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衛迅速的趕到甄家,將甄宓捉拿到將軍府,牽引到議事廳交給袁紹發落。


    “民女甄宓拜見大將軍!”


    進了議事廳之後,甄宓不慌不忙的見禮,臉上毫無懼意。


    不等袁紹開口問話,旁邊的審配誘導道:“甄氏,張夫人適才說你自稱腹中懷了四公子的骨肉,可有此事?是不是你與四公子暗生情愫,珠胎暗結,所以才慫恿四公子弑殺了兄長?你若從實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甄宓女孩心性,整日裏憧憬著風花雪月的愛情,對於爾虞我詐的勾心鬥角全然無知,根本沒把袁熙的死和自己聯係在一起,此刻聽了審配的詢問,整個人頓時懵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甄宓,我問你,你腹中的孩兒真的是我兒袁買的骨肉麽?”


    袁紹按捺住怒火,抬手示意其他人不要搶話,由自己來審問甄宓。對於這個相貌端莊的女孩,袁紹本來是很滿意做自己兒媳的,卻不料節外生枝,平白生出了這許多變故。


    慌亂了片刻之後,甄宓才鎮定了下來,跪倒在地道:“大將軍在上,民女冤枉。我與四公子相識在許配給二公子之前,互相愛慕是真,但與熙公子之死卻是毫無關係,請大將軍明察!”


    審配不說話了,旁邊的逢紀卻沉不住氣了,厲聲質問:“竟敢說你們與熙公子之死毫無關係?你看你的肚子都大成這樣,還敢強詞奪理?分明是你與袁買通奸在先。珠胎暗結,礙於你已經許配給了熙公子,所以才攛掇袁買痛下殺手,弑殺兄長,是也不是?”


    “不是!”


    形勢危急,已經容不得甄宓再繼續偽裝下去,便掀開衣襟,把塞在裏麵的衣物揪了出來,磕頭道:“大將軍明鑒,民女自稱有了身孕乃是迫不得已。隻因我與四公子情投意合。民女已發誓非他不嫁,故此才謊稱有了身孕,以此為藉口搪塞張夫人。但我與四公子之間卻是清清白白,雖然彼此愛慕。卻無苟且之事!”


    沒想到甄宓的身孕是假。這讓審配和逢紀大感意外。彼此麵麵相覷。袁紹倒是鬆了一口氣,這樣一來,袁家至少沒有發生叔嫂通奸的醜事。避免了袁家的聲譽受到損失。


    伸手撫摸了下漂亮的胡須,袁紹厲聲叱喝:“你這女子,好生可惡!既然已經與我兒袁買相識在前,為何又應了與我兒袁熙的婚事?既然與熙兒定了婚事,為何又與買兒互通書信,暗中往來?實在是不守婦道!”


    “這門婚事不是我應的,是我大兄應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倘若民女拒絕了這樁婚事,大將軍雷霆一怒,甄家擔待不起,所以家兄便替我應了這樁婚事。而在民女的心裏愛慕的一直都是買公子,對熙公子毫無感情……”甄宓把心一橫,分辨道。


    袁紹決定把罪名都推到甄宓身上,洗清袁買的罪責,免得袁家聲譽受損。沉下臉來,拍案道:“你這水性楊花的夫人,還敢狡辯。分明是你不守婦道,朝三暮四,先應了我兒袁熙的婚事,又招惹我兒袁買,讓我們袁家徒惹是非,殊為可惡!”


    看到袁紹雙目之中透出殺氣,甄宓咬著嘴唇一言不發。事已至此,求饒無用,此生非袁顯雍不嫁,生死聽天由命好了!


    “來呀!”


    袁紹雙目精光四射,皺眉朝外麵掃了一眼,立即有鐵甲衛士答應一聲,站在門口聽命。


    袁紹伸出右手,駢起食中二指指著甄宓道:“把這不守婦道的女人牽下去,三尺白綾縊死,將管教無方的其兄甄豫、甄堯下在大牢,等候發落!”


    “諾!”


    鐵甲衛答應一聲,上前就要準備拿人。甄宓自知今日在劫難逃,閉上眼睛,生死由命!


    “且慢!”


    就在侍衛準備拿人之際,沮授站了出來,拱手施禮道:“主公在上,請聽沮授一言。既然甄宓自稱與買公子情投意合,若是你把她賜死了,恐怕會惹得買公子傷心,若是他因此懷恨,則並州局勢不穩。況且這甄宓為了與四公子的承諾,不惜自毀名聲,以未婚先孕的謊言搪塞張夫人,對四公子一片癡心,也是尤為難得,以授之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從輕發落好了!”


    聽了沮授的話,袁紹默然不語,陷入了沉思。


    這半年來,袁買表現出色,攻城略地,招兵買馬,給他漲足了麵子。易京之戰,袁紹見識了袁買的用兵手段,和他麾下人馬的精銳,心中對他越來越倚重。此刻若是因為賜死甄宓,鬧得父子翻臉,的確有些得不償失。


    思忖了片刻之後,袁紹終於退讓一步,沉聲道:“既然公與求情,我便饒她一命。但她讓我袁家徒生是非,死罪雖免,活罪難逃!鄴城之北二十裏處有一座翠峰山,山上有一座尼姑庵,名曰‘清心庵’,將她送入庵中落發為尼,免得再招蜂引蝶,勾惹是非!”


    “諾!”


    幾名鐵甲衛答應一聲,立即將甄宓拖出了議事廳,找來一駕馬車,將她塞進車裏,強行押解著出了鄴城,前往鄴城北麵的尼姑庵而去。


    夜色深沉,一支三百人的精銳騎兵,疾馳在懷縣通往鄴城的驛道上。一馬當先的不是別人,正是從河內匆匆趕來的袁買。


    甄宓被鐵甲侍衛拿進了“大將軍府”之後,甄堯立刻派了手下的精幹斥候,騎最快的駿馬趕往懷縣報信,請袁買設法搭救甄宓。


    從懷縣到鄴城,相距不過一百五十裏地,快馬加鞭三個時辰便可趕到。


    甄堯派出的斥候在傍晚時分把甄宓被抓的消息報告給了袁買,接到消息後,袁買大驚失色,也顧不得會不會引起袁紹的懷疑,會不會招惹閑話,立刻命周倉從騎兵營裏選撥了三百最精銳的騎兵,星夜兼程,快馬加鞭的趕往鄴城。在深夜亥時趕到了鄴城附近。


    “顯雍!”


    一直在黑暗中焦急等待的甄堯,看清了為首的人正是袁買,急忙打馬從隱蔽的地方鑽了出來,身後跟著幾名隨從。


    “籲……”


    袁買勒馬凝視,借著火把看清了攔路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未來的“國舅爺”甄堯,急忙勒馬駐足,也顧不得寒暄,大聲問道:“三兄,阿宓何在?”


    “被大將軍下令押往北麵二十裏的翠峰山落發為尼去了,我正在等你商量對策,你看如何是好?”甄堯握著馬鞭,一臉焦急的問道。


    “還商量什麽?前麵帶路,上山救人!”


    袁買也不思索,馬鞭一甩,撥馬向北。甄堯也不囉嗦,隨後趕到前麵帶路,周倉緊隨其後,引領著三百精銳騎兵,向北奔馳而去。


    袁紹並不信佛,但作為統治者,他必須借助宗教的神秘感來提升自己的威望,譬如舉行祭祀、占卜、禱告等儀式,每隔一段時間舉行一次,會在民眾心裏樹立自己天命所歸的形象。


    因此,袁紹斥資在鄴城北麵的翠峰山上修建了一座寺廟,又修建了一座尼姑庵,每隔三兩個月便來寺中祭祀、禱告。寺廟與尼姑庵的主持都是精心挑選的聽話的出家人,袁紹但有吩咐,他們便會依命行事。平素山下都會有五十名士卒把守,以防山賊襲擾。


    二十裏路,隻需半個時辰便可趕到,借著月色,翠峰山已經近在眼前,山腳下的寺廟和寺庵隱約可見。


    “顯雍,你看,阿宓白天的時候便被關押進了寺庵中!”甄堯一便縱馬,一邊伸手指了指前麵的“清心庵”。


    “為何不救人?”,袁買一邊策馬飛馳,一邊問道。


    甄堯回道:“山下有五十六名士卒把守,無法上山。今夜,咱們怎生上去?”


    “殺上去!”,袁買冰冷的回了一句,目光中殺氣騰騰。


    對話間,一彪人馬已經來到了山下。負責守衛寺廟的士卒們被驚醒,急忙列陣阻截,為首的一名屯長跳出來問道:“來的是什麽人?看你們不像山賊,是哪部分的人馬?不得擅闖寺廟重地!”


    袁買也不答話,彎弓搭箭,一箭將其射殺。手中衝霄劍一揮,勒命周倉率部將山下的士卒全部殲滅,一個不留。


    周倉答應一聲,拍馬舞刀,瞬間就砍落了幾顆頭顱,三百名騎兵一陣砍殺,砍瓜切菜一般,將守衛寺廟的士卒,屠戮殆盡,方才作罷。


    清心庵的一座殿宇中,甄宓一直跪坐在蒲團上,一言不發。


    旁邊站著寺庵的女主持,手持剃刀正在勸她落發:“女施主,你從上午被送到寺庵中,已經有六七個時辰,想好了沒有?貧尼希望你能主動落發,不要讓我動粗!”


    甄宓眼中淚珠晶瑩,求饒道:“師太,我還沒有出家的打算,我心裏還牽掛著郎君,落發了也不能心靜,不能真正的潛心向佛,你還是放過我吧?”


    女主持搖頭道:“大將軍有令,你不落發便要落頭,比起三尺青絲來,還是腦袋重要。女施主你就想開吧,斬斷青絲,跳出紅塵,你便會感受到我佛的慈悲!”


    “我不落發……”甄宓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女主持勃然動怒,回頭朝身後的兩個小尼姑道:“這小娘子不識好歹, 看來好話是說不通了,你們兩個把她抓住,讓我來給她剃度!”(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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