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親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來,一副兒女情長的樣子,呂玲綺馬上就猜到了是貂蟬的原因。


    “父親,如果得了天下,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在乎一個殘花敗柳?”


    呂玲綺拽著呂布的胳膊,一臉期盼的問道。若是父親肯走,就憑外麵的幾個暗哨輕而易舉的便可以解決掉,然後逃出這座宅院,在清晨的時候衝出城門。是走是留,隻在父親一念之間!


    “啪”的一聲脆響,清晰而響亮……


    “你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稱呼她為殘花敗柳了!”呂布紅著雙眼,怒視著呂玲綺,“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她是個好女人!”


    呂布歇斯底裏裏嘶吼,仿佛擇人而噬的猛獸。


    “不要打女兒!”


    嚴氏受驚,一下子把女兒擋在身後。


    “父親大人,你竟然打我?”


    這一瞬間,一股無法形容的悲涼在呂玲綺心頭彌漫。


    雖然現在已經是三伏天,可是透徹心扉的冰冷卻是無法形容,從小到大,在父親麵前活了十七年,作為唯一的女兒,父親還有對自己發過火,可今天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重重的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呂布眼睛血紅,聲音有些沙啞,木然的坐回了竹椅,閉著眼睛道:“隻要我活著,絕不會讓任何人侮辱貂蟬!她是一個好女人,失身於董賊,也是為了天下蒼生。我決不允許任何人拿著此事汙蔑她,絕對不許!”


    頓了一頓,心灰意冷的道:“你走吧,父親此生也就這樣了;一個連自己女人都不能保護的男人,談什麽爭霸天下?”


    “好、好……我來錯了!”


    呂玲綺努力的克製著眼眶中的淚珠,恨恨的點頭。


    轉身望著生母,無限渴望的央求道:“阿母,既然這個負心漢執意如此, 你又何必留下來陪葬?跟著女兒離開許昌吧,我會養著你下半生!”


    嚴氏淒然的搖搖頭。夫君不走。自己又去哪裏?


    況且,這個男人絕不是負心漢,若是,他昨晚就帶著貂蟬離開了。絕不會留下來!


    “女兒。你走吧。能夠知道你平安活著的消息。母親九泉之下也會瞑目了。此處不宜久留,萬一暴露了蹤跡,曹賊絕對不會放過你!”


    嚴氏狠了狠心。將呂玲綺推下門口,催促著她離開。


    呂玲綺木然的被推到門口,心中一片迷茫,父母鐵了心不走,自己留下來又有何益?更何況夫君和兒子還在並州等著自己,必須安然無恙的回去!


    “阿母保重!”


    呂玲綺克製著眼淚,毅然轉身離去,借著夜色的掩護,翻牆而走。


    回到張宅,呂玲綺徹夜難眠,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若是這貂蟬死了,父親還會留下來麽?”


    隻是貂蟬身在戒備森嚴的曹府,要殺掉貂蟬實在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在床上翻來覆去,呂玲綺有些後悔,在徐州的時候自己為什麽不狠下心來把貂蟬殺掉?若是當初能夠一刀下去,此刻便是一了百了!


    “難道曹操是個太監麽?麵對著水性楊花的賤女人,為什麽不把她糟蹋了?若是曹操把這賤女人睡了,父親是不是就會丟棄了這子可惡的女人?”呂玲綺在床上輾轉反側,在心頭喃喃自語。


    呂玲綺醒來的時候,天色大亮。


    悄悄的走出廂房,家裏隻有一個婢子春蘭在,揉搓著惺忪的睡眼問道:“祝奧和春蘭他們三個人呢?”


    叫做夏梅的女婢悄聲回答:“回夫人的話,看到你睡得深沉,以為今天不會出門;他們三個逛街去了,欣賞下許昌繁華的景色,隻留下了婢子一個人伺候你,不知有什麽吩咐?”


    呂玲綺晃了晃有些酸痛的脖子,嘀咕了一句:“有什麽值得瞎逛的?再下去幾年,我們晉陽一定會比許昌繁華十倍!”


    既然父親不走, 再留下來也是無益,呂玲綺忽然有點想家了;在遙遠的晉陽,那裏有自己的丈夫,有自己六個月的兒子,哪裏才是自己的家!


    “唉……既然無路可走,便約著張神醫一塊啟程返回吧!”


    呂玲綺嘀咕一聲,走向張機所在的正房,經過窗戶的時候從窗格中忽然瞥到張仲景正和徒弟吉常說悄悄話,神色有些可疑,鬼鬼祟祟的模樣。


    “張神醫德高望重,況且是在自己家中,說話沒必要鬼鬼祟祟吧?難道……”


    呂玲綺心頭一“咯噔”,突然警惕了起來,在窗外貓著身子,側耳聆聽師徒的對話。幸好她的耳力極為聰敏,否則張機師徒的對話聲音極低,要想聽個究竟實在困難。


    “師父啊,不是我不答應你,隻怕兄長不會聽我的建議呀……”吉常一臉為難的神色,“這件事畢竟關係著我們吉家五六十口人的性命!”


    張機的神色十分凝重,悄聲道:“這個為師自然明白,但今日清晨董國舅派人召喚我到他府上,說這是除掉曹賊最好的機會。據聞曹賊這幾天頭痛的厲害,而一直給他看病的都是你的兄長吉平,若是能說服他相助,在藥中摻上毒藥,必然可置曹賊於死地!”


    “既然董國舅獲得了這個消息,為什麽不派別的醫匠下毒?”吉常有些心悸的問道。


    張機耐著性子解釋道:“以曹賊的身份和地位,以他多疑的性格,你以為他會隨便吃藥?”


    “這個倒是!”吉常撓撓頭皮道,“我兄長當初在太醫館任職,被曹賊選中,派人暗中考察了一年,這才最終欽點了兄長為他看病,別的醫匠不要說給他診病,就算想要踏入曹府一步,也是難如登天!”


    張機忽然對著徒弟下拜:“徒兒啊,你我師徒深受漢室大恩,現在正是除賊的好機會,為師希望你能盡力說服下你兄長,讓他為漢室效忠。如此,必然可以名垂青史!”


    “師父快起,徒兒去兄長府邸中試試就是了!”


    吉常嚇了一跳,師父拜徒弟,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急忙扶起。


    呂玲綺在外麵把事情聽了個大概,心念一動,一個將貂蟬落井下石的念頭忽然在心中冒了出來,“若是如此這般,她貂蟬是否還能夠保住清白?為了阿母,我一定要嚐試一番!”


    打定主意,呂玲綺以最快的速度悄悄的離開了正堂,免得驚擾了張機師徒,破壞了自己的計劃。


    吉常回房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忐忑不安的走出了院門,準備去一趟兄長吉平的家中拜訪,勸他用毒藥鳩殺曹賊。


    低著頭走在大街上,心神有些不寧,卻冷不防與人撞了個滿懷,抬頭看去,才發現是羽扇綸巾的公子呂琦。


    “哎呀……原來是呂爺,真是對不住了!”吉常趕忙作揖道歉。


    呂玲綺亦是拱手道歉:“不怪吉兄,說起來是小弟衝撞了你!唉……心裏煩躁的緊呢!”


    吉常有些好奇:“不知呂爺因何煩躁?”


    “唉……此事說來話長,咱們便走便說!”呂玲綺一伸羽扇,示意吉常前麵帶路。


    “不知朝哪裏走?”吉常有些為難的道。


    呂玲綺一笑:“反正某也沒有目的,隻是在街上閑逛,吉兄去哪裏我便跟著就是了!”


    吉平有些無奈,自己去兄長家裏還有要事呢,哪有時間陪他閑聊?不過呂公子身份尊貴,也不能得罪,便領著他在街上閑逛,走了一段路,便下意識的朝兄長府邸走去。到了之後,找個借口把他支走就是了。


    “我這煩心事啊,羞於啟齒!”呂玲綺羽扇掩麵,一副為難的樣子。


    這話勾起了吉常的好奇心理,頓時來了興趣:“呂爺說來聽聽,興許小弟能幫上忙,也未可知!”


    “好吧,那我就說給吉兄聽聽,但千萬給小弟保密!”呂玲綺一副羞於啟齒的樣子,拱手說道。


    吉常嗬嗬一笑:“呂爺說那裏話,到了並州還得指望著你關照呢,怎敢胡言亂語?況且,呂兄把這麽重要的事情說給小弟,便是拿著我當自家人,更是不會泄露出去!”


    呂玲綺一副慚愧的樣子道:“實不敢欺瞞吉兄,小弟在房事上欠佳,娶妻兩年了,到現在還未有子嗣,愧對父母,心中煩躁的緊呢。這次來許昌,除了執行公務之外,還想買點壯陽的藥物,滿街轉了一圈,卻是未能如願,心中因此煩躁!”


    “哈哈……原來如此啊!”吉常聽了,掩口而笑。


    呂玲綺本著臉道:“天命如此,吉兄不必笑我吧?”


    吉常急忙正色:“呂兄莫怪,絕無此意!我笑的是咱們同病相憐……”


    “此話怎講?”


    “咳咳……”吉常咳嗽一聲:“實不相瞞,小弟最近在房事上也是欠佳,但兄長府上藥材繁多,我這幾日在他府上配了一副壯陽藥方,吃了之後,便生龍活虎的緊,不狠狠的發泄一番,便會欲火纏身。既然呂兄不見外,你跟著我去一趟兄長府邸,我便給你包一副壯陽藥,如何?”


    呂玲綺大喜,拱手拜謝:“既然如此,多謝吉兄!”


    話說到這裏,吉常對呂玲綺的戒備之心完全丟掉,興衝衝的帶著他進了太醫吉平的府邸,也就是自己親兄長的家中。(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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