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與先生盡管放心,我一定會盡早修書於父親大人,提醒他注意此事!”


    袁買端起酒杯敬沮授,嘴裏隨便敷衍了一句。但心裏卻不這樣想,顏良這樣的實力派武將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在他和文醜的眼裏隻有袁紹。若是袁紹臨死之前讓他們輔佐袁尚,那樣就會成了自己的敵人,根本沒有可能招到麾下。


    而以袁紹對袁尚的厚愛,這種事情有很大的可能性;既然如此,還不如借刀殺人,讓他們死在曹軍刀下,免得以後增加一個強勁的敵將。這樣的機會,自己求之不得,怎麽會替顏良化解災難呢!


    又是三杯濁酒下肚,話題又從顏良的身上轉移到了糧草上麵。


    袁買再次舉杯敬沮授,一邊喝一邊問道:“我軍的糧草駐紮在何處?囤積了多少?”


    沮授是袁紹麾下數一數二的幕僚,對於袁軍的調度,了若指掌。聽了袁買的詢問,張嘴便來:“主公的糧草都囤積在烏巢,有糧食五十萬石,草料三十萬石,可以供應十七萬大軍三個月。由淳於瓊將軍率領一萬人馬駐守!”


    “哦……原來如此!”


    袁買不動聲色的敷衍了一句,心裏卻在暗自嘀咕,按照曆史的發展,這筆糧草在下去半年之後可就要被曹操一把大火化為灰燼了。這可是八十萬石糧草,若是能落到自己手裏,足夠八萬人馬維持一年半了,過段日子。可不可以在這上麵做些文章?


    酒筵散去,袁買派人把沮授送到驛館,讓他暫時住宿幾日,回頭讓田疇想辦法給解決一套住宅,再把鄴城的家眷轉移過來,免得政敵在這上麵做文章。曹操拿著徐庶老母逼迫他前往曹營效力的悲劇千萬不能再次發生。


    沮授微有醉意,當即起身告退,前往驛館休息。


    沮授走後,袁買心中連叫“慚愧”。若不是沮授來投奔,自己險些忘了徐庶這件事情。說不定下去個一年半載。曹操又拿著徐庶的母親逼迫他加入曹營了。到了那時,自己豈不是要懊惱死了?既然今日從沮授身上提起了這件事,便讓徐庶把母親一塊接到並州來吧!


    “元直啊,你家中亦有親人吧?”


    徐庶答道:“回公子的話。庶家中止有六十歲的老母一人。另外尚有兩位兄長。但卻因為前幾年我犯了律法。都已經和我斷絕來往!”


    袁買點點頭,一副關切的樣子道:“老人家年事已高,你兩位兄長都是庶民。料來也照顧不好老人家。既然元直在此做官,怎能留令堂在家吃苦?這幾日便修書一封,遣人去你老家潁川,把令堂接過來一起居住吧?我給你挑選幾個婢女,保證讓老人家安享晚年!”


    “多謝公子抬愛,庶一定竭盡所能,報答公子厚愛之恩!”徐庶作揖道謝,對於公子的關照,發自肺腑的感謝。


    沮授走後,田疇繼續向袁買匯報籌糧的工作進展。適才正在談話之間,沮授突然登門拜訪,因此還沒有把詳細經過說完,此刻田疇便接著剛才的話茬,繼續匯報。


    這幾天石韜派人陸續的送來了三萬石“烏金石”,田疇便把河內各縣城的百十家士族大戶召集到懷縣喝茶,向他們推銷烏金石,順便收購糧草。


    相比於木炭,烏金石可燃性高、熱量足、耐燒,冬天取暖更加方便,這些土豪們很是喜愛。以前全國各地產量寥寥,即便有錢也買不到,這些土豪們隻能望煤興歎。此刻見了大量的“烏金石”準備出售,一個個蠢蠢欲動,購買欲十足。


    為了能最大程度的籌措的糧草,田疇製定了兩種價格,若是用金錢購買煤炭,需要二十錢才能購買一石;而如果用糧食置換,一石糧食可以更換三石煤炭。


    這個年頭的貨幣使用的是“五銖錢”,並非唐宋時期的銅錢。所謂的一錢,相當於二十一世紀的六七塊錢人民幣,而並非銅錢裏麵的一文,價值相差懸殊。


    這年代的糧食價格經常浮動,大旱之年,諸侯爭戰不休的時候,糧價能飆升到一百錢一石;而政局平穩的時候則會維持到四五十錢左右一石。


    就像七八年前,黃巾動亂,戰爭席卷各州郡,各地烽火連天,路有累累白骨;粗糧的價格史無前例的飆升到了一百二十錢一石,有時候甚至有價無市。


    而這幾年,黃巾被撲滅之後,河北各地在袁紹的治理下,政局趨於平靜。河內靠著黃河,水土肥沃,河內各縣的地主豪族收獲頗豐。因此,這幾年糧價又維持到了較低的水準,四五十錢便可以買到一石。


    按照田疇給出的價格,若是拿錢幣購買,四十錢才能買到兩石烏金石;但如果把四十錢幣購買成糧食,再置換烏金石,便可以兌換回來三石。


    兩相比較,顯然用糧食兌換更為劃算。雖然今年雨水泛濫,糧食很可能要減產,但這些土豪的家裏已經囤積了足夠的糧草,因此他們依然願意用糧食兌換烏金石。


    富人們都有攀比心理,河內突然有這麽多“烏金石”上市銷售,今年冬天各豪族家裏多半都會用煤炭代替木炭。到時候,誰家還用木炭取暖,可是一件很丟麵子的事情!


    因此,田疇的決定剛宣布了不久,各豪族們便爭先恐後的報名兌換“烏金石”。看到群情激昂,土豪們爭先恐後的購買,田疇幹脆決定,暫時不接受金錢購買,先用糧草置換,等糧草置換完畢了,剩下的烏金石再出售。


    不到一個時辰功夫,三萬石糧草便被預訂一空,換回了一萬石粟米。那些沒有搶到的土豪,少不得一臉失望,滿腹牢騷。


    田疇再次提出建議,各豪族可以提前預訂,先把糧食送到懷縣糧倉,記錄在案。回頭過幾天,第二批“烏金石”送到河內的時候,他們直接來運回家便是了。


    田疇的這個建議得到了眾土豪的響應,一下午的功夫,又收到了四萬石的預訂請求。各縣的豪族士人紛紛與田疇簽訂“契約”,約定了交糧的日子。


    就這樣,五萬石糧食有了著落,雖然還不足以讓袁買的糧倉充盈起來,但至少可以解了燃眉之急。五萬石糧草,至少可以讓袁買手下的八萬人馬維持一個多月的日子,到時候進入了秋收時節,就會有新的糧草下來,形成良性循環。避免發生軍心渙散的惡性事故。


    “嗯,不錯,有了這五萬石糧食,至少可以多支撐一個月,秋收之後,下來新的糧食,便可以度過這個難關了!”


    袁買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對田疇的方法便是讚賞,又叮囑道:“你馬上修書一封給晉陽的王淩送去,讓他用你的方法籌糧。太原郡比河內人口多了不少,籌措到七八萬石糧食,應該不再話下。手裏有了十五萬石糧食,咱們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諾!”田疇躬身領命。


    計議停當,徐庶和田疇一起告辭,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白馬坡下,旌旗招展,鼓聲雷動,號角長鳴。


    得到了於禁、樂進兩萬援軍的襄助,曹仁、徐晃重整敗軍,率領兩萬人馬出了營寨,前來反攻袁軍。在顏良的大營之外, 高聲罵陣。


    顏良得了消息,立刻點起三萬人馬出門迎戰。


    寨柵門打開,一通鼓響,顏良居中,呂威璜在左,楊宇在右,徑直來迎戰曹軍。兩軍對圓,弓弩手各自亂箭射下,紮住陣腳。


    顏良手提镔鐵刀,縱馬而出,高聲恥笑道:“哈哈……無能鼠輩,前番被我殺的丟盔棄甲,閉門不出,隻敢躲在營寨裏麵放箭,今天吃了雄心豹子膽麽,竟敢出來主動挑戰?曹仁,來來來……出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看我能否取你狗頭?”


    “顏良狗賊,休要猖狂,看爺爺取你性命!”


    曹仁身後的許褚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飛縱胯下黃鬃馬,揮舞著手中七十一斤的虎頭刀,出陣直撲顏良。


    “你是何人?”看到來將長得威猛,顏良不敢小覷,沉聲喝問。


    許褚怒聲咆哮:“爺爺乃是譙縣人許仲康是也,還不快快下馬受死!”


    顏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原來你就是曹賊手下的傻子許褚啊?像你這樣缺心眼的人不配和我動手,我不殺你,免得汙了我的大刀,速速回去,換曹仁前來受死,權且寄下你這顆頭顱!”


    許褚被氣的暴跳如雷,在馬上破口大罵:“顏良,我你祖宗,竟敢小瞧爺爺?老子不怕髒了我的大刀,伸過你的腦袋來受死吧!”


    話音未落,已經欺近了顏良身旁,手中大刀兜頭劈下。


    看到許褚被自己氣的暴跳如雷,發狂一般撲了上來,顏良心中暗笑,“果然是個缺心眼的貨色,我一句激將的話,就把他氣的和瘋狗一樣,看我將他斬於馬下!”


    “嘿嘿……傻大個,你自己上門送死,九泉之下,休要怪本將刀下無情!”


    顏良再次羞辱許褚一句,策馬揮刀相迎,兩馬相交,頓時如走馬燈一般糾纏在一起。(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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