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玖覺得這世上比女人更難纏的生物就是男人,尤其是欲求不滿外加小心眼泡了醋壇子的男人,比如說某隻妖孽王爺龍月離。


    以前在皇宮的時候,一個是王爺一個是太後,他好歹還有一絲顧忌,可是現在,這裏天高皇帝遠,她也不是太後,他簡直可以用肆無忌憚來形容,每日光明正大的抱著她賞荷看花,兩人一起騎馬踏青,無視任何人的目光黏在一起,像是要把以前分開的日子補回來一般,冷玖想著回宮去,但是她隻要跟龍月離提一點點苗頭,他就會立刻撲到將她正法,一直做到他沒有力氣說話為止,幾次之後,冷玖再也不敢隨便提了。


    一連十日,他那裏也沒去,就陪著她在這個院子裏待著,最遠的地方也不過五裏外的樹林,恩愛纏綿,好像天地間隻有他們兩人一般;冷玖甚至相信,隻要她願意放棄一切,放棄其他人,他就會跟她一直這樣生活下去,遠離一切,隻有他們兩個人!


    兩人遠離世俗,雙宿雙棲,這是多少眷侶夢想的日子,可是對冷玖來說,一點都不現實;她習慣了世俗的繁華,也習慣了在權力和陰謀中周旋,要她去過青山綠水的日子,雖然說不上煎熬,但是也絕對不會喜歡。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照在兩人的身上,冷玖趴在龍月離懷中,慵懶如一隻貓兒!龍月離輕輕的撫摸著她柔軟的發,看著庭院中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牡丹,微微歎口氣,縱然他想將這牡丹留在自己的院子裏,可是這天生華貴的牡丹,尤其是他這院子留得住的?


    抬手撩開她的發絲:“你想什麽時候回去?”


    冷玖聞言有些意外,抬頭看向他,隨即輕笑:“龍月離!你到底在怕什麽?”


    龍月離的手一頓,用手背摩擦她光潔的臉頰,眸光微沉:“你說我怕什麽?”


    冷玖湊上去一點,抬手撫摸他的臉頰:“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麽?”


    龍月離輕歎口氣:“我也以為這天下沒有我怕的東西,可是如今……我也變得患得患失了,好想把你禁錮,哪怕你恨我,也想將你獨占,可是我知道那樣的後果,我不但得不到你,還會讓你離我越來越遠,我上一次用命賭你的在乎,連最後的籌碼都用了,如今我連在賭一次的資本都沒有,你說我如何不怕?”


    冷玖看著他,久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從來不曾想過這些問題,以前她對那些情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他們知道她的性子,或是隨性灑脫,或是畏懼她的身份,沒人敢糾纏,就算有個別的想要爭寵,也隻是討好她,從來不敢逼她,更遑論要她掏出真心,給予感情,可是這重生一世,她卻遇到了這麽幾個男人,讓她覺得自己的智商和情商都不夠用了。


    他們要的不止是她的身子,還有她的心,她的一切,甚至執著的拿著一份感情等著她的回應,希望她給予的是唯一,她不知道如何給,也學不來!若他們隻是玩玩那她不介意,可是每一個都是那麽的認真,甚至認準了就不回頭,幾乎將她逼到絕地,讓她茫然不知所措!


    她想如曾經一樣冰冷的踢開,絕情的轉身,可是他們卻一個個的跑來在她心上撕開一道口子,霸道強勢的住進去,讓她忍不住在意,舍不得絕情,將她的冷漠都磨滅了!


    垂下頭靠在龍月離的心口,聽著他那強有力的心跳,她的心緒也亂了,她已經盡力去對待寵愛他們,對宮禦微的溫柔、對華瑾之的縱容、對龍月離的在乎,她已經盡她最大的能力去給與他們感情,可是對他們來說,似乎遠遠不夠,他們要的比她給的更多,可是他們要的,恰恰是她給不了的!


    悶悶的靠在他身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沉沉的睡去,沒有做夢,可是夢中卻並不安穩,那好看的眉頭都皺起,似乎有無數化不開的心事!龍月離低頭看她一眼,隨即長長的歎口氣,有些事情,果然是求不得的!


    讓冷玖陪了他半個月,龍月離終於準備將她送去別院,然後讓她堂堂正正的回宮去。


    一路從封地出來,冷玖沒有說話,隻是慵懶的賴在龍月離的懷中,別的,什麽都沒有想!龍月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是擁住她輕輕的撫摸,沒有多說話,也難得的沒有不規矩。


    這一次去行宮龍月離沒有騎馬,而是弄了一輛非常低調可是內部卻裝飾得極為舒適的馬車,一路走官道慢悠悠的朝行宮而去,路上除了吃飯和夜晚住宿,幾乎沒有做任何的停留!


    就在冷玖準備淺眠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住,龍月離狐狸眸子睜開,該來的還是來了,低頭覆上冷玖的唇,纏綿一吻之後長歎:“玖兒!你就是個沒良心的小妖精!”


    說完還沒等冷玖回過味來,他冷冷的朝外麵吩咐:“不必管,繼續走!”


    馬車重新走起來,冷玖坐直了身子,剛想問怎麽回事,卻在張口那一瞬間明白了,接著無數箭支從四麵八方射過來,龍月離抱著冷玖飛出車外,抬手卷住漫天的箭支,在第二波箭雨落下的時候,直接將冷玖朝一個方向拋了去。


    一旁的華瑾之大驚,飛身將冷玖接住,再次轉身的時候龍月離已經進入馬車離去,紅色的衣袂閃過,再也看不見他。華瑾之眼眸微閃,抬手扯了旁邊的埋伏。


    冷玖被丟出去的時候也是一驚,連用輕功都忘記了,被華瑾之接住之後轉頭,看見的就隻有龍月離飄然飄入馬車的身影,一瞬迷惑,一瞬不解,還有無數的心疼,他那麽強勢霸道的人,居然舍得將她送到華瑾之的懷裏,這算是妥協?還是心涼?


    華瑾之見她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失神,低頭在她唇上咬一口:“怎麽?舍不得了?”


    冷玖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華瑾之又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看了眼龍月離離開的方向,輕聲歎道:“雖然我們站在不同的立場,但是他的心情我多少還是知道的!”


    “我們生來便是天之驕子,得到的都是最好的,霸道、強勢幾乎在骨子裏生根,同樣還有的就是執著,一旦認定了,就算死也不會放手!我們同時認定了你,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唯一,不想放手,不想傷你;卻也不敢殺對方,這樣的關係之下,唯一剩下的一條出路便是……認命!”


    低頭看著她,似歎似怨:“女人!我們為了你認命了,他將你丟入我的懷中,就代表他接受我的存在,他也是認命了!”


    “我幾乎從小就知道他的存在,他的強勢霸道,絕情狠曆我都知道,按照他的性子,殺了我和宮禦微都做得出來,可是最後他為了你卻退後到了這個地步,我該說你本事大呢?還是說你太可惡呢?”


    冷玖仰頭望天,她該說這兩個男人是可愛呢?還是傻呢?


    華瑾之攬了冷玖進到早就準備好的馬車上,沿著這條路,繼續朝行宮而去,他知道她要去那裏,也不會阻止,隻是後麵這條路,由他來陪伴!


    那日本來可以親熱的,可是卻被龍月離打斷,而且這一斷就是半個月,華瑾之本來憋著一身的火氣,一直想著不惜一切代價把冷玖搶過來,然後狠狠的‘懲罰’的,可是卻被龍月離這番動作打亂了心情,此刻抱著冷玖,隻想這樣抱著她,別的什麽心思都沒了。


    冷玖靠在華瑾之的懷中,想著龍月離,不知為何,心中竟然微微有些泛疼!感情有多美好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她動了情,可是留給自己的,隻有無奈和傷痛。


    馬車搖搖晃晃,冷玖又想著別的事情出神,不知何時就這樣沉沉的睡去,夢中似乎看見了龍月離的身影,可是太過朦朧,隻有滿眼的紅色,最後隻看見一個影子,然後再也不見!


    冷玖醒來的時候正好被華瑾之抱在懷裏,馬車在一家客棧的後院停下,此刻天色已經黑盡了!華瑾之將她抱入房間,飯菜早已準備好,看起來還是剛剛端出來的,一桌子都冒著熱氣。


    將她放在位置上,華瑾之去旁邊的盆子裏擰了一條毛巾過來:“先擦擦臉再吃東西!”


    冷玖懶懶的靠過去:“不想動,你給我擦!”


    見她如此撒嬌,華瑾之一直沉靜的心柔了些,輕輕為她拭擦麵部,直到自己滿意了,這才拿了毛巾過去,自己也擰了一下擦擦臉上的風塵這才坐回她的旁邊:“餓了吧!快吃東西!”


    冷玖倒也有些餓了,安安靜靜的吃東西,兩人都是極為講究的人,連筷子碰到碗的聲音都聽不見,安靜得有些過分!


    吃晚飯冷玖起身去窗邊,這裏的窗戶正對著一條小河,雖然已是夜晚,不過河兩岸人家的燈籠照影在河水裏,涼風習習,兩岸柳枝晃動,別有一番滋味。


    華瑾之走過去從她身後環住她的要,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在看什麽?”


    “看你看到的唄!”冷玖放鬆了身子靠近他的懷中。


    華瑾之低頭輕笑:“我看見的是美人憑欄望,美了一方天地,莫非你也看見美人了?”


    冷玖回頭嗔他一眼,挑眉調戲道:“自然也是看見美人了,你不就是美人麽?”


    說完直接轉身,抬手挑起他的下巴,邪氣的湊近:“美人,今晚可有邀約?不如跟我共度良宵如何?”


    華瑾之心中一動,隨即捉住她的手,輕歎口氣:“別逗我了!”


    冷玖抬眸看著他,沒了調戲之色:“可是因為他?”


    華瑾之將她攬緊一些:“別問了!”


    冷玖沒好氣的抬手捏著他臉上的肉,氣哼哼道:“上次他搶走我的時候你不是氣得想要殺了他麽?怎麽這一轉眼就焉了?被他感動了?被他征服了?要不你打包把我送回去得了,省得你心不在焉的,好像覺得欠了他一般!”


    華瑾之拔下的她的手放在嘴裏咬一口:“還不是你招惹了這麽多桃花,如今我這難受呢,你還敢說風涼話!”


    冷玖反手握住他的手,沒有一點留情的狠狠的啃上去,直到留了兩排深深的牙印才放開:“你們愛怎樣就怎樣!”


    話落直接推開他朝屋內走去,掀開被子躺進去,背對著他,一副不準備理他的架勢!華瑾之無語,明明他才是該生氣,該讓人哄的那一個,怎麽現在反過來了?況且他似乎沒有做什麽讓她生氣的事情吧?


    雖然無語,但是也不能讓她這麽氣著,走過去準備哄,這才意識到似乎從他們在一起到現在,一直都是他生氣她再哄自己,如今反過來,他卻有些不知所措了,哄人他沒學過,也不知道該如何哄!抿了抿唇爬上床,抬手將她攬回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


    “哼!”冷玖轉頭不理他,這小子總是給她擺傲嬌的樣子讓她哄,如今輪到她了!


    華瑾之一看她的臉就知道她沒生氣,隻是鬧著玩,可是那哼哼的聲,還有那臭臭的表情卻寫著一副我很生氣的樣子,讓他好生無語,這是他以前用來對付她的好吧?


    笨手笨腳的不知道該如何哄,華瑾之幹脆一個低頭覆上她的唇,用最簡單最笨的方法化解自己的無措,他本來隻是這麽想的,可是當深深的吻下去之後,那心中一直壓抑的火焰卻突然爆發,如熊熊烈火燎原,瞬間一發不可收拾,縱然他心中被弄得失去了這份火熱,可是他的身子卻記得,記得她的味道,記得她的溫度,如今再次碰觸,什麽都被拋之腦後,隻想擁有她!


    紅浪翻滾,一室春宵!男子的低吼和女子的嬌喘呻吟,成了這夜晚最曖昧的粉紅樂章。


    雲雨過後,冷玖覆在華瑾之身上,香汗淋漓,朱唇微張的,低低的喘息!


    華瑾之輕輕撫摸她的肌膚,亦是氣息不穩,不過卻非常的滿足,眉梢都染了惑人的笑意!


    片刻,兩人都稍微平靜了些,華瑾之才將冷玖抱下來,低頭在她臉上吻了吻:“我們去沐浴!”


    冷玖恍若無骨的靠在他的懷裏,閉著眼道:“你給我洗!”


    華瑾之知道她是累極了,見她迷糊的小樣,莞爾一笑,盡是寵溺,抱了她去準備好的隔間,盡心的為她洗擦身子,看著那白皙的肌膚上布滿屬於自己的痕跡他的心就更加的滿足了,洗擦完之後給她穿了褻衣將她放到床上,自己這才去清洗身子。


    夜色暗沉,兩人相擁,相隔了這麽久,此刻抱著,心中的愛意更加的濃鬱,雖然還有些不夠,不過看她似乎疲憊了,他也舍不得累她,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淺淺的睡去!


    這方旖旎春色,那邊卻是清嘯一片,萬分冷清!


    龍月離拿了一瓶酒坐在山頂的巨石上,頭頂是漆黑不見星月的星空,亦如他的心情,不見絲毫的光亮!


    “嗤!”突然一個嘲諷的聲音響起,一道白色的身影從旁邊飛過來落在他的旁邊,美若墮仙的容顏,冷清出塵,不是錦鬱又是誰?他走兩步走到龍月離旁邊,抬手揮了揮地上的塵,這才在他身旁坐下:“找了你半天沒找到你,卻不想你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怎麽?你那女人又跟別人跑了?”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龍月離灌了一口酒冷冷道。


    錦鬱不知道也從哪裏摸一壺酒出來,打開蓋子喝一口,看著龍月離盯著那一片夜空:“黑玉隻差最後一味藥,再過不久,我就可以重新製出黑玉,不……是比黑玉更加好的藥,筋骨重造,脫胎換骨!”


    龍月離的手一頓,突然問道:“兩個月前你在草原?”


    錦鬱知道他想問什麽,又喝了一口酒:“想問什麽就問吧,遮遮掩掩可不是你的性格!”


    龍月離聞言,心中頓時沉了沉,雖然已經有七成的確定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她的筋脈是你給他打通的,對吧!”


    “是!”錦鬱毫不猶豫的承認了。


    龍月離猛的喝了一大口酒:“為什麽?你不是說不喜歡女人麽?”


    錦鬱眯眼:“我做事沒有原則,隻憑我喜歡,沒有為什麽!”


    “天下女人那麽多,為何獨獨是她?”


    “我也想知道,不如你給我一個答案!”


    龍月離仰頭將所有的酒全部灌進去,揮手將酒壇丟下山崖,抬手抹了一把唇角的酒漬:“我們好久沒有切磋了對吧?”


    錦鬱也將酒壺裏的酒喝完,酒壺被他隨手一人,飛身躍起,動作瀟灑:“確實很久沒有切磋了,此地正好無人,來吧!”


    龍月離邪肆一笑,快速出手,一點都不留情的朝他的麵上打去;錦鬱眸子微微張開,不敢大意的抬手迎上,瞬間兩人就在這山頂上大了起來,一紅一暗兩道身影蠱鬼影一般閃動,擊出的掌力將周圍的石頭都打成了碎石,石塊嘩嘩的滾落,成了這夜晚唯一的聲音。


    這一次誰都沒有放手的打算,一直糾纏的打在一起,從夜晚直到天明,兩人都精疲力盡了,才同時收了手,兩人背靠背的坐在一起,陽光照在兩人身上,皆是有些狼狽。


    龍月離胸膛敞開大大咧咧的坐下,狐狸眼微微眯起,俊臉有一絲疲憊,發絲被汗水打濕貼在臉頰,汗水一滴滴的滴落,從敞開的衣襟口滴進去,妖孽得讓人不敢直視!


    錦鬱也沒有再擺出那一身謫仙的樣子,而是如龍月離一般隨意而懶散,發絲微微淩亂,一雙眸子幽深暗沉,配上那一顆淚滴痣,竟然與龍月離一樣的妖孽,這才是真正的他,不過隻有很少的人見過而已!


    錦鬱緩和了一會兒,低低的笑起來:“打了這麽多年,你還是沒能贏我!”


    龍月離眯眼看著太陽,薄唇一勾,邪肆薄涼:“你也沒有占到便宜,彼此彼此!”


    “是啊!彼此彼此!”錦鬱輕歎口氣抬頭,隨即兩人都沉默了。


    金色的陽光越發的耀眼,沉默許久的龍月離終於開口,隻是那聲音飄渺得讓人幾乎聽不見:“你對她有感覺了對麽?”


    錦鬱神情一頓,想起那個女人,眸子中閃過一抹他都不曾察覺的亮光,輕歎口氣:“或許是吧!”


    京城偶遇的時候她狡黠如狐,甚至讓他沒有排斥她的接近,草原再遇的時候她冰冷無良,被他欺負的時候憤怒炸毛,似乎每一次都不一樣,而他也是,每一次遇到她的時候,自己也總是變得不正常,甚至那日還想要了她的身子,這麽算起來,應該算是有感覺的,至少,她跟別的女人是不同的!


    龍月離沒有說你不能這樣,也沒有說她不是你該喜歡的人,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沉默了許久之後一眼不發的飛身離開!


    錦鬱從懷中摸出一個藥瓶將那些藥全部倒進嘴裏,沒有去看龍月離離開的背影,坐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兒,自己從另一個方向走了!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是在跟龍月離搶人,也不覺得自己對那個女人有感覺有什麽不對,他本來就不是輕易動情的人,但是一旦認定了,除非他討厭,否則絕對不會放手,至於龍月離,他沒什麽好說的,隻能說他喜歡上的人恰好是他的女人而已!


    沒有什麽搶不搶的,自然也不會有愧疚!至於他們之間的事情,嗯,他也不會管,他隻做自己的,也隻要自己的就夠了!


    清晨的陽光照進窗戶,醉了一室的金黃!冷玖微微睜眼便對上華瑾之的眸子,那雙眼中清明含笑,顯然已經醒了一會兒了!


    “怎麽不叫醒我?”往他懷裏拱了拱,還有些困意迷糊。


    華瑾之看得莞爾:“小懶豬一隻,還睡呢!”


    “你才豬呢!”冷玖抬眸嗔他一眼,看了看窗外起身,不過等華瑾之起來,她的身子立刻又懶洋洋的掛上去了。


    華瑾之拿了衣服,弄了好一會兒才替她床上,見她還迷糊便笑道:“洗臉吃點東西,等下在馬車上再睡可好?”


    “唔!”冷玖點點頭,走去洗臉漱口,弄完之後整個人才清醒了些,又坐下吃了些點心,這才準備出門。


    路上的時候華瑾之才道:“我讓人把宮裏的消息拿來了,他封了一個元妃是隴西州府唯一的大小姐,據說是個才女,又封了一個雪妃,是東南兩省巡撫的女兒,不過年紀較小,才十四歲多一點,本來他沒有納夏家的女兒入宮,可是不知為何那夏珂竟然出現在了龍床上,還被他醉酒寵幸了,所以又多了一個夏妃,這些日子他忙著各處的災情,後宮倒也沒時間去,所以一切都算安穩!”


    冷玖靠在他的肩頭,眸色微冷:“很快他就不會安穩了!”


    華瑾之低頭:“你想怎麽做?”


    “你幫我?”


    華瑾之握住她纖纖如玉的手把玩:“隻要你開口,我一定辦到!”


    冷玖聞言在他臉上啄一口:“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需要你的時候,我可不會客氣的!”


    華瑾之聞言眸子一閃,壞壞道:“最好天天都需要我!”


    冷玖沒好氣的嗔他一眼,趴到他的肩頭,慢慢想著宮裏的事情!


    龍奕所謂的行宮在鳳禦最貧瘠的一片土地上,倒出都是草屋爛瓦,行宮是幾百年前這裏的一個小國的皇宮,算不上很奢華,但是也頗具規模,隻是在這偏僻的地方,就算是黃金打造的,也沒什麽用。


    行宮大門緊閉,裏麵倒處可見巡邏的禁衛軍,守衛森嚴,很難入手,而龍奕是打了主意要將太後這個身份除去,自然不會讓人進去,恐怕過不了多久這個太後就該‘病逝’了。


    華瑾之與冷玖此刻站在一處半山腰,這裏剛好可以將行宮盡收眼底,他低頭看她一眼:“現在你打算怎麽做?”


    冷玖靠著樹幹微微眯眼,似是漫不經心道:“你說如今天下災情肆意,西南民不聊生,這當今太後是不是該出來為天下萬民祈福,燒個香拜個佛什麽的?”


    華瑾之聞言頓時了然:“這件事交給我!”


    冷玖看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轉身下山;第二天,太後身子痊愈的消息傳出,還說太後聽聞西南災情心痛無比,決定早日回宮,去國寺為燒香齋戒百日,為天下萬民祈福!


    “百日?”冷玖看著華瑾之:“是不是長了點,真要我在寺廟住上百日啊?”


    華瑾之抬眸:“燒香祈福要去寺廟,但是齋戒可沒有規定一定要在寺廟,這個時間隻是為了說明太後心意誠懇,不必計較!”


    也就是說走走過場而已,總之說得好聽,至於實際的,隻有自己知道!


    這消息一出瞬間如滾雪球一般滾向天下,等朝廷得到消息的時候,天下人已經早就知道了,擋都擋不住了!而偏偏在這個時候被派去治理塌方的玄王回來了,帶回了一身功勞,讓人無話可說,聽聞太後要為萬民祈福,立刻毛遂自薦要親自去接太後回宮,而且還說出了很多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最後皇帝隻得同意!


    其實龍奕是打死都不會同意的,他非常的清楚這件事情定是有龍月離搞鬼,這消息也是他們放出來的,可是他卻不得不同意,一是顧忌龍月離,二是調換之事已經行不通了,冷菁華不在他的控製之內,這個太後就算死了也沒有用。


    最後同意的時候其實他還是有一分自己的考量,他現在找不到冷菁華,可是她卻要自己回來,隻要她進入皇宮,他又可以限製住她,對他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冷玖在這裏又等了三日,龍月離終於帶著隊伍快馬加鞭的到了,沒有進行宮,而是直接在門口等待太後出來,至於冷玖則是扮成小宮女悄悄潛進隊伍之中,等上了大路再換回來。


    那方還在準備,龍月離避開眾人的視線過來接冷玖,看著他遠遠的過來,華瑾之在冷玖的後背用力的抱了她一下,等她轉身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蹤影,而這時龍月離也進了這裏!


    屋內還有華瑾之的氣息,可是人已經走了,龍月離眸子微閃,走上去握住冷玖的手:“走吧!”


    冷玖在心裏歎口氣,什麽都沒說,這兩個男人顯然已經默契的達成了某種共識,而且她無權幹涉。


    龍月離將她交給自己的人帶去宮女群中站好,接著宮門就打開,一身華貴的‘太後’走了出來,她顯然是易了容的,跟冷玖一模一樣的臉,隻是死板了不少,麵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跟龍月離說了一聲“辛苦皇叔了!”便由太監扶著上了車輦。


    龍月離看了那太後一眼,翻身上馬下令起行。冷玖倒是多看了那太後一眼,總覺得有些奇怪,好像這人很熟悉,可是卻又想不起來。一路上禁衛軍收住車輦,車簾也拉得嚴嚴實實的,她也查探不了,隻能先作罷!


    回去的時候明顯比來的時候速度慢得多了,不過就算是這麽慢的走,冷玖的腳還是有些酸疼,不過好在有內力護體,偶爾用一下輕功,到沒有太過辛苦!


    晚上一行人在驛站停下,冷玖避開耳目進入龍月離的房間,找了一處軟榻坐下,脫掉鞋襪揉自己的腳,剛剛揉了一會兒龍月離就回來了,看了她的動作走過來,接過她的腳,修長勻稱的手指覆上她的腳為她輕輕揉捏:“這一日讓你受苦了!”


    “隻是有點酸,要不了命的!”


    龍月離低頭看著她的腳,白皙的腳趾如上好的白瓷,指甲蓋如粉色的貝殼,晶瑩剔透,她的腳不大,隻比他的手掌大一點點,很小巧,卻也不瘦,摸起來肉肉的軟軟的,第一次發現她的腳摸著居然這麽的舒服。


    揉著揉著,龍月離的手從腳裸揉到小腿,一路還有往上的趨勢,冷玖無語的捏住他的手:“別鬧了,等下還要正事呢!”


    龍月離將她抱入懷中,色手一滑摸在了不該摸的地方,曖昧道:“那些事情可以讓別人做,不如我們做點別的?”


    冷玖一把掐在他手背上:“吃一點你會死啊?”


    “會!”龍月離毫不猶豫的回答。


    冷玖推開他起來:“別鬧了!我們該過去看看了!”她現在心裏很好奇那個假太後的身份呢!


    雖然有些‘欲求不滿’,但是放在人在自己這裏,吃肉是遲早的事兒,龍月離也不纏了,帶著她出了門,一路朝‘太後’住的地方走去。


    這一次回來的不止是假太後,還有一堆忠心於龍奕的禁衛軍,他們將假太後守得嚴嚴實實的,別人想靠近都難,白天根本換不了人,所以才逼得他們不得不拖到晚上來進行。


    冷玖看了看四周,冷笑:“他還真下得了血本,這些人的武功都不差,應該是禁衛軍中的精英部分,明知道這一次我們的意圖他還敢讓這些人來送死,也不知道是太舍得了呢,還是太傻!”


    龍月離將她攬住:“管那麽多做什麽?反正是他的人,他都不心疼,本王自然也不會手軟!”


    話落抬手對著夜色中做了一個手勢,立刻有幾十個黑影便從這邊飛了過去,那輕功幾乎做到無聲無息,如一片葉子飄過去然後輕輕落下,接著長劍出鞘,一場殺戮終於開始了!


    冷玖不由得感歎花家的輕功果然厲害,就算是她也做不到那樣的輕盈飄逸!濃鬱的血腥味飄來讓她不得不收住思緒,目光落在前方,那些人收起刀落,幾乎一刀一人,在那些禁衛軍還沒有察覺的時候便結果了他們的生命,猶如一場生命的收割盛宴,單方麵的屠殺。


    前院的人很快就被解決完,龍月離攬著冷玖飛上房頂,院子裏微紅的燈光照耀了一院的殺戮,鮮血濺在燈籠上,仿佛海棠花點點紅豔,妖異又詭異!


    那些花家弟子仗著絕頂的輕功在院子裏如鬼魅一般飄來飄去,在那些禁衛軍根本沒有防備的時候便將對方殺死,這一場盛宴在那些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開始,也不讓他們反應便結束,整個過程連慘叫都沒有幾聲,讓人佩服也忍不住驚駭。


    一場屠殺,幾百禁衛軍的性命,一個不留!冷玖沒有看地上的屍體,用輕功飄落在主屋門前,抬手一推,正好對上屋內之人驚訝的目光,冷玖勾唇一笑:“太後娘娘?”


    那假太後看見冷玖的那一瞬就驚住了,隨即眼中露出複雜的情緒,似恨似怨,身子踉蹌的後退,還是她身旁的宮女扶住了她:“太後小心!”


    “你……你……”


    冷玖優雅的邁步進去:“太後不覺得我們長得很像麽?”


    “太後!她是誰啊?”那個宮女明顯不知道其中的牽扯,看著跟太後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一臉驚訝。


    冷玖又走了兩步,突然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把飛鏢,直直的往後一刺,準確無誤的刺進那個準備偷襲她的禁衛軍的眉心,瞬間斃命!


    身後響起重物倒地的聲音,冷玖卻仿佛根本沒有聽見一般,依舊含笑看著對麵的兩人,不過目光落在那張臉上的時候,頓時不悅了:“是我給你摘呢?還是你自己摘下來了?”


    那假太後知道已經挽不回了,自己顫抖著手撕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冷玖並不陌生的臉,冷玖眉頭一挑,有些意外:“原來竟是你!”


    那張臉並不絕美,可是卻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最是讓男人心疼,以前尚且還有幾分姿色,不過現在卻隻有蒼白和淒涼,眼角的魚尾紋都可以看得見,而此人正是冷玖的老熟人,從穿越的第一天就看見,然後母憑子貴一路高升,最後卻因為失去了龍子,又被冷玖一句話送去了清荷宮的德妃娘娘!


    德妃看著冷玖,恨意和怨色都變成了淒然一笑:“兜兜轉轉這麽久,我終於還是落在了你的手上!”


    “龍奕要的是太後死,卻選擇你來代替,真不知該說你是幸運呢,還是悲哀!”


    德妃看著冷玖,眼中是一片死灰,心死心碎之後,看破一切的死灰之色:“我鬥不過你,從開始到現在都一樣!我將你視作最大的敵人,一心想要扳倒你,可是最後卻將自己一步步送下了地獄,就連最後死,都要冠上你的名字來死,冷菁華,我輸了,輸得很徹底,不過以前我恨你,但是現在不恨了,我該恨的是那個男人,那個無情的帝王!”


    “我愛上他是我的悲哀,而他愛上你,是你的悲哀,你的下場不會比我好!”


    “謝謝你的忠告,不過你說錯了,我不會跟你一樣,我會親眼看著龍奕從那皇位上跌下來,痛不欲生!”冷玖傲然的俯視她,眼中盡是睥睨狂傲。


    德妃看著她,她一直不信冷菁華會不愛龍奕,因為她曾經親眼見過冷菁華為龍奕瘋狂不顧一切的時候,她是女人,自然知道那是真心的感情,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這麽徹底了?


    “你真的不愛他了?他為了讓你成為他的妃,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這樣的事情,你難道一點都不動心?”


    冷玖嗤笑:“說起來這件事還是你的功勞,你可還記得那一次在未央宮龍奕當著你的麵打我那一巴掌?從那時我再睜眼的時候,我就不是冷菁華了!我不屑後宮爭鬥,也不屑龍奕的愛,可是你卻將我當成以前的冷菁華,一次次的踩我的底線,說起來你自己走到今日,也算咎由自取了!”


    德妃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沒有明白,卻沒有再問了:“你要殺了我?”


    冷玖看了她一眼,漠然轉身:“你還不夠資格讓我殺你!”


    龍月離斜著身子倚在一根柱子上:“不打算殺了她?”


    “殺了她?那不是太便宜她了,將她送到碧水天堂,嗯,若是哪天龍奕去了那裏,一定要記得讓她好好表演,給他一個驚喜!”


    她不是好人,別求她會對敵人仁慈,惹了她,連死都會成為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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