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年滿麵春風的笑意頓時僵住,眼中厲光一閃,飛快地將那寶石收了起來。


    蘇漓心頭一跳,這個少年竟然就是汴國要來參選的四皇子?!而說話之人,聲音更是熟悉無比,似乎每次遇到意外,總能碰見他。


    四皇子陽驍緩緩側身,望住來人,滿麵笑容地叫道:“咦,鎮寧王,好巧,你也來紅袖招尋歡作樂麽?”


    一聲冷哼,透著幾分不屑。


    幾步之遙的大道正中,東方澤端坐烏騅馬上,星眸銳利,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唇邊雖然帶著笑意,卻讓人看得無端心裏發寒。


    “明曦郡主成了四皇子殿下的娘子,為何本王不知?”他懶懶地不答反問,居高臨下地看著陽驍,沒有下馬的意思。


    陽驍忽然狡黠一笑,滿是無賴少年的浪蕩勁兒,咧嘴笑道:“這個嘛……即便現在不是,很快也是了!小王這麽英俊瀟灑,就連郡主也對小王也是一見鍾情呢!怎麽?鎮寧王可是嫉妒了?看你這架勢,難不成是要跟小王搶啊!”


    “哼!郡主屬意誰選擇誰那是她的自由,但有人若是違背她的意願,用些強硬手段……本王就不得不管!”話音未落,東方澤身形忽動,立時從烏騅背上騰空飛起,直朝陽驍掠了過來。


    “呀呀呀,好凶啊!幹嘛,要打架?”陽驍見勢不妙,立即鬆了牽著蘇漓的手,如一縷紅煙般飛身掠上了一側房簷,他站在高高的屋脊上回身一笑,哇哇叫道:“玩笑都開不起,好生無趣!鎮寧王,你擾了小王與郡主相處的好事,小王可是會記恨的哦!”說罷,人影一閃便消失不見,顯然也是個輕功極好的高手。


    東方澤冷笑一聲,並沒有動,隻是緊緊拉著蘇漓的手,方才的情景讓他暗自心驚,不明白一向謹慎警惕的蘇漓,為何會與初次見麵的陽驍如此親密。很快他便發覺,蘇漓的狀態異於尋常,神情稍顯凝滯,似乎是被什麽迷了心智。


    “蘇蘇?蘇蘇?”他輕輕拍著她的臉,輕聲喚道。


    蘇漓“啊”了一聲,仿佛剛剛醒過神,她眨了眨眼,看著東方澤迷惑不解地問道:“王爺?你,我怎麽會在這兒?”


    “你覺得怎麽樣?身子可有哪裏不舒服?”東方澤關切道。


    蘇漓揉了揉額角,皺眉道:“方才覺得有點昏昏沉沉的,現在倒是好多了。”說罷四下張望了一眼,“……那個無賴的少年呢?”


    “他?前來參加選夫的汴國四皇子陽驍,又怎會是個無賴少年?前幾天他到驛站時,是本王親往迎接。這位汴國的四皇子年紀不大,言談舉止之間甚是放蕩不羈。表麵浮滑,心思卻密,絕非池中之物。隻怕今日之事,他是另有目的。”東方澤沉思,片刻後又道:“上次是忽爾都,這次是陽驍,汴國明的暗的手段都用盡了,隻怕選夫不過是個幌子,他們別有所圖。蘇蘇出門還是要多加小心。”


    明確的擔憂與關懷,令蘇漓心間一暖,又暗自皺眉,這個問題她也十分困惑,今天若不是剛巧遇見東方澤,答案也許可以揭曉,但又無法明說,當下隻是點頭笑道:“多謝王爺關心。”她此刻驀然發覺,東方澤緊握著她的手,並不像往日那般溫熱,指尖透著幾分沁涼。


    蘇漓心頭微微一動,他的傷,還沒好嗎?忍不住悄眼打量著他的神色。東方澤好似還在琢磨方才的事,一雙眼幽深專注,漆黑如墨,更襯得他唇色淡淡,眉宇間略顯疲憊。


    蘇漓心中一歎,不由關心道:“王爺臉色欠佳,可是近日太忙累著了?”


    東方澤眼光輕閃,笑意漸濃:“的確是很累,但是……一見到蘇蘇就不覺得了。”


    蘇漓不由自主地低了眼,“王爺又說笑了。(.)”


    東方澤緊盯著她輕聲道:“對蘇蘇,本王從不說笑……今日天氣甚好,蘇蘇若是無事,可願陪本王去一個地方?”


    他語氣雖輕,還在征詢她的意見,握住她的手卻是又緊了幾分。


    蘇漓遲疑一瞬,點頭,他眼光中期盼的神色,竟是令她無法拒絕。


    東方澤神色一鬆,召來烏騅,上了馬,兩人一路出城直奔西山。


    西山皇陵依西山山勢綿延數十裏,規模遠比黎氏墓群大上數倍。蘇漓心中隱隱了悟,東方澤……是來祭拜他的母親,梁貴妃。可是卻不明白,他來拜祭他母親,為何要她相陪?


    烏騅一路疾奔到了玉牌下,兩人翻身下馬,守墓人紛紛拜倒。


    早有東方澤的侍衛盛秦盛金在此守候,一見他連忙上前:“王爺,您要的東西已經備好。”


    東方澤“嗯”了一聲,接過侍衛手中的食盒,牽著蘇漓的手,向梁貴妃墓地走去。盛秦盛金,留在原地守候。


    祠堂內光線明暗不定,梁貴妃的牌位端放正中,東方澤神情肅穆,將手中食盒輕輕放在一旁,一撩衣袍下擺,恭敬地跪在蒲團上,深深叩拜,“母妃,兒子來看您了。”


    他一張俊臉,布滿蘇漓從未見過的憂傷,隻聽他低聲又道:“時間過得真快,轉眼您離開我……快一年了,今天是兒子的生辰,特地來此看看您。”


    蘇漓一愣,今日是他生辰?!記得往年兩位皇子過生辰時,宮內都會大擺宴席,宴請重要朝臣,難道因為梁貴妃薨逝,皇上連這循例都取消了嗎?


    “這段時間,兒子過得挺好,母妃盡可放心。”東方澤跪了片刻,起身點了三炷香,插上。打開食盒,取出幾色精致糕點,擺在香案上,斟滿了酒杯,唇邊揚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這幾樣點心,都是兒子最愛吃的,每逢生辰您都會親自做給我吃,如今您雖然不在,規矩卻不能破。換兒子給您做,怎麽樣,我的手藝看上去還可以吧?”


    東方澤笑望著梁貴妃的牌位,目光專注且溫柔,仿佛這世間最親近的人還在眼前,從未遠離,他仔細地從每碟中拿起一塊糕點,小心輕輕擺放在牌位前。自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喝得有些急,滾落的酒滴沾濕了胸前衣襟。


    蘇漓站在一旁,看著他半天沒說話,心裏湧上一股莫名的複雜之情,東方澤深沉內斂,最難叫人窺探真實情緒。即便那一晚在山穀被困,他無意提到與梁貴妃的母子情誼,令她與他互有共鳴,心生相惜,卻遠不如今日所見這一幕來得震撼。


    察覺到她略帶驚訝的目光,東方澤看著蘇漓微微一笑,道:“怎麽?本王生辰蘇蘇不祝賀一下?”


    蘇漓連忙收了心思,歉然道:“王爺生辰蘇漓竟然不知道,真是失禮,改日必定備上禮物登門謝罪。對了,按慣例,王爺生辰,宮中沒有宴請慶賀的嗎?”


    “父皇本來是有這個意思,本王謝恩後推掉了,母妃過世尚且不滿一年,做兒子的,在如此重要的日子與那些毫不相幹之人大肆慶祝,豈不是可笑之極!”他俊顏帶笑,唇邊卻閃過一絲譏誚。


    這點倒是全然出乎她意料,東方澤在她麵前,毫不掩飾對皇位的覬覦之心,如今朝局變幻莫測,儲君未立,他並不屑於借此機會拉攏人心,而是在母難之日,獨自來到娘親的墓前,安靜緬懷。這個男人……當真是有幾分獨特之處。


    他話中隱隱透出無可奈何的痛楚,再次令蘇漓心頭一顫,是啊,孩子過生辰,本該與之在一起的人,毫無疑問是自己的娘親。而這世間,若說做兒女最痛苦糾結的事,便是子欲養,而親不在。


    想到自己母親當日氣絕身亡之時的情景,蘇漓禁不住心中絞痛,她和他一樣,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都已經不在了……


    兩個人靜默相對,各自緬懷心裏最敬愛的人。


    大概不喜這種悲傷的氣氛,東方澤忽然低低一笑,探尋道:“蘇蘇方才說要送本王禮物,你知道本王想要什麽?”


    蘇漓下意識問道:“王爺想要什麽禮物?”


    東方澤道:“蘇蘇聰慧絕頂,難道還猜不出本王喜好?”


    “王爺英明睿智,心思豈是小女子可以隨便猜度到的。不過王爺身份尊貴,想來也是什麽都不缺的。蘇蘇剛好省點私房錢。”


    聽著她略帶調侃的語氣,東方澤唇角忍不住微微揚起,緩緩拉過她的手,意味深長道:“今天本王碰上蘇蘇,是天意。有你陪著本王,就是最好的禮物。”


    蘇漓不禁心頭一跳,他話中有話,表情格外認真,似在向她明示著自己對他獨特的意義?一時心思婉轉,竟不知說什麽才好。


    東方澤見她沉默不語,眸光一轉,拿起一塊點心,放到她手心道:“來,替母妃嚐嚐我的手藝。”


    蘇漓刻意忽視掉他話中別樣的含義,隻捏著那塊糕點,忍不住打趣道:“想不到堂堂鎮寧王,能力卓絕,威名震四方,竟然還能下得廚房做點心?那我今天可真是沾了貴妃娘娘的光了。”她輕輕咬了一口,那點心入口即化,頓時齒頰生香。


    “如何?”東方澤追問道,目光專注在她臉上。


    蘇漓連著咬了幾口,沒有說話。直至吃完,才懷疑問道:“這……真是王爺親自做的?”她有些不信,這味道,隻怕連禦膳房做的,都比不了。


    “當然!”東方澤笑意加深,眸光如玉,竟魅惑逼人。低頭在她耳邊輕問:“蘇蘇不信?”


    “蘇漓不敢!”她隻覺得他的氣息在耳邊流連,帶著溫雅的香氣,無端讓她心思浮動,竟無法安穩。連忙轉過頭去,連聲道:“這糕點,很好吃,貴妃娘娘一定很喜歡。”


    東方澤臉色頓時黯然,澀聲道:“是麽,隻可惜母妃已經嚐不到,也無法體會到我的用心。”他垂了眼,那一閃而逝的痛楚與失落,沒有逃過蘇漓的雙眼。


    一隻潔白纖細的手,緩緩蓋在兩人緊緊交握的手背上,東方澤低垂著眼,沒有動,隻聽她柔聲說道:“王爺你錯了!”


    他身子一僵,驀地抬眼,蘇漓誠摯清澈的眸光正溫柔地凝視著他,“雖然貴妃娘娘已經不在人世,但您一片孝心,所做一切,娘娘在天有靈,一定感受得到!因為所有的母親與她的孩子,都是心意相連的,那種骨肉親情,是不會被陰陽所阻斷!”


    就好像,她和她的母親!


    內心一經觸動,她的聲音忽然充滿感傷,東方澤眉心一動,眸光輕閃,卻沒有說話。


    蘇漓緩緩地轉開眼光,望向西北方向,一字一字,繼續道:“她會在天上一直守著你,看著你一步一步,實現自己的目標,等你完成心願,她才會覺得欣慰,也才能含笑九泉!”


    清澈的眸底,漾上一層迷蒙的水霧,不能忘記,母親的死不瞑目!她抬頭笑著,目光卻滿是憂傷,仿佛此刻正承受喪母之痛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東方澤止不住心底一震,那些話,她雖是講來安慰他,卻更像是說給她自己聽,仿佛在堅定著某種信念!


    想來她是被自己的思母之情勾起了傷心事,或許在這個世上,隻有她和他一樣,身邊還有很多親人,但唯一會真心關懷他們的,卻早早的離開了人世!


    眼前的女子,身影孤獨而纖細,周身散發著極力隱忍的悲痛氣息,東方澤看著她,就好像看到了曾經痛到無言的自己,眼底直衝上來一股酸澀,心驀然間疼得有些窒息。


    這一刻他驀然發覺,她和他是如此的相似!不由自主上前將她攬進懷裏,緊緊地抱著她,仿佛她是他難以割舍的慰藉。


    “蘇蘇……”他在她耳邊隻喚了一聲,便再也說不出話。蘇漓闔上雙眼,輕輕地回抱了他。靠在他溫暖結實的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第一次覺得,這個深沉如海的男子,他的心,離她那麽近,他的痛,她感同身受。而他們的母親,都會在天上看著他們,總有一天,他和她,都會得償所願,不負重望!


    兩個人靜靜地相擁,靜得隻聽得見彼此的心跳聲,仿佛已經不需要任何言語。任月色朗朗,清輝皎皎。


    初夏的夜色很美,林草之間蟲聲唧唧,鳥語嬌鳴,清爽的微風拂麵,帶來絲絲舒爽。東方澤拉著蘇漓,出了祠堂,烏騅一路緩緩而行,東方澤顯然在放慢回城速度,他貪戀今夜幾近完美的光景,不忍與她分離。


    仿佛知他心意,蘇漓沒有開口催促,她冷靜過後的心緒有些複雜難解,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對這個男人產生了異樣的情愫,一時竟有些惶然難安。


    兩人一路沉默著,誰也沒開口說話。


    天幕深處,隱隱滑過一道銀光,烏騅馬忽然停下。


    這時深藍色的夜空,竟然有無數道璀璨亮光,劃過天幕。


    蘇漓心頭一動,回頭笑道:“就連老天都趕來為你慶祝!你麵子可真大!”她的笑容真誠無偽,異於平常,在柔美而又迷離的夜色下,令人屏息。


    “是嗎?”他沒有抬頭看天,而是專注望她,隻見無數光芒在她清澈的眼眸中迅速升起,又轉瞬消失,仿佛一場絢爛至極的煙火。


    蘇漓望著天幕讚道:“真美。”他卻看著她的眼睛說:“是,很美!”


    尤其這個晚上的這一刻,沒有什麽,比她這雙眼睛更美!


    他忽然心間一動,在她耳邊問道:“你真的要送我禮物嗎?”


    蘇漓轉頭看他,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想問他到底想要什麽禮物,但剛一張口,俊臉突然在她眼前放大,微張的紅唇,轉眼被他噙在口中。


    蘇漓頓時身軀一顫,隻覺得腦子裏“轟”地一聲,那些在夜幕中滑落的璀璨銀光,似乎全部都衝在腦海中天旋地轉。


    褪去了往日的狂野霸道,他溫柔地吮吻,並不急於攻城略地,旨在撩動她脆弱的神經,等待她主動的回應。


    嬌嫩如花瓣般的紅唇,被他熱切的吻牢牢鎖住,蘇漓敏銳的嗅覺聞到東方澤喘息間,仍帶著美酒的芳醇,熏得她昏然欲醉。不知不覺地輕喘出聲,唇瓣微啟,下一瞬,便被他占據了全部主動!


    唇舌火熱交纏,很快地,她無法自製軟軟靠倒在他懷裏,下意識悄悄揚起眼睫,試圖想將眼前這個男人看得更清楚一些,卻被他嫻熟的吻技,攪得眩暈一陣緊似一陣。


    恍惚之間,深藍色的夜幕下,星隕如雨似煙花盛放,不斷升騰轉瞬流逝,此時此刻,如斯美景,在彼此心底鐫刻成一副永難磨滅的畫卷。


    爾後,她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這便是我今年生辰所收到的,最美好的禮物!”


    平靜地過了一月有餘,蘇漓每日安靜在家中細想選夫宴上要做的大事,閉門謝客,一時無事,很快便到了盛宴這天。


    清晨裏的第一縷陽光,穿透薄薄的雲層,傾灑在雲霧飄渺的大道上。


    京都以西五裏地,簫山別宮。


    以紅楓而聞名,這裏每到秋季,火紅的楓葉漫山遍野,被風輕輕一吹,仿佛流動的火雲,被譽為京都城裏最美的風景。而帝王的別宮,巍峨聳立在紅楓的盡頭。建築規模宏大,極盡奢華,那金碧輝煌的重重殿宇被早晨的金色陽光一照,頓時光芒萬丈。


    蘇漓被沫香扶下馬車,立在山門外的玉石階下,微微仰著頭,望著前方,想到即將來臨的一切,心裏不免生出一絲緊張。暗暗捏了捏手心,今日注定又是一場賭博,她備好了所有的籌碼,卻依然不能預知結果是否能如她所願。


    “明曦小郡主!”剛上兩步台階,迎麵現出一張笑臉,身穿紅袍、梳滿頭小辮的張揚少年,分明就是那日街頭“巧遇”,之後死纏爛打的汴國四皇子陽驍!


    蘇漓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明曦郡主本是最正經的稱呼,他卻偏要在中間加個小字,聽起來十分別扭,尤其那種語氣,像極了長輩逗弄晚輩的神態,但事實上,眼前這個異族打扮的少年雖然個頭挺高,年紀卻不見得比她大!


    “見過四皇子。”蘇漓淡淡地見禮,掃了一眼他身後的侍從,難得忽爾都今天沒跟來。那個汴國第一將軍的眼神,看誰都像是在看一個叛徒,讓人覺得很不舒服。蘇漓又道:“請四皇子以後稱呼我的時候,去掉中間那個小字!”


    她的態度很正經,但偏巧對上的是以不正經著稱的汴國四皇子!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大步湊上前來,衝她眨巴著眼睛笑道:“你不喜歡明曦小郡主這個稱呼啊?那……我就叫你小阿漓好了!恩……小阿漓,這個名字我喜歡!”


    他自說自話,似乎對自己突然想到這麽一個親昵的名字感到非常得意。也不理會蘇漓臉色有多難看,徑直叫道:“小阿漓,聽說你準備了幾道題目,能不能先跟我透露一點點?”說罷湊過頭來,一副等待悄悄話的模樣。


    蘇漓頓覺頭疼,深知與此人無法溝通,多說無益,便毫不客氣地問道:“你想作弊?”


    陽驍愣了愣,笑道:“你要這麽說也行,隻要能帶你回家,用什麽方法我從不介意!”


    聳肩攤手,那樣的理所當然,毫無羞愧之色。


    蘇漓心沉了,她和這位最受汴國皇帝器重的四皇子一無交情,二無感情,籠統也才見過一次,還不是正常的會麵方式,他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非帶她回去不可?抬起頭,蘇漓神色漠然地說道:“你不介意,可我介意!我不喜歡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四皇子若是對自己沒信心,大可以退出這場選夫宴,不必勉強。”


    她的話說得很不客氣,擱一般人也許會立馬識趣地走人,可眼前這位看起來很傲的四皇子好像一點也不惱,好脾氣地摸著下巴看她,研究般地笑道:“本來我對這場選夫宴沒什麽興趣,但被你這麽一說,我反倒是有點期待了!走吧,小阿漓,我們一起進去。”說罷就要牽她的手。


    蘇漓麵色一變,飛快地躲開了。


    這個人並不是一個會遵守規矩的人,從第一次見麵,蘇漓就知道了,因此對他格外防備。但這位四皇子仿佛感受不到她的拒絕,繼續朝她伸手,似乎不抓到她便誓不罷休。蘇漓深覺此人難纏,心裏有些不安,隻怕這場選夫宴過後,她的麻煩會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不知他使的是什麽步法,像貓捉老鼠般地逗著她玩,蘇漓怎麽都擺脫不了,又不能在這裏顯露武功,很是頭痛。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清雅溫和的嗓音:“蘇小姐!”


    ------題外話------


    選夫宴了哦~大家猜猜會有什麽樣的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呢?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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