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已至,小公子呱呱墜地,刺史府可謂雙喜臨門。


    晉陽城家家戶戶懸燈結彩,一片喜慶。黃曆翻過一年,進入了建安五年。


    新年剛過,王淩和祝奧就帶著賈逵來到了晉陽,不過賈逵卻是被綁來的。


    “嘿嘿……刺史大人,賈梁道執拗的很,死活不肯來,我便和王兄把他綁了,強行帶到了晉陽!”


    身高馬大的祝公道把賈逵扛在肩膀上,一溜煙的進了刺史府,進了書房之後,人還沒有放下,就嚷嚷了起來。


    袁買定睛看去,隻見賈逵大約二十四五歲的模樣,中等身材,體型偏瘦,上嘴唇留著兩撇胡子,膚色有點偏黃,眼睛不算大,但目光卻很堅毅。


    “哎呀……怎麽可以這樣對待賈先生!”


    袁買急忙放下手裏的筆墨,起身親自給賈逵鬆綁,一臉歉疚的作揖施禮:“害得梁道兄受苦,實在是買之過也,某在這裏向你賠不是了!”


    賈逵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看到袁買彬彬有禮,禮賢下士,和自己想象中的豪門貴胄,目空一切的樣子大相徑庭,對袁買的第一印象很不錯。


    當下歎息一聲道:“唉……賈逵一介草莽,何德何能敢當公子如此器重,三番兩次差人到絳邑來請我?並非賈逵不識抬舉,實在是怕落個叛賊的名聲,朝秦暮楚之人,畢竟讓人唾棄!”


    “我深知賈梁道是忠義之人,王淩和祝公道說你有治國之才。見你一直擔任縣尉,實在是明珠暗投,不忍見你埋沒才華。故此讓公道和王彥雲去河東相邀,並非想置你於不忠的境地!”


    袁買一副求賢若渴的語氣,親自搬了圓凳,示意賈逵在書案旁邊坐了,親自為他斟了一杯茶遞過去,懇求道:“既然梁道先生已經來到了並州,就留下來吧!”


    賈逵歎息一聲:“唉……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為何?”


    袁買話未出口,王淩就隨後趕了進來。笑嗬嗬的道:“刺史大人盡管放心就是了。我已經在絳邑縣城大肆宣傳,說賈梁道棄曹投袁了,此刻,絳邑縣令正在滿城捉拿他呢。他就算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哦……你這樣大肆宣揚。萬一曹軍遷怒於梁道的家人。累及無辜,如何是好?”袁買憂心忡忡的說道。


    王淩奪過賈逵的茶碗搶著喝了一口,由此可見他和賈逵的確是好基友。拍著胸脯道:“刺史盡管放心,我已經提前派人把梁道的家人送回河內了,反正賈家一門本來就是從河內遷到河東的,這樣一來,也算是返祖歸宗了!”


    “唉……彥雲啊,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我賈逵從今以後都要背著一個叛徒的名聲了!”賈逵搖搖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旁邊的祝公道搶著插話道:“我說梁道你咋這麽死心眼?你這縣尉又不是曹操封的,在曹操占領河東之前,你就被任命為絳邑縣尉。是你先做的官,曹操後來占領的河東,你的官並不是曹操封的。你要明白,你是大漢的官,不是他曹家的官,何來叛徒之說?”


    “公道這話說的有道理!”


    聽了祝公道的話,袁買拍手稱讚,別看他赳赳武夫的樣子,但思維能力要比周倉強了許多,分析起事情來有條有理:“有道理,我袁家和曹操都是大漢的臣子,無論你賈逵在並州做官,還是在河東做官,始終都是大漢的臣子,何來叛徒之說?”


    被祝公道這麽一開導,賈逵心頭頓時釋然,仔細一琢磨,還真是這個理。我這縣尉在曹操控製河東的時候已經當上了,並不是他曹家冊封的,我一直做的是大漢的官,何來叛徒之說?


    看到賈逵心情好轉,袁買命下人置辦酒宴,招待賈逵。田豐、王淩、司馬孚均都赴宴,賓主盡歡,喝了個一醉方休!


    一晃就過了正月十五,官渡大戰的腳步聲即將再次來臨,袁買決定啟程南下。


    天氣進了二月之後,氣溫即將回暖;屆時袁曹之間必將破釜沉舟,一決死戰。


    所以袁買必須集結最精銳的力量抗衡曹操,在袁紹戰敗的時候及時支援,讓曹操也付出慘重的代價,這樣才會成為這場角逐之外的最大贏家。


    袁買啟程之時,發出調令,命賈逵前往平陽擔任郡丞,協助沮鵠守平陽,命麴義帶領所部騎兵和“先登營”北上平陶,接替張遼駐防,以防匈奴人趁著自己與曹操大戰的時候在背後捅刀子。


    麴義久經沙場,麾下的“先登營”驍勇善戰,再加上麴義和匈奴人作戰多年,對匈奴人的戰法了如指掌,讓他來接替張遼最合適不過。平陽方麵,有賈逵協助沮鵠,自保應該問題不大。


    麴義到了平陶之後,張遼去哪裏?答案當然是河內!


    這次官渡大戰,事關袁家的生死存亡,所以袁買必須派出最強陣容出戰,因此才調張遼率“虎賁騎”南下河內。


    這樣一來,官渡爭鋒的時候,袁買就可以派出趙雲、張遼、高順、郭淮、徐盛、王雙


    的最強組合迎戰曹軍,爭取把勝算提到最高。


    安排完畢之後,袁買辭別田豐和王淩,帶著祝公道、周倉,簇擁著呂玲綺母子和趙芷,向南進發。


    田豐和王淩一直送到晉陽南麵二十裏,方才揮手作別,“公子盡管放心的坐鎮河內吧,晉陽有我和王淩在,寸土都不會丟失!”


    袁買撩起大氅,在馬上拱手道:“既然如此,有勞田師費心了!”


    風雪蒼茫,一行五百餘人快馬加鞭,沿著驛道向南,走了四天之後,進入了河內。


    袁買回到河內之後,便命令趙雲、高順、郭淮等人加緊操練兵馬,整備甲胄,磨亮兵器,枕戈待旦,準備天暖之後與曹軍決戰。


    武將練兵,文官也不能閑著,袁買讓馬均繼續製造霹靂車,並且加以改進,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將霹靂車的性能一步步的改進。


    此外,又讓諸葛瑾和梁習從糧倉裏籌備出二十萬石糧食,雙方交鋒之後,糧草供應的重擔就落在了他倆的身上,不得有誤。


    正月底的時候,張遼和麴義交接防禦完畢,然後率領兩千“虎賁騎”南下,進入了河內,高順親自來到城北二十裏迎接。


    馬蹄聲震天徹地,直卷起漫天塵土。


    “哈哈……文遠回來啦?一年不見,別來無恙啊!”看到張遼到來,高順迎上去來了一個熱烈的擁抱。


    張遼亦是熱情的回應:“哈哈……聽說要和曹賊一決死戰,我心中複仇的火焰熊熊燃燒了起來,咱們弟兄終於可以並肩作戰了。這次,定要一雪徐州之恥!”


    寒風吹拂高順的胡須,微微飄動,頷首道:“文遠所言極是,此番誓雪前恥!”


    當下張遼和高順並騎控轡,向南返回了懷縣,將兵馬駐紮在城外,二人一道進城拜見袁買。


    大將歸來,袁買以最高規格的筵席招待,河內的文武將領,除了駐守在黃河岸邊的徐盛之外,其他人全部列席。


    安排座次的時候,袁買可是煞費苦心,安排不好,會讓手下的文武不爽,造成他們之間互相敵視的狀態,對於軍心不利。


    本來最好的列席方式是文官在左,武將在右,但是袁買手下的文官人數較少,不可能把戰績輝煌的武將放在文官下麵,因此隻能讓文武混坐。


    沮授是河北重臣,輩分高,職位重,自然毫無疑問的坐在第一座,所有文武,包括張遼、趙雲在內,誰也不敢有異議。


    張遼來降的比較早,而且戰績輝煌,先有與匈奴交易馬匹之功,後來奇襲平陽,開疆拓土,更是顯赫;再後來隨著袁買攻陷易京,滅掉公孫瓚;最後坐鎮太原南疆,大破匈奴騎兵,殺的匈奴單於呼廚泉不敢再犯太原!


    一樁樁,一件件,堪稱豐功偉績,因此張遼坐在第二位,也沒有人表示異議。


    安排完了沮授和張遼,第三位就讓袁買有點犯難,要是論關係,論本事,袁買更加傾向於讓趙雲坐。


    可是高順乃是天下知名將領,單論名聲,猶在張遼之上,比起趙雲來更是顯赫。讓趙雲坐上麵,擔心高順不爽;讓高順坐在上麵,又怕趙雲不爽,無奈之下,袁買隻好選擇擲幣。


    趁著更衣的時候,拿了一株五銖錢悄悄拋起,讓它落在了手背上,“正麵是趙雲,背麵是高順!”


    挪開手隻看,朝天的一麵是五銖錢的正麵,袁買隻好聳聳肩,自言自語一聲:“高順啊高順,對不住了,不是我照顧大舅兄,是你運氣不好喲!”


    就這樣,趙雲安排在了第三位,高順第四位,徐庶第五位,諸葛瑾第六位,田疇第七位,王雙第八位,郭淮第九位,梁習第十位,周倉和祝公道並列,叨陪末位。


    這算是過年之後的第一次正式宴會,文武賢才,濟濟一堂。眾人把酒臨風,回憶過去,展望未來,誓要掃平曹操,助袁並州成就王霸之業。


    酒過三巡之後,袁買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也不知道誰開了個話題,高順借著酒意諷刺趙雲道:“在座之人都立下了汗馬功勞,位居高位,當之無愧。但也有些人,靠著裙帶上位,卻毫無自覺,實在讓人貽笑大方啊!”


    趙雲的臉色登時變了,這話分明是在譏笑自己呐?(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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