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疾馳,很快便到了相府大門。家丁見是大公子蘇淳回來了,急奔內府通報。丞相夫人聽聞兒子歸來,大喜過望,帶著蘇沁和一幹下人,高高興興迎到了院子裏。蘇沁一眼就看到了蘇淳身後的蘇漓,立刻見鬼般地叫道:“你,你……你怎麽回來了?!”


    丞相夫人也愣住,臉上神色陰晴不定,最後驚疑地望向自己的兒子。


    蘇淳淡淡道:“蘇蘇路上遇到賊人,被鎮寧王救了。”


    聽到鎮寧王這三個字,眾人都愣住了。


    蘇淳直視著母親,又道:“蘇蘇受了驚嚇,來人,先扶小姐回房去休息。”


    丞相夫人連忙道:“慢著!”


    “母親,蘇蘇不管如何都是我相府的千金,怎麽能讓她流落在外?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相府好欺負!”蘇淳的語氣略略凝重了些,“今日幸而鎮寧王出手相救,若真出了事,我相府的臉麵往哪裏擱?我想還是等父親大人回府再做決定吧。”


    蘇沁還想爭辨,卻被丞相夫人揮手製止了,“好吧。你一路奔波辛苦了。先安置再說。桂娘,喚沫香來扶二小姐回房。”


    沫香是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圓臉圓眼,模樣十分喜人。她一見黎蘇,便熱淚盈眶,等不及離開前院,就拉著她緊張問道:“小姐,您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或者哪裏不舒服?”


    黎蘇搖頭,說了聲:“沒事。”沫香仍不放心,將她前前後後仔細查看一遍,確定沒受傷才鬆了一口氣。笑道:“那我們快走吧。挽心在屋裏等著呢!小姐您不知道,挽心聽說小姐出了事,臉色可嚇人了!真的!”


    似是怕她不信,沫香故意皺著鼻子瞪圓眼睛。她本就生得機靈可愛,卻偏要做出一副凶神惡煞般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滑稽。黎蘇忍不住微微一笑,連日來的沉重心情,也因這小丫頭的刻意安慰,瞬間變得輕鬆不少。而此時的她,隻當沫香是拿挽心來逗她,並沒多想挽心那丫頭如何特別。所以當她在簡陋的小院,看到挽心的那一刹那,心裏著實有些意外。


    她二十左右的年紀,身材高挑,相貌清秀。著一襲素淡衣裙,立於階前,卻有一股潛在的懾人威勢。那看似平淡的眼光,卻仿佛在刀光劍影中浸煉過,雖刻意收斂了鋒芒,卻掩不住骨子裏透出的冷意。


    想不到蘇漓的貼身丫頭,竟有這樣不平凡的人物。看來以後,她更得小心謹慎。而既然決定回相府,往後這個世上,再無黎蘇。她,從此就是蘇漓!


    挽心輕快走來,幾乎聽不到她的腳步聲。目光在她臉上打量,停駐在無一飾物的發間,神情登時一凝。


    “沫香,你去廚房弄些吃的來。小姐,請隨我進屋梳洗。”恭敬卻不卑微,仿佛命令般的口氣,並不讓人反感。


    黎蘇,不,是蘇漓。蘇漓緩步慢行,默默打量著這小小的院落,屋內屋外都十分簡陋。廂房內雖有裏中外三間,卻都是小的可憐。房中除了床榻、桌椅這些必需品外,並無任何裝飾。與她從前在攝政王府的閨閣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進屋簡單梳洗,又換了身衣裳。剛覺得嗓子有點幹,一杯水就遞到了跟前,蘇漓接過淺飲一口,聽到挽心問道:“小姐,你的發釵呢?”


    發釵?蘇漓微微一愣,被賊人打掉的那支?暗藏玄機的發釵讓一個婢女如此關注,定有內情。


    “丟了。”她做作不在意地隨口答了一句,餘光暗暗瞥她。


    挽心眸光微沉,追問道:“丟了?當初奴婢將發釵給小姐時,說過此物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隨便用。小姐怎麽會丟了?”


    挽心麵色凝重,似乎那枚發釵並非普通飾物。蘇漓想起發釵中奇怪的香氣,心中一凜,不由自主又看了挽心一眼。這女子表情凝重,絕非尋常奴婢。如果發釵是她給的,難道,她與沉門有關?


    蘇漓低頭歎了一口氣,將今日之事大致說了一遍,有意避開了攝政王府那一段。在提到東方澤時,挽心神色突然一變,旋即問道:“你是說,簪子被打落時,東方澤在場?他還救了你?”


    與蘇淳的詫異不同,挽心的語氣裏,更多的是警戒。難道……她真是沉門中人?沉門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門中殺手武功高強,神出鬼沒,怎麽會屈身相府做一個奴婢?


    蘇漓按下心中疑惑,試探著問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挽心沒有回答。輕輕轉了眼光,沫香正好回屋,挽心神色平靜道:“沒事。東方澤此人心機深沉,小姐以後盡量少跟他來往。若實在避不開,就盡量多留點心。好了,你累了一天,趕緊吃飯吧,吃完早些休息。”


    蘇漓心知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便不再多說。沫香傳了飯來,三人一同用飯。挽心一直很沉默,沫香因蘇漓平安歸來,心情極好,蘇漓問一句她能接十句,幾乎將整個相府的人都說了一遍。不到一刻鍾的功夫,她就已對相府的狀況了解了大半。


    丞相蘇相如的原配夫人陶氏,膝下育有一子一女,長子蘇淳,滿腹經綸,才華橫溢,素日對蘇漓極好,是京城諸多名門閨秀爭相追逐的身影之一;長女蘇沁,年方十八,性情驕縱跋扈,自負貌美如花,身份尊貴,對妾室柳氏所生的蘇漓時有欺淩。柳氏原係名門之後,家道中落後委身丞相做妾。初時也曾與丞相恩愛有加,一度令正房陶氏備受冷落。後不知何故失寵,三年前病逝。留下蘇漓在相府生活艱難,不隻臉上胎記被指為不詳,甚至有人說她是煞星轉世,克親克母,因此更不得蘇相如待見。漸漸地,連下人也不將她放在眼裏,若非有挽心和沫香在身邊悉心照顧,恐怕她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夜裏躺到床上,明明累極困極,蘇漓卻睡不著。翻身坐起,嚐試著像以前那樣打坐練功,可怎麽也找不回往日的感覺。這才想起,母妃曾說,她所修習的內功心法,隻適合從小修煉。不禁有些泄氣,但終歸是不甘心,堅持著又練了一會兒,開始覺得心浮氣躁,後來渾身燥悶,意識模糊,想停竟停不下來!


    冷汗漸漸布滿全身,如雨墜下。蘇漓心中大驚,這時,忽有一股強勁的真氣注入體內,將混亂的氣息鎮壓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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