時代,敵我雙方的探測手段一般都很強悍,否則也難以進入星際文明。既然如此,也就無所謂軍隊調動的保密了。雖說習慣使然,不能肆無忌憚地說出去,但報個平安,簡略說說大致的去向,都是被官方允許的事情。


    然而,涅林沒有回答她,公爵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他在帝國中的正式職位是“樞密大臣”,算是皇帝倚重的重要人物,掌管一切緊急政務。如果發生了入侵事件,他自然會進入繁重的工作當中,的確不可能有精力和她閑談。


    蘇霓學過這兩個種族的基礎知識,對它們有著基本了解。但是,它們畢竟是老舊的敵人了,無論在什麽課上,都不會成為重點。好在還有終端,她找到了幾本詳細解說的書籍,趁著興奮尚未過去,就這麽讀了起來。


    費雷蒙人的身體有一半由金屬元素構成,繁殖力又強,於是發展出獨特的文明技術,在科技樹的一個分支上,義無反顧地走了下去。它們當然也有領導者,是九個被稱為“中樞”的強大成員。這些成員已經完全機械化了,雖保留著普通生物的思考方式,但信息收集能力、邏輯演算能力,還有記憶能力,都和人類的高級智腦差不多。


    上一次全麵戰爭中,星艦摧毀了九個中樞中的五個,使費雷蒙人倉皇退去,逃回它們的星域。帝國本身實力損傷也很嚴重,已無力追擊,隻能放任他們離開。


    至於傀儡師,那都是帝國建立之始的對手了。它的資料也沒有費雷蒙人那麽全麵,大多和蘇霓的記憶差不多,隻說它們擁有出色的生物技術,可以培育適應不同環境的戰獸。集中力量攻擊戰獸的同時,必須想辦法找到它們背後的操縱者,否則會陷入毫無必要的戰鬥裏。


    比起這兩個種族,蟲族的記載倒是更全麵。它們是人類的宿敵,隔三差五地就要騷擾一下,雙方已經很熟悉了,近年來才漸漸消失。據說,它們的母星可能在臨近的星域之中,被大片星雲遮掩著,一直沒能被正確定位。


    蘇霓本想看看就睡,結果越看越精神,直到天亮還全無困意。快到要上課的時候,涅林忽然回複了她,“我已經知道了,的確是敵人,我沒事。”


    “你們會被調動去作戰嗎?”


    “應該不會,我們是預備役,和有經驗的士兵不一樣,”涅林顯然也有些意外,竟沒趁機吐槽她幾句,“不過如果事態很糟,預備役也要上前線吧。”


    “你的機甲操作技術怎麽樣了?”


    “一直都是連隊第一啊,我已經盡力了。”涅林說。


    蘇霓鬆了口氣,便把昨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然後又說:“我很疑心這些事情有聯係,又找不到證據,因為就算是傀儡師,也不會製作蘚蟲這種戰獸吧。而且,它們偶爾冒一下頭,捕食幾個受害者,很快就被我打壓下去,這又有什麽用?”


    “是沒什麽用,但你想過沒有,你看到了它們,才能把它們燒成灰燼。在你沒看到的地方,可能有更多的蟲子潛伏著,準備進化到下一階段,再出現攻擊人類。”


    “啊哈,你這麽一說,我又擔心起來了,”蘇霓說,“不過從公爵到院長都知道了這事,如果他們都沒辦法解決,那我當然也沒辦法,還是相信他們好了。”


    涅林的問話和公爵一模一樣,“你準備怎麽做?”


    “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上課,考試,寫論文,當太空建築工。我本來想找人練練格鬥能力,準備未來真正危險的實戰演練。但是比我強的沒空,有空的我都看不上,所以一直耽誤到今天。”


    她說的是真的。學院提供這種服務,繳納一定的費用,就有“很厲害的人”指導並陪練。但她挑了一個最貴的,卻發現指導者可以被自己單手撂倒,頓時垂頭喪氣,認為這些錢白花了。迄今為止,她還找不到能讓自己進步的對手,已經開始打模擬器的主意。


    兩次血案之後,範倫海特成功地壓下了輿論,並對學院家庭作出了交待。雖然有些董事會成員無比愚蠢,但朱尼珀院長是個頭腦清醒的人。他力排眾議,做出應對灰霧大爆發的準備,並用特殊儀器掃描所有校區,確認沒有灰霧留存後,仍不肯放鬆警惕。


    用某些學員的話說,這叫“提前進入應戰狀態”。蘇霓對此十分讚賞,也毫不猶豫地進入了這種狀態,準備聽說哪裏有霧氣出現,就挽袖子衝過去。


    然而,人類不可能永遠保持著緊張。平安無事的一個月過去,所有人都鬆懈了下來,不再把自己想象成淒慘的受害者,或者英勇的拯救者。從這事中獲利的人,可能隻有蘇霓。她挺身而出消滅灰霧後,又有許多人對她有了好感,甚至還有人申請搬到她附近,覺得能在蘚蟲來襲時得救。


    對此,蘇霓評價道:“……”


    她並不覺得這是好事,但人到要出名的時候,擋也擋不住,也就任它去了,倒是被小夥伴們好一陣調侃。要說範倫海特的確是實力雄厚,僅在這五個小夥伴中,就有兩個人的直係親屬是現役軍官,有個還是高級軍官,消息比普通公民更靈通。蘇霓若是願意,每天都能從他們那裏得到最新消息。


    帝國疆域以天星為中心,縱有差異,也差不到哪裏去。如果把梵高星和天星做一個連線,那麽主戰場恰好在天星的另一側,接近帝國疆域邊緣的地方。


    這一次,紫薊公爵並未參戰,由另外一位帝國貴族擔任元帥,率領遠征軍和敵人鏖戰。這位貴族名叫安薩汀,封號也是公爵,徽章為長有四角的銀色公鹿。他們的爵位都是從帝國建立時流傳下來的,本來共有六位成員。後來有兩個家族因罪被剝奪爵位,迄今隻剩四位。


    他的軍事素養怎麽樣,蘇霓完全不知道,從每天實時播報的消息來看,似乎不是很好。新聞中常有“吃緊”,“激戰”之類的詞匯出現,不像是多麽順利的樣子。


    這不但影響著軍隊的士氣,公民的心情,也影響了學院的決策。臨近學期結束的時候,楊舟忽然在終端裏敲她,對她說:“範倫海特即將發生課程變動,你選的是第三年的機甲實戰吧?”


    “是啊。”


    “本來要等最後一個學期,才會讓你們去到荒星域,獵取怪物或探索星球上的遺跡,”楊舟說,“這些星球常常是渺無人跡的廢棄星球,就像厄運之星一樣。隻是,那裏甚至不會有人類活動,是相當危險的地方。”


    “我知道。”蘇霓繼續給出肯定的回答。


    她對範倫海特的選擇也有了解,實際上,楊舟說的還是太簡單了。那不是實戰測試,就是實戰,這些行星上,往往有相當危險的生物,隻是被提前掃描過,以免超出學員的能力。一般來說,一個行星會被分配到百人,十人一個小隊,分別完成不同的任務,比如取得一個物品什麽的。


    期間教官和範倫海特的聯絡隨時暢通,危急時可以呼叫救援,但也有人因此身亡,並非可以粗疏大意的活動。


    楊舟說:“你知道就好。他們出於對戰事的擔心,即將做出的改動是,現在就讓你們去荒星域進行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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